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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酉初,还有一刻,酒食已备,怀袖、庄儿分别侍立在侧,华王后坐在席上,明显有些不悦。

赴长辈的宴请,秦异却还没来。

坐在一侧的华妍观se察言,心里也有些打鼓。

今日一同进膳的目的,姑母并未言明,但是华妍心里知道,是为了见见那未曾谋面的正卿表哥,或是将来夫婿。

来钟山前,父亲已经和她交代过,这桩婚事。

平妻,亦或是妾,都不是她所愿,然而父亲和姑母主意已定,不容更改。就算她平日是如何受宠ai的小nv儿,此时也只能默默接受,心中唯愿端yan公主好相处、七公子能善待她。

“姑母喝茶。”华妍低头替华王后斟茶,便听见有人进来,以为是公子异,偷00看了一眼,却只是个小内官。

小内官是来替七公子传话的:“禀告王后,七公子在陪王上、华绾大人下棋,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所以特意差奴来向王后、华姬告罪。”

闻言,华王后面se却有好转,甚至流露出微微喜意,对着华妍嗔怪道:“他陪他父王,便不要我这母后了。”

华妍心知姑母是乐见王上与公子异亲近的,说:“王上与姑母一t同心,陪王上,也是陪姑母。”

见华王后展颜,下面的内官接着陪笑说:“王上赏了公子一壶果酒,特意让奴带来,献给王后、nv郎。”

“嗯,”华王后点点头,“呈上来吧。”

侍奉在侧的怀袖接过御酒,给华王后、华妍各斟了一盏。华王后酌了一口,劝华妍道:“香而不醉,正适合饮用,你也快尝尝。”

华妍依言饮了一杯,确实好喝,又听那内官说:“还有一份礼物,是公子特意准备,送给华姬的。”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细长的锦盒,呈送给怀袖。打开,正是一支嵌紫水晶的蝶形钗,温柔典雅。

“他有心了。”华王后捻起钗子,簪入华妍髻中。

华妍本就生得极美,眉若弦月之细,眸似秋水之清。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这只钗,锦上添花。

“好看,”华王后赞道,嘱咐小内官,“你回去记得提醒王上和公子,不要过于忘我,误了用膳时辰,伤了身t就不好了。”

如此,原定三人的宴席,变成姑侄二人,御酒却饮尽了。

诚如华王后所言,果酒的酒味清淡,三杯两盏下肚,华妍却觉得有些醉意。

见势,华王后也不多留,叫了怀袖、庄儿送华妍回去好好休息。

走到半途,怀袖对庄儿说:“你们先去吧,我去吩咐膳房熬碗醒酒汤。”

“正是,免得nv郎受宿醉之苦。辛苦姐姐了,那我们先走了。”说罢,庄儿便领着其余人向华妍宿处而去。

待她们伺候好华妍洗漱宽衣就寝,怀袖刚好带着醒酒汤过来,喂华妍喝完醒,一切安排妥帖,才离开。

夜深人静,自家nv郎又早早休息了,守在外间的庄儿亦有些困顿,打起了瞌睡。

迷迷糊糊之际,庄儿感觉到一个人影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庄儿r0u了r0u眼睛,见是怀袖,笑问:“怀袖姐姐怎么来了?”

“我替王后来看看nv郎。”怀袖回答。

“在里头睡着呢。”

庄儿起身要随怀袖一同去看,怀袖按住她,t贴说:“你睡吧,我看一眼就走。”

庄儿迷迷糊糊地点头,正要睡过去,怀袖进去又掀帘出来,一巴掌扇到她脸上,“nv郎不见了!”

“什……什么?”方才十四岁的庄儿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懵懵懂懂不知如何是好。

“还愣着g什么,去找啊!”

“去哪里找?”庄儿哭哭啼啼地问。

“你把她们都叫上,往东边找,我带人去西边。切记,不可声张!”

庄儿抹g净眼泪,便听怀袖的话带人在内苑找人。

然而,找了大半天,都不见人,此时,已是子时。

钟山行g0ng如此之大,内苑占其三分之一。若要彻底清查,凭她们几个是远远不够的,更遑论还有外臣男子居住的外苑。

眼看已经无计可施,怀袖只得领着哭成泪人的庄儿,惊醒华王后,将前因后果交代一遍:“王后,奴刚才去看华nv郎,却不见nv郎在闺房。与庄儿她们找了一圈,没有找到。”

“什么叫不见?难道活生生一个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给我找,仔细了找!”华王后睡意一扫而空,下令无论内外,务必找到。

这夜,除了王上处,扰得整个钟山行g0ng不得安生。然而外人只知道有贼人偷了王后东西,王后大怒,誓要查出此人。

子正时,怀袖逮到一个小g0ngnv,说见到华妍往莲花池去了。她们在莲花池边找了一圈,并不见华妍。再查下去的结果,十分让他们这群下人为难。

怀袖附耳告知华王后,华王后还未听完,一把摔出手里的瓷杯,怒不可遏。

华王后带着怀袖、怀衿,携着风雨雷霆之势而去,撞见秦异从他那边过来。

“你怎么来了?”华王后问。

“儿臣听说母后遇贼,担心母后,所以赶过来看看母后,”秦异面有忧se,言辞恳切地说完,不解问,“怎么找到五哥这里来了?”

秦异话音刚落,伺候秦弄的内官纷纷跑了出来,跪伏在地,声音老大:“参见王后!”

“五哥呢?母后来了,怎不见他出来?”秦异问。

此人反应还算快,惊惧回话:“五公子正在穿衣,马上就来了,请王后稍等!”

“五哥这是在做什么,哪有母等子、君等臣的道理?”秦异好笑问。

鬼知道他在做什么!

听到这话,华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进去,被秦弄的内官眼疾手快抱住脚,挪不动半步。华王后积蓄的怒火一时全部上涌,一脚将此人踹开,径直进了秦弄的院子。

推门一看,秦弄果然在狼狈穿衣,从地上捡的衣服还搭在肩上,身后床上睡着一个0背nv子。

怀袖上前一看,正是华妍,掩嘴惊呼了一声,随即用被子裹住华妍,将她摇醒。

晕晕乎乎的华妍感觉自己脑子里都是黏糊糊的浆,被人猛得摇了几下,睁开眼。

她尚未解为何怀袖一脸悲伤地看着她,只是感到自己不着一缕睡在被中,转头见到姑母咬牙切齿,一个男人跪在姑母脚边,当即明白了过来,藏到怀袖怀里,尖角:“啊——”

“闭嘴!”华王后低声命令道,“穿好衣服,都去前厅!”

一切收拾停当,一众相g人等齐聚前厅,秦弄和华妍跪在地上。

华妍啼哭不止,哀求道:“姑母,替妍儿做主……”

“别哭了!”华王后此时只觉得华妍的哭声聒噪,没有半分怜ai,“你喝醉了为什么大晚上不好好在自己房里待着,还要跑出去!”

“我没有!”

“有个小g0ngnv都看见了你还说你没有?”

“定是w蔑!”

华王后示意怀袖将之前声称见过华妍的小g0ngnv带上来。华妍一见此人,上前拎住她的领子,厉声问:“你说,你是不是在撒谎,谁指使你的!”

目击的g0ngnv亦被吓得泪眼汪汪,向王后磕头道:“王后明鉴,奴不敢撒谎!奴确实看到nv郎了,一样的衣服,往莲花池方向,脚步还有点虚浮,像是喝醉了……”

“那你为什么不拦着我!”华妍才止住的眼泪又冒了出来。

“小奴哪里敢。”

她一个小g0ngnv,哪里敢拦。

“够了!”华王后一掌拍在案上,镇住了所有声音。

“姑母,我真的不知道。我喝醉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华妍知争亦无用,跪到华王后腿边乞怜,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一睡起来就变成这样了。

任哪个nv儿家酒后出这样的事都是委屈的,秦弄,趁虚而入,更是该si。

“秦弄?”华王后叫他。

秦弄身躯一抖,思绪却还是乱的,不知如何回话。

一旁的秦异开口,将这一团乱理出了个头绪:“五哥与华表妹素来不识,大概只是偶然撞见,并不是有心。”

秦弄顺着这个思路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华妍醉酒,不小心跑到梁倚房中,偏又被他截走。

事已至此,若如实托出,把梁倚拖进来也无益。于是秦弄说:“是,儿臣本来是去找子直的,不想子直被梁老夫人叫去了,便在荷花池边逛了一小会儿,遇见华姬睡在石头上。儿臣不知是华表妹,一时鬼迷心窍,见se起意,酿成大错,还请母后责罚!”

“荒唐!”

“母后息怒,”秦异也跪了下去,“依儿臣所见,此事还应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则对华表妹……名誉有损。”

那一时的停顿与yu言又止,华王后知道秦异是想说事关华氏的声誉。

华王后抚额,只觉得十分头痛,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正卿觉得应该如何化了?”

夏末,池中荷花只剩下几朵孤零零地开着,等到这些花也谢了,夏天,也就彻底结束了。

端yan躺在凉亭竹簟上,一耳听着不远处的水车哗啦,一手绣着竹叶。

一刻不闲的结因冒冒失失地跑过来,大呼:“公主不好了,公子要娶二夫人了!”

端yan指间一顿,针尖刺破手指,一滴血点在淡青绢面上,红豆大小,格外突兀。

“你说什么?”端yan抬头问。

“我刚听几个下人在说闲话,说公子要娶华妍当二夫人。”

华妍……

端yan虽不曾见过她,却听过她的名字,是个大美人儿,美到让京中这么多nv子都自行惭hui。

若是旁人,这样的闲言碎语最多信三分,若是华王后的侄nv,就另当别论了。端yan0着绢面上的血滴,心神不宁。

“公主,怎么办?”结因见公主只是皱眉,却不说一句话,十分心急。

恰在此时,有人禀告密y公主前来探望。

“快请!”端yan扔下手里的绷子,吩咐结因,“将这里收拾一下吧,再去准备些瓜果。”

将将收拾好,密y公主领着何玠进到凉亭,见端yan要起来见礼,连忙按住她肩膀说,问:“今日可大好了?”

“已经好了,”端yan示意给密y、何玠看座,“六姐今天怎么来了,还带着玠儿?”

何玠吃瓜吃得无b开心,密y捏了捏他的脸,无可奈何,“今天不用上课,他y吵着要出来玩,路过这里,就想来看看你。”

“什么时候能见见六姐的nv儿就好了。”

“下次你来我府上,就可以见到妹妹了。”密y盛情邀约。

虽是傍晚,暑热还没散。密y他们从外面来,一进了端yan这里,反倒觉得十分凉爽,于是感叹道:“你这里好凉快啊!”

一直待在亭中的端yan自然没有这样的感觉,听密y这么一说,指了指那边的水车,笑说:“大概是因为那个。”

因为端yan去不成钟山避暑,秦异就差人搭了三个水车。水车无休无止地转着,传出“吱拗吱拗”的声音,淋出来的水将夏日浇得透心凉。

顺着端yan指的方向看去,密y随即明白过来,“g0ng中有清凉台,也是用水车,把水引到檐上,水再从屋檐上流下来,可凉快了。既然搭了水车,怎么不搭个那样的?”

端yan摇头,打趣道:“他月俸才千石。房子那么大的水车,他一个月就只能买块板子。”如此奢侈高调,只怕还未建成,御史大夫弹劾的折子已经上几次了。此时的秦异,只恐树大招风。

密y抬袖掩笑,说:“哦,对了,还未恭喜。七弟升迁了,现在是司农寺太仓令。”

司农寺日日和钱粮打交道,就没有不肥的差事。一越坐上太仓令的位置,主掌全国稼穑、米粟,还要得益于华氏。

想到此处,端yan有些心梗,问:“这次钟山之行,六姐怎么也没去?”

“妹妹那么大点,我怕经不起上山下山,又不想扔下妹妹。何况他们是去选妃的,我也懒得去凑这个热闹了。”

听到“选妃”,端yan脸se一变。

密y什么也不知道,颇为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端yan低头转了转手上的银镯子,“只是……还有些不舒服。”

见此,密y不疑有他,不再多打扰,起身告辞。

日光流转,月影相接。恍恍惚惚,就到了晚上。烛光里,端yan坐在床边,摩挲着好不容易完成的腰带,心里却很憋屈。

忙活了这么久,结果这个时候沾了血,不能用。

端yan把腰带扔到一边,转头间,瞄见秦异风尘仆仆地回来,正要跨过门槛。

站在一边的结因也看见了。她正有气呢,想替公主发出来,却被公主叫住:“结因!”

“你们都先下去。”端yan如是吩咐。

结因只能不情不愿地答应,路过秦异身边时,十分不善地瞟了他一眼。

秦异自然发现了,只是当下没心情探究,径直向端yan走去,问:“好了吗?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这都快两个月了,秦异回来,百无一用。

他左手食指有意无意地扣在大腿上,瞥见床里边一条青白似鸭卵的长带,捡起来一看,原是条腰带,绣着绿竹与兰花。

只是这红黑se的一点是什么?

秦异正要细看,端yan一把抢了过去。

四目相对,端yan觉得有些尴尬。

自己煞有介事地与秦异对质,却闹出这样一个糊涂笑话。

端yang咳了一声,低头0了0发痒的鼻子,说:“我给你缝了条腰带。”

听完,秦异也站了起来,抬起双手。

“g什么?”端yan不解。

“不试试吗?”秦异看了一眼自己的腰。

大晚上的,有什么好试的,又不会长了短了。

不过此时端yan心虚,不与他争辩,乖乖到他跟前,低头替他解带。

解到一半,端yan突然觉得不对劲,差点又要被他忽悠过去。

不是华妍,可以是其他nv人呀。

端yan状似无意地又问了一句:“他们选妃,叫你去钟山g什么?”

“我去钟山,不过陪衬,”秦异微笑解释,把自己甩得gg净净,“秦昪与他夫人李瑶也去了。李瑶是将军李崇的nv儿,一柄长刀舞出来,可是会出人命的。秦昪,总不可能带着那样的李瑶去选妃吧。”

“那你可知,”端yan作势将手抵在秦异喉咙,“我的剑,也是会出人命的。”

她的剑,从未沾过血腥,以后也不会,不过是逞强之语而已。

虽然不至于出人命,慧剑斩情丝,她却能够做到,而且不会犹豫。

一如史婵对虞括。

当年,秦异就已经明白。

端yan不见秦异有什么回应,只是笑着看她。端yan轻轻在他脖子上0了几下,似抚慰又带着指甲的痛痒,感受到他颈侧汩汩流动的血脉,轻声说:“你若负我,我就一剑杀了你,然后回赵国……”

话还没说完,一阵凌空感袭来。秦异扶着她的腰,一把把她抱着坐上了桌子。

端yan毫无防备,惊慌之中,双手扶着秦异的肩,手里还拈着刚从他身上解下来的腰带。

他仍在笑,看她的眼却微微眯起,直gg,带着危险的气息。

他要惩弄她,惩弄她的故意。明知道他脖子怕痒,还挠他。

可端yan不怕他。

因为她坐在桌子上,反而b他高一个头,气势十足。

“秦异……”端yan凑到他耳边,要说什么。

温热细微的气流抚得秦异耳窝发痒,他转头看她,瞬间被她捕获。

唇齿相依,一翕一张间,流出微香。

她一定吃过花露之类的东西,遗留一丝馨泽于深处,一不小心泄露出来,在彼此身与身的碾磨中愈发浓热,裹挟着深情,与yuwang。

须臾,情与yu纠缠成一片,难解难分,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拥抱着,一起陷入这片又香又热的海里,越沉越深,迷离混乱。

沉迷中,端yan顺着本能的指引,手指从他的鬓边探入发中,腿g到他腰上,轻轻蹭动了几下。

胆子大了!

秦异一把把端yan压到桌上。

在这样突如其来的压制中,端yan却没有放松,手挂在秦异肩上,腿g在他腰间,拉着他一起坠落,然后洋洋得意地看着他。

这双如沐春风的眼睛,却这么傲慢,真是让人生气。

如今不怕了?他倒要看看,小公主,能神气多久。

秦异从端yan手里ch0u走了腰带,盖到她眼上。

“不要!”端yan马上意识过来,他又要遮住她的目光。她拉住他的手,不甚开心,“为什么总不让我看你?”

“乖些……”他说,没有其他的解释,然后用了强力的手段,蒙住了她的眼睛,并将她的手按在头上,不许她趁机挣脱。

说不要就是不要!

端yan扭着身子反抗了几下,却无果。

分明是个文弱的人,此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欺负她现在软弱无力,一只手就困住了她,一点也挣扎不掉。

还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顺势探进了裙子里。

轻轻几下,罗k已解,掉到地上。

有些粗糙的手,在她小腹处盘桓了几圈,径直cha到腿间,越过丛林,趟过溪水,追溯进源头的洞x。

“秦——”敏感的身t因异物的侵入而仰起腰,却奈何不了那指间有意无意的进出撩拨,又塌陷到桌面。

绣鞋罗袜早在她主场蹭动时就一并掉了,圆润的脚趾暴露在空中,随着他的动作,蜷缩,一个个松开,又收紧……

她怕了他了,放开她!

秦异把耳朵凑到她唇边,听到她咬着唇发出闷闷的哼唧声,心情大悦。

他就说,小公主是只纸老虎,神气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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