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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时更把他往副驾驶一推,自己跟陆冠清坐了后面。

这个逆女!

齐玄气得太阳穴抽搐,索性闭目养神,完美错过了后面两个互相交换微信的过程。

陆冠清作为本子大手,深悉攻略男人先要攻略他的家人,使出浑身解数把秀堂这个小色胚迷得神魂颠倒,把家里的事一箩筐地往外说。

恰逢秀雅给秀堂报了个磨练身心的夏令营,每天攀山涉水,吃得还是“纯绿色环保饮食”——也就是全素,把一帮半大孩子饿得嗷嗷直叫。

秀堂不过跟陆冠清抱怨了一回,第二天对方就拉了一个二手小推车在宿舍楼外,里面全是现做的炸鸡和肥牛饭团。

饭团十块,炸鸡二十五,跟秀堂一个队伍的免费送泡菜,秀堂本人以及朋友更是通通免费,分毫不收!

一套组合拳打下去,涉世未深的小孩们佩服得五体投地,秀堂更是早早就改口叫:“冠清哥哥”,夏令营刚结束就把人往家里领。

在客厅盘腿打游戏的齐玄:“········”

齐玄比较宅,除了办公室就是家里,两点一线,不参加任何聚餐和派对,游戏玩单机,锻炼全靠健身环大冒险。

除非秀雅母女看不过眼强行把他揪出去外,他在家一窝能半个月不下地。

简单来说,他是个i人。

“哥哥,你穿这双,齐爸爸还没穿过呢。”

“谢谢堂堂。”

彬彬有礼的道谢声从玄关处传来,穿着洗得发白的平整格子衬衫的男孩垂眼换鞋,柔顺的刘海搭在白皙的耳侧,下巴干干净净的,一丝胡渣都没有。

齐玄低头瞅着自己身上皱巴巴的灰色睡衣,拿了个抱枕抱在胸前,把自己赤裸的脚给塞到下面去。

刚把显示屏关了,陆冠清就走进了大厅,一眼瞥到胡子拉碴,衣衫不整的男人,显而易见地怔了一下。

尴尬·······

齐玄咳嗽了一下:“谢谢你送堂堂回来,快过来坐。”

陆冠清顺从地坐到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突然又起身,从坐垫下掏出一台switch来。

他把switch放在茶几上,看着男人赤着脚走到厨房捣鼓了什么,给他端了一杯冒气泡的褐色水。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丰沛的泡沫在舌面上炸裂出甜腻的口感,无糖可乐。

陆冠清:“······”

陆冠清眼神古怪地盯着旁边的男人看,甚至产生种自己走错平行时空的错觉。

齐玄因冲动被狠狠透了一回,哪敢再胡言乱语被系统判定,眼观鼻鼻观心地盯着玻璃杯里的气泡修闭口禅。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十分钟,换了身裙子的秀堂才花枝招展地从二楼下来。

“哥哥!你觉得我这身好不好看!”

她一蹦一跳地跑到少年面前显摆,被从头到脚地夸了一遍后心满意足地傻笑:“你喜欢就好,我先去穿鞋子,我们马上就走!”

说罢,她就跟一只刚学会飞的小鸟一样快乐地飞到门口的衣帽间。

作为万千宠爱的小公主,她有整整一墙壁的鞋子可以挑。

陆冠清把可乐一饮而尽,直起身:“师兄,那我先走了。”

齐玄这下不得不说话了:“等等,你跟她要去哪?夏令营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陆冠清面露惊讶:“堂堂没给你说?”

齐玄摇了摇头。

他公司事多,秀雅很少主动麻烦他,夏令营把孩子坑了,多亏陆冠清私下照顾这件事,他也是今早才知道。

还是因为他是户主,小区保安需要跟他确认才能放陆冠清进来。

少年:“堂堂喜欢的偶像来开演唱会了,秀雅阿姨怕她一个人去危险,就买了两张票,让我陪她去。”

陆冠清称呼秀雅时显得特别自然,神情自若到仿佛半个月前把对方老公堵在厕所强奸的人不是他一样。

齐玄默默在心里吐槽。他瞥了一眼衣帽间,听女孩在里面哼着调走到天边的歌,索性把话说开了。

“你既然进来了,就知道我已经有妻有女了。”齐玄故意板起脸。

他的眉弓很低,在眼睛周围形成一圈阴影,眼尾上挑,面无表情时威慑力强到令人本能地犯怵。

他冷冷地盯着少年的眼睛,像是只暗夜里捕食的狮子:“师弟,你是聪明人,不会想着做破坏我们家庭的第三者吧?”

陆冠清睫毛颤了一下,垂下了头,红润的嘴唇也抿了起来。

很好,对方害怕了。

齐玄的嘴角翘了起来,正欲乘胜追击,听对方道:“我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齐玄:“?”

齐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说得是什么胡话!我有老婆女儿,你进来算我的什么?”

小老公啊。

一个幸福之家不就应该有老婆老公孩子吗?至于谁是谁的老婆谁是谁的老公,也不必那么计较吧。

陆冠清张开了嘴,齐玄怕他再说出什么厚颜无耻之词,直接拿出杀手锏:

“堂堂把你当亲哥哥对待,她如果知道你的真实目的,该有多伤心啊!你忍心让这么可爱的女孩难过吗?”

少年的嘴闭上了。他思忖了一会:“当然不,我是真心把堂堂当妹妹的。”

“可是按这样的辈分算的话···”

在总裁如临大敌的注视下,他状似苦恼地嘟囔着:“我不就成了师兄的儿子了吗?”

荷尔蒙过剩的青少年买个饭都要让别人喊爹,哪有主动当儿子的。

齐玄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听见对方的后半段话:“···原来师兄喜欢被儿子干的父子py啊,那我也不是不可以。”

“上次在厕所,师兄就高潮了很多次。”

迎上男人惊悚的目光,少年甜甜一笑:“爸爸肯定很喜欢儿子这根大鸡巴呢。”

齐玄的脸倏地涨红了,他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闭嘴!!”

个人的难堪是一码事,重要的是公司为了上市已经准备一年多了,在审批资料的关口上,哪怕是一点丑闻都会被竞争对手捕捉放大,更别提是作为首席执行官的他。

他也顾不得系统判定,抵着对方胸口就是一拳,把人重重地压在大厅死角处的墙壁上。

“这些话敢让我在外面听见一丝风声,小心我让你永远闭上嘴。”

触及根本利益,总裁深邃的眉眼间蕴满了戾气,低声狺狺。

陆冠清咽下唇齿间那声痛呼,清澈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里没有惊愕,也没有畏惧,只是——只是依赖与浓浓的爱。

就像是一只认你做主的小动物,被你拿绳子勒住脖子濒临死亡,都不愿意伸出爪子挠你一下。

齐玄倏地泄气了。

先不说第一次性交是他逼迫对方的,单说第二次也只能算合奸。

陆冠清身世凄惨,还比自己小十二岁,换个人估计早就上派出所报案了,自己倒好,仗着师兄身份还来个颠倒黑白,威胁起受害者来了。

“我真是糊涂了····”

他苦笑地松开对方捏出青紫色的手腕,自言自语着,蓦然嘴唇一热——

“你这有没擦干净的酸奶。”

少年把点滴白液舔进自己的嘴里,又轻咬了下他的下唇:

“我不会说出去的,放心吧,师兄,这是你跟我的小秘密。”

浓烈的酥麻感以对方碰触到的点为圆心扩散,齐玄暗叫不好,系统肯定要判定了——

结果直到秀堂出来,挽着陆冠清胳膊一起出了门,都没听见熟悉的“咔哒”声。

齐玄走到落地窗边,望着两人的背影摩挲着嘴唇,不知怎么,心里竟有些许失落。

从那天起,陆冠清成了家里的常客。

秀堂人小鬼大,性格早熟,在班上没什么能共情的朋友,很黏陆冠情这个长得好又温柔体贴的哥哥。

齐玄看在眼里,试图阻止几次后就放弃了。

过了大概一个月,快到大学开学的时间,陆冠清突然不再来了。

最后一次过来时捧了一大束夕雾草,说是在陈老院子里割的。

齐玄:“堂堂跟朋友出去玩了。”

少年在如云如雾的朦胧渐紫色的花朵后浅笑:“这是送你的,师兄。”

他送完花就走了,齐玄不知滋味地插在玄关处的花瓶里,边打游戏边时不时瞥上一眼。

“齐爸爸!这是谁给你送的花呀!”

晚上女孩回来后一声惊呼,挪揄地挤到他身边坐着。

“一个朋友。”

明明是可以大方说出来的事实,总裁却不知怎么地开始打马虎眼。

“朋~友~”

秀堂瞅着自己耳根子都红了的父亲,窃笑地拉长声音:“夕雾花的花语是热烈思念,一往情深,原来是那种能照顾到床上的朋友啊。”

“你小小年纪说什么呢!”

男人恼羞成怒的吼声中,女孩咯咯笑着跑去二楼了。

只留齐玄一人看着那花是扔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索性连瓶带花扔进阳台,落个眼不见心静。

也许是身上沾染了花的香味,当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有关陆冠清的梦。

梦里的世界没有他的存在。他作为“上帝”,看着男孩为了给华胜,曾经的恋人买礼物,亲眼目睹父母所乘的大巴在眼前吞噬。

回到学校后又是漫长的校园暴力,大学是他人生中唯一的希望,每晚挑灯夜战苦熬到清晨。

收到通知书的第二天,他被性格迂腐的陈老发现床下的同性恋书籍,在去医院治疗和断绝关系之间选择了后者。

为了攒够大学学费,他在商场打小时工,被华胜等人嘲笑讥讽,语言反击后被打了一身的伤。

金钱的压力和精神上的折磨,让他眉眼阴沉,少言寡语,在大学也独来独往,融不进任何团体。

在舍友们喝酒抽烟,呼朋唤友地打游戏时,他一个人缩在最里面的床铺,床帘拉得紧紧的,唯一的精神疗法是看重口味肉本。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大二时,他们宿舍空的床位转来了个新人,也姓华,是华胜的表哥。

三本读书的华胜嫉恨前男友前途光明,贿赂了同校的表哥,联合本就因他长得帅又高冷看不过眼的两个舍友,翻出了他藏在书柜里的肉本。

以此为借口,命令陆冠清给他们打饭,写作业,代课,做项目,稍有不顺就是语言叫骂和群殴。

陆冠清不是没反抗过,可他无父无母,无人可依仗,学校又是惯会“折中”的。

几次申请调换宿舍都被拒绝,还被明里暗里地威胁,不老实就不给他发学位证。

陆冠清默默忍受了两年。他太过优秀,纵使被刻意打压,大三暑假也拿到了一所海外顶级大学的全额奖学金offer。

眼看着青龙再度翱翔于天,华胜表哥等人威逼陆冠清十天之内给他们30万,作为当年事故的“赎罪券”,否则让所有人都知道,当年是他为了给同性恋人买篮球才让一车人送死。

陆冠清背着恶魔骂名十几年,早在反复洗脑的情况下认为车厢门是开着的,是自己无意中碰了关门键。

负罪感和对未来生活的期盼,他每天打五六份工作疲于奔命,每天睡眠不到三个小时,还是差了5万块钱。

三个舍友分赃不均起了内讧,认为是陆冠清故意为之,决定假装发布消息威逼对方给钱。

他们用一盆拖把水泼在了正在补觉的青年脸上,拿着p图才威胁了两句,就被对方用一把水果刀捅在了肚子上。

“陆!·····”

华胜表哥惊恐地捂着腹部倒地,刚吐出一个词就被割了喉咙。

大动脉的血喷得一米高,剩下的两人拼命逃窜,却忘了他们防止陆冠清逃跑,已经把门用钥匙反锁了。

陆冠清宿舍暴力此事同学们心照不宣,宿舍门一天一夜都没打开过,也没人告诉辅导员。

直到三具尸体散发出恶心的尸臭味,才有人发现不对。

警察破开宿舍门时,少年正坐在阳台上,闻声回头一笑,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不!!!!!”

齐玄嘶吼着从梦中坐起身,心跳如擂鼓,出了一身的热汗。

少年最后解脱的微笑深深地烙在了心上,他捞过手机想给对方打电话,看见显示为4:23分的时钟才清醒过来,无奈地揉了把脸。

真是疯了,陆冠清白天给他送代表热恋的夕雾草,半夜他就因做梦给对方打电话,这不是热恋情侣才会干的事吗?

他在感情方面再迟钝,也明白自己这样跟欲擒故纵的婊子没什么区别。

陆冠清才貌双绝,性格纯良,从哪个方面挑都是完美的伴侣人选。

问题他是个直男。

他、是、个、直、男。

想起对方那根还有得长的大鸡巴,总裁从喉间溢出一声呜咽,把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在手心里——

被操一辈子屁股这种事,他是真得接受不了啊!

为了自己屁股的老年生活着想,齐玄拉黑了对方的号码,家也不回了,直接搬去了公司睡觉。

正好到了公开募股和股份制改革的紧要关头,会议一个接着一个开,他忙得昏天黑地,转眼就把这些情感纠葛抛掷脑后了。

公司在海外成功上市的当天,齐玄飞去国证券交易所敲钟,在现场碰见了一位同行公司的总裁。

对方跟他是一位前辈带出来的,叫孙先,算他的师兄,早年在这条赛道上一骑绝尘。

这些年公司管理不善深陷诉讼纠纷,几次上市失败,这次也是临门一脚被撤回申请。

看着台上春风得意的总裁,孙先眼里的嫉恨浓到都能滴出水来。

齐玄跟他不熟,也没落井下石的爱好,察觉到也不过淡淡地回看了他一眼。

可惜他长了张天生反派脸,居高临下时尤其傲慢且自带挑衅,孙先被激怒了,在仪式结束后怒气冲冲地挤到他旁边。

“别以为会有人一直护着你!”

男人把牙齿咬得吱吱响:“我等着看你灰头土脸滚回家的那天!”

总裁以为他是无能狂怒,没把这话当回事,忙着拜访股东和参加各种酒宴,秀堂都要开学了才匆匆回国。

在黎朝阴暗的注视下,他开着新买的超跑把母女两送进了学校,回到阔别一个月的家时,发现那捧夕雾草被秀堂做成了干花。

细口玻璃花瓶里的深紫色花朵静静地在客厅绽放着,齐玄眼前闪过少年低垂的侧脸。

他心里一动,把脱下的西装外套挂到衣柜,给负责对接捐款的庆世大学的老师打了个电话。

“您说的是冠军的冠,三点水一个青色的青?系统查不出来···可能还没注册学籍,我去新生办公室找下纸质资料,您稍等。”

面对不请自来的财神爷,新上任的老师明显有些紧张,连静音键都没按就走了。

齐玄在这边听着她急促的脚步,询问其他老师办公室在哪,过了一会是沙啦啦的文件翻找声,还有自言自语:“在哪啊···哎我好笨,怎么连这都找不到··”

好单纯的女孩。总裁嘴边刚翘起来,就听对方“啊!”了一声,迟疑地道:“您找这个学生的目的可以方便透露吗?就是,先生也知道,学生隐私这块···”

齐玄打电话只是临时起意,想了想:“我是他师兄,他身世特殊,老师年纪也大了,看看他最近怎么样,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您是师兄呀····”

手机对面的声音沉了下来,像是压了块石头:“陆冠清没有来报道,齐先生。”

黑长发的女孩手机放在耳边,清亮的棕眸凝视着手里的档案退回函:“他因为刑事案件被判拘役两个月,已经被做退学处理了。”

老师的话像是一闷重锤,砸得齐玄脑袋嗡嗡得响。

“他犯了什么刑事罪?什么时候被判了刑?谁给他办的手续?”

齐玄不可思议地追问,可米已成炊,要亡羊补牢也来不及了。

老师被问到最后,只会反复重申“这是学校规定”,悦耳的女声车轱辘似说着相同的话语,像是一段ai设置好的既定程序。

看学校这边问不到什么,齐玄火速开车奔向陈老家。

陆冠清的房间空空如也。陈老一个人在茶室里品茶听戏,虽意外他这般关心萍水相逢的师弟,但还是关掉了收音机,叹了口气:

“我也不清楚他犯了什么罪,15号时他走之前只是告诉我说不久就会回来,一切事情都是他心甘情愿的,让我不要担心他。”

15号。

不就是过来给他送花的那天吗?

自己这么大个师兄摆在家里,他都没吭一声?

“你也别太担心,就是复读一年罢了,他成绩好,明年还能考个好大学。”

陈老看徒弟惨白着一张俊脸不说话,倒了杯茶塞他手里:

“我早知道有这样一天了··冠清以前是个好孩子,可事故过后性格就特别古怪,他真去读大学,我还怕他跟舍友起冲突杀人了。在看守所磨磨性格也好。”

老人声音是毋庸置疑的笃定,齐玄却是越听越不对劲。

什么叫“以前”是好孩子?“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了?

陆冠清如果真是他所说的那样,怎会宁愿陪睡也要维护他在您心里的形象,又怎么会天天打工只是为了省钱?

介于陈老是他的老师,又是抚养少年三年的长辈,他把所有反驳都咽回了肚子里。

茶碗里水雾袅袅,他捏起碗边,装作被烫着“哎呀”一声,青玉色的宋制茶盏咕噜咕噜地滚到了茶盘里。

“衣服湿了,老师我先走了。”

他赶在陈老说话之前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才“恍然大悟”,转身对陈老道:

“我上次穿了件冠清的衣服,你让他回来联系下我,我好送过来。”

见陈老应了,他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两个月的拘役,不算15号当天的话也只剩不到一周了。

齐玄设了倒计时,工作之余时不时瞅一眼,怕错过对方的电话。

结果7天过了,8天过了,都10天了,微信电话短信都没个动静。

齐玄又开车杀去了陈老家,陈老说陆冠清根本没回来,只是打了个电话说他愧对老师,出去打工赚这一年生活费了。

至于去哪和做什么一问三不知。

陈老在齐玄心里的美好形象破灭了,他又是震惊又是失望。

对方在他的心里是严格慈师的代名词,上课有多严格平日就有多细心。

陆冠清辛苦三年突遭横祸,不仅没了大学上还有终身案底,想不开自杀都有可能,为何会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他若无其事地告别老人,驾车离去时看见对方在铁门中间消失的背影,忽然对自己记忆的真实性产生怀疑。

家里没有古琴,他也没有过任何弹奏乐曲的冲动。

他真的喜欢古琴吗?

陈老真的是他的老师吗?

总裁心事重重地驱车驶往学校,现在他能想到与少年有关的只剩自己女儿了。

“冠清哥哥?我不知道呀,他开学了吧,我也好久没见他了。”

秀堂回答时一双眼睛嘀哩咕噜地在眼眶里转,显然没说实话。

齐玄已经有些烦躁了:“你一天下课眼睛就长手机上,怎么可能跟他不联系?快说!”

女孩还想胡搅蛮缠:“有什么事呀,你可以跟我说嘛···”

话刚出口就被男人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的事情很严重,你不要给我玩什么侦探游戏了,为了他好你就快点告诉我在哪!”

他从来没有用这么重的语气跟女儿说话,秀堂眼睛里盈了两勺泪水,鼻子抽动,嘴却还是倔的:

“我就不告诉你!哥哥说了,除了最亲近的人外,谁都不能知道他的下落!”

“我是他师兄,怎么不算亲近!”

“你真跟他亲近,怎么会连他为什么做都不知道,事情都发生这么久了!”

秀堂边哭边冲他大声嚷嚷:“你根本就不喜欢他!他来家里你从不说话,送你礼物你也不说谢谢,你就是想控制我,非得搞清楚我身边的一切,跟我爸爸有什么区别!”

这丫头扯到哪门子上去了,齐玄又急又怒:“谁说我不喜欢!我都——”

姗姗来迟的理智让他的话卡了壳。他总不能说自己都让他操了两次屁股了,又找不到其他动机来支撑自己的行为逻辑。

他脸上青青白白了好一会,把秀堂都看得害怕了。

女孩可怜巴巴地扯他袖子:

“齐爸爸,我真的不能说他现在在哪,但哥哥说是一个坏人想让他害人,他不愿意才被警察抓走的。”

想让他害人的坏人?

齐玄心里一咯噔,电光火石之间,孙先那句没头没尾的话语钻入脑海。

“别以为会有人一直护着你!”

好似一盆彻骨寒水浇在头上,齐玄的胸膛沉坠得像灌满了铁铅。

他勉强安抚好女儿,把她送去学校后,就匆匆驾车赶去了市外湖边的一处别墅群。

“齐玄?怎么是你?”

面对突然造访的徒弟,儒雅的银发男人脸上有些意外。

作为一夜成名创下亿万奇迹的大佬级人物,岳秋水的大名在业界里可谓是如雷贯耳。

当初齐玄为了能跟他搭上线,孜孜不倦地拿着厚礼拜访了对方三年,等到对方徒弟——就是孙先——自己单干,才被纳入师门。

“冒昧打扰老师,学生给您赔礼了。”

齐玄苍白的脸上笑容真诚,语气诚恳,把手里木盒包装的葡萄酒往前推:“多亏了您,学生才能这么快上市,这次是专门来向您道谢的。”

“你上个月才托人给我寄了一箱酒,现在又来,不把我灌醉是不收手哈!”

岳秋水睨了眼盒子,态度明显热情了不少。

他哈哈笑了两声,给旁边的女仆使了个眼色,秀气的女孩过来接过礼物,他才腾开空间让人进去。

两人就着最近的形势聊了几句,齐玄故意提起自己在交易所遇到孙先的事,等把话题引到他的身上才有意无意地道:

“老师,孙师兄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上市却屡屡受阻,我看着都心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总有人在背地里盯着的话,行业环境恶劣,所有人都得不到好处。”

银发男人被戳中痛点,笑容一收,探究性地盯了齐玄一会,看他并没有妥协的意思,幽幽一叹,道:

“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对孙先的做法一直很有意见,他现在的状况也是报应。”

——————

这场谈话持续得时间并不长,齐玄出门时天还是亮的。

他却跟被抽了所有骨头一样,脚下发虚,眼神发直,开车时把油门当刹车踩,差点没飞进悬崖来个车毁人亡。

现在的状况也不适合开车了。他给秘书发了定位,让她派两个司机开车过来接他。

自己站在悬崖边抽雪茄,半天都点不上,他还以为是风太大,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发现是自己的手在抖,火柴连火都起不来。

他苦笑地把雪茄装回盒子,站在崖边看风景,满脑子都是岳秋水刚才说的话。

还真猜对了,陆冠清的事情跟孙先有关。

两个半月前的商场里,他是故意让陆冠清挑了三双价格款式都不同的鞋子。

人心不足蛇吞象,几个混混回过神来,肯定认为价格最高的应该是自己的,继而引发内斗,就无暇顾及陆冠清了。

可他低估了人的欲望,几人在争斗中,为首的,第一个对华胜下手的老大杀了其他两个,然后上吊自尽了。

因为其中有两个未成年人,警察将其归于重大刑事案件,对媒体封锁了消息。

在调查那天的商场事件时,他们认为齐玄和陆冠清都有主动犯罪的嫌疑,其中陆冠清关系牵扯最深,先把他叫去派出所询问。

孙先通过熟人得知跟齐玄有关后,在当天晚上找到陆冠清,用十万块钱威逼他把所有事情推到齐玄头上,否则被大学退学还要坐牢。

陆冠清没要钱,说要想想,明天给他回复,孙先觉得稳了——

一个辛辛苦苦考上大学的高材生,把文凭看得比眼珠子都重要,怎么可能为了个名义上的师兄把自己未来毁了?

他愉悦地半场开香槟,伶仃大醉地在酒吧说漏了嘴,岳秋水也是这时得知来龙去脉的。

结果第二天下午,陆冠清去派出所自首了!

他把所有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因为人证物证俱在,齐玄又飞去a国出差,人很快就被拘留了。

孙先被狠狠打了脸,恼羞成怒之下动用关系,把本来的管制加罚金变成了两个月的拘役。

齐玄刚听完时,脑子里第一反应是好蠢。

商战即是战场,他能走到现在,身后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

这点破事,顶多会把上市往后推一推,伤不了他半分油皮。

陆冠清却为了保护他,自己的未来都给彻底交代了。

现在还四处躲着不见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古早言情的深情男二啊,一些“爱她就要沉默不语遍地鳞伤”?

那还是她,起码曾经是伴侣!

齐玄有妻有女,两人连炮友都不算。

“陆冠清,你真是个举世无双的小傻逼。”

在飒飒风声中,齐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叫骂,浑然不觉自己已把牙根咬得酸痛。

“钵钵鸡~一元一串的钵钵鸡~”

“火鸡面三元小份五元大份嘞各位同学~”

“我们今天办课就送玩具,孩子妈妈请留步……”

正是学生放学的时间点,校门口人头攒动。陆冠清带着口罩,穿着护袖,腰间的围裙溅了几个油点子,夹杂在小摊小贩之间也不显得突兀。

他站在橙色的保温箱后面包饭团,一双骨节分明,用来弹古琴和算题的手游刃有余地裹米饭。眼前一暗,他头也不抬:“饭团五块炸鸡十块,您需要什么?”

面前人迟迟不说话,视线跟飞镖似的往他身上扎。

“您有什么···啊。”少年的询问在与对方对视后戛然而止。

望着西装革履,跟这个环境格格不入的男人,他笑得从容:“师兄。”

他把包好的饭团放进保温箱里:“我都没跟堂堂说我换地方了,你怎么找见我的呀?”

“我查了你的手机定位。”

少年越是云淡风轻,齐玄就越是难受,胸口闷的厉害:“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回家吧,让我跟陈老帮你。”

“好的,谢谢师兄。”陆冠清应得乖巧,脚下一动不动:“我得先把这些饭团卖了,放明天就坏了,你先走吧。”

都现在了管个屁饭团——齐玄脑门上爆出几根青筋,恨不得一拳揍到这张眉清目秀的脸上再把人拖走。

仅剩的理智提醒他这是公众场合,他深吸一口气:“卖完就跟我走是吧?饭团五块炸鸡十块?”

陆冠清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见总裁左右转了一圈,回来时手上带了双齐肘的乳胶手套。

他把纸袋里的炸鸡倒出来拆分到每个饭团的袋子里,在箱子上摆得满满的,然后大声道:“买饭团送炸鸡!七块饭团送两块现炸炸鸡,限量十份先购先得!”

便宜不占傻瓜蛋,周围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齐玄把十份卖完了,又如法炮制地摆出十份:“最后几份炸鸡免费送了啊!随便买几块的饭团都送炸鸡!”

陆冠清今天准备的没一会儿就被卖完了,齐玄把乳胶手套卷起来垃圾箱里,弹了弹西装袖子:“走吧。”

他垂眼盯着还在状态外的少年:“回你家还是我家?”

陆冠清:“·····我,我家吧。”

两人进家门时天已经黑了,齐玄被身上的饭菜味熏得受不了,随便吃了两口饭就去洗澡了。

出来时衣架上挂着之前没穿走的衣服,被洗的干净熨得齐整,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味道。

薰衣草和夕雾花长得很像,陆冠清是喜欢紫色吗?

他心想,穿上出来时发现陆冠清正跟陈老在茶室谈话。

橙黄色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少年跪坐在老人身边,双手握住对方的手,眼睛里的爱和依赖满得都快溢出来,画面美好的像是一张电影截图。

“同性恋是病!你不去医院治疗,我就当没你这个孙子!”

不由得,梦里老人冷漠无情的脸庞在脑海里闪过,齐玄恍惚了一下,竟然产生种把陆冠清拉出来的剧烈冲动。

他都走到门口了才回过神来,捏了捏眉心,觉得自己有点神叨叨的,跟中了邪一样。

“师兄?”

房间里的少年注意到他,松开老人的手过来开门,齐玄忙摆了摆手:“你们谈你们的,我去后花园抽根烟。”

深深地望着男人,陆冠清的黑眸里水波荡漾:“行,我一会来找你。”

“师兄。”

齐玄抽第二根雪茄的时候,听见后面有人呼唤他的声音。

少年头发湿润,嘴唇红嫩,身上犹带水汽,露在衣服外的肌肤白得近乎发光。

“爷爷刚才说帮我找到了个愿意接受有案底学生的大学,排名没有应世高,我好好准备肯定能被录取。”

陆冠清的声音轻轻柔柔的。

“师兄,你不要有负担,就算你那天没出现,华胜只愿意买一双鞋,他们三个照样会内斗,我也一样会留下案底。三条人命总得有人承担,我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好了。”

“你说得都是假设,现实是我太麻痹大意,没有预料到事情的发展,也忘了防备孙先····”

齐玄语气发涩,胸膛闷得让他喘不过气:“是我的错,冠清。该付出代价的是我,不是你。”

“按这个逻辑,这一切都是我当时顶嘴惹得错,年轻时做点蠢事不很正常吗?”

少年耸了耸肩,“我也没那么想上大学,在拘留所比我在高中日子好过多了,大家对我都挺友好的。”

“卖饭团也挺有趣的,大不了我考不上··唔!”

话音未落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捂住了嘴,惊诧地瞪圆眼睛。

“不许胡说!你肯定能考得上!”

男人焦急的神情让陆冠清的心软乎乎的,跟块在烤箱转了半小时的棉花糖似的。

为了攻略对方,他已经忍着自己碰触对方的欲望很久了,现下再也克制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对方柔嫩的掌心。

“陆冠清!”

鲜明的摩擦感顺着手臂直窜后脑勺,齐玄触电似地把手抽了回来,恼羞成怒地低吼,换得对方一个讨好的笑容。

“师兄要是太愧疚的话,做我男朋友吧,有你在我肯定好好学习。”

陆冠清巧妙地避开了喜欢不喜欢这个终极难题,从自己的需求直接入手。

齐玄张了张嘴,虽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但真的面对仍不知所措。

因为脸长得不错,给他表白的男女不少,但无一人能似少年这番付出。

陆冠清对他的喜欢是实打实的,而他呢?都说灵肉交合时做爱才能有快感,所以抛开愧疚感,他也是有点喜欢的吧?

再者,系统还没宣告副本结束,跟任务对象在一起也方便解绑。

男人沉默的时间太久了,久到陆冠清滚烫的期待都凉透风干了。

他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灰,表情黯淡,不肯主动开口。

如同等待注射死刑的杀人犯,他死死地盯着墙角那簇随风摇摆的夕雾草,听见对方道:“可以。”

他蓦然抬头,男人的眉困扰地皱着,目光却是坦诚真挚的,像是缀满璀璨星子的夜空。

陆冠清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不是恶魔,不是喜欢男人的变态,也不是独来独往活该被校园暴力的怪人。

是值得被爱的,值得被接纳的,值得拥有未来的自己。

少年惊喜到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像极了一只知道自己有家的小狗。

打算副本结束就分手的齐玄心虚地撇过头:“但前提是你好好学习,必须考上大学,要不···唔······”

一双手不由分说地环上他的脖子,贴上他的嘴唇带着若隐若无的薰衣草香。

齐玄被他的冲击带着退了两步,后背抵在木门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几只在门口打盹的猫咪吓得拔腿就跑,败得差不多的蔷薇花墙落下几片花瓣,落在接吻的两人的头发,肩膀上。

齐玄迎合着对方,抵在对方胸膛上的手不由地捻起其中一瓣,不由地分神想起三个月前,那个傻逼系统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咔哒。”

熟悉的电子音蓦然在耳边响起。

齐玄在失重感间跌入空间,悬空的透明框浮现出两句话。

【玩家您好,您已经成功完成“纯情俏学生”副本任务,获得128888积分。】

【在下一个副本任务开启之前,您可以自由活动,希望您游玩愉快!】

“师兄,你怎么了?”

怀抱里的人蓦然僵硬得跟块铁板一样,陆冠清刚出声就被人捏着肩膀拉开距离。

男人脸上冷汗淋漓,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他的头顶。

陆冠清疑惑地摸了摸头发,手指在【攻略进度:100%】的发光字体间穿梭:“我头上有什么东西吗?”

天上电闪雷鸣,豆大的雨滴密密匝匝地坠了下来,铺天盖地地笼罩在这座小城。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辆黑车正在如蜘蛛网般的雨水中艰难行驶着。

齐玄伸手摸雪茄摸了个空,不由地“啧”了一声,透过雨刷拼命工作的玻璃看着外面,试图分辨面前哪一条巷子才通往秀雅的家。

雨实在太大了,他没看清指示牌,倒是看见一个行人淋着大雨,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已经十一月了,怕冷的人都穿上羽绒服,这个不打伞的怪人却只穿了件单薄的毛衣。

身上被打得湿透,衬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更为惨白。

发现是个男性后,齐玄立马打了远视灯,提醒对方避开自己。

作为一个有男朋友,还有阴魂不散的系统跟着的人,他已经刻意躲男很久了。

若不是秀雅临时手术半路被叫了回去,他也不会独自一人去她家看她弟弟。

可惜天不遂人愿,齐玄的动作反而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少年像是飞蛾扑火般颠颠撞撞地走了过来,在离车半米左右的地方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跤,“噗通”一声面朝地栽了下去。

齐玄:“………”

现在碰瓷也碰的太敷衍了事了吧?

少年趴在地上就不动了,被近距离按了两回喇叭都毫无反应。

眼看着对方的头在地上的水坑里越埋越深,齐玄坐不住了。

他解开安全带,把后座放平,手遮在眼前,在滂沱大雨中跑到对方身旁,双手扣住他肩胛骨往车上拖。

少年看似瘦得只剩把骨头,实则比一头200斤的猪还沉。

现在的小孩究竟吃什么发育的,一个比一个重!

总裁骂骂咧咧地想,歇了好几次才把人顺利拖上了车。

男孩双眼紧闭地躺在车垫上,身上的水没一会儿就把身下浸得湿透了。

他长得不错,细鼻子细眼,皮肤白皙,眼皮轮廓分明,跟刀割出来似的好几层。

现在鼻尖冻得发紫,嘴唇青白,也有种温风细雨的美,像是只优雅的梅花鹿,惹人怜惜。

“醒醒,再不醒我就要送你去医院了。”

总裁的手从额头滑到脸颊上,毫不留情地扇了楚楚可怜的小鹿两巴掌。

“不!不去医院,我要找老师,老师为什么骗我!!”

他也没使多大力,对方就跟被刀尖贯穿胸肺似的,眼睛都没睁就“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胳膊,大半个身子像是考拉一样黏到男人身上,怎么甩都甩不开。

“我不是你老师,放开我!”

齐玄没想到一时的好心换来个怪力橡皮糖,气急败坏地吼道,拼命挣扎却被对方的怪力攥得死死的。

少年身躯火热,手长脚长,像是只大蜘蛛把总裁困在怀里,几秒的功夫就把对方一身昂贵的羊毛西装搞得湿哒哒的。

尤嫌不够,边哭边把脸往男人丰满的胸上蹭:“我很笨我知道··可是我明明都过线了呜呜老师·····您也觉得我不配上亚星吗···”

正试图卸掉对方胳膊的齐玄:“······”

不会吧,长这么高的个竟然是个高中生?

险些违反了未成年保护法的男人悻悻地把手缩了回来,黑着脸,怨气浓到堪比角落睡觉被路过卡车溅了一身水的流浪猫。

“宝贝乖,不哭,给老师说说发生什么了?”

暴力攻击不得,齐玄索性软下声音,像是哄小时候的秀堂一样哄对方,话一出口就被自己腻歪地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无端发疯的少年却很吃这套,哭哭啼啼给他颠三倒四说了一大堆。

大概意思是他一直想保送去亚星大学,为此放弃副科专攻竞赛题目,三个月前参加了亚星的笔试复试,估分在前几名,却一直没有收到录取通知。

他还特地问了班主任,对方肯定地告诉他,竞赛是以学校为单位报名的,如果录取会第一时间通知老师,他这样就是分数没过线。

他为此伤心难过了很久,都不敢跟关心自己的姐姐联系。

结果今天在家里大扫除时,他意外发现父母藏起来的录取通知书,离最后的接受录取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父母说他自学能力太弱,智商低,适应不了亚星的高压范围,考试前就说过考上也不会让他去,藏起通知书也在情理之中。

可带了他三年高中,全力支持他参加竞赛的老师为何也要瞒他,骗他?

梦想近在咫尺又从指缝间溜走,少年伤心欲绝,伞都不拿往老师家走想问个清楚,结果迎面撞上了总裁的车。

齐玄听前半段还以为今天巧了,路上就撞见正主了,一句小舅子,我是你姐夫都要脱口而出。

听了后面就把这个猜测否了——众所周知,秀玉是秀雅父母在计划生育阶段拼的下岗辞职交重额罚款,都要生出来的宝贝儿子。

若是能提前保送去亚星,那肯定是耀祖光宗第一人,含着捧着都来不及。

对比之下,这个被pua到这般田地,还为父母找借口的小孩就显得有点可怜了。

····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

少年似是哭累了,蜷缩在他胸前睡着了。

睫毛上还含着泪,嘴撅着,可怜巴巴地皱着眉,像是挨了主人一脚还要睡到脚边的小宠物。

齐玄心口酸涩,想伸手擦去对方的眼泪,却记起系统的判断标准,只好克制住冲动,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十五年前。

别看他现在体面,其实少年时跟陆冠清一样,是个没爹没娘遭人嫌的孤儿。

他的父母在他八岁时就车祸离世了,爷爷把他带到十五岁也走了,他被姨母带走生活。

对方贪图他身上的股份和遗产,生活上故意娇惯纵容他,把他培养成了一个无法无天的混世富二代。

他成绩差,性格恶劣,天生一张臭脸,在学校把校霸揍了一顿后被又被姨母暗中操作退了学。

整天跟一帮混混当街溜子收保护费,恶名远扬,普通人都避之不及的程度。

姨母的儿子齐琮却很喜欢他。

对方长得漂亮,举止彬彬有礼,成绩一骑绝尘,还是学生会主席。

万众瞩目,昆山片玉般的人,却在碰到他后大大方方地叫他哥,在众目睽睽之下拉他刚打完人,鲜血直流的手。

“哥,我给你买了夜宵,在冰箱里,你记得吃。”

“哥,你衣服脏了,我给你洗了,在我衣柜里。”

“哥,你伤口又发炎了,我买了新的药膏,你来试试。”

齐玄问过他为何对自己这么好,少年刚开始回答是你是我的亲人,我自然要对你好。

后来不知何时就变了,说因为哥很自由,无拘无束,所以羡慕。

他刚识破姨母的捧杀大计,听见这话勃然大怒,认为对方一个父母宠爱,成绩傍身,前程锦绣的人生赢家说这种话是在讥讽他。

后来对方不留只言片语地跳楼自杀,他才知道对方是真心的。

爱,是真得会逼死人的。

这也是他放弃家族规划好的康庄大道,毅然白手起家开公司的原因。

骤然震动的手机让齐玄回过神,他拿起一看,秀雅发来的,问他到没到地方。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任务,回了个暴雨堵车,但看着怀里的少年跟自己弟弟同出一辙的可怜样又不忍心:

对方父母在pua没错,但老师也铁定是有问题。

如果真放对方去老师家,反被洗脑说父母这是为自己好,将来保不准是下一个齐琮。

齐玄左右为难。一方面想让对方在后座休憩一会,自己把礼物送了后跟他好好聊聊。

另一方面,他上次接到副本的根本原因,就是想帮陆冠清解决问题······

想起第一个副本完成所带来的惨重后果,总裁心里一凛,决定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节。

他伸手去摇对方的胳膊:“醒醒,你老师在哪?我给你送过去。”

结果刚接触到皮肤,就被那烫到能煎鸡蛋的高温吓了一跳——搞了半天不是睡着了,是烧晕了!

只能先带他看病,见不了老师了···

齐玄不由地松了口气,然后心里咯噔一下,脱口而出“等等———”

看病而已,遇到谁他都会帮,不算自己主动招惹吧!!

可惜事与愿违。

“咔哒。”

熟悉的按键声中,满脸生无可恋的总裁出现在了阔别三月的空间内。

【玩家您好,您已经成功触发了“**开门,我是**”副本,现阶段任务:与目标人物**上床。】

齐玄:“·······”

不是,你一个r18系统怎么也有屏蔽词啊?

雨下得太大了,医院远在10公里之外。

齐玄怕开到半路发动机进水,把两人撂到马路中间,干脆把车开进了最近的商场地上停车场。

商场店铺开着的廖廖,幸亏还有24小时的自动贩卖机。

他买了酒精和退烧药,两瓶葡萄糖和几个安全套,用一个大塑料袋提着回了车。

少年冻得瑟瑟发抖,一察觉到热源就往他身上钻。

总裁及时捏住他的后颈,把人衣服连内裤一起扒干净,用珊瑚绒毯子裹成一个大粽子。

接着给人喂了半瓶葡萄糖,吃了药,用蘸了酒精的棉花反复擦拭额头,掌心和腋下。

效果很好,少年痛苦的喘息声很快就平缓了许多,呼吸也变得轻柔绵长。

齐玄用自己的额头贴上对方的试了试,看温度降下去后就把人放回座椅上,把毯子掖好。

然后转到了副驾驶坐着,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发了一会呆,开始给自己做润滑。

陌生男孩···任务对象一昏就是足足六个小时。

齐玄的情绪从焦虑到愤怒再到烦躁,最后过渡成麻木的平静。

简单点说,他心死了。

他的心死了系统还在,还要强迫他去强奸生病小男孩,可怕得很。

这段时间里他不仅把座位放平睡了一觉,处理了两个小时的公事,最后还去肯德基买了份夜宵吃。

正在严肃思考强奸未成年和被未成年强奸哪个量刑比较重时,男孩醒了。

“呃········好渴·······”

秀玉呻吟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漆黑的车顶。

他眼皮烧得疼,看了一眼就闭上了,脑子稀里糊涂的,还以为自己在卧室床上午睡,被耽搁录取之类的只不过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噩梦。

再继续睡会吧,杂物室的柜子整理起来很快的,虽然父母没有交代打扫那里,但多做他们肯定更开心。

秀玉思忖着。但他实在太渴了,长久没有水分补充的喉咙干裂都能滋出血珠来。

床头柜上好像放着水杯,他闭着眼睛用手摩挲,被塞了一瓶冰凉的葡萄糖补给液在手上。

“我把吸管插进去了,直接喝。”

伴随着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柔和清爽的柑橘香才姗姗来迟地萦绕在他的鼻间。

霎时间,刻意忽略的种种记忆涌入脑间,秀玉呼吸滞了一瞬,咔嚓一声把手里的玻璃瓶给捏碎了。

“快松开!没扎到你手吧!”

副驾驶的齐玄吓了一跳,连忙开门下车上了后座。

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近,对方身上的甜香更加浓郁了,少年深深地做了几个呼吸,配合地放松手指让对方检查。

“没事先生,我皮糙肉厚的,伤了也不疼的。”

秀玉说,他有一双琥珀色的,温柔如梅花鹿般的眼睛,此刻却充满哀伤和厌倦,像是沙漠里干涸的绿洲:

“谢谢您救了我,您能送我回家吗?我会好好报答您的。”

“你不去问老师了吗?”

齐玄挑玻璃渣的手一顿,觉得对方反应不太对劲,嘴上若无其事地问道:“你说老师一直特别支持你竞赛,或许里面真有隐情。”

“嗯,不去了。”

秀玉望着外面如地狱般的漆黑:

“老师不告诉我也是为我好。像我这种又笨又丑的学生,本就配不上亚星,这都是我应得的。”

“我不是好学生,也不是好孩子。那么多人都爱我,我却一意孤行,伤透了他们的心。”

他表情黯淡:“像我这样的垃圾死了才好—没有冒犯您的意思,但您的好心用错地方了,我不配活着。”

父母双亡·复读三次擦边进的应世·好心救人才被系统缠上·齐玄:“·······”

若是齐琮出事前的他听见这话,高低要扇对方这张美如玉兰般的脸蛋几巴掌,清醒清醒这被浆糊糊死的大脑。

想起弟弟微笑的脸,他深吸一口气,使出自己十二分的耐心开始话疗,试图让对方忽略主观臆断尊重客观事实。

然而男孩深陷pua中无法自拔,怎么说都能绕回到自己身上找原因,魔怔般地说自己不是好学生,好孩子。

齐玄本就不多的耐心在六个小时的等待中耗了大半,见状索性也不劝了:“你长得丑,可是你鸡巴挺大的。”

英俊性感的男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秀玉脑子直接卡了壳。

作为一个双耳不闻天下事的好学生,他连个黄片都没看过,父母再pua也不会在这方面发挥。

找不到可以比较的对象,对方又言辞凿凿,嘴唇蠕动了半天,迟疑地道:“···虽然没什么用,但是谢谢?”

少年嘴上不自信,头顶的进度条却蹭得一下涨了六分之一的白光。

齐玄眼睛一亮:他就知道,没有男人不吃这套!

立马乘胜追击:“怎么没用,我就特别喜欢,要不是你刚才一直发烧,我都自己骑上去了。”

虽然这次任务没有时间限制,但小舅子还在家里等着,齐玄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了。

他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直接长手一揽让人坐上自己大腿,手指顺着毯子缝隙就握上了对方性器——

尺寸的确不错,虽没陆冠清那么粗,但顶端上翘通体粉红,放在同性恋市场上都是上乘一柄。

雨夜谈心的小清新电影瞬间变为r18同性下流黄片,秀玉茫然间被撸硬了。

他见对方给自己阴茎带安全套才意识到“骑”是什么意思,刚想反抗就被滚烫的口腔含住了耳垂。

“你不是想报恩我吗?那就让我做一次,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好孩子,又乖又孝顺···”

男人的声音在水声中有些含混不清,秀玉却被电棒直接摁在脊梁骨一样重重一颤,肌肉瞬间软的跟棉花一样,任凭对方为所欲为。

“我,我不是好孩子···”

他呜咽地否认:“我不听爸爸妈妈的话,我睡懒觉,还贪吃,我连个好学校都考不上······”

“真的吗?可你现在就做得非常好。”

齐玄把他的手放自己胯骨上,沉下腰,让他看着自己怎么把阴茎一寸一寸地吃进去的:

“你看,你这么大,这么粗,把我里面撑得满满的····呃···!”

话音未落,就被急需证明自己的秀玉向上挺胯,剩下的一小半直接噗哧一声插了进去。

上翘的龟头精准地顶住了前列腺,齐玄顿时汗如雨落,跪在对方身上不住颤抖,过了半晌才继续道:

“这不是学得很快吗,到底谁在说你笨?你很优秀。”

他缓慢地起伏了两下,手指放在腹部被顶出的凸起上:

“看见没?你都插到这了······只要你继续往这个地方顶,我就会很快高潮···你想把我干到高潮吗?”

秀玉脸蛋红得像是着了火,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胡乱点头。

男人笑了,俯下身舔去他鼻尖的汗水,含着他的上唇吮吸又立刻放开。秀玉情迷意乱地起身去追,被摁着胸口躺了回去。

对方刘海凌乱地搭在眼前,胸膛剧烈起伏着,朝他露出一个挑衅般的微笑:“那就好好做吧,我的优等生。”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在凌晨四点时终于停了。

负责商场卫生的清洁工老王穿着雨靴,带着雨伞出发了,到停车场时还不到五点。

停车场空荡荡的,除了几辆在角落里放了很久,布满灰尘的小轿车,在中间廊桥下停放的漆黑悍马显得格外的突兀。

离上班时间还早,老王掏出包里老伴给烙的煎饼,就着白开水吃了两口,就听见“咚!”的一声闷响。

他吓得一哆嗦,循声望去,发现是那辆堪比房车的庞然大物像是被怪物踹了一脚,晃得地板缝隙都溅得尘土飞扬。

这这这···这车周围啥都没有啊!

老王不信邪地放下饼子,往车的方向走了几步,亲眼见悍马在他眼前又摇了起来!

“啊啊啊啊鬼啊!!!”

惊慌失措的声音伴随着连滚带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悍马内,刚还游刃有余的总裁已经被压在了车窗上,被搞得双眼翻白,话都说不出来,口水滴在丰满的胸乳上亮晶晶一片。

“够、够了····停下,呃,有人要来了······”

已经被干了三个多小时,脑子都快成浆糊的总裁听见外面的声响,拼了命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太过小看上翘的鸡巴的结果,就是他的双手被衣服绑在了顶棚的拉手上,双腿被狭小的空间曲着抵在门跪着,对方爱怎么操就怎么操,半点有效反击都聚集不起来。

“···老师说什么,我没听清?”

秀玉顶着只满了四分之一的进度条,握着男人的瘦腰又是重重地插了进去,导致车身再度摇晃起来。

“别叫我、别叫我啊啊啊!!”

齐玄被一下顶得开始喷精,刚喷出一股就被揪住了乳尖揉搓——

秀玉可不像陆冠清那样好骗,趁他高潮没力气,硬是用指关节把两颗乳蒂挤了出来。

粉红娇小的乳头一直深陷乳晕深处,被保护的比女人的阴蒂还要敏感,空气拂过都可怜地发抖。

只不过被指甲蹭了两下,就充血肿胀得不像样。

被拇指和指腹夹在中间揉一揉,搓一搓,便让男人的豹腰都跟着颤个不停。

再用舌尖舔舔,牙齿撮弄两下,就能逼得身下的男人发出比女人还要甜腻的叫春声。

肛穴夹得死紧不说,还不停分泌灼热的蜜汁往龟头上浇,爽得他头皮发麻,恨不得死在对方身上。

陆冠清用了药物和道具才勉强达到的成就,秀玉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道具只是自己的一双手。

他还嫌对方潮吹的时间太短,享受了几分钟痉挛的肠道就没了。

作为老师的好学生,他刚退烧就表现得这么好,总得给他相应的丰厚奖励吧?

他双手揪着拼命往回缩的乳头,望着舌尖吐在唇外,黑眸上翻,腰腹都是自己精液的老师礼貌的询问。

藏了三十多年的性器官被一个高中生给挖了出来,总裁早就欲仙欲死,魂飞魄散,哪里还能说得出话。

秀玉却像是听见了什么淳淳教诲般认真点头,啵唧一声拔出阴茎,把灌满精液的安全套打结扔到地毯上。

他重新套了一个,把男人的两条长腿压在胸前,将两个丰满的奶子挤在中间,用嘴含住后至上而下,像是打桩一样重重地往肉穴里凿。

“唔!唔嗯!不、轻···咿!!!!”

标准的种付位能让阴茎顺着前列腺直接插到直肠口,每插一次都会制造出毛骨悚然的巨大快感。

齐玄两只小腿在空中颤抖地晃动着,脚背不时绷紧放松,若是有人在车旁经过,光是看着那蜷缩的脚趾,都会知道这个男人被肏得有多爽。

这次的任务除了没有时间限制外跟上次区别不大,齐玄那少得可怜的经验让他以为,只要男孩跟陆冠清一样射了三次就能使任务结束。

所以即便腰窝得疼痛难耐,胯骨咯吱咯吱的响,连屁股也被阴毛蛰得红肿一片。

他都硬生生忍了下来,牙齿酸的咬不住,还要夸对方聪明,优秀,学得快。

结果余光发现地上有四个用过的安全套后,屁股里还夹着一个时,他才惊觉自己操他大爷的一共才买了六个。

买六个是因为贩卖机那只剩下盒装了,不是说要做六次啊!

在发现对方头上的进度条就涨了几厘米的宽度,连第一阶段都没填满后,他更是眼前一黑,差点没心梗到当场去世。

反应过来后他就开始反抗,结果就是被对方抓住破绽绑到门上继续干。

现在眼看着已经被人撞见了一回,少年射了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双大手把他胸揉得又麻又痛。

齐玄绷不住了,他可不想成为这座小城的粉色谈资:

“我们去你家,去你家好吗?”

他换上哀求的口吻:“这地方太硬了,跪得老师膝盖疼。”

对方开始问过他名字,齐玄一心只有任务,故意避而不答,驳了对方面子,把少年气得张口闭口地叫他老师。

“我才没有你这么淫荡的老师。”

看他服软,秀玉骄矜地哼了一声,倒是大发慈悲地松开胸乳,把他的手解了下来:

“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是来干什么的,怎么跟我爸妈解释?”

乳头像是受委屈的小姑娘一样缩回了乳晕里,齐玄如释重负地活动手腕:

“我姓张,在一家科技公司工作,老板想在这开家分公司,这次是来选址的。”

刚好手边的扩展储物盒里有没用完的名片,他拿了张递给一脸半信半疑的少年:

“这是我老板的名片,你回家用电脑查,刚在国上市,新闻报道挺多的。”

名片设计简单,珠光表皮边镶嵌了一圈金纹,左边是齐玄/ceo,右边是公司logo,一只金属拼接展翅翱翔的鹰。

秀玉反复打量名片,总觉得齐玄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又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听过。

虽现在无法上网查证,但一百多万的悍马和昂贵的西装布料做不了假,他信了,开始穿已经被暖气烤得半干的衣物。

两人穿戴整齐后开车出停车场,正巧跟带着其他同事过来的老王擦肩而过。

齐玄暗自庆幸,正想着找什么样的借口才能跟对方分开,放在西装内包的手机突然响了。

跟汽车连的蓝牙让秀雅的头像同时出现在车载显示屏上,秀玉刚瞟到了a小雅冰棍批发的名字,就被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断了。

然后再打,再挂断,一连挂了四个,总算是消停了。

“去年夏天在他那买了一批货,今年老板不给批了,他就老是打电话骚扰我。”

面对少年困惑的目光,齐玄若无其事地解释道,实则脊背都要冒汗了——

奇了怪了,他刚才不都发信息说暴雨没进城,在酒店睡着吗?

医院紧急大手术才把秀雅叫回去,对方这是困疯了还是手机装兜里误触了?

还是得回个电话问问。

正好路遇红灯,齐玄踩着刹车把车停在了斑马线后:“把你放对面路口行吧?我要去高新区看选址,就不送你到门口了。”

他通过后视镜瞥见对方蓦然乌云密布的脸,补充道:“你昨晚出来没告诉爸妈吧?暴雨天失踪一个晚上,还是未成年,我把你送回去会遭人怀疑的。”

理由合情合理,秀玉放松了些,把手心揉得稀巴烂的名片塞进裤兜里:“我成年了。上周过的生日。”

“那也得先回家报平安。”

齐玄本就是为了摆脱他找借口,发现自己没了道德负担,说话更敷衍了:“你乖乖地在家里呆着,我办完事如果有时间会来找你的。”

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我?

秀玉张口欲问,看着对方目不斜视的侧脸又闭上了,唇角绷成了一条直线。

他只是单纯,又不是傻,对方除了一张名片和一个姓氏外什么都不给,明摆着就是提臀无情的滥交渣男,爽完了就要溜。

在传统保守的家庭长大的他,天生厌恶这类水性杨花的婊子,对刚才沉迷性交的自己也更是无比羞愧,引以为耻。

可男人那一声声的乖孩子,好学生,你真棒,说得是那么的真情实意,身体反应也是如此的诚实可信。

在对方身体里驰骋,讨好对方,看着对方在自己的控制下高潮时,他才能体会到自身独一无二的存在感。

不是“比你优秀的人多了,有什么可得意的?”,“全班第一,下一次就不一定了。”“全校第一又如何?别的学校学霸多着呢。”

是“好棒”,“只喜欢你”,“你学得又快又好”,“你把我搞得好舒服”,“你真是最好的学生。”

终于得到认可的少年像是沙漠行走许久的旅人发现一汪清泉,表子面子都不要了,抓着拉手把自己焊死在副驾驶上,无论齐玄说什么就不下去。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男人总不能报警抓他,一气之下开了驾驶座的锁——你不下是吧?我走!

“你给我回来!我不许你走!”

秀玉看自己的生命之泉要走,情急之下扑了过来,用胳膊勒着脖子把人往回拖。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放开!”

齐玄被勒得差点窒息,也怒了,反手一个胳膊肘捅到对方的心口上。

两个180+的大男人在座位上打作一团,少年有怪力天赋,总裁打架经验丰富,一时谁还耐不得谁,悍马晃得跟过山车似的。

拳脚相交间,秀雅的来电显示出现在屏幕上,不知是谁误触了一下,扩音器里传来焦急的声音:“我的老天!你终于接电话了!”

女人的声音因过度紧张和焦虑变得尖锐无比:“你现在到市里了吗?玉儿离家出走了,到现在都没找到!”

秀雅的话宛若一句定身咒,两个热战正酣的男人蓦然停住了动作。

特别是秀玉,他本来都靠蛮力把人掀翻到了座椅上,结果电话刚接通他就僵住了,眼睛瞪得浑圆,被总裁找到机会推下了车。

“别急,我已经到了,小孩子一般走不远的,我到周围好好找找。”

齐玄赶紧把车门上锁,咽了几口唾沫回答道,发动引擎:“他不是在准备竞赛吗,为什么会离家出走?”

“唉,都是我父母造的孽。”

秀雅叹了口气,“玉儿考上亚星大学,他们把录取通知书藏起来不让他去,结果昨晚被玉儿自己翻出来了。”

等等。

齐玄手一抖,车子在路上转了个歪歪扭扭的s,车轮跟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正在絮叨细节的秀雅被声音吓了一跳:“我父母以为他消气就回来了,因为他没带钱····你没事吧?撞到人了?”

“没事,手滑。”总裁听见自己飘忽的声音,“他昨晚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应该是六点多,我爸七点回来时已经没人了。”

“他是不是穿着一件薄白色毛衣,下面是一条薄牛仔裤?”

“应该是吧···我妈没说细节,只是说穿的特别少。”

秀雅回答着,突然反应过来:“你见到他了?在哪?他还好吗?!”

哪里是见过,不该做的该做的都已经全做了。

齐玄默默地挂到r挡,原地倒车,回到了刚才把少年扔下的路边。

对方还在原地没走,双手环胸,见他来了重重地哼了一声,温柔的焦糖色眼眸里一片冰寒。

齐玄按下车窗,对男孩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正式介绍一下,玉儿。”

顶着刺骨的眼神攻势,他硬着头皮道:“我叫齐玄,是你姐姐秀雅的丈夫,你的姐夫。”

齐玄好说歹说,才把自己的炮友兼小舅子哄上了车。

他生怕秀雅知道昨晚的真相后把自己手撕了,在回家的路上主动坦诚了自己跟秀雅的一切。

从五岁因一根掉在地上的冰棍结识开始,一直说到28岁重逢抢婚,再到现在为何保持假夫妻关系不离婚。

自己也不是不喜欢他,只是顾忌年龄相仿的小舅子,怕撞见后对他两影响都不好,才故作冷淡。

秀玉在听见对方跟姐姐是假结婚后心情便阴转多云,耿耿于怀于他之前撒谎,冷哼一声:“对我影响不好?是对你的小情人们影响不好吧。”

他紧紧盯着男人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如果秀雅不是我姐,你早就拿这套哄骗下一个了。”

“秀雅不是你姐,我昨晚也不可能遇到你啊,这是巧合也是必然。”

齐玄没听出他话里的试探和酸意,望着他头顶快要涨满第一阶段的进度条,说得义正言辞:

“我没有小情人,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现在是我的唯一。”

——的任务对象。

陆冠清已经是男朋友了,当然不算在小情人行列。

总裁这般想着,越发得理直气壮:

“你昨晚浑身湿透往我怀里钻,我若是色鬼早就强奸跑路了,用的着帮你退烧等你醒来吗?我从来没对别人这样做过,只是太喜欢你了。”

秀玉:“·······”

要不是他后面这句话,他还真信了。

帮我退烧,难道不是因为我病着鸡巴硬不起来吗?

你一个能被肏到用屁股潮吹的钻石王老五,勾勾手指都能唤来一卡车的人来操你,说喜欢我这个长相平平的小屁孩?

就算是为了不让我告诉我姐,你也得有点下限吧?

心里残留的感激和柔软荡然无存,秀玉垂下眼皮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盘算着怎么把人操够本。

齐玄不知内情,还以为成功糊弄过去了,心情轻松地把车开进了对方小区。

秀玉家在西边11号楼三单元五楼东户,父母得知儿子被匿名好心人士找回来的消息,早早就在楼栋口候着。

远远地看见两个身着朴素的老人身影后,他知趣地把车停在了视觉死角的路边。

“你爸妈因为抢婚的事对我很抵触,我就不过去了。礼物都在后备箱,我在大门外等你,你一会找个机会来取。”

他道,做好了对方还要纠缠他的准备,秀玉却只是脸色青白地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后就下了车。

这就结束了?

跟刚才大相径庭的反应让齐玄有些意外。

透过前风挡玻璃,他看着少年蜗牛似地磨蹭地走了两步,就被注意到他的父母急切地围在中间。

穿着碎花毛衣的秀母眷恋地摸着儿子的脸,带着黑框眼镜的秀父没有说话,眼神却一直在他身上。

这舐犊情深的氛围造不了假,看来秀玉跟齐琮不同,他是真心被父母珍爱的孩子,没被录取可能真有隐情。

齐玄看了一会就打算掉头离开时,却见秀母表情慈爱,手上毫不留情地扇了儿子一巴掌!

“玉儿刚才说什么?妈妈没听清,再说一遍好吗?”

少年白嫩的脸庞浮现出一个深红色的掌印,嘴角鲜血淋漓,秀母却跟没看见一样,轻声细语地问。

“我说我还要继续考亚星,我竞赛考得上,高考也考得上。”

秀玉习以为常地用手背抹去血丝,语气平静地道。话音刚落,又是一巴掌落在了相同的地方。

耳朵“嗡嗡”地响,像是被巨锤撞了耳膜,他暂时失聪,被人拽着胳膊跌跌撞撞地进了楼道。

他麻木地往上爬楼梯,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母亲的啜泣声,说着:

“我当年交了罚款才生下你,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却这样对我,我一切都为了你,你却如此不孝顺·····”

又来了。他心里苦笑。

父母爱他,他知道,要不也不会有了姐姐,还要冒生命危险生下他。

他从小发育不良,智商也不高,父母把所有钱都送去了医院和学校。

那笔让姐姐跟家里断绝关系的彩礼就是花在他的补课班上,只为了让他考上好大学,活得更好。

他知道父母都是为自己好,不停地学啊,学啊,吃饭时看新闻联播,走路时背单词,就连体育课都想方设法地翘掉,只为了多写两篇英语。

没有娱乐,没有朋友,夏天作伴的是台灯下飞舞的蛾子,冬天是阳台上绽放的山茶花。

亚星对他来说的确有点悬,可并非完全没有希望——他语数英的成绩非常好,主科单排永远都是前三名。

父母却坚决反对,纵使他拿出之前的各种成绩证明,他们都是一句话:“你是我们的孩子,就算考上了也会痛苦到读不下去,应世才适合你。”

可是爸爸,妈妈,应世在亚洲大学里只排第九啊。

不是你们告诉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有第一名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活下去吗?

为了不再被比较,为了证明自己,深陷pua多年的少年头一次鼓起勇气反抗父母,义无反顾地扎进了提前录取批次的竞赛中。

在无人支持的准备期间,他无数次的辗转反侧,自我怀疑,崩溃大哭到眼泪湿透了枕巾,再若无其事地爬起来继续刷题。

如果昨晚没有被齐玄拦下,去到老师家里的秀玉肯定会被对方洗脑然后认命,回家当一个孝顺的傀儡考上应世。

接着在“你学校排名那么低,你有什么可骄傲的”,“考上研究生又怎么样,你本科不行。”的pua下,无休止的比较中痛苦一辈子。

性爱赐予他的绝对自信让秀玉在母亲的眼泪,父亲充满谴责的批评中守住了底线,结果被抽得浑身是伤。

“在你房间好好反省,不改变主意就别出来吃饭了!”

父亲抛下一句话后给房门落了锁,秀玉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缓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地爬了起来。

他家在顶楼,房间天花板上就是楼顶的公用平台。他从抽屉深处拿出一根瑜伽拉伸带,熟练地套住窗户上的晾衣架,踩着边檐翻身上了楼顶。

深秋了,邻居种的几株山茶花到了花期,大片碗状的雪白花朵在西落的斜阳下恣意绽放着。

白色毛衣的少年在里面穿梭着,像是只灵巧的野猫从外设的消防通道里下了楼。

“姐夫,我来了。”

齐玄等了半天没人来,在车旁倚着抽烟,听见声音时刚点上一根雪茄。

“你自己拿吧,粉色的是秀堂送你的,剩下的是我跟你姐的。”

他怕熏到对方,头也没回地把后备箱打开。

“好,替我谢谢堂堂。”

秀玉脸色有些苍白。

他爸这次气得狠了,拿的是最细的牛皮鞭子,一鞭下去表皮看似完好无损,里面的毛细血管已经全破裂了,稍微动作都疼得钻心。

齐玄夫妇两买了个高配的ipad三件套还不算重,拿秀堂的巧克力糖果大礼包就有点吃力了,几次才拿出来。

总裁也没细想,以为他是高烧退了身体发虚,看他都拿出来后放下雪茄过来关门。

离近了发现对方不知从哪弄了一身花香味,头顶和肩膀都是细碎的乳粉色花瓣,随着动作起起伏伏。

“你这里有花瓣。”

他说,刚伸手想摘下来,对方却反应过大地转身,“砰!”的一声撞到了车尾灯上。

“嘶————”

少年的脸色更加惨淡,齿缝间漏出一丝憋不住的痛哼,齐玄怔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抓着他的手把袖子给撸了上去。

狰狞刺眼的瘀血浮现在少年的胳膊上,齐玄脸色蓦然沉了下来。

刚那个巴掌还能用爱之深来解释的话,这鞭痕已经到体罚的范围了。

“没事姐夫,我爸只是今天脾气不太好···”

少年还在挣扎地解释,被总裁充耳不闻地拎上了车。

脱去毛衣,少年白瓷般的身躯被暗红色的瘀血鞭痕分成块状,像是摔碎又被草率拼好的玩偶。

齐玄想下车去药店买药膏,被人拉住了手:“我爸把我关禁闭了,我是翻窗偷跑出来的,不能停留太久。”

扇巴掌鞭打都不够,还要关禁闭?!

这对父母对养女如此残忍,对亲生儿子也这样?

齐玄强忍着怒气坐了回去:“你爸为什么要打你?就因为你离家出走?”

“差不多。”

秀玉垂下眼睛,把红肿的右脸展现在对方眼前:“他们认为不让我去亚星是因为爱我,我不该因这种事伤他们的心。”

如果说刚才总裁只是生气的话,现在他是彻底火了。

极致的愤怒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

这个节骨眼上他帮不了什么——秀玉清楚,秀雅也清楚,所以才什么都不说,只是让他等在外面。

所以——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齐玄问,少年表情无辜,一双小鹿般的大眼睛跟头上的进度条一起扑闪:“听说尼古丁能止痛。”

雪茄其实就在两人中间的扶手盒上搭着,他却只是望着男人气到充血的嘴唇:“如果姐夫愿意的话。”

总裁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几秒,笑了声,伸长手拿过雪茄狠吸了一口,捏着对方细瘦的下巴渡了过去。

浓到令人反胃的烟草味席卷而来,又涩又苦,跟秀玉想象中的初吻完全不同,他却幸福得浑身战栗。

他何尝不知对方对他毫无情意,自己就像是宠物店里为了被买回家,故意在顾客腿边装瘸卖惨的小狗,就算被买回去也要跟对方的一堆小狗争宠。

那又如何?

只要对方愿意夸他一声好狗狗,摸他的头,认可他的努力,当一只小狗也心甘情愿。

如果说之前齐玄还因齐琮对秀玉有点可怜的话,在他拿自己身世卖惨时就已然荡然无存了。

虽说非亲非故,好歹露水情缘一场,那句话他是真心的。

只要对方愿意,他不惜惹上官司也会把少年从原生家庭的泥潭里捞出来。

无奸不商,既然任务对象都这么配合,齐玄哪有拒绝的道理?

两人接完吻就直接在车上做了,秀玉一身的伤看着就疼,却还是在努力迎合,头顶的进度条跟着哗哗哗地飙,第一阶段很快就满了。

性爱结束后秀玉知趣地什么要求都没提就走了,齐玄躺在后座,在性爱余韵的慵懒里抽事后烟。

正吞云吐雾时,秀雅给打电话说自己已经给医院请好假,准备坐明早的火车过来。

他本就在纠结任务怎么办,见状干脆不回去了。

他打电话让秘书把会议和出差都安排到了下周,在市内最豪华的温泉酒店开了间江景温泉复合套房。

吃了晚餐,他舒舒服服地在无边浴池里泡着,有些口渴,打电话让管家送瓶彭寿酒庄的白葡萄酒上来。

过了大概有二十分钟,门外的服务铃响了,清润悦耳的男中音从扬声器里传来:“先生您好,我是来送您点的酒的。”

总裁都快泡得睡着了,懒得出来,叫人直接进来放在他旁边的餐柜上。

“好的先生。”

白色制服的年轻侍者恭敬地回答道,端着盘子跪坐在他旁边。

齐玄听见了实木塞子拔出的声音,酒液顺着瓶壁倒进玻璃杯发出柔滑的水声。

红樱桃、碎草莓的酒香味顿时浓郁了起来,齐玄闭着眼睛去拿,触到的是温暖细致的皮肤。

“您点的白葡萄酒没有存货了,我们换了彭寿08年的红葡萄酒过来,希望您不介意。”

被他误抓的侍者没有挣脱,而是顺势而上握住他的手指,用指腹轻轻蹭弄柔嫩的掌心肉,声音又柔又轻:

“红葡萄酒醒酒还需要一段时间,请您耐心等候。”

水汽顺着高挺的鼻梁滑下,仰躺在浴池里的男人缓缓地睁开眼睛,凝视着侍者清秀的脸。

总裁的五官单看没什么瑕疵,拼在一起却让人压迫感十足,尖锐的眉眼在水汽的晕染下也犹如一把泛着雪光的尖刀。

纵然全身赤裸,小麦色的皮肤上点缀着斑斑爱痕,手腕上还残留着被束缚过的勒印。也没有削弱他的半分气势。

侍者的笑容僵了一下,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坑了——

负责停车场停车的小刘是他的好友,刚才开对方车去停车场时偷看了行车记录仪,肯定对方是被操的那个,才让他上来的。

可现在怎么看,这个有钱男人都不会是下面的啊?

可事已至此,侍者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您看起来很累,让我帮您放松一下吧。”

他松开手指,保持着对镜子练过无数次的迷人笑容起身,缓缓脱掉身上单薄的衣袍。

修长结实的四肢,漂亮的锁骨下是纤细的腰身,活像是变异胡萝卜的粗大性器伏在未着一缕的胯间,包皮是阅人无数的深红发紫,令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男人依旧没有开口,侍者却明显感觉到了他审视的视线从上到下,在他的胯部刻意停留地特别久。

“过来吧。”

过了半晌,浴室里响起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侍者笑容加深了许多——他就知道,没有人能抵抗得住他这条阴茎的诱惑。

给自己带好安全套,年轻健美的肉体犹如一条游鱼般滑入水中。

“我先为您揉捏肩膀肌肉,一切交给我,您放松即可。”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柔软的手掌落在肩膀上缓缓下滑,不轻不重地撸动着贴在腿上的性器。

青年的头发,脸庞和嘴唇上都有薰衣草味,灵活的舌尖像是狡猾的小蛇,顺着松软的牙关进入口腔。

侍者服饰贵客做惯了,知道上等人不喜欢太过强势的情人,所以吻得很是轻柔。

既不像陆冠清恨不得把嘴巴当肉穴一样操,也不像秀玉一吻就跟捏住命脉一样浑身哆嗦。

就只是···两张嘴巴相贴着摩擦而已,没有任何含义在里面。

齐玄的眉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对方已经勃起了,坚硬的性器抵在腿根间来回试探,跟着前面撸动阴茎的节奏,时不时擦过敏感的会阴。

后穴连挨了两天操,现在还食髓知味地合不拢,被引诱地不自觉地收缩着,像是张贪吃的小嘴。

空虚和饥渴在腹部深处凝结成一团沉甸甸的欲望,忠实地诉说着自己的诉求。

想被龟头撞到前列腺上射精,想体会那濒死般的狂烈高潮·····

性爱和美食一样都能分泌多巴胺,不过是人体深处篆刻的本能。

你不会因为今天吃汉堡,明天吃西餐而对汉堡感到愧疚,那么性爱上也亦是。

跟陆冠清的跟秀玉的是一样的,本质上是性器官刺激下的身体反应,你不该为此自责。

真的一样吗?

浴池边的玻璃围栏映照出两人交颈缠绵的身影,齐玄深深地注视着自己。

情动难耐的脸,高耸肿胀的胸乳,不断流水的勃起性器。

脑海里的是蔷薇花墙下表白的陆冠清,用伤痕累累的身躯环抱自己的秀玉。

“够了,你走吧。”

齐玄说。

“都到现在了您不要害怕···放心吧,我很温柔的····”

煮熟的鸭子怎么能在眼前飞了,侍者不情愿地诱哄,握住对方的腰打算来个霸王硬上弓。

齐玄伸手攥住柜子上的红酒杯,朝着池边狠狠一砸!

“我说够了,滚。”

玻璃破碎的巨大声响后是侍者猝不及防的尖叫声。

青年看着对方冷酷的神情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边哆嗦着边道歉,连鞋都来不及穿,抱着衣袍赤脚跑出了房间。

过了两分钟,大堂经理的电话就打到了手机上,小心翼翼地表示是不是人的问题,他愿意派更加上乘的过来作为赔偿服务。

“不用,别再打扰我就好。”

齐玄敷衍了两句就挂了电话,拿着手机和剩余的红酒进了衣帽间。

随着灯光的亮起,镶嵌在墙壁上的椭圆形镜子分毫毕现地呈现出地上的红酒和赤裸的肉体。

他把手放在高高翘起的阴茎上撸动,将龟头分泌的汁水涂在括约肌。

然后他拨打了陆冠清的电话,在铃声中跪在地上,将细长的瓶颈缓缓地吞进了肠道里。

“师兄!我今天第一次卖完饭团你就给我打电话啦,好巧!”

电话很快就通了,陆冠清好像在拖着自己的二手车往公交站走,气喘吁吁的声音中透着纯粹的喜悦:

“我今天净盈利有200块呢,如果以后都这样马上就能攒够学费了!”

“嗯······祝贺你。”

齐玄照着一晚上十万的江景房镜子,用着珍藏二十年的高价红酒自慰,在熟悉的快乐中眯起眼睛:“你为什么从不主动给我打电话?”

任务完成后他一直没跟对方分手的原因,是陆冠清太懂事了——或者太懂他了。

对方从不主动跟他联系,手头紧缺也不问他要钱,每天严格遵守着3点起,10点睡的时间表,早上卖饭团下午刷高考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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