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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可信!何况小路连户口都没有!路折林是个妥妥的黑户,他那身份证是黑市上几百块钱办的,稍微懂点行的人都能看出是个假货。

既然是假的,当然不能领证。

再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可信!

傅涯再三提醒自己,路折林是一时口快,冲动过头才说出那样的话来,放在平时绝对不可能这样跟他说。

可那个月路折林领到工资后没有上交,因为他要存钱。

存钱干什么?傅涯追问。

路折林就说,买戒指。

“你是不是疯了!”当时听到这个回答的傅涯从沙发上蹦起来,焦虑地踱步,觉得路折林简直不可理喻,“你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吗,你根本不懂。你只是、只是快到可以结婚的年龄,所以才有新鲜感,觉得好奇。但是,但是不是每个到了年龄的人都要结婚,你明白吗?结婚是……是……”

是什么呢,傅涯也不知道。他从来没想过结婚这件事,也不觉得这两个字跟自己有狗屁关系。他那早死的妈没有教给他正常的夫妻关系,身边那些凑合住一起的伴儿也没有告诉他什么叫婚姻,更别说他这个行业里,以结婚为噱头是常事,在镜头前假装亲密的戏码也上演过几百遍,可结婚到底意味着什么?

傅涯说路折林不懂,他自己也没搞清楚过。他只是下意识抗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忽然炸毛,紧张地劝说路折林放弃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

可是路折林说:“我已经等了好几年了。”

傅涯:“不应该是这样的。”

路折林:“就是这样。”

“为什么!”傅涯彻底抓狂。

路折林用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看着他:“我不知道结婚是什么。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

濒临爆发的傅涯忽然蹲下身,双手捂住脸,急促喘息,肩膀大幅度抖动着。路折林以为他气哭了,忙跟着蹲下来拉傅涯的手。

“对不起。”路折林无措地道歉,“我以后不说了。”

傅涯扑进路折林怀里,推得他一个踉跄坐在地上。傅涯抱着他,下巴抵在肩膀上,小声说:“林哥,我们结婚。”

办假证容易,但给路折林办户口这事儿特别麻烦。傅涯找了点关系才打听到一点儿风声,又看看自己银行卡上的余额,一咬牙递上申请,等排队。

大不了今年不带小路吃饭了,就把这个当做他的生日礼物。

傅涯没攒多少钱,平时两个人的开销也不小,路折林的工资全交到他手上,存下来一些。如果要把这件事办好,他还得去借。他一没朋友二没亲戚,找谁借?

心念一转,还是得靠自己。

他去找上次合作的那个甲方买了他家的催情剂,虽然被坑得厉害,但不得不承认,他家的东西效果还可以。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那天路折林弄的他,所以比平时激烈,可在他用过的产品里,也确实还算不错。

对方很热情地推销他们的新产品,并且给傅涯算了会员价。

之后一段时间直播效果不错,只是傅涯明显觉得自己的身体要报废,经常性下播后就瘫在床上不想动弹。

有次润滑不够伤到了,傅涯依然面不改色地完成了直播,关掉屏幕后直接跪在地板上,疼得他冷汗直流。

他其实没想什么特别伟大特别浪漫的理由,只觉得要努力赚钱,给路折林一个完整的、温暖的家庭。

很难也没关系。

路折林又找了一份兼职,晚上回来得比较晚,通常那时候傅涯也下播准备睡了,两个人或是交换一个吻,或是凑在一块儿吃碗泡面当宵夜,总之没有什么可抱怨,偶尔对视一眼还会笑。

傅涯觉得自己二十多年都白活了,盲目地工作,盲目地挣钱,盲目地吃饭睡觉,此刻才真正找到自己的目标和方向。

明年换个大点儿的房子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天花板不漏水的,墙体厚隔音好的,在客厅摆沙发床,也不用担心小路再长个儿顶着头。

别住秋水街了,一整条街都是他仇人。

去……远一些的地方。傅涯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外面其他区又是一副什么样子,他想去看看。要么去明灯区呢,那里是小路的老家,小路就是从那过来的。

可是那块儿属于交界,经常打战,不安稳。

那么就去夏覃,听说那地方风景特别好,房子也很漂亮,只不过要攒很多钱,傅涯还住不起那么贵的房子。

……

傅涯想得很多,在路折林怀里睡得很沉。

通知他可以去缴费那时候已经是很冷的天了。傅涯接到通知那天正好是小路生日,后又隔了一个月才去。实在没办法,按理要上下打点一番,他总算筹到多的钱,一边塞红包一边陪笑,心里在狠狠地骂这群狗日的烂东西。

傅涯裹了厚厚一层才出门,高兴地哼着小曲,用洗干净的鞋子踢路边的小石子。

办好户口和新身份证,等路折林有空就可以去领证了。路折林上个月满21,趁着新法还没出,他们得赶紧去领了,不然小路又得努力长几年。

资料交齐,缴费只需要傅涯去就可以。刚好那天下午路折林有空,他拿着零钱去买菜,遇到一个生面孔。

新来的买菜女人看他一眼,手指在称上压了压。她旁边的大妈眼睛尖,看了冷笑一声:“你可得给他把称算好了,小心那姓傅的那小贱人骂你个狗血淋头!”

旁边还有人搭腔:“就是,一分钱都别错!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她不认识路折林,但对那个“姓傅的小贱人”有所耳闻,听面前这帅哥跟那小婊子有关系,也不敢欺他的称,将钱算好,零头都不抹了,赶着路折林快走。

菜市场这么大块地儿,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傅涯护着路折林,不准他吃一毛钱的亏。路折林也不多话,买好菜,转身朝家里走去。

站在门口掏钥匙时,忽然听楼下一阵骚动,有人大声喊叫,似乎是起了冲突。

可那也不关他的事,傅涯嘱咐他早点回来做饭,要给他一个惊喜。惊喜的内容他差不多猜到了,傅涯这几个月忙的就那一件事,路折林帮不上忙,只能多打几份工帮忙攒钱,可前段时间傅涯说快了。

路折林将钥匙插入门孔,旋转,“咔嗒”一声,门锁打开。

就是这时,几个穿着格格不入的人闯了上来,领头那人手里拿着一份政府文件,见人就采集信息。

路折林不动声色地站在门口,报上自己的姓名和年龄。这群人手里拿着一种检测仪器,路折林看得很清楚,能检测出身份证信息。凡是拿假身份证糊弄的都被不由分说地带走了。

领头的那人长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不像是好相与的样子。他挑着眉问路折林:“身份证被偷了?户口本总在吧?”

新历75年1月21日,新任领导者上任“朋友”的傅涯迟钝地点头,在对方认真的语气中笑了一声。好像还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孩子气。

“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李小棋说,“下次来提前通知我。”

傅涯应下,准备告别时,李小棋又接着道,“下次带你男朋友一起来哦。”

这次傅涯真的表情空白了几秒,反问:“我男朋友?”

“跟你一起直播过的那个帅哥,昨天还来店里买巧克力蛋糕了……你,你们不住一起的吗?”李小棋后知后觉。

“嗯。”傅涯含混不清地应声,“你认错了吧。”

李小棋摇了摇头,认真道:“傅涯,我对人脸有特别的记忆能力,是不可能认错的。”

傅涯后退一步。

似有所感,伴随着甜美的“欢迎光临”,门口铃铛叮铃响起,傅涯冷静地抬起头,与正进门的男人四目相对。

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周围吵闹的声音瞬间被隔离。那张熟悉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让傅涯觉得人生实在是太荒谬了。

男人愣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迈开步子向他走来。

黑色的休闲服让男人穿得很是随意,拉链只拉一半,松垮地裹在结实的身体上,不是傅涯的审美风格,也不是路折林的风格。手背和脖颈上的伤也不知道遮一下,看起来就像从街边肆意钻进来的小流氓。

路折林眼也不眨地看着傅涯,没有过多的表情,也许是太震惊而忘了做出表情。

他笔直地站在傅涯面前,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似的,准备接过傅涯提在手中的纸袋,仿佛这样就会被傅涯也带回家。

傅涯先他一步将双手收在背后,又退一步。

路折林只好放弃那个想法,低下头喊了声:“傅涯。”

傅涯从未听过他这样的声音,含混模糊又吐字不清,像许久未开口说话、已经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傅涯抬头去看李小棋时,才发现对方已经不见了踪影,或许躲去了后厨。两个人之间古怪的氛围吸引着路人的注意力,傅涯对路折林道:“出去说。”

路折林跟着他一起出门。

但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离开前说得很清楚了,傅涯从来没那么耐心地和谁坦白过心情,结果是被路折林折腾得一夜没睡好。

他对路折林说的最后一句也不是什么好话,两人见面该尴尬,可又过于熟悉,自始至终没牵绊,以至于连尴尬这一项多数恋人重逢时的情绪都多余。

傅涯不说,路折林更是没什么好说,跟在傅涯身后走了许久,走到小区那条人不多的林荫小道上时傅涯停住了脚步。

小路围着一小片湖泊,傅涯靠在栏杆上,风吹得他眼前的发丝乱了,一抬眼看向身前的男人。

“好久不见。”他淡淡开口。

“嗯。”路折林没有说话,站在了傅涯身边,替他遮风。

傅涯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薄薄的烟雾很快消散在风中。

“你住哪儿?”他问。

路折林低声说了几个字,傅涯没听明白。明明风声不大,四周也安静,不知为什么他没能听见对方的话,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愣在原地。

“什么?”他吐一口烟,侧头看向路折林,认真道,“你再说一遍。”

路折林张开嘴,喉咙里发出单调的声音。几秒之后,他狼狈地躲开傅涯的视线。

燃到一半的烟从指间落到地上。

路折林从地上捡起那半截烟,吞吐道:“傅涯。”

“你为什么在这里?”

“……”

“什么时候来的?”

“……”

“你知道我住这?”

“……”

“和什么人住一起?”

“……”

一句句逼问急切又不给人留退路,路折林没法回答他,只听得一个问题,连思索的时间都没有,立刻又被下一个问题堵住。

两人沉默的时间有些长,路折林手中那半支烟也燃尽了。他逃避似的背着傅涯去路边垃圾桶将它丢掉,回来时听见傅涯艰难道:“……路折林,说话。”

又是沉默。

偶有行人路过,不知这两人怎么了,只当在赏景,并未分给他们太多的关注,可傅涯觉得自己连头发丝都在冒火。很难追寻这股怒气的源头,他被一股难以形容的火焰包围了,谁靠近都会被他灼伤。

傅涯伸手薅住路折林的衣领,看着他的眼睛一字字问:“你是不是故意耍我?”

路折林摇头,垂着眼看傅涯。他觉得傅涯需要一个拥抱,或者期待从自己嘴里听到些答复,而他既不敢抱,也不能说,两人僵持着,直到傅涯攥着他的手腕脱力。

傅涯侧过身去,双手撑在栏杆上,偏头没有看路折林。他深呼吸好几次,最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肩膀都在颤,一时刹不住。

风从两人身侧走过。

五分钟,还是十分钟后。傅涯回过头来看路折林,笑容还留在脸上,他说:“我他妈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路折林替他擦掉了下巴上的泪水,伸出手,缓慢,试探性地抱住了傅涯。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拒绝。漏洞的心脏在这一刻被糊上了窗户纸,路折林感受到一些久远的温暖。或许这辈子傅涯都不会再原谅他,他们再也无法回到以前无忧无虑相伴的生活,又怎样呢,他只是想待在傅涯身边。

傅涯说:“我真的恨你。”

没关系。路折林想,我爱你。

墨河给傅涯把两只祖宗带出去溜了个遍,回来时却还不见傅涯,更不敢将两只狗带回家,只能可怜巴巴地蹲在傅涯门口等他回来。

让他一阵好等,快睡着时才看见那熟悉的高挑身形,两只大狗瞬间忘了他这个玩伴,朝自己亲爹扑去。

墨河揉着眼,打哈欠:“傅,好慢。”

“麻烦你了。”傅涯对他笑笑,递过一只口袋,“给叶栗的,蛋糕店新品。”

“谢谢!”墨河站起身正要离开,突然发现傅涯身后还跟着一人,顿时警惕起来,“跟踪狂!!!”

路折林无辜地站在原地,很尴尬。

正在掏钥匙的傅涯看了他一眼,对墨河说:“不是这么用的。”

“哈!”墨河双手一拍,立刻明白过来,“傅,老公!”

“也不是……跟你解释不清。”根据经验,傅涯早早地放弃了跟这人解释,墨河有一套自己的理论和逻辑,也只有叶栗能和他沟通。

“进来吧。”他打开了门,两只狗欢快地钻进去。

路折林跟着小狗屁股后面也跨进去,生怕傅涯反悔。可一进门他就呆住了,从来没来过这里,拘束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傅涯拿出一双旧拖鞋给他,那鞋码不合适,可也只能将就了,这房子除了隔壁小俩口之外就没来过什么客人。

路折林坐在沙发上,傅涯去给他倒水,两只原住民好奇地围着他这个陌生人转,摇着尾巴审视一般看他,时不时凑上来闻闻嗅嗅,舔他两口。

路折林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被它们的热情感染得心情好起来,突然想问傅涯这两只狗叫什么名字。张嘴发现自己不太会说话,便跟对方黑溜溜的眼睛对视,企图用狗语来心灵沟通。

显然这两件事都不容易办到,路折林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把它们身上还挂着的牵引绳取下来。

傅涯泡了一壶茶端来,皱起眉头提醒:“公主。”

公主听到召唤,高兴地跑来他腿边蹦跶。

他还想喊林林,话到嘴边喊不出口,嘴里咕咕哝哝的,把那只笨狗用腿隔开了,赶去沙发背后玩玩具。

路折林在认真听着傅涯的话,试图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只德牧叫公主,另一只叫,叫路边捡的小垃圾?

傅涯刚给他倒来一杯水,门铃响了。

叶栗没见着屋里人,站在门外热情地打招呼:“小傅哥!晚上有空吗一起出去玩,你最喜欢的强壮猛男我都给你找了三个,挑挑?”

傅涯往旁边让了让,靠在门框。

“三个?”他皱眉不解,上次似乎只说有一个,这几天不见叶栗的社交范围又扩宽了。

叶栗踩着一双高跟鞋,伸手揽住傅涯的肩膀,苦心劝导:“小傅哥,在咱们这如狼似虎的年纪就应该挥霍,享受,别说三个了,三十个我都给你……”

“好好。”傅涯打住他的话头,颇为心累地将手臂从自己身上拿下来,“我知道了。”

“那咱们说好了?你换身衣服,我叫墨河去开车,然后一起去one。”叶栗瞥见房内的陌生背影,压低声在傅涯耳边道,“你那个死了挺久的前夫回来了?”

“大白天的,讲鬼故事。”傅涯说,“一会儿见吧,我跟他还有话要说。”

“你……”叶栗犹豫着,慢吞吞道,“别心软,心软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这道理傅涯可太懂了。他说:“我知道,你去化妆,换漂亮衣服,准备好给我打电话。”

叶栗走了,傅涯关上门。路折林大概听清了他们的对话,但对此也没反应,蹲在地上被两只狗拱来拱去,仍旧一言不发。

傅涯原本没想答应叶栗,可他更不想和路折林待在一起,嘴上说有话要问,实际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跟路折林说不如跟林林说,林林都会嗷两句。

“等会儿我要出门,你自便,想什么时候走都随你,帮我把门带上就行。”小区里治安很好,傅涯没什么不放心的。

路折林“嗯”了声,点点头,把手放在公主头上。热情过头的狗子主动蹭他的手,高兴地围着他跳,不停吐舌头摇尾巴。

舔狗。傅涯无声骂。

他去二楼换衣服,下楼时路折林站在客厅里,拿着手机递给他看。

备忘录上写了一个离这不远的小区地址,路折林现在住的地方。

“哦。”傅涯只瞥了一眼,“挺近的。”

“窝……”路折林说得很模糊,也很艰难,“香……”

碰巧此时一通电话打断他。

傅涯看向他的目光移向手机,是叶栗在催他出门。傅涯没有接,而是直接往门口走,头也不回道:“回去注意安全,没事不要找我。”

被留在原地的路折林握着手机,站了很久。

还能见到傅涯真好。他以为他会死的,事实上也真的差一点就死了,

两年前和邻国正打得火热时,国内发生了一次政变。对残暴统治者的忍耐到极限,各地均发生影响不小的暴动,有高层利用了这股热潮,将最高领导人逼到退位,佣立了新政权,这对普通百姓来讲只是一次政权更迭。

不久,与邻国签订休战协议。命令所有军队撤回国界,而“三无”也销声匿迹。本就是一支人们视野外的队伍,且要掌控起来太麻烦,新领导人当做礼物送给了邻国。

腹背受敌,是路折林打得最惨烈的一仗,没有人期待他们的胜利,所有人在看着他们死。

最后是张家保下他,大概是对他手中的实权还不死心,期待着能用联姻拉拢路折林,只是时局变化太快,张家的地位已不如从前。几经博弈后,多方让路,路折林可以活着,也不可能再有多的权利,只能将他的记忆大清理,之后随便他如何。

大概是怕他留有后手,最后一次清洗很彻底,完全没有考虑到他的身体承受能力,语言系统遭到严重破坏,大脑的空白令他反应迟钝,每天要花很多时间想自己是谁。上头不敢轻易放走他,关起来用各种手段审讯良久,确认他是真的没有记忆才放他走。

是小全找到了他。小全没死也不算是奇迹,本来是干后勤的,路折林察觉不对就让他跑,小全没搞清楚状况,但他一向很听路折林的话。

小全不仅找到路折林,还把路折林寄存在他那里的戒指和银行卡归还原主。他觉得路折林其实早就猜到了这一茬,不然不会把那视若珍宝的小玩意儿交给他,只是他不懂,一枚戒指有什么用?

很久之后他才明白,那枚戒指存着很重要的东西,比路折林的命还重要。还有那张拥有巨额存款的银行卡,他俩连饭都差点吃不上的时候路折林都不让动,死攥着不撒手。最后还是他苦口婆心地劝,说哥啊钱没了咱去挣,你没了嫂子会伤心的。

他随口一编,脑子不灵光的路折林又好骗,这才让他取了点钱出来给两人找到地方住。至于那个曾传得沸沸扬扬的“嫂子”,他没见过几面,只记得面容姣好,便也不好去戳破,说人家富家千金看不上你了把你给甩了,过几天都要和别人结婚了,你就别想了吧。

路折林想的自然不是张小姐,他在想一个到离开都没有原谅他的人,还想回到傅涯身边,等几年,傅涯不那么生气了,路折林或许还有机会接近呢。

但傅涯的选择从来不止他一个,那么果断决绝的人,说不要就不要了。傅涯身边自然不会缺男人,什么样的都有,随便找一个不伤他心的都比路折林强。

而路折林没有资格阻止这些事发生。他明白自己一直都不是最优解,只是仗着傅涯喜欢和心软,才能一次次扣开紧闭的房门。

他站了一会儿又坐下,两只狗不明白人类的感情,只会把腿搭在他身上担忧地看他。公主叼着玩具要他陪着玩,路折林滑坐在地毯上,很久没动弹。

one是这块儿年轻人最爱去的酒吧,被誉为约炮圣地,气氛十分热烈,有着名乐队驻扎,酒水却便宜,叶栗平时最喜欢玩儿的地方之一。

傅涯喝了不少,下午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但路折林的出现对他造成的冲击确实不小。说实话,他真想过路折林是不是死了,连收尸都不知道去哪儿收。

现在还好好活着,就是不会说话,本来也不太会,很笨。

叶栗找的三个猛男傅涯一个喜欢的都没有,压根也没仔细看,几杯酒下肚让他心情畅快许多,趁着酒劲儿去蹦迪,回来被陌生男人搭讪,他神神秘秘地笑了笑,说:“我老公今晚在家。”

一张脸长得太漂亮了,笑起来勾人心弦,不知是谁坚持送他回家,傅涯说好,等歪斜着靠住房门掏钥匙时,那人不死心地靠近。门锁打开,傅涯顺着力道往前扑,猛地撞上结实温暖的胸口,还抽空对门外的陌生人道:“没骗你呢,真的在家。”

那人遗憾地离开,醉醺醺的傅涯顷刻站稳身体,推开路折林,一点儿没醉鬼的样子。

他冷下脸来:“我这里不留人过夜。”

亮堂堂的客厅里,两人沉默着对视。傅涯后知后觉,闻到一些熟悉的饭菜香,他寻着香气望向厨房,看到餐桌上丰盛的晚餐。

几年过去,路折林哄人的手段并没有升级,保持着原有水平,还是只会这一招。

两人僵持不下,路折林败下阵来,耷拉着头往门口走。林林以为要去散步,也跟着走了几步,就听傅涯在身后生气地叫了它的名字:“林林,回来!”

林林哼唧两声,乖巧地跑回来围着傅涯转圈。谁知刚走到门口的路折林也一声不吭地转身闷头往回走。

傅涯有点急了:“没叫你,我叫狗。”

路折林也不知道没听到还是没听懂,一头钻进厨房里开始从碗柜里拿碗筷添饭。

看他一副装出来的老实巴交的样子,喝了点酒的傅涯忍不住发飙,用腿支开热情的林林,随手摔门:“路折林,我让你滚!以后别回来了,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等待的滋味如何,傅涯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路折林知道,他明白,只是在家里等傅涯一个晚上,他就开始着急了。傅涯却等过无数个白天和夜晚,带着一点儿相见的希望,和一些想见的期望。

是一种痛苦和折磨。

站在厨房门口的路折林掏出手机点点,用语音功能转化,由人工智能生硬的、毫无感情的声音读出来,字正腔圆。

“我不走了。”

他想说。

再也不走了。他原来的打算就是这样,和傅涯在一起,住在老毛病不断的出租房里就很好。他一直都想有个家,什么身份无所谓,路折林不在乎,他就想要傅涯。

如此简单的愿望,怎么要实现就那么难。

这一次不一样,他突然发现可以死皮赖脸地守着傅涯不走,就和傅涯收养的小狗一样,以前发生过什么不去计较,以后就待在傅涯身边,傅涯不喜欢,他就天天来。因为再没有别的什么事需要他,他终于自由,不用藏着掖着,他想表达爱。

生怕傅涯听不清,机械男声又说了一遍:“我不走了。”

在傅涯冲过去狠狠给他一拳之前,那跟路折林相似的嗓音麻木地吐出几个平淡的字音:“我想你。”

[br]

五分钟后,挨了一拳的路折林跟傅涯坐在餐桌两边开始吃饭。

傅涯将炒得喷香的椿芽舀了两勺塞进路折林碗里,嘀咕着:“说了我不喜欢吃这个,臭死了。”

路折林也不吭声,捧着碗吃得很香,看得傅涯胃口也好不少,吃了满满一碗饭。路折林的手艺没进步也没退步,估计之前也用不着他去下厨,但跟傅涯的一对比就显得格外色香味俱全,两个人很快把盘子里的菜扫干净。

后来傅涯去楼上睡,被丢在楼下的路折林蜷缩在沙发上。异常安心,许久没睡安稳觉了,路折林内心满足,哪怕这把沙发并不能完全装下他,可他还是做了个久违的好梦。

第二天一早起来给傅涯做早饭,给两只狗安排吃的,之后便在沙发上等傅涯起床。

傅涯还是寒着一张脸,把他当透明人,吃完饭就留他一个人在楼下,自个儿去楼上房间里待着。

路折林无趣,跟狗玩了会儿,才发觉身上皱巴巴的衣服还有汗味,傅涯肯定不喜欢,便去楼上挨着敲门。敲到第三间,傅涯从房间里探出头,不耐:“怎么了?”

路折林举着手机告诉他想洗澡。看样子傅涯想拒绝,可似乎对他这身破衣服积怨已久,给他指隔壁浴室,又很快啧一声:“那里面没放洗漱用品,你进来。”

于是惊喜突然降临,路折林用两顿饭换到一次在傅涯浴室洗澡的机会。很常见的暖香沐浴露,路折林闻了是和傅涯相同的味道,本来挺开心的一件事,到中间有点尴尬,他没有任何理由的,勃起了。

意识到这一点,路折林的脸都冷了。

他没有在想那些事,也许是太久没发泄,对傅涯又太熟悉,一时不察兴奋过度,下半身比脑子反应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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