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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辽国,以三足相鼎得以治朝政、理天下。

这三足,分别是政派太子虞楚,将派鸿宣帝虞骁远,还有西厂九千岁封兴。

从前三人相协共佐也算和睦,于是这朝廷乱子在这样密麻的掌控下,也无人敢出。

算得上平和。

偏偏这回不一样,明显权势更高的太子和鸿宣帝因一介小小太医闹起矛盾,看表面这矛盾似乎还难以调和。

出问题出在这三人之中,辽国之内已经不甚安定,若闹得崩裂,极难收场。

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能引得统治无上的权者为之争锋?

什么太医,分明就是祸水!

而祸水本人处于这盘乱局也是战战兢兢,满脸懵逼。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主角攻受怎,怎么看着都对他不怀好意了……!

和颂那日着急忙慌逃回太医院后,便把自己锁住闭门不出,皇帝和太子搞着对立,时常遣人给他送些零零碎碎的玩意,倒是没来找过他。

且他现在也不怕被找麻烦,毕竟自己就属于最大的麻烦。

不行,他得离开这里,离开皇宫,离开这些剧情里的人!

他再待下去一定会再出幺蛾子的!

逃跑计划尚未施行,甚至都没有萌芽,和颂便在一个晨边初亮的早上,打开房门透气,然后被捂着嘴用了迷药。

少年什么也没能看清,只知道捂住他鼻口的人身形很高,还莫名眼熟。

他以为是那些朝廷大臣终于看不下去他,派人要将他杀之灭口,还政界一个清明。

就像里一样。

却是他想太多。

等他再醒来,睁开眼,视线迷蒙,随即试探性动动手指,发现手指被控住半点不能移。

有人攥着他。

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和颂不安心想,是要解刨,剜骨,还是其他什么残忍的刑法?!

而等视线真正明晰,和颂却愣了。

捉住他手的人,虽说只有一面之缘,但印象颇深。

男子便是上次南疆朝贡时,协同一起的那个文雅使臣。

因在席上为那南疆质子汤左玉讨过饶,不卑不亢的态度,端正斯文。

和颂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然怎么会见到这早就返回南疆的使臣?

偏那双手燥热的触感告诉他不是在做梦。

就是真的。

和颂这才有空打量四周。

瞧着十分像客栈一类的居所,干净宁和,虽说外边天大亮,这室内也是昏昏沉沉的。

少年咽了咽口水,细眉微蹙,疑惑难安爬满整张秀丽的面容。

鲜艳红唇嗫喏两下,话头却是被抢先夺了去。

“阿弟。”

只听这文雅使臣震撼惊唤,和颂猛地瞪大眼,手指颤颤拖出男人掌控,搓挪着身往后退了半米。

“你,你叫我什么?”

文雅使臣似乎也料到这般状况,手指还残留少年方才的余温,眼微低,重复:“阿弟。”

什,什么情况?!

和颂完全懵了,大脑宕机。

又听那君子之音娓娓道来,不免伤感。

“阿弟确实忘记了很多。”

“和颂。”男人第一次叫他的名,“我叫和榭安,是你血同一脉的亲哥哥。”

少年攥紧了手下的被单,眼睫颤动如蝶,缥缈难分,他呐呐:“和,和榭安?”

“是。”穿着白色仙鹤补子的男人由床侧木凳起身,他身形很高,分明是文弱书生,偏生带来的压迫不是一星半点。

“十六年前,辽国皇位更迭,和家身为夺位失败的五皇子僚属。家府上下几百人,满门皆斩。”

话及至此,和榭安面如沉水,夹带不消恨意:“成王败寇自然如此,但如此行径未免太增冤孽……”

男人修长的双手抚上少年如玉面颊,还附着刚醒的红晕潮气。

“阿弟,就连你,也差点被那皇帝小儿消杀在和家撕心裂肺的哭喊中。”

和颂完全失去思考能力,瞪着纯然不染的杏瞳,浅薄水意出露,喉咙明明不怎么开口,却干得要命。

他很想让自己别去信,这个世界不过一本辣鸡得不行的十八流黄文。

读起来都没有逻辑让人想睡觉,也没什么阴谋诡计……吗。

画面缓慢侵入脑海。

嘶叫、哭嚎……

蒙蒙灰天,惨落血雨中,官兵手起刀落,斩下良善妇人的头颅。

那头颅的脸,从前抱着他,轻声细语跟他讲述民间之事。

“怂怂呀……”

画面又是一转。

长须老者颓败满面,目眦欲裂,完全失去文人风骨。

“榭安!带着和颂逃!不能——”

尖刀穿胸而过。

……

“阿弟。”

和颂惊惧回神,原来在无知无觉时,泪水已经淌了满脸。

这些是,原主的记忆吗?

如果是真的,那他……岂不是与仇人共舞多时。

“怂怂,别哭。”

和榭安一条腿跪上床,温暖指腹摩挲过少年湿漉漉的脸。

可怎么抹也抹不净,眼眶脱出的泪如断线珠子流淌。

最后,男人拥住少年,等人伤心过。

和榭安视线始终半垂,透出胫骨的手背,青色脉络起伏,绷得死紧。

他在极力压制情绪。

还记得当初席面乍见和颂。

少年穿一身青色薄衫,暖日的斜阳打过,为睫毛铺上璀璨的金,有种轻柔绒羽的触感。

软红唇时有张合,温温静静靠在辽国太子身边说话,偶尔被太子搞得不高兴抿一下嘴,蹙一下眉。

举动都是漂亮的。

身边很多人都看直了眼,当然,也包他。

和榭安几乎是瞬间认出,这是自己走失的亲弟。

记忆力那个早已死去的人。

当年踩着亲者铺出的生路奔逃,为引开追兵,他将和颂藏在大石后的洞穴。本着只留一个的念头,却没想到自己还能残活。

待他再回到大石后,却没找到人,只看到一地的血,还有溶于血中被染成暗的鲜红荷包。

是阿娘为弟弟绣制的贴身物。

……

“怂怂,跟我去南疆,哥哥这次一定……不会再弄丢你了。”

话到最后,是泣血的立誓。

眼眶发红,抑下激潮涌动的内心。

他一定,一定不会再把怂怂,交给其他人!

日照西落,昏黄的午后,乡陌流水间,四起的农户捣衣声。

从磕磕绊绊的泥地小路驶过一趟马车,外表并不起眼,甚至架构的木头漆也脱落。

这辆马车其内坐着的,便是逃往南疆的和颂一行人,道是和榭安疏通过的,就算皇帝叫人追人,也不可能很快追来。

和颂在承认和榭安是他哥哥之前,问了迷晕他的那个人是谁,而和榭安也没有隐瞒,直说是那太子身边的暗九,曾经与和家交好的楚氏遗孤。

——楚修。

和颂知晓时产生了混乱,却又有种早就料到的释然。

恩恩怨怨,牵牵扯扯,非书中三两字可以概括。

和颂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全盘信了这所谓的系统。

之后和颂又问,楚修一个人不会被发现吗?

和榭安这次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会跟上来。

和颂大概猜到这人是要帮他们拖延时间,但既然要拖延,又怎能跟上?

只是半日,大起大落,原本在这个世界没什么真实感的和颂,因为血缘亲情与碎片化的脑中回忆,倏然融入。

近几天来,和颂都是靠着哥哥昏沉过去的,直到某次夜间赶路,天边突然横冲直撞飞过一只黑鹰。

黑鹰脚脖绑了很精细的机关木筒,和颂都没看清动作,机关已经被和榭安轻松打开。

看完黄纸的信内容,和榭安脸色大变,随后颇为复杂地看了和颂一眼。

和颂被看得一脸懵。

怎,怎么了吗?

又见哥哥拿出角落箱子里提前备好的旧衣和易容所需。

捏着和颂的下巴就开始动作。

和榭安边弄边低声说着:“其实按照计划完全用不上易容和改道,偏偏……”

后面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和颂被妆粉糊了满脸,鼻子痒痒的,正欲呛咳。下巴处抵着的指骨又将他的头再次抬了些许。

这下,距离实在相贴太近,呼吸在二人间转来转去,偶有少年身上不散的甜意。

和榭安目光复杂,视线很轻在人脸上扫过,喉结微滚:“怂怂,原来你喜欢这种。”

啊?

喜欢什么?

哪种?他喜欢哪种?

和颂瞪直了眼,呆呆看着哥哥,完全听不懂。

和榭安也没了解释的意思,三下两下在他脸上动着。

和颂觉得好不舒服,只能闭着眼。

随后脸上没了动静,突然,一只手伸到他腰间的封带处,少年惊恐睁开眼。

“哥,哥哥!你干嘛!”

少年脖颈都晕上粉,慌里慌张搂自己的衣物,而男人的手还置在空中不动。

和榭安也意识到此番不妥,面上稍有停顿,却没有要收回手的意思,顶着那张清冷脸,很浅的笑了下:“怂怂,换衣服。”

空气安静一瞬。

和颂咽了咽口水,眼睁得很大,不安地扯紧袖子布料。

他摸索着腰间封带,很快垂眸,浅薄的潮气晕上脸,睫毛簌簌颤着:“哥,哥哥,我自己来就好。”

这话本没有问题,不料男人却背脊微佝,突然俯身靠近,冷意与软香结合,和榭安声线放低,听着有些委屈。

“怂怂不喜欢哥哥吗?”

问完又自己补充:“也对,怂怂不记得哥哥了,自然不能如幼时一般亲近。”

和颂完全没想通,他不就是想自己换个衣服嘛,怎么上升到这么严重了?

他,他没有不喜欢的呀!

而且自己换衣服挺正常的吧……应该?

最终还是没能抵住和榭安的言语冲击,少年竟然主动在男人跟前解了腰封,外头罩衫一松,衣裳就垮下去。

和颂视线都不敢看人,如玉葱白的指尖颤着,慌里慌张去挑箱盒里朴素的麻衣。

这是一只没有任何瑕疵的手,精致如模具,最终于挨近麻衣的前一刻被截住。

属于男人的气息完全罩住过来。

两手分掐住和颂腰侧,往后拉掉衣物。

和榭安声线微哑,嗓子很涩,声音从上之下传入少年耳朵。

“哥哥帮你换。”

与此同时,最后一层隔离被脱走。

粉意的身体完全露在空气中,伴随不明显加重的呼吸声。

漂亮的人,哪哪都是漂亮的。

就正如光裸上身的少年,小小一个掖在男人怀中,衣衫堆叠腰处,红艳艳的唇抿得死紧,细观能看到些抖动。

空气袭击激起大片大片的羞意,右肩左腰为男人宽袖笼罩,雪白的衣料更衬得少年嫩如初芽,前端粉色显眼,花骨朵儿沾露。

少年的胸口并不平整,胸口处往外冒着两个软包,腻腻的,全身肤肉都是汁淋带水,握一把能把手洗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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