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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瑾还在电话那端发表情绪激动的言论,白琅这边却有些棘手。白窈礼攀在他身上拱来拱去,逼得他只好草草挂断了电话,回过头来搂着他。他似乎完全没有起床的意思,顺势就要往白琅腿上躺。
“窈礼,窈礼……”白琅轻推他的肩膀,“别这样,先起来洗洗脸,吃点东西。”
白窈礼偏要反着来,咕咚一下倒在他怀里。白琅差点被压闭了气,一瞬间幻视二百斤大型犬泰山压顶。白窈礼死死扒在他身上,薅都薅不起来。白琅用哄劝的语气喊他起床,他不肯,毛茸茸的脑袋抵在白琅腰腹间,一个劲左右磨蹭。
若只是普通的撒娇也就罢了,但显然他另有所图。面颊摩挲着白琅的下腹,嘴唇似有似无地扫过他的衣物,如此反复,便偷偷去叼他长裤的拉扣。白琅心下一震,赶忙拽他起来:“……窈礼!你干什么?”
白窈礼用被他猛然拽起,不由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他看向白琅,白皙的面颊被情色浸透,所欲所求皆写在眼中。
白琅迟钝归迟钝,但并非不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他语气严肃了些:“别这样。好孩子,听我说,昨天是爸爸不对,当时情况紧急,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现在你身上只是临时标记,你产生的这些感觉和想法,都是信息素造成的。爸爸不想伤害你,你也别为难爸爸,好不好?”
白琅这番苦口婆心,白窈礼全然没听进耳朵。他咬了咬下唇,嘟囔道:“……才不是因为信息素呢。”
“什么?”
“爸爸总把我当小孩子,”白窈礼赌气似的别过头,“说得好像我什么都不懂一样。”
他说罢,又一头拱回白琅怀里,埋住脑袋搂着他的腰,一副抗争到底的模样。
白琅不知怎么,就想起小时候叫他起床上学,一早晨要喊好几趟。吧?”
白琅垂了垂眼:“你果然都知道了。”
知道?叶瑾微微挑眉,他倒想问白琅,自己为什么现在才知道。十六岁了,十六年了,白琅把那个叫白窈礼的小子藏在羽翼下,当成秘密圈养起来。不向圈子里的人透露也罢,但凭自己和白琅的交情,白琅就从没想过告诉他?如果不是自己偶然留心,或许现在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当然,叶瑾也并非一无所知。他知道白琅有一个儿子——却不知是什么来历;知道他视其如己出——却不许叶瑾和这孩子见面。白琅闪烁其词,叶瑾暗自认定他是放不下过去的结。就算他亏欠白琅吧,那白琅又把他当什么人?
叶瑾半恼半怨地笑了一声:“姓白,年纪又正好,我怎么可能不查一下他的背景?”
白琅搁下茶盏,叹了口气:“他本就是瞒着我去的,拿了家里的钱,半年不和我联系。原以为碰了壁就会回家,没想到……”
“话说在前头,不是为了你,我选谁都不选他。”叶瑾抿着唇咬着牙,声音不再像最初那般轻佻自如,眼瞅就要发作。
白琅对上他蕴满怒气的眼睛,安慰似的苦笑着:“这回是我不好,白叫你费心了。这样,你去年推的几个小花,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片子吧?我手里正好有两个不错的本子,主角都没定。改天我叫上投资人,大家一起吃个饭。”
叶瑾歪头砸了一下嘴,嗤笑一声,向后重重地靠在沙发上:“我跟你说的是接下来两个季度的计划,还不算已经打了水漂的资源。你知道我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吗?选秀的剧本都是中途为他改的!现在你拿两部电影就想把我打发了?”
为了一台节目,与自己动这么大的火?白琅微微蹙眉,仍带着笑,问:“那你想要什么?”
叶瑾默了声。片刻后,他倾过身,双眸擒住白琅的身影:“你知道我要什么,我都问你要了二十年了。”
白琅侧了侧眼:“……别这样。”
“那我这么问吧,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来的,白大导演?是来和我叙旧的,还是来谈生意的?谈生意,你打算怎么赔?”
“要来是叙旧的,咱俩一切好说。”叶瑾朱红色的眸子,藏在灯光与月色的狭缝中。
隐秘的血腥气息,从他周身蔓延。
白琅眼珠轻轻颤动了一下,躲过叶瑾锋锐的视线,目光越过他的肩头。他此时方才觉察,套房卧室的台灯,从他进门那一刻就已经点亮,漫散着橙黄色的光。意欲何为,他比谁都清楚。
总是不给自己退路,非要磨到答应他不可。二三十年什么都变了,唯独这点还和以前一样。白琅浅浅地出了口气:“随你吧。”
叶瑾身上那股怒意,转瞬消散殆尽。他笑逐颜开,信息素的气息不受控地外涌。先前黯弱的腥臊,此时数倍放大,几乎将整个客厅吞没在血腥的信息素中。
白琅似无奈似无趣地抿了抿唇,推开杯盏,站起身。白琅刚站起来,叶瑾便笑迎上去,取下他的外套;他一手躁动难耐地解着自己的衣扣,另一手揽在白琅腰间频频摩挲。还不等到卧室,衬衫已然大敞,爬上床前,衣物直接甩脱在地。
人影交叠。麝香调的香薰,燃着静谧的火。
压抑已久的渴求,尽数化作官能在胸中涌动。白琅刚靠坐在床,叶瑾便扑到他身上,贴着脖颈亲吮啃吻,隔一层单衣,抚摩胸口与腰窝。他切切地啄,手捧在白琅脸上,嘴唇去找他的唇,交叠,含吮,咬他的舌尖与唇瓣。胡茬蹭着脸颊。白琅眯眼偏过头:“慢点……急什么。”
叶瑾微微抬眼,向他挑高眉梢。他望着白琅,那微笑蕴在唇角多了几分卑劣的自满,更像得逞后的窃笑。
血锈味的信息素,为卧室降下赤色的纱。叶瑾一手扳过白琅的下巴,再度占据他的呼吸。漉湿而绵长的吻糅杂着浓烈的信息素,叶瑾将吐息与气息灌注进他的咽喉。他好像含着一口血,津液也算水乳交融。白琅的鼻音带了点烦闷,叶瑾这才不情愿地松口,拉扯开银丝。
白琅微微仰头靠在床背上,揩了一下唇角:“好劲头啊,平时就是这么折腾人的?”
叶瑾嘿嘿一笑:“别人哪比得上你。别生气,我慢点就慢点。没事,点着香呢,不会叫你难受的。”
迷离香气,牵动心神。白琅一时恍然:“那究竟是什么香?”
“这个嘛……你等会儿就知道了。”叶瑾哪里有解释的心情,恨不能每一个字都用唇堵在他嘴里。他又凑上来,却不是索吻,而是在他颈窝磨蹭,浅浅地留下齿痕。
白琅吃痛,想喊他轻些,呼吸短促着,不知怎么,渐渐不觉疼痛,反倒隐隐燥热。难以被唤起的信息素,比往常更轻易地激发开来。柔韧纤细的苦涩,越过后颈,在发丝间穿梭萦绕。如茶如药一般淡薄的气息,随着白琅起伏的呼吸扩散开来,竟很快将浓烈的血腥压倒,几乎吞没了叶瑾的信息素味道。
alpha的优劣,一目了然。叶瑾富有侵略性的信息素,也难以与白琅淡漠的苦涩抗衡。兽性是抹不去的底色,alpha的天性便是掠夺与争斗,成王败寇。被更为强悍的alpha镇压,在信息素中对他服从——刻在血脉里的恐惧,反而令叶瑾更为亢奋。急不可耐地,他伸手解开皮带。
嘀——。
叶瑾起先以为自己听错了。会客厅的方向,传来一声磁卡扫描的轻响。紧接着是开门声,带着些许迟疑,客厅的正门被慢慢推开。
叶瑾脑子嗡的一下,最坏的预想浮现在眼前。他翻下床,抓起上衣就往外跑。白琅正欲起身,叶瑾赶忙把他拦住:“你不用动,我去看一眼。应该是客房服务吧?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稳住了白琅,叶瑾一边胡乱穿衣服,一边快步往客厅赶。他反复在心里念叨,可别是那个小子!
墨菲定律就是用在这种时候的。叶瑾转过走廊,刚看清门口的动向,差点两眼一黑。
白窈礼正一手握着房卡,一手推着门,向套房里张望。
白窈礼知道自己不该今天来。昨晚他收了叶瑾的房卡,直到现在,整整一天都纠结不已。要不要去?不去,至今为止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可去了……他会被如何对待?未知的恐惧几乎将他压倒,他无论如何等不了三天。如果真要委身于他,那白窈礼想至少先去偷偷地看一眼。
看一眼那究竟是什么地方。
高档酒店,顶楼套房。白窈礼拿着叶瑾给的房卡,一路畅通无阻。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近三百平的房间,装潢奢侈考究,光线也暧昧得恰到好处。然而窗边散落的衣物和尚有余温的茶点,提醒他刚刚还有人在过。
白窈礼脑瓜有点卡壳,想再悄悄溜出去,就看见叶瑾怒气冲冲直奔自己而来。他差点惊呼,叶瑾赶忙做个了噤声的动作,压着嗓子问他:“你来干什么?”
“我,我想来看看……就看看!”白窈礼慌乱地解释,“我什么也没看见,我这就走……!”
“小点声!”叶瑾虚声斥他,“我现在没空搭理你,关门就当你没来过!”
白窈礼手足无措,连忙点头。叶瑾正把他往门外推,忽然身后响起一个沙哑的男声:“叶瑾,怎么了?”
叶瑾一个激灵。那声音白窈礼听得熟悉,他不可思议地探出脑袋,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的人影高挑瘦削,正是白琅。然而今日,他一向平整的衣衫揉乱出许多褶皱,脖颈与锁骨之间,消不下的痕迹异常醒目。
“爸……爸爸?”白窈礼喃喃道,“您怎么会在这?”
时隔半年,他断不曾想是这样相见。白窈礼大脑一片空白,愣愣地看着白琅走向自己。白琅见了他同样意外,一边上前,蹙眉愈深,视线从叶瑾慌乱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在白窈礼局促交叠的双手上。他拉开还想辩驳的叶瑾,这时才看见,白窈礼手中握着一张房卡。
白琅把那张卡从他手里抽过来。白窈礼吓得在原地不敢吱声,叶瑾还想拦一下,被白琅抬手拂开。他翻过卡片,背面刻着叶瑾的姓,在他眼里与罪证无异。
“叶瑾……?”他脸色沉得吓人,声音甚至有些颤栗。
“白琅,白琅,我不是那个意思。”叶瑾连忙赔笑,“你别误会,我没叫他今天来,他记错时间了,我是约他周六来对接资源的。”
“一个新人,用得着你亲自来?”白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捏紧房卡的手,随声音一起发着抖。放满高度名酒的酒柜、毫无遮挡的浴缸、催发情意的熏香。这是做什么的房间,白琅和叶瑾一样清楚。
叶瑾知道骗不过他,还得为自己找补:“白琅,我能叫他来干嘛呀,你别多想,真不是那个意思,我之前都只和他聊工作的。”
白琅眉眼微动:“之前?你们单独见过面了?”叶瑾这才意识到说漏了话,悔也不及了。还没等他开口,白琅牵过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白窈礼,把他拉到自己身边:“窈礼,你们在哪见的?他对你做了什么?”
白琅向来不显露情绪,白窈礼记忆中,自己闯过很多祸,白琅也只是皱眉责备几句。他着实被白琅吓着了,他躲在白琅身后不敢抬头看他,说话都带了哭腔,老老实实答道:“我……我前天去了他家,他,他要我喝酒,我没喝……”
白琅握着他的手,冷眼盯着叶瑾:“然后呢?”
白窈礼吞吞吐吐:“然后……就,他,他没怎么穿衣服,我想走……他就给了我这张卡,让我三天后再来找他。”
白琅越听,脸色越是凝重。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言行,但信息素比身体更来得真切。alpha的本能在体内撕扯,想去惩处,想要制服,苦涩而隐秘的信息素气息,几乎瞬间迸裂开来。
“白琅,我……”叶瑾伸手拉他,仍欲辩解。
“他才十六岁!”盛怒之下,本能占据先锋。白琅再也无法维持理性,他拍落叶瑾的手,然后下一秒,耳光直接落在叶瑾脸上。
啪!叶瑾被抽得歪过头,嘴角磕在牙齿上,铁锈腥味弥漫开来。他舔了一口嘴里的血,脸颊火辣辣地疼。
空气被淡薄的苦涩占据,侵吞着叶瑾的气息。
白窈礼哪见过白琅动手打人,胸中翻滚的不安,顿时涌上喉头。白琅在怒气中不自觉地收紧手指,他手被白琅捏得发痛,又眼看着叶瑾嘴角出血,向后倒退两步。他惶然失措,慌乱之下,竟一声哭了出来。
白琅这才回了神,虽自知失态,可气急攻心,嘴唇发抖,一时不能言语。白窈礼在他身后无助地抽噎,拉着他的衣角一个劲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爸爸,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乱跑了,我不该来的,您别生气了……”
见白琅不语,白窈礼茫然无措,蹭到他身前一边道歉一边抹着泪珠。他急切而短促地呼吸着,苦涩的信息素涌入鼻腔,流向体内深处。他越哭越失控,不知怎么就身体渐渐发软,双膝跪倒在白琅面前。白窈礼胡乱蹭泪,含混地说我错了,身子一抖一抖。白琅赶忙蹲下来,扶着他的肩膀:“窈礼,我不是怪你……别哭,我们回家。”
白窈礼迷蒙地抬起头,满脸泪痕,恍惚地望着他。他脸颊飞上一层殷红,耳尖也跟着发烫。清甜的信息素香气,在对上白琅视线的刹那更为浓烈。白琅心一惊,方才意识到自己放出了多少信息素,更别说身上还沾染着那令人作呕的熏香。
不是因为害怕才跪倒,而是在自己的信息素中强制发情,以至于瞬间脱力。白琅扶着他的手想收回来,可白窈礼顺势扯住他的衣袖,抽噎着往他怀里钻。
白窈礼浑噩地向白琅磨蹭,面色与吐息涌动着情色的春潮。他勾住白琅的脖颈,将发烫的脸颊贴上他微凉的皮肤。
“别……”白琅轻轻推他,“窈礼,别这样,你现在不能……”不远处,叶瑾不做声地瞧着他俩,那袖手旁观的态度令白琅一阵心躁。他低声斥道:“别光看着!你有没有抑制剂?”
叶瑾拿吧台的冰块敷着脸:“强制发情,用抑制剂很危险啊。你把他搞成这样的,自己负责吧。”
“你……混帐!”白琅不愿与他多说,拉着白窈礼坐到沙发上。白窈礼去年刚刚分化,发情也一共没有几次,反应自然更为强烈。他贴在白琅身上,一边用他的衣服蹭眼泪,一边迷迷糊糊喊“爸爸”。白琅嗅到他信息素一波比一波浓烈,只皱眉将他搂过来,摸着他的头说“没事没事”,却迟迟没有其他动作。
清甜与苦涩的信息素碰撞交织,叶瑾被搅得头晕脑胀,斜眼瞅着他俩,给自己猛灌了一口威士忌:“临时标记吧,白琅。你到底做不做?这里可不止你一个alpha。”
白琅神情一暗,递过去的眼神比刀刃还尖。情绪波动之下,信息素的气息更多了几分威慑。白窈礼瑟缩在他怀中,此时不由浑身发颤。白琅见状,不得不强压下怒气,尽可能放缓语调:“窈礼,窈礼……爸爸在呢,别害怕。”
叶瑾自知没趣,拎起酒瓶,从裤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我去抽根烟。这屋里有多少信息素你自己闻不出来?我都犯心慌,他快撑不住了。”他说罢晃悠着上了露台,把二人留在原地。
白琅怎可能不懂这些道理。看似微薄的苦涩气息,早在先前的冲突时便占据了房间。他的信息素不善于催发情欲,却天然具有震慑与威压的效用。别说是年轻的oga,就是叶瑾那样老成的alpha,长期暴露在这种信息素中,也要对他屈从。
临时标记,说得简单。如果在这样年幼的oga身上留下痕迹,凭他这般强横的信息素,万一失手,变成抹不去的标记……想到此处,白琅便如鲠在喉。然而白窈礼还在他臂弯里挪蹭,信息素如海浪翻滚难休。他渐渐不满足于简单的亲昵,本能促使着他寻求更深层的刺激。
他一条腿搭在白琅身上,只穿了热裤的大腿,紧贴着他的西裤,整个人几乎攀在白琅身上,用鼓胀的下身磨蹭着他一尘不染的衣物。水痕渐渐从腿缝漫溢,他短裤被磨得褪了一半,露出白色棉制内衣的边缘。爱液几乎浸透两层薄薄的布料,腿根泛出粘腻的水光。
“爸爸……”他凑在白琅耳边,舌尖湿软,呢喃却更像呻吟。
白琅都不敢碰他,两手不知该放在何处:“好孩子,别这样,我们不能……”
他话刚讲到一半,白窈礼吟喘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连连咳嗽着,窝在白琅胸口战栗不已。清甜的信息素开始混乱,生理性的眼泪不断滴落。白窈礼一手抓着心口,险些从沙发上滚下去。白琅扶他都扶不住,只见他浑噩地抬起头,求援般看着他。
“好……好难受,爸爸,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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