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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微弱的光线从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间钻进来,属于清晨的温暖的光,把黑漆漆的房间切成了两半。

意识还在游离之中,徐年炽隐约听到了一阵仿佛门被使劲推开后狠狠拍到墙壁上又弹回去的声音。

被子子扯上去捂住脑袋,迷迷蒙蒙之间,胸口猛然传来被重物压住的感觉,徐年炽被压得闷哼一声,感觉肋骨要被坐断了,从被子里探出手,伸手摸过去,只感受到一团火热的毛绒绒,“叮咚?还是伽马?”

但是这重量不对劲啊。

徐年炽又摸索着把手挪到床头柜边,“啪”的一下拍开了灯。

“嗷呜!嗷--”

灯光亮起的那一刹那,好像被点燃了狼的血性一样的,响亮的一声狗叫震耳欲聋,徐年炽被惊的浑身一颤,残存的睡意飞得一干二净,他抬头,看着坐在自己身上伸长脑瓜在那儿嚎的大狗陷入沉默。

嗷完了,狗头恢复原状,开心地望向他,徐年炽和面前这吐着舌头嘶嘶哈气的欢乐大狗头面面相觑。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大狗都稳稳地趴在他身上,没有一丝要离开的意思,于是徐年炽伸手揉揉他的脑袋,试图对他进行一番劝说。

看来确实是听不懂人话,几番下来劝说未果,又用尽力气想要把这狗推开。

很明显,这狗的重量和倔强带来的阻力大于了徐年炽的推力。属于越推拒越兴奋的类型。

“汪远!把你的狗带走!”徐年炽突然大喊一声。

听到汪远的名字,咩咩果然还是被震慑住了,他一下跳下床,但还是不肯就这么离开,他孤傲地站在地上,冷漠地盯着门口看。

“汪远?”徐年炽又喊了一声,但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回答他。

咩咩也察觉到了,一个鱼跃又蹦上来,在床上兴奋地跳来跳去。

“咩咩!”

徐年炽终于妥协,笑起来,他捧住咩咩的脑袋,温柔地拍拍狗头,又戳戳他的两颗黄色豆豆眉,戳一下小眉毛就跳一下,一人一狗就这样玩儿了好一会儿,咩咩终于腻了,这才跳下床跑了出去。

徐年炽这才得以掀开压住下半身的被子,坐到了床边上。

双脚在地面上踩实,徐年炽生出一阵恍惚来,昨天这个时候还在飞机上晃悠呢。

徐年炽发了会儿呆,终于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划开,紧接着屏幕上就跳出许多汪远的消息来。

“啊啊啊啊对不起小炽!”

“有个顾客明明说好下周才来拍照结果她说之后有事要出差今天就非得来啊啊啊啊我这两天原本都不用出去的。”

“原本九点的时候就打算叫你一下的但是看你睡得太香了我就没管你了。”

“早餐是我自己做的三明治!就放在桌子上用篮子盖着呢!你醒了拿去微波炉叮一下就可以吃啦!我可能傍晚才会回来!家里的东西你都随便用!”

发送时间是早上九点,现在已经十二点过了。

看完消息,他起身往卫生间里走去。站在镜子前,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把脸凑近,想仔细观察一下自己的黑眼圈。

他扒拉着眼皮瞧了一会儿,左手自然地往右手的手腕上摸去。

“嗯我的发绳在哪里”

昨晚拿下来忘带上了好像。

一边这样想着,他先在洗漱台上检查了一遍,又走出卫生间来到床前,盯着一览无余的床头柜一分钟,又掀开被子和枕头寻找。

他的头发全部放下来刚好能够到肩膀,不打理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拿一根发绳简单地扎起来。

察觉到了一道炽热的视线,徐年炽转头对上了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的正端坐着的大狗的目光。

徐年炽看见了狗嘴里露出的半截发绳,反应了过来,他试探着走近一步。

咩咩见他向自己走来,突然又兴奋起来,立马抖抖身子开始跑路。

“”

徐年炽对着镜子努力拨弄自己的头发以期待他们能安分地待在耳后,可是前额的刘海又还没长到那个长度,总是散着几撮在脸颊旁边。

“要被水打湿了”

徐年炽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牙刷,盯着镜子里那几绺闹叛变的头发,心里嘀咕着。

终于收拾好,徐年炽往外走去,那被跑了一会儿发现没人来追又跑回来的大狗吐出来的沾满口水的黑色发圈正静静地躺在房间门口。

徐年炽正蹲身去捡,一双红的烫眼的运动鞋突然出现在视野里。

那人正从上往下看他,先看见了徐年炽那散着的一头黑发。

徐年炽穿着一件稍大的灰色家居服上衣,锁骨大喇喇地露在外面,再往里一点就能看见粉色的乳头,下身穿着一条同样宽大的黑色短裤。他慢慢站起来,踩在拖鞋里的一双纤细的长腿紧跟着闯入对面那人的视线,裸露着一大片,白的晃人眼睛。

面前那人停顿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稍稍后退一步,站稳,说,“哥哥,你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呢。”

这人毫不掩饰地用目光上下打量着徐年炽,又说,“你瘦了。”

徐年炽挑了挑眉毛,瞥了他一眼,没回答他的话。

“没告诉我,也没告诉你那最亲爱的弟弟吗?他也不来接你,就这么让你住在别人家里吗。”那人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地说。

徐年炽愣了一秒钟,眼睛弯成月牙,笑了起来,走过去轻轻拍拍他的脸,乐呵呵的,说,“首先,汪远不是别人。其次,你也是我弟弟。”

然后从他旁边走过,去客厅的大沙发上坐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三明治,咬了一大口。

忘了放微波炉了,都冷了。徐年炽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吐槽到。

徐年炽艰难地吞咽完这一口,回头望向站在卧室门口捂着脸一动不动的人,说,“站那儿当柱子呢,过来啊,徐枚文。”

徐枚文一错不错地盯着他,把手里紧握着的钥匙用力捏来捏去,手指都被钥匙给硌出印子了,他憋着口气似的,闷闷地说,“哥哥,好久不见。”

有着火红色外漆的车子在大马路上张扬地一路飞驰,站在两旁的小花小草们受不住这阵风,纷纷都向后仰倒。

徐年炽盯着一排排蓝色粉色的小花瓣被刮得四处瘫倒,并不是可怜这些花,但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徐枚文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徐年炽的头发被扎起来了,后脑勺垂着一个小揪,露出了干净精瘦的脖颈,和圆润柔软的耳垂。

徐枚文悄咪盯了一小会儿,突然开口说道,“你那房子我找家政打扫了,你直接去住吗?”

“嗯。”

徐年炽看着窗外,淡淡地应了一声。

等了一会儿,徐年炽并没有任何下文。

徐枚文又说,“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比如我怎么知道你回来了,怎么知道你在汪远那里,怎么知道你公寓的密码还放人进去收拾。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徐年炽歪了歪头,和后视镜里的徐枚文碰上视线。

徐枚文忍不住哼了一声,说,“没有。”

徐年炽觉得好笑,转过身来看了看手机,又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

平静的马路在烈日的炙烤下变得波澜起伏,空气中泛起无声的热浪,眼睛看什么都有点晃晃然。

过了好一会儿,徐年炽感受到车子停了下来,缓缓睁开眼睛,“到了?”

“嗯,你下来吧。”徐枚文走过来把他的车门拉开,又走到车子后面去拿他的行李。

“你没带多少东西回来啊?”

两人一起往电梯走去。

“懒得拿,多的东西都留给房东了。”

“也是,再说回来了什么都可以重新买,也很方便。”

“嗯。”

门打开,徐年炽走进去换好了拖鞋,徐枚文扶着门框站在外面。

“怎么?你没给自己准备拖鞋啊。”徐年炽穿好鞋站起来,一边踢踢踏踏地往里走,一边问他。

“我在等你邀请我啊。”徐枚文还撑在那里,闷闷地发出声音。

徐年炽转过身站正,隔着两米的距离和他面对面,“那我不想邀请你,你别进来,回去吧。”

“凭什么?我打扫我找人打扫的房子,我怎么就不能进来?”

徐年炽忍住想扇他的冲动,说,“那你自己进来就是了。”

徐枚文这才熟门熟路的从鞋柜里拿出自己的拖鞋,大声说,“我只是比较有礼貌,我在征询主人的意见。”

“主人说的话你也没听啊。”

徐年炽轻声说了一句,转身进屋里去了。

“你说啥?”徐枚文换完鞋子跟进去,“我刚刚低着头没听清。”

“我说我明天就要去把我的猫也接回来。”徐年炽躺在沙发上,仰起头看他,说。

“哦,接呗,和汪远说一下不就好了。”徐枚文看徐年炽躺在沙发上,也跟着过去坐。

结果屁股刚坐稳,徐年炽又站起来。

“干嘛?”徐枚文伸手扯住徐年炽的袖子,另一只手抠住徐年炽的手指,“你去哪儿啊?”

徐年炽转过身来,安静地俯视着他,直到徐枚文自己放开他,又说,“回我的卧室收拾衣服。”

“哦哦,你去吧。”徐枚文挥挥手。

徐枚文看着徐年炽的背影被关上的卧室门隔开,不由得感觉有点儿委屈。我做什么了,他怎么这么讨厌我。

思绪像暴雨将至四处逃窜的小鸭子,他一时间脑子里不断嗡鸣,在原地坐了一会儿,眼前的屋子突然开始变得模模糊糊起来。

徐枚文把自己蜷起来,努力不去感受胃部那愈发清晰的刺痛感,可是胃仿佛刚被人捏成了一坨又开始往外拉,好像正有人排着队来把他脆弱的胃当作橡皮泥来把玩一番。

他疼的脸色发白,连带着嘴唇都变得没有血色起来,冷汗一大颗一大颗地往下滴,浑身的力气被这点儿疼痛抽的一滴不剩。

我今天一定是忘了点儿什么忘了啥来着。

“徐枚文?枚文?”

一双冰凉的手拍了拍他的脸。

“徐枚文,你今天吃饭了吗?”徐年炽皱起眉头,盯着徐枚文那毫无生气的脸,轻拍着脸颊的手突然增加了力道,变成一道巴掌拍了下去。

“啊!干嘛那么用力”徐枚文嘟囔了一声。

哦,想起来了,我今天还没吃饭!

“坐起来,先喝杯热水,我去楼下给你买碗面上来。”

徐年炽把水杯递给他,又塞了个热水袋过去。

徐枚文使劲按着自己的胃,艰难地坐起来,拿着水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到嘴巴里去。

上楼下楼再等一碗面煮好至少要六分钟,天哪,世界上最漫长的六分钟。

抿了几口热水,徐枚文刚稍微感觉好一点点,突然又感觉胃绞紧了,呕吐的欲望翻天蹈海地侵袭着他的大脑,他没来得及往厕所跑,就吐了一点在徐年炽的沙发上,然后又吐在沙发下面的地毯上。

呃,这个。徐枚文一边吐一边皱眉。

首先,这个沙发套和地毯是我买的,其次,这个屋子也是我打扫的,最后,我是为了徐年炽才忘记吃饭的,大不了我待会儿来打扫就是了。哈哈,吐就吐了,弄脏了就弄脏了,没什么,小事一桩。

吐了出来却一下子感觉神清气爽多了,徐枚文突然抖擞精神,发现自己终于恢复了一点儿力量,就站起来,脱掉了被弄脏的上衣。

正打算把裤子也脱掉,门开了,徐年炽站在门口,一脸欲语又止的表情。

“我去拿拖把”

刚刚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认为自己绝对不该愧疚的徐枚文陷入浓烈的愧疚之中,他已经要迈开步子,决定立马开始收拾这场面。

“别动。”

徐年炽出声到,他换好鞋,把煮好的面条先放在门口的玄关处,“裤子脱了,你先去那间空卧室坐着。”

“喔,喔,好的。”徐枚文答应着,脱了裤子,就往空卧室去了。

这间卧室对他而言不是特别熟悉,如果他要来找徐年炽,肯定就和徐年炽睡一起了。

徐枚文光溜溜赤条条地坐着,手里拿着那个小熊形状的可爱热水袋,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参透人生的意义了。

还没完全参透清楚,徐年炽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套衣服,“你先穿这个。”

“好。”徐枚文点点头。

“我去把面条给你拿过来。”

“好。”

徐年炽看他那副四大皆空的模样,最终还是没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说,“别想那么多,吃完去洗个澡休息一下。要吃药吗?”

“不用不用,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药了。”徐枚文把头低的更低些,好方便徐年炽的手能以一个最不费劲的角度落在他的头发上。

“好,那你先休息。”徐年炽收回手,往外走去。

过了一小会儿,徐年炽端着个大面碗进来,还多拿了个小碗,放下后就出去了。

徐枚文起身走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一边咀嚼,一边四处乱看,诶,这书桌上怎么有高中生的书也不是我们之前读高中时那一版啊。

徐枚文埋头吃面,眼睛飘到门口,刚好能看见客厅里徐年炽打扫卫生的身影。

徐年炽麻利地拿了一次性抹布来把呕吐物都擦掉,又把沙发套卷起来和地毯裹一起装在大垃圾袋里扔到门外,又拿过拖把开始拖地。

起身蹲身间,宽大的卫衣下露出白皙的腰段来。

徐枚文看着这副画面就忍不住想入非非,哥哥还是这么温柔。

但是那沙发套是我新买的诶。

正吃着面他也忍不住开口说话,他大声道,“哥哥,我重新给你买个沙发套吧。”

“好,你买吧。”徐年炽弓起身子跪在地上擦地,回答道。

“地毯也重新买个?”

“可以,你看着办吧。”

还拿了消毒水和清新剂来四处喷喷,看着总算收拾完了,徐年炽站起来呼了口气,立马转身去浴室洗澡了。

虽然他嫌弃我,但是这也不妨碍他对我好。

徐枚文嗦完最后一口面条,看着钻进浴室的徐年炽的身影,这样想到。

天渐渐黑下来,徐枚文把自己收拾好,同时也感觉精气神又重新回来了,胃痛就是这样,一会儿一会儿的,过了就又没感觉了。

徐枚文站起来四处环顾了一番,自觉地去把碗洗了。

即使已经好好打扫过了,但徐年炽还是坐在离呕吐物最远的沙发一角缩着。

灯柔和地亮着,间歇着响起书页翻动时哗啦的声音,在静谧的屋子里显得温润无比。

徐枚文甩甩手上的水珠,隔着一段距离看徐年炽,厨房和沙发背着,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徐年炽毛绒绒的一颗脑袋。

或许是出于嫌弃,徐年炽今天的澡洗了格外的久,他好不容易才从浴室里走出来坐到沙发上去,此时正套着一件宽大的短袖翻手里的书。

察觉到徐枚文的走近,徐年炽向后仰头去看他,说,“你什么时候回去?衣服可以直接穿走,不用还我。”

反正本来也是你买的。

也许是因为刚刚被热水蒸泡过,徐年炽的脸颊还红扑扑的。

“你干嘛不在自己房间待着?”

徐枚文站在他背后,垂头盯着他,突然前言不搭后语地说。

“?”

徐年炽盯着他,说,“你在说什么?我自己的房子我还不能在客厅待了?你管的再宽也不能这么宽吧。太平洋警察。”

徐枚文闭上嘴巴,走近一些,从后面伸手圈上徐年炽的下巴,捧住他的脸,微微俯身,说,“我没有在管你。”

温热的鼻息在面部游走,徐年炽忍不住轻轻颤了颤。

“那你就”

话还没说完,徐年炽猛地伸出一只手捂在徐枚文越靠越近的脸上,使了一些力气推拒着,“呃,那你就回去吧,还没歇够吗。”

徐枚文感受着脸上的手,想了想,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啊!”徐年炽惊地立马把手收走,徐枚文抓住逃跑的手腕,一手在下巴上稍微用力,徐年炽的脸被迫再仰起些,一个不太温柔的吻落了下来。

“唔”

这个姿势让徐年炽呼吸不畅,本来这样倒着脑袋就容易晕乎乎。人最好还是遵循重力。

吻了多久?不知道,徐年炽只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

徐枚文稍微离开一些,看着徐年炽更加酡红的脸颊,和因为憋气而显得有些涣散的眼神。

“你接吻怎么不闭眼睛啊?”

徐枚文伸手捏了捏徐年炽的脸,说。

“呃,滚”徐年炽抓住徐枚文的手,气息微弱的说。

徐枚文“嗯”了一声,长腿一迈,从沙发背上翻过去面对着徐年炽,徐年炽擦了擦嘴,目光紧紧地跟随着他的动作,流露出一丝警告的意味。

徐枚文在徐年炽的视线中不紧不慢,抽走他的书,然后欺身上去,用身体笼罩住徐年炽。

徐年炽不得不朝沙发一侧的扶手仰躺下去以隔开距离,眼看着徐枚文捉住自己的双手,那张秀气又漂亮的脸蛋在眼前不断放大。

徐枚文从小就是一副清秀又薄情的长相,恬淡的眉毛,上挑的眼眸,眼珠总是水汪汪的。小时候总被人认成女孩儿。

现在也很好看,但是五官都更锐气了。

徐年炽在危机里突然出神地想,其实徐枚文应该比自己更适合留长些的头发。

徐枚文再次吻上去,开始小狗似的舔他的嘴唇,把徐年炽的嘴巴舔的湿漉漉,然后探进去,放任自己的舌头去纠缠徐年炽的舌头。

“呃!”徐年炽突然剧烈地抖了一下,震惊地瞳孔都放大了,忍不住发出声音,挣扎着更往后倒去。

“你什么毛病?干嘛咬人?”

徐枚文松开他的手,身体却俯身凑近些,徐枚文把脸凑到徐枚文面前,隔的很近,看见徐年炽的眼睛水光潋滟的,平日里总是一副很无情又凶巴巴的模样,此时此刻却总看着有些可怜。

徐枚文伸手卡住徐年炽的下巴,把食指和中指都伸进徐年炽的嘴里,修长的指节到处碾压着徐年炽的口腔内壁,又按住他的虎牙摩挲。

语气里有点儿委屈,他小声说,“你先咬我我才咬你的,哥哥。”

徐年炽伸手抓住徐枚文的手腕,不让他的手继续深入或者乱动。

但是手腕扯不动,手指也还是自由,口水无法抑制地淌了出来,说不出清晰的话,这个时候也不想说话,总感觉很狼狈。只能在被塞住嘴的时候微微抬眼,尽可能凶狠地盯着对方。

于是徐年炽开始用舌头去推拒徐枚文的手指。

但是徐枚文看起来没有要把手指拿走的意思,他随着徐年炽的舌头动作,然后夹住,看着徐年炽因为收不回舌头而流出更多涎水,和不知道是因为恼怒还是害羞而涨红的脸和正瞪着自己的眼睛,只觉得兴奋不已。

过了好一会儿,徐枚文终于把手指抽出来,上面还湿淋淋的沾着口水,徐年炽终于得救,他喘了几口气,放开抓着徐枚文手腕的手,翻身去摸不远处的卫生纸。

还没碰到纸盒,徐枚文抓住他,掐着徐年炽的腰往上一提,好让他支起身子坐在自己身上,然后用那只刚刚伸到嘴里去的手抚上徐年炽的脸颊,“可不可以不咬我。”

徐年炽被紧紧搂住,双手被叠起来贴在徐枚文的胸前。

口水沾到脸上让他有点儿气恼,双手被束缚住动弹不得也让他感觉到十分不满。

一只手绕到后面伸进他的衣服,一只手往前抚上去,衣服被撩起来,露出白皙的身体和粉嫩的乳头。

先捏着他的脊柱摩挲,再缓慢地张开整个手掌,揉在他的腰间,感受他的战栗。

再把手指探上去,用指间夹住粉色的挺立,不断揉动,把他小小的乳揉在一起。

徐年炽瘦归瘦,但是胸和屁股却意外地有肉,大概是因为不爱运动,到处都软绵绵的,小腹平坦滑嫩,身上白花花一片,连体毛也几乎没有,徐年炽说是遗传,他妈妈也天生没有腋毛。

直到徐年炽开始喘气,放在胸前的手开始使劲地推拒,徐枚文就用沾着口水的那只手没过裤腰,向下探去。

徐年炽深吸一口气,努力往后仰倒一些,抽出自己的手,“不要”

徐枚文说,“什么不要?”然后就伸进去。

“呃嗯啊。”徐年炽哽着一口气,仰起头。

徐枚文手指修长,一探进去就开始四处按压,徐年炽想躲开,但是整个重量都压在徐枚文的手指上,他没有力气,站不起来。

等徐年炽哼哼了几声,徐枚文就放进第二根,朝着那一块摸起来凸起的地方按压。

“啊!不行,不行不行。”

徐年炽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他往前蹭,几乎整个人要钻进徐枚文怀里,以躲避徐年炽的手指。

“别不行。”徐枚文稍微仰起头,隔着布料含住徐年炽的乳头,又吸又咬的,很快就浸湿了这件单薄的短袖。

徐年炽又弓起身子,于是又坐进去更多,他只好难耐地哼,让徐枚文拿出去。

徐枚文才不拿出去,他一边动着手指,一边看徐年炽混乱不清的表情,觉得自己看着徐年炽这副迷乱的模样就能射。

直到徐年炽剧烈抖了抖,射在了徐枚文的小腹上,迷迷蒙蒙地半睁着眼睛,徐枚文才停下。

“还是很厉害嘛哥哥。”徐枚文笑起来,打趣着说。

徐年炽不想理他,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喘息。

徐枚文把徐年炽压倒,脱下了徐年炽的裤子。

徐年炽睁开眼睛,抬手掐住徐枚文凑过来的脸,声音还有点不稳,他气喘吁吁,说,“不行。”

徐枚文解开拉链,早已挺立的粗大就在入口处不断磨蹭。

徐年炽抖着,说,“别放进去。”

“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跨进这房子一步。”

徐枚文不说话,徐年炽软绵绵地躺在那里,却说着这么绝情的话。

但是双手压着徐年炽打颤的双腿打开他,不让他合拢,看着面前一览无余的风景,和明明就还在翕动的入口,他咽了一下口水。

徐枚文听见吸气的声音,开口说,“我知道了。好了,我不会进去,你不喜欢我就不弄。”

“我不喜欢!”徐年炽拍他的手,试图把他的手从自己的大腿上挪开。

徐枚文撑在徐年炽身上,看着徐年炽通红的脸,亲了亲他,开始自己上下撸了起来。

徐年炽沉默几秒钟,往下瞥一眼,说,“好恶心。”

徐枚文不回话,只自顾自动作着。

过了好一会儿,房间里只能听见水声和粗重的喘气声。

感觉快要到了,徐枚文在徐年炽的惊喘中伸手抓住了徐年炽的,一起撸动了起来。

徐年炽抓着徐枚文的头发,眯起眼睛,“呵你,你真的,嗯”

两个人一起射出来,徐枚文也松了手,整个人趴在徐年炽身上。

“滚,好重。”

徐枚文闭上眼,不动。

徐年炽歇了歇,缓了缓力气,然后突然伸手环在徐枚文的脖颈上。

徐枚文猛地感觉到后脑勺一阵剧痛,睁开眼,徐年炽正狠狠地扯着他的头发,迫使他仰起脸来。

徐年炽用空着的那只手掐住徐枚文的脖子,眼睛还红着,他从上方望过来,盯着徐枚文的眼睛,说,“走开。”

徐枚文感觉头皮被扯得生疼,闷哼一声,这才把撑起身子,往后坐在了沙发上,举到耳边摆了个投降的姿势。

徐年炽也爬起来,这才奖励似的拍了拍徐枚文的脸,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你自己走,我要去睡觉了。”

下去的时候腿还有点打颤,徐年炽只穿着上衣,堪堪能遮住小半屁股,刚刚徐枚文射出来的还粘在他小腹上,现在他一动作,丝丝缕缕的黏液就落下来。

徐年炽走掉了。徐枚文坐在原地,沉默地看徐年炽离开,也扯了扯自己乱糟糟的衣服。

又坐了一会儿,就听见了洗澡的水声。

直到水声停止,徐枚文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徐枚文大声说,“给我件衣服呗。”

于是卧室门开了一下,里面扔出一件白t,又关上。

徐枚文换上衣服,说,“哥哥,那我走了啊。”

没人理他。

他打开门,跨了出去,更大声地说,“我下次还会来的!”

门关上了。

徐年炽躺在卧室里的小躺椅上,戴着降噪耳机,正在看手机里的纯享版小狗吃播。

听到关门的声音,徐年炽这才打开微信,眼看着汪远发了十三条消息过来。

徐年炽索性拨了电话过去。

“小远,没事没事,是徐枚文来接我了,他找人打扫过房子了,我就先回来了。”

“嗯,我明天就来带走我的猫儿子嘿嘿。”

“嗯?梁镇已经回来了,那不是刚刚好,过几天请你们俩吃饭,好兄弟一辈子!”

又聊了一会儿有的没的,挂断电话,徐年炽翻身呈大字型把自己摆在床上。

明天再出去逛个超市买点东西吧。

不然总感觉家里空空的。

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放空了一会儿,他突然翻身拿起手机,把汪远拍的那张他和猫们其乐融融的照片设置成了手机壁纸。

第二天起来,外面的太阳实在太耀眼。

结果因为实在怕热,还是在家里闷了一整天,看看电影玩玩手机,很快就到了傍晚七点左右。

温度稍稍低了些,想着刚好错过了就餐高峰期,也许可以不排队就吃上饭,徐年炽终于决定出门。

先吃饭,再去接猫。

他套了一件薄薄的卫衣,结果刚一走到小区外,就在被低估了的一阵春风里感受到了凉意。

啊,什么奇怪的昼夜温差。

实在懒得再多走一段路,徐年炽只好忍住回去换衣服的想法,把整个手都缩进袖子里,然后往离家不远的那家商场里走去。

吃龙虾,吃龙虾,我今天一定要吃到龙虾。

这样想着,徐年炽走进了一间连装修都红通通的餐厅。

把手机靠在装餐巾纸的盒子上放电影,徐年炽两只手飞速动作,正愉快地剥着心心念念的小龙虾。

吃的不亦乐乎,突然,一阵黑影笼罩住他面前大部分光线,徐年炽等了好一会儿那黑影还在,他疑惑地把视线从手机上抽离出来,抬头。

“年礼?”

看见眼前的人,徐年炽短暂地诧异了一瞬。

“是我,哥哥。”

虞乐好像很紧张似的,手指正绞着一点儿衣角,回应道。

“来这儿吃饭?我记得你家都离这儿很远啊。”

徐年炽瞥了一眼虞乐,又低头接着剥虾。

“同事说这个商场新开了一家香水店,想让我也来一起逛一下,就顺便在这儿吃饭了。”

“噢,那”

徐年炽被打断。

“虞乐,你朋友吗?我好了,咱们走吗?”

一个女生走过来,看见站在别人餐桌前的虞乐,问道。

“不是这,这是我哥哥。”

虞乐看起来更紧张了。

徐年炽看着他这么个大高个人做出这么一副扭捏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噢,是吗,你说的去挪威旅游的那个。”

女生了然般地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嗯,那你和辉哥他们走吧,我待会儿就直接回家了。”

“好,那我先走了。”

“唔,我们公司的同事今晚在这儿聚餐”

送走了女生,虞乐走到徐年炽对面的空座位上坐下。

“好,那你们玩儿的愉快。”

徐年炽继续吃着虾。

“不是,他们已经要去找地方唱歌了,我不去。”

“哦。”徐年炽抬头看他,挑了挑眉,“不喜欢?”

“不是,哥哥,终于见到你了,我很开心。我知道你回来了,但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说着,虞乐从桌子下的小抽屉里又拿出一副透明塑料手套戴在手上,把徐年炽面前那剩下的一大盘还没剥壳的虾移到自己面前,然后把剥好的虾肉放到食盘里。

我明明没有通知他们,一个二个从哪里知道的我回来了。

徐年炽想着,把手套摘掉,又把亮起的手机屏摁掉,专注地盯着对面的人。

但虞乐不反应,好像没注意到这束炽热的视线,只继续专注着手上剥虾的动作。

“年礼。”徐年炽开口。

“我在。哥哥。”

“昨天徐枚文来找过我,他从汪远那里接我回来的。”

虞乐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又马上继续,说,“嗯,毕竟他也是哥哥的弟弟嘛,关心哥哥也很正常。”

“是吗?”

徐年炽站起身,说了句“我吃饱了”,然后拿过桌上的手机揣在兜里,往外走去。

虞乐赶忙扯下手套,追上去抓住徐年炽,急急忙忙地说,“等一下。”

徐年炽说,“什么事?”

虞乐松开手,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递给徐年炽,“外面有点冷。”

“不用,我家离这儿很近。”

徐年炽摆摆手,退后一步。

“哥哥!”

虞乐突然瞪圆了眼睛,一副既委屈又觉得不可思议的神情,说,“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虞乐握着衣服,下一秒眼泪滚落在脸颊上,“呜,讨厌到宁愿自己感冒也不想要穿我的衣服。”

徐年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眼泪给震慑住,他说,“呃,那倒不至于”

虞乐向徐年炽走近,惹得徐年炽又退了几步以隔开二人的距离,直到被抵在墙壁上退无可退。

虞乐瘪着嘴淌着泪,狠狠地把衣服塞进徐年炽怀里让他抱住,抽抽搭搭地说,“徐枚文什么都好!我什么都不好!”

徐年炽呆呆地抓着衣服,还没想好说什么,虞乐就飞快地凑近,用力舔他的嘴唇,把舌头挤进去,吻的徐年炽直哼哼,脑子也变得一团浆糊。

等到虞乐微微分开,徐年炽才恍然醒神,捂住自己的嘴,震惊地说,“大哥,这是在商场里,你别”

虞乐掰开他的手,拉到嘴边来又侧过头亲了一口,说,“你不挺享受的吗?哥哥,不认识的路人的感受也比我重要吗?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地位吗?”

徐年炽想用劲抽回手,却抽不动,他说,“这不是重不重要的问题,这只是素质问题。”

虞乐根本不听,他又贴的更近些,伸手梳起徐年炽的刘海。

“不是,但是你啊啊啊啊不许掀我的刘海也不许亲我的额头!”

“哥哥把衣服穿回去吧,明天白天要上班,我晚上来你家拿。”

说完,又趁着徐年炽发懵的时候凑近咬了一下他的嘴唇,就跑走了。

徐年炽摸着嘴,目送着虞乐轻快地跑走的身影,反省自己怎么又不小心被那小子的眼泪给欺骗了。

徐年炽在几个捂着嘴偷笑着路过的女生的注视下无声地痛斥了一番这当众亲嘴的不良行径。

终于回到家里,他把今天买的日用品拿出来摆放好,又下楼,自己开车去汪远家把猫猫们都接了回来,看着两只大猫在家里左看看右晃晃,找到了之前熟悉的小窝躺进去,徐年炽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幸福。

这种只有在自己家才能感受到的静谧与安心。

又跑到沙发上蜷起来,一手摸着猫猫头,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一本卡了书签的书翻看起来。

看书的好处是说不完的,但是此刻他最明显的感受就是,安神的效果还是挺强的。

灯光幽幽的,书里的文字比日头正盛时缺水的老树的干树皮还要枯燥,他在这乏味的字句间忘掉了忧思,伴随着同样睡着的猫打呼噜的声音,昏昏然地,也睡了过去。

阳光大剌剌地从客厅里的落地窗照进来。

徐年炽被晃得眯了眯眼睛,刚刚清醒一点儿就感觉肩膀后颈一块儿痛的山崩地裂,他给自己按了好久,跑去拿了个筋膜枪来突突了几下。

在沙发上睡觉果然不舒服,尤其是在他还没调整好睡姿的时候就不小心睡着了。

整理完自己,徐年炽站在那偌大的落地窗前接受朝阳的洗礼。

让阳气充满自己的身体!

充满朝气地喂完猫吸完猫,两只猫都黏糊糊地打呼噜,徐年炽怀揣着愉悦的心情出门了。

早餐店里,热情的大娘端上来一笼肉包和一碗瘦肉粥,放下后亲昵的拍了拍徐年炽的肩膀,“小徐!好久没见着你了,干啥去了啊。”

徐年炽的筷子戳进一个包子里,人被拍地直晃,他抬起脸温柔地笑着说,“我出去旅游啦。昨天才回来呢。”

“旅游?旅游好啊,年轻人就是要多出去见见世面。等到了我们这把年纪,要顾着店,还要带孙女孙子,哪里能自在的走掉去玩喔”

大娘感慨一句,又听见“要两笼饺子”的吆喝声,只又对徐年炽说,“你慢慢儿吃哈”,就转身继续忙去了。

徐年炽坐在脸朝店门口的方向,他喜欢一边吃东西一边盯着店外的街道。这感觉就像在看电视,只不过没什么特定的剧情。硬要说的话,就是那种描绘都市生活的无旁白纪录片吧。

早上的人流量很大,来来往往的人大都都显得有点儿匆忙,尤其是年轻人,脸上的疲态仿佛昨晚被什么鬼抓住吸过了精气,无论是自己开车的还是骑电瓶车的开共享单车的,总之个个都面容冷峻,不苟言笑,都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只顾着赶路。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观察别人,徐年炽也不知道,他只在一旁默默地看,四处去听,然后再写到本子上,随手附上一点儿自己的感想,或许这也是用来和世界沟通的一种方式,即使闭着嘴,也和这世界有了其他联系。

一开始只自己写自己看,后来就开始在网上写,明明觉得写得很烂,都是些无聊的人物,无聊的故事,大部分时候都是些没什么意义的流水账,但看的人却越来越多。

大家都觉得他是个热爱生活的人,把日子过的浪漫又诗意,都憧憬着能像他一样,慢下来好好感受生活好好过日子。

日子到底过的怎么样呢?他不知道怎么去定义生活中的好与坏,但他还是会在给在春节前后路过的一盏红灯笼写一首小诗。

因为小小一盏灯笼居然可以发出五彩缤纷的光,还可以旋转,还可以放音乐,原来传统也可以这么赛博朋克,这真的很神奇。

包子都进到了胃里,他把乱成一团越飘越远的思绪都卷起来装进小口袋里,好好地擦了嘴,走出门去挥挥手,坐到了出租车上去。

前台小姐看着一位扎着小辫的长发帅哥迎面走来,不禁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才让话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事?”

徐年炽对她笑笑,手指在台面上敲了敲,说,“找你们左总。”

“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

于是前台拿起电话筒,“不好意思先生,你先去旁边坐一坐,我帮您打电话问一下。”

“好的,谢谢你。”

徐年炽就哒哒地跑到旁边的皮沙发上坐下了。

不一会儿,一位戴着白手套穿着黑西装的人走过来,“徐先生您好,我是左总的助手,左总让我下来接您。”

徐年炽仔细地看了看他,虽然穿得一本正经,但脸却长得很稚嫩,气质看着像大学生,徐年炽不禁挑了挑眉,说声“谢谢”,就站起身跟着他走了。

“这人真的长得好漂亮”刚刚接待徐年炽的女生悄悄给了旁边的同事一个肘击,小声地兴奋道。

“左总,徐先生到了。”

听见敲门的声音,左鸣从办公桌上大大小小的文件堆里抬头,“好,进来吧。”

那个黑西装输了密码,门开之后,他对徐年炽做出请进的手势。

徐年炽在门口站住,问,“你不进去吗?你不是他助手吗?”

“徐先生,助理有另外的办公室,左先生没吩咐的时候我们一般不去打扰他。”黑西装低着头,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说道。

“好,辛苦你了。”徐年炽在门口站住,远远地望向左鸣。

左鸣看着站在门口的徐年炽,不禁笑了起来,“小炽。”

徐年炽走进去,站在左鸣的办公桌前,“很忙吗左总。”

左鸣也从座位上站起身,“什么事儿能比见你还重要?坐下吧。”

于是徐年炽就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去。

徐年炽刚刚坐住就瘫了下去,阖着眼睛,听着左鸣绕远又走近的声音,说,“别给我倒茶,不想喝。”

左鸣蹲在他面前,拍拍他的脸,说,“知道。睁眼,这个给你。”

徐年炽睁开眼,桌上放着一杯奶茶。

“”

“总感觉在这么高档的办公室里出现奶茶这件事有点儿好笑。”

左鸣站起来,笑笑,说,“是吗?专门给你点的外卖。”

徐年炽对着左鸣眨眨眼,“好吧。”于是拿过那杯奶茶,呲溜呲溜喝了起来。

“小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徐年炽吸着奶茶,把嘴里的那一口芋泥哽了下去,回答道,“嗯,大概三天前吧。”

左鸣垂着脑袋,手指在自己的茶杯杯口摩擦,他轻声说,“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徐年炽笑起来,“那怎么行,我还得回来分遗产呢。”

左鸣放下茶杯,凑近他,揉揉他的头,“小炽,这几年你辛苦了。”

徐年炽拍开他的手,“不辛苦,过日子嘛。”

说完,徐年炽放下奶茶,又说,“我发给你的东西你看了吧?”

左鸣依靠着沙发背,说,“看了,你去我办公桌上把平板拿过来吧。”

徐年炽白他一眼,“我不要,你自己去拿。”

“好吧。”说罢,左鸣却没有动作。

“那你行动起来呀。”徐年炽也撑在沙发上和他对视,“就走几步的事。”

“小炽,我很想你。”左鸣突然说。

徐年炽眯起眼睛,伸手在左鸣下巴上挠了挠,“哈,那真是辛苦你了。”

左鸣抓住他的手腕,“你来和我一起生活好不好,不要再一个人了。”

徐年炽顺着被抓的手腕,翻身跨坐在左鸣身上,另一只手捏了捏左鸣的耳朵,发出一声轻哼,说,“你们男人都爱说大话。”

“上次说的事,我已经弄好了,就等你过目了。”左鸣怕他坐不稳,伸手搂着他,说。

徐年炽又翻身往后一躺,整个人瘫在沙发上,脑后的啾啾被压住,几丝乱发钻出来,他说,“那你去把平板拿过来。”

左鸣无奈地笑了一声,还是自己走过去把平板带了过来。

左鸣坐到他身边,打开平板,给他看合同的内容。

“怎么样?”

徐年炽粗略瞥了一眼,说,“就这样,可以。”

“你都还没好好看。”左鸣说。

徐年炽摸了摸脖子,说,“因为我相信你。”

左鸣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他面前,低着头看他,伸出手,轻轻挠了挠他的下巴,“你倒真是挺放心我的。”

徐年炽稍微坐起来了一些,两只手抓住左鸣伸来的手腕固定住,让左鸣的手离自己稍稍有一点距离。

左鸣说,“怎么了?”

徐年炽不回答,只是伸出一截嫣红的舌头,在左鸣的注视下开始舔舐左鸣的手指,然后掀起眼皮,凉凉地往左鸣一瞥,从下往上地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想我信任你吗?”

左鸣先是愣住,又莫名其妙地露出些悲伤的表情来。

左鸣掐住他的脸颊,因为太用力,脸颊肉从指缝里溢出来,左鸣不让他继续动作,说,“不想啊,我希望你谨慎信任除了你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那你刚刚还说让我来和你住。”

“我只是觉得你可以适当地依赖我。”

左鸣把手指从徐年炽手里拿出来。

手指上涎水勾连,他拿过纸巾擦了擦。

徐年炽保持着微微前倾的姿势一动不动,不作声地看着他,舌头仍然裸露在外面,他挑起一边眉毛眉,露出一点儿挑衅的表情。

左鸣一看他这样就觉得心里很难受,好像有人按着他的脑袋浸到水里,想呼吸却呼吸不上来。

他叹了口气,说,“其实你不用这样。”

徐年炽点点头,又摇摇头,抹了一下嘴巴,说,“你不喜欢吗?”

左鸣看他一眼,衣服已经松垮垮地坠了大半,露出圆润又雪白的一半肩膀来,徐年炽睁着眼睛望他,身体在做勾引的动作,眼睛却毫无波澜。

左鸣盯着他,走过去,用力地把徐年炽推倒压在沙发上,他说,“不喜欢。”

早在徐年炽舔他手指的时候,他就已经硬邦邦了。

徐年炽被压住,轻笑一声,伸手下去揉弄左鸣的裤子里的硬挺,说,“那你干嘛硬了。”

左鸣喘了两下,拽住他的手不让他碰自己。

叼住他的嘴唇,深深吻了下去。

“嗯”徐年炽被吻的脑袋缺氧,但是两只手温顺地放在左鸣胸前,没有做出推拒的动作。

无论多少次,他都很轻易地在接吻的环节里沉溺不已,比起那一整套做爱程序,唇舌交织的感觉比肉体的战栗更能麻痹他的大脑,他不想承认,但是每次被亲到感觉快要晕厥的时候都感觉头皮发麻,细密的电流通往四肢百骸,他总是站不住,因为舒服的有点儿过头。

左鸣吻着他,睁开眼睛,看徐年炽紧闭的眼睛和通红的脸颊。

左鸣一手抓住徐年炽的两只手腕按在头顶,一手在徐年炽的脸颊上轻抚。

徐年炽被摸着脸,微微喘着气地往左鸣手心里蹭,他睁开眼,眨眨眼睛,又侧过脸想含住左鸣的手指。

左鸣叹口气,稍微起身,扯下了自己的西装领带,原本想系在他嘴上,但是害怕领带不干净,想了想束在了徐年炽的手腕上。

他被含在徐年炽嘴里的手指开始轻轻动作起来,柔软的指腹四处刮蹭着徐年炽温热又湿润的口腔内壁。

徐年炽乖乖地把被捆住的手放在胸前,任由左鸣的另一只手从他的衣服下摆里钻进去,一寸一寸的揉捏着他的侧腰。

麻麻的。

突然,他闷哼一声,左鸣把他的衣服推高,露出胸前的两点来。

粉色的乳头挺立着,也许是因为突然暴露在空气中,也可能是因为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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