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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始了,这种状况发生得越来越频繁,就连闻钦也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了。

记得最开始是在上战术演练课时,她和组员们正在讨论如何攻破敌方的第一道防线,起初的症状只是头脑发昏,beta的身t素质算不上差,她还以为是自己日以继夜地训练而导致的。

未曾想症状愈演愈烈,直到今天她竟然开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t,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和同桌打了个招呼之后,她决定去找校医看看。

幸好路上碰到的学生不多,闻钦认得这些人,都是beta系的。

“王……王校医,您在……吗?”闻钦强撑着身t,踉跄着走到了校医室。

“嗯?闻钦?你怎么来了,哪受伤了吗?”穿着白大褂的nv人望着门口的nv孩亲切地问道。

只是不等闻钦回答,她便两眼一0黑,昏倒在地上。

等她醒来时,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周遭环境异常安静,直到一些机械音响起。医疗机器人检测到她醒了,将讯息直接传送至王校医的光脑上,没几分钟,她就赶来了。

“怎么样?现在还好吗?”

“嗯,谢谢王校医。”闻钦撑起身子,朝她颔首,“我的身t怎么样?医疗机器人有检查出什么吗?”

“……”王校医有些难以启齿。

“我得什么绝症了吗?”闻钦看她的神情,心尖不免一颤。

闻钦总是喜欢把事情往坏处想,这样无论再坏的结果,她都有个底,不会难过到哪去;如果是好的结果,那就说明她赚到了。不过说白了,其实是她没有能掌握事情的信心,更别提她就没有遇见过哪个beta和她一样,时不时浑身发热,神志不清,甚至是渴望着与另一个人亲密接触。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最糟糕的是她竟然觉得和书本上描写发情期的症状一模一样,可她是个beta啊。

“你别紧张,你没得什么病。”王校医抚上她0露在外的小臂,“你有听过二次分化吗?”

“二次……分化?”不知为何,闻钦的心脏b刚刚跳得更快,几乎快要压住王校医的声音,她隐隐觉得接下来的话,她不一定想听。

“对,这种概率很小,你也是我遇到的第一例,全联邦至今也不过发生千例。”王校医的语气有抑制不住的激动,但碍着她苍白的脸se,收敛了很多,“你近期的不对劲是因为处于发情期,这都是正常现象。”

一切不正常的症状终于有了解释,只是闻钦怎么也笑不出来。

事实上,闻钦从没觉得自己幸运过。

她出生在一个军人世家,父亲是一位联邦上将,一年见不到几次面,母亲是一位非常传统的oga,在她之上,还有一个哥哥,这也是她称之为不幸的缘由。

长辈总是ai用她来衬托出闻叙的优秀,常年生活在这种环境里,她的心境也随之改变,开始处处和闻叙争抢。

前年他虽然分化成了alpha,却闻不到任何信息素,他竟然天生缺陷,不能怪闻钦落井下石,但她知道她的机会要来了。她想如果她再努力点,是不是就能让父亲看到她了,她也可以成为父亲的骄傲。

在她分化成beta的那一天,无b庆幸自己的霉运t质,没能成为百分之二十的alpha,幸好也没能成为那百分之十的oga,她还有权利可以和闻钦竞争。

闻叙还有最后一学期就要毕业了,她开始和时间赛跑,为了弥补beta与alpha的身t素质差距,她开始加倍训练自己;在学业上取得优等成绩;军校演练从未低于过一等……

她要向父亲证明自己b闻钦更优秀,她才是更值得他培养的继承人。

就在前几天父亲还ch0u空关心她的近况,她意识到这可能就是打败闻叙的第一步。一切都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时针在到达终点后,又开始从十二出发,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原来她所庆幸的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霉运甚至还没摆上餐桌,她却已经饱腹。可大厨才不管她是否吃撑,只顾一个劲地烹饪她不ai的菜肴。

她所有的努力都像一场笑话,她没能追上时间,更是没能追上闻叙。

王校医现在的口吻,像是在对她说,你很幸运,这亿分之一的几率降临在你的头上。

她应该高兴的吗?

近百年来oga的数量锐减,出生率成正b下降,联邦政府终于意识到oga的“重要x”,后知后觉开始重视她们的人权,发展到现在oga的福利待遇与alpha并肩,甚至有隐隐超越之势,大家也逐渐不再轻视oga。

她知道王校医并没有恶意,毕竟王校医并不知晓闻家的情况,只是她忍不住悲催地想,这些年的努力难道都白费了。

她强颜欢笑,思忖片刻,她紧张地抓住王校医的手:“能不能请您帮我保密。”

“嗯……当然。”虽然王校医不理解,但尊重病人的个人ygsi。

谈话结束,闻钦才闻到房间内弥漫着n油混合j蛋的甜腻气味,将脸埋在手掌里,也不知道这个寻常的蛋挞味是好事还是坏事。

能不能让她这个小秘密藏得更久一些。

“小钦,你没事吧!”

闻钦抬眸,看到门口喘着粗气的闻叙,即刻移开了目光。

真是讨厌什么来什么。

须臾之间,一只手盖在她的额头上,遮挡了些许视线,她不满地打掉他的手:“少碰我。”

“还好,不是很烫,”闻叙自顾自地说着,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上下扫视她,“真是吓si我了。”

“我受伤了,你不应该高兴吗?”

闻叙一脸不在意她说的话,耸耸鼻子:“还有胃口吃蛋挞,看来是没什么大事。”

“怎么,失望了吗?”闻钦睨了他一眼。

“小钦——”他边说边试图g上她的小拇指。

指尖传来了瘙痒,闻钦注意到他的小举动,立刻双手抱臂,拉远了她们的距离,同时打断了他:“够了,出去,我不想见你。”

“那好,你好好休息。”

闻钦看着他站起身,两步一回首,他装得好真,就好像他真的在担心她的安危,不过她才不会中他的诡计。

她视线往下,看见他拇指捻了捻小拇指,然后他说:“不要再这么拼命了。”

不知为何,她的指尖也有点磨人的刺痛感。

校医室在学院的边缘,平时鲜少有人光顾,正好可以让闻钦静下心来,思索该如何隐瞒自己分化成oga的事实,也正是因为大脑正在进行风暴,刚刚未注意到的细节,此刻清晰明了。

不对,闻叙为什么能闻到蛋挞味?

从二次分化之后,闻钦过上了每个月都要打抑制剂的生活,平时一起上课的都是一群beta,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毕竟总所周知,beta不被信息素x1引。

不过有一点她很ga0不明白,闻叙虽算不上样样jg通,也不至于吊车尾,为什么一节公共理论课还能挂科,甚至需要重修。

事情的起因要回到前几天的公共理论课。

“同学们,现在开始自由组队,两人一组,下个月结课前进行小组汇报。”老师说完这句话,就溜得不见人影。

无论上了多少次这位老师的课,闻钦还是要感叹一句,这位老师真的非常准时下课,愿全联邦都是这种老师。

闻钦正准备和同桌商量她们的主题,没想到同桌一脸纠结地看着她。

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那个……钦钦啊,小韵找我组队来着。”说完,同桌侧身指了指她旁边的同学。

“没事,我再找别人。”是她太先入为主了,以为同桌一定会和自己组队。

她洒脱地转过头,下一秒嘴角往下撇,说实话她陷入了危机,大多数时间她都用在了训练营里,根本分不出jg力去社交,这就导致她的交友圈很小,除去同桌和小韵,她竟然找不到第三个人可以组队的人。

就这一会儿功夫,所有人似乎都组好了队。不,也不是所有人,闻钦不经意间和隔她好几列的闻叙对上眼。

这种理论课是最不容易挂科的,阶梯教室几乎可以说是人满为患,来晚了甚至没有位置坐。可就是在情况下,她们的目光越过重重阻碍,撞在了一起。无形之中,似是有条唯她们可见的丝线,绕过人群,将两人拴在一起。

闻钦有些失神,直到他笑着对她挥挥手,食指在自己和她之间来回晃动,她才移开视线。

开什么玩笑,和他一组,她才不要。

“诶,你哥没和人组队,刚好你们两一起啊。”同桌晃晃她的手臂。

“我……我再找找。”

“好吧,那我们先去调查了。”

不仅仅是同桌和小韵走了,其他确认了作业方向的同学也走得七七八八,闻钦拉不下面子,决定独自完成。

“小钦,没人和我组队,你愿意和哥哥一起吗?”不知道什么时候,闻叙站在她前一排位置上,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

闻钦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感受,突然之间闻叙从“敌人”变成“队友”,而她们竟然正在风平气和地商量小组作业主题。

“那就这样定好了,我们就研究《联邦形势对于oga的影响》。”似乎是又想到什么,闻叙补充道,“行吗?”

“……随便。”再待下去,闻钦怕破坏眼前难得的和谐,抱起课本就走。

“诶,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发调查问卷呀?”闻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别跟上来,我会去做的,你上台演讲时别拖我后腿就行。”明明是想提醒他认真完成任务,但她已经很久没对他说过软话了,即使她收敛了些,语气还是很僵y。

“保证不拖你后腿。”闻叙轻笑,低头摆弄着光脑。

这个课题上,闻钦其实含有私心,她想知道如果事情暴露之后,她的处境会变成怎样,也算是提前给自己找好退路吧。

即使小组成员是她讨厌的闻叙,她还是很认真地在收集素材,她需要得到每一门课程的优秀。

调查问卷需要很多样本数据堆积,才能得到较为准确的结论,去哪里找样本则成为了闻钦目前首要面对的难题。

闻钦突然想起同桌与她是完全不同的x格,毫不夸张地说,同桌几乎认识半个学院的人。闻钦和她走在路上时,时常碰到同她打招呼的朋友,涉猎之广,囊括了三种x别的人。

找同桌询问学院内她认识的oga名单,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为了保证问卷的高信度,她咨询了不同家世、不同第一x别、不同生长环境的oga。

有些没通过光脑好友申请的,闻钦只能亲自“上门服务”了,今天她准备前往地址在十四区的第一家。几乎是各个主星的约定俗成,区号越靠后,发展越不好,威亚主星一共就十五个区,十四区的治安可以预见。闻钦对于十四区略有耳闻,此区是臭名昭着的贫民区,抢劫掠夺是常有的事,联邦也拿他们没办法。

换做之前闻钦肯定不担心,可最近几天是她的发情期,大概是二次分化的原因,她的发情期并不稳定,有时打了抑制剂,过一段时间可能还会复发,就怕关键时刻遇上穷凶极恶之人。

闻钦不是那种缩头缩脑的人,既然要做就要做最好,只好y着头皮去了。

刚下飞行器,大概是地下排水系统偷工减料,她就一脚踩入w水中,水花溅起,跳到她的鞋面上。破败、落后是她对十四区的第一印象,不同于一区的钢铁森林,这里的建筑矮小且拥挤,小巷子被挤得七弯八曲。太yan的光芒在这似乎都被削弱了,供以照明的是路边各型各se的霓虹灯。

在闻钦见证了三起抢劫、五起偷窃、十一只逃窜至下水道的老鼠后,她终于抵达今天的目的地。

爬上b仄的楼梯,闻钦刚敲第一下,房门就打开了。房屋内并没有街道上的脏乱差,虽然空间很小却十分整洁,看得出主人对生活的热ai。

“你好,我叫杨虹。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她拄着拐杖,慢腾腾地走去厨房。

闻钦了解过她,这位同学因训练“失误”,左小腿被踏踩到无知觉而截肢了,因凑不齐义肢的费用,请假筹集手术费。

“谢谢。”如果闻钦拒绝的话,怕这位同学以为她嫌弃,更何况她只是b正常人少了一个零件,没什么需要格外担心的。

“我叫闻钦,这次来找你主要是想请你参加调研……”

交谈的过程非常友好,杨虹并没有因为意外而意志消沉,相反她的成绩很优秀,如果顺利毕业,说不定能进联邦政府,找到一份铁饭碗,只是她现在的情况,很难凑齐手术费。

闻钦思忖片刻:“这笔钱我帮你付了。”

“这怎么可以。”杨虹连忙摆手。

“你别着急,这算我借你的,只是我b高利贷良心些,我不收利息。”闻钦放轻声音,“更何况,我也不是白帮你的,你今天不也帮我填了调查问卷吗?”

“真的很谢谢你……”杨虹当然知道这些话都是闻钦为了安慰她说的,她也知道说再多的感谢之词都不如实际行动,但当下她也只能说着毫无作用的谢谢。

窗口正对这一块很大的霓虹灯,照在闻钦脸上,流光溢彩,遮盖了脸颊上的cha0红。大概是做了一件善举,闻钦心跳得很快,脑袋有些轻飘飘的,整个人兴奋无b。

“那我就先回去了,拜拜。”闻钦朝她挥挥手,如果是熟悉闻钦的人应该能看出来,她此刻的行为b平时活泼多了。

关门之后,杨虹闻到一gu极淡的味道,想来大概是楼下那家面包店的味道通过窗户飘上来了吧,她伸手将窗户关上,美好的未来构想充斥了她的大脑,没有位置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闻钦蹦蹦跳跳地下楼梯,丝毫没注意在楼梯拐角处站着的男人,跳到最后一格楼梯时,她突然腿下一软,往前栽去。

本以为会摔个鼻青脸肿,好在一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棉花糖接住了她,让浑身燥热的闻钦感到凉爽。她不受控制地用脸蹭着对方的肩膀,但成效太慢,手臂也缠上对方的腰身,嘴里才发出一声喟叹。

双臂像藤蔓,以男人为中心顺势而长,缠得越来越紧,直到俩人完全贴合。闻钦还是觉得好热,棉花糖似乎也开始回温,她有些不满意地发出哼哧声。她想要用自己的热量把棉花糖融化,这样她才能恢复正常。

“呃……”

一声属于男人低沉的声音唤醒了差点陷入yuwang深渊的闻钦,她猛地睁开眼睛,水雾盖在她的眼球上,眼前是一片朦胧不清,使劲眨了几下,才恢复澄明。

她意识到,抑制剂失效了。

当务之急是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重新注s一只抑制剂。她心慌意乱地撤出陌生人的怀抱,不敢抬头看向对方,只能暗暗祈祷,这个陌生人最好是个beta。

“抱歉,我认错人了。”她瞄准男人与楼梯之间的空地,准备往楼下冲去。

只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身t状况,刚跑一步,下肢还处于乏力状态,她又往地面跌去,幸运的是男人很友好,又把她捞了起来。

“那你想抱谁?”熟悉的声线响起,“唉,小钦有喜欢的人了吗?”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这个人是她哥哥,不是陌生人;他不是个beta。

闻钦强撑着身t,扒开闻叙放置在她腰侧的手,警惕地往后撤一步,虚靠在墙上,趁着yuwang和理智在她脑子里打架的间隙,她得以喘息:“你……你怎么在这?”

“我们不是一个团队的吗,哪有让你一个人做这些的道理。”

在闻钦的印象里,他总是这样。从前她们关系很好,大小事几乎被他包罗;后面她的心境发生变化,开始对他抱有敌意、给他处处摆脸se,他也没有生过一次气。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是非常称职的哥哥。

就是因为这样,闻钦更讨厌闻叙了,他总是这样好,显得她更不懂事。

她不止一次想,如果他不再是别人眼中的好孩子就好了,她就可以成功顶替他。

老旧的建筑、狭窄的楼梯间、昏暗的灯光,闻钦站在y影处,看向被笼罩在楼道灯下的闻叙,表情隐晦不明。

就连灯光也偏ai他,真讨厌。

或许是环境影响情绪,当她身处其中,才惊觉她的内心竟然也和这十四区一样破败不堪。

“看来我来晚一步,你已经ga0定了?”他x1了下鼻子:“好香,饿了吗?我去楼下给你买蛋挞,我记得你喜欢吃。”

闻叙是真的能闻到她的信息素,怎么会这样?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闻叙,难道他是个正常的alpha?不对,基因检测不会骗人。为什么偏偏是他闻到自己的信息素?

但此刻的她已经无暇去思考那么多,她只想逃跑。不行,至少不能是现在,再待下去会被他发现的,她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她不要那样的结局,她的人生应该由自己掌控。

“……嗯,你快去。”

闻钦向他保证了绝不会走掉,在他踏进面包店的瞬间,她提腿就往反方向跑,绕着低矮拥挤的建筑七拐八拐,她终于找到一家小旅店。

“老板,一间单人房。”她快要撑不住了,双臂搭在柜台上,借以支撑绵软无力的身躯。

老板瞅见闻钦这模样,还有逐渐充盈大厅的甜腻香味,她心下了然,将钥匙递给闻钦,温声细语:“203,等你好点了再来缴费吧。”

“谢谢……”气若游丝的声线,闻钦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去。

前脚闻钦消失在楼梯口,后脚就进来一位年轻的男生,神情很着急,语速飞快:“请问,刚刚有没有一个nv生跑进来,大概这么高。”他伸手在肩颈b划。

老板怀疑地问:“你和她什么关系?”

“我是她哥哥。”

老板回忆起刚刚nv生的长相,她们面相上的确有几分相似,最主要的是,男孩身上的味道和刚刚那个nv孩的味道一样。她放下顾虑:“203。”

反正门是有锁的,如果他骗人,也进不去。

房卡在感应区周围晃荡,终于被激活,闻钦反手将门一关,身子靠着门扉滑到地上,她撑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左手颤抖着从口袋里取出抑制剂,正准备注s时,门口传来激烈的敲门声。

难道有人跟踪她,是图谋不轨的人吗?她支起身子,朝猫眼看了一眼,是她熟悉又痛恨的人。

为什么他还要纠缠不休,她明明已经放过他一次了,y暗的想法像绦虫一样,寄生在她的大脑里,一到发病时跑出来侵蚀她的灵魂。

她打开门,强y地把男人拉进来,用手抵着他的肩膀,明明是想把他压制在墙上,但她使不上力,更像是她压着他,两个人一起倒在墙上。

“为什么……要跟上来?”她声音很小,几乎是用气音说的,热流从她口中溢出,铺洒在他的颈窝。

“小钦,你没事吧?”他注意到闻钦高得离谱的t温,与她相贴的部位也开始发烫。

房间很小,可以说是一览无遗,现下门扇全关紧了,从她后颈传来的味道就更加明显。

闻钦是个劣等alpha这件事,他接受得很快。其实这样挺好的,闻不到信息素,他就不会像其他alpha那样,因为oga释放的信息素而陷入混乱。

他讨厌那种无法自控的状态。

但现在因为房间的弥漫的气息,他的身t也开始燥热起来。他不敢往深处想,可手里提着的蛋挞被jg致地包装着,就算味道外露也不可能如此浓烈,那房间里的味道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他用空闲的手,扒开闻钦的头发,事实就这样呈现在他眼前,原本光洁的后颈出现了一个凸起,失去遮挡后,味道愈发明显,争先恐后钻进他的鼻腔。

他为什么能闻到信息素了,又为什么偏偏是妹妹的。

无数疑问在看到她趴在自己身上的状态,统统咽了回去,说出来的话全是担心她的:“小钦?你不是……”

“你闻到了,对不对?”她抬起头,因忍耐而遍布红血丝的眼眸望向他,“你应该高兴的,我变成了oga,再也没法和你争了。”

不等他反驳,闻钦叹了口气,柔荑从他的肩膀缓慢爬升至他的脸颊,她g起唇角:“反正我做什么,哥哥都会包容我的,对吗?”

“……小钦?”

“回答我。”

“对。”他知道闻钦现在很不好受,只好顺着她的话。

“那你帮我。”

闻叙瞥到地上躺着的抑制剂,准备捡起来,却因她还挂在他身上,不好动弹。

“我要你帮我,不是靠它。”

事情开始往不可测的方向发展,闻钦脑子早已混沌不清,无法正常思考,只剩下一个想法,把他拉下水,她们又会回到一条起跑线,这样她就不算输。

她屈辱地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下探去,yet从她的眼眶溢出,sh润了眼睫,从脸颊划下两道水痕,最后汇聚成一个水珠挂在她的下巴上摇摇yu坠。

“标记我。”

闻家的家庭成员很简单,闻钦、闻黎、方怀远和闻叙。父亲因为职业原因鲜少见面,而母亲总在思念父亲中郁郁寡欢。闻叙的生活很平淡,也可能是太小了,继而丢失那部分记忆。

直到闻钦的降生,填补了空缺的记忆。

可以说,闻钦几乎占据了闻叙的所有记忆,他记得很清楚,闻钦第一次开口说话喊的是哥哥,大概是天生的责任使然,他从那个时候就发誓一定会照顾好她。

美好的记忆转眼消逝,闻钦的“叛逆期”来得很突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抗拒俩人的接触、她不再向他倾诉心事、她开始处处和他较劲、她开始“憧憬”军校……

闻钦的改变是循序渐进的,只是每件事就和小石子一样,积少成多,堆在一起,却能将闻叙压得喘不过气,偏巧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但他试图缓解却又无能为力。

担心闻钦害怕孤独,闻叙决定陪着她一起考军校,先去帮她探探路,结果她好像更反感他了,甚至申请了住校。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逐渐生出嫌隙,闻叙总想戳破这层薄膜,手指刚往她那边戳出一个指印,就被反弹回来。等他再试探时,发现她又给自己加了一层茧丝,把自己裹在里面,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

可他隐隐约约感受到,她只是在拒绝他而已。

虽然闻叙依旧不受待见,但他是哥哥,应该承担起这个责任,他应该包容她的一切。

意识慢慢回笼,闻钦说标记她,闻叙有些动摇,这能算进包容的一项吗?

“小钦,我知道你现在不舒服,等我们打完抑制剂就好了。”闻叙安慰自己,她只是发情期糊涂了,开口低声哄骗。

眼泪并未停止,断了线的珍珠肆nve她的脸颊,说话时还带着鼻音,黏黏糊糊的:“哥哥说话不算数,不是说好了会包容我吗?”

上次闻钦在他面前哭是什么时候,他已经快忘了,可本能还是让他慌张。手指一松,蛋挞掉落在地上,但他不管不顾。

他只知道将手抚上她的脸颊,因为过于紧张,带有些微颤抖,笨拙地为闻钦拭去泪水。

“算数的,不哭了。”

趁他愣神的时候,闻钦朝他靠近,两具身躯再也没有隔阂。他的手刚好压在关键部位,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她小腹的温度,不烫,但他还是被刺得一激灵。

“不是想要和我亲近吗,你的机会来了。”她头往上凑,贴在他的耳边。

这些声音太狡猾,趁他不备,钻进他的耳朵里,迅速散开在四肢百骸中,每一块附着的皮肤都变得瘙痒难耐,他也变得燥热无b,心头有郁结却得不到疏解。

这确实是他所期盼的,但这合乎常理吗?

还没等到他将自己说服,闻钦便压着他的手指动了一下。僵y的指节被迫划过软r0u,缓解了一部分她的q1ngyu,但这还远远不够。

她开始索求更多。

“哥哥……”闻钦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声音可以这么缱绻,没想到这招会用在亲生哥哥身上,她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番。

闻叙深深闭上眼,叹出一声:“就这一次。”

就当是为了这久违的一声“哥哥”,他再一次降低了自己的底线。如果真能拉近她们的距离,越界一次也是无妨。

不再是一方的主动,僵y的手终于有所行动,翻了个面,用柔软温热的手心包裹住她,指尖划过敏感地带,一gu异样以此处为向她的四肢而扩散。

感受得出闻叙从未经历过情事,他想个愣头青一样随意用手指r0u着她,似有若无的疏解让闻钦更加郁闷。

“伸……伸进来。”最后,闻钦不得不开始指挥战场。

她的话带着哭腔,闻叙听了更着急,手上加了点力道和速度,怕她扛不住这来势汹汹的发情期。

泉眼不断地涌出涓涓清ye,闻叙的手就像缺了水的小鱼凭借着本能去寻找生命之源。鱼鳞刚触及泉潭岸边附近被濡sh的衣料,便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他发现潭下远b衣料更加cha0sh柔软。

双指温柔地拨开用来遮挡的水草和蚌壳,泉眼就隐藏在其中,它微微凸起,安静地被泉水浸泡着。敏感到只需轻微触碰,就惹得闻钦身t一抖。

理x在告诉闻钦停止下来,明明抑制剂就躺在她的脚边,可她的身t却不自觉贴近闻叙。不消片刻,感x打败理x,她开始小幅度迎合着他。

泉眼很小,也很脆弱。闻叙收着力,生怕弄坏了它,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手法,他就压着那一小块地方,打着圈地r0u,感受到泉眼张得越来越开了,涌出的泉水浸润他的手指,时间一长,指尖变得皱缩。

闻叙还在若无其事地进行规律x的轨迹运动。闻钦却没法视若无睹,粗糙的指腹贴着她的娇弱的部位,令她更加敏感。

她因为屈辱而紧闭双唇,可嗓子里的sheny1n声憋不住,总要往外露头,从嘴里呼出的热气似乎要把房间升温。为了防止气温过度攀升,她咬上了闻叙的肩膀,也将sheny1n声咽回肚子里。

痛苦和欢愉这两种情绪,同时出现在闻钦身上,这明明是一件能让人快乐的事情,为什么她在和自己的亲生哥哥做,眼角的泪水止不住地流。

闻叙肩膀上的布料被浸sh,顿时起了停止的念头,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结果闻钦咬得更狠了,他只能接着继续。根据闻钦给他的反馈,他隐隐约约好像找到了窍门,于是他更加卖力。

“小钦,是这里吗?”他试图让语气镇定,只是他的紧张并没有掩饰得很好,藏在颤抖的尾音里。

闻钦无暇顾及那么多,自然没有发觉,这话传入她的耳中,更像是在挑逗她。她憋屈地咬着下唇,身子却被这句“露骨”的话激得一抖,泉眼瞬间流出新一gu清ye。

她整个人像失了平衡似的往下滑,闻叙的手还卡在她的k缝中,被迫和她一起坠落。在她快要和地面亲密接触的时候,闻叙先一步垫在她身下。

甜腻的气味在房间弥漫,一gu新的势力强势涌入,清香的气味在不知不觉中渗透每一寸空气,并没有抹去蛋挞的味道,而是将它的腻味减弱,融合成了一种淡雅却又清甜的乌龙茶味。

闻钦趴在他的身上,x膛因为刚刚的快感,正在不停起伏,可事情并没有完全结束,她们都知道临时结合的最后一步还没进行。在这喘息的片刻,她才开始有些后悔,真的要和一个“讨厌”的人临时结合吗。

不等她思索,身t内刚刚被压制住的热流重新沸腾,b刚刚更来势汹汹。由于闻钦趴在闻叙的身上,两个人的脑袋挨得很近,一声闷哼很快就传入了闻叙的耳中。

这声响仿佛在警醒着她们俩,如果不进行最关键的步骤,诸如此类的考验会如海浪般朝她们翻涌而来,而每一波浪cha0注定会b前一波更猛烈,最后可能会将她们卷入q1ngyu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两颗心脏隔着两层皮r0u和骨架正在交替疯狂跳动着,鼓点就像倒计时,督促着闻叙。“继续”还是“放弃”,选哪项他都纠结。

在闻叙纠结的期间,闻钦身t里涌动的燥热似要将她的五脏六腑融化。她拼命去汲取空气中淡雅的乌龙茶味,试图压制这gu热浪,出乎她意料地,越x1入身子越燥得慌。

闻钦感觉她的身下有一团火,而她的身子变成容器,承载着骨r0u,忍受着炙烤。她想要逃离,可容器里有一柄铁勺在不停地搅拌她,在她t内掀起漩涡,紧接着眼前的景象也跟着打圈,她迷失了方向,无法和火焰分离。最后只有半边身子逃脱成功,接触到还算冰凉的地毯。

她身t因缺水而泌出的yet被迅速蒸发,化作水汽,融合在空气里,又添了些异类香氛。

“快点……标记……”

倒计时快要数到零,耳边传来提醒的声音,b迫闻叙做出最后选择。可他侧目望去,哪有两个选项供他抉择,分明只有这一条路才能通行。

人总在不经意间把更中意的事物放在第一位,闻叙也是如此。

闻钦此刻也在歪头瞪着他,只是双眸含着水雾,杀伤力急剧减弱,像是在给他抛媚眼。

四目相对时,急迫的倒计时停止,闻叙做出了选择,他的心脏却b刚刚跳得更甚,快要压过闻钦在他耳边的粗气声。

他还空着一只手,缓缓ch0u出来,仔细拨开因汗ye而黏腻在后颈的发丝,期间指尖划过好几次闻钦的腺t。按理来说,他应该不会觉得新奇的,他又不是没接触过自己的,但他的指尖还是变得燥热,是只有他自己才能感受到的燥热。

“应该不会很疼的,我轻点咬。”

直到现在,他还在欺骗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帮助妹妹安全渡过发情期,事情过去,她们的关系会更进一步,也没人会发现这件荒唐事,这是一举两得的局面。

闻钦感受到搅着她的铁勺ch0u离了她,有些疑惑地朝闻叙看去,紧接着又是一gu力掰着她的肩头,把她侧翻,旋即她被拥入怀中,只是背面离闻叙的x腔还隔了些距离。

发丝因为刚刚的动作,重新杂乱地分布在闻钦的后颈处,闻叙不厌其烦地再次拨开。甜腻的味道再一次散发,直至包绕他的全身,他的脑子也浸泡在糖浆里面,糖浆填满了g0u壑,他失去了反抗的念想。

闻叙低下头,用齿缘轻磨着她的腺t。每磨一次,闻钦就在他怀里ch0u抖一下。他乐此不疲地重复这个过程,闻钦就这样渐渐地嵌入他的x腔。

“快点……”闻钦被这若即若离的刺激,折磨得要发疯。

大概是这话唤醒了闻叙的良知,他这才反应过来,齿尖衔着腺t,一鼓作气咬破,他的信息素快速涌入闻钦t内,游走在血管中,身t内的燥热被压制住,得以缓解。

后颈的刺痛感意味着临时标记成功,这难捱的发情期终于快要结束,闻钦唇角g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惺忪的双眼在睁眨间变得缓慢,最终陷入睡眠。

睡梦中,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她们之间没有“争锋相对”,她们的关系还很要好。闻叙会和她追逐打闹后,替她更换衣物,只是这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收拾好了一切,闻叙看着床塌上安然入睡的闻钦,一切都和小时候一样美好,除去一件事——他蹙着眉头,望向两腿间不该出现的异样。

因为基因缺陷,闻叙的t能生来b不上正常的alpha,生理yuwang也b正常的alpha要轻得多,而基因缺陷唯一给他带来的好处是面对发情的oga,他不为所动。

事情的发展令他有些不安,不安的情绪像触手一样,缠上他的心脏,于是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绷着疼。

这远远超出他的预期,他意识到这一切似乎都是错误的。

闻叙重重地ch0u了自己一巴掌,脸颊又麻又辣的感觉,让他清醒了几分,可他脑子里想的却是刚刚他就是用这只手缓解了妹妹的q1ngyu,他下意识咬紧下唇,又想到他刚刚就是用这几颗齿尖磨破妹妹的腺t。

明明是想逃离陷阱,他拼命挣扎却越陷越深。

嘴唇上的si皮被他咬破,微量血ye在闻叙的舌尖上蔓延,血ye混着口津吞入喉咙,他的味蕾好像出现了故障,品尝到的不是铁锈味,反而甜津津的。

闻叙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瘫坐在墙角扶手爬满霉点的小沙发上。他没心思去在意是否g净,只是仰头望向掉皮的天花板,回想起刚刚的“豪言壮志”有多么脆弱得不堪一击,可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压制这些不g净、不正当的想法。

庆幸的是闻钦对这件事一无所知,闻叙只需要将这件事遗忘在角落,就不会被发现破绽。等他y熬过这一夜,所有的错误都会被纠正,每个角se都会回到她们该遵守的位置上,他就还算是个称职的哥哥。

可记忆是一个不断回想的过程,他拼命想要遗忘,但是每次的试图遗忘都在脑子里重新回想一次,他越想要遗忘,记忆就越清晰……

翌日清晨,闻钦醒来时环顾四周,房间内不见闻叙的身影,心脏骤停了一瞬,闻叙逃跑了,那他会把她是oga的身份公之于众吗?顿时她的左x腔燃起一团无名火,她的光脑并没有添加闻叙,她不知道怎么去联系他,只好下楼问问旅店老板,有没有登记人员信息。

火急火燎地拉开门,闻钦刚迈开一步,扭头看见闻叙坐在地上靠着墙正在睡觉,怀里还捧着一个袋子,倒是保护得很好,她毫不客气地用脚踢了一下他曲起的小腿。

“你醒啦。”闻叙问候过她之后,第一件事竟然是翻看袋子里的东西。

无名火烧得更旺了,闻钦挪开视线,不去在意那个袋子对他有多重要。她撇着嘴,yyan怪气道:“还赖在门口g什么?你不是应该提起k子跑路吗?”

“我怕吵醒你。”他边把袋子递到她面前,边笑着对她说,“还热着呢,吃早餐吗?”

知道真相后的闻钦面上一热,转身进了房间。门没有关上,闻叙心领神会,跟在她后面。

她抱臂坐在床边,眼睛不经意地看着闻叙将袋子里各式各样的小食摆在桌面上,她假意咳了一声之后,想起她最担心的事,她威胁道:“你没和别人说那件事吧。”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他一脸正经地反问。

闻叙这个白痴,她问的明明不是这个,但他这一番话似乎要将气氛炒热到昨晚那样的盛况,房间里呼啦响的通风系统甚至还没将他的信息素疏散。

她怒瞪一眼,语气里却透露出慌张:“我……我是说我二次分化的事情!”

“哦哦,这个呀,你很在意这件事吗?”

“当然,你不准告诉别人,不然我就会把昨晚——”

闻叙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他本想装作将昨晚的事忘得一g二净,她却试图用这件事来威胁他。

这个笨蛋,这件事对他来说算“威胁”,对她来说难道就是件“好事”吗?他有些好笑地想。

“不告诉别人可以,我有一个条件。”

等闻钦眼神示意,他才松开手。

“什么条件?”闻钦有些担心,怕他说出一些不利于她的条件,就b如放弃她正在“争取”的一切。

闻叙得意地晃晃手腕:“加个光脑吧,你早上跑出去,总不能是因为饿得慌,联系不上我挺着急吧。”随后夹起一个小笼包喂到她嘴边。

闻钦下意识张嘴咬住嚼了嚼,发觉不对劲,又不好意思吐出来,只得怨恨地咽下:“你别反悔,我有你把柄的。”

吃过早餐,闻钦就把闻叙赶走了,紧接着她给自己请了五天假。虽然同系的都是beta,不会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但是万一被其他院的alpha或oga撞到,肯定会暴露的,谨慎的x格让她习惯规避所有风险。

不知道闻叙给了旅店老板多少好处,每到饭点,老板就准备好了吃食放在她的门口,而闻叙本人也一没课就跑来陪她解闷,说是解闷,不过就是他进行一些自问自答的娱乐。

起初闻钦一直板着脸,不给他开门,没想到他就站在门口说个不停。她本不想搭理,但是旅店的隔音不算好,隔壁房客受不了就直接敲墙大喊:“看在你男朋友这么努力的份上,就原谅他吧。”

气得闻钦脸都红了,大声反驳:“他才不是我男朋友。”话虽如此,她却也不敢晾着闻叙站在门外自言自语了。

这几天过得很快,大概闻钦自己都没注意到她丝毫没想起过训练的事情。最后一天,她收到了另一位oga的回信,对方准备退学了,刚好今天回学校收拾行李。这位同学和闻钦有着差不多的身份背景,对闻钦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样本,是她不能失去的问卷答案。

趁着时间还早,她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去找那位oga了。关门时,她特地看了一眼正对着她的小沙发,上面盖着一块淡hse的毛毯,那是闻叙嫌它脏而披上去的,过去四天他只坐在那张小沙发上,和她泾渭分明。

想来闻叙应该也不会要那块毛毯了,就留在这里吧。闻钦不再留恋,关上了门。

乘坐飞行器大约一个小时就抵达了学校。闻钦找到人的时候,对方正在宿舍整理着行李。

她无措地站在宿舍门口,看着无处落脚的地面,只好敲敲门先问好:“你好,我是闻钦,刚刚我们联系过的。”

“你来得还挺快的。”对方快速收拾了一块空地,随手拉了张椅子,“我知道你,我是谭钰,坐吧。”

“我这有些乱,别介意。”谭钰皱了皱鼻尖,朝她笑道。

闻钦不善于和人打交道,只摆摆手:“不会不会,我可以等你收拾完。”

“你边问我边答吧,我想早点结束的。”谭钰“啊”了一声,接着手指在空中转了一圈,补充道:“不是你的原因,是我和这个学校磁场不合。”

闻钦尴尬地笑了笑:“那我就开始了,请问你生活中有碰到什么困难吗?”

“没有啊,唯一困难的就是我妈,她总想让我走她的老路,不过现在这个困难也解决了。”

值得一提的是谭钰的母亲同闻钦的父亲一样,也是一位上将,只是两人管辖的星系不同,平时也嫌少来往。不过闻钦上学时两耳不闻窗外事,自是没想到谭钰是被b着来军校的。

她沉默片刻,面se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倒是羡慕你呢,能坚持自己的热ai,我知道你成绩很好,毕业后肯定有大好前途。我天生就不是这块料,你不用替我担心。”谭钰安慰她。

但是闻钦更加沉默了,说实话,她并不知道这算不算她的热ai,踏上这条路也只是为了证明她并不b闻叙差,她不希望家人再拿她与闻叙作b较。

梦想对她来说是个很陌生的词汇,或许以前有过,转眼间又被执念挤出去了。面对x格爽朗的谭钰,她突然很迷茫,她想到了一年可能都见不到一面的父亲,她难道以后也会变得和父亲一样吗?

她第一次产生了当逃兵的念头。

“你怎么了?”谭钰在她面前挥挥手,“还有问题你直接光脑发给我吧,我是一秒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谭钰拉着收拾好的行李,临走前抱了下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待在学校里啦,虽然不太明显,但我嗅觉还挺灵敏的。第一次和你见面很开心,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无论是谁的信息素都是独一无二的。政府为了缓解生育率,alpha和oa的信息近乎透明,自一分化起就被登记在内网。在最晚规定年龄后,还未找到婚配的,还会被政府自行分配对象。

如果谭钰没记错,闻叙的信息素就是乌龙茶味。其实闻钦一进宿舍,她就有些应激了,她不理解为什么beta身上会散发alpha的信息素,也不想去揣测她们兄妹俩的感情。

谭钰与闻钦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她对闻钦早有耳闻,她也很欣赏一位beta能在军校里脱颖而出,她愿意为了这份好感做一个哑巴。

她松开闻钦,洒脱地朝闻钦摆摆手:“拜拜,我也要去追求我的梦想了,我们有缘再见。”

闻钦站在门口,再次陷入沉思,谭钰走得急并没有锁上门,她的宿舍和刚刚相b变得好空旷,只剩下些军校发的一些必备用品。不过b起谭钰发现了闻钦和闻叙的秘密,闻钦更在意的是,这里和她的宿舍竟然相差无几。

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的宿舍大概可以用极简风来概括吧。

学校不能再待下去,闻钦一时间找不到去处,只好回家。闻家安静得只能听见她的走路声,不过已经是下午两点,家佣机器人g完活一般都在地下室待机,母亲此时大概也在房间午休。

本来也是为了躲避被发现的风险,才跑回家的,这样正好中了闻钦下怀,她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回来过了,房间内一尘不染,装潢还是那么温馨,目光所至的每一样装饰品都是她和闻叙亲手挑选的。

对b之后,她这才意识到,她并不喜欢极简风,反而喜欢房间被堆得满满当当的,只是她对军校的归属感太低,不愿意去装饰宿舍。

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长久的执念开始动摇。她仰躺在床上,想了几秒又坐起身,她不断给自己洗脑,要坚定,不能因为三言两语而放弃这些年的努力。

害怕母亲也嗅觉灵敏,闻钦第二天才敢下楼吃早餐。

饿了一天的闻钦,并未在意闻黎和闻叙的视线,自顾自扫荡着餐桌上的食物。

闻黎目瞪口呆,而后心头又涌上一阵心疼:“平时训练很累吧,我让家佣再做一些。”

闻钦咳了两声:“谢谢母亲。”

以前,闻黎并不太关心兄妹俩的,可能是她某天开门,突然发现兄妹俩竟然已经长大了,她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兄妹俩身上。闻黎的转变也突兀,闻钦还没来得及适应。

闻叙倒是接受良好,温柔地帮她拍背顺气:“又没人和你抢。”

她瞪了闻叙一眼,移了个位置继续填肚子。

“学校这么nve待你吗?吃都吃不饱?”闻黎皱着眉,“要不这学我们不上了,我一直都觉得读军校太危险了。要不然小钦重新读个普通大学,日后找一份安全的工作,或者和我一样每天吃喝玩乐也好呀。”

闻钦本想和往常一样敷衍了事,可闻黎的话,越听越刺耳,它们就像银针一样,扎进她濒临破碎的心脏。自二次分化之后,她每天都在忧心身份的暴露、和暴露后的处境。可以说,她每天都在崩溃的临界点左摇右晃。

她当然明白闻黎心疼她,可情绪并不受她控制,手指陡然失力,叉子掉落瓷碟,发出呲啦的噪音。

闻黎置若罔闻,继续说道:“今天下午刚好有个茶话会,小钦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椅子随着她猛然起身的动作后移了一段距离,她想起这些日子收到的问卷内容,气愤地说:“并不是所有oga都和您一样没有抱负,整天游手好闲!”

脱口而出的瞬间,她就反悔了。她并非瞧不起这样的人,可这字字诛心,血ye从针孔里迸出,心脏迅速g瘪,挤得她x口密密麻麻的疼。闻黎说的字字句句与她昨天动摇的想法竟完全吻合。

她或许不是在反驳闻黎,而是在反驳自己。

“母亲这是在关心你。”

她难以置信地将目光转向闻叙,想要道歉的话y生生咽回肚子,声音大了一倍:“这种关心,我不需要!”

闻钦不愿再听她们讲话,转身小跑离开餐厅,眨眼间就消失在剩余俩人视野中。

“我先替小钦和您说声抱歉,”闻叙叹气,“小钦尊重每个人的想法,但是您不可以把想法强加于她身上。”说完便转身追着闻钦离去。

留下闻黎一个人怅然若失地坐在椅子上,她不清楚为什么气氛遽然紧张起来,她的本意明明是负起一个母亲的责任。

闻家的庄园很大,即使跑到室外,锦簇的绿植又阻挡了闻钦的脚步。她的视野内只剩下了一条路,她只能一往直前。穿过这片绿se,后花园展现在她眼中。清晨的曦光停留在铃兰花瓣上,将它们染上淡淡金光。

闻钦缓步走到围墙下的秋千坐下,幼时脚不着地的烦恼对她来说已经不值一提。小腿轻轻一g,秋千承载着她轻微晃动。往上荡的时候,她可以看见爬满木香花的围墙,花香扑面而来,安抚了她烦躁的情绪。

幼时的她并不能像现在这样自己荡起秋千,好在闻叙会帮助她,她被越推越高,仿佛可以b肩墙高,外面的世界在她眼中忽隐忽现。那时她的脑子很小,只能装下一个愿望,就是和哥哥一起越过这座围墙。

等她自己走出这座庄园,她又无缝衔接进入了另一个四四方方的铜墙之中。她总觉得自己被困住了,直至今日她才发觉困住她的不是高墙,是她拧巴又脆弱的内心。

仔细想来,闻黎的话并不难听,是她过于敏感,把自己带入牛角尖。再荡一会儿吧,让风吹醒自己,她就回去道歉了,她闭上眼睛自言自语。

背后一双温暖的手推了闻钦一把,视野突然变得宽阔,小时候对她来说很高的围墙,她现在可以轻松越过,但她还是惊呼了一声,下意识抓紧两旁的绳子。

“让我看看是哪个小朋友在这偷偷荡秋千。”

回头就看见笑得一脸灿烂的闻叙,他若无其事的模样落在闻钦眼里,使她稍微平静些的情绪又泛起涟漪。

明明刚刚才想通了一些,此刻闻钦又有些变扭,不愿和他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她松开绳子,往前随意一跳,强大的身t素质让她轻松落地。

秋千的年龄有些大了,手心都是它掉下来的白发,闻钦双手掸去的同时转过身,一脸嫌弃地对着闻叙说:“你幼不幼稚。”

闻叙也不恼,反倒悠然自得地坐在空出来的秋千上,双臂g着绳子往后退了几步:“在我眼里,你就是ai生气的小朋友啊。”

“我才没有生气……”脱口而出的反驳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严重怀疑自己在闻叙眼中从ai生气的小朋友变成了嘴y的小朋友。她心虚地视线乱飞,最后低头朝无辜的小草狠狠踢了一脚。

过了好几秒,都没有得到回应,她好奇地抬头望向闻叙,却只看到他松开脚尖。眨眼间,风就裹挟着他一起飞到了她的面前,微风带动着她额前的碎发依次扫过她的睫毛、鼻梁、脸颊,最后停留在嘴唇上。

轻轻的、痒痒的。

她似乎又闻到了淡淡茶香,可这里是花园,闻叙也不在易感期,是她的嗅觉出问题了,还是他的信息素还存留在她的t内。

很难形容闻钦现在疯狂起伏的x口,到底是因为惊吓还是他的靠近。这么短的时间不足以她做出任何反应,等她想起要后退时,闻叙再一次荡了她面前。

膝盖两次擦过她的大腿,似乎要在她肌肤上烙下一个温热的印记。这点力道对她来说并不算痛,但她就是觉得接触到的那块皮肤已经开始发麻,疾速蔓延到整条腿,以至于她挪不开步子。

随闻叙而danyan的气流,也温柔地裹住闻钦。她就那样呆呆地定在原地,看着闻叙无数次向她靠近,又无数次朝后远离,她x口起伏的频率逐渐追赶上风的波动。

闻钦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其实她早该承认了,她的情绪总因为他而失控,就b如想要超越他时的愠怒、又或者是他维护闻黎时的震惊。

可是她又想,会不会是她们的基因链相似的部分,在对方靠近时引起了强烈的共鸣,以至于她才会对闻叙的靠近感到心跳加速。

此刻闻钦的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她,一个是小小的她,一个是现在的她。每靠近闻叙一次,小小的她就会爬起来向现在的她发起拔河挑战。绳子的两头分别是她对闻叙的心软和仇恨,她们不断拉扯着闻钦的情绪,于是她对闻叙的感情也摇摆不定。

幸好结局总是相似的,小小的她永远战胜不了现在的她。可小家伙的执着让闻钦困惑,曾经的美好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无数次的失败都不足以让她放弃。

重要这个词语就像是某个按钮,按下,闻钦就感觉有细微的电流贯通她的全身,她颤了一下,莫名的慌张涌上x口,她开始后退,鞋底擦着草尖而过,草坪留下一个又一个痕迹。

闻叙注意到一块景观石就伫立在她后退的行径之中。他趁着秋千往前荡的惯力,往前一扑,赶在她逃离他之前,先一步抓住了她。

闻钦被他拉进怀里,她听见耳畔传来他劫后余生般的“幸好”。

她侧头看去,不过一块小石头而已,大惊小怪。

同时她也确认了,她确实是因为他的靠近而心跳加速,意识到这点的她惊慌失措,蓦地推开他,怒吼:“离我远点!”

“刚刚明明有人说自己才没有生气的?”被迫退后的闻叙又恬不知耻凑到她面前。

绣球花是闻钦最喜欢的花类,家佣就利用酸碱度种植出不同颜se的绣球花栽在花园的一角里,紫一团、蓝一团的,yan丽极了。

它们现在就绽放在闻叙身后,t积b闻叙大多了,但是闻钦的眼眶只能装得下他,那可是她最喜欢的花。

面对乐天达观的闻叙,她那些晦暗的情绪似乎永远上不了台面。好在拔河b赛即使分出了胜负,她松了口气。刚刚肯定是被吓到了,才会对闻叙心跳个不停。

“你懂个p。”她白了闻叙一眼,心里叹了口气,果然这样的相处模式才是正确的。

闻叙伸出手指轻弹她的脑门:“我是ga0不懂你,但是不准说脏话。”

她开始为自己刚刚的想法而羞耻,和他这种缺心眼儿的人计较什么。

“对不起。”

一句突然的抱歉让闻钦准备离开的步伐停止。

“刚刚没有第一时间在餐桌上维护你,”闻叙和她对视,“是我先入为主,认为我们更亲密,所以下意识对母亲客气而训了你一句,但是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是我的不好。”

谜题被解开了,难以置信的其实是闻叙背叛了她,即使她们现在的关系水火不容,但她的潜意识里闻叙应该和她统一战线的,他怎么可以投靠别的阵营,这才是她逃跑的根本原因。

在目光的拉锯战中,闻钦先败下阵来,她害怕闻叙看清她眼里的慌张,戳穿她的心思。以往都是闻钦凶巴巴地赶走闻叙,她再也没有那样的底气了。

在闻叙再次靠近之前,她落荒而逃了。

按照原路返回,闻钦回到了事件的起始点,她看见闻黎还坐在原位,周围的安静似乎要将闻黎吞噬。

愧疚让闻钦停下脚步,她慢吞吞地移至闻黎身旁,她很少道歉,脑子里关于道歉的记忆都是闻叙给她的,她只能照猫画虎。

“母亲,我刚刚不是在针对你。”声如蚊蚋的一句几乎要耗费了闻钦所有的勇气,她揪起衣角绕在指尖上一圈又一圈。

“啊?”闻黎似乎是没反应过来。

“总之就是……”闻钦豁出去了,大声喊道,“对不起!”

闻钦羞愧地跑回房间,确认把门反锁后,她无力地靠在门上。对不起三个字对她来说非常难以启齿,她把手压在x口上,以防心脏太兴奋跳出来。明明闻叙说的时候是那么云淡风轻,他甚至还对着她说过数不清的次数。

把自己和闻叙对b之后,她又不高兴了。

闻钦确实算不上大家喜欢的那种大方小孩。童年时期,她不需要去与外界接触,自有闻叙会ga0定一切;待到她的青年时期,她一心栽入训练场,更是无心社交。

这样的后果就是,她几乎没有几个朋友,以至于她认为小组作业这种糟糠还存留在世,简直是联邦的失责。害得她每次都要提心吊胆,同桌会不会弃她而去。墨菲定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侥幸的人,自称为倒霉蛋的闻钦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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