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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进去了吗?就鼓掌。”沈珚亭笑他,“想什么想入神了?”
“我就不能是听入神了吗?”谢珩卿笑骂,“讨厌。”
沈珚亭把琴扶着站起来,将琴收进包里,放在墙边,展了展衣摆,坐到谢珩卿旁边。
“去换件衣服嘛。”谢珩卿抚平他的衣褶,“工作套装太硬啦。”
“好,我去洗澡。”他把西服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回衣橱找换洗衣物。
对于谢珩卿来说,接下来有两天的休息时间。沈珚亭的工作事宜弹性系数太高,没有周末这一说,不知道这两天怎么安排。
沈珚亭头发湿漉漉的穿着浴袍出来喝水,刚想回去吹头发,被谢珩卿喊住。
“珚亭,我来吧。”他从沙发上起身,从浴室里把吹风机取出来,“在洗浴间吹头发,容易触电。”
其实沈珚亭洗浴间换气扇很争气,过不了一刻钟就能把水雾消得差不多,而且沈珚亭有单独的梳妆室,可以坐在里面吹头发,和洗浴间不互通。
沈珚亭开了客厅的唱片机,音量调的很大,盖过吹头发的声音。
谢珩卿的指腹在他的头顶轻揉着,拨弄着浓密的发丝。适中的温度暖着头皮,风筒随着谢珩卿的动作变换位置。
沈珚亭垂着头任他摆弄,眼睛微闭,享受风声之外的纯音乐。还不如说,他在享受谢珩卿的服务。
“烫吗?”谢珩卿试探。
“你不问我,我都要睡着了。”沈珚亭用手背搽了搽额头上的汗,“不吹了,剩下的自然干吧。”
吹风机的声音应声消失。相比之前,唱片机现在的声音有些炸耳朵。
“卿卿,帮我把音乐声音调小一点好不好?”沈珚亭哑着嗓子撒娇,“我想休息一会。”说完就躺在沙发上睡下了。
谢珩卿走到唱片机前把音量调到自己听着觉得舒服的位置,走到卧室里抱了一条空调被出来,俯下身去帮沈珚亭盖上。
哪知道沈珚亭根本就是假寐,趁着谢珩卿低头给他掖胸口的被角,手猛地往上一抓,把谢珩卿抓得一个趔趄,跌进他怀里。
“真体贴啊……”沈珚亭感慨,“你这样,我会舍不得你走。”
“我没有……要走的打算。”谢珩卿微微愣神,“不必,舍不得。”
他除了工作之外没什么别的割舍不下的东西,社交圈的朋友,多半只是因为看上了他好说话,才愿意跟他维系感情。至于亲人,也跟他断的差不多了。
“那你,爱我吗?”
这话最后还是沈珚亭先问出口,都说感情里谁先动心谁就输,所以沈珚亭说的话不是表白,而是疑问。
他不想输。哪怕,是输给谢珩卿。
“我、我需要考虑……”谢珩卿想起身,却被他拉着贴得更近,鼻尖和鼻尖都要碰在一起。
沈珚亭微微抬头照着他的唇吻了一口。
“不急,我可以等。”
等到哪一天,我忍不住了,就不需要你先主动了。
谢珩卿被沈珚亭那几句话撩得有点不知所措,自己跑到卧室关上门睡觉了。
他望着沈珚亭精心挑选的镂空花纹中古风天花板,还有被擦得一尘不染的水晶灯,暗叹沈珚亭的审美和……财富。
他失眠了。
甜言蜜语的大尾巴狼,为什么要问爱不爱啊。太不含蓄了。
他双手捧着脸降温,心脏“咚咚”乱跳。
好烦啊,沈珚亭。到底在,撩什么。
他痛苦地抱住脑袋,身体蜷成一团。
本来一个非常惬意的周末,被沈珚亭搅合了。他气鼓鼓地去拿一旁的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长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逼着自己睡觉。
他很久没做噩梦了。
梦里有很多人,背景白花花的,好像,还有遗照,看不清是谁。一口棺木横在厅台中央。周围的人都在哭,他哭不出来,傻傻地站在那。他都看不清那人是谁,为什么要哭?
人群的中心本来都在那口棺木上,不知道是谁,突然指向他,然后大声地喊:“他没哭!我们都在哭!只有他!只有他没哭!”
谢珩卿想跑,脚底下却像生根一样,他被很多手指着,骂“不孝子”“忘恩负义”“没道德”“没人养的”“畜生”……
这下他真的哭了,只不过,他是被骂哭的。他被手指着渐渐蹲下去,无声地哭喊“不是的”“不要过来”“不要再骂了……”
床的另一头突然塌陷下去。沈珚亭睡得浅,被他的梦呓惊醒,从沙发上翻身起来,急急匆匆地推了门进去陪他。
“卿卿,卿卿……”
没叫醒。沈珚亭不敢摇他,怕他突然惊醒精神会受刺激,只能坐在他旁边一下一下地抚摸他的背,试图缓解他的情绪。
谢珩卿在梦里突然看见了沈珚亭,只是不太清晰,更不太确定,他看见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沈珚亭。
但是他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嘶哑着嗓子,用尽力气地喊沈珚亭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喊到第几遍的时候,他喊不动了,那个身影却始终定在那一动不动。没有人回应他,他只能哭,哭得全身都在抽搐,几欲倒在地上。
肩膀被人揽进怀里,背也被一只手有节奏地轻拍着,生怕吵醒他似的。
“我在呢。卿卿,我在呢。”
谢珩卿半梦半醒,泪流满面地伸手,圈住沈珚亭的脖颈。
“别不要我……”
“不会的。”沈珚亭用额头轻碰了一下他的额头,“安心睡吧,我在。”
沈珚亭不知道他做了一场怎样的梦,只知道最后他哭着喊自己的名字,但是像是没在梦里找到,最后喊不动了,只能呜咽着哭。
如果是一场太悲伤的梦,那就醒来好了,反正,他就在旁边。
但他又很私心的庆幸,谢珩卿这场噩梦中途,能想起的人,是他。
早上沈珚亭按生物钟醒,谢珩卿好像是被噩梦吓得厉害,眉头紧锁,眼睛紧闭。在他怀里蜷缩起来,像应激的小猫。
沈珚亭胳膊被压麻了,活动手腕的时候,谢珩卿醒了。
“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他们俩贴得太近,谢珩卿抬头的时候,磕到了沈珚亭的鼻子。“嘶……鼻子真挺……”
“在你,无数次深情地呼唤我的名字的时候。”沈珚亭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其实比这更早,谢珩卿刚开始说“不要过来”的时候他就坐在他身边了。
“哪里有……”谢珩卿脸红,“说梦话了吧。”
“做的春梦?”
“去死。”谢珩卿抬腿踹他。
“可别踹错地方了,踹错了后半生性福就毁了。”沈珚亭打趣他。
“那我就去找按摩……啊!”
“找什么?”沈珚亭把他钳制在身下,“按摩棒?那个东西,太死,手法不好,会进医院。”
他单手摁着谢珩卿,从抽屉里拿灌肠液。
“你东西……是真齐全……唔”
沈珚亭的手指从他敏感点上狠狠碾了过去,谢珩卿咬着手背呜咽出声,腿渐渐曲起来。
“按摩棒可不太能一下就找到这……”沈珚亭对着这一点又刮又捻,谢珩卿像锅里被煮着的虾,背屈起又挺直。
沈珚亭贴心地给他腰下垫了个软垫。
“脱裤子放屁,你就是,自我感动。”谢珩卿暗骂。
“你真是……用完即弃。”沈珚亭感慨,“晚上恨不得手脚并用缠着我,今天就这么怨毒。”
“我睡觉……啊……睡不好、你是知道……的……”
毕竟第一天晚上就是抱着沈珚亭缠了一夜,早上清醒的时候发现下体还相连,脸瞬间爆红。
“我比较担心你的差旅问题。”沈珚亭不紧不慢地抽送,似乎在给他适应的时间,“如果跟别人住双人房,会不会半夜滚到别人床上去。”
“我……啊……我不怎么出差……别、别弄那……会尿……”谢珩卿想打落他作乱的手,“大、大清早的……”
“白日宣淫。”
“你还……知道啊……”
“我无所谓。”沈珚亭抱着他的腰往下按,“我只是告诉你,我应该比按摩棒好用。”
“现在……按摩棒……都进化了、唔嗯……”
“再进化它也不过就是一根假的。”
“现在、都有,仿真电加热的了……”谢珩卿作死作到底,“沈珚亭……你落伍了……”
“我自然是落伍的……”沈珚亭一顿,“因为我压根没有用它的时候。”
“谢老师,挺熟练?”
“挺懂行?”
“下回买回家试试?”
“呜……”谢珩卿的回应被撞得支离破碎,“你……混蛋……”
“骂得真好,再骂一句听听。”
“……你……受虐啊……”谢珩卿鄙夷地看着他。
“跟特助学的,要鼓励教育。”
“神……神经病……”谢珩卿解锁了一个骂人新词,“人家、哪是教你用在这……”
“那用在哪?卿卿夹得好紧,好乖。”
“……去死……”
谢珩卿不会骂人,骂了半天最脏的词可能就是混蛋王八蛋,更脏的词他也说不出口,最后被晨尿逼得妥协,连连讨饶:“放了我吧,再这么下去要尿床上了……”
“没关系,等会我会打扫。”沈珚亭一点放他的意思都没有,大有他今天不尿在床上就不放他走的架势。
“很脏……”他用胳膊挡着脸,“快放我下去。”
“没见过有人自己嫌自己……”沈珚亭把他抱到卫生间,小孩把尿似的搂着他。
“你这样插着……我尿不出来……”
“乖一点。”沈珚亭咬他耳垂,“你现在不尿出来,我就抱你回去了。”
“别!”
谢珩卿屈服,认命般的扶着一边的玻璃门,淡黄色的液体往下流,沈珚亭偏还一阵阵地往前顶,疼得他前后都难受。
“卿卿要多喝水才好。”
“……神经病啊!”谢珩卿想从他身上下来,脚碰到地面的时候被凉的一抖,又无奈地缩回去。
他好累。不想做。不开心。
发呆的功夫,沈珚亭射进去了。
“好烦。”谢珩卿抽抽噎噎,“你真的好烦……”
“嫌我烦就烦到底吧。”
“唔……”他瞳孔渐渐放大,“你、你怎么能……”
——尿进去。
这话谢珩卿没说完,他大清早被操得断断续续地尿已经是件很恐怖的事,这下还被人尿了一肚子,要是被学校的人知道了还不晓得会被怎么戳着脊梁骨骂。
“放松点。”沈珚亭猛地退出去又捅回来,混合的液体沿着腿溜到地上,“没那么多观众。就算有,也不敢看你。”
“说得轻巧……”谢珩卿这几天去学校都觉得有人用诡异的眼光盯着他看,有个女同事还一脸星星眼地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整个人透着一种被情欲滋养出来的媚态。
而且自信了不少,以前总是含胸驼背的,像青春期没法承受发育过程的小姑娘。
“快洗掉……”谢珩卿去扒沈珚亭放在他腿上的手,“好胀……”
他躺在浴缸里,由着沈珚亭帮他按着肚子把液体挤出去。
“晚上做噩梦了。”他自顾自地说着,“我之前也参加过葬礼,但是那时候大家都没哭,只有我在哭。”
“都说梦境与现实相反,所以我梦见葬礼的时候,只有我没哭,大家都哭了。”
“怎么突然做那么奇怪的梦?”沈珚亭把手指伸进去替他清洗内壁。指节在光滑的内壁上刮蹭着,带出谢珩卿一阵阵呻吟。
“我只记得,那个时候刚十几岁,对死亡,刚产生认知。一个认识的人,前几天还好好地说话聊天,转眼就成了冰冷的尸体。旁边有比我更小的小孩,估计是对死亡没有概念,一直在发呆……”
“小孩子确实很难接受这些的。”沈珚亭附和他,“哭也没事的。”
“可是大家都不让我哭,说眼泪是枷锁,是链条,哭得狠了,亲人会走的不痛快,就会缠着你。”
“什么年代了还封建迷信?”沈珚亭讥讽,“真要这么说,那些痴男怨女情情爱爱流的眼泪,能把双方缠两圈还带剩下的。又怎么会分手?哭就是表达悲伤情绪的一种方式,最多最多作用就是发泄痛苦,别把它妖魔化。”
长辈们总要挑小辈的刺,谢珩卿是哭被骂了,沈珚亭当年是不哭被骂,沈明华的“衣食父母”死了,带着他去悼念,沈珚亭搞不明白一个提供了点生意经的老男人有什么好哭,还哭得那么伤心,站在旁边表情冷漠一言不发,只在中途给这个男人献上了一朵纯白的菊花。
回来就被沈明华动了家法,说他冷血,不通情理,无情无义。
沈珚亭一声不吭地受着打,依旧不明白沈明华在假惺惺地做什么。
明明是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把这个老男人生意搞垮,害得他六十好几就中风,鼻歪眼斜没几天就去世了。
后来他才明白,沈明华这招实在是阴毒,他哭得越伤心,撇得越干净,大家都怀疑不到是他做的这场大局。
谢珩卿被他的话逗得笑出来,从水里直起腰,湿漉漉地伸手去抱他。
“梦里好像看见你了。”谢珩卿把脑袋贴着他的胸口,“虽然我知道不太可能在那场葬礼上看见你,但是我一直喊,一直喊,没人理我。”
“那一定是看错了。”沈珚亭笑着抬手拍他的背,“我不会不理你。”
“可是我想醒醒不过来,感觉全身都僵着动不了,然后我觉得有人抱我……是不是你?”
“对啊。”沈珚亭笑意更甚,“然后你就缠着我,跟小蛇一样……”
“你才、像蛇。”谢珩卿闷闷地敲了一下他的腰侧。
“是我昨天给你的压力太大吗?”沈珚亭抬起他的下巴跟他对视,“如果是这样,不要有负担。”
“我没有急着找你确认心意。我只是、想问问你的想法而已。”
沈珚亭字斟句酌讲得小心翼翼,谢珩卿从他怀里退出去在水里坐直:“我不是,有负担。我是觉得,我们俩认识的时间,还是有点短,我怕我,三分钟热度,到时候,对双方的伤害太大。”
“所以我希望我们都冷静冷静,比如,先试着,出去约会?或者,别的什么……”
“好。”沈珚亭把他的手放在掌心里捂着,“都听你的。”
沈珚亭陪着谢珩卿在浴室里聊到水发凉才起来,他打开水龙头放了会凉水,等水温热了才举着莲蓬头帮谢珩卿把身上冲暖和点。
“小笨蛋。”沈珚亭顺着他的肩往下浇热水,“坐了这么久身上冰凉的不知道跟我说?”
“聊上头了。”谢珩卿揉揉冰凉的脸,“忘了。我是不是,废话太多。”
“我没觉得哪一句话是废话。”沈珚亭给他背上披浴巾,“只是你下次要记得提醒我聊天聊的不是地方。”
不然他身上衣着整齐,虽然刚才那么一闹也沾湿了不少,但是谢珩卿一声不吭赤身裸体冻得发抖,罪过太大。
他心里想着,谢珩卿那边打了个喷嚏。
“还说没冻着?”沈珚亭跨出去递给他一包面巾纸,自己去衣柜里帮谢珩卿拿换洗衣物。
“可能有人想我了吧。”谢珩卿擦擦鼻子。
沈珚亭帮他系衬衣扣子,指背隔着薄薄的布料夹了一下他的乳肉。“是你想别人了吧。”
“呜……没有。”他只是想给喷嚏找个理由,为什么沈珚亭还要吃飞醋。“我是说,我刚刚打喷嚏。”
“比起这个理由我还是更愿意相信你受凉了。”沈珚亭把洗得有些泛白的牛仔裤递给他,“自己穿吧,免得等会说我占你便宜。”
“我不觉得……你占我便宜。”谢珩卿慢吞吞地抬腿把裤子穿上,“反正,除了不能把心脏剖开了挖给你,我什么都给你了……”
“我不需要你把心脏剖开了挖给我。”沈珚亭帮他把衬衣领子边整理好,指尖戳了戳他心脏的位置,“我需要你这里有我,明白了吗?”
谢珩卿的耳根悄悄弥漫上红色。
“好了,等下回卧室套件外套,我带你出去。”
“去哪?”
“不是你说的从约会开始?自己说出口的话都要反悔吗?”沈珚亭翻开特助发给他的今日工作纪要,“早去早回,我还有工作要做。”
“不是……我没想起来。”
“反应这么迟钝,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沈珚亭敲敲他的太阳穴。
“树獭……也慢,也存活到了现在。”谢珩卿说话也变得慢吞吞的,话语间还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怎么还跟动物比上了?”沈珚亭轻笑,“越活越回去了。”
“别打趣我了,我去穿外套。”
沈珚亭驱车直达市中心步行街,正是周末的时候,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沈珚亭把手腕微微屈起,低首示意谢珩卿挽上来。
约会。他们俩前半生都没实践过的事情。
沈珚亭不屑于类似这些小孩子的把戏,而谢珩卿,根本没意识到到底什么是爱。所以关于爱的一切,他自己都无从得知。
谢珩卿挽着他的胳膊,跟他十指相扣。
星陆商场一层的开放式临时展厅这个月开放的是文物展,他们正是赶上了好时段,这时候大家都去了露天广场的演出舞台,商场内反而没什么人了。
文物这方面谢珩卿算是了解,逛街他不擅长,这些出土的器物,他倒是很感兴趣。甩开沈珚亭的手,跑到展厅里。指尖轻轻抚上方形的玻璃罩,眼睛被旁边的补光灯照着亮晶晶的。
沈珚亭被他甩开,眸色黯了黯,略有些不悦。却又走在他身后,看着他站在展柜前欣赏一柄洁白似雪,细腻温润的玉如意。
“卿卿博学多识,想必也听说过,”沈珚亭站在谢珩卿身边,“古代玉器,不只如意,镯子,祭祀礼器,陪葬品,还有……”
“还有什么?”谢珩卿听在兴头上,等他补充。
“还有尺寸不一的玉势。”
“……流氓!”谢珩卿抬手把脸埋起来。
沈珚亭看着他害羞的样子笑得发抖,谢珩卿抬手去打他,被他拉着拽进怀里。
“干什么……放开我。”谢珩卿埋在他胸口里,语调发闷。
“抱抱你。”
他们俩很少有这样除了性爱之外的亲密接触,太多的亲密举动都有浓重的性意味,所以弄得谢珩卿很怕他。
“不、不可以在这里……”
“你想到哪里去了?”沈珚亭用手把他耳侧的碎发拨回去,“还是说、你很期待?”
谢珩卿沉默不语。
他不敢答,身体紧绷着,双腿不自在地并拢。
总不能,跟沈珚亭说,现在一看见他,就要流一屁股的骚水吧。
那不就成了,耽于肉欲的小色魔。
沈珚亭抓着他,走在一个又一个装修华丽的门面房前。在楼层间穿梭着,最后走到三楼的一家服装店。
“沈少。”店员似乎和沈珚亭很熟悉,“这个月的新款卖的很好,您要不要试一试?”
“你们了解我的,卖的很好的我一般都不喜欢。”沈珚亭笑着指了指谢珩卿,“帮他挑一套适合他的宽松版型的衣服,材质要柔软点。”
他说完这番话之后,一个年纪较小的圆脸小姑娘领着谢珩卿去了试衣间量尺寸。
“先生身材很好呢。”小姑娘用软尺在他身上比着,“感觉不论什么款式在先生身上都会很好看的。”
“你们店里的语言规培倒是越做越好了。”沈珚亭倚在试衣间门口看着小姑娘在谢珩卿的身上比划。“嘴这么甜,是打算泡我老婆?”
“对不起沈少……是我、是我失言了。”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却被沈珚亭拦住。
“软尺留下,我替他量。”
小姑娘被他吓得都快哭了,把软尺随意往地上一丢踉跄着跑开了。
“你干嘛呀……”谢珩卿推了他一把,“人家夸我你还不高兴了。”
“她跟你贴这么近,我总要担心……”沈珚亭借着量他的腰围用软尺把他勒进怀里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你心志不坚。”
“唔!”谢珩卿被他拍得一愣,“我哪有那么……”那么饥渴。
沈珚亭在备忘录里列了一张表递给店长,说明要五套通勤正装,两套礼服,七套日常装,两套家居服,两套睡衣。
谢珩卿看着打出来的发票眼睛睁得老大,沈珚亭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可爱,掏了卡出来递给店长付钱。
“怎么这么贵啊!”
其实谢珩卿的收入付得起,只是沈珚亭一下子订了好几套,金额就相当庞大。
“你那个牛仔裤洗得泛白。”沈珚亭拽了拽他的裤腿,“过两天扔掉。”
“……财大气粗。”谢珩卿白了他一眼。
因为是定制的衣服,所以过两天送回家里,不需要他们花精力去搬回家。
路过甜品店的时候,谢珩卿看上了一个湖蓝色的6寸蛋糕。
蛋糕上用青白色奶油晕染了一圈圈的涟漪,错落着插着几根巧克力制成的立体荷花和荷叶,旁边是用奶油挤成的游曳的小鱼。
他站在展柜面前驻足了很久,最后又什么也没做,挽着沈珚亭的手想离开。
“怎么不进去买?”沈珚亭疑惑地看着他。
“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没什么吃蛋糕的理由。”谢珩卿埋头往前走。
沈珚亭却拽着他留在原地,掏手机看了一下日期:“三月二十八。”
“既然不是什么其他的日子,那就作为我们的约会纪念日吧。”他说着,动作没停,拉开甜品店的玻璃门,门上挂着的风铃随着他的动作开始摇晃,“您好,帮我做一份门口展柜里的蛋糕。”
“好的,请稍等哦。”店员打了一张收据,转头进入透明的烘焙间,穿戴好白色的护衣和厨师帽。开始在素蛋糕胚上操作。
“沈珚亭。”谢珩卿拍了拍他的肩,“不用特意为了我找理由的。”
他们俩都是那种很少打破计划的人,谢珩卿是没什么计划之外的支出,沈珚亭是没什么计划之外的活动。
“眼睛都快盯穿了。”沈珚亭倚在玻璃柜上,手撑着下颌,侧脸看着他,“喜欢甜食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我是觉得,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不应该,吃蛋糕的……”
他特殊的日子都很少吃蛋糕,更不要说没有什么纪念意义的平时。
十岁的时候买个蛋糕都要被父亲絮絮叨叨嫌弃一整天,嫌弃他食量小想法多,明明可以买纸杯蛋糕意思一下却非要买大号的奶油蛋糕,最后还打着健康的名义买了他不爱吃的纯黑巧克力款式。最后还要指责他吃不完浪费。
他不喜欢,当然吃不完。
“什么叫特殊的日子?”沈珚亭不明白,“每天都挺特殊的,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
他伸出一只手来掰:“要算起来跟你在一块每天都挺特殊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做,第一次内……”射。
谢珩卿急匆匆地捂住他的嘴。深怕他再说下去自己会羞愤欲死。
“做好啦。”店员搬出一个和蛋糕同色系的蛋糕盒来,“需要什么蜡烛吗?”
“要一个数字一就好,谢谢。”
从一而终。又或者说,新的开始。
沈珚亭手里提着蛋糕盒上的丝带,另一只手跟谢珩卿十指相扣。
“珚亭。”谢珩卿喊他,“聊聊天吧。”
夕阳给天空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江边凉风习习,零零散散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还有人牵着孩子或小狗。
沈珚亭似乎一直在迁就他,经年形成的饮食癖好,一成不变的生活习惯,也渐渐朝着他偏好的靠拢。从前都是他这样对待别人,冷不丁有人这样对待自己,实话说还有些不太适应。
“你想聊什么?”
“你不要……对我太好。”谢珩卿有些犹豫,“不然……之后我会怕……”怕我离不开你。
沈珚亭没接他的话,半刻松开他的手,捏着他的肩把他掰过来跟自己对视。
“这就是你要跟我聊的天吗?”
谢珩卿垂着头不敢看他,沈珚亭的眼睛很深邃,就像他们身后一眼望不尽的江水,此刻满含着失望与无奈。
看久了就会心软,会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谢珩卿,你真的有考虑过我之前问你的那个问题吗?”
那你,爱我吗?
就是因为考虑过,才会觉得,不适合,不相配,不想……因为自己自私,而跟他纠缠不清。
“或许、或许、我们俩的关系就只停留在肉体部分就好了……”
就,像原来一样,只管操,流血掉眼泪,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沈珚亭气极反笑,抬手用手腕挡住脸,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肉体关系?”
“谢珩卿,说要约会的人是你,说要继续肉体关系的人也是你,我是不是可以说你又当又立?”
原来沈珚亭,不是不会骂人的……
“我真的,是认真考虑过,才……啊呃!”沈珚亭单手把他扛在肩上,“你放我下来!”
“不是要继续肉体关系吗?那又反抗什么?”沈珚亭直接扛着他回车里,蛋糕被他随意地丢进后备箱,拽开车后门把谢珩卿掼进去欺身而上,“你要这样,我满足你。”
谢珩卿这下真怕了。
沈珚亭的车停在公共的地下车库,比起周围都没什么人走动的私人别墅,隐私不知道差了多少倍。沈珚亭要是真的在这里……
他咬着唇,头微微偏过去,又被捏着下巴掰回来。
“你自己脱。”他声音发冷,听不出情绪。
谢珩卿摇摇头:“不要……”
“你觉得你有什么能力拒绝我?”沈珚亭开始挑他的衬衣扣子,“凭你看见我就会骚的流淫水的后穴,还是你除了叫床只会反抗的这张嘴?”
“沈……沈珚……唔。”嘴里含了两根指节,轻轻地搅弄。
“怕被发现,就小点声。”沈珚亭在他耳侧轻声呢喃。
车后座的空间还算大,但容下他们两个还是显得有些逼仄,谢珩卿蜷起腿,尽力躲着侵袭而来的欲望。
“你给别人口过吗?”沈珚亭挑着他的乳首,之前从未有人造访过的地方在挑弄之下充血挺立,“嘴巴这么小,吃得下吗?”
“哦,我忘了,谢老师被人骚扰过,恋爱都不敢谈,有阴影了是不是?”
谢珩卿吓得拼命摇头,眼泪往外涌,腿不由自主地夹紧,又被抵着腿间分开。
“不许哭。”沈珚亭抚着他腿间垂软的性器,“再哭,我就操得你想哭都哭不出来。”
他把谢珩卿翻过来,手掌托着他的腹部,按着他的腰让他跪趴下去。
谢珩卿做最后徒劳地求饶:“不要在这里……好不好?”
“没人会看到你的。”沈珚亭这话说得很坚决,他的车都有裱单向玻璃膜,里面的人看得清外面,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这事谢珩卿不知道,吓得腿肚子发软。
扩张的指节探进去,谢珩卿抖得一激灵,差点一个趔趄摔到垫子上,又被一只手搂着拉回来。“早上不是才做过么?现在就不适应了?”
早上是在家里,没人看。而且,早上沈珚亭好温柔。不像现在……
谢珩卿吸吸鼻子,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你这样搞得我好像在强奸。”沈珚亭塞了三个指节进去抽插着,“不是你说要维持肉体关系的吗?现在又装什么?”
对啊,他装什么。他明明很享受的。谢珩卿闭上眼,企图忽略后庭的疼痛。
就像当时他去关心在课业上帮助他的学长,因为共情能力强,在他分手的时候,很轻易就发现了他的异样。并多事的送去了安慰。
结果学长却趁着那天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把他抵在墙上,要不是隔着衣服的布料,性器都快捅进他后庭。
当时说的是“装什么正经?”
“很喜欢吧,不然关心我做什么?”
“我会操得你很舒服的,毕竟连我前任分了手也要来找我打炮。”
“成天嘘寒问暖,你知不知道自己的骚样在我面前有多诱人?”
有了这经历他这辈子都会害怕。觉得关心别人就是爱,是僭越。所以沈珚亭对他好,才会不习惯,才会躲。
可沈珚亭喜欢他,犟着一张嘴不好意思说,偏要让他先开口。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越走越偏。
后入的姿势操得很深,沈珚亭铺天盖地地压下来,摁着他扶在皮椅上的手。
“问你话呢,分什么心?”他几乎是碾着谢珩卿的敏感点死命地撞,“想哪个野男人?”
谢珩卿发出小兽一般的呜咽,声音被顶撞地稀碎:“沈……沈、珚亭……”
“喊我做什么?求我重点还是求我快点?”
沈珚亭虎口卡着他的下颌,手上湿淋淋的,混着谢珩卿的泪和失神时流出来的口水。
“轻、轻一点……”
“这么骚,轻一点能满足你吗?”
谢珩卿哭了,他早哭了,不如说他崩溃了。豆大的泪珠往皮椅上落,形成一圈圈圆晕。
“不要……不要骂、我……”
沈珚亭嗤笑了一声:“我骂你?我讲的是事实吧,谢珩卿,我推了一天的会陪你出来,你跟我说你要继续肉体关系,咱俩谁骂谁?”
谢珩卿却没回他的话,自顾自地想侧过身来,沈珚亭看穿他的小动作,抬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白皙的皮肤迅速泛起红痕。“趴回去。”
谢珩卿被打了也不委屈,执拗且费力地转过身,抱着沈珚亭的脖颈在他唇边亲了一口。
“你玩什么纯情?”沈珚亭被他突然的举动惊得猛地一怔,差点射出来,惩罚性的掐着他的乳肉拧了一把。
“唔……”
“亲炮友,你挺会啊?嗯?”沈珚亭还被他的话气得头疼,变着法噎他。“跟别的炮友做他们也被你这么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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