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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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哎呀甭客气！我儿子以前也喜欢看书呢，不知道他去深圳之后……”

&esp;&esp;尹馥分心地听着，时不时“嗯”“啊”地应一声，心思都跑野了。

&esp;&esp;他想，顾灵生真是冷血动物，分明听见今儿是别人生日，也没点儿反应么？停下来给他个眼神也好啊。

&esp;&esp;尹馥望着108，足足望了半小时，那扇门都再没开过。又望了半小时，门开了，尹馥背一下子挺直，可是又立刻驼下去。

&esp;&esp;出来的是顾灵生的室友，不是他。

&esp;&esp;尹馥愈发怀疑自己在自作多情。

&esp;&esp;时针指到十一点，刘阿姨一拍大腿：“哟！这样晚了，你赶紧回屋洗洗睡吧！澡堂都关门了吧？”

&esp;&esp;是啊，等顾灵生等得澡堂都关门了。他是南方人，还是习惯一天洗一次澡。他恹恹地想，自己付出得可太多了。

&esp;&esp;“没事儿，”但他还是挤出一个笑容给刘阿姨，扯谎，“我下午洗过啦。”

&esp;&esp;“那就好，快回去吧！”刘阿姨起身，“我去打盆热水泡脚。”

&esp;&esp;“哎，您慢点儿。”尹馥也跟着站起来，应道。

&esp;&esp;他看着刘阿姨走远，又望了一眼大门紧闭的108，扯了扯特地换上的崭新米色针织衫，溜出马上要锁门的宿舍。

&esp;&esp;月亮挺圆，不知道奶奶怎么样了。

&esp;&esp;他每年生日，奶奶都可当回事了，又长寿面又滚鸡蛋的，画着黑猫警长的生日蛋糕都整出来了。他想，不会有人比奶奶更在乎自己了。

&esp;&esp;那些喜欢不喜欢的，都是轻飘飘的，是浮在月光旁边的云，月亮走了，云也就看不见了。

&esp;&esp;尹馥踹了一脚操场上的石子儿。

&esp;&esp;石子儿咕噜咕噜地往远处滚，滚到了一个人的脚边。

&esp;&esp;谁大半夜熄灯了不回宿舍跟他一样在外边鬼混？

&esp;&esp;顺着石子儿一路往上看，黑色的鞋，黑色的裤子，黑色的夹克，黑色的眼。

&esp;&esp;可是顾灵生是明亮的。

&esp;&esp;月光洒在他身上，空灵神秘，好像那些白天瞧不见的小精灵都挤在他身上发光。

&esp;&esp;“你……”尹馥懵了一阵，突然想起自己该对他爱答不理才对，于是又换上没好气的口吻，“你怎么在这？”

&esp;&esp;“你不也在这吗。”顾灵生说。

&esp;&esp;尹馥鼻尖轻轻“哼”一声：“我乐意。”

&esp;&esp;“我也乐意。”

&esp;&esp;学人精。

&esp;&esp;尹馥的别扭劲儿一下子上来了：“看着你了我就不乐意了。”

&esp;&esp;顾灵生没马上接话，他朝他直直走过来，踩着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