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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好险。
还好谢玹没有泯灭他作为君子的良知。
—
白蔻与白芷再次被调来服侍容娡。
容娡时常趁谢玹不在时,假惺惺的当着她们的面哭啼,试图打动她们,放她出去。
但她们二人只听从谢玹的命令,对她的哀求置之不理。
白蔻面冷,不怎么同容娡交谈。
白芷话多,虽会与容娡搭话,说些有趣的事,但她十分警惕,每次交谈皆避开外界之事,以至于容娡对明彰院外的事一无所知。
容娡很清楚谢玹命她们如此行事的缘由,无外乎是要打消她逃出去的心思。
谢玹并没有成天锁着她,他常常会打开锁链,放任她在院落中自由行动。
就算如此,明彰院守卫森严,即便是她长了翅膀,也很难逃出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谢玹虽将她拘着,但也并未对她做些什么。
容娡看不懂他的意图,索性不去细究,只当他是掌控欲作祟,才将她关在身边。
她换上一张温驯乖顺的面孔,揣摩他的心思,想方设法讨好他。
只不过从前的讨好,是为了得到他,如今的讨好,只是为了伺机逃离。
她知道自己的盘算必然瞒不过如今的谢玹,但若是真真假假混着演,想必时日一久,还是能令他有所松懈,说不定能找到逃脱的机会。
谢玹的居室很宽敞,宽敞的甚至有些冷清,容下一个她绰绰有余。但他并未同她同床共枕,只将她锁在里间,自己宿在外间。
被囚拘的时日,实在是过于枯燥陈乏。有时容娡一合上眼,便会梦见佛堂失火那天,谢玹恍若神祇般立在火光中,他的影子却如恶鬼一般死死将她撕扯、纠缠。
即使那场火并未伤到她分毫,但她偶尔还是会惊啼着吓醒。这时谢玹便会来到她身边,温柔地安抚她入眠。
虽然令她梦魇的始作俑者是这人,但无可否认的是,谢玹在身侧时,她就是没由来的无梦好眠。
谢玹很喜欢摆弄她,处理完政务的闲暇时刻,常常抱着她坐在临近窗牗的软榻上,一同欣赏房外的落雪,或者温声给她念一些有关情爱的话本。
念着念着,话本不知何时被合上。她被他扳得与他面对面,而后他会倾身凑上前,缠绵地同她口唇相贴、舌尖相缠。
如玉的手指,也不似往先那般安分守己。
他似乎,很喜欢看她被他吻的气息凌乱的模样,喜欢看她毫无反抗之力的软在他的怀中,喜欢让她被他调动感官、心绪,被他调动她的所有,如同琴弦一般任由他抚拨,发出娇颤的轻吟,身不由己的失神、情动。
但他却不允自己在她面前有半点失控。
一旦发现自己有半点情动的苗头,他会毫不犹豫的抽身而出,不会留给她任何趁机撩动他心弦的机会。
如是几次后,容娡算是明白了,他是在报复她呢。
她气得磨牙。
可恶的男人。
他最好别让她逮到戏弄他的机会。
—
关在明彰院里的时日,日复一日倏忽而过。
容娡掰着手指默算一阵,忆起没几日便是除夕。
她绞尽脑汁想了一阵,心里渐渐浮出一个逃离的计策。
只是她没料想到,午时她小憩片刻,醒来后一睁眼,便看见谢玹端坐榻前,面容雪净明淡,指尖却正拿着一根细长如箭头的针对准她。
她才睡醒,脑子不甚清醒,以为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梦话,被谢玹听到她想要逃跑的计划,将他激怒,要杀她灭口,当即吓得僵住,泪水夺眶而出,口齿不清的呜咽:
“你……你要杀了我吗……?”
谢玹愣了一下,眉宇间浮出薄薄的疑惑。
他审视她一阵,见她哭的可怜,似是当真被吓到了,便拢着袖子放下镵针,将她捞到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
“我并无此意。”
容娡将满是泪痕的面庞埋在他的肩窝,柔软的双臂环住他的颈项,轻轻而依赖的贴蹭着他,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襟,小声道:“针……”
谢玹能感觉到,她因为惊吓而正在簌簌颤抖,温热的泪珠一串串滚落在他的脖颈处,湿润的触感滑过肌肤时,似乎在他冷硬如冰的心房里敲出一圈圈复杂涩然的涟漪,令他丝毫无法不为之触动。
容娡吸吸鼻子,哭腔着道:“云玠哥哥,我是你的……别杀我。”
谢玹沉默一瞬。
“我不会杀你。”他垂着眼帘,默然轻叹一声,手掌轻缓的安抚着她的肩背,嗓音温和,“针是用来祛除你体内余毒的。”
容娡慢慢止住哭声,神识清明许多,闻言不解的问:“毒?”
谢玹眸光微动,扫了一眼她的腰腹,淡声道:“嗯。在丹阳时令你……神志不清的那壶茶,茶水里放着一味叫‘快红尘’的情毒,毒性尚未完全清除。”
容娡呆了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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