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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风卷着什么拍打在了窗户上,发出咔一声响,贺程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柯寅川那双眼睛依旧还凝在他脸上。

为什么要逃呢,其实现在想起来没有为什么,想这么做就去做了。

从英国回来后他似乎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情绪里,经常感到窒息。他开始长时间的睡眠,一睡睡十几个小时,饥饿也离他而去。

他甚至已经不怎么记得那几天的事了,怎么从机场到了寰宇顶层那间总是明亮干净的办公室,后面又怎么在柯寅川床上醒来,他浑浑噩噩的,像是一只刚被注入灵魂的木偶。

这种状态不对劲,他非常清楚,但是他依旧放任,直到柯寅川再次提起让他做助理的时候,那一瞬间,他真实地感受到空气如同水泥一样伫立在他周围,不再流向他。

木偶的灵魂似要蜕壳而去。

逃离一个无法呼吸的地方,应该算是来自生命的本能吧,即使从一开始他就清楚,这样的逃离其实是自欺欺人。

贺程眨了眨眼,思考应该怎么回答他,他已经认命,实在没必要再挑衅他。他牵起嘴角笑了笑,回望柯寅川:“一时冲动吧,人近三十,突然想体验下叛逆的后果,但是冲动跟叛逆在一起往往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试过一次,也就算了。”

烟灰已经积了长长一截,柯寅川倾身把整只烟按在烟灰缸里,大概是工作繁忙,眉目中带着些疲倦:“你以前也很冲动。”

语气像是叙旧,贺程有些诧异,他们重逢一年来,第一次提起以前,要说冲动,与这个词最搭的,其实是柯寅川才对。他嘴里有些发苦,并不想提起过往:“我不大记得了,太久了。”

柯寅川微怔,手里的烟几乎被碾成粉末,他松了手:“那我应该感到荣幸,你还记得我。”

只在国内读过一年高中的贺程,的确已经不记得很多人了。有的人像水,在生命中流过去,过了一段时间,就没有痕迹了,而柯寅川太过独特鲜明,就像一把锻炼华丽且锋利无比的刀,让人忍不住侧目,又害怕,这样的人只要碰上去,就会留下一道划痕,抹不掉。贺程看着他的脸,实话实说:“你太特别了,很难忘记。”

若不是气氛不对,这话简直像调情,柯寅川重新靠回沙发:“那个时候,除了寰宇,你其实还有其他选择。”

贺程苦笑着摇了摇头:“或许站在你的位置上,有,但是在我这里,没有了。”他终究不是个商人,在那个时候能够找到柯寅川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优解,“如果你说另一个选择是放弃的话,那个时候的我,做不到。”

“现在呢?”柯寅川问。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或者说,这是只有一个可选项的单选题,贺程反问:“我现在可以选择放弃么?”

大概是猜到会有这么一问,柯寅川缓缓露出一丝笑意:“你觉得呢?我是个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帮不帮你我都不会有损失,但这对你而言,其实是件很划算的买卖,不是么?”

贺程点了点头:“是。”

“所以,为什么要走呢?”柯寅川将问题又绕了回来,显然对他开始的答案不满意,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贺程垂下眼眸,不再看他,肩膀轻微地起伏,似在叹息:“可能正因为我不是一个商人。”

不是商人,只是个商品。

沙发上的影子被拉长,贺程感受到有阴影投在了他头上,还没得及去探究是什么,一张脸就撞进了他的眼睛里,即便常常看着,这张脸带给他的冲击性依旧很强,太过英俊,却又冰冷。明明他以俯视的姿态看着这张脸的主人,可是并没有居高临下的感觉,被审视的人,是自己。

“商人计较得失,你计较的是什么?”柯寅川抓着他的手,没有用力,只是虚握着。

贺程发觉柯寅川这次是认真地想跟他谈,以前他数次想与他沟通,都被以上位者对待下位者的态度打断或忽视。如今他已然不再希冀通过沟通去改变什么的时候,他却来与自己交谈,实在是不合拍的两个人。如果他是柯寅川,他会迅速的结束这场对话,甚至这场交易,但他从未以上位者的姿态对待他人,所以他不懂,或许这就是乐趣所在呢?

直到现在,他依旧不清楚柯寅川想要什么答案,这个人的心思委实难猜。

柯寅川的目光并不在他脸上,而是落在了缠绕着绷带的手腕上,贺程看着他半垂的睫毛,漫不经心地开口:“感情吧。”

既然说什么都不一定对,那么说什么都是可以的。

“贺程,你有这个东西吗?”柯寅川冷笑了一声,抬头看他。

贺程一愣,对他这一问感到莫名,没有言语。

柯寅川见他又开始沉默,突然没有了交谈的欲望,松了手,丢下一句早点睡,起身走了。

贺程目送柯寅川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将目光重新汇聚在客厅正中的那副画上,他的心情同画中的大海没什么两样,波澜不惊。对不欢而散这个结果他经验丰富,已是个中老手,今天气氛其实算得上融洽。

但是他不擅于同柯寅川相处,而柯寅川又太擅长喜怒无常。

21

电视上播着娱乐圈的八卦,当红小生夜会不明男子,举止亲密。

因为是偷拍,隔得远还是晚上,视频模模糊糊的,贺程捧着甜品,懒洋洋地靠在沙发看着,心想这都快人畜不分了,做娱记真是个技术活。

他依旧还在柯寅川的别墅住着,他们的关系,似乎因为那次在贺程眼里并不算成功的交谈,缓和了很多。

但是又仿佛多了一层其他的东西,柯寅川不怎么见着人,他们甚至连床都不上了,明明是件好事,贺程却有些不安。

倒也不是怕“失宠”,他就是觉得这样的状态令他觉得不对劲。

一直以来,掌控局面的都是柯寅川,贺程有时候会羡慕这样的能力。

湖边的鸽子被他喂得胖了一大圈,而张叔每天使尽浑身解数,各种好东西不要钱似的往他碗里填,都没能让贺程胖上两斤肉,为此颇受打击。

张叔没法子,后面索性不再追求什么复杂又严格的营养配比,只讲究让人吃得开心,他瞧着也舒坦。

包括齁甜的甜品,张叔说过他被英国祸害了味觉,贺程深以为然,说那是个食物被诅咒的国家。但是不改,他也就好这口了,不能没了。

甜品眼看着见了底,一旁给盆栽擦叶子的阿姨连忙要去接他手里的碗。

“哎呀我前几天还看这个男明星跟另一个女演员传绯闻呢,这种八卦真是信不得。”

贺程收了投在电视上的目光:“娱乐八卦不都是看个热闹。”

起身自己往厨房去,他没有让人伺候到这个地步的习惯。

虽然他现在同金丝雀差不多。

但是死过一次的人,到底是跟原来不大一样了,比如可以安心的在这个地方住了两个月。

前几天他去见了一次贺连山,十月的海城已经可以穿长袖,他手腕上的伤口即使做了美容缝合,疤痕一时却难消,还得配合做治疗。

贺连山开头还气得很,语气很不好,着急上火地劝,然后碰了儿子一墙的软钉子,后面讲累了,叹了口气让他想清楚。

他在贺连山的房子里见到了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大概是长得像他的母亲,贺程遇见的时候还没认出来是谁,直到对方也对贺连山喊了一声爸,他才明白了。

贺连山没想到他们会遇上,面上透露出些尴尬。

贺程觉得这样的父亲很累,谁也讨好不了,非要两全,他的弟弟像是挑着时间来的,而贺连山刚还在说贺家的家业最终是要给贺程的,他想自己的儿子能够来公司慢慢上手,末了又说自己老了,身子骨不中用了,卖了一把可怜。

贺程看着刚刚还中气十足砸茶杯的贺连山无动于衷,公司他自然是没有兴趣的,而贺连山的儿子,也不止他一个,何必呢。

他劝贺连山:“这不还有一个儿子。”

“这不一样。”

贺程没接话,他不想听贺连山的剖白,他的父母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分开,而他的弟弟只比他小了十一岁。

说的永远比做的好听。

不过他也对贺连山说不出什么狠话就是了。

贺程就是来报个平安,他还要回去吃张叔做的佛跳墙,于是起身准备走,贺连山叫住他。

“这个月十五号实验楼正式启用,你跟我一起去。”

“好。”

实验楼启用,贺连山自然要去观礼的,贺程想了想,答应了,他不必去发言,只想去看看,这栋楼。

贺程从厨房出来时,电视已经切到了广告,巧的是广告上的那个人就是刚才的绯闻主角,名字很好听,叫叶泊然。

笑起来很有感染力,朝气蓬勃,跟团火似的。

切到下一个广告前,贺程抬步往花园去,开学后他就没有再见过顾明钺,不知道是学业忙,还是那股新鲜劲过去了。

那群鸽子倒是每日等在那儿,还大有越来越多的意思,他照常拎了袋面包屑蹲在地上喂鸽子。

“贺老师要是有鸽子这么好喂胖就好了。”

是张叔,贺程没回头,拿着最后一点面包逗鸽子,笑着说:“我要是有他们那么胖,怕是要被赶出去的。”

“那不正好?”张叔大逆不道地说道。

贺程愣住,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笑了笑没出声。

过了一会儿张叔问他明天想吃什么,天气转凉,可以吃涮羊肉,或者潮汕牛肉火锅也行。

贺程想起明天就是十五号,他早上就会出门,晚上大概要吃了饭才回来,便说不用准备他的。

他打算自己去,同贺连山一道,太显眼了,他只需要远远看一眼就行。

入秋后,早晚气温都很低,他现在比以前怕冷,穿了一件不算薄的外套后,才出了门。

仪式很寻常,发言也很官方,没什么特别的,贺程站在一棵树下打量着这栋对他来说意义非常的实验楼,诧异自己心里居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

没有感动,也没有难过,眼眶都没有红一个,他看着墙壁上那个静字,好似真的只有宁静的感觉。

转身欲走的时候,他在人群里看见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没想到柯寅川会来。柯寅川穿着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在人群里格外出众,即便是微笑着跟人说话,也透着一股冷傲的气息,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

柯寅川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往他这边看过来。

俩人视线相撞,贺程静静地看着他,露出一个笑,在心中无声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是该说谢谢的,刨去那些私事,柯寅川可以说是一个雪中送炭的大善人——于他、于贺连山、于这栋楼。

到这个时候,他心头才涌上了一些情绪,他这辈子迄今为止最冲动的决定,最不理智的选择,都是因为这栋楼。

关于这栋楼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他选的路,还远没有到头。

“哎呀,贺老师。”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还不正经地拨弄他耳后的头发,“真可惜,楼建好了,你却辞职了。”

贺程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是谁,抬手不客气地把肩上的手拍下去。

他约的人到了。

22

大概是因为正是上课时间,经大旁的咖啡馆颇为清净,店里兼职的店员喜滋滋地洗着手里的咖啡杯,一旁的店长不解的问:“怎么了?奖学金有着落了?”

哼着歌的小姑娘摇了摇头:“不是,我看到我们老师了。”

那更奇了,店长说:“不是经常见到?”

“老板你不懂的。”俩人一起不常见到,说完继续哼唱。

坐在窗边的俩人听不到这边的对话。

“最近去哪儿了,人都见不到一面。”郝言有一下无一下搅动着手里的咖啡。

贺程扫了一眼窗外不远处的校门,答道:“休息了一段时间。”

郝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休息成这副样子?咖啡都换成柠檬水了?”

即便冬天也是雷打不动一件大衣的人,在十月就穿上了针织外套,贺程浅浅一笑,端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才说:“帮我个忙。”

搅弄咖啡的声音停了下来,郝言缓缓开口:“你说。”

最终贺程还是吃上了张叔的潮汕火锅。

他跟郝言走出咖啡厅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他前方几十米处,车上并没有人下来,但是贺程很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在原地站定。

“怎么了?”郝言跟着止步。

“突然有点事,改天再请你吃饭。”贺程致歉地笑道。

郝言早就瞅见了停下来的车,以为是贺程的父亲,随即轻松地说:“没事,你去忙吧。”

说完又看贺程的脸色不大好,凑过去靠近他:“伯父都下了这么大本了,都讨不到你一个笑脸?实在不乐意继承家业,就回来继续做实验呗,我那还差人。”

贺程知道他误会了,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你想得美。”然后抬脚朝前走。

车门将关的时候,郝言正好经过,随意地看了一眼,只扫见对面座位前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老头子身材有这么好?”他怀疑自己看错了。

贺程不确定柯寅川有没有看到刚才郝言在他耳边说话,大概是能看见的,不过他也不在乎就是了,有周颂安在前,其他的就显得不够看了。

除非柯寅川把他关起来,但是他不会这么做,贺程确信,虽然不愿,但是柯寅川就像驯兽师,乐此不疲地玩着驯化的游戏。

某种意义上来说,贺程算得上一个好的床伴,虽然价格有些昂贵。但是柯寅川似乎不只想要他身体上的臣服,还想要心理上的归顺,这对贺程来说有些难。

车内一阵沉默,贺程闭着眼睛养神,突然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他诧异的睁开眼,转瞬人就被掉了个头,他忙弓着身子防止撞到车顶,还好车辆空间足够他弯腰坐在柯寅川腿上。

他低头注视柯寅川,浓密整齐的眉毛下是一双没什么表情的眼睛,直直地与他对视,猜得到他要做什么,贺程蹙了眉,也仅仅是蹙眉,并没有说什么。

终于来了,这样的举动反而让他舒了一口气,但是这里还有别人,即便是隔了挡板。

人真是一种适应力强的生物,他想,在办公室做的时候他的羞耻心几乎覆盖了所有情绪,后来又在别墅的客厅做,现在似乎已经可以接受在车上了。

不过他还是想努力下,即便是底线倒退了,可那并不是他本意。

“能不能回去。”

他穿的休闲装,很轻易的就被人探了进去,柯寅川用行动告诉他:不能。

感受到手指的触碰,贺程不自觉得夹紧了腿,可是他跨坐在柯寅川腿上,这举动没什么意义,贺程只好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放松身体,这个人,得顺着来,不然吃苦头的还是自己。

修长的手指沿着小腹慢慢往里伸,贺程紧绷的神经也跟着一块移动,不多时,一只温热的手掌就覆盖住了他尚还疲软的性器,柯寅川套弄了两下,并没有反应,他微抬头意味不明地问:“没有感觉?被操才能硬了么?”

贺程别过头不看他,只希望他快点结束,可柯寅川偏不让他如愿,一只手把他脸掰回来,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柯寅川冷冷开口:“不许闭眼。”

说完手往后穴去,除了客厅那一次,贺程已经将近小半年没有再跟柯寅川做,那里并不好进入,柯寅川无视穴口无声地推拒,手一用力,硬生生将干涩的手指送了进去。

即便只是手指,也是痛的,贺程身体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他双手撑着座椅后背,低着头努力无视身后的手指给他带来的感觉。

额前的头发也垂下来,看起来温顺得很,只是看起来罢了,柯寅川很清楚这人不像表面这样顺从,他心底的凌虐欲翻腾上来:“把衣服脱了。”

听到这话的贺程眉头蹙得更深,直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柯寅川,见他许久没有动作,柯寅川笑着问:“要我帮你脱么?”

表情是笑的,眼睛却没有温度,贺程按下胸口那口闷气及隐隐的疼痛,把衣服尽数脱了,他上半身赤裸地坐在柯寅川腿上,自暴自弃地问:“还要么?”

柯寅川嘴角弧度微不可见地弯了一下:“你想脱就脱。”

自然是不想的,贺程抿着嘴不再动作,没有了衣服的遮挡,白皙的皮肤显露无遗,胸前的殷红随着呼吸起伏,亟待人采撷,他没有看起来那么镇定,柯寅川手指摸上去,刚一触碰,手指下的皮肤就跳动了一下。

柯寅川掐着手中的乳头,轻轻放在指尖揉捏,另一只手也没有停下,不断地向深处探去。

自从上次用过一次夹子后,贺程就觉得自己的乳头更敏感了,只要轻轻一碰就有酥麻的感觉升起来,沿着胸口蔓延开去,他想努力压下这种感觉却适得其反,甚至没有察觉身后已被探入了两根手指。

柯寅川不再只是温柔地深入,被温暖的肠肉绞紧的手指开始抽插,他微曲着指节,退出时撑开穴口,将要全部出来时,又快速地送进去,关节一次次摩擦着肠壁,像是故意的,每一次手指关节都能重重碾过穴里凸起的一点。

在这样的撩拨下,贺程胯下的那团物什开始膨胀,发硬,这感觉很奇怪,贺程扭着身子想要逃离,柯寅川放弃玩弄乳头,把人捞在怀里紧紧圈住。

贺程根本挣脱不得,胸口的刺激没了,在他身体里的手指频率却越来越快,他咬着嘴唇压住喉咙吐出来的呜咽,只能用鼻子快速的吸气呼气。

柯寅川一贯不喜欢贺程压抑声音,他眼神一黯,加了一根手指,此时的肠道已经分泌肠液,容得他顺畅出入,三根指头对准前列腺,按压下去,然后对着那一点碾压打转。

太过刺激,贺程呼吸不自觉加重,终于松开了嘴唇大口喘气,喉咙里的呻吟也断断续续的冒出来,在一个重重的冲击后,再撑不住,软着身子伏在柯寅川身上,他抓着柯寅川的手臂,浑身打着颤,他想夹紧双腿,却被按着动弹不得,后穴的刺激太过强烈,他双眸微微睁大,眼神惊恐地看着柯寅川,声音带着求饶:“不要碰那里……”

“哪里?”柯寅川手臂用力搂住他,满意地看着他将要失神的表情。

“不要了……”

“你喜欢的。”像是为了证明这句话,插在后穴的手指捣弄出了响亮的水声,贺程耳根一红,掩耳盗铃般地把头埋在柯寅川臂弯。

手指的主人显然并不会听贺程的指挥,甚至更加放肆地在他体内动作,愈加猛烈快速地攻击他身体里那特殊的一点,每一次,都可以换来贺程身体的颤栗。

贺程只觉得整个人要疯掉,身体不受他控制,裆前的坚挺像要冲破布料刺出来,前列腺还从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一波波的快感排山倒海一样地送进他的大脑跟神经,他再也招架不住,低声尖叫着射了出来。

“手指都能插射你。”

23

“手指都能插射你。”

贺程还沉浸在刚刚的高潮中缓不过神来,片刻后才明白过来,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好像真的被玩坏了,这样的事只在办公室发生过一次,那次他可以安慰自己是因为药物,这次呢?在车上被手指操射?

被他抛弃的羞耻心又窜了出来,他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如果可以,他想现在就下车去,找个地方藏起来。

可是并没有地方供他躲藏,他扶着柯寅川的肩膀想坐起来,身体还发着软,手臂用不上力,柯寅川抽出手按住他:“别动,你还要再来一次?”

贺程安静下来,他的手还搭在柯寅川肩膀,这个姿势就像是投怀送抱,柯寅川摸了一把他湿漉漉的阴茎,把手放在贺程嘴边:“你的东西。”

精液的腥味钻进鼻子,贺程垂眸,张开嘴,一点点舔干净,他闭着眼咽下,可那种粘稠的感觉却还在口腔里存在。

如同乖巧的宠物,柯寅川低头看着他,奖励般的亲了他额头一下。

车停了下来,贺程歪头看向窗外,到别墅了。

下身黏黏糊糊的不舒服,贺程抽了纸巾随意擦了擦,才把衣服穿上,柯寅川就在一旁看着他,等他穿戴整齐才下了车。

张叔早得了消息俩人要一起回来吃饭,一大桌子菜摆在桌上,中间支了个热气腾腾的火锅。

“贺老师脸怎么这么红?”

“穿的多了,有点热。”贺程神色不大自然地去洗了手。

“那先量个体温吧?”张叔还记得他上次发烧了好几天,忙让阿姨去找体温计。

贺程拦住他:“不用了,没有发烧。”

柯寅川在一边嘴角含笑:“没事,吃饭吧。”

新鲜的食材与鲜香的锅底,可是贺程没有胃口,胃里似乎还时不时冒出一股腥膻的味道,他简单地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碗筷。

吃完饭贺程就回了房间,他迫切地需要洗个澡冲洗掉身上的不适感。他知道今天还没有结束,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他去找柯寅川。

在一个屋檐下,把自己洗干净去敲门,简直像是主动求欢,还不如以前,做就是做,不需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浴室门被打开,贺程涂抹沐浴露的手一顿,没有回头,只有柯寅川会进来。

浴室里雾气氤氲,镜子里只反射出两个模糊的人影。涂抹沐浴露的手被另一个人接替,滑腻的液体随着手掌的移动布满周身,随之带来的还有手掌上的温度。

明明淋下的水更热,可是皮肤相接的地方却燃起更灼热的感觉。

贺程愣愣地看着镜子里贴在一起的身体,朦胧的水汽似乎将气氛也渲染成暧昧的味道,温热的鼻息落在颈侧,有点痒。

温存,贺程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词。

或许需要警惕下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他自嘲地想。

颈侧的气息沿着耳廓落在了鼻尖上,随后他的唇被封住,他睁着眼,看向柯寅川眼睛里,缭绕的雾气使他即使这样近,也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柯寅川吻得很轻,舌尖扫过贺程的嘴唇与牙齿,伸进去与他唇舌相缠。被水汽占据大半的空间氧气本就稀薄,为数不多的残余也让柯寅川攫取殆尽,片刻后贺程就被吻得有些缺氧,身体不自觉地软和下来。

今天贺程乖得不像话,柯寅川扣着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源源不断的热水继续从喷淋头落下,热气蒸腾,让沐浴露的味道愈发浓郁,明明是清冽的想,却莫名撩拨人的欲望。

刚刚还被开拓过的后穴此刻仍旧湿软,柯寅川手指简单地扩张两下,掰开他的臀瓣,挺身进入。

手指不比阴茎,突然的进入让贺程鼻腔发出一声闷哼,甬道里刚才没被触碰的地方被撑开填满,再是有力的撞击。

他气力不济,还没从缺氧中缓过来,手肘吃力地抵着墙壁,有些站不住。他们靠得太近,贺程的额头蹭在柯寅川的鼻尖,柯寅川呼出的空气,似乎直接送进了他的肺叶,令他无法呼吸,于是喘息着开口:“去床上。”

柯寅川难得听他的,后退两步让热水浇淋在彼此身上,沐浴露冲掉后,才从他身体里退出来。

没了支撑,贺程脚一软就要滑下去,柯寅川眼疾手快地把人捞在怀里,打横抱着出了浴室。

贺程湿淋淋地倒在床上,周身泛红,嘴唇微微张开急促地呼吸着,眸子似乎还带着水汽,望着人的时候都像雾里看花一般,朦胧柔和。

同平日里反差太大了,柯寅川俯身吻住他,堵住他的呼吸。在他没什么力道的挣扎里,掰开他的双腿架在臂弯,然后从正面再次进入他的身体,开始缓慢却有力地抽插。

太温柔了,简直不像柯寅川,贺程混沌的脑中只有这个印象。

不知道是第几次的时候,贺程快没有意识的要累得睡过去,他觉得自己要死在床上了,抓着柯寅川的手臂求饶,嘴里吐出来的话破破碎碎的不成句子,就只剩下喘息与呻吟。

柯寅川抓着他的手按在被顶起的小腹上,恶劣地往上一撞,让他感受彼此身体的碰撞,他看着眼神几乎涣散的贺程,低声说:“最后一次。”

贺程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几乎窝在柯寅川怀里,腰上还搭着一只手臂,他轻手轻脚地抬起那只手,想远离,还没放下,柯寅川手一用力,把他往怀里带的更近。

“几点了?”

贺程转头看着床头的时钟:“快六点。”

“再睡会儿。”柯寅川把他的手捉过来握住。

贺程只好放弃,依言闭上眼睛,只是没有睡意,躺在床上熬时间。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贺程察觉到柯寅川呼吸节奏变化,猜到他应该醒了,于是再次准备起身,刚一动,就又被拉了回去。

贺程只好继续窝在他怀里,望着窗帘发呆。

“贺程。”柯寅川的声音带着慵懒。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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