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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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隐:“有可能。如果不是他,事情就更麻烦了。”
他们走到一个溶洞的拐弯处,祁景忽然在墙壁上发现了什么:“看。”
江隐凑过去,就见滑腻的洞壁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叉,像是被让人用锐器用力刻上去的。
祁景:“这应该是陈琅被困在这里时,尝试向里面走时做下的记号。这应该是条死路。”
江隐点点头:“换一条。”
正当他们向另一个溶洞里走的时候,江隐忽然叫住祁景,一只手在兜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小圆球来。小圆球球面雕花,顶部开孔,江隐从孔里抽出一段红线来,扯断成两截。
祁景发出了发自内心的疑问:“我是不是该叫你哆啦a梦?”
“伸手。”
祁景把手伸过去,江隐把红线绑在他的一根手指上,又把另一根红线绑在自己的手指上。
“如果我们不小心分散了,你只要用气劲充盈红线,动一动手指,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祁景微微垂下眼,江隐比他矮一点,低着头的时候,能看到乌黑的发顶。他的手指瘦长的像一具骷髅,偶尔碰到皮肤,冰凉的触感让人不由一颤。
祁景忽然有种冲动,他想碰一碰那只手。
这个想法让他吓了一跳,他以前还从没想过牵一个男人的手,一定是……江隐的问题。
江隐这样不顾一切的跟着他进来,冒着被永远关在这里的风险,这份决断和勇气确实令人震撼。要说他心里没有一丝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祁景低声道:“谢谢。”
也许还应该有一声对不起,但在他做完心理建设之前,江隐就忽然道:“看这里!”
祁景仔细看去,这条甬道的洞壁上也刻着一个叉,不同的是,这个叉没有刻完,缺了一个角。
祁景:“他是没来得及刻完,还是故意没有刻完?”
江隐:“进去就知道了。”
两人延着甬道向前走,溶洞里是浓重的黑暗,人走在其中,仿佛行走在盘古开天辟地前一片混沌的虚空中,不知道何为尽头。
越走越狭窄,由容得下两人的宽度到一人独行都困难,尖锐湿凉的洞壁倾压下来,直到前面忽然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拦住光的,又是一颗拔地而起的石笋。
祁景:“我现在知道陈琅为什么过不去了。”他用手机的手电筒向透出光的洞口照出去,成束的光被吞没到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
江隐使力踹了踹拦在洞口的石笋,石笋基座坚实,一动不动。
第三十四夜
这一夜,陈厝和瞿清白都几乎未入睡。他们忧心着同样的问题,所剩不多的夜都变得漫长起来。
后半夜,陈厝摸到了瞿清白的房间,蹲在床边,轻轻的推他:“小白。”
瞿清白半梦半醒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见陈厝把下巴搁在床沿上,活像是只有一个头放在床上似的,他吓得三魂离了七魄,手一伸就要往旁边摸桃木剑:“何方妖孽……”
陈厝赶紧道:“是我,是我!”
瞿清白眯着眼睛,借着月光下看清了陈厝的脸:“你来这干什么?”他伸手去摸眼镜,把圆圆的镜框架在鼻梁上。
陈厝一向飞扬的眉都耷拉了下来,看起来像一只耷着尾巴的狗。
他又叫了声:“小白。”
瞿清白抖了三抖:“干啥。”
“……我该怎么办啊?”陈厝抱着头,坐在他床边的地上,“我心里实在窝得慌,想找个人说说话。你说,我真的活不过二十一岁吗?”
瞿清白想到这点,心里也生出些同情来:“不会的。”
“陈琅不是说,只要收集到梼杌的鳞甲,皮毛,心窍血,残魂分制成丹药,就能解除诅咒吗?我想江隐这次来,一定是奔着梼杌墓去的,他这么有本事的人,一定能帮你找到这些东西。”
见陈厝仍旧兴致不高,他继续道:“再说了,就算这次不行,一定也有守墓人家族中了这样的诅咒,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求医问药,总有办法。”
陈厝勉强笑了一下:“我这么怕死,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怂?”
瞿清白拥着被:“嗨,哪能呢。我跟你讲,这东西都是练出来的,我从小就怕鬼,一见鬼就哭,偏偏还要被逼着驱鬼,心里别提多难受了。一个月前,我还不敢和江隐他们上荒山,但你看我现在,鬼群也进过了,凶鬼也收过了,这次还要来斩虺龙,进梼杌墓,这人生履历多辉煌啊。这样想着想着,也就不怕了。”
陈厝笑了:“你倒是能宽心。”
瞿清白摸了摸鼻子:“我要是不自己排遣些,早被那些鬼吓疯了。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怕……”
两人就这么一个坐床上,一个坐地下的说了半夜话,陈厝心里开解了不少。
眼看天要亮了,瞿清白打了个哈欠:“该起床了。”
陈厝跳起来:“好!就让我们把那个什么玩意揪出来,看陈真灵还有什么话说!”
山中简陋,两人用冰凉的井水拍了拍脸,精神了一下,就去云台观大堂了。
吃过早饭,陈真灵问起祁景和江隐的下落,两人只作不知。令他们暗自惊讶的是,齐骥也不见了。
祁老爷面露忧色,要去寻找,陈真灵沉吟片刻,对瞿三聚说:“祁老爷只身去寻人,我不太放心,不如劳烦瞿掌门带人护卫,人命关天,到底比一只区区妖兽重要。”
瞿三聚应下,嘱咐瞿清白好好表现,带着人随祁老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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