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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燎刚说完,就被秦湛一拳砸到了脸上。被打的那一瞬间,周燎的脑子有一瞬间空白,似乎没想到是什么样的人敢打他。

“我操你妈秦湛!”

反应过来后,周燎连烟都没扔,冲上前掐住秦湛的脖子就往墙上推,两个人几乎是疯狂地扭打在了在一起,每一拳都往对方的死穴砸去。

也不知道外面是谁突然在黑夜里尖叫了一声,周燎闻声看过去的那一刻,秦湛的下一拳头就砸向了他的眉骨,几乎让他一瞬间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怎么了?叫什么?”

“好像那边有人在打架。”女生捂住了嘴有些害怕。

手电筒强光照过来时,周燎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他一把推开秦湛,迅速从另一侧的小门绕路离开。

“没人啊?”

“可我刚刚真的看到了”

“你怕不是看见鬼了吧?”保安又用电筒扫了一下走廊。

回家的路上,周燎觉得全身的骨骼,尤其是眉骨痛得都像要碎裂开了一般,这一段路走得他不停地喘气。躺上床的那一刻,他几乎快把嘴唇咬破。

手机不停地在震动,周燎拿过来一看是双胞胎打来的视频,他皱着眉不耐烦地挂断后也不管对方一直发来的消息,而是先打给了陈羡。

“这么晚了,干嘛?”

周燎听着对方粗重的呼吸,就知道陈羡此刻在干什么。

“上次去的酒吧叫什么?玩完车那天去的那个。”

“你打电话就问这个?你就不能发消息吗?”陈羡办着正事,一听就翻了个白眼。

“先回答我。”

“pyer,怎么了?”

“你认识那家酒吧营销吗?”

“你要干什么?”

周燎微微眯起了眼睛:“帮我问下秦湛是周几,几点开始上班,多久下班?”

那边的撞击声一下慢了许多,陈羡有些警惕:“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只管告诉我结果。”

过了一会儿,周燎收到了陈羡发来的消息,是营销那边问经理的排班表的截图,很快陈羡发了段语音:“他一般周末去,周中偶尔需要人手也会去帮忙,正好明天秦湛要帮人顶班。”

周燎看到排班表里秦湛是凌晨两点下班,他舔了舔嘴皮上渗出的血。

“行。”

“那我就先下班了,秦湛,你把这包垃圾扔了就好。”ollie换完衣服后看向了还在做卫生的秦湛,“你的伤口真的不要紧吗?”

秦湛冷淡地摇了摇头,ollie也不好多问。对方上次的身上的伤疤几乎快把他吓死了,就像遭受过什么虐待一样,没想到这次又有新鲜的小伤口在脸侧和脖子上。

“哦哦,那我先回去了。”

“嗯。”

ollie一离开,酒吧后仓就只剩下了自己。他把恶臭的垃圾打包好后,最后检查了一遍便关上了灯,周中酒吧不会营业到太晚,因为客人很少。

这条小道很黑,没有一盏路灯,他把垃圾丢了后,同往日一样压低了帽檐向家的方向走去。

只是他刚转身走了两步,膝盖窝就突然被人用力地踹了一脚,这一脚踹到他的筋骨,让他几乎是立马跪在了地上。

秦湛没来来得及起身,他的两只手就被人按住,随后粗粝的鞋底就径直踩在他的脸上,视线里几乎漆黑一片,只剩鞋底反复碾压火烧般的疼痛在脸上灼烧。

“又见面了。”

视线在鞋子移开后,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不过很快一道强光就直射向自己的眼睛。

周燎眉骨贴着创口贴,他蹲下身,手机开着手电筒照向了秦湛脸上那些自己脚下的秽土。他嗤笑了一声一只膝盖跪在了秦湛的脊椎上,甚至能听到身下人骨头的响声,秦湛立马闷哼了出来。

“想看看自己的样子吗?”

秦湛饶是力气再大,也根本不可能在被控制的情况下同六七个人周旋。他眯起眼睛看向周燎一言未发。

周燎拍了一张他的照片,随后把屏幕凑到了秦湛面前:“怎么样?嗯?要不要发给白苓看看。”

秦湛看着照片里自己被鞋底碾压红痕的侧脸,依然是一句话都没有开口。

“老子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周燎话语间,膝盖更加用力,他一把抓起了秦湛的头发,逼迫对方后仰着头看向自己,“嗯?”

秦湛只能感受到头皮和脊椎骨快碎裂的剧痛,他两只手也被旁边的人固定得更加用力,几乎连普通的弯曲都感到困难。他看着周燎脸上自己打伤的痕迹,语气却极其淡漠。

“随便你。”

只是这个态度却极大地刺激了周燎。他这一辈子活得众星捧月,几乎是被所有人殷勤地围捧长大,就算遇到不服气背后说闲话的人,刚下去几脚就会换来对方痛哭流涕的磕头求饶,没意思极了。

可秦湛这种下水道老鼠,低贱卑微,被打也不反抗求饶,周燎倒是难得遇上这种玩物,几次下来兴致和怒火已被全然点起。

他们之间云泥之别,他还怕玩不死秦湛?

“随便我?”

周燎话音刚落,一巴掌就扇在了秦湛的脸上,扇得他几乎是有些耳鸣,甚至能尝到瞬间弥漫在嘴里的血腥味。

周燎看着这一巴掌下去后秦湛迅速肿起的脸颊,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放声大笑了出来。暴力是刻在人基因里最原始的发泄,一旦被点燃,亢奋的血液便会遍布四肢百骸。

“你们愣着干什么?”周燎站起了身,向后靠在墙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平时请你们喝那么多酒,该你们表现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了然了周燎话里的意思。

他听着巴掌声和拳头打在骨头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响起,谁也不知道这里在发生什么,其中一个人还捡起了酒瓶砸向秦湛的脑袋。

秦湛从一言不发到嘴里不断泄出痛苦难耐的闷哼,周燎觉得吸入肺里的尼古丁都变得清新了起来。

女人在床上的jiao声都不如秦湛此刻痛楚的闷哼悦耳。

比起自己动手的纯粹暴力,倒不如让他直接享受这视觉暴力,打秦湛他都嫌脏了自己的手。

大概是过了一根烟的时间,周燎看着秦湛红肿的脸,对方已经快奄奄一息,可眼神却仍旧没有变化,顶多只有麻木淡漠中带了点痛感的疲惫。

“真抗打。”周燎用脚尖踢了踢秦湛的脸,随后顶起了他的下巴,对方全身上下满是被殴打后的污秽和血迹,“秦湛,现在看看我们两个谁脏呢?”

秦湛看着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持续性的耳鸣让他几乎难以听清周燎说的话。他抬起眼,连思维都难以聚焦,只是下一秒脖子上就传来被火灼烧的刺痛,迅速将他拽回了现实,被灼烧的范围比过往面积小了许多,但却还是让他浑身都开始颤栗。

“滋——”

鼻尖是火星和烟灰刺鼻难闻的味道,秦湛的喉结边缘的皮肤很快被低温烫出了一个红肿的瘢痕,上面迅速起了一个水泡开始溃烂。

越来越好玩了,周燎已经好久没找到这种久违的兴奋感了。

“你怎么像块抹布一样。”他歪了歪头,在对方的皮肤上碾了碾随后丢掉了熄灭的烟头,“没有烟灰缸,就借你灭灭火吧。”

他也懒得等身下人的回应,随后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烟灰:“哦对了。”

“白苓的妈妈是全职主妇,爸爸是临云医院副院长,医疗受贿四百八十万元,且长期在外包养小三。”

“只要你敢说出去或者报警,他们全家会在同一天垮塌,你应该也不想在乎的女生家里没有顶梁柱吧?”

黑压压的巷子里,谁也不知道里面躺着一个人。

秦湛不知道周燎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再次清醒时翻过身吐出了一地的酸水,皮肤上持续性传来的疼痛让他头皮都在发麻,被压过的脊椎因为弓起腰身像要撕裂开来一般。

不多时天上突然下起了小雨,尽数淋在了他的身上,雨滴打在被灼烧的地方,让他几乎连吞咽时喉结滚动都只剩难耐的刺痛。

手机突然弹了一条消息,在冰凉肮脏的水泥地上亮起,不知道是谁半夜发错了手机号的验证码,下面压着十几条未读的消息。

秦湛知道,是催他还贷款的。

这一顿饭结束后,秦湛想帮忙洗碗但是被杜丽劝出去了,让他等吃点水果休息一下。

弟弟已经跑回房间打游戏,客厅里只剩秦湛和白苓两个人,白苓看秦湛在收拾东西的时候递给他了一点零食水果,还把杜丽准备的红包也给了秦湛。

“你待会儿去医院吗?”

“没有,回家。”秦湛没有接白苓递过来的红包。

“你收下吧,这是妈妈感谢你的付出,又不是白给的,毕竟弟弟进步真的很大。”

秦湛摇了摇头:“助学金也要下来了。”

“不冲突嘛。”白苓塞进了秦湛的衣服兜里,不让他还给自己,“你不收下,妈妈会难过的。”

“还有你身上的伤口我再给你处理下吧。”白苓看秦湛想要拿出来于是赶紧跳过了话题,她视线落在秦湛的喉结上,指尖不自觉地要碰上那块结痂,“你这里是被烫”

她手还没碰到,面前的人便往旁偏过了头。

“抱抱歉。”白苓知道秦湛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

“我先回去了。”秦湛把书包挂在了肩膀上,面上看不出情绪。

“哦哦好,你路上小心。”

“你”

“怎么了?”白苓有些疑惑,毕竟这是第一次见秦湛主动和自己说话。

“你现在和周燎很熟吗?”

白苓一下涨红了脸,她赶紧摆了摆手:“没有,就是那天他帮了我个忙,我还他衣服,就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那天你见到我们在一起也只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秦湛没有问具体的:“嗯,不要和他走太近。”

白苓有些意外,毕竟秦湛看起来完全不是八卦的人,所以对着对方突如其来的叮嘱感到有些神奇。不过想想周燎在外那两极分化的评论,也理解秦湛为什么会这样说。

她其实想说周燎好像不是那样的人,但又觉得秦湛是好心提醒:“就是普通同学而已,我们还不是很熟。”

秦湛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再次回学校已经是第二周了,那晚被打之后等他拖着这幅身体到家时几乎天都快亮了,第二天头疼得厉害,基本什么东西都没吃,下午再次醒来后他把身上淤血的伤口消了毒,喉结上的水泡也爆掉后变成了烂肉,秦湛看着那块肉,过了一会儿才擦上了酒精。

从食堂出来的一路,秦湛都能感受到路上的视线,他在学校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现在这些探究的眼神倒是惹得他有些不适。连一向不管事的辅导员也难得把他叫去了办公室,问他脸上是怎么回事。

“你这个是怎么搞的?”辅导员看着秦湛半边脸难掩的淤痕,犹豫着开了口,“被谁打了吗?”

秦湛看了他一眼:“嗯。”

辅导员顿了一下,似乎想象不出秦湛这种类型会和谁打架,这伤痕看着像下了死手:“什么情况?是和学校里的人吗?”

“我说了是谁,学校难道会管吗?”秦湛的语气轻飘飘的。

“这种行为当然不对,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校方肯定会即时处理的,所以这是谁弄的?”

“周燎。”

这两个字一出,辅导员顿时有些汗流浃背。周燎往上三代都涉政商,压根不是学校想管就能管的,别说他了,就是校长见了周燎爹妈都得点头哈腰。

秦湛也没指望过学校真能做出什么,他看着辅导员一脸为难的样子,淡淡地开口:“我还有课,就先走了。”

“好。”辅导员象征性地清了清嗓子,“秦湛啊,这事你别到处宣扬,学校会处理的。”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晚上酒吧里熙熙攘攘的坐着人,过了一会儿杂物室的门被推开,ollie端着空托盘走了进来,他抓了抓衣尾看着秦湛宽阔的背影吞了吞口水。

“秦湛那个”

秦湛回过了头:“怎么了?”

“那一桌又来了。”

秦湛似乎没明白,ollie抓了抓脑袋:“就是上次找你事的那桌,他们这次在包厢里点名要你过去陪。”

ollie看见面前的人没有动,他深吸了口气:“你身上的伤也是他们弄的吗?”

秦湛垂下了眸:“我先过去了。”

“我让经理报警吧。”ollie有些着急。

“没事。”

“可是”

ollie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秦湛洗完手走了出去。

包厢里烟雾缭绕,音乐声震得心脏都在狂跳。沙发上坐着六七个男的,基本每个人怀里都搂了一个女人。秦湛视线和周燎对上时,对方正吐了一口烟出来,把那嚣张邪气的眉眼遮得有些朦胧。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秦湛面无表情地站在桌前。

周燎似乎在欣赏秦湛脸上的伤口,他朝秦湛勾了勾手:“过来。”

秦湛没动,周燎耐着性子再次开了口:“我让你过来,听不懂?”

所有人都把秦湛看着,他在汇聚的视线里坐在了周燎旁边。只是刚落座,脸上的纱布就被人一下撕开,突然的撕扯让面部的皮肤因胶布脱落有些生痛。

“啊都乌成这样了。”周燎看着秦湛侧脸纵横的瘀斑勾起了嘴角,“下周就恢复了吧。”

秦湛没说话,周燎也不介意,他翘起了二郎腿:“我来叫你陪玩,大家现在没什么兴致,想必这里的服务员应该可以给人助兴吧。”

“我们有陪酒的。”

“我就想要你。”周燎端起了一杯酒递给秦湛,“喝了。”

面前的人没接,其他人不耐烦地催促:“燎哥亲自给你递酒,别他妈不识相。”

秦湛掀起了眼皮,在周燎逐渐变得不耐烦的眼神中,他还未进行下一步动作,冰凉的玻璃杯便突然撞上了自己的嘴唇和牙齿,用力得几乎把他嘴唇按得发白,很快一半酒精流进了喉咙里,一半顺着嘴角滑落到下颌。

他被呛得几乎是止不住地咳了出来,每咳一声面部的肌肉和喉结的疼痛因牵扯都剧烈一分。

“真浪费,你知道这一杯多少钱吗?”周燎放下了酒,“秦湛,你觉得告老师有意思吗,还是你是小学生,觉得区区一个辅导员能帮你?”

秦湛用手指骨节抹去了下巴上还在滴落的酒精,他没指望过学校会帮忙,也没想过辅导员转头就说给了周燎,也怪不得今晚人又找上了门。

“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告老师?”

周围一群人都笑了出来,带着嘲讽的恶意。

“没觉得他会帮。”秦湛说得云淡风轻。

“知道就好。”周燎手搭在沙发背上,他越来越喜欢秦湛这种态度,现在多高冷,待会儿的反差就有多强烈。

“继续喝,我请你,我都给你们经理说过了,五千买你一晚上,你可比有的女人还贵啊。”

刚刚的笑声变得更加放纵刺耳,伴随着躁动的音乐,包厢里仿若装着天堂地狱。

秦湛看着酒桌,过了半晌伸出了手,只是他刚碰到酒杯却被周燎制止了。

“我想了下,你光喝酒,怎么给我们助兴呢?”周燎挑起了眉头,向身边的女人示意,“你去喂他。”

话音一落,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气氛俨然被这句话推向了顶点。秦湛就像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死人,让女人用嘴喂他酒,光是一想到秦湛的反应,每一个人都变得兴奋了起来,像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旁边的女人只是微愣了一下,她看着周燎的俊脸,似是含羞说了句讨厌,却还是从善如流地喝了一口酒,随后手攀着秦湛的肩膀,整个人凹凸有致的身体贴在对方身上就要吻上去。

在嘴唇就要碰到的那一刹,面前的人微蹙眉偏过了头,让女人仰着头有些尴尬。

“怎么?美女亲自喂你你还嫌上了?”坐在对面的人笑了出来。

“就是啊,是不是男人啊。”

“人都没反应呢,是不是下面有点问题?”

周燎重新点了一根烟:“继续。”

女人看着眼前面若寒霜的人,努力忽视对方冻得仿若寒天冰面一般的眼神,她眼里带了点哀求,害怕再次被拒绝后面临的是周燎的折磨。

只是这一次,她还是吻了个空,对方再次侧过了头。

“我自己喝。”

“我请你喝酒,你喝酒的方式是不是得我来决定?还是你觉得我很好说话?”

周燎逐渐没了耐性,说话间,包厢的门响了两声就被人推开了。

ollie推开门看到秦湛身上的女人时,他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在场所有的人都把他看着,他紧张得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到了桌前。

“打扰了,这是刚刚加的酒。”

“哦,我刚才加的两瓶,差点给忘了。”旁边的人掐灭了烟,接了过来,“放这出去吧。”

“好。”ollie大脑在高速旋转,他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但是很明显一桌的人都在霸凌秦湛。

“等等。”

他刚要转身出门,就听到背后有人叫他。ollie转过头看见周燎朝自己勾了勾手指。

“给你个任务。”

“怎么了,客人?”

“喂他酒。”周燎冷笑了出来,“用嘴喂。”

“我操。”在场几乎爆发出了起哄,似乎所有人都没想到周燎玩这么大。

周燎看这个服务员长得也一副小白脸的样,虽然他没看同性恋这癖好,但既然秦湛硬要这么装,不如看看同事亲自喂他,对方的反应应该会更好玩吧,光是想想他都觉得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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