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替弟弟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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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龙殿。名字听着威仪凛凛,内里却是一片与帝王身份极不相称的萧索寒凉。
殿内燃着炭盆,但炭火显然不足,仅有的暖意被高大的空间和冰冷的石壁迅速吞噬。陈设简单,甚至有些空旷,透着一股长期被冷落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不易察觉的陈旧霉气。
楚瑶裹着湿透斗篷的楚笙,一路疾行进了内殿。她一边扬声吩咐:“快去备热水!要滚烫的!还有干净衣物!姜汤也赶紧煮上!”一边手脚麻利地解下自己那件同样被浸湿了半边、还沾着脏污冰水的斗篷,随手扔在地上。
“阿笙,快把湿衣服脱了,小心染了风寒!”楚瑶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她转身要去翻找干净的衣物,手腕却猛地被一只冰冷潮湿的手攥住。
那力道极大,带着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绝望和依恋。
楚瑶脚步一顿,回头看去。
楚笙依旧垂着头,湿漉漉的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长长的睫毛挂着细小的水珠,轻轻颤动。他攥着她手腕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冰冷刺骨的温度透过她的肌肤传来。他没有说话,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像一头受惊过度、不敢再移动分毫的幼兽。
楚瑶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系统冰冷的警报声似乎还在脑中回响——“濒临崩溃”。眼前这个浑身湿透、脆弱无助的少年,和那个未来毁天灭地的暴君形象重迭又撕裂,让她胸口窒闷。
她放软了声音,另一只手覆上他冰冷的手背,轻轻拍了拍,试图传递温暖:“不怕,阿笙,不怕。阿姐在呢,这里没人能欺负你了。乖,先把湿衣服换了,不然真要生病了。”
她的声音像带着某种安抚的魔力,又或许是她掌心那点微不足道的暖意起了作用,楚笙紧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瞬,紧攥的手指也缓缓松开。
楚瑶松了口气,立刻转身在殿内翻找。所幸,虽然殿内清冷,基本的物件还是齐备的。她找出楚笙的干净中衣和一件厚实的棉袍。
“来,换上。”她将衣服塞到他怀里。
楚笙抱着衣服,没有动,只是抬起湿漉漉的眼,茫然又无助地看着她,像一只迷途的羔羊。
楚瑶:“”
她认命地叹了口气。算了,跟个半大孩子计较什么。她此刻心中充满了拯救未来暴君的豪情壮志,以及一股母性泛滥的责任感。
“转过身去。”楚瑶命令道,语气尽量自然。
楚笙顺从地转过身,背对着她。湿透的龙袍被一层层剥开,露出少年单薄、甚至有些瘦削的脊背。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肩胛骨的形状清晰可见,带着一种易碎的脆弱感。冰冷的水珠顺着脊柱滑落。
楚瑶动作迅速,尽量目不斜视地帮他脱下湿透的里衣,又飞快地用一块干燥的布巾擦干他身上的水珠,再利索地给他套上干净的中衣和厚棉袍。整个过程,楚笙都异常配合,像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只有在楚瑶冰凉的指尖偶尔擦过他冰冷的皮肤时,身体会轻微地颤抖一下。
穿好衣服,楚瑶拉着他坐到暖榻上,拿过另一块干布巾,开始细细擦拭他湿透的长发。动作算不上多温柔,甚至有些笨拙,但足够认真。
“低着头。”她轻声说。
楚笙温顺地低下头,任由她的手指穿过他冰凉的发丝,轻柔地按压、擦拭。少女身上清冽的淡香,混合着殿内微弱的炭火气,一点点驱散他身上的寒气。那力道不轻不重,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让他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懈下来。
他垂着眼,目光落在她月白衣裙的下摆,那里也沾上了冰水和污迹。她为了他,把自己也弄得如此狼狈。
——阿姐
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悄然融化了一角。不再是冰冷的死寂,而是一种隐秘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流,在冰层下悄然涌动。那空洞的眼神里,似乎也注入了一丝微弱的光。
感受着发间那轻柔的擦拭,楚笙思绪飘回了遥远的过去。他记得端皇贵妃的手,也是这般温柔,带着淡淡的馨香,虽然皇贵妃只是他的养母,但那是他母亲去世后黑暗人生中唯一的光亮。可自从被带到太后身边,一切都变了。
冰冷的宫殿里,连空气都带着刻骨的疏离。他名义上的三皇姐在养母面前会对他露出温和的笑容,可私下里,那双漂亮的杏眼总是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因他卑贱出身而起的轻蔑和疏离。她从不主动靠近他,偶尔的接触也带着一种刻意的、浮于表面的敷衍。她看他的眼神,不像看弟弟,更像看一件碍眼的、却又不得不摆在那里的廉价摆设。
而太后宫中的其他人,更是将这份轻蔑和怠慢发挥到了极致。那些宫女太监,表面上恭敬地称他一声“陛下”,背地里却敢克扣他的份例。冬日里,送来的炭火总是最劣质的黑炭,烧起来浓烟滚滚,呛得人直流泪,还总是不够烧,让他手脚冻得生疮。送来的膳食,常常是冰冷的残羹剩饭,有时甚至能闻到馊味。他若稍有不满,那些宫人便会皮笑肉不笑地说:“陛下息怒,太后娘娘那边用度也紧,奴才们也是尽力了。”更有甚者,当他独自走在回廊,偶尔能听到角落里传来低低的嗤笑声和“野种”、“傀儡”之类的恶毒低语。他如同生活在透明的冰窖里,无人真正在意他的死活,只有无处不在的冷眼和无声的践踏。
然而,这一年一切都不同了。
眼前的这个阿姐,仿佛脱胎换骨。她的眼神里没有了那份令人心寒的轻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真实的关切和焦急。她会为了他被泼水而愤怒,会毫不犹豫地解下自己的斗篷裹住他冰冷的身体,会像现在这样,笨拙却认真地替他擦拭湿发,仿佛他真的很重要。
这份突如其来的、毫无保留的“好”,像一束强光,刺破了他长久以来的黑暗和麻木。他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温暖,却又在心底深处埋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疑虑。
为什么?为什么阿姐变了?是因为养母不在了,她终于“可怜”他了?还是另有所图?但这份疑虑很快被一种更强烈的、近乎贪婪的渴望压了下去。
他不想深究原因。他只知道,这份温暖,他抓住了,就绝不会再放手。他想要阿姐永远对他这样好
这个念头如同藤蔓,在他心底疯狂滋长,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就在这时,内侍监李公公端着热气腾腾的姜汤走了进来。此人约莫四十多岁,面白无须,一双细长的眼睛总是习惯性地半眯着,透着精光。他是太后安插在潜龙殿的耳目,也是日常克扣用度、作践楚笙的急先锋。
“公主殿下,陛下,姜汤备好了。”李公公的声音带着惯常的虚伪恭敬,目光却在殿内一扫,掠过地上湿透的龙袍、楚瑶沾污的裙摆,以及暖榻上被楚瑶细心照顾的楚笙,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和轻蔑。
楚瑶放下布巾,接过姜汤碗。碗壁滚烫,她小心地吹了吹,递到楚笙唇边:“来,阿笙,趁热喝下去,驱驱寒。”
楚笙就着她的手,小口小口地啜饮着。辛辣滚烫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股灼热感,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僵冷的身体终于开始回暖,苍白的脸颊也泛起一丝微不可见的血色。
李公公垂手站在一旁,脸上堆着假笑:“公主殿下真是心善,对陛下关怀备至。只是……”他话锋一转,声音拖长了点,“陛下龙体要紧,这殿里炭火似乎不足,寒气重了些。只是如今库房用度紧张,这上好的银霜炭……”
楚瑶喂完最后一口姜汤,将空碗递给旁边的宫女。她没有立刻理会李公公,而是先替楚笙拢了拢棉袍的领口,确保他裹得严严实实,这才缓缓转过身。
她脸上那种面对楚笙时的温柔关切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公主的、带着疏离与审视的平静。她清澈的杏眼看向李公公,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李公公。”楚瑶的声音很淡,听不出喜怒,“陛下的龙体,自然是顶顶要紧的。库房用度紧张?本宫怎么记得,前些日子内务府报上来,说是为太后娘娘新修的花房,采买了整整十车南海运来的奇花异草?那花,一朵怕是就抵得上潜龙殿一个月的炭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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