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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也没生多大气,只是李斯琳说那句要跟人家谈恋爱真是让人无法平静。
蔺雨舟斟酌再三,谨慎开口:“李斯琳,我有一个要求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文邹邹的,李斯琳一愣:“都问当讲不当讲了,那你讲?”
“咱们以后不要轻易说那我跟某某某谈恋爱的话,也不要轻易说分手,你觉得可以吗?”蔺雨舟给李斯琳描述他的感觉:“像抓不住风,手里的沙还要散掉,我有点无助。”讲完眉眼耷下,可怜兮兮,似乎真的无助。
李斯琳当然受不得这个,忙拉着他手说:“不说了不说了,再也不说了。我有时候心直口快,但言不由衷,话赶话的事,可不能当真啊!”
“那你以后再说怎么办呢?”
“那你以后再没事吃醋怎么办呢?”
两个人对视一眼,蔺雨舟先开口检讨:“我是男子汉,应该有男子汉的胸襟。我之前没有谈过恋爱,导致现在有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以后我会注意,不该吃的醋不吃。”
“那什么又是该吃的醋呢?”
“你喜欢别人我才会吃醋。”
“哦。”李斯琳琢磨这句话,感觉这个吃醋的尺度不够量化,不好把握,理科生开始严谨起来,要提议量化到指标:“我觉得啊,比如我跟别人牵手了、拥抱了、暧昧了,这个可以吃醋。”
这个量化指标蔺雨舟不满意,但他一时之间想不出还有什么指标可量化,只得点头,先将这件事放下,问李斯琳:“那你以后再说那些话怎么办呢?”
“?蔺雨舟你可真难缠啊。”他想聊的东西永远绕不过,哪怕你拐到五公里外,人家能给你拉回来。这大概就是头脑清楚的人的特质了。李斯琳一时之间也无法回答,指指自己的脑子:“不如留到明天说。”
“好的,留到明天说。”
李斯琳拉着他躺下,钻进他怀里,快要睡着之前给他讲述了她在无边泳池看夕阳时突如其来的想念。蔺雨舟深感抱歉,她却于睡前嘟囔一句:“哪里都会是游乐场。”
从前心高,觉得天大地大,四处为家才是潇洒;不过一个闪念,就改了主意,只要心足够大,可以建起任何游乐场,上天入地起起飞落地,再不刻意去定义。
回家了,睡得比在外面踏实。夜里床头的老式闹钟滴滴答答地走,蔺雨舟沉静的呼吸声在她耳畔,全都有如催眠旋律,让她全然放松,睡意深沉。
第二天分别给父母送礼物,先去何韵家里,她最近爱上了串珠子,潘家园淘来的松石玛瑙青金等等,编成各式各样的手串、项链、手机吊坠,见李斯琳来了就摆满一桌子让她挑。李斯琳说自己平常不戴这些,怕丢了,她就拿起一串来给她:“买了车就挂车上,开过光的,保平安。还有这个,拴在小蔺手机壳上,图个吉利。”
“亏你惦记小蔺,小蔺今天上班了,周末还要补班,忙死了。”李斯琳只是随口念叨,何韵就在一边笑:“依我看,刚开始恋爱的时候就是黏人。人家加个班你也要说几句。”
“?”李斯琳不知道自己随便说几句怎么就成了黏人,但她也说不过何韵,索性闭嘴,坐在那挑东西。一边挑一边说:“您送人东西吧,也不能可着自己的爱好送您说是不是?小蔺平常也不用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还不如送个书签呢!我看那边有大师手绘的书签,一个千八百的,送人也不跌份…”
何韵在一边捏她脸让她闭嘴,说老娘高兴送你你就拿着,你怎么还挑捡上了?尽管这样说,还是打给那画扇面的师父,问问能不能找人画张书签。师父说这倒是不难,除了画还能刻,精雕镂空,就是价格更高,纯手工的一张怎么也要三两千。何韵听了觉得肉疼,但想起蔺雨舟那满屋子的专业书,一咬牙:得了,来贵的吧。帮我们雕个“松下问童子”吧,好歹有点童趣,年轻人喜欢,意境也好。
李斯琳在一边偷笑,何韵这是给了她薄面,哄小蔺高兴呢!
从何韵家里出来去李润凯家,奶奶出门谈恋爱去了,说是一起去颐和园练气功,练罢气功再去唱歌。李润凯收了东西问她:“怎么着?就这么同居着了?说不过去吧?”
“爸,我们这代人跟你们不太一样。”
“哪不一样?”
“你们那时讲究恋爱就结婚,从相识到离婚,我之所以说离婚,因为你和我妈离了,那都是一步一个脚印。我们这代人,看对了眼就能住一起。也不太思考未来。”李斯琳敷衍李润凯,果然,亲爸不满意了:“你别给我来这套。二十岁讲究看对眼随便来,三十岁还要这样?那不是添乱呢么?”
“我奶奶八十多了,还看对眼就恋爱呢,您先说我奶奶吧!”
李润凯被她气得直拍她后背:“我怎么养你这么个犟的?”
“随根儿。嘿嘿。”
她知道李润凯什么意思,变相催婚呢!李斯琳对婚姻的想象力非常有限,她不知道为什么长辈总是试图让年轻人跨过恋爱的美好,直接步入琐碎的婚姻。
在李润凯家里拎了一包大白馒头出来,回家放到冰箱里,周末的早上可以跟蔺雨舟煎馒头片吃。转身又出门奔六道口去。
岑嘉容早就倒完了时差,给她开门的时候眼睛贼亮,指着满屋子狼藉说:“我这几天好懒,还没开始收拾呢。刚好你来了,不如你帮我?”
“我的都是蔺雨舟收拾的。”李斯琳说:“不瞒你说,自从1月12日我踏进家门开始,我的四肢和大脑就开始萎缩了。我已经不屑于照顾自己了,因为完全有人照顾。”李斯琳讲一句玩笑话,却也是真话。
“好的,我知道了,秀恩爱要有度啊学姐!”岑嘉容上上下下打量她,突然说:“斯琳学姐,你变了。”
“?”
“你柔和了。”
“别,千万别。”李斯琳忙举起手:“我错了,我不该当你的面炫耀。待会儿你该说我看起来慈祥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路数!”
“因为咱俩一起睡过很多次!”
李斯琳尽管嫌累,还是帮岑嘉容收拾起了东西。两个人说起异国的很多往事,都有点动容。
“在伦敦的时候讨厌伦敦的雨雾,离开伦敦那天好像觉得那雨雾是在为我送行。”岑嘉容说:“我一边觉得好开心,终于能回家,一边又觉得哎呀,从此以后我要被工作束缚了,再也没有这些年想走就走的自由了。”
岑嘉容签了一个研究所,回来继续研究她的物理学。但这种单位跟蔺雨舟的一样,从此自由变成了相对的。但她觉得这一切很值得。
“以后,你就是学科带头人。”李斯琳为她加油:“你看蔺雨舟,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我都不用问他项目是否有进展,进家门的时候眼睛弯,那就是很不错。每天第一个到单位,到了家还要啃知识。我甚至觉得这谈恋爱都占用了他的时间,十分不好意思,有几次甚至想劝说他百分百投入,这个恋爱,不如别谈了。”
岑嘉容在一边笑:“恋爱别谈了,蔺雨舟也没了半条命了。理想与爱情并不冲突。你看老一辈革命家,那情书写得也是感人肺腑。”
“你这例子举的…说实话,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有一天我跟蔺雨舟真的走到了结婚那步,我这工作背景,不见得是好事。所以今天我爸催我结婚,我三言两语岔了过去。”
“走一步算一步嘛。”
“当然。”
李斯琳帮岑嘉容打扫她的小家,在两个人的努力下,三个小时以后终于焕发了生机。李斯琳觉得还缺点花花草草这种有人气的东西,就约着她周末的时候一起去市场,买点花鸟鱼虫。岑嘉容喜欢独居,偶尔也喜欢热闹。她曾跟李斯琳说:从学校搬出去的第一天,她哭了一整晚,觉得结束群居好难过啊。但第二天当她在房间里大声放音乐,她就爱上了独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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