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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如母亲毛诗在公司里接到了来自班主任的电话,还以为孩子出了什么事,结果班主任来了句“袁如妈妈您知道袁如申请走读的事情吗”,让她迟疑了一下,但仍然首先选择相信自己的孩子,一直坚称袁如没有除了学习以外的杂心。

王劲松明确得知家长也同意后,挂了电话,推了下眼镜,眼里闪过失望的神se。他已经委婉劝说住校更有利于考大学,但这位家长思想独特,不同于其他家长一切以成绩为主的做法。

她说道:“王老师,我是单亲妈妈,所以跟她关系很亲近。我知道她住不惯学校想跟我住家里。这些都不耽搁学习的,她一向很有分寸,我都了解的。”

他又提点道学生上下学的安全问题怎么保障?她直接回说“海宁很安全”。他也不知道家长是不是太过信任十几岁的孩子。袁如那个学生,一直懂事省心,由于长相清丽,总有其他外班的男生有事没事往靠近走廊的窗子凑一块。就这样的情况,袁如依然能浑然不觉地埋头学习,让他觉得是个能静心下的好苗子。

他为此没少暗地里c心,将那nv孩看管得也格外牢,眼看着要升高三,防不胜防她居然申请了走读。实在是蹊跷啊。

袁如就读于海宁七中,与学校仅一条马路相隔的小区名叫水岸林邸。

她正在卫生间里放置自己的洗漱用品,一阵铃声响了起来。是妈妈。

她接了起来,那头的毛诗道:“阿如,你给老师申请走读了?”

由于脑子想着其他事,手里忙着归整行李,她一时真的忘记了告诉毛诗这件事。

她回道:“是啊……妈妈,那个是二叔叔让我给老师的。”

毛诗疑惑道:“怎么跟他有关?你见到他了?”

袁如给她讲了个大致情况,袁韦庭在海宁开了分公司,他买的房子正好就是七中门口,所以他提出让她住在这里。

毛诗道:“这么赶巧?那也成吧,下次记得早点给我打声招呼,你老师给我打电话问了,我给他说的我知道这件事。既然你二叔叔让你住外面,那你……想住吗?”

袁如无法明确说出自己的想法,她觉得以袁韦庭的做法她没有拒绝的权力。

“我不知道……你能帮我拒绝吗?”

毛诗很快回道:“你不想啊?他买的房子也不会差吧,再说他经常要跑上海、澳门、海宁三个地方,那房子多半也是给你单独住的。我觉得可以啊!”

听到毛诗的分析后,袁如也慢慢开始动摇,她看了眼宽敞洁亮的卫生间,再想起宿舍甚至连独卫都没有,高下立判。

她道:“那好吧!二叔叔这房子确实好,妈妈我就住这儿吧。和以前一样,我周五放学再回家。”

事情了解完,毛诗很快挂了电话。她知道班主任明里暗里在打听她nv儿是不是动了恋ai心思,翻了个白眼敷衍了过去。想当年,她在袁如这个年纪,男朋友都换了两任了。

想起这个,她坐回办公位在日历本上的周五画了个圈,旁边写着“ai”。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也该到告诉nv孩谈恋ai那些事的时候了。

袁如把箱子里的物品一一摆放好,衣物也给挂在了客卧的衣柜里。虽说两人睡一个床,但如果又共用同一个衣柜的话,怪怪的,她难以接受。

这座房子也有一个露天yan台,只是外面没有放置任何东西。楼下是鸟语花香、潭水湛清的环境,她想着如果把她的宝贝吊床搬到这里来,一定很舒服。

这时,手机收到了条信息,是钟露告诉她下午三点要到班。

现在已经接近十二点,而卧室里还没任何动静,她不太想去敲门叫醒袁韦庭。三个小时应该够吃饭和来回了。

她继续坐在沙发上等候,直到半个小时后——

“阿如!”

卧室里突然传来了一道很大的声音。

袁如立即上前打开门,只见袁韦庭坐在床上回复手机,皱眉抬头望了她一眼。

“你怎么不喊我?”

袁如确认了下时间,12:32。不知道是不是耽搁了他什么事,她回道:“二叔叔,我想让你多睡儿……”

她没意识到这句话让男人的怨气立即消退。

“用外面电话按1给司机打电话,我们十分钟后下去。”袁韦庭进卫生间之前给她吩咐道。

袁如照样去做,传达完,背起自己的书包,换了鞋在玄关口等。

袁韦庭出来后,看着她标准的学生打扮,漫不经心地笑了。

“校服是学校规定?”

袁如低头看了眼自己蓝白相间的校服,点了点头道:“不穿要扣分。”

袁韦庭捏了下她小脸,“g嘛让老师那么省心,跟我去吃饭也要穿?嗯?好学生?”

袁如感受到脸上有微微痛感,撇过头躲开,辩说道:“可是不穿就成了异类。”

“等会你也是异类。”他轻笑道,逗弄完,在门口的机器上c作了一番,“过来录指纹。”

袁如按照他的指示按了几回手指,很快便录完了。

“试试。”袁韦庭对她道。袁如将手放了上去,铃声顺利响起,录成功了。

下到地下停车室,早上见过的西装男已经在车旁等候,上了车,袁如道:“去哪吃?我三点要回班哦。”

“好学生,迟个到扣个分不是什么大事,别读书把脑子读傻了。”袁韦庭帮她把书包脱下,顺势牵起她的右手。

又牵?

“我手又不冷。”袁如条件反s道。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老是做这个动作。

“不愿牵?”袁韦庭将长腿往她那边支出去了点,“那上来我抱着?”

“……”袁如觉得离谱,很快撇了眼司机,回头对上他肆意的神态,闷声反驳道:“……瞎说什么。”

“那你在怕什么?”袁韦庭举起他俩十指相扣的手,“牵的多了,你就脱敏了。”

袁如暗地里使劲往下掰,却撼动不了分毫。他就这样光明正大地看着她,任由她的小动作。

她不得不放弃了,妥协道:“随你吧。”

袁韦庭露出了得逞的笑意,觉得她妥协得太容易,尚不知这仅仅是开端。

二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处高档酒楼。

在门口处,司机下车给他们开门,袁韦庭先行下车,等袁如也站好后,伸出宽大的手掌,对她使了个眼se。

袁如略微皱眉,还是放了上去。但她已经在思考,如果偶尔不顺从他意,会发生什么。

袁韦庭牵着她穿过大堂,上了二楼。袁如的确发现她的穿着就是异类,这里基本都是吃饭谈事的商人,以西服居多。

进了间雅间,里面已经提前到了一位年轻男人。他戴着眼镜,一派斯文懂礼节的模样。听到动静后,站起来看着他们道:“庭哥,你来了。”

扫了眼他俩牵连的手,给两人都拉了座椅,待人都坐下后道:“那我让她们上菜了。”袁韦庭点头同意。

年轻男人也落座后,袁韦庭才正式跟袁如介绍道:“这位是我助理,吕瑞季。”他转头看向后者,简单道:“我唯一的侄nv。”

吕瑞季闻言,知道此话份量很重,当即起身向袁如伸出右手。

“袁小姐,您好!”

袁如见他那么正式,只好半起身,跟他浅浅回握。“那我称呼您吕叔叔?”她不确定地回头望了眼袁韦庭。

“吕助理就好!”吕瑞季连忙接口。

袁韦庭强调道:“只有我给你介绍的人,才可以叫叔叔。”

袁如应了好。反正不是叫叔叔就是叫哥哥,依她看这些人也最多是哥哥的年龄,但她身边的男人辈分摆在那,只能都喊叔叔了。

接下来,菜陆陆续续上得很快,摆了一桌子。

她转头看了一眼,悄声问:“那司机他去哪吃?”这么多菜,三个人根本吃不完。

袁韦庭擦着手,压根没理她。还是吕瑞季在旁解释道:“司机如果需要单独用餐,一餐会有100元的补贴。”

袁如随意算了下,自己在学校三餐只需要50,发现司机的餐补好像挺高。再一次觉得袁韦庭真的挺大方。

一顿饭,吕瑞季一心两用注意着叔侄两人的动向。总能在转盘转走后,当他俩再次夹菜时,将两人ai吃的菜转到眼前。

服侍得很隐蔽,并未让人有被重视的负担。袁如放下餐具,看向一旁始终倒满的茶水,都没发现他是什么时候添水的。

“你好好学下英语,”袁韦庭看向她,“起码听说得好。”

袁如愣了一瞬,“怎么了?”

他道:“我出入的场合说英语多,你别丢我人。”

瞬间,袁如红了脸。不会说英语怎么就丢他人了!她都没同意跟着去呢!

她皱眉道:“太难了,学不会怎么办?”

“学不会,把你丢国外待几个月。”

“我还要读书呢!”袁如真怕他来真的。

袁韦庭没再看她,对吕瑞季道:“给她找个线上辅导,每天最少一个小时。”

吕瑞季点头记下心里。见将要离席,打电话通知司机接应。

三人出了酒楼。袁韦庭道:“我送她回学校,等会来公司,你先过去吧。”

吕瑞季道:“两点半有个会,那我推迟还是先主持着?”

“你先开着,新招的财务别找愣头青,从澳门那边先调人过来。”他道,“还有去年的税,该是多少交多少,别再让人盯上。”

“好,我明白的,不会再重蹈覆辙了。”吕瑞季保证道。

关于国家向富人征收高额的税,他们初来乍到反抗过一次,结局很糟糕。逃税一事暴露后,袁韦庭立马补缴了几十亿,吕瑞季以为这事已经翻篇。处理偷摄事件时,媒t那边的态度却十分强y,不肯撤头条。

很快,被人起诉到美国法院审理。因此,明摆着他们这是被人挖着坑针对。拉斯维加斯那边认为这事属于严重错误,影响了赌场的形象。派了一小队调查组专门针对调查此事。

袁韦庭的赌场暂时歇业待查,而大部分赌客流去了本土资本开设的赌场。袁韦庭日渐上火,身上随时带着把枪。吕瑞季每时每刻都紧跟着他,就怕他一时失控。而他的火气总得有人来承担,最后是当时澳门最大的黑社会组织四a头目h獠正好撞了上来。

外号“獠牙驹”,叠码仔出身,喜男好nv。见袁韦庭总算走了下坡路,拿着张卡,上门谈判——澳博集团大门随时为他打开。

吕瑞季还记得当时情景,獠牙驹卡都没来得及掏出来,甚至还有其他说辞留在嘴里。额头已经猝然出现了一个血窟窿。他后来复盘,发现开枪这事怪不了谁,袁韦庭从见到獠牙驹对他眼馋的眼睛开始,已经忍得够久了。

他的这一枪,让事态发生了变化,正合了有些人的意。他当晚乘坐直飞机离开后,再未踏入过澳门。

车里,袁韦庭自然地牵着她,“我后面有点事要忙,在学校继续乖乖当你的好学生,别给我惹是生非,知道了吗?”

“我像惹是生非的人?”袁如拧眉惊疑。

“我看你挺像的。”

袁如更是惊呆了,“我吗?”

“你不惹事,其他人也会因你惹事。”袁韦庭道,“以后开家长会报我电话。”

见她似是不情愿,他道:“忘了?我说过以后我来管你。”

袁如以为那是一句戏言!!可当她看向袁韦庭认真的眼眸时,彻底开始紧张起来了。

这事怎么越来越不对劲了?!?!

回到学校,还有半个小时才到三点。好友钟露一见到袁如终于露面,立马提议去小卖部转转。

两个人整个寒假都过得有声有se,滋味甚妙,却没人分享。钟露憋在心里太久,正待释放,这会道:“如如,我要给你说个事~”

袁如从她喜气洋洋的神se中看出来这是好事,等着她继续讲下去。

“我放寒假那会就跟他在一起了,”她羞答答靠得更近,小声道:“然后,我跟他那个了!”

袁如还在状况外,不明白“他”具t是指谁,问:“你说你那个初中同学尹智杰?”得到了钟露的点头。

尹智杰她并没见过真人,只在照片上见过,是个笑起来很yan光的男孩。钟露跟他是初中同班同学,在那个青春懵懂的年纪,坐了长达一个月的同桌——由此使得两人坠入了各自为营的ai河。直到最近才戳破那层膜。

但那个是哪个?她也没太明白,便问道:“你别说的这么含糊呀,我对恋ai又不懂。”

对方哎呀了一声,用手势做辅助,说道:“就是这个!男nv……做了!”

袁如看着那一个圈和一根食指在里进进退退的动作,恍惚明白了——

“你们!!!”

钟露等的就是这一刻的惊讶,得逞之后,现在仿佛成了过来人般,说:“没事的!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现在我跟他关系可好了~”

袁如甚少接触这些,如此轻松的语调和如此大胆的行为让她觉得好友敢ai敢做,她同时也认为这是两个人互相约定要结婚的承诺,包含着对未来的郑重。不然,为什么要做呢?

她开始为好友感到开心:“没想到你们感情这么深,那你们大学毕业就要结婚了吗?”

钟露听得愣了下,犹豫着道:“额,我们没聊过这些诶,但照现在的感情发展下去,肯定会结婚的!”

她的原本存有的幻想被这句话推到了更高的维度,挡不住的期翼之se浮出面庞,维持了一两秒。之后又欣喜地推推袁如,说:“你呢你呢!有什么好事要跟我分享的!”

被问及这个,袁如就想起那个人,一个头变得两个大。

“过年我见到了二叔叔,他是我爸爸的弟弟。然后,过年跟他一起过的。没什么特别的……”

其中的纠结与沮丧让好友不禁问道:“他对你不好吗,你g嘛有点愁眉苦脸?”

袁如摇了摇头,眉头微蹙道:“就是有些后悔见到他。他对我,管得紧。”

她真不知道该说哪些,万一是她小题大做,那些行为仔细一想都可以归于对她好的范畴。但她就是觉得好的没有由头又过了线,特别是今天从他言语里透露的——她的一切都会由他接管,而他还会带她出席一些场合。这让她隐约明白了她好像要失去另一个层面的自由了。

“大人都那样!别丧气,请你喝n茶!”钟露安慰道。

一听请客,袁如一改愁容,瞬而眼神坚定地拉住她,道:“撤回百分之三十的后悔,他人可大方了,给了我很多零用钱!这学期的零食我都可以给你包了。”

钟露听这豪横的语气,随口道:“哟!口气不小,你二叔叔是有钱人啊。”

袁如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语气道:“小钱小钱。”她果断买了两杯饮料,递给钟露一杯,cha入x1管,自己喝了一口,突然好奇道:“那你们也牵手拥抱吗?”

“废话,当然是什么都g了。”钟露也在喝。

袁如牵起她空着的那只手,跟她十指紧扣,问道:“是这样吗?”

钟露纳闷地点点头,又换了个普通的紧握四指的姿势,“大部分是这样。特别的时候,是你那样。”

“哪种特别?”袁如追问道。

钟露组织了会语言,才道:“很ai很ai,感情很浓的时候。”

“啊?”袁如拿着饮料,停在原地。

这姿势原来是那种含义?那他还说什么脱敏,这分明是情侣间十分亲密的行为!

“你怎么了?你跟人牵手了?”钟露观察着她的样子,合理推测道。

“没有,我就是见到有人这样牵,但他们不是情侣关系。”她撒了个小慌,想看好友的反应。

钟露道:“那就是暧昧,就是喜欢。”

“……那如果是亲戚呢?”袁如见她怀疑的神se立马投来,补充道:“过年聚会上看见的!”

钟露道:“可能什么意义也没有,也可能是……1uann。”

1uann——这个词陌生得仿佛第一次听说。但这两个字仿若一柄握着刀枪的小兵,从她脑海堵塞的回路中驰骋而过,思路清醒了一瞬,令她沉了一个暂时不能细想的念头在心底。

钟露见她疑惑顿起的眼神,后悔自己一时最快,让纯洁的白纸潦草地给划上了一笔,随后道:“我是随便说的,算了,还是别聊这个了。我们回去吧!”

袁如压下种种疑惑,咬着x1管道:“回去吧。”

回到班级,班主任王劲松已经坐在了讲台上。她俩从后门进去,袁如看了眼他反光的镜片,觉得镜片后那双看不清的眼睛似是瞟了她一眼。

她很怕那双眼睛,仿佛是世间最锐利的一把剑,面对他时总能被他一剑贯穿、毫无隐藏而言。

她从未在王班面前撒过谎,除了上午那张签了字的纸。他肯定是看出来了她心虚,才接过后看都不看一眼上面的字,直接打发走了她。

正所谓想什么来什么,王劲松在讲台上喊了声她的名字。

袁如听到后立马站了起来,走去讲台的几步里心思绕了一圈又一圈。

“我已经核实过你的情况,你妈妈也同意你走读。那你学校的床位还留着吗?中午可以回去继续休息。”

“我要留着。”

王劲松似是还想说些什么,瞄了眼手表,道:“回去吧。”

袁如回到座位上,立马就有人偷着问她什么事。她说是自己申请了走读,其他人都纷纷一脸喜se,口里嚷嚷着要带这带那。

接下来,就是照例各科课代表收每个人的寒假作业。等全部的作业都被抱去科任老师办公室后,王劲松眼神示意保持安静,缓缓道:“这学期我们班来了位新同学,有请他上来做个自我介绍。”他自己带头鼓掌。

在一片掌声云集的响声中,从袁如的左斜方位置站起来了一个高个子,男生离她就隔了个过道,一眼望去见他后脑勺的头发短短的、很有层次,宽肩窄腰,走上讲台的背影看起来十分劲瘦。

当他转过正脸后,袁如眼熟了一瞬,隔了一秒就想起这男生便是早上领教材时遇见的人。难怪当时就面生,这张脸轮廓分明,五官立t,动起来明朗清俊,十分帅气。没道理丝毫没印象。

他扫了圈底下聚焦在他身上的众人,朗朗开口道:“大家好!我叫邹霆,文邹邹的邹,雷霆闪电的霆。希望各位不要念错我的姓,发音不好的,可以直接叫我霆哥。以后,好好相处吧!”随即,他略弯了下腰,径直下了讲台。掌声紧随在他身后响起。

袁如跟着鼓掌时,依稀听到有人说了句“d”,瞬间联想起袁韦庭也会被人称为“庭哥”,论d可能还是年纪大钱还多的d。她轻微遮住翘起的嘴角,为自己的想象偷乐。

铃声一落,众人出了教室。饭后,钟露便在c场的角落煲电话粥,袁如闲着无聊绕着c场散步。旁边的篮球领地无论是哪一天,只要天没落雨,其他时候都有球在飞人在跳。

此时,她的脚边飞来了一颗球,离她尚有两步的距离,从球场里追出来的一名汗涔涔的男生在她面前捡起球,瞥了她一眼。

然后,那男生便y着姿势不动弹了,奇怪地盯着她,让她进退两难,不知如何回应。

透着怪异的凝视了几秒后,他反应了过来,什么都没说,又走了。ga0得她一头雾水,加快步伐远离了球场的范围,绕回钟露附近后,决定不再瞎转悠了。

那男生不明就里的眼神吓了她一跳。

本想着等好友一起回教室,但她好像低估了热恋期的威力。离打铃还剩五分钟时,她发现钟露还在大聊特聊!

她做着大幅度的手势提醒她时间,对方回了个了解的眼神,转过脸再次说了起来。直到她听到吻别的声音,满脸无奈地看着钟露快步走进,拉起她奔跑了起来。

“快点快点!要迟到了!”她直道,这句话证明她对时间的流逝是有知觉的。袁如是真无奈,认命跟着跑了起来。

七中的通校生b住校生要早十分钟下晚自习,九点二十放了学,她三分钟后在校门口就见到了黑衣直挺、帅气b人的袁韦庭。

袁如没想到会见到他,登时跑上前立在他跟前。她还没开口,他便从善如流地抬起了手。

她就知道了他的意图,但是没顺从。

从校内出来的学生逐渐增多,两人只短短站了几秒。要过马路时,袁韦庭偏头看了眼袁如,她双手cha兜,眼睛直视前方,装作镇定的样子。

他抬手直接也cha进她的上衣兜,在狭窄的空间里紧握上她。

袁如当即有点不可置信,明明她都已经将手藏起来了。

“你g嘛!”

袁韦庭道:“不是怕人看见?”他一副“这样不就行了”的表情,斜睨了她一眼。

那一眼,威慑力直接到达她灵魂,刚兴起的反抗念头彻底萎靡不振。就着这个姿势过了马路。

小区门口没有穿校服的人,袁韦庭带出她藏起来的手,将两人紧握的手伸到她跟前,说:“阿如。”袁如视线看向他,他继续道:“反悔了?”

他声音没有增多一分,但被路灯照s到的眼睛里显得深不见底。袁如隐约感到他已经不高兴了,思忖着他的动机,g脆直接道:“牵手是情侣之间的事,二叔叔你为什么要牵?”

她一秒都不肯放过他脸部的变化,试图从他细微的表情中得到最真实的答案。但他略微矮头,凑近她,表情隐在没有光线的黑暗中,讥嘲了一句。

“谁跟你说的仅限情侣专属,家人之间也会存在,好歹高二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无知?”

袁如脸颊悄悄变红,随着他最后一句落下,多少有点无地自容。他理直气壮到仿佛是她太过愚蠢……她甚至想缩回手,念起就动,意外成功了,因为没被抓牢。

她突然的举动倒惹来了明显的不悦,反而要找个理由为自己开脱。但她时有时无的胆量突然回来,说:“我不习惯,你这些是在国外学的吗?”

袁韦庭原本有些难看的神se变得和缓,他道:“国外b这好。”电梯门一开,两人前后进去,他转过她的身t,在她脸颊两侧各留下一个浅吻,随即放开她退了点距离,按了4楼。

“你想要哪种?”

袁如僵掉的身t腾地灵敏,退着贴上厢壁,捂着脸控诉地看着他。“都不行!!国内肯定不适应国外那一套的,二叔叔你不能冷不丁的这样做!这要被人看见又是牵手又是亲脸的,肯定会多想,你自己不在乎我在乎呀……好吧,我选牵手……”

她长串的话只漏出了快速斟酌过的几句,随着电梯门开,在他毫无耐心的注视下,她审时度势地选择了其中一样。袁韦庭听到回答果断踏了出去,背影稍显冷酷。

看着他一意孤行的背影,袁如发觉她的反抗是无效的,他只会给她增加一个更为难的让她做选择,b她就范。

她别扭地进屋换鞋,抬起头,袁韦庭正在接电话,看了她一眼,指使道:“学习去。”

难以言说,他现在一gu正里正气的家长样又是怎么回事!袁如闷头回了声哦,背着书包去了书房。

当她坐下拿出物理卷子准备继续做题时,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手压住试卷,她抬眸望去,疑惑不已。

“学英语。”袁韦庭放下手机,溜了她一眼,从ch0u屉里拿出一部平板,接着用手机对照着什么c作了一番。之后将平板递给她。

袁如遗憾地看了眼剩了半张题的卷子,只是略微扫了眼题目,提出的基本信息已经让她自动反应出了公式和步骤,导致心痒痒的。

她看向平板上的内容,是一个等待视频接通的界面。几秒过后,视频里出现了一位金发碧眼、留着胡子的外国人。他一出现就用英语开口道:“嗨!您好,我是让你英语流利说的金老师!”

袁如立好平板,视频里没有出现她的脸,只有声音能传过去。她简单地回了个hi,回头瞄了一眼袁韦庭。他挑了下眉,似乎在说“继续啊”。

可实际上老师后面那一串长句她都没听懂,老师语速不快,吐词清晰,可就是不能听懂。她小声道:“我要上课了!”

言外之意让他明晃晃地嘲笑道:“听不懂要讲出来,他会根据你的水平制定你的学习计划。”然后,他没再逗留。

没了他,身边没了压力,袁如还算饶有兴趣地上完了这节课。几乎就是用英语轻松聊天,不怎么开口讲英语的她,短时间内搜刮了几乎能说的所有词。结束后,她又自己单独复习了几句还能记住的句子。

出了书房,袁如见他换了身衣服坐在沙发上,此时回头向她问道:“如何?”

她回道:“还行,b纯上语法课要有趣。”

“嗯。”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待她坐下后,说:“我公司出了一款app需要找人测试,自愿当志愿者有酬劳,你想不想试试?”

若是有钱拿,袁如的意愿已经提了八成,问道:“什么app?酬劳有多少?”

“具t多少我不知道,之后你可以问问吕瑞季。”

他确实不知道具t的数值,因为他打算的酬劳是分一半资产给她。而固定资产、流动资产和利润那些数字每年都在成倍增加,他的资产有专人打理,而即将让她安装的这个app,是他专门为她而做的——

“我提前给你说明它的作用,这是一款监视器,安装以后你此后的所有手机c作都有记录,能看到你所有软件的情况,简而言之,你手机将不存在秘密了。这样你也自愿?”

nv孩想的很简单,她道:“我本来就没有秘密,二叔叔你为什么要出这种app?”她觉得有点不合理,不像常规的软件。

“人会有秘密的,有时候我需要知道人们隐藏了什么。”袁韦庭跟她解释完,晃了晃手里的u盘,道:“要不要做?内部测试版,这并不是最终的版本,功能没那么多。”

袁如想了想,她倒不是贪图那份钱,而是想让他满意一回,他既然提了出来想必就是期待她能同意,再来一次拒绝岂不是雪上加霜。她想都不敢想。

“我要!你装上吧。”她将手机递给他。

袁韦庭接过,看着她,说:“你是单纯信任我,还是对信息安全这种事没有认知?”

袁如略瞪大了眼,没好气道:“把我卖一百次赚的钱你都看不上吧,二叔叔,你说呢?”

听了这话,袁韦庭笑了笑,要卖也只能他买,钱转一圈还得转回来。

他给安装了叫spy的软件,最后一步弹出了个窗口:“请问是否要隐藏软件图标?”

他点了否。

“软件叫这个,”他将手机还给她,“像删除普通软件那样c作只是删除了它的图标,它隐藏得很深,换新手机才能甩掉它。”

袁如似懂非懂,不是太在意。手机于她关系并不亲近。但是——

“听起来很不礼貌,这不是犯法的吗?”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它不是商品,不为大众服务。”

袁韦庭用理所应当的口吻说道:“它为我服务。小侄nv,前景提要都告诉你了,可没反悔的机会。”

她又没后悔,只是觉得这软件古怪。袁如闷在心里嘟囔了一句,便去洗澡准备睡觉。

从浴室出来,卧室顶上的灯已经关闭,墙边和角落亮着几盏十分柔和不刺眼的夜光灯。她走到床边发现自己还是睡在老位置。

虽然床很大,她躺上去还是尽量靠在边上,呼x1都控制得很轻。这感觉既熟悉又生分。

房间昏亮,她突然低声道:“灯亮着,你会不会睡不着?”

袁韦庭回道:“好的睡眠可以传染人,等你睡着了我也能睡着。”

袁如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清他的声音。她的问题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她只好躺回去,信以为真瞌睡虫会传染人。

清晨,窗边的鸟儿最先起床。袁如的闹钟第二响起,一声未结束,拥她入怀的男人眼疾手快的就给关了。

她无任何印象闹钟曾按时工作过。

7:33——她睁眼后首先看到的数字,其次是身上搭着的胳臂。前者已经足够惊悚,后者更甚。

袁如滚了一圈,翻身而起,急躁道:“二叔叔,我闹钟怎么没响?!七点半升国旗,这都过时间啦!”

袁韦庭怀里空空的,眼睛追随着她,慵懒道:“我关了。”

听他事不关己的语调,袁如受到刺激,啊了一声,捂着耳朵跑出去换衣服。边换边担心迟到的后果,甚至来不及抱怨某人的罪行。

穿戴整齐,头发随手一抓,书包早已准备好,拎在手里冲到玄关换鞋的空档,袁韦庭走了出来,说:“急什么,阿姨做了早餐,吃了再走。”

袁如ch0u空望了眼厨房,他请了阿姨,难怪她听到有其他声响。但是,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急道:“已经迟到了,不吃了,二叔叔我上学去了,拜拜!”

袁韦庭话噎在嘴边,瞧她真的着急,最终只是嗯了一声。他自己走去餐桌用餐。

短短距离,看起来却那样长、那样费时间。袁如疾走加小跑到了c场,已经发现台上有老师在讲话,升旗仪式都过了。

她四下寻找着自己的班级,最终找到一位排在队伍最末的男生很眼熟,她跑了过去立在他身后,那男生听着声响也转过头——是新同学邹霆。

不久,王班沉着脸走到班级末尾,来回打量着两人,并未说话。但足已让袁如忐忑。

她抬头发现排在中部的好友频频回头对她挤眉弄眼,身边站着大佛,所以她全都忽略了。

快到八点,升旗仪式加开学典礼结束了。王班此时道:“你俩约好的一起迟到?”

袁如诧异地看了眼新同学,没想到他也迟到了。

“开学第一天就迟到,这是上学的态度?”王班严肃的语气重点对着袁如,“现在大家都看着,你俩去我办公室站着等我回来。”说完,他斜愣了两眼就走了。

随即袁如身后贴上来了一人,对她耳语道:“可以啊,第一天就迟到。”

钟露乐呵呵地看着新同学,友好地打了声招呼:“‘周’霆,等会挨骂替她挡着点!”

她丝毫没注意自己的口音问题,对被叫错名这件事极其敏感的人此时转头狠狠瞪着她,见不过是个齐肩披发的nv孩,不像故意为之,憋着火气没发作。

但没发作出来的神气同样惹眼,立即让钟露有所察觉,悄声问向同伴:“我喊的不对?”得到高度警觉的nv孩点头的反应。

袁如看着那男生顿时瞪了过来,还以为会同时施加武力,将钟露的衣服拽紧到不行。

但钟露缺根筋,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改口道:“哎呀,不好意思啊霆哥、霆爷,眼神别这么凶嘛,一起回班啊。你也是通校生啊,她也是,她叫袁如,以后你俩没准可以搭个伴回家呢。你之前在哪读书啊?我都叫你霆爷了,怎么脸se还是这么差。”

好友的热情令她望尘莫及,紧张的事态被她三言两语化解。她走在钟露的左边,右边是邹霆,好友夹在中间左右逢源。

邹霆的脸se差只是因为没睡够,熬夜打了游戏,说话的兴致不太高。但身旁的nv生眼睛亮晶晶的,对着他一句接一句没完没了,他随口敷衍道:“北京读的。”

“哟~还真是位爷,我以后就这样称呼你了呗,你这气质也担得起声爷!”钟露仿佛发现了奥秘,也不管对方只寥寥回了几个字。

邹霆没忍住打了个哈欠,钟露见他实在没话,转头问起了袁如,说:“你小子,就住门口,还能迟到?越来越猖狂了!”

袁如悄悄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对着她,无奈道:“我那是事出有因!闹钟被人关了!不然我肯定不能迟到。”

“谁给你关的?”

“我二叔叔……”

钟露还想问些什么,几人已经到了楼梯口,往左是教室,往右是办公室。钟露跟两人挥手祝好运,邹霆没作停留转身向右,袁如作别后也跟在他身后。

好歹有人陪着她挨骂,心里没那么大压力。瞧着那男生一副不害怕的模样,她也有所被感染,刻意点点收回面对师长的恐惧。

两人在王班的办公桌边等了几分钟,王班在门口跟一位管理级别的校领导笑着谈话。袁如看着那张平日里刻板严肃的脸此时逢人带笑,割裂感十分冲突。但转眼,他扫到站在里面的两人,笑意收起了两分,跟领导作别后,踏入门内时,脸上已经不再带笑。

他坐下,将保温杯的盖子打开,抬头道:“都说说吧,为什么迟到?”

两人均未开口,袁如用余光扫了眼身旁,内心渐渐着急,他倒是稳得住,但她不太行了,说道:“王老师,我定了闹钟但是没响,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她躬了身表示自己真挚的歉意。

王班对她之前的印象b较好,知道这nv生不是那种故意犯事的人,听了她的解释点点头,柔了语气道:“老师相信你,新学期成了走读身份,也不能放松学习,好好读书,对得起自己所花费的时间和青春,好吗?你回去吧!别再有下次。”

袁如听着这席话,内心涌上激动的情绪,知道自己必须要好好读书,连连点头回应,向他道过谢,转身走了。

临走时,听见身后王班的声音传来:“你呢?眼下乌黑那么重?熬夜看书了?”

回到教室她向钟露投来的询问的目光回以一笑,手伸进课桌,立刻就触0到一个三明治和一盒牛n,再抬头看向好友,她笑眯眯地抬了下头。

一个迟到被教育、还没吃早饭的人,被这种照顾到细节的温暖给狠狠打动了。

今日天气清朗,微风和煦,暖yan融融。

周一下午的排课就有一节喜闻乐见的t育课。集合完毕,可以自由活动,袁如跟钟露心情大好地去小卖部买了个冰淇淋吃。

两人绕着c场转了半圈,在篮球场外倚着健身器材闲看。钟露扫了一圈,发现了有六班的熟人,便跟袁如讲六班跟她们三班一起上t育课。

袁如视线溜了一圈,停在了正在打篮球的邹霆身上,用胳膊碰了碰好友,说:“新同学在打篮球!”

钟露顺着她视线看了过去,提议道:“进去看看?”袁如点头称好。

两人从小门进去,站在球场一侧,这里已经站了不少男nv生,看起来场上可能正在b赛。但两人都不太懂篮球规则,只单纯凑个热闹。

场上的男生穿着红蓝马甲以示不同的队伍,邹霆身着蓝se在其中鹤立j群,英姿飒爽,钟露四下打量发觉不少nv生的眼睛都关注着他。她跟同伴调侃道:“帅哥就是不一样!”

袁如过了几秒才反应她在说话,转过头看着她问她说了什么,钟露眼神有些惊奇,说:“不是吧,你也看呆了?”

“看什么呆了?”

钟露瞅了瞅正在投篮的人,指着他道:“帅哥啊。”

她指的是邹霆,但袁如不是因为看他看得发愣,她是发觉红se马甲的队伍里有一个男生很眼熟,多看了两秒,但人一直移动,并未让她有头绪。

过了会儿,场上的重点移到了她俩站得这侧,人高马大的男生抢起球来动作又猛又大,钟露拉着袁如往后退了两步,免得被战事波及。

袁如这才看清那男生的面孔,汗涔涔的倒和昨天一样。他并未在中心,灵活跳着在外围移动,此时也眼尖地一眼看见了她。

两人短暂地对视上,袁如撇过头躲避视线,生了离开的心思。

场中心蓝se马甲的人抬起篮球溜了眼自己的同伴,跟他对视上确定了频率一致,篮球脱手向他飞去,却失足在半路,临时改变了路线朝观众区飞去,力道极重地砸到了并未关注球场的袁如身上。

钟露被这短暂的变故ga0得发懵,同伴的尖叫声传来才唤醒了她的理智,立马喊道:“怎么打的球啊?!?!”

袁如被力道砸向了背后的铁网,被好友及时扶住,捂着肩头看向球场。每个男生都看了过来,只有邹霆看向了她最不喜欢的那个男生,他快速捡起掉在地上的球,狠狠砸向后者。

“你故意的是不是?输不起不早说?欺负我们班nv生算怎么个事!”邹霆怒视着那男生,砸去的球被人灵敏躲了过去。

男生听了这话,快速地看了眼袁如,本就泛红的脸此时更是连耳朵都红透了,他辨道:“我怎么会是故意的,拦球没抓住,它自己飞出去的!你说谁输不起!n1taa别乱说!”

两人只争辩了一两句,便被各自的队友给拉走了。袁如身边围绕着几个nv生,询问关心她有没有事,她摇头表示没什么事。

钟露瞪了眼六班的男生,拉着袁如离开了这里。到了隐蔽的角落,她拉开袁如的衣服,查看里面的皮肤,有一些红肿乌青,倒是没擦破皮。

“我们去医务室拿点消肿的药吧。”她提议着说。

袁如穿好自己的衣服,摇头拒绝道:“这没什么事,只是看起来严重,过两天它就消下去了,用不着擦药。”

她问道:“那男生是谁啊?你认识吗?”

钟露撇着嘴角,明显不待见这人,道:“他叫陈望,就喜欢打篮球,是校篮球队的。他今天是不是故意打你的,他技术再怎样也不可能失误这么明显。”

袁如正打算告诉她昨天的际遇,发觉她背后走来了一个男生。

邹霆小跑着到她们跟前,看了眼袁如,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袁如摆手说算了。他解释道:“那球是传给我的,但被那小子中途拦了一下,我看得清楚,他提前就看准了你的位置,说是失误没准就是故意的。”

“什么——”他的话头被钟露拦截了下来,“我就说绝对是故意的!这狗东西,什么歹毒心思!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火爆脾气的人同时被两只手拦住,袁如道:“露露,别去找他!”

其余两人都看向她,等她解释。她道:“我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你也别去找他了。不管是不是失误,我不放在心里。过去了,好不好?”

钟露首先依着她,也表示自己不去找他了。邹霆看着袁如,知道nv生不是个想惹是生非的x子,捏起拳头手心痒痒的,他刚才拦了下钟露本意是想换自己去算账。有些事,到底还是男生和男生之间交流方便。

既然她如此说,他道:“那你下次再遇到麻烦记得叫我,这次也是我的失误导致你受伤,欠你一个人情,随时来找我还。”

袁如没觉得这还跟他有关,觉得他现在跟早上那会反差挺大,不止个x鲜明,为人也挺仗义。有些羞赧地说了声好,男生又小跑着离开。钟露在旁来回打量着两人,心底本来模糊的念头变得坚实了:郎才nv貌,好!

t育课不能回教室,两人坐在看台区的椅子上打发时间。

钟露想起早上戛然而止的话题,提起道:“什么意思,你二叔叔跟你住一块?”

“是啊,我住的就是他的房子,周末再回我妈家。”

“等一下,我怎么有点乱,就算你二叔叔跟你一块住,怎么会把你闹钟关了?”

袁如眼神变得飘忽,支支吾吾道:“声音有点大,吵着他了吧……”

难不成还进她房间关的?钟露略显怀疑,听得出来她有所隐瞒,说道:“怎么一提起这个二叔叔,你就有点不对劲,彷佛你欠他钱没还似的,一脸愁相?”

“倒也不是,他就是有点捉0不定的长辈罢了,我单亲家庭长大,第一回跟男x长辈来往密切。下次有机会带你认识认识,说不定你会喜欢。”

“可不敢喜欢任何异x,尹大杰肯定吃醋的!”她一副男人走开的神气,逗笑了旁人。

实际嘴上拒绝,心里还是挺感兴趣,说道:“有照片吗?我看看!”

袁如本想摇头,突然想起过年拍过一张合照,在手机找到了那张合照,递给她看。

钟露低头一看,惊奇到失语,放大看了又看,“这,你二叔叔?”

她似是不敢相信,将两人的脸放大对b着查看,“还真有点像!妈呀,你可没说他这么帅啊,看你愁眉苦脸那样,我还以为是个严肃的大叔呢!居然实际这么年轻!”有些话还不能说:她第一眼还以为是情侣照,氛围真的亲昵。

“他结婚了吗?”她问。

“单身呢。”袁如回,“但是我有听到妈妈她们会给他介绍nv朋友,他自己好像也不缺的样子。”毕竟,见过一个娇娇,意味着可能还有媚媚、柔柔、香香之类的。

钟露同意地点头,她也觉得他身边肯定不缺莺莺燕燕。“那如果哪天他交了nv朋友,会带回你们住的地方吗?”

袁如从来没想过这层可能,下意识认为没有这个可能,回道:“他不会的。”

可是,仔细一想,她又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笃定,因为他有些洁癖?还是他的喜好分明,不屑处处留情?

还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注意力太高,让她认为他没时间去照顾另一个nv生?

念起念落间,忽略了屏幕的显示。

钟露首先注意到手机有来电,提醒她接,袁如从愣神中醒了过来,抬起一看,是曹c。

“喂,二叔叔,怎么了?”

袁韦庭轻笑了一下,道:“还问我怎么,你怎么了?”

袁如有点没懂,反问道:“我怎么了?”

“你看照片了?”他的声调听起来很愉悦,“想我了?”

袁如抿紧嘴没开腔,瞄了眼好友,她脸上还很好奇。她抱歉地笑了下,走到角落,小声回道:“你怎么知道我看了照片?”她确实也在想他。

“我还知道你把我们俩的脸放大看了,怎么,在看我们长得像不像?”

袁如只觉得一阵惊悚,“你这个app也太恐怖了吧!我怎么看照片它也能知道?”

“嗯哼,别说我没提前告诉你。以后想我了可以直接打电话,没接到我会打回来。但你要是不接我电话,我会直接打给你班主任,所以别错过我电话,好吗,小侄nv?”

袁如又t会到了熟悉的强势,岔开话题道:“我在上t育课,老师让集合了,二叔叔我可没同意,这事我们回去再说!”

“挂了。”

袁如瞪着手机,装作瞪的是电话另一头的人。调整了下心情,平静地走了回去。钟露询问地望着她,她道:“二叔叔问我晚上吃不吃东西,他带点回来。”

她内心有点煎熬,对于袁韦庭她已经在好友面前撒了几个谎了!

突然,她意识到有没有可能这个spy也可以监听她说话?

越想头皮越发麻,当时她还不以为意,现在实际一t会,还真是恐怖如斯、一点秘密都没有了!感觉很不舒服。

“貌似他对你很好嘛,”钟露见她转眼脸se有点发白,神清担忧,立即道:“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想上个厕所,我们往回走吧,也快下课了。”袁如站起身,暗自决定直到得到答案前,她决不会再谈论与他有关的了。

海宁市,众泰分公司。

袁韦庭等了快一天,才终于发觉他的小侄nv使用了手机,而且打开就直奔相册,将他俩的合照来回看。

他笑了,立刻给她打了个电话。顺便吓一吓她,好让她知道spy的威力。

他的钱也没那么好挣。

挂了电话,吕瑞季拿着合同进来,报告说:“庭哥,代理那边说差不多分好了,只有澳门和拉斯维加斯那边的账不好动,他们没管,其余的资产都一分为二了。”

“嗯,赌场那边是挺麻烦的,但大头都在那边,分不出来,给这点小钱有什么意义?”他的语气凉薄,明显是不满意结果。

吕瑞季推了推眼镜,结合自己多日的观察,道:“不如,将袁如小姐作为你的继承人,赌场那边的生意自然也会是她的了。”

袁韦庭道:“我也想过,但……算了,之后再说。给他们强调,要确保分她的钱是g净的,另外派个人专门打理她那笔钱,年底了给她做份总结,汇报一下。”

“好。”

“对了,spy监听功能呢?钟越一天天有没有做事?”

“庭哥,我去问问。目前电子赌城也要上线了,估计事情有点多。”

袁韦庭扫了他一眼,觉得他话有点多。

环x向后靠,道:“你过年说和人一起过,跟谁过的?”

吕瑞季顿了一下,诚实回道:“……和钟越。”

钟越是众泰招的高级计算机人才。去年来上海开会,他跟人打过几次照面,莫名上了心,过年期间一举拿下。他从澳门调过来回到袁韦庭身边后,他也将钟越从上海带到了海宁。

他知道袁韦庭不喜gay,甚至有些厌恶gay。但凭着多年来的共事感情,互相了解是肯定的,他赌了说实话也无妨。

袁韦庭有些无语,想起钟越整日在电脑前面敲敲敲——t型瘦弱、肤se苍白,感觉爬个四楼就要进icu的程度,嫌弃道:“什么眼光,g得动?”

吕瑞季轻咳了一声,马虎回了句“还行”,之后就找借口走了。

袁韦庭按了下手机,解了锁的桌面上是笑脸盈盈的袁如,身板也瘦小,但t能不差。

应该够折腾。

关注澳门新闻的都啧啧称奇,晚间新闻发布了一则辟谣消息,对于威尼斯人赌场的负责人持枪伤人事件声明已彻查清楚,原是四a社团与兜閖社团的私人恩怨,其导致的恶劣后果全部栽赃至赌场的人,对真凶及本案受害者将会采取正确措施严肃对待。

吕瑞季站在袁韦庭身后共同看着这则新闻,说道:“姓杜的总算g了点实事,恭喜庭哥,重回澳门。”

袁韦庭轻哼了一声,“给他七亿,他能给我花g净。是时候去找他吐回来了。”

“澳门那块地,现在什么情况?”

吕瑞季回道:“由于港商的不正当竞争,牵连出一宗高官贿赂案,目前已解除协议。那块地会重新开放招投标。庭哥,我们要准备吗?”

“要啊,那么肥的一块地,正好赶上我回归的时候,送上门的必须拿到手。”他关了电视,转头吩咐道:“线上赌城合法化议案,到时候也去澳门开会解决。明天我先回一趟,你去安排一下。”

袁韦庭的通缉解除,此后要经常来往澳门、海宁、上海。想起袁如上学迟个到天都要塌了,嘴角扬起浅淡笑意,那么,他不在的日子里,她也会乖乖上学吧。

晚自习放学后,袁如不出意外地又看到袁韦庭来接她。

“二叔叔,怎么有空又来接我?”她其实觉得没必要来接,就这两步路,扎眼不说,还必须得牵手。怪麻烦的。

“明天要出差,以后没什么时间来接你了,我来接你你很不乐意?”他没有牵手的意思,0了下她的头,顺势搭在她的肩头。

“嘶!”袁如的伤口被压了一下,疼得倒x1了一口。她迅速转头查看袁韦庭的脸se,没看出什么异样,悄悄松口气。被他知道这件事,总觉得学校都得遭殃。

袁韦庭食指又轻按了一下手下的皮肤,这回她没出声,但眉头很快皱了一下。就这点忍耐度还想瞒着他不说。

他也不问,揽着她向前走,有意无意实实在在碰着她那处伤口。

袁如忍着痛过完马路,眼眶里都噙着泪,一把抓住肩头的手,道:“还是牵手吧,我很愿意的。”

她主动牵手,十指交叉紧握。袁韦庭没什么表示,被动的彷佛他不乐意似的。

袁如向来猜不透男人的心思,虽然她始终带着力道牵着他垂下的手,但若她松懈下来,他会夹紧手指不让她ch0u走。

直到进了门后,男人才主动撤手。

和昨日一样,没有特殊情况,她都得跟外国老师交流一节课,约莫一个小时。

所以,此后在晚自习时间里,她都要紧着时间先完成每日作业,做不完的学完英语再做题,还会被他抓起来丢去卫生间洗澡。亦如现在这般。

袁如吹g头发,走回卧室,发现大灯还亮着,问了句“要关吗”,被他拒绝了。

她坐到床上还未躺下,袁韦庭一把拉得她躺在中间。他二话不说直接扯开她领口,拉到肩膀以下。

袁如看他动作明白早就暴露了,神情紧张地扯着衣服不再往下。

他见到细白皮肤上一片乌青,蹙眉道:“别跟我说这是摔的!”

“篮球碰上的,我有点倒霉。”袁如决定实话实说。

“不是哪个笨蛋故意砸你的?”

袁如惊奇了一瞬,他说中了真相。“不是吧,我不认识他,而且我也没事。”

好看自然的红唇在他眼睛底下一张一合,说不出的g人。袁韦庭盯着没说话,几秒后,起身出了卧室。

袁如拉上衣服,移回自己的位置。他回来后,手里有一罐药。她便道:“我自己擦,我看得到!”

袁韦庭直接扔到她怀里,看着她露出肩膀,挤出药膏抹在上面。

“这事就过了,你也没在意。”他突然道。

“嗯,小事而已。”她笑了笑,真的不在意。

“我在意啊。”袁韦庭懒懒的语调让她一时分不清是不是玩笑。

袁如擦完整理好衣服,纸巾擦拭着手指,回道:“你是在意我才在意这件事,但我不在意这件事,二叔叔你能不能也不当回事啊?”

看她小心翼翼地祈求自己,他道:“你怕麻烦,我不怕,我帮你解决?说了半天你也没提他有没有向你道歉,这孩子教育有问题,我去管管也不耽搁时间。”

袁如警铃大作,直觉不妙,摇头道:“那我自己去解决,我不找他直接告诉老师,让老师去教育,这是老师的职责,就不劳烦你了,行不行?”

过了会儿,在袁如坚持不懈地眼神攻击下。

“嗯,”袁韦庭总算同意,“不当软柿子就行。”

软柿子?袁如对这个评价不太满意,她就不能是心x开阔、不给自己添堵吗?

熄灯时,他又说:“当了也无所谓,你还有我。”

一句话弄得人脸红,袁如缩回被窝,想着她明明靠自己就可以越过困难,为什么其他人都要求她去直面困难。困难在她这里不是困难了,也非要回头去探个究竟吗?

临睡前,她猛地想起要紧事,回身道:“二叔叔你不可以再关掉我的闹钟了!你必须答应我!”

“闹钟吵不醒你,但能吵醒我。你说怎么办!”他的语气也称不上好。

袁如瞬间气势矮了下来,思索道:“那,你醒了就叫醒我吧……但我以前响一声铃就能醒,为什么早上我没有醒呢?”

袁韦庭不想提他一声没响完就给关了,翻过身置之不理。

因着太在意闹钟的响起,她提前在夜间醒了两次,每次都发现自己睡在袁韦庭怀里,挣脱出来后他还会跟着过来抱住她,实在无路可退,已经是床边。叹气间,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这次,她准时起床了。袁韦庭不爽地看着她决绝离开,真想几个pa0弹给对面炸了。

袁如换好衣服,走进厨房,跟忙碌的阿姨打了声招呼,“阿姨,你一般几点来这里啊?”

阿姨回她:“小姐,我六点就过来做早餐,白天你们都不在的时候,我过来打扫卫生。”

袁如点点头,主动将盛好的粥端上桌。坐下后,见袁韦庭也出来了。

“二叔叔,你也起这么早?”她将碗筷给他摆好。

袁韦庭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昨天迟到,没见你缺胳膊少腿。”

被噎了一下,袁如不跟他计较,低头搅拌着粥。迟到可能是他的常用伎俩,但不迟到一定是她的舒适区。

饭毕,她在玄关处换鞋,袁韦庭拿上车钥匙也跟来。两人一同出门,袁如要去按电梯,袁韦庭拉着她道:“区区四楼,年轻人多走楼梯。”

袁如郁闷得被拉着走楼梯,他高大的背影走在前面,有时候几乎和她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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