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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杀人犯下手肯定没个轻重。”
梁闻柯垂眸扫了眼手机,不想再浪费时?间:“我的人就在停车场外等你,你乖乖上车,他们会带你来见我。”
南婳下意?识看向车外等候的两名保镖,正想示意?,电话那头的梁闻柯早就猜透她的心思:“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不准告诉任何人。”
男人不急不缓的语速透着阴毒,一字一顿慢悠悠的开口:“你要是?敢对保镖泄露半个字,我不介意?将老太太的四肢砍下来,送给梁闻序当?见面礼。”
梁闻柯短短一句话,却让南婳听?得心惊,照梁闻柯的性子?,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他绝对做得出来。
挂断电话,梁闻柯轻笑,梁闻序严防死守又如何,不代表鱼儿不会上钩。
车里?,南婳整个人如坠冰窖,耳畔不断循环着奶奶年迈无力的挣扎声,还有梁闻柯的句句恐吓,像是?沉沉的阴影在她心头挥之?不散。
她深知去见梁闻柯的后果,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未知数,可一想到自己最爱的亲人就在对方手里?,南婳就无法坐视不理,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她已经?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弟弟,不能再失去奶奶。
短暂的挣扎犹豫之?后,南婳将刚才?的通话录音发给了梁闻序,并删掉了这条聊天记录。
如果报警,惊动了梁闻柯,南婳无法保证对方真的不会对奶奶做出些什?么,眼下,她最信任的人,只有梁闻序。
南婳推开车门下车,没有让保镖跟着她,而是?一个人走出地下停车场。
外面果然停着一辆陌生的小轿车。
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两个戴帽子?的黑衣人,二话不说直接蒙住南婳的眼睛,将她一把推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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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闻序收到南婳发来的录音时?,还在回家的路上,当?听?见这条录音,他猛地踩下刹车,心脏骤缩。
录音中,南婳和梁闻柯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进他耳朵里?,梁闻序牙关紧咬,握紧的拳头青筋绷起。
南婳的奶奶是?南婳最重要的亲人,梁闻柯这样威胁,她不可能不去。
千防万防,却还是?让梁闻柯钻了空子?,意?识到南婳这一次凶多吉少,梁闻序深吸一口气,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周身环绕着一种沉重的无力感。
他没有丝毫犹豫选择报警,紧跟着收到吴助理发来的消息,梁闻序迅速踩下油门,朝那个号码所在地址疾驰而去。
南婳刚上车,手机和包包便被人全部拿走,车厢里?弥漫着刺鼻难闻的烟草味,浓烈的仿佛能浸入骨髓。
载着她的车子?驶过弯弯绕绕的路线,从?喧嚣车流渐渐变得僻静难行,经?过一阵颠簸的路段之?后,车终于停下。
南婳被人推下车,眼睛上蒙着黑布,完全看不见,只能沿着脚下的路一直走,空气里?浮动着发霉潮湿的尘土味,丝丝缕缕刺激着她敏感紧绷的神经?。
耳畔传来铁门推开时?吱呀的声响,显得周遭寂静空旷,南婳的心脏狂跳,却还是?攥紧了手,努力克制着呼吸,试图分辨出这是?什?么地方。
从?声音和味道来看,这里?更像是?一间废弃许久的仓库,离市区很远,格外偏僻。
南婳咽了咽干涩发紧的喉咙,暗自担心,她和奶奶今天还有没有机会活着离开这个地方。
南婳被人捆绑住手脚固定在一张木椅上,嘴巴也被胶带牢牢封了好几?次,让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绑她的两个黑衣人交谈声很低,渐渐没了动静,静默片刻,周围像是?一个人也没有。
南婳稳了稳呼吸,尝试着去挣脱手腕上的麻绳,耳畔忽然传来一道清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在她面前停住。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男人懒散地歪着脑袋, 唇角勾着?抹冷然的弧度,显然有些意外,他?垂眸细细端详起女孩这张脸,眸色深沉,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梁闻柯的声音, 南婳心脏一紧,试图解开麻绳的手也跟着停住:“我现在人在这里, 你是不是该放了我奶奶?”
梁闻柯笑笑, 没说话, 抬手扯下蒙住南婳眼睛的黑布,看着?眼前这双干净漂亮的眼睛,充满恨意的与他?对视。
南婳的视线终于不再受阻, 她?连忙朝四周看去, 努力搜寻奶奶的身影, 却只有周围乱七八糟堆放着?的杂物, 废旧的铁皮上甚至还?布满灰扑扑的蜘蛛网。
意识到老太太不在这里, 南婳死死盯着?梁闻柯,双眼通红,扬声质问:“你把我奶奶藏哪了?!”
梁闻柯拿着?那条黑布,一圈一圈缠绕在手指上, 随即用力捻起南婳的下巴尖, 似要捏碎她?的骨头, 懒懒开腔:“我可是个杀人犯,手里多条人命不是很?正常?”
南婳愣住, 泪水顷刻间蓄满眼眶, 用力挣扎:“你这个疯子!”
“你害死我父亲,又杀了我奶奶, 我就算死,也会拉着?你一起!”
南婳呼吸急促,浑身都?止不住在颤抖,她?第一次如此清楚的感?知到,什么是心痛欲裂。
她?不明白,她?安稳平静的人生里,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叫梁闻柯的男人,明明对方是施害者,却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逃脱一切制裁,继续伤害别人。
梁闻柯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女孩情?绪失控,心理防线慢慢崩溃,他?格外享受看着?一个正常人全?然失去理智的过程,仿佛这才是他?阴暗人生中唯一的乐趣。
梁闻柯入狱的那几年?,最恨别人称呼他?这三个字,就因为南婳的父亲,让他?从梁家少爷一朝沦为阶下囚,葬送了他?后?半生的路。
他?才会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看着?南婳眼尾溢出的泪痕,梁闻柯用指尖拭去,目光迎上女孩眉眼间流露出的恨意,扯着?嘴角笑了笑:“别着?急,我今天就送你们一家人团聚。”
与其看南婳痛苦,梁闻柯更想看他?那位高高在上的哥哥坠下神坛,如何撕心裂肺,一辈子都?活在爱人因他?而死的懊悔和自责中。
有时?候艰难地活着?,比一死了之?更痛苦千倍万倍,这也是梁闻柯没有直接对梁闻序下手的原因。
南婳用力挣扎,双手双脚想逃脱麻绳的禁锢,然而手腕和脚踝都?被磨出血痕,麻绳却没有任何变化。
若是目光能杀人,眼前的男人早就死了上万次,然而此时?,她?却像是一条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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