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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满天星斗和明月点缀着漆黑的夜,我独自坐在半圆形的窗边最後一次看着恒国的夜se,我不知自己心中是喜亦是悲,其喜,我将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其悲,我将离乡背井,远嫁归平,我强加着自己冷静,可奈何千丝万缕依旧不止地席卷而来。

我闭上双眸,可不知为什麽又想起那明hse的龙纹诏书,我已经不太记得其余的内容,却唯有那句「寻临公主自幼聪颖过人、才貌双全,即日前往归平和七王爷??和亲。」她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早已凉透的心便化作石头碎了一地。

我的父皇不想见我也罢,如今??哈哈哈??如今竟然还要将我送至千里之外?为什麽?为什麽?命运要给我那麽坎坷又痛苦的人生,如今还要我去和亲,罢了??我本就是贱命一条了,千刀万剐si不足惜。

不,冷静,我再次告诉自己,说好的临危不乱为何总是一再违反?我努力把这gu无助於事的怨天尤人压到内心最深处,我知道那只是眼不见为净,可是啊??我如果不那麽做,只怕现在的我早已埋入那冰冷的土里,继续孤独地沉睡,永不再起。

「该何去何从呢?」古人既说要未雨绸缪,我便在心中问了自己一番,却没有任何答案,古有王昭君远嫁匈奴,文成公主远嫁吐鲁番,我倒挺想知道他们究竟是带着甚麽心情前往异地,留恋家乡吗?还是认命地带着自己身在帝王家的使命换得天下短暂的太平?

我张开双眸,望着镜中的自己,肤如凝脂,明眸皓齿,说是盛世容颜也不为过,可无奈自古红颜多薄命?我只能将自己的容貌藏匿无面纱之下,可没想到少了这一面容颜,我便什麽也没有。

父皇不再多看我一眼,众人也进而远之,我不过是个婢nv之nv,而母亲也在诞下我的那一刻殒命,我就是个人人都说克母的妖孽,一时拥有的一切也都只是因为容貌。

可笑!我真是太可笑了!除去容貌便一无所有,这世间的人就是那麽肤浅!我握紧双手,指甲狠狠刺进掌心,我知道自己此时脸上定是狰狞不堪、面容扭曲,我的内心深处藏着源源不绝的恨意再次爆发,我啊??是被上天所遗弃之人。

「也罢。」我叹了一口气,闭上了染红的双眸,不愿再多想这些,因为想再多也毫无意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这样吧!我一日无所事事却觉得这一身累是那麽沉重,也无事可解,藉酒消愁愁更愁,既是如此,何不睡下?

我轻轻吹熄凤形烛台的蜡烛,躺上奢华却空虚寂寞的床,拥有百千强、锦衣玉食又如何?人生若是没有快乐,一切身外之物形同虚设。

黎明的曙光从窗缝微弱地照进来,那光芒万丈好似希望的身影,可照在我平淡且毫无表情的脸上却是那麽的刺眼,我痛恨希望总离我而去,我痛恨在我心中没有雨过天晴的一刻,更痛恨围绕在我身边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公主殿下,请让我们替您梳妆打扮。」渐渐的仕nv们不知何时,纷纷进来我的房间,有人手上拿着衣裙,有人手上拿着各种发簪和步摇,有人拿着胭脂水粉。

「不用了,都出去。」nv为悦己者容,我不但没有心上人,更是父皇和亲的工具,何须打扮?

我简单的梳了一个发髻,用了一支木制的雕花簪缠住头发,那是母亲唯一的遗物,是我除了镜子外最珍视的东西,而我简朴地像个邻家少nv,毫无一国公主该有的雍容华贵,下人们见惯了倒也不觉得稀奇。

我走出房门,这是最後一次回头看这里了吧,种种的苦楚历历在目,可确有种熟悉的感觉,厌恶却又不想抛下,可我依然得走,再见,金币辉煌的鸟笼!你再也困不住我了。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我却询问着自己:「归平是否是更大的鸟笼?」不过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因为人生很多事情好似都是没有答案的。

「终究只有你陪着我。」来到了马车旁,我没有看见任何送行的人,连父皇都没有看见,我就像被举世抛下的贱草,一文不值的让人践踏,我只能默默对着其中一只黑马——寻里说这句话,唯一陪我嫁到归平的朋友。

「娘,我走了。」我踏上马车,闭上双眸,自始自终都没有留下一滴泪水,因为没有什麽值得留恋的,而我虽从未见过母亲,却深刻地感受到母亲在天上默默地看着我,守护着我。

就这样我踏上了前往归平的旅程,踏上未知的旅途,路漫漫其修远兮,犹未可知的一切究竟是祸是福?也罢,是祸是福也不过是命运的牵引,我们人也不过就是老天玩弄於掌间的魁儡,注定一生为世所困。

马车行於颠簸难行的路上,然而无论世间再怎麽七上八下,我的心也不会动摇,哪怕是一丝一毫。

「八千里路云和月,前往归平路漫漫,路程多阻多颠簸,心平依旧何来愁?」殷隋央坐在马车时而望向窗外,时而看着镜中的自己,想想自古诗人皆多愁善感,可她却感受步道自己究竟有何愁思,许是心遭千刀万剐後有了防御力,再迷茫也不会有甚麽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日升月落,对殷隋央而言也不过就是虚晃日子,光y荏苒,数月转眼即逝,她终究是来到了归平,一路直驶归平王g0ng—归城。

侍nv为殷隋央选了一件桃se绣凤裙,三千青丝缠绕成一个垂鬟分肖髻,以双珠玳瑁簪和月倾玉簪等搭配,气宇轩昂却有一种可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出淤泥而不染,充分彰显一国公主该有的雍容华贵,可她却依旧带了一张面纱,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面纱下的容颜。

侍nv掀起珠se的门帘,挽着殷隋央的手将她扶出马车,一步一步走在归城的台阶上,姿态娉婷庄严,她往四周一望文武百官齐聚欢迎之景,暗自在心中自嘲一番,在恒国她可是众所唾弃的对象,没有冷嘲热讽已是万幸,如今倒是成了归平的贵客了,她想或许来到归平也未尝不好。

可众人本是想一睹恒国公主的风采,却不想竟是带着面纱,便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也罢,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万事处之泰然便好,太在意无非是为难自己。

「朕等你许久了,一路上舟车劳顿,真是辛苦了。」一个看似以至知天命之年的男人坐在富丽堂皇的王位上,露出一抹充满雄风笑容,这就是大恒的寻临公主,盼着数月的儿媳妇,可她为何戴着面纱呢?

「隋央见过陛下。」殷隋央跪地叩首,她不愿在一开始便得罪归平王,更不愿像传言中态度傲慢、不可一世,她不断告诉自己要明哲保身,千万不能身陷珠帘後的杀机重重,否则一旦踏入这泥潭便只能越陷越深。

「免礼,以後便随令儿叫朕父皇吧!不过朕倒是有个疑问。」归平王露出一抹疑惑的神情,眉间不禁皱了起来。

「陛下请问吧。」殷隋央在心中猜到了十之,在路上闲来无事时她便想好了一切会发生的事,因为她害怕那个手足无措的她,害怕那个只能任人宰割的她。

「你为何戴着面纱?」归平王的这个问题亦是文武百官的问题,毕竟归平和恒国相隔千里,有些皇室内部的消息并非太灵通,更何况这位寻临公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想探听一下也是难上加难。

「妾身幼时因一次意外伤了脸,怕人见之害怕,便掩面至今,陛下不是嫌弃妾身吧?」殷隋央心中其实早已有了答案,只要是能让两国联姻的nv子,哪怕是嚣张跋扈、冥顽不灵,亦是丑陋不堪、面h肌瘦,恐怕在他们眼里都一样吧

「朕当然不嫌弃,令儿,出来见见你王妃吧。」归平王想想这面容到也无妨,只要是能让两国暂时和平的公主就够了,反正老七那府在深山之中渺无人烟,好不好看对老七那种人,只怕也无所谓。

「在下言令,见过寻临公主。」一位温文儒雅、飘然若仙的男人从殷隋央背後现身,面容jg致却不失雄风,濯清涟而不妖的气质到和殷隋央十分匹配。

「见过骓王。」殷隋央行了一个简单的礼,深邃的眼眸未出现一丝波澜,她早已练就在任何场合也不会动摇一分的功夫了,哪怕站在她面前的是归平第一美男子。

这一场迎接恒国公主的仪式便在众人的寒暄下结束,只不过文武百官倒是从没看过看见这位骓王出现在朝堂之上,只听闻这位骓王号称归平第一美男子,今日一见果真人如其名,谈吐举止不但优雅大方,更是被那抹超脱尘俗的气质深深x1引。

反观这位寻临公主,虽气质出尘且身分高贵,却毁了面容,倒是苦了这位骓王,不过这位骓王向来不问朝事,更是传闻中和王位绝了缘之人,可现如今却答应和亲?这倒是让文武百官百思不得其解。

数日之後便是恒国公主和归平王爷的大婚之日,举国皆笼罩着欢愉喜庆的气氛,然而即便如此,殷隋央的面容依旧未掀起什麽惊涛骇浪,唯一的顾虑便是洞房花烛之夜,难道要她和仅有一面之缘的男子洞房?殷隋央面上浮出一丝鲜有的焦虑,眉间拧成一团好似解不开的结。

「不知公主殿下这面纱可否拿下?」在帮殷隋央着装打扮的其中一位侍nv开口,觉得这位公主殿下x情古怪,怎会有人大婚之日依旧不拿下面纱?就算是毁容也得用妆掩盖一二,否则这洞房花烛之夜还不把骓王吓地落荒而逃。

「无妨。」殷隋央并不愿让任何人看见她的面容,哪怕是她那个未来的夫君也一样,今晚她必定得想尽办法躲开,可是躲得了一日,躲得了一世吗?

「可是这nv子大婚之日脸上毫无妆容,这??奴婢怕被骓王责骂。」侍nv没想到这位公主真的不打算上妆,这要是真把骓王吓晕了,岂不自惹杀身之祸?

「归平的下人都那麽多嘴吗?本公主的意思难道不够清楚吗?」殷隋央实在懒得和这些下人周旋,左右自己怎麽看也不像一朵和蔼可亲的白莲花,索x拿公主的名号发威,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样了。

「殿下息怒,小人再也不敢了。」侍nv急忙跪下,她可不敢得罪了这位身份尊贵的公主、归平的准骓王妃,这位公主要是不高兴,大婚出了什麽差错她纵有九头也不够杀。

「起来吧,本公主也不是有意为难你。」殷隋央说完之後场面便是万分沉寂,谁也不敢再发一语,只能小心翼翼地帮殷隋央继续着装打扮。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殷隋央在嘴上若有似无的念着这首诗,这是她幼时在诗经上看见的诗,觉得意境十分优美便背了下来,可如今念出来不但一点也不优美,更是讽刺至极。

殷隋央嘴角泛出一抹笑容,可一笑才发现原来笑也能那麽苦,曾几何时??她也不过是个天真的nv孩。

殷隋央看着铜镜中的身姿,h金制凤冠上镶嵌着东海珍珠,周边的玉制步遥垂在肩上,红带绿的霞帔用金丝线绣着龙凤呈祥,长长的裙摆在背後拖着,头轻轻一晃便是摇曳生姿,令人目不暇给,而面上的红se面纱倒是多了份神秘感。

殷隋央0着自己的凤冠霞帔,心里不知寻常人家nv子亲手缝制嫁衣是什麽心情,不知和父母拜别的离情依依,亦不知嫁给自己心仪之人是什麽感觉,可惜她这一生终究是无法t会这寻常nv子的感受。

「公主,吉时已到,该出发了。」下人打破了沉寂的气氛,帮殷隋央盖上红盖头,而她的出嫁之地便是归平皇g0ng,没有父亲对nv儿的祝福,亦没有兄长送出门,她觉得自己大概注定一生孤独。

而殷隋央被红盖头挡住了视线,只能由侍nv引路,她特别厌恶这种必须有人牵引才能走路的感觉,因为她自始至终都不相信任何人,更讨厌这种四周为何都不知的处境。

她随着侍nv被缠扶上车,便听见此起彼落的鞭pa0声,听说是为了吓走抢亲的孤魂野鬼,她曾经在书上读的一切,如今都用在自己身上了,这是自己幼时梦寐以求的婚礼,却不是嫁给自己心意相许之人,复杂的思绪油然而生。

到了骓王府,宾客众多,充满着欢愉的气氛,她在一片朱红的视线下由侍nv引领牵上了一只手,一只温暖却陌生的手,殷隋央没有犹豫亦没有反抗,因为逃是逃不掉的,心终究是无言以对,接着殷隋央又是踏火炉又是踩破瓦的,无疑都是一堆繁琐的仪式。

「父亲在上,公瑾在旁,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殷隋央听见婚礼的司仪高喊出,便随着身边的骓王做了同样的动作,却不带一丝娇羞,或者是一丝期待,而她亦不知自己心中究竟在想什麽。

仪式终成,却非自己所愿,是两国皇帝、两国国家的喜事,是烽火连天的终结,是百姓安居乐业的开端,两国联姻定下的协定就是拿了她的终身幸福换的,也罢,要有人幸福快乐,就得有人牺牲,然而,自始至终她都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洞房花烛夜如临在即,殷隋央蹙起的眉越发越深,她不知究竟该如何如临在即的一切,只觉一切思绪拔山倒树而来。

殷隋央坐在用朱se包围的心房里,头依旧用朱se的头盖盖着,她静候着她的夫君到来,双手握紧红se的霞帔,心中顿时又是千丝万缕,她亦不解自己心中为何总是ga0cha0迭起,时而心如止水,时而又卷起惊涛骇浪。

只见房门被轻轻开启,一个轻盈的步伐走向殷隋央,而看不见的殷隋央只觉一袭檀香袭来,骓王轻轻掀起盖头,便迎上似水般平静的双眸,虽然冷若冰霜,却是他见过最美的双眼,那缕纵是在人山人海之中也寻不见的清澈。

「你我之间既无情意,便也无须行这鱼水之欢,既然头盖已掀,也拜堂了,殿下可以去找殿下心ai的三妻四妾了,无须蹉跎时间在妾身这个毁了容又丑陋不堪的nv子身上。」殷隋央侃侃道初这句她在心中想过百转千回的话。

她想这骓王大概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被b迫娶到她这个不受宠又毁了容的恒国公主,想来也是个可怜人,既然如此她又何须耽搁正值青春年华男子的大好时光?

「原来你是这麽贬低你自己的。」骓王往殷隋央身边轻轻坐下,世上nv子千万种,多是嚣张跋扈、ai慕虚荣,不断趋炎附势以谋取更大的利益,不曾想他的妻子竟是一昧地将自己往外推,更是贬低、嫌弃自己的容貌,毫不理会他这个骓王。

「妾身也不愿如此,只不过自从妾身没人这张面容便是人人见而厌之,久了便也习以为常。」殷隋央本以为这位骓王听到自己的那一席话会迳自离开,并厌恶自己,这样一了百了,也免了虚伪的客套,可这位骓王非但没走有意听殷隋央说话,倒是出乎意料。

「谁说少了一副沈鱼落雁的脸便是世界末日?我倒是觉得你有别於寻常nv子的傲气。」

「什麽傲气?妾身以为自己在男人心中只有被唾弃丑陋的份,怎料骓王殿下别有一番见解?」殷隋央实话实说,在她心中男人本是肤浅且只看脸的畜生,今时今日她倒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先入为主的观念大错特错。

「你便好似水中央的一朵莲花,出於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虽为宗室之nv,却无娇贵之气,虽看似冷若冰霜,却有一颗赤诚的心。」骓王觉得这大概是他此生第一次称赞nv子,可他所言却是句句出自肺腑,并无一丝逢迎谄媚之意。

「妾身本以为妾身这等丑陋之人必会许配给一位年老se衰的男人,没想到老天倒是挺眷顾我的,竟赐给我你这麽飘然若仙、表里如一的人,不过殿下对妾身可真是谬赞,妾身在恒国可是出了名的古怪,妾身只怕不是殿下口中的莲花,而是人人近而远之的曼陀罗花,只要太接近便会中毒而si。」

殷隋央见他如此亦将她心中所想毫无顾忌地说出,这大概是她多年来头一次敞开心房说出自己内心所想吧,之前她一直将自己的千丝万缕封印在内心,锁上重重枷锁,不愿向人倾诉一丝一缕。

因为倾诉越多,伤害越多,相信有时只会带来背叛。

「公主谦虚了,别人怎麽想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是你在我眼里就是一朵青莲,无庸置疑。」言令他不在乎殷隋央在别人眼中的样子,今日既然娶她为妻便要自己去了解她,而不是相信那些毫无根据的谣言。

「不过公主可知父皇为何将你许配给我?」言令无意向殷隋央隐瞒什麽,然而,这些无非又是朝堂之上利益之间的诡计。

「不知,难道是你父皇特别讨厌你?」殷隋央在心中莫名感叹,之所以如此猜测只是因为自己的父皇特别讨厌自己,否则又怎会忍心将自己的亲骨r0u丢到千里之外?

「父皇对谁特别宠ai,也不会以面容来评断一个人的价值,众皇子皆是以才德来搏取父皇的宠ai,而我心不在朝堂,也无意步入这鸟尽弓藏的浑水,更对那万人之上的龙位之争倍感厌烦,便隐居至山林以避祸,谁曾料父皇为了不让未来天子的纯正血统染有异国之血,便将你许配给了一个与王位绝缘之人,终身必须待在这山林,你会失望吗?」

言令脸上并无过多的喜怒哀乐,只不过是平淡地叙事,他只怕她会觉得嫁给一个没有前途的人而感到委屈。

「妾身这一生最厌恶这权势斗争的杀机重重,又何来失望一说?只不过你娶妾身难道仅是为了避祸?」殷隋央不曾想过其中缘由,左右自己的夫君也非自己能选,又何必杞人忧天?不过??若是能远离皇室斗争,这倒也是她一生所愿。

「娶你并非为利,在下这一生打算在这山林度过一生,终身不问世事,可久而久之倒也觉得空虚,倒不如找一个能陪我一世之人,闲来无事能谈天说地,若是个x不合我也无须勉强,各过各的生活互不g涉,倒也无妨。」言令虽厌恶牵绊尘俗之间的利益,却也不喜欢空虚寂寞之感,因为世间没有一个人希望孤独地过一生。

「那骓王殿下以为妾身个x如何?和殿下合得来吗?」殷隋央想想言令心中所想竟和自己不谋而和,她由始至终也不过是想找一个能倾诉自己内心的人,只不过苦於没有机缘遇见对的人,便只得日日夜夜面对着镜中孤独的身影自言自语。

「公主的个x不错,既不会太嚣张娇贵,也不会软弱无能,今日既与公主成亲,便终身只有你一个妻子,至於合不合得来只怕不是一朝一夕能看出来的。」言令觉得殷隋央和自己心中所想之人其实并没有差多少,既是如此他也无须三心二意追求三妻四妾。

「终生只有妾身一个妻子?殿下难道没有其他妻妾?」殷隋央不可置信,她十一个兄长皆是妻妾成群,甚至在十五岁前就有王妃,这位骓王如今年已十八却是他第一次娶妻?

「我遇见的nv子无一不是王g0ng贵族,个个气宇轩昂,若是待在这山林隐居一世,只怕耽误人家的大好年华,更何况我也不喜过多nv子聚集在一起,g心斗角着实恐怖。」言令身为归平第一美男子,yu嫁给他的nv子自是数不胜数,只不过她们也不过是喜欢自己的一副皮囊罢了,若是有一天他年老se衰,岂不被弃若敝屣?

「我虽同样身为nv人,却不解这些王g0ng贵族的nv儿城府怎会一个b一个更深,小小年纪却充满心机。」殷隋央想起幼时自己的盛世容颜,曾有一位贵族小姑娘很讨厌自己,她一直不知其中缘由。

直到有一次在偶然间听见小姑娘和自己的母亲说:「眼睛那麽大,长那麽丑,只不过是当今圣上和婢nv的一个贱种,哪里b我高贵?」当下殷隋央心中简直是一片空白,如今想起她根本不敢相信,那麽恶毒的一句话竟是出自一个束发之年的小孩。

「时候不早了,公主恐怕也累了,不如先歇息吧。」言令看着殷隋央想必是早起至今,恐怕也累了,纵有千言万语也无需急於一时。

「那殿下请回吧!」殷隋央想来这骓王也是明事理之人。

「今日是你我的大婚之夜,我若回自己的寝殿恐怕明日那些人又会嚼舌根,未保公主威仪,我还是睡在贵妃椅上吧。」言令不愿殷隋央为流言所苦,更不愿她成为众人茶余饭後的笑话,大婚之夜因长相丑陋而遭骓王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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