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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正修将摩托车停在门前,正想跨下车,身后有个声音。“一起兜风好吗?”王雅云从屋旁的树后走出来,不知在此等候多久了,他的心有些暖暖的。“太晚了。”他本能地回绝。“不晚,现在正是情人活动的时刻,不是吗?”他们是情人?王雅云跨上摩托车,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走吧!警察还会怕晚吗?”“去哪?”“天涯海角,能容得下你和我的地方。”她不避讳她的感情。“那只有去孤岛了。”“行,就去孤岛。”他没带她去孤岛,反到是人多的地方,他怕两人的独处会引来更多的情愫。“夜市?我们不是要去孤岛吗?”她惊讶地喊。“这里正是天涯海角。”沈正修指着路旁两家相连的店铺招牌,天涯相馆、海角快餐店,有这么凑巧的事?取名天涯,和取名海角的两家商店毗邻相连。“你故意扭曲我的意思。”“这儿很好啊!有吃、有喝的,走,我们去逛逛。”她不太乐意,她想要的是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尚在踟踌,他已率先投入人群。王雅云只得跟过去,不过,≈ap;ap;x5f88;≈ap;ap;x5feb;地,她即被热闹的气氛感染,这边摸一摸、那边看一看,好久没逛夜市了,有很多东西她没见过,看来挺新奇的。她走进间男饰店,挑选领带。“送给男朋友?”王雅云微笑不语,买了条红色领带后走出店外。他们夹在人群中逛了圈。“我送你回家。”急着将她送走?她羞恼地吸着嘴。“我自会决定回家的时间。”“女孩子在外逗留太晚不好。”他古板地说。“有你这位警察在身边,哪里都去得。”她央求:“陪我去海边走走。”“不行,太危险了。”“河堤呢?”“还是不行,全不适合晚上去的地方。”“好吧!那我们就在这里谈。”她加大音量。“你喜欢赵倩菱的成分多?还是我?”她的声音引来从旁经过的人的好奇眼光,沈正修匆忙地拉她骑上摩托车。车子骑开了后,她喊:“停下。”他停住。“又怎么啦?”他们停车处旁正好有个公园,王雅云指着:“我们进去走走。”“我想早些休息。”他打了哈欠。“明天一大早还有工作。”“你对赵倩菱也用这种态度吗?”她不满。“不要将我和她扯在一起,她有她的生活要过。”“就我所知,她仍爱着你。”这是她最关心的。“你对她呢?”“覆水难收,没有人永远停留在过去,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他看着前方的霓虹灯。“我想她也会同意这点。”照此说来,他们的恋情已不复存在了。王雅云喜不胜地将方才买来的领带放在他手中。“送你。”他递还她。“你送别人吧!我不用这种玩意,太拘束、太不自在了。”她拆开包装纸,将领带挂在他的脖子上,带着甜蜜的笑。“我要拴住你的心。记住,从这一刻起,你的心已被我系住,不准再多看其他女人一眼。”早有条无形的线,牢牢地系住他了,沈正修呆呆地想着。他将领带取下。“你去找属于你的圈子的男人,我不是你的人选。”“什么叫你的圈子、我的圈子。”她不认同。“只要两情相悦,又何须介意环境的不同。”她的想法太不切实际了,很明显看得出的差异,他不原将来再衍生问题。他将领带还她。“送给适合你的男人。”“你就是那个男人。”“我不是。”“你是。”她固执地喊。“还想去海边吗?”他问得突然。“怎改变主意?”“要是我达成你的心意,你会早点回家睡觉吗?”他无奈地说。她眉毛动了动。“你说呢?”“我说我们何不早些回家睡觉,夜晚容易使人伤感,明早醒来的感觉全不一样了。”“我的心不是冰雕的,见了阳光便融成一摊。”她涸葡定。“我喜欢你的感觉不会变。”只是时日差别罢了!他看得透彻,她绝无法适应他粗茶淡饭的平淡生活。“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等你从将我视为英雄的热度冷却下后,你会发现原来是个恶梦。”沈正修认为她对他所抱持的是感激,绝非她所言的感情;他将她从惊吓中救回,她很自然地怀有感激,却将这分感激混淆。“不是迷惑。我已不是小女生,能明白地分辨自己的感觉。”他还想点醒她,王雅云已再次坐上摩托车。“不是说去海边吗?”他没再吭声。晚上的月光十分皎洁,很适合观赏。他们没走往下面的沙滩,只坐在公路旁的一块大石上,听着由下传来的浪涛声。“好美喔!”月光下的海面,另有一番景致。“女人就爱幻想,黑漆漆的海上,怎会有美感。”他持反论。真是不解风倩的男人,王雅云轻叹了声,不懂自己何以那么执意地喜欢他。王雅云轻轻地哼起歌。她有个好嗓音,歌声婉转动听,他听得入迷。“很好听。”还好,尚不至于全无情趣,她侧着脸看他。“想不想知道歌词的内容。”他颔首。“它是在讲述一个不解女孩心意的呆头男人,让女孩着急万分,不知该如何点化他,你是那个男人吗?”沈正修正想答,公路上传来一阵呜呜作响的警车声,他迅速地跳下石头。警车前一辆白色车子朝他们的方向急驶过来,他直觉白色车子有问题,快速发动摩托车,想阻拦白色车子。“危险,对方是车子。”王雅云大惊失色地喊。“别拿生命开玩笑。”两辆车子的距离很近,他只须延误一下时间,只要几秒钟就行了,后面的警车便能追上,他将车子停在路中后,迅速地≈ap;ap;x8dd1;≈ap;ap;x5f00;。马路不大,不管是撞向车子,或绕道,对方势必要费了些时间。白色车子在离摩托车不到些微差距的距离紧急煞住,车中的人当机立断地打开车门跳下来,三个大汉往他们逼了过去,两个以沈正修为目标,一个持刀的大汉靠向王雅云,后面的警车已经到达,走下几位员警,他与两个大汉打了起来。“不要乱动。”身材高大的大汉凶恶地将白晃晃的刀子伸向王雅云,她不知所措地惊立原地,刀子≈ap;ap;x5f88;≈ap;ap;x5feb;地架在她的脖子上。“统统不准动。”持刀架着她的大汉,大声地叫。“再动我就宰了她。”冰冷的刀锋几乎贴上她的肌肤,她害怕得面无血色。“小心你的刀子。”沈正修见状十分忧急,停下与两个大汉的打斗。“别动她!”几位警员走上前。“沈组长。”是局里的同事。“是自家人更好。”持刀的大汉狰狞地拉着她挡在身前。“你们最好乖乖地不要动,不然这位小姐的身上可会多了几道难看的疤。”王雅云吓得快昏厥。“放开她!”沈正修护卫心切地踏上前一步,持刀大汉立即将刀子往她的颈子上靠了一下。“你给我站住,要你的妞安然无恙的话,就不要轻举妄动。”沈正修大感焦急,却苦于无法行动,持刀大汉挟持着她,与另两个人走到车旁,几个警员动了一下。“不要她的命了?”持刀大汉将刀子在她身上作势地比了一下。“你们别动。”沈正修阻止。“有人质在他们的手上。”“还是你的男人识相。”持刀男人押着她坐上车,沈正修慌张地叫:“你们要带她去哪里?”“放心,只要你们不惹麻烦,在前面就放她下来,虽然她长得很漂亮,身材也是一流的,但带着她跑路还是挺不便的。”白色车子≈ap;ap;x5f88;≈ap;ap;x5feb;地驶走。“组长,坐我们的车。”慌了手脚的沈正修,彷如大梦初醒似的坐上警车,跟随着前面的车子,在车内的他一直坐不住,若是王雅云有个什么不测,这个因他而起的错失将无法弥补。“开快点。”他催促着。“王小姐在他们手上,我们不能太逼近。”一名警员说。忧急使他丧失了分析能力,沈正修急得搓着手,不能就这么什么也不能做,眼睁睁地看着歹徒带走她。“有情况了。”在前面转弯处,白色车子的门打开,王雅云被推了出来,她摔出来后,静静地趴在路面上。老天,保佑她,车子尚未停妥,沈正修已打开车门,冲了过去。“雅云。”他抱起她,鼻子酸酸的,警车在留下位警员协助后,又继续追白色车子。她紧闭着眼睛,脸上有擦伤的痕迹,其它的地方看不出有何伤痕,想是头撞到地面昏了过去。警员拦了部计程车,想帮忙抬她进车,他摇头。“我自己来。”沈正修将她放入计程车中,害怕她会消逝似的,眼睛不曾须臾离开她。“开快点。”他催着司机。“这已经是最快了,到处都在塞车。”碰上塞车,他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也无计可施。“你要撑着,请你”他的话里有浓浓的鼻音,但她听不见,车子一个煞车,她的手从椅上垂下,他心疼极了。“怎么开车的?”他怒吼。“前面有个人忽然闯出来。”司机嗫嚅地说。“小心点。”“我知道。”司机悻悻然,要不是有个穿制服的警察在旁,他早就骂出来了。好不容易抵达医院,沈正修抱着她快步地跑进急诊室,医生、护士赶了过来。“医生,她的伤重不重?”他着急地问。“先生,请你出去,我们会处理。”护士半推地将他关在门外,为什么要将他排在门外?沈正修焦急地在急诊室外走来走去。怎这么久?有一世纪之长似的,急诊室的门才刚打开,他立即冲上前,医生的表情很凝重,他的心忐忑地狂跳。“医生,她的情况?”五十开外的医生皱眉沉吟:“很奇怪,我见过无数的病人,但她的情况却是第一个。”什么意思?沈正修很想摇晃他的身体,要他快些讲清楚。“怎么奇怪?快说啊!”“除了一些皮外擦伤,我用过最精密的仪器检查,显示她的身体一切正常,可是不明白的是何以她会昏迷不醒?”表示她的头撞出毛病?他的心纠紧。“她的头脑受损?”“确实的问题出在哪还不太清楚,先让她住院观察,你去办住院手续。”“她会好起来吗?”“目前我无法回答你。”王雅云已被移至急诊室旁的病房,沈正修失魂落魄地走进去。她依然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安静如恒。她绝对不能出事,沈正修在心中暗祷。他的脸贴在她冰冷的手上。“请你醒过来,求求你。”她像沉睡般的静躺着,任由他难过得想哭。知道吗?他好爱她,他在心中呐喊。“你知道我爱你吗?你不是希望我说出来吗?请你醒过来请你听着我爱你、我爱你”“真的吗?”他猛然地抬头,王雅云的眼睛清朗,不像头脑受伤的模样,双唇带笑地看着他。“你醒了?”他狂喜。“我一直很清醒。”她笑盈盈地。“若不如此,怎能得知你的心意?”他不甚明白。“你是说你一点事也没有?”她点头。“那几个坏蛋急得逃跑都来不及了,哪有余暇管我。”“但是他们把你推下车?”“在离开车子前,那几个恶人还算有些良心,要我双手抱头。我双手护着头,虽有些擦伤,不过全是小伤。”自己忧急得心都快裂开,而她竟寻他开心,沈正修板起脸。“既然无大碍,何以要让我着急?”“我想测验一下你对我的关心程度嘛!”她得意极了。“你不是承认爱我吗?”他想生气,但对着她如花的笑靥,实在无法发火。“不能再有下次。”“不会了。”她喜孜孜地说:“我已经得到我想知道的。”“你继续休息吧!”他要走出病房外,她忙跳起来。“等我,憋了半天,我的身体都快变化石了。”“我已经办好住院手续,你就在这将就睡一晚,我去向护士交代一声,要她们‘特别照顾’你。”“别整我了。”她央求。“我保证不会再有下回了。”“我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你怎么赔偿?”“我再熬只鸡,让你驱驱惊好吗?”他勉为其难地点头。“看来也只好如此。”“我吃饱了。”王依雯只吃了一片吐司,便没食欲地朝同桌的人说了声后走开。斑月惠忧虑地看着女儿明显消瘦的身影,她向来不太喜欢透露心事,不知发生了何事?“依雯最近看起来不太对劲。”她询问着大女儿。“雅云,你和她的感情最好,她有没有告诉你原因?”懊说出来吗?王雅云犹豫着。斑月惠年纪虽大,眼睛仍保持一贯的锐利,将她迟疑之色看入眼底。“你要知道原因就快说出来,大家好想法子解决,不要让你妹妹自个放在心上,把自己愈搞愈瘦。”母亲的话惊醒了她,这几天她因沉湎于沈正修爱她的事实,每一想起他为她担心的忧急模样即让她感到甜蜜温暖,却忽略了依雯悒悒寡欢之色。“还在迟疑什么?”高月惠心急地说。“快说啊!”王世治放下手中的报纸,严肃地加入。“有什么事不能对我们说的?”但愿依雯不要怪她才好,王雅云无奈地从十年前的事件开始说起王世治、高月惠愈听眼睛睁得愈大,面面相觑,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感情何以会如此复杂、奇怪?十年前的喜欢不仅没退烧,犹更加深,这是怎样的感情?两老怔了半天。“我去找张闵凯那小子算帐。”王世治忿然地说:“他竟敢伤害我的宝贝女儿。”“先别冲动。”高月惠较冷静。“你没听懂依雯喜欢他吗?找他理论只会让两个年轻人更加不舒服,愈发难以收尾。”“我赞成妈妈的说法。”王雅云说。王世治两眼一瞪。“这种事为什么不早讲?”“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不找那个小子,难道眼见依雯受气不管?我的依雯样样强,哪一点配不上他?”王世治悻悻然,他对张闵凯当众侮辱女儿的事十分介意。“你不要急。”高月惠心里暗自盘算着。“我正在为这两个女儿的婚姻,迟迟没动静大伤脑筋,她能自己有人选是再好也不过了。张闵凯这个年轻人很不错,头脑灵活、应变能力强,将来张王两家的企业要能达成一线,就不怕后继无人了。”王世治的气消了大半,觉得这个主意的确不错,他挺钟爱张闵凯那个孩子,他与张父是好友,两个女儿虽是上选,仍不免羡慕对方有个好儿子。张闵凯若是能与依雯配对,那是他从未想过的美事。“我来举办个宴会,让两个年轻人可以见面,将事情谈开。”王世治策画着。王雅云认为不妥。“这样行不通,张闵凯未必肯来。”“他敢不来,押着也要将他押来。”“不要胡来。”高月惠说。“那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法?”“雅云,你认为呢?”高月惠问。“由你们想喽!”她全推给他们。“是你们要佳婿的。”“你不能尽点心意吗?”“我想起来了。”高月惠拍了下手。“前几天张大诚不是来电话说他的大寿到了,要我们去聚聚吗?我们正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对啊!”王世治呵呵一笑。“就这么办!”“依雯的事劳烦你们两位月老了。”王雅云从椅子上跳起。“我出去了。”“你近来特别忙。”高月惠关心地问。“是在做些什么?”“赶着替你们找女婿。”王雅云似真似假地说完后,人已走出门外。“真要能如此,我便可以放下心中的重担了。”高月惠喝了口茶。“两个女儿的婚事是我最牵挂的事,她们的婚姻要有了着落,嫁了好婆家,我这一生便再也无挂虑了。”“就等著抱孙子。”“是啊!就等着抱孙子。”似乎已见其事,两老开怀地大笑。“什么孙子?”王依雯换了衣服,准备到公司去,走过餐厅,正好听见后两字。斑月惠朝女儿招手。“你过来坐着,我们想跟你聊聊。”“聊什么?”她疑惑地坐下,他们甚少用如此严肃的态度。斑月惠清了下喉咙。“你和张闵凯的事,雅云全告诉我们了。”王依雯柳眉皱紧。“不要责怪雅云,是我们关心你,硬要她说的。”高月惠慈祥地说:“我们全都很关心你。”她低垂着眼帘,看着橡木地板没出声。“你近来模样变了不少,不要把自己的心事关起来,闵凯是个很好的孩子,你们很适合,也很相称。”“已经落幕了。”她声音平平板板的。“我和他不会再有任何关系。”王世治想开口,高月惠以眼色阻止他,由她说话。“年轻人最要不得意气用事、互不低头地造成两相伤害。”“伤害已然造成了。”王依雯倦倦地说。“我不想再提。”“不能不提。”王世治没搭理妻子要他别急躁的暗示。“你们姐妹的年纪都不小,该找个婆家了,错过张闵凯,要再等到何时才又有个你看得上眼的男人?以你对感情执着的程度上看,说不定再也没有男人能合你的意,你不急,我们两人却急,同辈的人早就孙子满堂,而我两个标致的女儿,却还在摇摆不定。”“是啊!”高月惠接声。“你们两人明明喜欢对方,何必为了什么颜面问题,破坏这椿好事”王依雯匆忙站起来。“爸、妈,我去上班了。”没等两老的反应,她快步地走出去。王世治、高月惠夫妇苦着脸对望着。“这可怎么办?”高月惠忧心仲仲。“看来她不会去张家了。”“我找张大诚理论去,全是他教出来的好儿子。”王世治拿起电话,劈头便叫。“你怎么管教你儿子的。”“你昨晚没睡好吗?一大早火气这么大。”张大诚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你去问你的儿子,看他做了什么好事!”“闵渊吗?”“不是,是闵凯。”“他惹了什么祸?我去教训他。”“他欺负我的女儿。”王世治大着嗓门。“你说可不可恶?”“雅云?”张大诚关切地问。“他对雅云做了什么?”“不是雅云,是依雯。”“依雯?”张大诚对这个名字挺陌生。“她是我的小女儿”“让我来说。”高月惠见他半天说不到重点,将电话接了过去。“大诚,是我事情是这样”“闵凯是该受教训。”听完原委后,张大诚对老友感到抱歉。“我会教训他。”“教训的事先搁着。”高月惠不是要他教训儿子的,她另有种打算。“你希不希望我们结为亲家?”“这是求之不得的事。”张大诚闻言,不由喜过望外。“闵凯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安定下来,我对他一直没有成家念头心烦极了,他要是能和依雯配对,简直是件大喜事。”“既然你同意”高月惠高兴地说。“敲定、敲定。”张大诚乐不可支。“我们老的欢快,两个年轻人却在闹情绪。不知怎么解决才好?”“我来想法子,事情是闵凯惹起的,我会要他出面收尾。”“我们两家能不能结为亲家,就全看你了。”“我一定尽力。”赵倩菱对着镜子打量自己,满意极了!心情愉快,加上多日调养,她的肌肤已恢复原有的光滑,身材在她刻意的运动下,苗条如昔,双眼因对爱情的抱望而闪闪发亮,她又是以前那个美丽的女人了。赵倩菱挑选了一件露出大半片香肩的性感衣服,她要再次抓住他的心、他的视线。离开前,她至婴儿房看了一下念修,熟睡中的小脸,已经有美丽的雏形,她在女儿的脸庞上亲了一下。“我去替你找个好父亲。”她轻轻地说。赵倩菱将孩子交由保母照管后,走出房外。她已搬回家中,赵刚为了对她有所补偿,在物质方面尽其可能地纵容她,她坐上全新的敞篷跑车,长发在风中飞扬。这一次,她就要抓稳他。她走进警局时,沈正修正喝着香浓的鸡汤,身旁坐了一个人,那人用着柔情的眼神看他。赵倩菱的笑容不见,她竟忘了王雅云她的竞争者。王雅云也见到她了,她们的视线在接触时,有分欢快,有也分酸涩,只是分不清哪种居多!

“倩菱。”王雅云先打招呼。“嗨!”赵倩菱短促地笑了下,毕竟她曾全力支持过她。“来看正修?”王雅云笑问。“嗯!”“我要赶个会议,先走了。”王雅云风度奇佳。“你们好好聊。”王雅云走过她身边时,她低着声音地道谢。“谢谢,那天真亏有你。”“我们是朋友不是吗?”王雅云爽朗地说了一句后离去。她们是朋友?这中间若介入沈正修赵倩菱看往他。他已喝完鸡汤,正低着头办事,知道她来,为什么不理她?莫非他的心已早一步被王雅云占据,所以她才能无忧地离开?不能,不能让别的女人抢走他。赵倩菱走至他旁边,他依然视若无睹地做着自己的事。她想发脾气,但旋即克住,必须忍耐,她已非往日的少女赵倩菱,而是个离婚的少妇,处于劣势中,她让笑容变得动人。“正修。”她喊。“随便坐。”沈正修冷淡地说。“我还有事要处理。”方才喝鸡汤可不是这种态度,是王雅云使他改变?赵倩菱再也无法维持笑容。“因为王雅云比我重要,所以你能挪出时间喝她熬的鸡汤,却无暇看我一眼?”“我是真的有事,现在是上班时间。”他的双手忙碌地在一叠有半个人高的文件中翻找着。“没事的话,请你回去。”不想见她?往昔他是不舍她走的。“何以你不赶王雅云?”她生气地问。“她不是已离开了吗?”她才没那么容易退阵,让王雅云得利,赵倩菱拉了张椅子坐下。“我等你下班。”“不行!这里虽是大家都可来的地方,但不容涉及私事,你快回去。”“不能办私事,就办公事。”赵倩菱嘴往前翘。“我是来报案的。”“不要乱开玩笑。”“是真的,你不受理吗?”“别捣蛋。”沈正修找到他要的资料。“我没空闲。”“你不受理,我只有找别人了。”赵倩菱拉高音量地喊:“我是来报案的,谁来处理?”她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引来,一位年轻的警员走了过来。“小姐,你有何事?”“我来报案。”她指著沈正修。“但这位组长竟不受理,我不知该找谁才好?”局里的同仁未见过赵倩菱,不知他们是熟识,年轻的警员请她到一旁。“组长有重大的案件要办,你的事就交给我好了。”沈正修正想要警员别理她的胡闹,她已在那头大声说话。“我要告一个负心汉,他说过要与我共度这一生,却又反悔了。”这种事?“我建议你该上法院。”“干嘛上法院,他是你们其中的一员,你们必须为我主持公道。”“我们局里的人?”“正是。”一时,大家的兴趣被挑起,猜测声纷纷而起,怕她将事情闹大,沈正修几乎是用拖的将她拖出去。“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斥喝。赵倩菱慢条斯理地微笑。“现在你肯把眼睛看向我了。”沈正修觉得快疯掉了,真不明白女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先是王雅云让他险些急昏地测试他,现在赵倩菱又只为了他能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而搞得全局里胡乱猜想。“请你认真一点,我们的感情已是过往云烟,不要再强求。”这么直接甩掉她。“你对我父亲说的可不是这么回事。”赵倩菱忿喊。“你是个说话不如一的负心汉。”是她先负他,现在反倒指他负心,沈正修有口难辩,也不想辩。“好吧!我承认是我负心。”“该死的,我要你爱我,即使欺骗也行。”她大声嚷嚷。“再告诉我你爱我,不能没有我。”她过大的音量,已有同仁探出头来看,沈正修不想成为话柄。“不要闹了,大家都在看笑话。”“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赵倩菱豁出去。“除非你能把心给我。”他尚未开口,已有声音接口。“他不能。”王雅云从旁的小巷走出。“他不能把心给你。”她没走?赵倩菱变了脸,气急败坏地说:“何以他不能将心给我?”“因为”她从容不迫。“他已经把心给我,再也没有心可以给你了。”“胡说。”赵倩菱拚命摇头,歇斯底里地叫:“他爱的是我。”“是我,不信你可以证实。”“她说的可是真话?”赵倩菱指着她,问他:“你真的已将心给了她?”两个女人的争战,令沈正修的头快裂开了。“怎不说话?”赵倩菱喊:“你爱的是她?还是我?”王雅云一点也不紧张,相当笃定,她已确定他爱她。沈正修转开身体,以对背着两个声称爱他的女人。“对不起,王小姐。”他的声音缓慢。“我没有把心交给你。”不是真的,王雅云顿时寒彻脊髓,站不稳地往后退了下,双唇不停地打颤。“不可能,你说谎。”赵倩菱转怒为喜。“是你误会了。”“不是误会,是我亲耳听见的,他说他爱我。”她拒绝相信。“你现在不是也亲耳听见他说他不喜欢你。”赵倩菱笑得合不拢嘴。“有我这个证人在旁听着。”王雅云站至他面前,愀然地问:“我要你再说一遍,那晚在医院中你说的全是假话?”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你方才不是已听到了,何必再浪费时间。”她的双唇遽白,眼眸幽深,依然坚持着。“我要再听一次。”抱歉!他在心中道歉,沈正修眼一闭。“我喜欢的是倩菱。”两个女人截然不同的反应。一个双颊染上兴奋的红晕、一个脸如死灰;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祝福你们重拾旧情。”王雅云说完这句话,向前歪歪斜斜地跑了几步,无法承受打击地摔倒,沈正修关切地想过去探看,赵倩菱手拦住他。“我去。”赵倩菱伸手要扶她,她不愿接受。“我能自己站起来。”王雅云站起,身体虽挺得笔直,双脚却踉跄地泄露出心中的不平稳。看着她逐渐走出自己的视线,沈正修终于领悟到什么叫心碎的感觉,他的心随着她的走远而逐渐被掏空。那不是真话,他的心早已取出给她了,此时的他已是无心的人了,他在心中叫。不是有情有爱就能恩爱地过一生,他不要全心全意付出的感情变得腐臭,他要留住这分甜美的悸动,陪他度过未来的岁月。“闵凯。”张大诚叫了一声,张闵凯没听见,仍看着前方的壁面,要不是高月惠的一番说明,他还不知儿子整日心神不定的原因何在!若不是知道原因,他会心急,但此际他心中反因儿子苦闷的情形而大感高兴,这表示儿子对王依雯的用情至深,他与王老的亲家是结定了。“闵凯。”张大诚大声了些。“叫我?”他无精打采地问。“这里除了我们两人外,没有其他的人,不叫你叫谁?”“有事?”他连讲话都简洁。“没事不能找你吗?”张大诚粗声地说。“爸”他将身子靠往后面厚厚的椅背。“你今天好像在找碴。”“我是要把你的精神找回来。”张大诚故意问:“你的精神掉在什么地方?近来就只剩下个形体,跟你讲话也听不见。”他拿起手边的报纸翻阅。“你什么时候变成观察家了?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事实,你观察有误。”“是我有误?”张大试将他手中的报纸拿开。“还是你害怕承认?”“害怕?我怎会害怕?”“那么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了中意的女人,所以魂不守舍的?”他用大笑掩饰。“我什么时候缺过女人来着?”“我指的是喜欢的女人。”张大诚看着他。“你是不是患了恋爱症候群?”他乾笑了几声。“你真爱想像,什么恋爱症候群?我的女人可以排成一个长队。好了,我要上班了。”张大诚按住他,不让他离开。“我话还没说完。”“爸。”他有些烦躁地叫。“﹁你今天话似乎特别多。”张大诚大眼一瞪。“你要不想我罗嗦,就快些给我娶个媳妇回来,生几个孙子和我作伴。”“哥哥几个孩子,还不够你忙?”“他们都大了,有自己的生活空间,哪有心思陪我这个老头?”他与张闵渊相差十二岁,而张闵渊又结婚得早,几个孩子个儿都快有他这个叔叔高了。“我还想多自由几年,一旦结婚什么都不便。”“除了让你交女朋友不便外,还有什么不便?”张大诚没好气。“我和你妈结婚四、五十年,怎没遇见过有什么不便的地方。”张闵凯投降。“你究竟想说什么?请直说好了。”“我没什么要说的。”张大诚反过来疑问:“你希望我说什么?”绕了半天,竟是无话要说。张闵凯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不太像凡事讲究效率的父亲会做的事。“既然没事,我去上班了。”“不要忘了晚上亚琪饭店的重要约会。”张大诚又再次提醒。“那关系着一笔大生意,绝对要准时赴约,不能延误。”“知道了。”这不知已是,不过,还是刮了胡子。亚琪饭店是张家的企业之一,但甚少人知道,是以张闵渊的名义投资的。他走至总总统套房前,犹豫地站住,不解父亲怎会选在这种场合谈生意。“张先生,请。”侍者恭敬地上前开门。他一进入房间,眉头立即拢紧,是不是弄错了?房里就像个小客厅,一张大圆桌上铺着印有许多红心的桌巾,桌上放着烛抬、美食,还有一瓶酒以及两个杯子、两张椅子,显然对方也只有一个人。这根本不像是商会,说是幽会还来得恰当些。他不喜欢这种调调。“将桌子撤走。”“对不起,上面交代不能移动。”侍者将桌上,及四周几个烛抬点燃,熄灯后离去,留下错愕的张闵凯,这是干什么?他犹在发怔的当儿,有人开门进来。“咦?”一声讶叫声,他的心陡地跳了一下,不会是她吧?正是她!两人在遽然间见到对方,全怔在原处。想见彼此,又不愿见的矛盾心态,在两人心中交替着。“今晚又是你的新把戏?”他直觉地保护自己,筑起一道墙。烛光的阴影在她脸上跳动,她的表情看不真切。“这不是我安排的。”“是吗?”“若不是你的话,我想另有人在策画。”张闵凯却认定是她,他们之间的事除了他们自己清楚外,岂有他人介入。“将你的目的说出来,我想我该已还清当年的债了。”他森冷地说。“你要觉得未玩得过瘾,再去找个白痴男人供你作乐。”王依雯胸脯急促地起伏,显示她内心相当激动,而她发出来的声音却很平稳。“我说的是实情,你顽固的脑筋一定要将我印上十恶不赦的印记,也只能由你。”“我顽固?好,今晚我看你怎么玩法!”他在布置浪漫的餐桌前坐下。“来啊!既然你费心准备这么多食物,不吃可惜。”她没动。“我是被通知来研讨一项投资计画的,不是来吃饭的,你有兴趣可以慢慢用,我走了。”他想要她留下,但打死他也不愿说出口。“请便。”王依雯转动着门柄,怎么也打不开,门被锁住了。“还舍不得走啊?”他冷语地说,心中明明希望她留下,却无法控制自己想伤害她的念头。“门打不开。”她放开手,美目含怒地瞪他。“你是这世上我最不想再见到的男人。”她不想见他?他不愿去分析心中的伤痛有多剧。“很好,我们总算有共同的认知,你请便吧!”“我当然要走。”她用力地拍打着门。“开门,快开门。”张闵凯冷眼地看着她,他终于认为今晚的一切全是她所主演的。“需要我帮忙吗?”“能帮忙最好。”她冷冷地说。“不然少开尊口。”他耸耸肩,斟了杯酒,一口喝下,她仍在用力地拍打着门,与她局促一室太危险了,他不知自己还能自制多久,而不受她所惑,最好的方法,就是戮破她的用心,开门让她出去。张闵凯走到门边,与她距离近得可以听见她的呼吸声。“我来开。”他用力地转动着门把,不能动,从外面锁上了,他踢着门,厚重的门却文风不动。“外面的人,把门打开!”他喊。这是间专为贵宾开设的套房,有很好的隔音设备,外面的人很难听见。“不≈ap;ap;x80fd;≈ap;ap;x5f00;”他说到一半,眼睛与她的美眸对上,他们是如此地接近,近得无法抗拒那股想着彼此的巨大吸力,他被感觉所驱使,猛烈地拥紧她,哦!他真的好爱她,拥紧她的这一刻,他才醒悟自己对她的想念有多深,老天!请让时间静止,停在他拥着她的这一刻。来吧!要嘲笑≈ap;ap;x5c3d;≈ap;ap;x7ba1;来吧!他饥渴地吻上她的唇,将连日来的思念,一股脑儿地狂泄而出。她的身体在他怀里蠕动了下,他多疑的心立即被炙烫地放开她,一个箭步到桌子前,倒了杯酒往嘴里灌,酒精在他的喉咙处燃烧,也在他的心中燃烧。他狂笑了一声。“很好笑是不?超级大傻瓜又犯了相同的错误!”像个幽灵似的,她在烛光的摇曳中来至他的身边。“我不觉得好笑。”她在另一张椅子坐下。“我们有必要谈一谈。”两杯闷酒下肚,他已有些微醺。“谈什么?你的再次胜利感想,还是我的呆瓜行为?”“以前的事,何不将它全忘了,重新再来好吗?”她语气诚恳。“不要让过去的阴影横介在我们之中。”她又在打什么主意?有过一次被咬的经验,他不信任她。“你能忘得了吗?”他讽刺。“十年都无法抹去你的好记性。”“我不是是因为”她变得紧张。“我能喝一杯吗?”“你的东西,不必徵询我。”“今晚的事全与我无关,为什么你不信?”他替她斟满了酒。“你是个说谎专家,相信一位说谎者的话,除了愚蠢外,还是愚蠢!”对于他严苛的批判,王依雯想申辩,但不知该如何才能扭转他的偏见,她气馁地喝了口杯中的烈酒,他已然又一杯喝尽。“女人是天底下最冷酷的动物,她可以笑着踩着你的心而过,没有半点不忍之心。”不是如此,王依雯喝了一大口酒,火辣的酒精,使她产生些勇气。“我并不冷酷,接近你是因为爱你,与所谓的复仇无关,从十几年前在学校时起,喜欢你至今未变。”她幽幽地说:“要不是喜欢你,我何须费那么多的心思,想让你也喜欢我?”她是低着头说,因他未有任何反应,不由抬起头,赫然发现酒瓶已空,他醉伏在桌上,未听见她好不容易有勇气的剖白,一时错愕地垮下双肩,靠在椅上房门外,几个老人正欢快地商讨婚礼。两个互爱着对方的年轻人处与一室,有什么误会,≈ap;ap;x5f88;≈ap;ap;x5feb;即能冰释。斑月惠望着锁上的房门,不知两人情况如何?“是不是该开门让他们出来?”“再多等一会。”王世治说:“两个年轻人说不定正谈得兴起,我们一出现,不被他们责怪才怪。”张大诚也赞同。“说得也是。”“那就让他们多待一会。”“我们刚刚说到哪里?张王两家的合作”他们兴致勃勃地拟定着未来两家的联营计画,又过了一个钟头。斑月惠终究不放心。“差不多了,该去看看他们两个。”“也好。”张大诚、王世治也想知道两个年轻人的情况,他们打开门走进去后,全傻眼了。并非如他们所预料的,腊烛已燃尽,房内没有灯光,漆黑无声,两人怎么了?张大诚打开灯,看清房内的情形,使他们欢快之心转为忧心,两个年轻人没有想像中地开怀说笑,只见一个醉趴在桌面上,一个失了魂般的呆坐着。“我就说不该放酒的。”高月惠埋怨。“男人一有了酒,天大的事都不管了。”“依雯。”王世治担心地看着失神的女儿。“是不是闵凯欺负你?”“他要是敢欺负你,我教训他。”张大诚声援。她缓缓地移动着眼珠摇头。“你们又争吵了?”高月惠问。她仍是摇头。“你们待在房内半天。”王世治心急地问。“究竟出了什么状况?”“快告诉我们。”“怎不开口?”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急着想知道。“爸、妈。”她终于开口。“这次的事是你们安排的?”斑月惠承认。“我们和张伯伯都不愿见你们彼此苦恼,很想帮上点忙。”她没接受他们的好意。“为什么不事先说清楚?”“说了,你还会来吗?”“不会。”她答得干脆。“真不懂你们年轻人是什么样的想法,很不符合利益效用。”王世治说。“心中喜欢对方,却宁愿闷着,整日愁眉不展的,也不愿低头。”“我把他叫起来,你们好好谈。”张大诚想补救。“没用,只会让事情更糟。”王依雯有气无力地说完,看了醉倒的张闵凯一眼后,走出房间。三个老人你望我、我望你,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三人,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才好。“怎会这样?”王世治顿足。“闵凯。”张大诚摇着儿子的身体。“你们是怎么搞的?”张闵凯醉得不省人事,对父亲的问话,听而未闻。“唉!”张大诚叹气。“你这孩子,好好个机会也不懂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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