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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要的臣妾给不起,但这副身子倒是可以任您采撷。”顾今月神情漠然,完全不挣扎,似乎好像无论嬴风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反抗。
嬴风发狠地抓住她的肩头,“你……”他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顾今月从容地扯开衣带,姣好的躯体展露在嬴风眼前,他不觉得心动,反而有一种心惊肉跳之感。
“您昔日救了臣妾一命,如今臣妾身无长物,也无一技之长,只有这身子还算能入您的眼,倒可以偿还您的一二恩情。”
紧接着,她抬起双手抚上嬴风后背,主动投进他的怀里。
明明她的身体的温热的,却像一块食古不化的坚冰瞬间让他从头到尾冷得发麻。
不等她下一步动作,嬴风率先推开她,急急将她半褪的衣衫手忙脚乱地扯好,又慌忙背过身去。
“你怎么能如此轻贱自己?”嬴风对她的投怀送抱不仅不欢喜,反倒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痛。
顾今月哈哈大笑,笑得悲凉:“到底是谁在轻贱我,嬴风!”她语调陡然变得凄厉:“我失忆时你欺骗我,我记忆恢复后你强迫我,你从来不懂什么叫‘尊重’,是啊,你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你不需要懂这些,你只需会掠夺即可。”
“我只是你掠夺的战利品而已,你……”
“够了!”嬴风高喝着出声打断,紧接着声音坠下来,难掩疲惫:“你累了,好好休息罢。”
他一直没有回头,三步并作两步朝门口疾行,一时不察差点被门槛绊倒,外面见到的人好一阵惊呼。
顾今月就站在原地冷漠地看着嬴风失魂落魄而出的背影,直到大门再一次被封死才缓缓系好衣衫,转身回到榻上盖好被衾闭上双眼。
眼角处,似有莹光。
嬴风几乎是从太初宫踉跄着逃出来的,他健步如飞地甩开后面跟着的人,忽而在御花园边骤然停下,内务总管差点撞上嬴风,幸好一旁德四拉住他。
大雪积了厚厚一层,有个雪人突兀地出现在登天阁前方的空地上,大大的黑眼正对着这群不速之客。
嬴风自言自语: “去年冬天,她在院子里做了两个雪人,还跟我说为什么不可以有永不化的雪。”
他的思绪似乎透过这双黑眸回到别院的那年冬天,顾今月一时兴起拉着他在院里堆了两个雪人,还把两人的衣服盖在上面,白白废了两张顶好的皮子。但看见她笑吟吟的脸白里透红的,又觉得还可以再浪费点衣服。
“你看,他们两个人一直手牵手,就像我们一样。”顾今月笑着把五指塞进他的大掌里,刚刚捏了雪的手明明那么冷,可他掌心却如同握住了一块滚烫的烙铁,炙热的温度从手蔓延至全身,说不出的舒爽快意。
后来他下令偷偷把这两个雪人移到冰窖里,偶尔还会去观赏一番,每当看见两个树杈做的手指交叉缠绕在一起时他总是会忍不住嘴角上扬。
嬴风回过神命令道:“将它铲平。”
“一个雪人,是会寂寞的。”
德四听到嬴风若有似无地低喃,低头佯装不知。
“走。”嬴风敛了落寞,神色淡然地往目的地去。
地牢中,他面无表情看向趴在地上的冯若宁,她头发杂乱,面容灰败,浑身脏兮兮的,唯独一双眼睛眸底尽是仇恨的光。
“嬴岚到底往哪里逃了?”嬴风对她可没什么耐心,他冷冷警告:“朕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呵呵,”冯若宁虽然狼狈可并未受皮肉之苦,她底气十足挑衅道:“我是不会出卖他的,有本事你就用刑。”
她心里清楚嬴风不会轻易动她,他害怕顾今月在嬴岚手上,所以才要留着自己的命去交换人。
冯若宁想通后心里不是没有嫉恨过,嬴风这样一个冷性冷情的人居然会将顾今月看得那么重,反观嬴岚在兵败第一时刻只顾着自己逃跑,完全没有想过带她。
“你敢么?”冯若宁仰起头慢慢咧开嘴,眼神轻蔑:“皇上——”
她故意拖长语调,嘲弄地直直盯着嬴风。
周围的侍卫们面色发黑,愤恨地看着这个敢对嬴风出言不逊的女人。
嬴风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了,他慢慢踱步到冯若宁身前,最后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
无形的压迫感瞬间扑向她,冯若宁心跳得极快,寂静的地牢里在这一刻好像只有她的心跳声。
她艰涩地咽了一口唾沫,强忍住惧意保持着抬头的姿势。
他不敢的,他还没找到顾今月。
砰!
下一刻,冯若宁眼冒金星,高高扬起的头被一只大手毫不犹豫地抓住后脑勺,猛地摁在地上,砸得血沫飞溅。
嬴风半蹲在地上,单手拎起她后衣领迫使她抬头,嗤笑一声。
“你不会真的以为朕不敢对你怎么样吧,三弟妹。或者朕也该叫你一声‘表妹’?”
冯若宁痛苦地喘息着,闻言瞳孔一缩,那点本就不多的与嬴风对抗的勇气在顷刻间崩塌,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和难以抑制的惊惧。
嬴风冷笑一声,宣示耐心彻底告罄:“再不说,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开口。”
他走出地牢时路过关押虞扬和张玉徵的牢房,两人隔着一道墙坐在稻草床上,见到他时纷纷下床行礼,神情淡然,从容赴死。
嬴风脚步一顿,张玉徵的牢门打开了。
“张玉徵,”嬴风踱步到他跟前,低声问:“为什么她宁愿选择向你求助,也不来找朕。她信任你,可你明明是朕的人……”
跪在地上的张玉徵低着头,如同木雕一般迟迟没有答话,唯有肩膀微微起伏着。
嬴风站在原地不动,骇人的气势迫得周围空气四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过了很久,张玉徵艰涩地动了动喉咙,他声音有些嘶哑:“因为皇上,您做错了。”
此言一出,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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