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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重雪把温潜拖到床边,让他把衣服脱了。

温潜顾及着敞开的门,没有任何动作。

“脱了。”重雪的语气不容置喙。

温潜不怕他,眼下的情形大概用武力压制重雪也是绰绰有余,可他唯独斗不过自己的心结。

重雪的脸色比早些时候好上了许多,可不知道是否是温潜的错觉,他灰色的眼珠较之前更加清白透明,十分诡异。

“到底脱不脱?”

重雪的话温潜不能不听,但心有介怀,再三拉扯下,只是除去了上衣。重雪垂眼盯着温潜平坦的下腹看,而后起身打转绕着温潜仔仔细细地看。

他的脚步停在了温潜的背后,道:“你怎么想的?”

“方才很奇怪,来的路上我就在想该怎么告诉你,一路想一路笑,不知不觉就到了。”

“有什么好笑的?”

温潜眼睛里浮现出一道温柔的光,“我也不知道我在笑什么,只是想到与你有关,心里就止不住的欢喜。”

重雪伸手揽过他的腰,二人并肩坐到了床畔。他替温潜解开了束发,顺势将人压倒在床榻上。温潜正欲开口,重雪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重雪趴了下去,伏倒在他身下,耳朵贴着紧实的小腹极认真地听。

“什么也没有。”

他的表情看上去没有太大的所谓,随后舒展开腰,把头埋进了温潜宽大的胸膛,他的手不老实,一会地绕着肚脐眼打转,一会在腹部的沟壑里描摹深浅。

“也都怪我,竟然让你怀上了孩子。”

“忘了什么?”

重雪仰起头在温潜的下巴上奖励了一个吻,“都怪你太厉害了,我都忘了一开始是想把你收作宠姬的。”

这些天来,温潜压根就没看到重雪口中所谓的宠姬,道:“她们呢?”

重雪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一部分死了,剩下一部分被送走了。她们被选来时全都被灌过了药,终生不孕。”

看到温潜黯淡下去的眼色,重雪道:“你不会以为是我下令叫人这么做的吧?”

他细腻的手掌抚摸着温潜的脸,“她们全都是苏晚芝送来的,美名其曰是投靠的诚意,其实都是来监视我的。”

苏晚芝,夏禹楼楼主。

温潜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是位美艳得不可方物的佳人。

“那个老妖婆。”重雪这厢对她的看法截然不同,话语间不掩恶感,道:“明明是个老鸨,装什么冰清玉洁的圣女。”

“既然你如此厌恶她,为何还留着她的性命?”

“讨厌归讨厌,利用归利用。”

温潜反手握住了重雪的手指,“教主仪态万方,谁会不臣服呢?”

重雪一副极受用的表情,嘴上仍是不饶人,“被我利用你也心甘情愿?”

“我本来也不是个有价值的人。”

重雪转身将温潜笼罩在身下,“不许这样说。”

他俯下身顺着温潜的下颌线一路吻到了耳垂,柔软的耳垂在唇齿的厮磨下逐渐变红变烫。

重雪的手探进了温潜夹紧的两腿间,诱哄道:“让我摸摸。”

隔着两层布料,纤长的手指依旧能感知到两瓣肉唇像在呼吸一样,反复张开闭合。

“发骚了。”

重雪的下巴拱着温潜的脸颊,不依不饶道:“是不是,小屄是不是发骚了?”

温潜没说话,飞快扫了他一眼,这一眼被重雪捕捉到了,道:“你看我做什么?又在想谁?”

“你醋劲真大。”

“那你实话告诉我,是我弄你怀上的,还是他弄你怀上的?”

温潜知晓重雪意指素炼,可这种问题次次歪打正着,令他心中有愧。

“若是孩子生下来和你一般好看就好了。”

“所以你只喜欢我这张脸?”

“不止,当然不止。”温潜神态迷离,捧着重雪的脸仔细瞧,眼中是难以自抑的眷恋。

重雪朝他吹了一口气,温潜就此合了上眼,遨游于情欲的缥缈幻境。

他嘴唇微启,颤栗的姿态勾得重雪心痒,手不老实地钻进了温潜的亵裤内。

他的手指向深处摸索,沿着凹下的穴缝滑动,闭合的两瓣花唇像被划开的口子慢慢向外绽开。

重雪用手指将温潜送进了情欲的浪潮中,趁他还发着抖,扯去最后一点碍事的衣物,举着两条长腿,将早已硬挺的阳物插入到尚在不断痉挛的软穴内。

空虚的内里突然被彻底填满,温潜小腹立马绷紧,酸麻的感觉膨胀到了身体的每一处角落,讨饶道:“你慢些……”

“怎么变矫情了?”

温潜上一秒还在腹诽谁矫情了,眼神胡乱一扫隐约看见还站在门外侍女的影子,登时反应过来刚才岂不是给人当活春宫听去了?

他刻意推了推重雪的肩膀,“门。”

“你脸皮这么薄?”重雪显然不在乎,十分自傲道:“没有我的命令她们不敢进来,更不敢听,你看教内哪个不要命的敢说我的闲话?”

温潜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

重雪人如其名,肤白胜雪,稍有愠色,面上立马晕开一阵暧昧的桃红。

“你好像个山大王,也像个土皇帝。”

重雪咬着牙,狠狠捏了一把温潜悬在半空中又湿又滑的屁股。

温潜吃痛了,连忙讨饶,“好好好,不像不像。”

重雪往他花心里狠狠捣了几下,温潜要逗他开心,道:“我若是个山大王就好了,定会娶你做压寨夫人。”

“你有那个本事吗?”

“这与本事大小有什么关系?天下第一美人也未必就和天下第一高手在一起。”

“你要是真是天下第一就好了,睡了天下第一传出去我名声或许还能好听点。”

“那我们算什么关系?姘头?堂堂大教主甘愿做我的姘头?”

重雪紧捏住了他的下巴,温潜却丝毫不慌张,玩笑道:“那我明媒正娶如何?”

重雪蹙起眉头,抽回手,一言不发地将温潜翻了个面,从背后重新进入了他的身体。

温潜的腰被一双手卡住了,只能撅着个屁股不停迎合背后的撞击,有几下实在顶得太深了,唯恐一个不注意害了腹中胎珠,他手伸到背后握住了重雪阳具的根部,不假言辞道:“你整根送进来,实在太疼了。”

重雪抽出半根肉柱,温潜跟着舒了一口气。这中下段最为粗大,青紫色血管虬结其上,在被淋湿的深红色的映衬下更显狰狞。

“你真烦人。”

温潜的牝户骤然紧缩,刺激了还含在小屄里最为敏感的冠头。

重雪仰头倒吸了一口气,但凭借着毅力将剩下半截肉柱抽了出来。

温潜顿时愕然了。

重雪凑到他耳边小声,极坏地说道:“还没舒服够吧?那自己摸出来,摸给我看。”

一夜未眠,摸着身下的软榻温潜的身体立马涌起了倦意,可于重雪,他只能奉陪。他翻身坐在床榻上,两腿敞开将门户正对重雪。

重雪撑着脑袋,侧躺在对面,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架势。他乌黑柔滑的长发半遮半掩地披在胸前和肩头,眼神比那些一掷千金都难见的一面的花魁还要魅惑。

再看温潜,同是一丝不挂,但显然做不到同等的坦荡,他抬头望着床顶上繁复的花纹,用指尖一下下拨着露尖的红色肉蒂,下面尚待抚慰的小口吐着晶莹的蜜液,他的手指在重雪的期待下伸了进去,抽出后,指尖拉出一道银丝。

“怎么不看我?”

“看了痒。”

重雪爬到他身边,指尖卷起一撮垂落的长发,用散开的发尾轻扫过温潜翘起的乳首。

“哪儿痒?”

“心痒。”

“心痒你就揉一揉。”

说着重雪不客气地上手揉捏着温潜厚实的胸肌,这两团肉用脑袋靠着的时候便感觉极好,上手玩弄了两下,更是上瘾得不得了。

重雪揉了又揉,将丰腻的乳肉揉得变形,挤出一道深沟来,心中不自觉诞生出一股邪念。

“你心还痒不痒?”

温潜反问道:“你摸的是心吗?”

“怎么不是?不就在这?”重雪贴上了温潜的左胸口,直言:“还砰砰跳呢。跳这么大声,你在想什么?”

温潜用大腿内侧蹭了蹭下方正昂扬精神的硬物,对重雪道:“你不难受?”

“你想怎么办?”重雪的手指从善如流地插进了他湿热的阴道内,“玩这里,你又不叫我尽兴。”

重雪长睫微垂,紧盯着温潜胸前淡褐色的乳晕,故作为难,道:“你挤一挤,也不是不能再挤出一条道来。”

温潜神情稍稍凝滞,就照做了。他的胸肌不似女子的乳房般柔软,两只大手从上到下托了起来,隆起的双峰中夹出一道曼妙的沟壑。

重雪握着阳具根部,红润的龟头触到了紧实的乳肉,饱胀的收紧感一点点向快感碾压,激得翕张的铃口吐出一滩透明的腺液,从胸口流到了温潜的会阴处。

“太紧了些。”

有了活动的空间,重雪开始使坏,握着肉茎拍打厚实的胸肌,龟头抵着乳珠连带乳晕一并戳了进去。

重雪兴味盎然地看向温潜,像被浇了盆冷水,温潜脸色不红不跳,正经得不像话。

重雪故意把冠头戳到他下巴,温潜竟然一言不发低头将它含了进去。重雪本就硬了许久,突然遭至唇舌的挑逗,腰膝一软,身体一颤,泄了出来。

射出白精时,许是将他的神志也一点一点吐了出来,重雪气恼地将肉根拔了出来,剩余的阳精糊得温潜满脸都是。

温潜随手擦了擦脸,抬头再看重雪时,他背过身来了句,“真讨厌你这个人。”

“讨厌我什么?”温潜凑了过去,想从背后环住他。

“就是讨厌你。”

温潜停下动作,缩到了离重雪最远的床角。

重雪始终僵着,等了半天没等到温潜来哄他,尴尬地回过头,发现温潜已经在一旁睡着了。

平稳的鼻息传进了重雪的耳朵里,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发蠢。

瞧着温潜沉静安睡的面容,重雪没由来的烦躁,这人怎么看怎么正经,和极天教上上下下哪般契合?

“最讨厌你这张会骗人的脸。”

他的眼神顿了一下,注意到温潜嘴角有一点白。

他手指抵着温潜的下唇,使其与上唇分开,没一会一只半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蜘蛛从里面爬了出来,跳进了重雪的手心。

重雪猛然收起手指,将它捏死在掌心。

十三

温潜如今成了药庐的常客。

他如王稚的愿偷到了蛇蛋,为此付出了一些代价,王稚自诩医术和毒术一样高明,区区皮肉伤,不消七日必定痊愈。

“就不能更快些?”

“快?你要做什么?你伤在背后如何能快?”

温潜故作苦恼地说道:“哎呀,要是脱衣服的时候给教主看到了,该如何是好?”

“打住打住,我可不想听你们这种事。”说着王稚抱着手臂浑身抖了一下。

温潜身体里的余毒彻底消散了,确实吃了点苦头,那冰蚕化毒的方法竟是趴在他脖子上吸血,越吸他身体越冷,冷到浑身毛发都凝结出一层白色的霜雾,就这样足足煎熬了一个时辰。

事后温潜总不忘询问腹中胎儿的情况,王稚总是不耐烦地叫他别瞎想。

他只好换作去问柳双,柳双则是叫他每日午时到药庐来,然后会替他煎上一副药。

几日下来他和柳双的关系近了不少,也大致了解到了他的情况。柳双是王稚收养的孤儿,乱世中有千千万万的孤儿,至于为什么唯独收养了柳双,他自己解释道,师傅大概是看中了他的残疾,小残疾陪着老残疾,正正好,谁也别嫌弃谁。

温潜趁着这一段时间重新翻看了那本记录了重雪发病的册子,原来所谓的回光返照先前也出现过一次,只是册上没有写明具体的情况,听柳双解释才知道,那段时间里无论是白天黑夜素炼都没出现过,不寻常的是短短几个月内教主不但功力大增,而且一改作风,性情温和了不少。

“直到有一天……”

柳双的话突然顿住了,温潜急忙追问道:“那一天怎么了?”

沉吟了半晌,柳双才接了下去,“我只记得那是一个晴天,天空没有落下一片雪,晚上的时候我跑到后山去看月亮,那天月亮又大又圆,透明得像一块璞玉,等我午夜回到药庐的时候,发现师傅正坐在门口,师傅他浑身血,那些的血凝结成块红得发黑,他叫我别看,更别问,快进屋。我担心师傅,横竖睡不着,出门四处寻他,于是在禁闭室里我发现了师傅和……”

“教主?”

柳双点头示意了,“我第一眼甚至都没认出是他,他身上的每一处都被血漆满了,像个来自地狱的修罗。第二天我便听说昨夜教主遇刺,受了点伤需要静养,但那晚除了他,其余陪在他身边的人全都死了。”

极天教里外三重门,守卫极其森严,所谓的遇刺恐怕只是借口,至于那些人是被谁杀的不言而喻。

“真正奇怪的是什么你知道吗?那些人的尸体我偷偷去检查过了,没有一具是完整的,他们胸口全都被挖了一个洞,心脏那块是空的。”

柳双扯着温潜的衣袖,贴近他耳畔说道:“公子,这里或许并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柳双还想继续说点什么,王稚突然在门外高喊他的名字,他只好应声出门。

温潜一路想着柳双的话,又记起王稚曾提过重雪如果继续病下去可能最后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莫非这就是先兆?

这个推测令温潜心中一凉,当重雪出现时他竟一时来不及掩饰。

“你做什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温潜连忙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没什么。”

重雪不像是信他的表情,道:“这几天时常见不到你,跑哪里去了?”

“时常?我都是等你休息了才离开的。”

重雪冷哼一声,仔细算起来帐来,“我白日休息不消一个时辰便清醒了,睁开眼睛总找不见你,你口口声声说与我寸步不离,说,到底背着我做什么去了?”

温潜问而不答,一脸无辜道:“与我朝夕相对你不会厌烦?”

“你是说你已经厌烦我了?好啊,你胆子不小!”

重雪长眉一竖,嘴唇紧绷,他还来不及发作,温潜就将其揽进了怀里。

“我何尝不想无时不刻地与你在一起,但我不是一个会讨人欢心的人,时间一长恐怕招致你的烦恼。我怎么会厌烦你,又怎么舍得离开你?除了生死,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让我与你分离。”

突如其来的告白令重雪的表情和缓了下来,说自己睡乏了,提议二人一块到梅林那边走走。

两人再次登上阁楼,重雪眺望着重叠的雪山顶,对温潜问道:“你见过海吗?”

“见过。”

“你觉得海是什么样的?”

“无边无际,仿佛和遥远的天空连在一起。”

重雪伸手向西边指去,“翻过这座山,往这个方向走二十里,有一大片湖泊,那里的湖水和海一样蓝,是我幼年时去过的最远的地方。”

“你就没有想过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当然想过,可是我答应过我娘,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离开孤了峰。”他突然叹了一口气,“但我还是瞒着她下过一次山,你猜这是为何?”

“我不知。”

重雪呵呵笑了起来,“因为我不明白我身为一教之主为什么要被困在这座雪山上,美名其曰所有人都可以在外当我的眼睛,可是我怎么知道他们之中有没有人对我撒谎呢?”

温潜不知道他是不是话中有话,只是简单应了下来。

“不过我娘最后还是知道我私自下山了,她气得连抽了我几十鞭,抽完又对我哭,她说她担心我,但是如果我练成神功,做了天下第一她便不会再担心了,想去哪就去哪。”

说着重雪的神情落寞了下来,“大概我是做不了天下第一了,我这辈子都要在这雪山上了。”

温潜握过他的手,“不会的。”

虽是这样安慰,但温潜知道他口中的神功就是天息功法,此法确实不是常人所练。梅思因也算是天纵奇才,当年在修炼最后一重时也险些因走火入魔而丧命,最终不了了之。

回到居处,侍女跑来告诉重雪,左护法回来了。

重雪解下披在身上的狐裘丢给了温潜,一面嘱咐侍女,让其在大殿里等着他,一面对温潜说,自己去去就回。

不过半个时辰重雪就回来了,手里还捧了个盒子,温潜上前问道:“这是什么?”

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了几根又粗又长的钉子,重雪解释道:“这叫锁龙钉,钉在身上长进肉里,叫人痛不欲生,是左护法从山下寻来特别赠予我的。”

不等温潜开口评价,重雪就将盒子锁上,走进内间不知道藏进了什么地方。

隔日,温潜去药庐时正与柳双闲聊,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突然推门而入,三人面面相觑,皆是一惊,温潜率先开口,对着柳双说道:“柳兄,你既有客人,那我便先走了。”

与红衣女子擦肩而过时,温潜感受到了来自一旁的强烈视线,心下打鼓,莫非见过?他强作镇定,看了回去,其人姿容艳丽,长眉秀目,端是一张美人面,却不减难以近身的凶悍。

确认了,没见过,温潜松了一口气,也大致猜到此人许是昨日那位归来就给教主献礼的左护法。

温潜离去后,红雩靠着门,听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后才走到桌前同柳双说话。

柳双开口问道:“你又在做什么把戏?”

“什么把戏?我刚回来你就没别的好话同我说?”

柳双性子内敛,将心中的话反复咀嚼,才红着脸一个字一个字地蹦了出来,“我掰着手指头算你离开了多少时日,连做梦都在盼你归来,实在是很想你。”

红雩没有回应,正出神地想些什么,柳双的手指在她眼前晃来晃去,道:“你听没听见?”

“刚才那个人是谁?”柳双愕然,随即有些气恼,“怎么?还想着他?也是,人家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的,我这个瘸子比不上。”

红雩紧张地搭上了他的手背,“你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这个人看着有些眼熟,他从何而来?”

十四

在这与世隔绝的雪山上,温潜觉得时间过得极慢,仿佛回到了以前在虚舟宗的日子。

他被赤华真人亲自教养长大,得了他的真传,做了夙阳剑的下一任主人。他日复一日刻苦练剑,就是为了担得起师傅和宝剑所加持的名号,承担起替天行道的责任。

待到真正踏入江湖,他才知道所谓的正道并非都是由侠义之人所驱使,名门正派的感召下也会滋养出恶人,甚至被揭露后,他们的行径仍是被默许的。有些侠义之士甚至比谁都希望出现更多的恶,有了恶他们才有机会表现,才有机会发扬自己门派,才会有更多的信徒追随。

正义早已不是世间的可怜人的希望,而是玩弄权术的游戏。正与邪的界限也不再是事实,而是立场。

岁寒山庄,想到此处,温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

“你在这?”

温潜收敛心神,转过身去,是红雩。

“红雩姑娘?”

红雩偏过头,似乎不喜与人对视,道:“我还是喜欢别人喊我左护法。”

温潜立马改了口,“不知左护法找在下有何贵干?”

“听教主说是你亲手杀了鬼面王?”

温潜不作答,反问道:“所以呢?”

红雩大步朝他走了过去,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你撒了谎,他分明是自戕,怎么会是你所杀?”

温潜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惊讶道:“那一晚你也在?”

“是。”

温潜沉住气,面上仍是毫无波澜,只是默默将手缩进了衣袖里。

“你的名字也是假的对不对?温大侠。”

温潜斜睨了她一样,立马看准了她脖颈上跳动的血管。

“你想做什么?”

“你不会以为我会到教主面前揭发你吧,如果真要这么做,我今日就不会来找你了。”

温潜仍是没有放下警惕,“你想我为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只是来提醒你你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你发的誓我也听见了。”

温潜恍然醒悟,抓住了红雩的手腕,“你是……”

红雩突然瞪大了眼睛,视线聚焦到了温潜的背后,继而同他动起手来。

“你们在做什么?”

温潜意识到是来者竟然重雪,故意多和红雩纠缠了一会,分开时彼此面上皆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重雪走到二人中间,道:“怎么就打起来了?”

红雩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重雪回望温潜,温潜紧抿嘴唇,不愿接受来自重雪的质问。

“好吧,不想说就算了。”重雪习惯性牵过了温潜的手,“随我走走。”

即便是晴天雪山依旧寒冷,头顶的蓝天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落下的阳光映照着积雪总是洁白得刺眼,不带一丝温度。

在一片极致冷淡的景色里忽然掠过一轮刀锋般圆润的弧线,重雪从袖口掏出一截短笛,沉闷的声音响彻天际,仿佛是在冲着天空大声呼喊。盘旋上空的金雕渐渐回落,收起羽翼落在了主人的肩膀上。

“它是我儿时捡到的一只雏鹰,养了一阵子,即便后面放它走,它也时不时会回来。”

温潜看着金雕身上丰满的金色羽毛,道:“看着就与你有缘。”

“那年我偷偷下山,就是它在前方为我引路。可如今我却不太喜欢它回来,它回来就证明有事要发生了。”

重雪抬起胳膊放走了金雕,转身向后走去,温潜听闻金雕是雪山霸主,彻底被它的身姿所吸引,伫立在原地目送它的离去。

重雪见他迟迟没跟上,道:“快走吧,这样无所事事的日子往后或许没几天了。”

接下来的几日果然如重雪说言,三重门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右护法也归来了,竟是名平平无奇的弱质书生,长相无奇,身材也无奇。

温潜最怕这种人,过身既忘,死的时候可能都想不明白对方究竟是何许人。

温潜陪在重雪身旁听他们说话,谈话里再度提起了鬼面王。

鬼面王对梅钧天忠心耿耿,梅思因离开离群岛后,他便带着手下一行人驻守在岛上。此番重雪命右护法下山,目的就是扫清离群岛上鬼面王的一干部下。

温潜信守对鬼面王的承诺,叫那夜在场的数十人分别从不同的方向逃离,至于薛云惜,他将自己的信物交予她,让她前往空轮山庄,庄主是他的旧识定会护她周全,只有一点,绝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

重雪眯着眼,反复确认道:“你是说不愿归顺于我的都杀了?”

邵明音在底下鉴定回答道:“是。”

“嗯……鬼面王有个女儿,你们可曾见到了?”

“禀教主,属下并未见其人。”

温潜等邵明音回答后,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那晚他身边确实有位年轻女子,会使鞭子,可惜天太黑了,没看清她的模样。”

“会使鞭子?那多半是她了。你杀了她?”

“当夜在场的都没留下活口。”

重雪的头转向他,慢慢凑了过去,眼神如一道炙热的光从他的脸上扫过,“真想不到。”

说完重雪哈哈大笑了起来,将大殿里的人一并挥退了。

清冷的气氛逐渐在大殿中沉淀下来,重雪的情绪也悄然归于冷淡,靠在一旁安静不语。

温潜不安地问道:“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重雪转过头,颇为忧郁地说道:“我只是在想,他们父女二人就这样死了,是不是死得太便宜了?”

“你为何如此执着于鬼面王?”

“这就说来话长了,但不是我执着于他,而是一直以来他都不肯放过我们母子。”说这话的时候重雪的瞳孔不自觉放大了起来,像极了一潭结了冰的深渊。

“这三重门是我娘为我造的,她总说山下可怕,叫我不许出去。直到最后我才知道山下可怕的原来是薛兆义。你可知他为何恨毒了我们母子,因为他是个变态,他心中有鬼。”

话才说到一半,重雪气急攻心,胸膛一阵剧烈起伏,咬牙切齿道:“如果娘亲还活着就好了,我势必会活捉他,将他的血肉一片片剐下来。”

见重雪情绪激动,温潜只好搂着他好声安慰,没成想重雪竟一把将他推开,“我答应过我娘绝不对任何人动心,你是何意图?为何靠近我!”

温潜收回了悬在半空的手臂,垂下眼,表情有些失落,“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极喜欢你,我怎么能控制不靠近你?”

“说了多少次,那不是我!”重雪突然不管不顾发起狂来,大殿里无端起了一阵劲风,将殿中所有的灯盏都吹灭了。

头顶的帷幔全都散落了下来,温潜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却因帷幔的遮挡感觉周围一切都雾蒙蒙的,他呼喊着重雪,重雪仿若消失一般连脚步声都被黑暗隐去。

温潜急得掀开一层又一层的纱帐,突然间被绊倒,爬起身来时已经失去了方向,仿若一只不知死活的飞虫扎进黏稠的蜜糖中。

“重雪!你在哪?”

一段白绸带神不知鬼不觉地缠上了他的脚腕,将他拉扯倒地,拖行了好长一段距离,慌乱中温潜抓到了幔帐的尾巴,扯下好长一截,落在脸上捂得他险些窒息。

他在地上躺了许久,直觉里涌起了一股深深的寒意,重雪恐怕对他起了杀心。

他站起身,一扭头,一剪跳动的烛火猛然乍现,火光背后映照的脸也着实吓了温潜一跳。

重雪松开手,那一粒火光如同落入大海的水滴,溅起一圈涟漪。

纱帐飞速被烧着了,蔓延成一团盛大的焰火,温潜吓坏了,重雪拦着他不让他上前灭火,掐着他的手臂不断询问:“我问你,如果我一把火把这里都烧干净了,你会不会带我走?如果我只是重雪,你还会不会爱我?”

情况紧急,温潜来不及多想,无论说什么都答应。

“那我死,你也要陪我!”

他眼里跳跃的火星仿佛有噬人的能力,温潜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我陪你,无论如何你到哪里我都陪你!我去叫人把火灭了!”

“别去了。”重雪将那截快要烧断的白帘徒手拽了下来,周围的气压骤然下降,火苗竟然硬生生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按灭了。

黑暗中,温潜感知到重雪跌坐在地下,循声摸索了过去,他的手被一双冰凉无比的手握住了。

他的手指被含进了温热的口腔里,岔开的蛇信毒辣地舔噬着分明的指节,像在品尝自己的猎物一般。

“我现在就想要你。”

温潜被压倒在他的身下,剥去亵裤,挺身破入了干涩的窄穴当中。

没有润滑,重雪的强塞硬挤令彼此都不好受,即便如此重雪的动作依旧没半点要退缩的意思。温潜疼得指尖都在颤抖,仿佛身体要被劈成了两半,他握攥紧了从重雪肩头散落下的长发,哀哀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重雪拭去他眼角的泪痕,难得哄道:“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彻底贯穿的瞬间被撕裂的痛感放大到了极致,温潜胸膛起伏,痛得几乎叫不出来,眼前一阵花白的光晕乍现,仿佛被浸在水里即将溺毙而亡。他的身体添过不少伤,对痛感的适应也很快,随后的抽插渐渐带出了水,有了润滑仿佛在伤口上抹了一层透明膏药。

他松开了手心,攀上了重雪的后背,丝丝缕缕长发在掌纹中细数,未织成布匹的丝线想必也是这样的触感。再去摸他的后颈,这样一块肉,原来所有人都是柔软的,连重雪也不例外。

这样一个貌美无双、喜怒无常、高高在上的人,越感触越陌生,可是抱着他好像过去一切的记忆都回温了,他忘不掉的是什么,忘掉了又是什么,都一一陈列在眼前。

“你不必对我动心,我为你做的都是我一厢情愿的。”

重雪死死卡住了他的下巴,重重吻了上去。温潜尝到了血的甜腥味,激烈地媾和冲撞了他的理智防线,他像茹毛饮血的野人伸长舌头舔干净了重雪口腔里所有的血,他甚至还能敏感的闻到自己下身弥漫开的血腥味,他用手摸,用指尖抠,放在舌尖上,又渡进重雪的嘴里。

温潜的小腹发出微微抽搐,他伸手揉了揉,在心里哄骗,这是你爹你乖点。

此话效果拔群,下腹的抽痛立马缓解了。

重雪的肉器抵在他的穴心,加快干了几下,最终射了出来。

他退出温潜的身体,同他并排躺在冰凉的地砖上喘气。

“你现在告诉我,我是谁。”

十五

隔日,温潜到大殿去看发现昨夜火烧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重雪看起来心情颇好,换了一身较为素净的新衣裳,一问才知是为了搭配先前被赠予那支木簪。

他故意歪下头给温潜看,道:“我也送你一件礼物。”

重雪从盒子里取出一枚晶莹圆润的玉环,一根黑绳从孔洞中穿过,最后再亲手挂在温潜的脖子上,藏进了衣襟里。

“你可不许丢了。”

温潜隔着衣服摸胸前那块冰凉的玉石,道:“只要是你送我的,我定会加倍珍惜。”

“好了,你今天就在这里待着吧。”

“你要去哪?”

“不去哪。”重雪的表情似乎有些苦恼,“晚些时候再说吧。”

守在外头的侍女进门催促,重雪心不甘情不愿地甩着袖子离开了。

临近傍晚,重雪才迟迟归来。他满脸疲惫,枕在温潜的大腿上,埋怨心烦。

温潜梳理着他茂密柔顺的秀发,玩笑道:“堂堂大教主怎么是个小孩脾性?说出去惹人笑话。”

“谁敢笑话我?”重雪的手腕勾着温潜的脖子将他的脑袋压了下来,“是你吗?”

“我更不敢了。”

他张嘴说话时嘴唇有意无意碰到了重雪的脸颊,继而发展成了亲吻。温潜像小猫舔水一样一下一下地亲重雪,重雪却不感到满意,将他抵在身后的靠背上一通乱亲。

重雪的手打开他将欲合拢的两腿,趴在他耳边问,湿没湿。

温潜被亲得一塌糊涂,脖子和脸颊像起疹,红了一片,“你怎么这样不矜持?”

重雪不解道:“矜持什么?”

外院突然传来一阵异香,重雪起身趴在窗台上,叫温潜一块过来看。

几位身姿曼妙的少女被领了进来,她们身着华丽的长裙,前胸、手臂和脑袋上都压着繁复的金饰,迫使她们行走的姿态加倍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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