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觉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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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视野中有透亮的光，外头已经天亮了。

鸢达支起身子，才发现隼仁坐在一旁打盹，脚边还放着水盆与毛巾。

鸢达并不想吵醒他，正小心移动自己，忽然隼仁睁开眼睛，瞳孔变得细长，转瞬间又恢复浑圆。

那双眼让鸢达格外熟悉。

「你醒了？」

「抱歉，吵到你了。」鸢达想到对方可能照顾自己整晚，一阵愧疚感油然而生。

只见隼仁摇摇头说：「没事，我有睡一会，等等食堂阿姨会煮粥给你，你今天再多休息吧。」

话一讲完，隼仁起身要离开，却被鸢达抓住衣角。

「你不先把昨晚的事情说清楚吗？」鸢达不敢看隼仁，他怯怯地说，像是在害怕些什麽。

「但你……？」

「我现在脑袋有b较清楚了，烧也退了不少。」鸢达还是紧紧地揣着隼仁的衣摆。

「那好吧，等你翅膀长好，就代表你已觉醒了，就算到外面也不会因为异能而失控，所以不用担心。」

「到外面？什麽意思？」鸢达有些惊慌，他不解隼仁的意思，难道是要将他放回野外了吗？

「你不是想回去吗？」隼仁歪着头问。

「是这样没错，只是这麽做是可以的吗？」

「如果你想的话，我就跟雀莹说你没捱过si了。」

鸢达却陷入一阵沈思，他不再像当初那样坚决离开。

回去了，然後呢？

日子只是回到以前那样，失去的不会再回来，他得独自一人消磨着无止尽的孤独。

「留下来势必要上战场，上战场就要杀人，你懂那是多麽恐怖的事吗？」

鸢达被这麽一问，想起不久前他也杀了一个人。

即使那个人已经不像人了。

「杀人很恐怖的，他的血会溅到你的脸上，明明是热的，但人却si了。」

隼仁讲述这段话的神情非常平静，彷佛没有生命的机器在复诵着。

最後鸢达松开了手，他垂着头说：「让我想一想吧。」

语毕，隼仁也离开房间，阖上门的那瞬间，他隐约听到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那家伙总归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食堂阿姨的粥煮得特别简单，却富有诚意，少许r0u末，还有一点的葱，嚐起来有gu温暖蔓延开来。

鸢达的眼角还泛着红，他不是那麽ai哭的人，但他也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满足了。

他望着窗外的景se，风吹过草木摇晃的样子，一切看起来相当和平。

鸢达再次睁开双眼，他才发现自己又睡着了。

他下了床推开门，门外不是冷清的走廊，而是客厅，爸妈就坐在那里。

爸爸正看着报纸，是妈妈先发现他。

「起床啦，要不要吃点水果？」

爸爸也收起报纸，对他说：「快来啊，今年雨水少，水果都很甜。」

「对不起……。」鸢达边说边跑了过去，他跌进爸妈的怀抱，嘴不停地道歉。

爸妈虽然不知道发生什麽事，但还是0着他的头，温柔地安抚他说：「是不是做恶梦了？」

如果空袭来的那天，他没有跟朋友跑去河堤玩，就不会跟他们分开。

可是他活下来了。

这里才是梦。

鸢达离开他们的怀抱，他一把抹掉自己的泪说：「爸妈，对不起我得走了。」

爸妈透出欣慰的笑後，便像停格画面般留在原地。

突然一阵强光袭来，将一切全都吞没。

再次睁眼，他对上房间的日光灯，而隼仁的掌心贴着他的脸。

「你没事吧？」他皱着眉问。

而鸢达却回：「隼仁，我不逃了。」

<良的碎念>

结果我今天找到适合的歌！

就是！thebeatles《bckbird》！！

bckbirdsggthedeadofnight,

takethesesunkeneyesaosee

allyourlife,

youwereonlywaitgforthisonttobefree

深夜里鸣着唱的黑鸟，

双眼深陷却依旧奋力想看清一切，

你的一生，

就是在等待自由的那一刻。

觉得很适合我们的小黑鸟们

之後还有另外一只黑鸟会登场，敬请期待！

等更新完这一篇再放到简介！！

yan光安静地照进教室，光中飘浮着微尘。外头一阵脚步声靠近，又停了下来。鸢达靠着门框，他也静静地望着里头，隼仁一人坐在教室中。

若无视破败的窗帘、歪斜的桌椅，那便是曾经的日常。

隼仁早就注意到视线，他却支着下巴说：「你也休息一下，前往集训地也是需要一点时间。」

「欸？不走洞x吗？」

「你想被当逃兵可以走那一条，都要做堂堂正正的兵就应该走正门啊，傻鸟。」

鸢达似乎习惯隼仁的刀子嘴，但被称之为鸟还是有些别扭。

他也走进教室随意拉开隼仁前方的桌椅，一pgu坐下却扬起尘。

两人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隼仁又露出那细长的瞳孔，如锐刀要将鸢达刮成r0u片似的。

「好好享受最後的一片宁静吧。」

毕竟还可能会遇到那名大人物，一想到此隼仁头又开始痛，而且雀莹已经先飞回去了，没人当桥梁真是麻烦，他又不想淌浑水。

然而，怕什麽就来什麽。

一排大阵仗挡去行车的路，鸢达与隼仁下了车後，沿着街道走好一段路。初次来到聚落里，鸢达的眼睛闪着好奇的光，那银灰的瞳孔若隐若现。

那是座位在山谷的小城，一到傍晚会从山峰往谷地吹起一阵又一阵下沈的疾风，因此被取名为风谷城，是非常适合鸟人学习飞行的地方。

同时，也是南岛国里少数有鸟人与人类混居的小城。

风谷城城区不大，分成东西南北门，连结洞x在东门，那里连接蓊郁的森林，再过去就是野生动物的栖地。

各个门有对应放行的人，鸟人只能走西门，以便於管理。

西门是最热闹的街区，除了来往的人声外，依稀能听见鸟儿的鸣唱，吱吱喳喳的特别活泼。

「哇，这里好多人。」鸢达像个乡巴佬一样惊呼，但没人知道的是，他已经许久未见人群。

「你别走丢啊。」

隼仁拉着那家伙的衣领，但鸢达一跑起来，那力气大得马上就甩掉他。

他跑向人多的地方凑热闹，想挤进去探个究竟。

前方的人群忽然像是被什麽牵引一下子全都散开，他一个踉跄，直接扑向眼前高大的男人。

而男人直接闪开，鸢达就在众人面前跌了一跤，姿势特别滑稽。

男人瞟向从後头走来的隼仁，他一把将鸢达拽起拉至身後，便礼貌地向男人敬礼。

「恭喜乌禾前辈的会议顺利，您b预计的还早抵达呢。」隼仁如此道。

名为乌禾的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他提高声音说：「那种满是人类的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

聚集的群众中，有不少人纷纷低下头。

「这就是你抓来的臭鸟啊？」乌禾话将讲完，随行的人都交头接耳地讨论着。

鸢达从隼仁的身後探出身说：「我叫，我叫鸢达啦！」

本想耍帅，却讲得断断续续的，引起更大的讪笑声。

那名字对他来说还是有些烫嘴。

「挺有胆识的，改天来较量一下吧，鸢达。」乌禾挑起眉，他居高临下看着矮自己一截的鸢达。

而鸢达挺起x自信弟说：「当然！」

刚说完就被隼仁狠狠地巴过头说：「翅膀都还没y就想飞。」

随即又立刻转向乌禾哈腰道歉：「抱歉，鸢达不懂事别理他。」

「你可是隼仁，不可能培育出b我逊se的鸢。」乌禾话满是称赞，却笑得轻蔑。

直到他离开前，隼仁都不敢直起腰。

<良的碎念>

乌禾登场罗～～

昨晚把战栗杀机看完後，大哭了一场。

我到底为什麽要看！！！

希望大家可以去看，

然後陪我一起痛苦吧╯???╯

随着乌禾的离去，本停在周围的那群鸟也飞离街区。

鸢达还是第一次看到隼仁如此卑躬屈膝，以往对上雀莹，也不见他如此恭敬，又像是在保持着距离似的。

进城之後，隼仁变得更为敏感，他强势地架住鸢达的肩膀，不让他乱跑。

「我们也要快点进基地，不然今天没机会练习到飞行了。」

「说到这我才想问！为什麽你们的翅膀都不见了？」

「你等等就知道了，不要给我乱跑！」他再次叮嘱鸢达。

鸢达被推着往前走，他看着城区，似乎没有像样的建筑能作为基地。

基地该不会还要再走上一段路吧？

只见隼仁往城中心走去，他们先看见一座白石喷水池，水池的雕像不是天使，也非神只，而是一只展翅的鹰。

鸢达不自觉地被x1引住，直到走到水池前，他才发现周围竟是一片树林。

「绕道鹰的正背後，再往前走约十五步，遇见第一棵树後，往东北方向走，就会看到巨木。」隼仁边走边解释路线。

而巨木周围的草长得特别高，已经到鸢达的腰边。

隼仁穿越草丛，将手抚在树g，他轻轻地念着自己的名字。

草地慢慢地下沉，鸢达稳住自己的身t，而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下坡道，里头一片漆黑。

鸢达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却被隼仁一把推了进去。

灯感应到人便一盏一盏地亮了，像是在欢迎二人归来。

他们穿过一段走廊，才真正地进入基地。

接着他们所见的，让鸢达目瞪口呆。

那是一座地下城，他们身处在一个环状的建筑里，中心是空的，有一个巨大的中庭，他们正站在最高层。

虽然身在地底却仍能感受到yan光，鸢达张着嘴跑到围栏边，他探出头发现最底部盖了一座玻璃屋，而周围还种植许多绿se植物。

其余各层的空间是各组的寝室与训练舱房。

忽然有人影一啸而过，鸢达吓得退後了好几步。

「那什麽啊！」他惊呼着。

「鸟人啊，在基地大家都用飞，所以才留这个大中庭，不然多浪费空间。」

隼仁转而又叮嘱鸢达：「你现在还不能飞，只能走楼梯到第8层，房间是805，你先去换好训练服後，再来这里找我。」

「什麽！那我这样来来回回不就要爬16层了吗？」

「是的，快去吧，今天不学会，你就要爬好几天喔。」

隼仁g起难得的笑容，却让鸢达不寒而栗，他赶紧溜走。

忽然隼仁耳畔响起鸟鸣。

一只雀鸟停在隼仁肩上，牠吱吱喳喳地说了好一会儿。

「少罗唆。」隼仁挥挥手将雀鸟赶走。

寝室是四人房，b之前的单人间更大一些，床架边贴有各自的代号。

鸢达的是最靠里面的那床。床的下方则是一张书桌，桌上摆了几套衣着，上面都标示好用途，而桌旁旁还有置物柜，一应俱全。

与他同侧的是鸢己，对面分别是鸢癸与鸢辛。

鸢达兴奋地拿起训练服，才发现衣服背後居然是篓空的！

「这到底要怎麽穿啦！」

但偏偏寝室无人能教他，只能y着头皮把怪异的衣服穿上去了……。

<良的碎念>

小声说：地下基地只有楼梯没有电梯。

篓空的衣服是为了让翅膀能伸展出来，是意外很实际的设计，其余还有大露背跟大圆领的款式。

感觉画出来应该很x感？

鸢达：不！！！那有损我的形象！！！

天气刚入秋，但对於南岛国来说还是相当炎热，而鸢达y是套着一件外套。

隼仁噗嗤一笑，随即调侃他：「你怕谁看啊？快脱了吧！」

鸢达哼了一声才勉为其难地脱掉，尽管羞耻，但见到隼仁态度变回原本那样，他感到一阵安心。

那家伙不呛人总觉得哪里怪怪。

他们从另外一个出口离开基地，刚走出去就看见一群鸟人正在翱翔，看上去非常自由。

鸢达也露出欣羡的表情，飞翔的渴望正在啃食他。

也许是出於兴奋，鸢达的脚程变得更快，他不再懒洋洋的，而是迅速爬上坡。

他一回头要叫落下的隼仁，便发现他已经展开翅膀，朝自己的方向飞来。

一对深灰se透着蓝的翅膀，还带有斑纹，内侧的羽翼则是白se，像穿着衬衫外头披着西装似的，看上去格外优雅。

隼仁的翅膀在yan光的照耀下，也镀上一层光。

「好美……。」鸢达不自觉脱口而出。

连降落的动作都十分俐落。

隼仁忽视他崇拜的小眼神，一脸正经地教他：「好了，你现在脑中想着展翅，然後下腹用力。」

鸢达皱着眉，下腹一用力，突然感觉到背後一沉，他险些往後倒。

他背後长出一对翅膀，几乎b隼仁的大出一个尺寸，是非常深的咖啡se，若不是在yan光下，看起来更接近黑se。

内侧羽翼是浅se的咖啡，则像是被泼了一身颜料。

隼仁见到鸢达的羽翼，也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你很快就掌握到了欸！」

「那…要怎麽收起来？」

「大口x1气同时想着收羽的动作就可以。」

鸢达试了一次，他的背还有数根羽毛露了出来。

「看来你不擅长这个，不过先展翅吧，我们要来练飞行。」

隼仁怕不熟悉的鸢达会与其他鸟人撞车，特意选了一个较为边角的位置。鸢达站在山坡的边缘，距离谷地也有555公尺。

不过鸢达却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些兴奋。

「好了，现在可以先用大脑控制翅膀，如同你控制手脚的概念一样，想像拍翅的行为。」隼人站在鸢达侧边指示。

翅膀扇起一阵风，吹起隼仁的衣角。

「概念没错，但力道需要再jg准地控制，你的翅膀b你想的更有力。」

「是…。」鸢达有些吃力地回应，光是要撑住翅膀重量已经耗尽他的心力。

隼仁抓起一把草往天空洒，他看着草落下的位置，便调整鸢达的站姿与方向。

接着他猛力一推鸢达。

那家伙踉跄双脚在坡道狂奔，而羽翼不停地拍打。

忽有一阵狂风朝着隼仁袭来，伴随着尖叫声与咒骂。

当鸢达还在哀嚎着：「不要啊！」

而他的双脚已离地。

隼仁随即也笑了，他朝着蓝天大喊：「快张开眼睛啊！你成功了！」

听见隼仁的呼唤後，鸢达才慢慢地睁开因恐惧而闭起的眼，一览风谷城，所有人都缩得好小，再远处就是壮丽群山。

这画面真不可思议，风吹得他特别畅快。

隼仁也展翅追上越飞越远的鸢达。

在他第一次发现鸢达时，他就有预感这家伙肯定是飞行能手。

而在谷地里，乌禾也仰着头观赏那两人的飞行，他背後是如暗夜深沈的羽翼。

他也g起一丝莫名的笑，是黑夜里一弯弦月，透着神秘又危险的光芒。

<良的碎念>

隼仁你真的太狠了！

如果鸢达是笨蛋，他就会摔si，

好不容易发现的鸢马上卒。

然後全剧终：

乌禾：乌鸦

隼仁：游隼

鸢达：黑鸢

雀莹：麻雀

实际上各组的种类都差不多，

会选择这四种鸟类是因为牠们数量多常见，

在台湾黑鸢是二级保育类是因为栖地破坏，

但於世界标准是无危。

而且台湾所见的黑鸢既是留鸟也是过境鸟，

所以鸢组跟隼组的飞行差异，鸢飞得远，隼飞得快！

游隼是鸟类飞得最快的，

日常在追猎物会有飞过头的状况。

顺带分享在ebird一个鸟类的资源库是这样描述黑鸢「全身暗se、没啥特se的中型猛禽。」未免太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