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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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二迟疑了一下,瞥了眼安静沉默站在角落里的寿一,见寿一不着痕迹的点头,便转身去了小厨房。
“师伯,殿下的伤势还没好?”穆棱疑惑问道,今日殿下的气息还是不太平稳。
“他的情况很复杂,非我一时能够治愈的。”苍耳子瞥了眼厢房,啧,抱只臭鱼进去后就不舍得出来了?
“是……走火入魔的情况复杂?”穆棱不解。
虽然懂武技的,有时候会避免不了走火入魔,比如说练错了,或者过于求成了?但是,以师伯的能力,是可以治疗的才对的。
“这不太好说。”苍耳子叹了口气。
昨天和林静深一番长谈后,他才知道,原来林静深修习的武技和心法,是大夏林氏王朝的独有,也是天下独一份的,那是千年前,传说中的,可以进入仙道的东西,但是,又被别有用心的人,恶意的修改过了,特别是心法并不全,练了这武技心法的,若是有人再辅佐药物蛊惑的话,恐怕会成为人形兵器!而即便不被控制,只怕也会早晚疯魔!
苍耳子想起昨天,他和林静深在夜深时分的谈话:
“所以,你是早早就知道,这武技心法有问题?那你还练?”
“不练,我会死。那时候我才十岁。”
“……然后呢?你是怎么不被控制的?”
“我杀了前一任影卫统领,然后我自己完善了武技心法。”
“……”
那个十岁就能计划周全杀了禁地统领,并且完全瞒过了当时的中宫,后来还自己琢磨出了完整的武技心法,已经半只脚踏入仙道的人——怎么就走火入魔了?!
“鱼儿于我,甚于吾命,他离开了,我怎能不疯魔?”
苍耳子叹气,抚着胡须,发愁,如今的林静深是半只脚在仙道,半只脚在魔道了。说句半个疯魔也不差了。
——他能治才怪!
厢房里,坐在床榻上的林静深小心翼翼的将白色的玉石串轻轻的戴上了商静鱼的手腕,有些大了,林静深颦眉,最近的鱼儿瘦了好多。戴好玉石串,看着白玉石串在手腕上恰如其分的贴合,林静深不由扬了扬嘴角,心头有着难言的惬意满足,目光柔和的看着沉沉入睡后,感知到他的气息便习惯性蹭过来的商静鱼,那弯着的眉眼,似乎是无意识的呢喃的唤着“四郎……”,这些都让林静深忍不住俯身,慢慢的靠近,微微闭上眼,轻轻的亲了亲商静鱼的额头,只是一触即离的亲亲而已,却也让他心头激荡不已。
好一会儿,林静深才直起身,目光眷恋不已,又透着几分忍耐,还要再等两年,两年里只怕不能常常见面,这样也好,他也怕他会忍耐不了,只是若是能常常相见,他也愿意去忍受去忍耐。
林静深的修长手指轻轻的划过商静鱼的好看的弯着的眉眼,鼻尖,笑起来总是让他想要亲吻的唇,然后下巴,最后落在胸前的暖玉。
“不可以再摘下来了。”林静深低声说着,若是再摘一次,只怕他会不顾一切了。
又无奈的叹息一声,但不顾一切……若是鱼儿对着他伤心落泪,只怕他什么都会答应。
林静深慢慢的站起身,慢步离开了厢房。
离开厢房后的林静深直接来到院子里,看了眼桌子上的果子,他做的果子,鱼儿果然喜欢吃 ,只剩一个了,于是,捻起,慢慢的吃着。
苍耳子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开口,“不就是几个果子嘛,啧啧,真是小气,那只臭鱼小气,他的侍从也小气!”
他不过是顺手摸了一颗要来吃,就被寿一阻止了,那寿一说什么殿下亲手所做,除了主子,谁都不能吃!
林静深瞥了眼刚刚端着茶上来的寿二和角落里的寿一,淡淡开口,“我亲手做的果子,除了老太太和鱼儿外,其他人要吃,都需问我。”
苍耳子翻了翻白眼,“了不起哦。”
“师伯,摘星阁阁主亲手做的果子,那是一果千金也难求的。”穆棱一旁笑道。
苍耳子哼唧了一声。
“百草门在陵国的弟子,目前都已经平安转移了。”林静深转开话题说道。
苍耳子竖起耳朵,神色凝重,“怎么?陵国要清算?”
“陵国太子到底掌政多年,这次换眼一事,他被陵国皇帝和大公主联手设计,昏睡了几天,加之陵国叛逃的余孽联合了三苗族鼓吹大公主起事,他自然是要好好清算的。百草门的弟子此番明显是传递消息的人,自然是要避开为好。”林静深说着,看向脸色有些不太好的穆棱,“穆公子放心,你的老师目前闭关法师塔,安然无恙。”
穆棱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陵国太子联系我了,想送侍从和护卫过来给你用。说,若是你不肯用的话,就让我把送来的侍从护卫都杀了,送人头过去给他。”林静深慢慢的说着。
穆棱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穆公子既然要追随鱼儿,自然不可以留下陵国的人作为侍从护卫。”林静深语气平缓的说着,“但是他定然是不会就这样算了,所以,我提个折中的法子,陵国那边,你应该有常用的侍从吧,召一个过来,然后,你定时和太子通信,他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想知道你的情况,了解你的消息,你若是和他约定一个月或者半个月通信一次,他也不会这般的逼着你了。”
穆棱的脸色有些阴郁,垂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的攥紧。
“此事,你也可以告知鱼儿,问问鱼儿的意见。若鱼儿不同意,我不会勉强你。”林静深最后说道。
流浪的鱼-23
入夜之后, 林静深走到老太太的厢房前,躬身拱手长作揖后, 在老嬷嬷的恭敬相迎后, 才踏入厢房,在老太太跟前跪下,伏首,“四郎拜见祖母, 祖母安好。”
祖母?而不是太祖母?……所以, 果然……老太太目光复杂的看着林静深, 抬手示意林静深起来, 让他坐下后, 才喟叹一声, “所以, 果然……那个人, 是我的儿子睿亲王吗?”
“此事匪夷所思, 但却是真真实实。祖母一直看着我长大,难道就不曾怀疑过我的面容为何这般与睿亲王相似?”林静深看向老太太, 一黑一红的眼眸似乎让人不敢直视, 但此刻却是平静如水。
“想过……但是我亲自看着他下葬的,是我亲自封了墓门, 我只想着或许是隔代相似, 毕竟曾经也有过这样的例子不是吗?”老太太声音艰涩,目光复杂又透着深深的愧疚,“在小公子告诉我后, 我就一直不想去见他, 我……这是难以面对,也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我母亲白氏女死前一直攥着的荷包, 我们一直都以为是藏着什么秘密,其实,也没有什么秘密,那荷包最为普通不过了,那只是……他身上戴着的荷包。”林静深语气没有什么起伏的说着。
老太太长叹一声,站起,对着林静深,深深的躬身,声音苍凉而疲惫,“无论如何,都是我和那不成器的儿子对不起你们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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