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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对室友的美学教育以失败告终,童浩也不知道吃错什麽药,总挑周六我要出门看展时,刚好出门溜躂,还总与我同方向,有时到门口看到人cha0不多会跟我进去,有时看了眼海报当下决定过门不入,反正看不看,但随公子心意,好在他不再像看贝里尼时那样肆无忌惮,至少不会让我听见,内心里究竟怎麽吐槽这些大师,我可管不着。
法语班的课程对我来说越发吃力,我老是担心自己的法国生活会不会止步於此?这麽复杂的语言,真的正常吗?例如数字,法国使用的法语是六十进位,也就是数到六十,就没啦!往上是这样的:七十要说六十加十,八十是六十加二十?不,要说四乘二十,最可恶的是九十:四乘二十加十??这是学语言吗?不,这是学心算能力!
每个动词有不下十种型态,每个型态根据不同人称,又有六种变位,名词和形容词有单复数yyanx排列组合。
就在某个我念书念到恨不得把书桌砸碎的夜晚,那个永恒的谜又回到心头,这种非人的语言,难道隔壁那位真的学会了?我看他理解展览说明文倒是没有问题,偶尔听到我房里传出的广播——是的,在他的暴政下,我现在只能窝在房间以极低的音量收听调频——他会跟着评论几句:「现在郊区暴动很严重啊」,或是,「见鬼,明天地铁又要全线罢工」之类的,显示自己听力水平优异。
那个让人抓狂的夜晚,让我下定决心要ga0懂室友语言水平,好在,机会很快就上门,几天後,我发现家里网路中断了,在法国这个资讯落後的国度,不时会发生,我耐心等候几个小时後,发现还没恢复,逮到机会,我不客气的深夜去敲室友的门。
对一天到晚挂在游戏里的他而言,网路简直就是跟空气和水一样重要的元素,没想到他不以为意的说:「等等看吧,明天再说。」
「你不玩游戏了?」
「我有手机啊。」
好,对这些瘾君子来说,手边随时有存粮,我等。
等了一天,网路还没恢复,我又催他:「你不能打给橘子电信,叫他们派人来维修?」
「我在这里住了三年多,除了装机那时,就没见过橘子电信的活人了。」
「那??总要问一下怎麽回事?」
他耸耸肩,回房间几分钟,再开门的时候,叫我上网试试,当我手机的wifi出现满格信号时,我简直灵魂升天了。
「你打电话给他们了?」我怎麽什麽都没听见?
「ai客服。」
「什麽ai客服?」
「就是把问题线上回报,他们线上排除故障,然後你就可以上网了。」
「所以你没打电话?」
他用一种你是活在哪个时代的史前人类眼光看我。
「好,算你狠。」
第一次的室友法语程度测验计画宣告失败,不过,既然这麽简单,他为什麽昨晚不做?
第二次的机会没让我等太久,不过这回b较像是给我的考验,而不是给童浩的。事情经过如下,某天下课回家途中,我被车撞了,说得准确一点,是一台脚踏车,再更准确一点,是我为了闪避突然冲出来的脚踏车,扭伤脚踝,脚下传来的剧痛让我当场定格在街头,动弹不得,恰好迎面走来两个警察,询问我的状况後,二话不说叫来救护车,直接把我送往西提岛医院,西提岛医院位於中世纪历史古蹟里,是巴黎最负盛名的医院之一,但当下我无心欣赏古蹟建筑,甚至无心在乎脚踝的ch0u痛,脑子里只想着我没健保卡啊!
来之前就耳闻法国的行政效率低落,举世闻名,但没想到都来念了两期的语言班,快五个月了,居留证还没发下来,自然健保卡也踪迹渺然,好在平常身强t壮,没什麽需要,但眼下,被那两个好事的警察一弄,我又是救护车,又是大医院的,医药费得花多少啊?我现在逃走还来得及吗?
大概是见我没有立即的生命危险,我在急诊室等了大半天都没人来关心,逃走的念头一直萦绕不去,但我还算有公民素养,逃走前,我先打电话问问留法前辈这麽做可不可行,万一人家有天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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