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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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魔尊现世这件事讨论了一夜，议事堂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连去买新衣服的祝云琳和黎蔓都被紧急召了回来。

……

“阿嚏！”在上宗门早课的沈沂川转头看着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男修士，“不是，兄弟，我都快要觉得你暗恋我了。”

996:……欲骂又止。

“我能成为师尊的弟子，当然是因为师尊喜欢我啊。”完全忘了自己当初吐血的狼狈模样的沈沂川嘟嘟囔囔的，背挺得更直了，留给别人一个完美的侧颜。

莫烛：若之吧，玉檀仙君怎么看上他的？

下了早课，沈沂川就被一群人堵在了墙角。

“沈沂川，你别以为你长了一副好皮囊就能勾搭上仙君了！”

“哈？”沈沂川刚想放狠话，“什么？什么东西？”

“那天仙君抱着你从秘境大门出来，我们都看见了，让你来青云宗修炼，不是让你来勾三搭四的，给我注意点！”莫烛两手叉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景玉檀有什么关系。

当时只是腿软了走不动路被景玉檀搀扶着的沈沂川：“……你管我？你宗门选拔打赢我了又怎么样，仙君还不是选我当他的弟子了，我就是要靠我这一副好相貌勾搭他，略略略。”

莫烛众小弟：好幼稚……

莫烛：“啊啊啊！”尖叫、发狂、阴暗爬行。

沈沂川：好久没听见蒋女士同款说教了，好怀念。

“咳……”听了全过程炸裂发言，不小心被口水呛住的景玉檀。

景玉檀：求助，不想要的弟子能不能便宜卖了。

众人：“见过玉檀仙君。”

沈沂川：我靠，兄弟，你真strong。

莫烛：哼，仙君看见你这幅跋扈的样子，肯定马上就对你厌弃了，到了那时候，就是我上位的好机会。

“走吧。”景玉檀对沈沂川招了招手，人就立马跑过来了，还笑着问他吃过饭没有。

好乖，怪不得那些女修士都喜欢养灵宠。

“我都辟谷了。”景玉檀有些无奈，怎么修仙之人老是想着吃饭、睡觉的，“刚好顺路来接你一块回去。”

莫烛：马德，嫉妒像呼吸一样简单。

……

“师尊，你为什么要进秘境啊？”沈沂川刚学会御剑没多久，整个人站在剑上被风吹得晃晃悠悠的，借着跟景玉檀聊天来分散自己恐高的情绪。

景玉檀却皱起了眉，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为什么要进秘境……”

“对啊，我就只是个天赋不高，境界不高的弟子而已。”沈沂川盯着景玉檀的眼睛，“哪怕我死在了秘境之中，也没什么关系吧？”

明明剿除魔修才是最重要的，到底为什么，能让景玉檀放弃了杀死沈沂川神识的最好机会，而是转头来确认自己的安危。

沈沂川在害怕，害怕自己真的入了魔，那时候，就真的要跟景玉檀不死不休了，可他舍不得，舍不得离开景玉檀，更不想杀了他。

景玉檀竟然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一瞬：“你……你在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弟子，我当然在乎你。”重活一世，他当然不会重蹈覆辙，也会阻止身边人的悲剧发生，蛊虫已经植入了沈沂川的体内，若是沈沂川真的被夺舍了，或者成为了魔修，那他也能第一时间控制住沈沂川，然后……杀了他。

“静心！”景玉檀一把将被失控的飞剑甩飞出去的沈沂川拉进怀里。

纤细的腰身被紧紧箍住，沈沂川仿佛要将他揉进血肉里，贪婪地嗅闻着那让人心安的梅香：“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想死在师尊的手里。”那一天，他真的以为自己就会那么无声无息地死在那缕恶魂手下，景玉檀该是恨他的，即使他还没有走上魔修的道路，可扭转命运这样的事，和蜉蝣撼树没什么区别。

但当沈沂川睁眼看见那双冰蓝色眸子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也不是能坦然地面对死亡，只是在异世界没有什么值得挂念的罢了。

但他现在却有了，有了再也无法割舍的人。

“傻子，”景玉檀捧着他的脸，无奈地拭去那大颗大颗滚落的泪珠，“你可是我景玉檀的弟子，除了我，谁能伤你？”

……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在景玉檀面前哭了的沈沂川：好丢人，好羞耻，师尊好帅???????????????

996:呵，吃炒饭去吧你，现在开始真香了，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不想来。

……

“五年后就是各大宗门派出弟子去参加比武演法的日子了，”景玉檀把一套衣物递给了沈沂川，“你需要历练，积累实战经验，这段时间你就跟着我下山历练。”

沈沂川：这就是约会！！！

996:呵，死恋爱脑。

山下正值正阳佳节，家家户户门口挂着一束艾草，还有小孩坐在一块分享着蜜枣馅的粽子。

街角，走出两道人影。

“公泽……介个糖福芦尊的很好吃。”沈沂川嘴里塞着景玉檀付钱给他买下的冰糖葫芦，手里还拎着咸烧饼、桂花糖……

“把东西咽下去再说话，”景玉檀有点后悔把他带下山了，“别噎着。”从看见第一个小贩摊起，沈沂川就一直可怜巴巴地盯着他，跟见了糖果的孩子一样黏人。

刚走出去没几步，景玉檀就发现身后的人又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一转头，发现沈沂川跑去找小孩聊天了，嘀嘀咕咕的，还把手里的零嘴分了一大半出去。

“公子！”沈沂川转头，与景玉檀对视上，微风牵动了两人的发丝，带来阵阵艾草香，小孩子得了趣就呼啦啦地跑开了，只留下两人站在原地。

下一秒，景玉檀的手被虔诚地捧起，手腕处传来微凉的触感。

“这是五彩绳，保佑师尊永远无病无灾。”少年的声音在耳畔低低地响起，低垂的眼眸，掩去了强烈的情绪，一如既往的乖顺模样。

等沈沂川直起身子，景玉檀终于看清了手腕处的五彩绳，编得歪歪扭扭的，应该是刚刚那些孩子们在打发时间时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