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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已经出了事,这个地方的渔民已经不再租借渔船,还以为他们是追求刺激新奇的年轻人,还劝导他们三个不要为了那点新鲜感而出海。但只要有人就有买卖,附近有人出租海洋舟,不论租的人是谁,不管租的是不是三个未成年人,只要支付租金就可以使用。并且因为海洋舟有可能回不来,还额外增加了高额保证金。
他们出海了。海洋舟在海面上随着海水起伏着,离浓雾越近,海水越汹涌,海洋舟在堪堪开始往一侧翻的时候又摆正回来。到了浓雾边缘,雾气涌动,像是在对着他们缓缓移动,悄无声息把海洋舟整个包裹住。
呼吸里似乎都带上了湿润的味道,船上三个人一抬眼,看到了在雾气中隐隐约约出现的像是耸进天里的高耸塔尖。
视野不知不觉变暗,雾气里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浅浅声音。声音很奇特,像是什么在哼歌,但是又是人类明显发不出的声音,丝丝缕缕传进大脑,整个脑袋都无端欢愉了起来。
早已经提高了心理警惕,陈景在感知改变的瞬间就反应过来,没有再放任自己听这声音,张欣和小胖也一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手疯狂掐自己手臂上的肉。
海洋舟在水面上飘荡着,盘绕的哼歌的声音逐渐加大,在变到最大之后又逐渐转小,渐渐飘远了。
“咔——”
船头传来轻微一声响,船体随着海面起伏,没有再前进。
这是到岸边了,三个人挨个下船,踏上湿润还有些软的地面。陈景半蹲下,仔细看向黑色地面,注意到什么,一转头,看到远处有什么东西隐进了雾里,连带着哼歌的声音也远去了。
“雾里有东西,注意些。”他重新站起来,对身边两个人说,“地上有脚印,零的人应该已经来了。”
能被派来这种危险度未知的地方出任务,某种程度上已经说明了这次来的人应该不像之前那样好对付。
张欣和小胖点头,警惕看向周围。周围雾气弥漫,视线看不到太远,但是很明显能够看出这里比想象中要大很多。
顺着海岸往里走,浓雾里出现巨大建筑物的黑影。
靠近建筑物的时候,光亮出现,像是浮空一样。
黑色砖石样的墙壁上有跃跃火光,走近细看,他们这才发现火光是烛光,灯油装在白色头骨里,慢慢跳动着。
头骨很显然不属于人类,也很难看出到底属于哪种动物,棱角尖锐。
一堵黑色墙面延伸到视线尽头,目光所及,面前的大门是唯一能够通向墙里的通道。
——
大半晚上,理发店老板载着江于尽到了海岸路边,任由海风凌乱吹着。
江于尽戴着口罩,本来就乱的头发被风吹得向四面八方摆,还不太睁得开眼睛,在风里打了两声喷嚏。
原三水就站在原地在车边抽烟,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他自己把手揣进外套兜里绕着海岸周围走了一圈,最后直接锁定目标,敲响一家外面贴着出租海洋舟的店。
店是两层楼,一楼是店面,二楼就是住的地方,没人应门他就一直敲。
直到最后大概是完全受不了了,一阵下楼的声音响起,之后脚步声逐渐靠近。大门打开,一个高瘦男人打开门,看着面前戴着口罩一脸发烧样的人,脸上带着十足的不耐烦。
在他口吐芬芳之前,一脸发烧样的人直接揪住了他衣领子,之后猛地向下一扯,带着他被迫向前一个趔趄。
他听到对方哑着声音问:“今天什么时候借了船?”
海风呜咽着向前。
一支烟抽完的时候,理发店老板看到原本在周围转圈的人揣着手回来。把烟头扔进专门装烟灰的盒子里,他问:“怎么说?”
江于尽打了个喷嚏。
陈景确实来了这里,还和他的两个小伙伴一起。他刚才打听出了三个人出发的时间,把三个人给的高额保证金连带着租金要回,顺带也搞了个船。
理发店老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月光下,一个还穿着睡衣的人拖着海洋船卖力走在海岸边,兢兢业业,连影子都透着小心翼翼,很明显经历了什么。
原老板转头看向江于尽,江于尽没什么表情,一脸发烧样,眼皮依旧耷拉着,看着正常且无害。
海上高塔(二)
坐上了出租店老板友情提供的船,江于尽和理发店老板两个人驶向海上灰雾的方向。
今天晚上不太平静,一直有风在吹,海上波浪涌起又落下,江于尽蹲船上一动不动,理发店老板拨桨,船起伏着驶进雾气里。
雾里有歌声传来,缓缓扩散开,且声音越来越大。
这声音致幻,在很久之前已经来过这个副本,理发店老板在出发之前已经戴上了耳塞,只能隐隐听到一点声音,丝毫不受影响,江于尽也戴了,但并不妨碍他听得眉头突突直跳,最后让理发店老板调转方向,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
船桨在海面上划动的声音逐渐被越来越大的歌声掩盖。
不远处的海面上浮现出什么东西,小小的一堆,像是浮起的海草一样。在暗处,细细的黑绿色的丝线样的东西悄然攀上船,顺着船桨往上。
然后黑绿色丝线就被拿捏住了。江于尽手里绕了几圈丝线,之后稍微用力一扯。
“哗啦——”
不远处小堆的海草被带着靠近,近了后可以看到海草里边还包裹了一个白色的球样的东西,球多孔,风吹过的时候会发出声音,一声声重合起来,莫名像是什么东西的的歌唱声。
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越是靠近的时候,江于尽越能看到对方身上密密麻麻丝线样的海草。即使距离已经很近,他仍然没有放开仍然握在手里的东西,甚至动作收紧,更快速地带着对方靠过来。
海面上看上去小且无害的海草被拉近,不断越冒越高,海面下的部分开始逐渐显露,船被它冒出时涌起的海水后退着推向一边。
只能说现在面前的和之前看到的小堆海草完全不是一个东西。原本的白色球状物已经随着就异种身形的拔高,完全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
异种身体上的黑绿色丝状海草就跟堵了几十年的女寝下水管道里的头发一样纠缠不清,一眼看过去只觉得黑乌乌一片,像是一堵巨墙一样拦在面前。许多海草末端缠绕着已经带上绿藓的白色头骨,其中有的已经破碎了,还有些很显然是刚缠上去的,被缠上的还是一个完整的人头,黑绿色的线从眼睛和耳朵里钻进,稳稳缠绕住皮肉里的头骨。
不远处有各种带着渔网的船只,这些新被缠上的大概就是之前失踪的渔民。
越来越多的丝线样的海草爬上来,江于尽没有理,也没有多在意,蹬了一脚船,扯着手上的海草上到异种身体最高处,半蹲下来,直接一手打碎还在不断发出声响的白色球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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