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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
白桥南根本不敢多看一眼路凯佑,碎发下的耳朵莫名其妙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红透了。
别说人家那么吸引人啊,简直就是妖孽!
妖孽!
知道路凯佑是在好好说话,可还是没办法,忍不住拘束起来,谈吐中他似是傍晚迷幻的风,柔软又带着阳光的余温在人心头打转,身心都被牵动。
白桥南推手,将头扭到另一边,故作潇洒,“不、不用客气,这都是应该的。”
虽然装大人要保护他,可本质上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孩。
不曾有那些腌臜不堪的玷污沾染,未曾受到那些权势的熏陶浸染,他的一举一动都依照自己的想法,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心底里晦暗的湖面荡起阵阵涟漪,可太黑了,连路凯佑都未曾察觉到这湖面无风起浪的异常。
路凯佑按捺住想要抓住白桥南伸到这边的手,双手抱住放在自己的右肩,带着几分真真假假的拜托,道:“那以后就要拜托你啦,我的同桌。”
听着更像是路凯佑在开玩笑,可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让白桥南飘飘然到不行,感觉自己的身体此刻化成了一只羽毛,乘着风,悠悠荡荡往天上飘去。
白桥南低下头,胡乱点着下巴,手上哗哗哗翻动随手拿起的书页,实际上眼睛看的是什么白桥南一点也不清楚。
他觉得他也得去看看脑子了,要不然怎么会让路凯佑一句话,他就找不到自己的屁股怎么放,怎么坐都不对劲,也使唤不了自己的手,总觉着手上应该干点什么,可是,脑子又是空空一片,跟涂了白漆似的。
白桥南最后恨起自己不中用,不就让人求着罩吗,多大点事,搞得这么激动。
不过下课后,后门口处有零零散散的女生过来偷看路凯佑后,白桥南也就释然了。
这可是男女通吃的人物啊!
他求自己办事,多有面子!
白桥南全然忘了一开始听路凯佑说的话里有玩笑成分。
反正再也不会有像第一节课自习下课后,后门口直接被堵得水泄不通,只是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同学过来窥探。
白桥南也没惯着,直接上去甩手把后门给关上了。
不让看的意思,差点扇他们脸上。
但他们知道是谁关的门,不敢直接当面对峙,只好灰扑扑地离开。
路凯佑道:“让他们看也没关系的。”
“可我观感上不好,”似乎觉得这一个理由太单调,白桥南掰着指头数道,“总觉得他们把咱们这当动物园来参观动物,而且还时不时弄出些一惊一乍的动静来,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打扰我睡觉。”
“再说了,什么时候看不行啊,非得趁下课这个空?当走廊上的摄像头当摆设啊?”白桥南坐下,“到时候让程全看到了,肯定又会在讲台上逼逼赖赖,说班里同学一点也不知道维持学校纪律,一点也不团结,七班是咱们自己的家,能让别人随随便便进来吗?”
白桥南学起话来绘声绘色,连程全说这话时指指点点的动作都不放过复刻。
白桥南听见旁边路凯佑轻笑,越发来劲,低着头在跟路凯佑中间的空间里叭叭一些程全还会说的话,太过沉浸以至于班里声音越来越小都没发现。
一直到路凯佑拽了拽他蓝色校服袖子,白桥南捣开路凯佑,他不喜欢被人拽袖子,像是被挑衅,“你干嘛拽我啊?”
路凯佑的手指指向了白桥南的左斜方,白桥南顺着手指的方向,一座高大粗壮的身影出现在他桌子旁边,蓝灰色宽大西装裤子,有点掉皮的腰带捆着大腹便便,还用深蓝色的衣衫兜着……
白桥南艰难地吞咽将嘴里干涸的空气吞进发紧的嗓子眼里,他抬起眉毛,眼往上瞟去,程全那张敦厚老实的脸正对着他,厚厚的眼镜片后面,眼睛笑眯眯的。
白桥南一个后撤,噌就站起来了,嘴皮子哪有刚才的利索劲,直接变成结巴:“全、全哥。”
“你接着说,我听着呢。”程全也不见得生气,还心平气和地跟白桥南说话。
一天被班主任抓到两次,这是什么运气!我今天买彩票应该能直接发家致富吧!
白桥南嘿嘿都笑不出来了,干巴巴地哼哼笑了两声,就闭着嘴什么话也不说了。
而路凯佑眼里,此刻的白桥南就像爷爷家那只惹了事还炸毛的狮子猫一样,知道自己错了但就是不认错,还伺机而动想动手反打。
“不是,你说得真挺好的,”程全伸手就捞着远离他没成功的白桥南胳膊,指指讲台,“一会最后一节课上班会,你替我上去讲就行,我觉得你要是加点自己的正确的见解,会更上一层楼。”
“真假的?”白桥南没信,一副下一秒就要跑的预动作,即便被抓着胳膊,也侧着身朝后门方向,“我上去讲?你干什么?”
“我坐你的位置上听啊,反正我说的话你都能记得,你就上去说呗,漏了什么我再补充。”
如果说路凯佑给自己是捧上天的不切实际,那班主任程全那可真是把白桥南塞进沼泽地里,他哪里敢下脚啊,谁知道会不会陷进去那些什么毒蛇毒虫就咬他。
白桥南头摇得可快了,那双警惕的视线就没懈怠过程全那双笑眯眯的眼睛。
“真事,没跟你闹着玩呢。”程全手上用上力气,白桥南猝不及防的被拽过去,甚至还没站稳呢,程全就开始推着白桥南催着赶快上讲台去。
白桥南踉跄两步,终于开始松懈,他看了看路凯佑,又看了看石泽,再次跟程全确认道:“真让我去啊?”
“你这么大个人了,我还能哄你不成。”
白桥南一下那气势就不一样了,有事他是真上,腰板子都挺直了,“就这节课我是班主任呗。”
程全笑了:“对,你是班主任,都得听你的。”
“嗐,好说。”白桥南顺杆儿爬的速度他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直接反客为主,拍拍自己的垒起来的书,“全哥你就坐这呗。”
“你小子……”程全也不多说什么,就坐上白桥南的凳子。
白桥南转身朝石泽显摆,“瞧见没,哥们实力。”
石泽:“……”让你走狗屎运了。
在白桥南身上,就算哪天碰见他跟程全一起拼酒,他们班里的人都不觉得意外。
因为他是白桥南,他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班里在教室里知道这过程的同学见怪不怪,甚至还有些兴奋,等自己的左邻右舍出去回来,便迫不及待地将这个消息分享出去。
“全哥不上班会了,说是让南哥上。”
“哎,我跟你说,南哥要替全哥开班会了。”
……
白桥南坐上讲台上面的凳子,翻着讲桌上程全的那老旧会议笔记本。
果然最新那篇名为“开学动员会”的记录上,还是老面孔的字眼,真听得耳朵都长茧了。
什么放假收心,抓好第一堂课,严肃整治纪律,严禁早恋——这句看着更是个笑话,学校里餐厅后面的小树林里缺牵手的?缺亲嘴的?缺你侬我侬的?
白桥南兴致缺缺地合上本子,但最后看了一眼右边一页上,程全单独拿出来的三个字眼——“调位”“学业水平考试”“路”。
路?
路凯佑?
他新同桌咋了?还需要单独列出来呢?
不过后来又被用碳素笔画了好几道杠。
白桥南想不通,看了一眼已经和他同桌说上话的程全,还是想不通。
但白桥南也没有纠结多久,很快就将此事放到一边。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南哥。”
“南哥。”
每一个路过他的同学都跟白桥南打招呼,有单纯打招呼的,有借此提醒借道路过的,有让他收一收腿进走道的。
白桥南现在的位置很尴尬。
铁皮桶似的讲桌是在第三排竖列最前方,它下面是个放多媒体主机的橱子,白桥南坐凳子上没地方放腿,他为了双腿能伸展开,坐在讲桌靠左边一些的位置。
腿怎么伸都挡同学下台阶进走道,身后面还有要借道过去的。
白桥南最后想低调都低调不成,只能直接站起来。
结果一站起来,白桥南一眼就看到程全在跟路凯佑说话,看起来还很融洽。
不是。
我上来前后夹击,腿不知道往哪放,难受得要死,你们在下面聊得挺欢啊。
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上课铃一响,白桥南当全班老大的气势就上来了。
“咳咳。”
听到白桥南假意咳嗽,路凯佑停下话柄,抬头看向讲台上站着的白桥南,结果不知怎的,白桥南瞪了他一眼。
白桥南拿乔道:“都知道我今天站在这是为了什么吧?不知道的跟你们说一声,今天班会由我来主持,都给我好好听着,不准交头接耳,不准在我没允许的时候接我话茬,今天这堂课,我是老大。”
程全一听,赶紧咳嗽了两声,提示白桥南注意影响。
白桥南暗地里冷哼,今天这里,他说了算。
同学们回头看了看程全,而后看着白桥南,不少人都点头笑了,期待他们“老大”会怎么给他们开班会。
白桥南新官上任三把火,上来先烧座次问题:“先问你们一个事,你们对现在自己的位置满意吗?想调位吗?”
有几个女生出乎意料地积极举手,白桥南一眼就看穿,抱臂看好戏道:“想跟路凯佑同桌是不是?”
“——没门。”
“我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呢。”
“你们想得美!”
白桥南说到最后甚至嘚瑟起来,看得班里几位女生磨得牙根痒痒。
白桥南敲敲桌子,“说正经的,有想换位的吗?没有咱班就这个样,一直坐到期中考试,成绩下来的时候再根据成绩换。”
这是程全一贯的调位方法,谁成绩好谁就能选位置,想坐哪就坐哪。
程全还特别喜欢寒暑假放假之后回来就换位,其美名曰“新鲜感”,其实就是为了不让同学开学咋咋呼呼,坐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还有这不是初二了吗,学业水平考试得抓抓紧了,”白桥南双臂撑在桌子上,这种居高临下,下面一群同学黑压压地抬头看着自己的感觉真爽,有种指点江山的快感,“偏科的,成绩不太好的,抓紧上上心,这玩意不要求考多好,你最起码弄拿个b等级,领个毕业证吧。”
这话说完,教室后面男生就忍不住你一声我一声答道:“是!”“南哥说得对!”“听南哥指示!”
白桥南把讲台桌上的书卷起来,点着那几个人,“说的就是你们几个,还嬉皮笑脸。”
“除此之外呢,那些全哥记本子上都要记烂了的东西我就不再说什么了,也不是第一次放假回来,基本上都是翻来覆去那几句,收收心,抓紧搞学习。”
白桥南手中卷筒往讲台上一敲,脸上吊儿郎当的神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嘴角下撇,刹那间变得凝重严肃,“我今天就是想问问大课间坐在教室里的人是死了吗?”
路凯佑眼睛一亮,这是第一次见白桥南一本正经的模样,压迫感十足,仿佛整间教室都在他掌心之中,不顺眼便随手将教室捏个粉碎。
教室中的空气突然凝固,程全没有干涉,他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打算再观望观望。
讲台下的同学们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大课间怎么了,有几个聪明的已经摸索到白桥南质问的是什么事了。
“整个二楼谁跟咱班一样,后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除了班长那几个人,在后面拦着别人不让进,其他人是死了吗?就知道看热闹?人都要来你家洗劫了你当无事发生?”
“别怪我说话难听,我也不是针对谁,我只是想说当时都那样了,还坐得住,稳如泰山,你不是老狗谁是老狗?”
“白桥南——”说话有点过分了。
程全刚喊出讲台上主人翁的名字,一记刀眼就射穿了他的喉咙,半天哑了,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十五岁的年纪,眼神却有着草原上暴怒的狮子,威严而凶狠,仿佛一声怒吼就能震慑四方,令人胆战心惊。
【k?stlich】
路凯佑灵魂与身体在战栗,他极力掐着指尖让自己清醒,他的身心已然被讲台上的存在而钳制。
“退一万步来讲,这个班是你在学校里面的‘家’,你搁家里能随便让人进来?”
“哦,你家里运来了价值连城的古董,你没打算招摇过市,结果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风声的人不请自来,站门口嚷嚷着要进去看。”
“你能让他进去看?”
“你放了一个,其他人不放?”
“家里大门敞着是谁都能进?”
“到时候家里丢点东西少点东西,自认倒霉?”
白桥南一连串问题砸到教室里,掷地有声,讲台下个个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是第二次了,”白桥南直言道,“我不想再看到第三次。”
“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是让七班变成菜市场还是自己家,你们自己说了算,每次就靠那么一两个人拦,你们觉得拦得住也无所谓,别到时候又叽叽歪歪,说什么打扰这个打扰那个,干不了这个干不了那个,说什么班长也不管管,随便一个人都能进来。”
“你切记,”白桥南食指抬起,“这是你自找的。”
中午放学到楼底下集合站队,别的班站队集合往外走都叽叽喳喳的,只有七班格外沉默,在一众热闹的氛围中,便显得尤为诡异。
白桥南刚从楼里出来,就看见他们班跟别的班格格不入。
白桥南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走近道:“你们这是干嘛呢?全哥说咱们放学之前先集体罚站呐。”
井泉瞟了一眼白桥南,别扭道:“不是南哥,还没从你的余威里走出来呢。”
虽然年轻都不大,但不得不承认,白桥南真的震慑到他们了,以至于现在脑瓜子还被训得嗡嗡的。
白桥南扯了一下嘴角,幸灾乐祸笑起来:“笑死,你看你们这样,你们就当我的话是个屁,听个响,当场笑话就行,别当真。”
跟在白桥南身后的石泽听白桥南这话,一脸难以言喻,站白桥南身旁小声道:“就你那架势,没当场把他们塞嘴里吃了就不错了。”
话音刚落,周围便一致骚动起来。
“快看快看,这就是七班那个新来的同学。”
“啊啊啊,他好帅!我好喜欢!”
“天哪!怎么让七班摊上这种好事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啊,是有人故意让他去七班的!”
“什么?还有这事!”
“人原本的成绩可是尖子生班的水平。”
“啊?是谁这么恶心啊?”
“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那个白桥南干的。”
“为什么啊?白桥南之前跟他认识?”
“说不定是白桥南提前知道了路凯佑会来,找校长要的人。”
“找校长要路凯佑干吗?”
“还能干吗?他同性恋啊!”
“啊?”
“这么恶心啊?”
“他怎么是这样的人?”
……
即便是路凯佑的到来也并没有改变七班沉默的现状,反而更沉默了。
路凯佑匆匆在路上跟每一个与他打招呼的人颔首示意,离开后独留一地芳心萌动和激动喧叫。
等他来到七班的队伍,白桥南已经站好,在队伍的最后面,白桥南正跟前面的石泽说话呢,打眼一瞟路凯佑来了,立刻招呼道:“站我这,站我这。”
路凯佑过来问:“他们这是怎么了?”
白桥南无辜摇头:“我不知道。”
石泽侧仰脖子,当着白桥南的面小声道:“被白桥南训傻了。”
“去你的吧。”
白桥南一把推开石泽,石泽也不恼,笑得贱兮兮地回来,接着跟路凯佑说:“也就今天中午现在这个样,下午就好了,没事。”
白桥南这才面色稍缓,站在一旁抱臂,很受用地仰着脖子点头应和。
好像小猫咪啊,摸摸下巴就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吧。
路凯佑视线暗暗在白桥南小麦肤色的脖颈上流连片刻,才不舍地从他凸起的线条硬朗的喉结移开。
石泽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侧身跟白桥南忍不住道:“路凯佑就是个行走的大电灯泡,都在看他,都在看他!”
路凯佑这样的人走到哪都是万众瞩目的,就他这一身简单的装束,随便走两步都有种模特走t台的效果。
“怎么了?你羡慕了?”
“哎,我是难过,可能这个世界上,又少了几个发现不了我真善美的女生。”石泽惋惜道。
白桥南被恶寒到不行,一把推开石泽,“那还真是人姑娘走了天大的好运。”
“切。走了!”
“走吧!”
石泽坐上车,防晒的黑色玻璃遮挡住了一切交流,白桥南侧身看了一眼还没离开的路凯佑,“你怎么回家啊?”
“我不回去的,中午在外面吃。”
“你爷爷奶奶不给你做饭?”
“他们饭点跟我不一样,我不想麻烦他们再做一次。”
白桥南挠挠头,“那你今天中午打算去哪?”
“我刚想要问一下你,如果在路边摊买完了,我能去哪坐着。”
白桥南还以为自己出了幻觉:“你要吃路边摊?”
路凯佑眨了一下眼睛,很认真地点头,“嗯。”
“不是,”白桥南一只手抬起挡在他们之间,一只手撑着额头,“让我捋捋。”
“你,路凯佑,开学第一天,还是新来这个学校。”
“你第一顿饭,要吃路边摊?”
“嗯。”
路凯佑看到白桥南为自己思考的样子,在回想起班会上他厉绝表现,满脑子里就只剩下他“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还嗯?”白桥南直接抓狂,“你这不应该去吃顿好吃的吗?”
“我……”路凯佑迟疑,试探地问道,“我一个人吗?”
“要不然呢?”
白桥南丝毫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他很少跟别人一起做点什么。
“你不和我一起吗?”
白桥南摇头,说得理所当然:“我不啊,我要回家吃。”
眼波流转的目光一下子黯淡,像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烬。
白桥南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忽略了路凯佑身在异乡,不想劳烦老人迁就自己,而选择中午自己解决,但又对周围不熟悉的窘境。
脑子一抽,本着绝不让大天使落寞的原则,白桥南开口直接邀请道:“要不然你就跟我回家吃吧!”
“……这样,好吗?”
路凯佑小心翼翼的样子,让白桥南恨不得直接揣上路凯佑,往家里去。
“行啊,只要你不介意就行,”白桥南无所谓,但还是要给路凯佑打预防针,“我家里……有点乱。”
“没事,”路凯佑笑得眼里的星星乱晃,“那就拜托同桌你啦!”
又来!
白桥南连忙转身避开路凯佑的视线,碎发下的耳朵慢慢染上绯色。
但不得不承认,白桥南很吃路凯佑这一套,总让他的自信心爆棚,忍不住对这个遗落人间的天使再好一些,把自己能有的,全部都给他。
白桥南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路凯佑聊天,很快就到了一座城中村的地区,白桥南带着路凯佑七拐八拐,最后走到了一扇已经掉漆漏出褐锈的红门前。
“到了。”
白桥南拿出钥匙打开锁,门推开的时候还有一阵吱吱呀呀的声响。
路凯佑不动声色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进门之后有一块小院落,收拾得十分利索,石磨、工具摆放得井然有序。
左边是灶台厨房,右边的房子开着窗子,拉着窗帘,门上的玻璃被用发黄的报纸贴了起来。正屋门口是路凯佑不曾见过的,外面一层是纱网铁门,里面是老旧的红漆木门。
白桥南一边说着一边进了灶房,“我需要起火热一下。”
房子都不是水泥钢筋构成,而是用砖和石头垒起来的,像正屋和右边的房子就是用红砖,而灶房则是用大石头和稻草泥。
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路凯佑见白桥南钻进灶房,便想跟着进去看看。
“嘭!”
一声响在白桥南身后响起,白桥南转身一看,路凯佑站在比他矮的门框外,眉头紧锁,抬着自己白皙的腕子揉着额头。
白桥南架起火,不厚道地笑出声来,“我也是长高以后,撞了很多下才长记性的,没事,撞撞就长记性了。”
其实屋里的高度足够,就是门框矮了些。
路凯佑捂着额头,躬身进来,白桥南已经开始热菜了。
白桥南坐在小矮凳上,仰身看着路凯佑一愣,随机不解问道:“你在外面看看就行了,干嘛非要进来?”
灶房里一排三个灶台,最里面那个最大,放着一口大锅,剩余两个都是口径比较小的灶台,其余地方都堆放着木柴和玉米棒。
四面墙壁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岁月烟熏火燎,已经全部发黑了,头顶上已经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的房顶,现在都是黑的。
白桥南看路凯佑的样子就知道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不由得揶揄道:“瞧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我确实第一次见。”
路凯佑蹲下来,他拘谨又好奇的模样让白桥南很受用,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感觉,甚至开始给路凯佑科普:“就现在用什么电磁炉啊,煤气做出来的饭,都不如用柴火烧出来的好吃,尤其是那口大锅整出来的米饭,哎,还有这个,这个锅虽然比不上那个大,但是这个锅炒出来的菜也挺好吃的。”
路凯佑被白桥南指点着,渐渐对灶房里的东西有了眉目,他就像获得了什么至宝一样,眼睛越来越亮,看向白桥南的眼睛里的崇拜也愈发浓厚。
白桥南看着路凯佑求知若渴的模样,内心不由评价。
就,不愧是好学生。
知道了自己原本不知道的,那眼睛就跟充了电似的,瓦亮瓦亮。
白桥南起身时朝路凯佑撇看了一眼,刚才忍住没说的话,现在终于忍不下去了,“你刚刚撞的地方脏了,去洗洗脸吧。”
门框经过岁月,已经被烟火熏得已经发黑,上面沾着一层灰烬。
路凯佑摸了摸刚刚被撞的地方,拿下手指一看,其实刚才手揉的时候已经沾上了灰,但自己一门心思都在这个灶房里,所以没有发现。
“你直接就着外面的水龙头洗洗就好了。”白桥南提醒道,“记得出去的时候低头。”
“好的。”
白桥南私心没有告诉路凯佑,只是觉得这样的路凯佑更真实一些,不是小时候路过高档橱窗里看到的,装扮精致又华丽的英俊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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