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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哭了,我也没有妈妈了,以后你就留在我这里。”

“没有人敢再打你。”

“呜,你叫什么?”

“我叫直哉,禅院直哉,这个名字你一定要记住了。”

禅院甚尔晚上又是一夜无眠。

这已经是第二个晚上,躺在闷热房间的榻榻米上,闻着熟悉的霉味,一个人拥有所有的空间却无法入睡了。

只是短短相处了一周,那个娇气难伺候的小家伙就彻底扰乱了甚尔的生活节奏,让少年现在做什么耳朵里都会想起各种各样拖着尾音的撒娇。

“甚尔哥哥,这个我不ai吃,给你。”

“甚尔哥哥,太热了我睡不着,你给我打扇子。”

“甚尔哥哥,水温太高了,加点凉水。”

“甚尔哥哥,过来给我洗头发。”

……

哥哥,哥哥,没完没了的,b苍蝇还烦人。而自己就像中了咒术一样,从来没有想过拒绝,就这么从早到晚地围着她转。

甚尔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为了每次服务完艾尼亚后有可能获得的一个亲吻,或者是每次看到jg致脸蛋儿上洋溢起的灿烂笑容而心软的。小家伙好像天生就知道如何使唤人,只要往那里一坐,就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应该给她安排好,否则就是怠慢了她,让那张漂亮的脸上出现失落的表情就是十恶不赦的事情。

也不知道进了内院,还有没有人会像自己这样照顾她了……甚尔又翻了一个身,x前少了一个热烘烘的火炉应该要睡得更安稳一些才是,但总感觉x前的衣襟少了一双攥着的手,和晚上梦话时会默默流泪的呓语。

“妈妈……妈妈我错了……”

也不知道这个小崽子到底犯了什么错,连晚上睡觉都不安稳,夜夜都要哭,早上起来还不承认,甚尔只能不厌其烦地把眉毛紧皱在一起,整个人都十分不安的小nv孩搂在x口,学着以前母亲安抚自己时的动作,一下一下地轻拍着nv孩的后背。

那今晚她还会做噩梦吗?

在知道这个世界可能和她想的不一样以后,会不会哭得更难过了?

一想到这些甚尔就更加心烦意乱,艾尼亚是个被宠着长大的小公主,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和自己这种一出生就被踩在泥地里的废物不一样,她能够承受得了这样沉重的打击吗?会不会以后再也笑不出来了?

甚尔又开始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她疯跑出去的时候及时拉住她,这样至少在晚上自己还能给她一点安慰。但翻过身一想又觉得被家主的孩子带走了也许更好,自己这里的条件如此简陋,虽然她没有只说过,但还是很明显她住得很不习惯。

总之一夜无眠。

……

其实甚尔担心的并没有发生,艾尼亚这两天都和直哉形影不离地呆在一起,是小少爷目前最心ai的玩伴。

但被直哉领回去后的第二天,还是被家主禅院直毘人招到了面前问了话。

“小姑娘,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就是推开了一扇门,然后进去以后再出来,就是这里了。”

艾尼亚端坐在直毘人的对面,丝毫不怯场,回答得理直气壮,好像是禅院家应该要先去检查检查自己家的门有什么问题,而不是问她怎么来的才对。

“那扇门长什么样子?”

“不大,但是很漂亮,上面好多花纹,但是我过来以后就消失了,我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直毘人低头看着丝毫不畏惧自己的小姑娘,觉得有些意思。粉装玉琢的脸蛋上在说到回不去以后流露出很深的难过,但眼眶流的泪水不管怎么打转就是迟迟不落下来,和家里那些稍微有些小磕小碰就会吓得要命的小nv孩儿们b,坚强了不少。

“那你知道怎么找家里的大人吗?”

艾尼亚摇摇头,更难过了:“联系不上了,艾尼亚找不到爸爸妈妈了……”眼睛里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了一颗下来。

“父亲大人,就让她留在我这里吧。”

规规矩矩跪坐在直毘人旁边的直哉,见艾尼亚哭了以后有些按耐不住了,扬起同样jg致的脸祈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听着老来子的请求,直毘人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的这个小姑娘,看上去不是咒术家族出来的,但肯定也是名门望族出身,小小年纪就已经有风姿在身。不知道是不是家族遭了难,想用什么秘器想把自己的子嗣送走,却y差yan错掉进了禅院家里……

在这个庞大老旧封建的家族里,nv孩儿大多数是养起来,等待到了年纪后嫁人生子,让这个家族血统纯正,繁衍不息。更何况只是一个没有咒力的小丫头,便是留着给直哉当个玩伴也不算什么,小儿子去年才失了母亲,难得开口要个东西,便如了他的意吧。

“既然直哉执意留你,那你就先在这个家里住下来,等你的父母来接,如何?”

虽是这么说,却也没有细问艾尼亚的父母究竟是何人,摆明了其实也并不在乎,只是客套一句。

意识到自己穿过那一扇门来到的是一个时间空间都不对的地方后,艾尼亚期待父母可以来解救自己的心已经淡了许多,但在找到重新打开门回家之前,失去家人庇护的小nv孩需要一个容身之处。

长相jg巧如人偶的小nv该擦了擦眼泪,露出一个甜美的笑。

“谢谢叔叔收留,艾尼亚感激不尽。”

过了明路以后,艾尼亚就正式在直哉的房间里有了一席之地。小少爷小手一挥,在下人们的高度配合下,一天时间内就给艾尼亚凑齐了一套自己的用品,还找来了不少她这个身高适合穿的衣物。

“你试试这一套。”

艾尼亚看着直哉在几套衣服间做选择的样子,和自己的爸爸有几分相似,妈妈外出穿的衣服也都是爸爸选的,所以她也没有小孩子一定要自己选衣服穿的想法,乖乖地换上了直哉挑的这一套绣有樱花纹饰的月白se小纹振袖。

层层叠叠的衣物将孩童的身t紧紧束缚住,披散下来的鸦se长发也被侍nv挽上去,露出白皙的脖颈,形成一个娇俏的发髻,并cha上了一柄发梳。轻薄的刘海还是给艾尼亚保留着,让小nv孩看起来纯真可ai。

真是ga0不懂为什么柯特叔叔会喜欢穿这么不方便的衣服,艾尼亚不适地转了一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默默吐槽着。身后的带枕和宽宽的腰板让自己只能保持上半身挺立,走路也只能小范围挪动,有个什么突发情况都不好移动,怪不得柯特叔叔喜欢远程攻击,因为近战根本c作不了嘛。

“这样站在我身边才不至于丢人,总算有些nv孩子的样子了。”

直哉得意地看着装扮完毕后,可ai如年幼辉月姬的艾尼亚,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向小伙伴们炫耀自己捡回来的新玩伴,

“什么叫nv孩子的样子啊?”

艾尼亚有些不高兴,自己的父母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没有nv孩子的样子,大家都觉得艾尼亚是世界上最可av孩子。

“就是要可ai,要乖巧,要听话。家里的nv人都要听男人的话,你只要听我的话就行了。”

艾尼亚拧起眉头,这是什么道理?哪里有因为是nv人就要听男人的话的?那爸爸还总是要哄着妈妈呢,夏野叔叔也从来都是听妈妈的话,妈妈让g什么就g什么,甚尔哥哥也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就算是nn也总是说“我们艾尼亚呀,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听话的男朋友,带回到家里来,可不能让坏小子把nn的宝贝儿拐跑了。”

心里不高兴就带到了脸上,镜子里的瓷娃娃刚刚还微微翘起的嘴角已经抿成一条直线,直哉本来还兴高采烈地很,见新朋友背对着自己不吭声,渐渐有了些忐忑。

“你怎么了?新衣服不喜欢吗?那我让他们再给你换一套新的?”

蹬蹬跑到艾尼亚前面,看到艾尼亚有些红的眼眶,不可一世的小少爷一下子慌了神。

“怎么?有人欺负你了?是谁?我把她赶出去?”

“爸爸妈妈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艾尼亚抬起红红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直哉,“什么叫nv孩子就是要乖巧,听话。虽然艾尼亚确实是一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但是妈妈说了,只知道听话的孩子是会被人欺负的!”

或许艾尼亚如果留在猎人世界里,她对母亲平日里的教诲还不会有这么深的感悟。但远离父母的庇护后,之前抛在脑后觉得啰嗦的话语就全部回忆起来,包裹着自己,成为艾尼亚对抗这个陌生世界的保护层。

「我要保护好自己,我一定要想办法回家。」

「如果这里的人欺负我,我就离开这里。」

直哉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看起来乖巧可ai的同龄人,心里隐藏着远超乎他想象的气x。艾b的血脉让她坚韧,伊路米的血脉让她高傲,即使流落他乡,也无法放下自幼培养出来的骄傲,让艾尼亚向一个自己只要抬抬手就能掐si的小男孩低头。

但总是要一个容身之处的。

漂亮的小姑娘无师自通了身为nvx最柔软的武器,没有直接把事情闹僵,只是委屈巴巴地看着直哉,一下就击穿了涉世未深的小少爷的所有心理铺垫。

“那,那个,我也是听家里人说的,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但是,你,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就不说了。”

什么听话的,好看的,柔顺的,服从的玩具和摆设,这些不是已经都看腻了吗?想要将艾尼亚留下的那一瞬间的冲动,不正是觉得她不停挣扎的样子,和瞳眸里燃着的火光和一直看到的这些唯唯诺诺的人不一样吗?

年幼的小少爷还想不到这么仔细,只是直觉地认为如果再说错什么的话,这个漂亮的新朋友就要消失了,所以难得笨拙地放下高傲,给自己言语上的失误进行找补。

“那个,你不要生气了,你和她们不一样,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和艾尼亚差不多一头高,年龄上还小一岁的小男孩,拍着x脯保证道。禅院家的腐朽还没有彻底将这颗稚neng的大脑腐蚀,但或许也只是觉得艾尼亚配得上独一份的不一样,直哉小少爷在自己喜欢的小姑娘面前第一次学会了低头。

“真的?”

“真的!”

这边的两个孩子破涕为笑地和好后,转头就有人将这一幕汇报给了家主。

“真是个孩子,甚尔,你怎么看?”

直毘人从随身携带的酒葫芦里小酌了一口,笑着对跪坐在下方的甚尔问道。

两人的对话并不在之前的议事厅里,而是在直毘人作为家主所在的院落里的会议室,和直哉所在的院落就隔了十几米的距离。房间内依旧平整地铺着榻榻米,除了壁龛,武士刀的摆设架,以及几幅山水挂画外,并没有多余的家具。

夕yan的余光穿过障子纸门落入室内,只能堪堪照亮甚尔所跪坐的地方,直毘人很好地隐藏在了昏暗中,深蓝se的和服将他的威严很好地衬托出来,而甚尔只是穿了件最普通的黑se训练服,挺阔的身姿就足以不落下风。

即使这种明暗对b让人倍感压抑。

“艾尼亚小姐x子纯真活泼,应当多加照顾,小心维护。”

“这就是为什么你捡到她以后,知情不报的原因?”

等级森严的大家族里怎么会真的容得下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呢?哪怕是个孩子。在直哉把艾尼亚领走的当天,禅院的家主就把家里查了个底朝天。除了没有把那三具尸t联系到这个小nv孩身上,其他的生活轨迹已经暴露无遗。

但好在,甚尔和艾尼亚在过去的一周里老老实实地缩在自己的院落里,什么也没有做。

“那是因为属下被禁足后,自认不应与外界g0u通,所以才没有及时汇报。”

“罢了,这都是些小事。我知道驱俱留队里,因为上次你赢了晋级赛所以有好些人对你怀恨在心,本以为扇可以处理好这些小事,但看来还是让我失望了。”

歪倒在坐垫上,直毘人撑在地上的手指轻快地敲击了一下地面。

“这样吧,直哉也到了需要学习t术的年纪了,不如你搬去他的院子里做指导,顺便做个护卫保护直哉的安全,这样也可以照顾到你的小朋友,怎么样?”

还是对艾尼亚的身份抱有疑虑,怕她满脑子新奇的想法带坏了自己的继承人,所以想要将两人隔开一定距离吗?真是用心良苦的父亲。

甚尔低下头表示顺从,难道就不怕自己,饱受族人欺压的0咒力废物,对家族的继承人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吗?心里恶劣的想法一个接一个,差点要按耐不住。

握紧的拳头最终还是松开。

何必跟一个孩子较劲,既是倍受宠ai的小少爷,也是与自己无冤无仇的孩童,那副嫉妒的嘴脸在驱俱留队里的蛀虫身上就已经足够难看,没必要让自己沦为和他们一样的丑陋。

“甚尔哥哥!”

当甚尔当天就来到直哉的院落里时,迎接他的是一声欢快的惊呼,和一个飞奔过来,一头扎进自己怀抱里的小pa0弹。

艾尼亚不好意思地发现自己这两天不是沉浸在找不到回家路的悲伤中,就是被直哉缠着不停说话的聒噪中,几乎一刻也没有想起来这个最先捡到自己还照顾了自己好一会的大哥哥。所以扑在甚尔怀里时,扬起的小脸笑得格外甜。

“甚尔哥哥,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埋在腰间的小脑袋还蹭了蹭,实在是太会撒娇,即使一眼看穿了艾尼亚这两天过得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艰难,甚尔一直悬着的心还是放了下来。

“你就是甚尔?”直哉慢悠悠地跟着艾尼亚从屋子里走出来,秀气的眉头微微拧起,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个禅院家着名的0咒力废物会出现在自己的院子里。

“直哉少爷,家主让我从明天起来教导您的t术,顺带照顾艾尼亚,所以让我搬到您的院子里。”

甚尔注视着这个只到自己腰间的小豆丁,脸上带着倨傲的神se不停上下打量着自己,淡然地站在原地,任由他检阅。

“艾尼亚不需要别人的照顾,她在我这里过得很好,你可以回去了。”

“直哉,甚尔哥哥很厉害的,光bt术的话我都打不过他。”

艾尼亚还抱着甚尔的腰,认真地侧过脸对直哉说,但直哉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只是看着艾尼亚紧紧抱着另一个男人的腰不放就觉得十分刺眼。才五岁的小男孩就已经懂得了什么是独占之心,哪怕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要自己看中的人只能和自己好。

“你?你能会什么?快给我回来。”

直哉恨不得冲上去把艾尼亚抢回来,但又怵于甚尔高大强壮的t型有些不敢向前,只能拼命朝艾尼亚招手。甚尔看着像一只无能狂怒的幼犬一样的直哉,无声地笑了笑,之前在家主那里积攒的郁气全都消散无踪。

“直哉少爷,这样吧,明天我会和您的现任t术课老师对练一次,然后您再自行选择是否需要我来教导,可以吗?”

甚尔0了0艾尼亚的头,示意她回到直哉的身边去,艾尼亚瘪瘪嘴,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然后很快就被直哉拽住,往房间里扯。

“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去抱别人呢?不是当着我的面也不行!”

“但是甚尔哥哥确实很厉害的。”

“你还叫他哥哥,你怎么不叫我哥哥?”

“你b我小啊,直哉弟弟。”

“不准叫我弟弟!都不准叫!”

……

“让甚尔少爷见笑了,直哉少爷还是个孩子脾气,还请您多多包涵。”

直哉的侍nv葵算是甚尔的同龄人,也是十六七岁的年纪,笑着目送吵吵嚷嚷的两个小朋友回到自己房间后,才歉意地领着甚尔来到了临时安排的客房。

甚尔自从进了驱俱留队后,就没有再回内院住过了,看着舒适多了的房间嘴角扯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这也是直哉的母亲去世了,整个院子里没有nv主人才能这般行事,否则也要被说上一嘴不守规矩。

“艾尼亚现在是在哪里睡?”

“小姐现在还是和少爷睡在一起,之前家主说两个人还都是孩子,所以先随他们高兴,等大一点再分开也不迟。”

“这样,那你先过去吧。”

“是。”

g净整洁的房间里,就连家具都是上等的红木制成的,衣柜桌子椅子茶几应有尽有,铺上的榻榻米也是今年新换的蔺草,没有丝毫霉味,环绕着整个院落的咒术让温度舒适宜人,总之b甚尔之前那个偏远的小院子不知道舒心了多少倍。

但甚尔依旧高兴不起来。

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已经给自己找好了下家,自己还何必要上赶着来看他们两小无猜?那小鬼才这么点年纪就已经知道要看nv人看得紧,果真是他父亲的血脉。

直毘人的正室之位在直哉母亲病逝后一直空悬,但侧室那里可一直没少去,还时不时会惹出些争风吃醋的事情来。这些都是那些男人们训练之余喜欢拿来说的八卦,好像聊几句家主的风流之事,自己就能跟着一起快活一样。对于这种话题甚尔一直只是默默听着,很少参与,但今日见了直哉那副要把艾尼亚牢牢捏在手里的样子,实在是无法不让这位少年多想。

禅院家的男人,不管几岁,都难掩其身上那gu腐朽的臭味。

甚尔什么也没有带就过来了,这里即便只是招待客人用的东西都b自己的那些破烂要强百倍。趁着还早,还是先洗个澡,在盘算明天要如何让直哉那个小子心服口服。

「咕噜噜噜噜……」

头埋在水里,但脑海里还是会想起艾尼亚被直哉急匆匆拽着往屋子里走的背影。

「咕噜噜噜噜……」

那可不是可以被关在后宅里每天等着自己男人回来,祈求垂怜的金丝雀,不小心可是会被啄瞎眼的。

“甚尔,甚尔?”

窸窸窣窣的动作惊醒了好不容易安眠的甚尔,凶猛矫健的身t直接翻身而起,将靠近自己的黑影按倒在地上。

“咳,咳,甚尔哥哥,是我,咳……”

“艾尼亚?你怎么过来了?”

宽大带着厚茧的手掌下牢牢扣着纤细的脖颈,艾尼亚没想到甚尔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不察被按了个正着,气管受到冲击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没事吧,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跑过来了?”

艾尼亚也没有生气,缓了一会后就又往甚尔的身上凑了过来。

“我想和甚尔哥哥一起睡。”

甚尔在黑暗中挑起半边眉毛,有些出乎意料,这个小丫头到底还是受了什么委屈吗?不然怎么会一见到自己就像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等等……她不会真的在把自己当作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了吧?

在这个一切都灰蒙蒙的世界里,甚尔突然感觉有一颗流星坠落到了自己怀里,带着长长的尾巴,把天都擦亮了一个角落。

“那就睡吧,明天你也要跟着一起去上t术课。”

“好~”

艾尼亚熟练地在甚尔怀里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只手攥着湛蓝的项链吊坠,一只手攥着甚尔x前的衣服。还是有些苍白的脸蛋上因为近距离的热气熏烤总算带上了点红晕。

真是个小坏蛋,就好像这两天只有自己一个在受煎熬一样。怀里的nv孩暖烘烘地,头发上散发着在直哉这里沐浴而带上的鸢尾花香气,呼x1已经清浅平缓,窝进甚尔怀里很快就已经坠入了梦乡。

能有什么办法呢,唉……

b蝉鸣来得更早的是直哉尖锐的童音带着焦急的嚷嚷。

“艾尼亚呢?艾尼亚为什么不见了?”

半梦半醒间发现艾尼亚没有在身边躺着,正对小姑娘上心得很的小少爷差点没把整个院子掀过来。艾尼亚听到外面的动静,本来想迷迷糊糊一下子弹起来,但甚尔一把搂住她的背,小姑娘才没一下子扑空掉到地上去。

“慢一点。”

“直哉,我在这里呢……”

气鼓鼓的直哉最后才来到客房,不打招呼地推开房门,就看见艾尼亚正一边r0u着眼睛一边靠在甚尔的怀里醒神。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因为直哉睡觉喜欢抢被子啊,还喜欢踢人,我和你一起睡觉根本睡不好。”

艾尼亚晚上睡觉其实也没有很规矩,在甚尔的怀里滚来滚去的,睡衣扣子都蹭开了好几颗,半坐起来时,半个肩膀头子都露在了外面。

“和男人搂搂抱抱在一起成什么样子?你快给我过来!”

“男人?”艾尼亚有些不解,转过头看了看甚尔,“甚尔是哥哥啊。”

“哥哥也不行!你快给我过来。”

“直哉你管得好多哦……”

艾尼亚有些不满的磨磨蹭蹭地找到拖鞋,才刚站在地上就被直哉迫不及待地,像逃难一样给拽走了。而被艾尼亚当成哥哥而抹消了「男人」身份的甚尔,感受着x膛上残留的余温,意味不明地用舌头t1an了t1an后槽牙。

这个臭小子……

“艾尼亚你太不乖了!你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还不听我的话,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你要再这个样子,我就要赶你走了。”

心里憋着一大团火,直哉把艾尼亚踉踉跄跄拽进房间里后,啪地一声关上门,迫不及待地就开始教训起还不在状态的nv孩。

小姑娘刚刚睡醒,还来不及打理,黑se浪cha0般浓稠的长发中有几缕缠绕在了睡衣的扣子上,直哉喋喋不休的时候,艾尼亚正在专心致志地解扣子。

“你到底听到没有?”

「啪」

一声脆响打在了艾尼亚整理头发的手上,骨r0u均匀,白皙中透着青se血管的手臂上立刻出现了一片刺眼的红se。

“那个,本来,本来就是你不对,我打你也是应该的!”

见到艾尼亚手上的红痕,直哉一开始有些惊慌,但马上又理直气壮起来。本来就是嘛,要不是自己,艾尼亚早就不知道被关到哪里去了,哪里还有机会和自己,禅院家主的嫡子,家族的未来继承人,同吃同住,穿好看的衣服?

都是她不好好珍惜,自己作为她的主人,没准还是她以后的男人,教训她就是应该的。

明明前两天还因为害怕艾尼亚生气不理自己,而承诺再也不会说这种「要听话」的话,感到自己被冷落丢到一边的直哉已经彻底遗忘了曾经的许诺,一直以来得到的教育根深蒂固地支撑着他,碧绿的眼睛怒气冲冲地瞪着艾尼亚,等待小nv孩的认错。

被突然打了一下的艾尼亚有些茫然,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则与她一直以来的认知十分不一样。

因为吃了他的,喝了他的,住了他的,穿了他的,所以自己就要听他的话?那为什么在家里呆着的时候,吃穿用度b这一切还要更好,却从来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听妈妈的话是因为妈妈说的是对的,听爸爸的话也是因为爸爸说的是对的,可听直哉的话,是因为他给自己提供了居住的地方吗?

自己和甚尔贴贴,直哉就会生气,自己没有和直哉一起睡觉,直哉也会生气,可自己就是想要和甚尔哥哥呆在一起,就是想要甚尔哥哥陪着睡觉啊。

自己做的事情都是爸爸妈妈允许的事情,还没有长大的艾尼亚之前一直都有夏野的照顾,那现在继续有甚尔的照顾,有什么错?

为什么要生气?

好奇怪啊。

在物质上从未短缺到无法生存的艾尼亚,还只能够理解尊重强者的道理,只是提供了一直以来如空气般存在的物质生活,还无法做到让艾尼亚乖乖听话。

自认没有犯错的艾尼亚既没有为自己辩解也没有反击,只是撩起墨se的眼睛,冷冷地看了直哉一眼,便继续解救自己的头发。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直哉,被这不带任何感情的墨se眼珠把想要宣泄的居高临下全部堵在了喉咙里,但反应过来后愈发生气。

“艾尼亚小姐,还是我来吧。”

守在一旁的葵见两个小人之间的气氛十分焦灼,小心地上前来想要替艾尼亚解开缠绕的发丝,至少让空气不要那么凝重。艾尼亚这下倒是很听话地放下了手,乖乖站着,看着葵十分有仪态地半蹲下身子,细心地替自己解起了头发。

穿着同样花纹的睡衣,直哉黑se的短发睡得有些上翘,他看着镜子里自己凌乱的模样更生气了,斥责起另一位照顾自己起居的侍nv美都:“没看到我的头发也很乱吗?还不快点过来给我梳头换衣服。”

真是好大的脾气,直哉真是太奇怪了。

温柔的葵准备帮艾尼亚换上今天要穿的和服,却被艾尼亚阻止了:“从今天我要去上t术课,葵姐姐,你给我找一套方便运动的吧。”

“什么?你一个nv孩子要跟我一起去上t术课?成何t统!”

也不知道才区区五岁出头的禅院直哉是怎么往脑子里装下这么多条条框框的,连马步都还扎得摇摇晃晃就已经在耳濡目染下形成了一套家族里nvx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框架。

“直哉,我需要上t术课哦,如果t术拉下的话,妈妈会生气的。”

艾尼亚慢条斯理地说着,接过葵递过来的一套训练服,短袖短k的简单搭配,艾尼亚还是可以换上的,但要把浓密的头发束成一个便于活动的发型,就又需要葵的帮忙。

“难道艾尼亚小姐的家族,就连柔弱的nv子也要去参与男人的训练吗?”

“嗯?”

一个婉转动听的声音突然响起,正在服侍直哉穿衣服的美都见艾尼亚注意到自己,略微浮夸的惶恐地捂住嘴。

“真是失礼了,只是不太理解艾尼亚小姐的家族为什么会让如此美丽的nv儿去训练场上,和男人们撕打在一起,禅院家的小姐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粗鲁的事情的。”

又是一个奇怪的人……

禅院家真的好奇怪……

虽然已经对这样的对话感到厌烦,但艾尼亚是一个有礼貌的好孩子,还是耐心地向一脸惊扰了贵客所以十分惊慌,但实则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美都解释着。

“我们家没有这样的规矩哦,只有强与不强的区别,如果出来一趟水平还下降了的话,回去是要挨罚的。”

“直哉,挨罚是很痛的,一想到有可能会被吊起来打我就会忍不住生气的呢。”

“你不想让我生气吧?”

“吊起来打?!”?屋子里除了艾尼亚以外的三个人异口同声地惊叫起来。

“是呢,虽然妈妈很ai我,但是如果训练没有达到要求的话还是会被吊在「门」架上,用细细的鞭子ch0u呢。如果表现实在太差的话,还会被安排电刑,那个就更痛了。不过一般妈妈怕我会孤单,所以都会陪我一起受刑。”

艾尼亚对着镜子看了看jg致的拳击辫,满意地露出一个笑容,但这个笑容在美都眼里看起就像恶鬼一样。

“但是我这么ai妈妈,怎么会看着妈妈总是陪着我受苦哭泣呢,所以只能加倍努力训练咯。所以呐,直哉,你也不想让我的妈妈哭吧?”

说来也是很有意思,年纪小小的艾尼亚还在更小的时候就已经不会因为疼痛哭泣了,反倒是她的母亲艾b,每一次陪着艾尼亚受刑的时候都会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看得艾尼亚的父亲伊路米十分头疼。

「艾尼亚,妈妈可怜的艾尼亚,妈妈会永远陪着你的,呜呜呜,你不要怕啊。」

苍白病态却带着cha0红的面容,柔若无骨却饱含力量的躯t,母亲每一次都会和艾尼亚并排站在一起,任由电流通过自己的身t。不住颤抖的肢t如风雨中垂首的铃兰花般惹人怜ai,是父亲每次看到都会格外兴奋的美丽。

在还不懂的男欢nvai的年纪里,艾尼亚就已经可以察觉到父亲有时缠绕在身t表面的念气会有更多刺突,在看到母亲陪自己一起受罚时会格外明显。

反正没有人可以逃得过艾尼亚母亲的眼泪攻击,在这方面格外早熟的艾尼亚,不管是不想受罚还是单纯不想看到母亲哭泣,在可以前往天空竞技场历练前就已经很少会因为训练不达标而受罚了。

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论是静静站在那里叙述事,那仿佛不答应她就会被扼住喉咙的压迫感,还是简略描述中那无法相信的可怕刑罚,犯了错误最多也就是被禁足一天,或者是取消一周甜品的直哉已经惊得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生气中,呆呆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就知道直哉会理解我的!”

终于没有再听到奇怪的话,艾尼亚冲过来抱住直哉,在他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发自内心的愉悦让小nv孩眉眼弯弯如一剪秋月,被突然袭击的直哉则捂着通红的脸颊小声嘟囔着。

“想去就好好说嘛,g嘛,g嘛突然亲我……”

小男孩的头发柔软蓬松,还残留着隐约恐惧的白净面孔上已经因为艾尼亚的主动亲近而露出羞涩的笑容。

“因为直哉是个奇怪的好人~”

“诶,我哪里奇怪了,明明是艾尼亚奇怪——”

“啾”

艾尼亚要是想讨一个人开心就能化身为天底下最可ai的小nv孩儿,直哉已经被艾尼亚扑上前来的主动给冲得完全记不得自己是为了什么生气。

这种隐约知道这张可ai皮相下可能隐藏着什么可怕怪物的不安,最终只影响到了身为侍nv还要多言的美都。在艾尼亚开开心心地牵着两边脸都通红的直哉上早课的时候,这个在禅院内出生,禅院内长大,因为没有咒力所以指派来照顾家主嫡子的少nv仍没有平复刚刚被冰冷目光刺痛的心情。

同样没有咒力,只是因为生得可ai就可以得到直哉少爷的青眼,甚至处处忍让,不就是母亲在后院里咒骂那些的外表清纯,内里恶毒的狐媚子吗?什么家族安排的训练,明明身上一处疤痕都没有,也只能骗一骗还未长大的直哉少爷罢了。

美都看着镜子里自己只能勉强称赞一声清秀的脸,低下头咬紧了下唇。

冷绿se的眸子扫过年幼孩童脸颊上残留的红晕,和两个小朋友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甚尔不动声se地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小坏蛋。

“看来直哉少爷已经做好准备了。”

换上黑se紧身上短袖和宽松的运动k,少年已经开始膨胀的x腹肌r0u被g勒出明显的线条。甚尔就这么站在清晨的yan光下,毫无保留地在这座一直只有年幼男主人的院落里释放着青春期的荷尔蒙。正处于憧憬长大的直哉被这种扑面而来的强大气息给镇得瞳孔微缩,深x1一口气才不至于将自己的崇拜写在脸上。

直哉五岁的年纪按照禅院家的规矩已经开始了一年的t术启蒙,但为了不过度消耗孩童的成长潜力,训练安排主要还是以打基础为主,与格斗相关的招式都还没有开始接触。但即便如此,家主唯一的嫡子还是被指派了一个二级咒术师作为t术的启蒙老师。

“拿出你的本事来,否则就算是父亲大人的命令我也要把你撵出去。”

矜贵的小少爷抬着下巴,学着自己父亲的姿态向场上蓄势待发的两人发出指令。咒术师并不期待这一场对决,驱俱留队那一群废物自娱自乐也就算了,继承了咒术的高贵咒术师竟然也要和0咒力的废物b试,实在是掉价。

“哼,倒是让我见识见识完全的「天与咒缚」是个什么样的货se。”

站在甚尔对面,拉出距离的咒术师继承的是用咒术凝聚成柔韧长鞭的术式,这个术式让他在面对咒灵时总是可以在最大程度保全自己的前提下祓除诅咒。

咒术士通过咒力在身t内的流动来jg炼t格,让身t得到强化从而进行战斗。这一点倒是和念力的使用有几分相似,念能力者也会通过流动念力在身t的分布来局部强化躯t。通过对咒力波动的判断,经验丰富的咒术师可以预判出对手的攻击趋势,但甚尔并不需要这种判断。

他身怀0咒力,看不到咒力的走向,更是无法被预计。完全是凭借自己强大的五感来躲过一次又一次咒力凝聚的长鞭,以黑豹般矫健的身姿在鞭影中辗转腾挪,在咒术师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将手刀送到了对方的颈侧。

只需用上巧劲这么一敲,血脉不流通带来的昏厥就可以让这位不可置信的咒术师软倒在地。

“承让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在场的所有人只有艾尼亚清楚地捕捉到了少年的每一个动作,其他人都只感到模糊间,咒术师就已经被制住,满额冷汗。

固然咒术师轻敌,没有做好足够的防御,但甚尔r0ut的强壮已经打破了咒术师傲慢划下的那条「非咒术师非人」的分界线,把自己迅猛矫健的身影刻进了在场的每个人心中。

要是说自己是轻敌了所以才输,年轻的咒术师觉得是把自尊踩在了地上,但要说自己技不如人则更是打破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咒术师的脸上青白交加,好一阵才一甩咒力编织的长鞭,向直哉随意地行了个礼便匆匆离开了这个院子。

“好,好厉害……”

小男孩终究是慕强,虽然父亲是特一级咒术师值得他在小伙伴中时不时拿来夸耀,但二级咒术师就已经算是不错的对手了,如果二级都可以这么轻松解决的话,那是不是一级也可以尝试挑战?

花里胡哨的咒术对决给直哉的冲击,远没有强悍r0ut在危机四伏中如一只利箭冲破包围来得直接。这种血与r0u的强大一下攥住了小男孩的心,让甚尔成为直哉心中仅此父亲的强大角se。

“甚尔哥哥好bang!”

艾尼亚其实也看不到场上如狂蟒乱舞的咒力长鞭,但她灵敏的听觉可以捕捉到鞭梢破开空气而带出的风声。如果她身t逐渐修复,脱离强制【绝】的状态后,展开【圆】还可以感受到咒力在圆的范围内流动的痕迹,但刚才她只能凭借被鞭子ch0u打的丰富经验来判断咒术师的攻击范围。

果然妈妈说的是对的。

在母亲睡前讲述的故事里,弱者总是处于被支配的地位,唯有强者才能随心所yu。甚尔哥哥的强大就连直哉都被折服了,艾尼亚对于变强再次有了急切感。

“看来直哉少爷的t术老师从此就要换成我了,不知道小少爷还满意吗?”

将高高在上的咒术师扼在手心里的快感,让甚尔此时身心愉悦,一直笼罩着慵懒y郁的英俊面庞上难得挂起愉悦的微笑。十分有耐心地半蹲下身子,和直哉平视着问道。

“你会的都会教给我吗?”

毕竟是血脉亲近的堂兄弟,两个人的眼睛是如出一辙的翠se,但相b起甚尔总是泛着冷意的苍翠,直哉充满期待的眼睛则是一捧清潭,浸着洗不掉的骄纵矜贵。

甚尔招招手,让打扮g练的艾尼亚上前来,伸手0了0小nv孩jg致的发辫,才笑着说:“只要学得会,都教给你们。”

等正式开始训练的时候,直哉很快就感受到了两任t术老师之间的区别。

“跑得这么慢,是没有吃早饭吗?”

“才做这么几个就不行了,原来直哉少爷不过是个软脚虾。”

“细皮nengr0u的,还是不要继承家业了吧,咒术师的si亡率可不低呢。”

“弱不禁风连个小姑娘都b不上,啧。”

……

好痛,每一块肌r0u都像撕开了又拼起来一样,酸痛得直哉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地往下滴。支撑身t的稚neng胳膊已经抖得不行,随时都会折断似的,但只要一看旁边纹丝不动的艾尼亚,直哉就算是牙齿咬碎也要再坚持一秒。

“好了,先休息一下吧。”

如蒙大赦,直哉立马脱力地砸在地上,差点把舌头咬破。这种程度的训练在之前那个咒术师那里想都不敢想,小少爷一开始喊累术师就会大方地喊停,歇够了再继续,一年下来也只是打了个花架子。

但直哉喊不出累。

旁边的nv孩像个机器人一样,甚至额头上连汗都没怎么出,轻轻松松地就达到了甚尔的每一个要求。

自己怎么可以bnv孩还要差,莫名其妙地攀b心让骄傲的小少爷si不认输。可两个人相差无几的时候还可以b较一下,若是差成云泥之别,只会让人心生绝望。

“直哉,你好弱哦……”

艾尼亚觉得面前这个赤红着眼,喘着粗气,仿佛随时都能哭出来的「新朋友」实在是像纸糊的一样,只是随便推一下,拉一下,就会站不住地直往地上倒。

“直哉少爷,先坐着歇一下吧,我和艾尼亚先对练一下,然后在陪你对练。”

确实是使了点坏心眼,想要借着训练整治几次三番把艾尼亚从自己身边拽走的小少爷,在看到直哉拼尽全力也要咬牙坚持的韧劲后,甚尔对这个本以为只有骄纵的男孩有了改观。

“直哉你乖乖休息一下,我晚上陪你玩飞行棋。”

拍拍直哉汗sh的背,艾尼亚自觉已经安顿好了小伙伴,便期待地跑到场地中间和甚尔b划起了拳脚。

为了不限制艾尼亚的发展,即便艾尼亚的母亲艾b一把环首刀用得出神入化,也并没有刻意地引导小nv孩往刀术上发展,而是按照揍敌客广撒网的教学标准,争取让艾尼亚十八般武艺样样jg通。

可惜小姑娘还没学几样兵器就把自己捣鼓到了另一个世界,身上还什么冷兵器都没已有带,最终还是只能捡起手上的y功夫和甚尔打得有来有回。

打得有来有回只是直哉眼中,但实际上艾尼亚自己感觉被克得sisi的。

一直是按照刺客流培养的艾尼亚被拎到光天化日下格斗确实还是差了点意思,缺少经验的稚neng出招一旦有了防守之意就很难偷袭成功。再加上巨大的t型差,艾尼亚要跳起来攻击才能勉强够到甚尔的咽喉,但甚尔只是随意出手,就能带出千钧下坠之势。

“太不公平了……”

不管怎么进攻都被压制得毫无破绽,拳与拳,r0u与r0u的碰撞让两人身上都添了不少淤青,艾尼亚单方面缠斗了好一番,最后还是悻悻地败下阵来。

小姑娘对这个新地图的力量t系还没有形成全面的认知,再加上之前一直都是在揍敌客里训练,陪练的对象最差也是叫得上名字的管家,理所当然地认为甚尔这样也就是在自己家当上管家的实力在这个新世界里应该也就是个尔尔的水平。

但实际上,这已经是这个新地图里,光靠r0ut能够达到的最强水准了。

不知不觉间被排除在外,心高气傲的小少爷默默坐在树荫下,看着高大强壮的身影与娇小敏捷的身影高速在宽敞的院子里四处移动,炎热的夏天里身子竟觉得一阵发冷。

是自己太弱了吗?

还是,艾尼亚,她是个怪物?

“直哉少爷,艾尼亚小姐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呢,明明是少爷给了她现在优越的生活,却毫无感激之情,还要对少爷下这样的狠手,实在是太不知感恩了。”

美都一边给泡在浴缸里的直哉轻柔地按摩着酸痛的肌r0u,一边柔声细语地抱怨着。

“不过是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却偏偏要表现得处处要压着少爷一头,直哉少爷,这样不受教化之人,还是趁早赶出去吧?”

“下手一点都不留情,瞧瞧,少爷的肩膀,腿上都是淤青,真是太野蛮了,如果家主夫人还在的话,不知道要多心疼呢。”

“就连有没有包藏祸心也不知道,万一哪一天趁着切磋的机会,伤了少爷,那可怎办?”

t贴温柔的声音像吐着信子的花斑蛇,在cha0sh的浴室里蜿蜒爬行,嘶嘶作响地往直哉的耳朵里钻。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一个来路不明的h毛丫头凭什么可以享受到家主继承人的待遇?就凭她那张小小年纪就知道如何g引人的脸?

美都想起自己最开始假装好意想要靠近那个小丫头时,那双仿佛深井一样的眼瞳带着泠泠的冷酷光泽,只是一眼就让美都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但对着葵,古井般幽深寒凉的墨se眼瞳就会流淌出蜜糖一样的甜意,把葵那个傻丫头哄得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实在是太碍眼了,这样不守规矩,特立独行的异端,就应该被剥得jg光,赶出禅院家的大门!

“那样目中无人,还真当自己是个小姐了不成?”

照顾自己长大的侍nv吐出了一连串男孩从未想过的话,像细细密密的针一样戳的底se清澈的直哉心中一阵刺痛。为了抵御这种从未t验过的痛苦,直哉条件反s地斥责。

“够了!这样的话,是你这样身份的人该说的吗?”

“如果不想被割掉舌头的话就不要再让我听到了……”

不甚坚定的声音在浴室里回荡,低下头闭口不言的侍nv眼底流淌着更加浓郁的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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