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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刚回京孟霜就找过来说是领导要见见人。

他这脑袋高强度转了十来天,这才刚缓一晚上,真是一刻都不得闲。

幸好领导还是心有顾忌,是让他上门去,正好省了他一番布置。搞这突然袭击,真要是让他攒局,他一时还怕出纰漏呢。

看来得准备起来了,能会客的地方。

地方约在京西郊外京泉山公园,那地方就是个小山坡公园,往年也去过两次。

孟霜和陈理之接上王应来,三个人开车上山。并没做太多额外的准备工作,但王应来一直闭目养神直到车停下来,孟霜喊他下车才睁眼。

目之所及全是草坪,远处一点是树,并没什么特别的。要说特别的话,从这房子里出来,两分钟以内都跑不出人的视线范围。估计进出也只有刚才上来那一条路。

如果被关在这里,怕是没得逃。

独栋的房子外观看着上三下一,顶层东西各有一个尖角,不知道是不是小阁楼之类的。一楼格局简单,就是南北通透的大厅,未及早春天气还凉得很,大厅里没什么热乎气。大约经常在大厅里做聚会活动,所以陈设很简单,只在右侧靠里放着一大一小两个沙发。沙发背面有架钢琴,琴盖闭合盖着盖布好像很久没人弹奏了。

沙发间有个约一米多宽两米多长的巨大茶几,说巨大是相对于沙发的量感,毕竟沙发只能排排坐四个人,这茶几少说够十几个人围着吃烧烤。

王应来在单人小沙发上坐下,仔细打量这茶几,是一块翡翠原石。伸手触摸,冰凉透骨。

孟霜自打门口一进来就原地立着不动,陈理之上楼通传过又下来请王应来一同上去。王应来瞄她一眼,直接掠过她随着陈理之往楼上走。走过二楼,又走上三楼。一直来到三楼尽头的最后一扇门前。

卢修远正在书房里等他,漆黑门扇敞开着,王应来迈步进去正看到卢修远在做深蹲。见他进门,就递了一个10kg的哑铃给他,笑意盈盈招呼他,“来啦!”

王应来为表郑重还特意穿的西服套装,忽然一个哑铃递到眼前,不接也不是那回事,可接又真的挺奇怪的。心中疑惑重重,想想却还是把哑铃接过来捧在胸前。

卢修远让陈理之先下去,自己又捧起一个哑铃来继续深蹲,蹲完一组有点急喘,“哪天回来的?”

言语间仿佛多年老友般熟络,倒是教王应来一头雾水。看他拿下巴点自己意思让也做一做,他瞅瞅自己的西装,还是没动,只回复道:“昨天下午。”

卢修远也没硬拉着人一起锻炼,又蹲一组,继续问道:“上海那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王应来不懂他什么意思,在这故弄玄虚。都是神仙,他一个小鬼只能尽力维持着面上过得去,他公式性的回话说:“天气不行,阴冷得很。”

卢修远喘息着喝一口水,声音缓而沉的问道:“见着华岛了?”是尚东集团的总裁,上海之行里相对不起眼的一个。王应来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本来还把那哑铃托在手里,这会干脆放到地上。

现在都兴玩明牌吗?两边一起明牌,感情就炸他一个?

卢修远从旁边齐胸高的斗柜里拿出个木盒子,放在王应来身边的灯柜上。

“打开看看。”

王应来打开一看,是块通体翠绿的碧玉雕韘形佩。和送去潮州菜的那只青花锦桃纹盘是一茬的东西,在香港明明都拍掉快一年了。

“应来,我想做掌握大部分话语权的少部分人。因为我知道一个过于理想化的世界是无法长久运行下去的,所谓的‘脚踏实地’是不是真正的‘冠冕堂皇’我想你应该很明白。”

卢修远算是直白,但王应来还是很想说:关我屁事。

书桌后面的书架突然开启,是两扇书架暗门。就是说书房并不是三楼尽头,里面还有个房间。

走出来的人及肩长发,瘦削白皙巴掌大的脸过于尖刻,拢在杂乱的发丛间一时分不清是男是女。穿着白色t恤淡色麻布长裤,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针眼和淤青,手腕大概只有一寸宽,血管筋骨的走向一目了然。隔着两三米远能看到毫无血色的脸上眉眼浅淡。

王应来看着觉得眼熟,可那人灰败病态像是毫无生息一般,一时也说不清到底像谁,大概活像个行走的医学模型吧。

书房里暖气充足,王应来身后是一扇打开通风的窗,风吹进来绞着窗纱翻动。那人就直勾勾盯着他身后。

卢修远过去牵起那人的手,带着转身,那人转过去的时候眼神落在王应来脸上,嘴里似是有话但始终没讲出来。卢修远领着人又往书架后面的暗门里走,把人带到门里侧,嘴上轻声说着:“客人还没走,一会我就进来陪你。”那人站在暗门里并不关门,身在暗处神情不明。

王应来从暗门开口处往里瞧,似是无窗的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卢修远好像不在乎他全程观看了刚才这诡异的片段,处理得毫不慌乱,“东西你拿回去吧。”说完就带着人进去,关门时有“咔哒”的落锁声。落在王应来耳朵里挺瘆人。

他拿过碧玉佩直接放到西装内袋里,快步下楼去。幸好只是说几句话,并没一定要他做什么。他去上海也是一样,每天就是说说话,没人要他做什么。

孟霜还站在原地。

王应来从楼梯下来,看到她脚下站的正是地砖深浅颜色交接的地方,她站在浅色的边缘上。他好似憬然有悟:孟霜不被允许踏进深色地砖的范围。想到她手上那戒圈,这也是个可怜人,何苦呢非得趟这浑水。

权力是春药,也得看自己耐不耐操。

三个人又一趟车下山去。门口警卫要搜身才许走,给孟霜和陈理之都摸了个透,却没碰王应来。想到衣袋内的碧玉佩,估计是领导提前打过招呼。

三个人一起吃晚饭,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中间陈理之出去接电话,孟霜问王应来:“二爷最近还去坤爵汇吗?”没防备她突然问这个,王应来实话实说:“最近忙呢,我好像那个最火爆的大太监,达官显贵争相召见。”

孟霜没理他话中故意夹杂的自嘲,促狭笑道:“我前几天倒是去过一趟。看见你公司员工家那孩子了。”

王应来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最近他身边的孩子,也就这一个。

要明牌吗?

想到她刚才只能一直站在门口那低眉顺眼的怂样,这会又突然硬气了敢来给他添堵,王应来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眼看快要憋不住。

“下次过去玩提前知会一声,我好好招待一下。”

算了,小鬼难缠。

黄毛伺候得挺舒服,王应来最近一到晚上七八点就喊他出来。见面就是抽烟、洗澡、做爱。

这天喊得晚了些,十点多才给人打电话,黄毛说在屋里陪客人呢得晚点。

一问,是在坤爵汇呢。

眨眼又一个月没去,杨会叫过两次看他不动就没再催他。

原先每周总要去两三回,陈助理总打电话来提醒。前天还叫小猫崽在电话里喊过人,都让王应来给含糊过去了。

听见小猫崽怯生生喊他“二爷”,他心里那股让黄毛好不容易给压下去的燥气火苗又窜起来,当天晚上给人弄得狠了点,有点见血,他就让人休息两天。没想到人家拿着营养费,一刻没停还坚持上班呢。

一问杨会,果然在呢,就跟住那似的。

王应来也没跟任何人提前言语,直接上搂,出电梯看着前台空荡荡的只有两个公主在迎宾。等进到杨会那屋,看他搂着一个,旁边还坐着云翔。

通力的采购杨新谏主任在呢,还有两个不大熟的小弟,见他进来都赶紧站起来迎他。

“老王终于露面啦!”杨会眯着眼乐,“我就知道你丫绷不了几天。”

杨新谏跟王应来好久没聚,明面上的。上次上海之行通力的总裁也去了,提到杨新谏最近在负责的板块,后面来跟王应来勾兑的就是杨新谏。但是时机还不到,对外还是杨会的两头关系,私交不搭边的两个人罢了。

杨新谏站着等着跟王应来握手,“好久不见,二爷。”

王应来摆手,“咱们不见外,叫老王就行。”

其他人都纷纷叫“二爷”,王应来这才分神看一眼云翔,发现他右边脸有点肿,眼睛红着该是刚哭过,十有八九是挨了杨会的打。杨会是左撇子。

公主给王应来倒酒、分果盘,王应来看公主眼生,问她:“新来的?”

“是,这礼拜刚过来。”

“原先跟哪儿啊?”

“银富。”

一想到他捡黄毛那天就是在银富,王应来又问:“最近银富过来的挺多的?”

没等公主回答,小弟先接话了:“上礼拜让给点炮儿了,停业整顿呢。”

哦,怪不得。

杨会问他:“叫陈儿过来啊?”

叫乐乐就不用叫陈助理了,不叫乐乐就得喊陈助理去带人。

王应来点头让让公主去叫人,特意强调道:“让他带女孩儿。”说完给黄毛发消息,让他下房直接到这屋来。

杨会拿腿踢云翔:“给二爷倒水。”

云翔过来撤掉王应来的酒杯,换个空杯子倒上白水放到人面前,低眉顺眼的顺势跪坐在公主那位置上没起来。

“这什么情况啊,俩眼睛红得跟兔子精似的。”王应来问了,但是没人敢回话。

杨会没好气地哼声,“你自己说,你给二爷讲讲你都干嘛了。”

一听这话,云翔眼睛更红了,眼泪好像马上要出来,却死咬着不答话。

“让你他妈说话呢,耳朵聋了?还找抽是吧!”杨会抓了桌面上一个骰盅朝云翔丢。云翔也不敢躲,幸好打歪了掉在地上。

云翔小声说:“杨哥找我,我进房了就没过来。”

杨会飞身过去就是一脚,正蹬在胸口上,给云翔白衣服前面蹬出一个大脚印,“还他妈跟这放屁!真是给你丫脸了。”

杨新谏看不下去就劝了几句,给王应来听的云里雾里的。陪杨会的女孩儿也是店里的“老员工”,王应来倒是见过几回,不过根本记不住叫什么名,抬手指着她说:“你,你说说,怎么个事儿,我怎么没听明白呢。”

小姑娘叫白羽,慢腾细语地说道:“杨哥晚上想云翔了就叫他一起吃饭去,云翔说他今天有事就没去。杨哥来店里叫了我们几个刚坐下没一会,就看见云翔在隔壁呢。”白羽说完就来拉杨会手,想牵他回去坐。杨会还在气头上,一把给人甩个趔趄,白羽穿个大高跟本来也不稳当,看这架势也不敢再上手,就捡起骰盅坐回位置。

“妈的撒谎!”杨会气急吼着:“一进来丧眉搭眼的,给他妈谁看呢!老子花钱看你丫丧逼来了是吗?”说着又要动手,云翔往后躲了一下。

公主正好开门进来,顺势把云翔拉起来坐到门口沙发上去。

今天时间有点晚,大概没赚到钱的人还多,乌泱泱进来给门口挤满了,后面还有进不来的。陈助理看屋里剑拔弩张的,赶快调笑着:“来,给二爷报一下三围!”

王应来问:“有银富过来的吗?”

有两个女孩举手,末尾门口边有个女孩只露半张脸,问:“去过,不是长待的算吗?”

王应来喊她,“来,你站进来说话。”

女孩挤进来,个子很高短发飒爽,大骨架瘦削板直,长了个有棱有角的脸盘。

王应来看她没穿高跟鞋也没穿裙子,就穿着白球鞋牛仔裤,于是问她:“你这是刚来还是要走?”

“刚来。”

“老家哪儿的?”

“东北的。”

“行,就这个吧。”

人又乌泱泱地出去,王应来看看云翔,“你也出去吧,不是隔壁还有个房吗。”

杨会不依不饶地,“不行,给我呆那儿。”

云翔看着杨会,不敢动。

王应来又说:“去吧,下房再过来。少喝点。”

杨会骂他:“滚蛋就他妈再不用来了。傻逼。”

云翔更不敢动了。

王应来冲他扬头,他才敢起身,“谢谢二爷,谢谢杨哥,我等会再来赔罪。”说完才敢退出去。

王应来问身边的短发姑娘:“叫什么?”

姑娘笑,“我还没起名呢,要不您给我起一个呗。”

陈助理在门口坐下跟王应来说:“今天刚来的,下飞机先带过来认认门,刚好赶上就试个房。”目光落在女孩身上又说道:“合财啊亲爱的,法地身形乱拱。

“乐儿,睁眼,睁眼!是我!”王应来急切地唤他。

一看来人小猫崽马上瘫软下来虚虚挂在他脖子上,浑身滚烫好似岩浆灼烧,那热度烫得王应来下意识都躲了一下,又赶忙迎上去给人结实的揽进怀里。

小猫崽那眼泪顺着眼眶断了线似的往外涌,口鼻间混乱湿润黏糊的一片,嘴中不断悲鸣哭嚎,“二爷!呜呜……我害怕!我热!”

王应来给他抱下来放在床边圈到怀里,顺手扯两张纸巾小心蘸着擦,脸颊上被他自己蹭得已经红血丝泛滥的一片,小孩皮肤细嫩根本受不住这样大力的抹蹭。

看着小猫崽一身情欲翻涌的潮红王应来心如刀绞,“谁给你脱得衣服?”一张嘴却是带着颤音的沙哑,像是被怀中滚烫炙烤的干涸。

“我、我自己!我自己脱的……我热!”小猫囫囵回答着小手还伸下去抓自己内裤上的小鼓包。

王应来把他手抓回来按住,继续追问着:“吃什么了?还是喝什么了?”得趁着人还有一丝清明劲儿赶紧问清楚,等下迷糊过去就什么都晚了。

小手被禁锢住无法纾解,只能拼了命把小身板向上拱,“没吃、没吃,什么都没吃。”

“喝了吗?喝东西了吗?喝酒了吗?”王应来看床头柜上有个杯子,里面还有一杯底儿的乳白色。

“没喝酒。没喝……奶,喝了奶。苦的。”小身板扭歪了蹭在王应来膝盖上,正屈膝抱着他膝盖骨蹭那硬起来的一小团。

距离他被带离坤爵汇也就一个多小时,已经发散成这样,看来屋子里这么高的空调也是催药性呢。

王应来对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毫不了解,他一向算得定坐得稳,头回生出未知的恐慌来。这还是个孩子,脆弱骨节恨不得一捏就碎,全身都没有几两肉,你也该是被家人捧着爱着呵护着才对,怎么就偏偏选中你承受这肮脏的罪恶,清新自然没被世俗沾染的纯净不该是你的错。是我的出现把你拉进了这吃人的暗色漩涡吗?

地上有黑薄绸的裤子和白t恤,是你平时上班总穿的那一套。早春三月寒意料峭却连外套都来不及拿,是从店里直接连哄带拽拉过来的对吗,他吓你了吗,打你了吗,被拉走的时候你该是怕极了吧。

幸好拿了手机。

幸好买了手机。

王应来给他套衣服,人稀软根本不听使唤。不知道是刚才绷太久了脱力,还是药性上来了昏沉,眼皮似睁非睁,喉咙里哼鸣有音但传出来只是低微的哼哼似有若无。

对周遭毫无反抗任他摆弄。

即便不是他,也可以是任何人来摆弄。

王应来说不好心里什么感觉,这感觉太过于陌生从未有过。

他拿着软绵绵的小细腿往裤子里塞,手都是抖的。低头捡掉在地上的手机,一滴水砸在屏幕上,漆黑屏幕倒影中,他看到自己嘴唇都是颤抖的,眼珠涨红像是要吃人的野兽,也像是被逼疯的鹿。

是狩猎也是猎物。

他捧着人开门,张晓磊在门口守着,原本伸手想接人,一看王应来那脸色就把手缩回来了。转身进去巡视一圈,看见那牛奶杯子立刻压低声问:“东西收走吗?”

王应来摇摇头,张晓磊就要去开套房大门,被司机向前一步拦住。一时间所有人都站在客厅里,落针可闻。磊子默默活动着手指,攥拳,松开。何秘书接起电话来走到窗边去。

小猫崽毫无声息,好像一条刚被太阳晒过的冬被,轻飘飘搭在王应来手臂上,热气烘得他心颤。他抱人走到门口,背对着众人,“人我能带走了吗?”

何秘书电话还没挂,抬手向司机摆摆,放人。

王应来刚走一步,又退回来,“药盒子给我。”

里面小闫看看何秘书,进里屋拿出一个铝箔壳,张晓磊接过来就赶着跑到前面去按电梯。

下楼从大堂过,刚才二一一六门口那个经理就等在正门,拿着王应来的车钥匙。

大堂里确实有棵树,是圣诞树。妈的圣诞都过去三四个月了,还他妈不赶紧拆。老子差点开到北四环去。

张晓磊开车,往京大附属医院奔。

小猫崽在怀中醒转但不是好醒,又要脱裤子,嘴里一连声地哭求,“二爷……二爷,我……”

——我什么?

王应来想起上次见他是在酒店里,吃饱喝足以后给人弄得舒坦了,小嗓儿黏糊的呻吟。

“二爷,我难受。”

“二爷,我疼。”

“二爷,我不要了。”

就是一个没人疼的小孩儿,可连他都欺负他。

“热……我难受……”小猫崽难耐地扭,手往裤腰上扯。

黑绸裤子松紧腰,一扯就露出白色的小内裤。王应来摸了一把,内裤前面全是湿的,应该是射过一回。小东西现在摸着还是直愣愣硬着,撑在内裤里顶着正面,他给捋顺向上,免得内裤面料一直摩擦冠头,万一磨破了更难受。

他一碰,小猫崽立刻从断断续续的哼唧鼻音拉长成一声娇软的呻吟,未经多少情事的懵懂少年被药性催生出天然的情欲,毫无收敛之意的呻吟带着点哭腔又娇又媚,情动小兽般的呜咽哀鸣让狭小的车内空间顷刻间淫靡泛滥。

磊子在前面如坐针毡,根本不敢看一眼后视镜。怎么小男孩也能叫出这种声儿来啊……

王应来也不敢多碰,有药性在,怕给孩子弄坏了。看小猫崽扬起小细脖子难耐地梭巡,微小的喉结显现出来微微颤抖着,他就凑上去含住柔嫩的薄唇舌尖卷弄。小舌尖滚烫颤抖用了十足的力回应他,迷蒙间收不住力化作狠命的啃咬,津液互换水声作响间腥涩金属味猛然蔓延开来。小猫崽绯红的小脸上唇边有更刺目的血红,珍珠贝母的小牙上血丝密布。

王应来嘴疼心也疼,但没有那天被紧紧箍住的冠头疼。你那天应该会更疼吧。他舔着自己唇上的伤口,好像在舔那挣紧了再没有余地的淡粉色圈环。

小猫崽被人捏住双手不得纾解,只能在人怀里拱着吟叫,王应来勉强分出一只手来又在打电话,打给万修平。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他急切地问:“你在院里吗?”

万修平一如往常的沉稳,“在呢,怎么了?”

“有个小朋友,被人喂了药,我在路上,十分钟到。”

“吃的什么药?”

王应来喊磊子,“磊子,药给我。”接过来正反面看,“不知道什么药,没有盒子只有壳儿,英文的,s什么什么,绿色的。”

“药还有?”

“对,一板上两粒,用了一粒还剩一粒。”

听到这万修平心里已然有数了,“行吧,带上直接到急诊,我现在下去。”

万修平刚升了副院长,年前年后的行政会议一大堆,这会刚开完会正要回家呢,一看是王应来的电话就有点不想接,再看时间,这个时候来电话也许是有急事,怕真的耽误事只好接起来。没等电话里说完就掉头往急诊赶,他还没站稳,就看见王应来捧着人进来。

刚才电话里还有呻吟声,现在人又没了声息,大人小孩都是一身的汗。

孩子脸红,大人脸白。

引着人进了一个空诊室,王应来把人放在轮床上,药壳子递过去。万修平接过来并不看,反而斜楞他,“年龄?”语调里的冷漠和嘲讽听得真切。

做医生的心里有数,王应来却是毫不知情的心里没底,这会根本顾不上跟他掰扯,老老实实回答道:“十六,十六岁零三四个月。”

你可真行,万修平心里气得恨不得抽他俩大嘴巴,越玩越不像话!他看看药壳子,又斜楞王应来嘲讽道:“喂都喂了,又在这装什么大善人呢!”

万修平的专业技能和思想品德王应来心里明镜,看他这会还能逗贫,估计情况并不太糟,他心里稍微松快点,匆忙解释说:“不是我,我刚给人抢回来。”

万修平看他气喘吁吁心慌成那样,嘴还被啃破了,心里暗自腹诽:这又是玩的哪一出。患者主诉该问还是得问,“进食了吗?直接吃的还是混着喂的?多长时间了?”

“没吃,喝的牛奶。一到两小时吧。”

万修平心想,估计是泡开了在牛奶里,“真行,这玩意儿泡开以后老大味儿了,那得硬灌才下得去。”王应来听了暗暗咬牙。

“混着喝的,喝完两小时,人都已经上劲儿了,现在洗也是白遭罪。这药外来的,目前国内没有有效的拮抗药。要不挂个水吧,多喝点水也行,代谢一下。”

王应来一听,白来了?这不行!急吼吼地朝人喊:“时睡时醒的,一醒了憋得直叫唤,你看看呐,怎么弄!人你都没瞅一眼!”

万修平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坦然样,“这呢,不是睡,你叫他他能听见,碰他他也知道,他就是控制不了。我也不用再怎么看,多喝水代谢掉,劲儿过去了就好了。”

“这身上这么热也没事儿?”

“可以适当物理降温,保持环境温度适中,不要忽冷忽热见凉风就行。”

正说着话,人又有点醒过来,在怀中呢喃:“二爷……”

王应来赶紧凑头去应,“哎,哎,在这呢。乐儿,醒醒。”

“二爷……我难受……”小猫崽抓着他手往裤裆上走,手太小,只能抓住两三根手指,毫无章法地往下扽,“你摸摸我……”王应来搂着人,把小手控制在身体两侧,一张老脸通红。

万修平把药壳子塞王应来裤兜里,“带回去吧,可以玩,要少射,射完也不消,徒增消耗伤元气。下手挺狠的,一颗就是成人剂量了。”说完双手插兜,踱着步往外走,“走前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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