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你想成为怎样的大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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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同学这堂课就到这里结束。老师想另外从这课课文衍生出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想过，未来的你想成为怎样的大人？」

小学五年级的班上一听到问题便闹哄哄的，台上老师背着小巧的麦克风，按照当天日期喊了25号的学生起立回答。

「我非常非常喜欢英文，觉得英文老师上课的样子好专业好厉害，长大以後我一定要成为英文老师！」

座号25号的nv孩拉开椅子站起身，尽管声音秀气也难以抵挡她的坚定，老师看nv孩发亮的双眼忍不住鼓舞几句，并说当老师是个很好的志向。

如今十年过去，当初意志坚定说未来要当英文老师的nv孩已经出落成年华正好的少nv，从大四生毕业的她，即将在此时此刻迎来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安亲老师。

虽然和十年前的志向略微不同，但大方向始终是圆了小时候的梦。

你想成为怎样的大人？

国小五年级傅巧晴的坚定陪着她度过成长阶段，带着成为英文老师的梦想，她报考外语系并选了有关教学的选修课程，企图培养自己的软实力。

虽然英文对她而言仍有极大的进步空间，但这并不妨碍她对於教学的无限热忱，面试几家和补教业相关的工作，获得入取通知时她恰巧看到「长大之後的你，成为小时候想要成为的大人了吗？」这句问句，便时时刻刻放在心上。

直到现在，当她踏入安亲班的殿堂时，悬在心上的问句有了答案。

她终於能够信誓旦旦的说：「我做到了。」尽管是作为一名安亲班老师，也是进入补教业的敲门砖，她真的太感谢这个机会了，骑车抵达安亲班的路程中她嘴角都是上扬的状态。

「二楼大致上有这几间教室，你大概记就好，因为你之後三个月应该都会在一楼跟着洪主任。」dy老师说，随手点亮走廊和几间教室内的灯，在洪主任简单介绍自己之後便由dy老师带傅巧晴认识环境。

一小时前傅巧晴刚刚抵达安亲班，站在透明门扇前迎接她的人是身穿安亲班红se制服，一头黑发参杂几缕白丝，面容非常和蔼可亲的年长nvx。

年长nvx特意将自动门按下保持开启的开关，手拿的保温杯还未放下，就笑意盈盈的自我介绍：「我是洪主任，这阵子你先跟着我，看我的带班方式。刚开始你可以照着我的方法做看看，等到你有更好的想法时，就按照你自己的方式。」

傅巧晴听到洪主任这番话只觉得自己有极大发挥空间，之後进来几位老师她记得他们对彼此打招呼时的称呼包括「王老师、庄老师、ay老师、ike老师」，其中王老师打完招呼後接着到安亲班门外进行打扫工作，所以傅巧晴对王老师的印象较深，算是把人的模样和称呼给完美连线上。

至於另外三名老师在简单的打招呼之後马上忙起各自的事，傅巧晴勉强能记住当中唯一的男生名字叫做ike，洪主任说他和ay都是英文老师，ike老师负责国小一年级到三年级，ay老师则负责小四小五小六年级的英文。

「你一下说这麽多，人家最好记得住啦。」

声线较为中x，皮肤晒成小麦se的老师身高b在场所有人都高，她看洪主任滔滔不绝的模样连忙出声制止。至於洪主任非但没有摆出身为主管气势凌人的架式，反倒很好说话的举起手说：「好好好，我收敛、我收敛，可以吗？」

但主任毕竟是主任，作为老师仍然要尊敬几分，因此那位出声制止的老师没有搭话，意外的将目光转向傅巧晴，「虽然资讯量有点大，我还是要让你知道我叫dy。我姓h，原本他们都叫我h老师，是之前有个新老师也姓h，为了区分我和她，我让我们班叫我dy老师，其他老师後来也都跟着这麽喊，所以看你方便，h老师或是dy都可以。」

「没错，姓氏加老师来称呼，或是喊英文名，就是不要在小孩面前叫对方中文名字。」

敞开的透明门走进另一位挑染紫se头发的nv生，她戴着口罩，红se制服外穿着外套。

对於这道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所有视线一齐看向她，连外头打扫完收拾用具的王老师都睁圆眼睛，似乎正讶异来者冒出来的这一句话。

「你感冒还没好喔，声音怎麽这麽沙哑，有去看医生吗？」dy老师问。

「有啊，吃三天後声音就变成这样了。」

「要不要换一家，我小孩生病都去那里看。」

「好，你再传给我，我去放东西。」那位老师手拿打扫用具，正要走进一楼仓库将扫把和抹布归位。

「她是李老师，李老师讲的没错。」dy老师把话题转回来，「千万不要让小孩知道我们的中文名字，他们很会学，被他们知道的话以後整个安亲班小孩都会叫你的名字。」

傅巧晴听话的点头，铭记於心。

短暂的闲聊告一段落，除去洪主任，属dy老师最为资深，在补教业任职七年的她受洪主任钦点作为管理安亲老师的代理人。换句话说如果安亲老师遇到问题第一回报对象绝对是dy老师，倘若事情太严重或太危急才上报给洪主任。

傅巧晴跟在dy老师身边听她介绍一楼的种种摆设，从透明门进到室内，右手边摆放着提供给学生的书籍，书籍类别大多为科学知识、动物放大镜、童话绘本，以及英文相关的系列期刊。

排放整齐的书本往右边继续延伸，有两台公用电脑供人使用，不管是老师印考卷，还是学生查资料都能在这里进行。至於面向室外的柜台共有五个座位，旁边的透明橱窗内摆满各种学生喜ai的奖品。

「我在帮他们签联络簿时会给五点。每个老师作法不一样，像李老师固定在每周五给二十点，作业完成速度快，正确率又高的话她会再额外加点。」

傅巧晴拿出手机，将dy老师的话记录下来做为日後给予孩子们奖励的参考。

往二楼走去，ike老师的英文教室近在眼前，室内桌椅摆放成ㄇ字型，dy老师概略介绍教室位置的分布，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孩子们的说话声，才有了dy老师替自己的介绍做收尾的桥段。

「你有什麽想问的吗？」dy老师在下楼之前问傅巧晴，後者暂且想不到也没确实遇上什麽需要特别提出来的疑难杂症，於是非常直观的问：「老师，那你的教室在哪里？」

「我的教室？哦，在b较里面的地方。」

dy老师带傅巧晴经过小二班级，途中路过一间厕所，然後抵达摆放扫把和拖把的储物间，接着她们踏上木质地板，眼前堆叠几张学生用椅子，dy老师停下步伐。

「这里的教室最近才隔开，隔音效果不是很好。」dy老师打开其中一间教室的门开口介绍：「这间教室是主任上数学课使用的教室。」

傅巧晴凑近一看，发现这间教室b其他间教室要小上许多。

「这间是我小三班的教室。」

dy老师推开半掩着的门，里面蓝se长方型桌子一张可以容纳下四位学生，共有五张长方形桌子整齐排放，每张椅子更是整齐划一的倒放在桌面。

「哇，好乾净……」傅巧晴忍不住大大赞叹，她终於不再是点点头这种肢t回应，语调的起伏让dy老师觉得她总算有些人情味。

「当然，我没办法忍受太脏乱的环境，所以我都要求他们离开座位後要保持位子和地面的乾净，椅子也要随手搬起来放好。」

dy老师注意到前方黑se圆框的时钟已经快要下午一点，忙催促着傅巧晴：「你先下楼吧。一二年级的学生回来了，你到一楼找洪主任，她会带着你做事，你在旁边看她做，x1收一下。」

「好。」

dy老师没有和傅巧晴一起下楼，她在打开灯光的小三班级四处环视，从书柜中抱了一叠自然评量到办公位子，拿出红笔进行批改作业。

另一边，傅巧晴经过小二班级时引来不少小二生的侧目，他们个个无b兴奋，纷纷对着自己的带班老师问：「老师，是不是有新老师来了？那个老师我没看过耶！」

小二班一时热闹起来，傅巧晴没去理会背後的喧闹，直往一楼走去。

「傅老师。」下午一点，柜台多出一位新面孔，她朝傅巧晴微笑後说：「我是负责管柜台的老师，你可以叫我lisa。」

「你好。请问洪主任是在这间教室吗？」傅巧晴也朝lisa回以微笑，指向印表机旁侧的教室询问。

「对，主任在里面。你可以敲个门，然後走到主任旁边。」

「直接走过去吗？」傅巧晴对lisa的说法抱持疑虑。

「怕小孩太吵，没听见你敲门。」lisa耐着x子解释，「你先礼貌x的敲门，敲门之後到主任旁边跟她说你来了。」

这回傅巧晴总算明白lisa用意，她照着lisa的话做，先是敲门，确定主任忙於手边工作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出现，才默默走进教室，来到洪主任身边。

「洪老师，有没看过的人来找老师耶！」

「洪老师，她是新老师吗？」

「洪老师，我有问题可以问新老师吗？」

傅巧晴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踏入小一班的领域，竟引来全班的好奇眼光，在座的每位小一生无不睁着又圆又大的眼睛投来异常热情的注目。

傅巧晴几乎快受不住这些过於强烈的眼光，就在这时，由教室後方传来的嘹亮声音彻底拯救深陷於水生火热的傅巧晴。

「你们几个通通坐好，吓到老师了知不知道。」

一句直白的命令句，搭配现况的直述句，瞬间让吵闹的小一班恢复宁静。

傅巧晴从未见过这张脸，至少打从她踏入小一班以前，她都认为这间安亲班里只有一个男老师，dy老师为她介绍老师时也没提过有其他男生的名字。

他是谁呢？

戴着偏向圆型的眼镜，简约的短袖配上长k，傅巧晴发现他竟然不用和其他老师一样身穿显眼的红se制服。

「ricky老师，快点教我。」

娇小的男孩轻拍着摊开在桌面的作业簿，由於教室内呈现过分安静的状态，以至於男孩脱口而出的称呼格外清晰。

「好，但你们不要让我管秩序啊。」

「又不是我。」

傅巧晴听见的这声「好」并不是遵从意味的语意，他的语调有所起伏，好似将无奈的情绪一并嵌入，後一句话又涵盖严肃。

那名娇小的男孩眉头皱起，嘟起嘴唇，睁圆的眼睛显得无辜。

「我没说你。」ricky老师将手中的铅笔放下，「你看这里，有几只蝴蝶？」

小男孩把作业簿转向自己，他的眉头这时已经舒展开来，眼角和嘴角都是笑意，「我看看有几只蝴蝶。」小男孩说，伸出食指一一计算。

「傅老师。」洪主任从学生的围绕中探出头来，傅巧晴将放在远处的视线重新拉回。

「主任，我可以帮什麽忙？」

「你去後面拿一张椅子给老师坐。」洪主任吩咐身边一位浏海中分的小男孩，男孩甜甜的嗓音说了声「好，遵命」，第三个字的发音拉的很长，笑嘻嘻地搬张椅子到傅巧晴脚边，「老师请坐！」

傅巧晴直觉得男孩可ai到不行，回他一句谢谢後，男孩绕过傅巧晴，站回到洪主任左手边的位子。

「他们最近在上新的一课，会有些生字练习，你帮我检查他们有没有写错，如果写得太丑就让他们重新写过。」

「好，没问题。」傅巧晴拿到五本生字练习簿，第一本从名字可以很轻易辨别出是个nv孩，nv孩的字在方形格子里显得纤细，小一的年纪学校老师不会要求太高，所以看过去有几个笔画较多的字nv孩写的是注音。

「这本不行，字要写大一点。」洪主任余光一撇，对傅巧晴翻开的作业簿出声评论。

「小洁，订正──」帮傅巧晴搬椅子过来的男孩走过来，看一眼封面的名字後便对着班上某个方向喊，活像个小班长。

傅巧晴没来得及感谢，男孩已经快速的回到原本位子，洪主任想出声对男孩说点什麽，见他返回的速度之外於是作罢。

「好。」名为小洁的nv孩声音和字t一样纤细娇小，她的肤se过於白皙，眼睛是漂亮的单眼皮，在冷气房内她穿着白se薄外套，脚步稳稳地走到傅巧晴身边。

她是个安静且富有气质的nv孩。

「你的字要写的大一点，像范例一样方方正正的。」傅巧晴徵询nv孩意见般地说：「我可以握住你的手写一遍吗？」

nv孩看着傅巧晴，单眼皮的双眼眨了眨，「好，谢谢老师。」

傅巧晴得到nv孩同意，轻轻握住她的手，「这一横要长一点，你看你这里写的，是不是b较短？这样字t看起来会有气无力的喔，这一画要往下拉然後g起来，最後再写里面的字。好了，你看，是不是好看多了？」傅巧晴问：「其他三个字换你写写看，可以吗？」

「可以。」nv孩十分乖巧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