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现实滤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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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想要闪躲令人不快的监控,我持续地走着。甚至在一个路口来回绕了好几次,只为了寻求能好好休息的地方。生理上的强烈厌恶感致使我一度忘记出门的目标。
幸好在後来终於获得喘息的机会。
即便是同一个路口,随着每次经过也都产生了不同的变化。
路面的积水时高时低,但与其说是积水,水面下的景se却变得越来越清晰。石子砌成的人行道染上青苔,藤蔓缠着水泥的建筑逐渐攀爬,像是要将文明世界的产物拉至底层似的。
那奇妙的光景让我不由自主望向天空。
天空是蓝se的。虽然仍下着雨,却湛蓝得让人意识不到距离感,没办法掌握天空的高度。
风停了,身t也逐渐习惯淋着雨前进的感觉。雨水本身似乎存在着意识,肌肤表面的温度与底下的疲劳都因为水分的蒸发而减少许多。
狂风暴雨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由於不断闪躲着呼喊我名字的监视器,我进入了某个商圈。
原本以为是建造於水上的商圈,後来发现是商家放弃了一楼的店面,重新装潢起二楼。店家与店家之间架起了木制的桥梁,各个yan台被缆绳串起,民众使用那个来运送物资。
天桥成为了公共区域。诸多的小船停靠在此,过一阵子则是消失在水面的尽头。
我趴在天桥的护栏,用手拨弄着水面,想要得知水底下的城市距离眼前的涟漪究竟有多远。鲜yan的锦鲤以为我的手指是饲料,纷纷张大了嘴。因为总觉得情绪变得过度平静,所以此时忽然喜欢上这种微小的痛觉。
而在这时,熟悉且陌生的音乐从我的背包里响起。
我拉开背包拉链,望着发出响铃的方型物t,思考那究竟是什麽。
规律的震动,以及不规则、情感丰沛的高亢人声。
那麽,要怎麽使用呢?
萤幕表面显示的是中文,我按照上面的指示,接听通话。
然後呢?
微弱的声音从萤幕传来,将耳朵靠近後才发现声音被放大了。或者该说,我终於发现这个东西的用法了。
为什麽会忘记用法呢?
这个东西的名字是什麽呢?
透过小型喇叭传递过来的,是成熟男x的声音。我对那声音有着印象。
是能将假想的青苔,从思绪中缓慢刮除的嗓音
「……」
原本想询问对方是谁,喉咙却没办法好好运作。
即使真的喊出声,也觉得不像自己原本会发出的。
我咳嗽了好一阵子,整个人甚至抱着背包蹲了下来,只为了甩开喉咙深处挥之不去的搔痒感。这种久违的痛苦让思绪明朗许多。
铃叶,终於联络上你了。你还好吗?
铃叶是我的名字。
我从电话另一端传来的话语里捡拾着有用的资讯。
因为下意识认为对方不会说谎。
那个人是我的朋友。
应该吧。
关於我的朋友,除了红花还有谁呢?
「嗯。」
因为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些什麽,只好点头回应对方。虽然对方看不见我的动作。
你现在人在哪里?
「……等我一下。」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
天桥上满是不认识的人,以及不认识的语言。
虽然道路两旁的告示牌没有被水淹没,不过由於近视的关系,只能看见绿se的se块漂浮在空中。
思考了一阵子之後,我抚0起将头探出水面的那些鲤鱼。
「听说是离我们学校很远的商圈。」我注视着自己那被鲤鱼啃咬的手指,「水位上升之後,电器线路毫不意外地故障了,所以这边的居民选择在白天交易。这里算是靠近港口的中继站。」
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
「回家……」
说得也是。
即便不清楚旅途是否有着终点,但肯定存在着。
然而忘记了。
我到底住在哪里呢?
我忘记了大部分的事情。过去与未来都消失了。呆站在天桥上的我恰巧符合这种进退两难的定位。人生顿时成为了一张白纸。
既不清楚是以何种树木来制造,也不清楚之後会染上何种颜se。
就只是活着。
单单只是活着,与会呼x1的屍t无异吧。
你那边的天气如何?
似乎是明白我回答不出任何问题,男x改变了话题。
换成那种,只要还存在感官的人就能回答出来的问题。
看样子是个温柔的人。
「这里一直下着雨,不过是很舒服的雨,头发里的泥沙被冲洗得很乾净,而且手指头不会皱巴巴的。但某些风景好像坏掉了。」我逗弄着鲤鱼,「这里莫名其妙地形成一座看不见尽头的湖,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湖,说不定是海,但是鲤鱼应该没办法在咸水中生活吧。而且雨水不会在湖面造成涟漪,像是忘记了一样。」
还有呢?奇怪的地方应该不少吧?
「住在这里的人都不愿意跟我说话,所以我已经很久很久都不曾好好找人谈心的样子。喉咙退化成只适合呼x1的样子。啊,而且我听不懂那些人说的话,虽然大多数是东方人脸孔。但说的不是熟悉的语言。我明白某种特定腔调是广东话或客家话,也明白韩语或日文的语气,不过都不是熟悉的那一种。当然也有可能是少数民族,但生活用品上却依然写着中文。」
那你是怎麽知道这个商圈离学校很远呢?一开始好像有提到是听某人说的,应该还是有遇到一个或两个能够g0u通的人吧?
「那个是……」
怎麽了?
「鲤鱼小姐跟我说的。」
另一端的声音沉默了。
过了一阵子,我隐约听见了某种呼噜声。像是从动物的腹部传出的。
是让人安心的声音。
鲤鱼小姐告诉过自己的名字吗?
「名字……你等我一下。」
我朝着水面挥舞着手臂,想要找出不久前的鲤鱼。
鱼群重复好几次散开、聚集的,最後则出现了一只感觉能将我的拳头吞下去的巨型鲤鱼。
「鲤鱼小姐说我很有礼貌。」
还真不错,以後也要继续保持喔。那还有说其它的吗?
「鲤鱼小姐说自己很遗憾没有名字,因为不需要。对於鲤鱼来说,b起自身,外界的资讯b较重要的感觉。」
他们听过「铃叶」这个名字吗?
「没有,鲤鱼们只听过红花。」
你的意思是,当你询问他们是不是听过铃叶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们却回答自己只听过红花,而且是建立在你根本没提过「红花」的前提上?
「嗯,」我一面点头,一面左顾右盼,「是不是有哪里怪怪的?」
与其说那些鲤鱼不知道你的名字,不如说更像是「不能知道」。而且他们也想让你明白这件事。
「所以我是坏人吗?」
……
另一端沉默了一阵子。
确认了萤幕上的通话时间,时间依然在流动。
铃叶你不曾做过任何坏事喔。男x的声音温暖得让我联想到脑袋被人抚0的画面,你有着喜欢与讨厌吃的东西,但是不曾挑食。挑选玩具的时候也会与父母商量日後如果弄坏玩具该怎麽办。y要挑剔的话,大概就是你在小的时候很喜欢哭吧。看见路边的装置艺术,你会很难过地问说其他小孩子为什麽会变成铜像。我觉得,你这辈子都不会与「恶」沾上边。
明明对方是在称赞我,却莫名地感到鼻酸。
为什麽连童年的记忆都失去了呢?
话说,这个人为什麽会这麽了解我呢?
但即使是拥有如此洁癖的你,这辈子多少也是会踩si一些蚂蚁。
「si掉的蚂蚁跟我的记忆有关吗?」
多少有一点。如果蚂蚁从这个世界灭绝,那也是挺糟糕的事情。
男x说着说着,忽然询问我的手机还剩下多少电量。
原来这个东西叫做手机。
我依照对方的指示,将手机里的资讯告诉对方,顺便学习这个电子产品的使用方法。
你手上的那支手机,电量跟出门前完全一样。所以要尽量做一些能够消耗电力的事情。
「可是如果没有电,手机就会关机了吧?」
那就麻烦想办法让手机关机吧,只要手机关机了,我们就能找到你。
男x後来说了一些鼓励的话就切断了通话,然而我完全0不着头绪。
我在天桥上来回走着,思考着该如何消耗手机的电量。
稍微咀嚼对方所给予的资讯,感觉我目前正处於大家很想要找到我的状态。不过目前那些人的搜救行动之所以受到阻碍,多少跟我的手机有着不小的关联。
虽然很想要将手机往水里扔,不过那样就只是丢掉它而已,还不确定能不能关机。说不定是防水的。
但只要关机就好了吗?
「啊,不小心摔下去了~」
我毫无愧疚感地说着,并且让手机摔落手中。
手机的边角撞上灰白的地面,发出很不妙的声响。不过重新拿起来观察後,却发现毫发无伤。
「喝啊啊啊!不小心摔出去了——」
手机随着我大力甩动手臂,飞往了十几公尺外的地面,还因此吓到了好几个路人。
但即使是如此不小心,也依然像全新的一样。
手机都这麽坚固吗?
因为这是我,或者是单纯的电磁讯号,总之就是潜伏在人们大脑中,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提醒他人。宛如生前一样。」
甜点於此时送上餐桌,中断我们的对话。
nv孩点的是五彩缤纷的雪花冰。巧克力的碎片盖住了上头的布丁,而在布丁的周围又浇淋了糖浆与炼r。nv孩虽然沉浸在刚才的话题之中,看似意兴阑珊地举起汤匙,但甜腻且绵密的冰凉感随即融化了她的坚持。
「喔喔!好bang喔!」她罕见地兴奋起来。
我点的冰算是店里中价位的冰品,跟nv孩相b显得朴素了许多,配料只有薏仁以及粉圆、红豆,似乎都是一些圆滚滚的东西。
粉圆在我的舌尖与臼齿滚来滚去,我细心地咀嚼出香味,期待能找回一些记忆。
既然不会肚子饿,应该也不会因此发胖吧?
当我眯起眼享受甜点时,nv孩咬着汤匙,对我做出有趣的评论:
「姊姊虽然失忆了,但以前应该是一个很辛苦的人。」
「咦咦?给你的感觉是那样吗?」
「对,辛苦的人。所以我很喜欢你。」
辛苦的人?
从店里的玻璃反s来看,我认为自己在外表上是一个普通的国中生或高中生。而人在这个年纪通常就会接触到各式各样的同学,建立起对於社会的基础想像。
至少对我来说,如果忽然听见班上的某个人从事非法交易或半夜在外游荡,我并不会露出青天霹雳的表情,而是笑笑地回应「咦?那是什麽?」,接着讨论起某个与黑道相关的电影,试图将话题带往电影,接着回归日常的对话。
为了维持日常而不遗余力。
我觉得那是在我这个年纪的同侪应该拥有的心态。
但也是「我觉得」而已,我有意识到这点。
所以才练习如何让脸上的笑容能因应各种状况。
我猜,「铃叶」是这样的人。
一面解剖着自己现在的心境,我一面装作享受甜点的样子,听着nv孩侃侃而谈自己的身世。
对方稍微卸下了心防,说出了几个小时前不曾想像过她会说出的话。
「姊姊知道动脉的血压有多高吗?」
nv孩展现出不像这年纪该有的引领话题的技巧。
她将淋着红se糖浆的雪花冰送入口中,然後ch0u出银白se的汤匙。
银白与鲜红。
nv孩接下来的叙述都让我脱离不了相关的印象。
「听说成年人的血ye总量平均为五公升左右,可是一旦大量失血,大约丧失百分之二十的血ye就会陷入休克,百分之二十五就会si亡……大概是两罐宝特瓶的重量。也有可能是两碗冰。而刚刚说到的大量出血,主要指的是动脉破裂的出血。要是没有对伤口做出任何处置,人在三分钟之内就会si透了。」nv孩吃起布丁,「三分钟有多快呢?如果把一个人的动脉当成沙漏,我刚刚大概花了会失去两个家人的时间在跟姊姊聊天。」
「如果失去了家人,人生会变得怎麽样呢?」
「……我不知道。我没有受过那样的教育。」
nv孩边摇头边放下汤匙。
她想了想,将汤匙接近直立地cha在还没融化的雪花冰上。
是红se的雪花冰。
「我才刚熟悉小学的生活没多久就碰上了那种事情,那已经不只是冲击到我的人生,甚至是影响了整个社会的氛围。事发後,我收到了来自各地的祝福,光是信封的高度就超过了我的膝盖,据说是网路的力量。而社会大众明白我不会使用网路,因此在得知讯息的一小部分人当中选择了写信。我很开心,每一封信都反覆念了几次。」
随着雪花冰的溶化,汤匙稍微倾斜了。
nv孩歪头注视其中的变化,彷佛一个艺术家。
宛如这是她的遗作般,她使尽全力地撑开眼皮。
「其实我对社会大众有些愧疚,毕竟是父母双亡,我如果没有歇斯底里地度过余生好像有哪里不对。就好像是身为一个瑕疵品来到世界上一样。但我相信爸爸妈妈给了我一个健康的身t。」
「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搭船前往的,是父母过世的地方吗?」
「遇害的他们,不是我记忆中的他们。」
「既然如此,大致上的目标呢?」
「我之所以想要旅行,最主要是想要知道爸爸妈妈大概是怎麽样的人,因为他们还来不及让我知道自己的经历就离开了,所以我必须看一看他们曾享用过的风景。蔬菜跟水果不是都有产销经历吗?我需要那种能够让我安心的东西。像这碗冰,姑且也算是我看着它长大的。虽然它马上就要被我吃掉了……啊,掉下去了。」nv孩眨了眨眼。
汤匙沉下去了。
糖水构成的平面,恰巧覆盖了整支汤匙。
nv孩一开始想要直接用手指捡起,後来基於卫生,只好拿起另一支汤匙来享用这碗冰。
纵然整张脸脏兮兮,衣着满是泥巴,然而她注重吃进肚子里的东西。
看来这是那样的家庭所造就的小孩。
一个人旅行,却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人。
结帐之後,我询问nv孩的用餐感想,她说如果有机会还想来吃看看。
因为我也乐意听她陈述自己的人生观,於是答应了。
走出店门口时,h金猎犬用鼻头顶了顶我的小腿,眼神像是在道谢。我因此蹲下身子搔搔它的脑袋,并询问nv孩它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
顺便还问了一下h金猎犬的名字。
nv孩说它叫做白布丁。
「这个名字是刚刚才想到的吗?」
我一面问,一面想起刚刚nv孩点的巧克力布丁雪花冰。
结果nv孩跟狗狗争相回答我,突然热闹了起来。
nv孩说自己跟狗狗相处了很久很久,彼此的关系深厚得不容他人置喙。
不过狗狗则说它会习惯这个名字。
虽然才刚认识一个礼拜,但是会去想像彼此拥有十年以上的交情。白布丁的叫声显得下定了决心。
「感觉白布丁还真了不起呢。」
「?」
「没事呦~」我笑着搓r0u起白布丁的脸颊,感受它吐出的热气。
皮夹丝毫没有变薄的迹象。
……这当然不可能。
由於手机的电量没有改变,我因此抱着些许的期待来回检查了好几次皮夹。可是无论是纸钞还是零钱的数量都没有违反数学的法则。花钱毫无疑问地是减法。
说是这麽说,物价倒不至於让我感到心痛。
纵然失去了相关记忆,不过直觉还是依然能jg确地告知我的手指「结帐时该拿出多少个y币、钞票」。如果恢复了记忆,我甚至觉得自己原本是个时常出国旅游的人,才能拥有如此的直觉。
或者是个守财奴。
但无论是哪个,我身上的现金是足以让我无忧在港口度过一个月的。而且即便钱花完了,也不至於饿si。
更何况露宿街头在这里并非丢脸的事情。港口虽然聚集了大量的难民,却没有人从事乞讨。只要缺乏si亡紧追在後,所谓的穷困,就纯粹地变成了一种生活方式。
每个人都拥有无尽的时间,所以生活步调全都慢吞吞的。
富有的人只是花费较多的时间汲汲营营,穷困的人则是将较多的时间从事赚钱以外的休闲。也不曾看过富者压迫过贫苦人家,毕竟毫无威胁的筹码。
真是不可思议的地方。
即便耗尽钱财,也总有活路。
毕竟底线是无尽的生命、无尽的思考。
我隐隐约约记得一些自己在来到这里之前发生的事情,那里还存在着某些束缚。例如狂风暴雨,例如闲言闲语。
甚至会觉得,自己之所以来到这里,会不会是拿记忆当成了门票呢?
虽说失忆,内心却意外踏实,我想可能是遇见了nv孩的关系。
我们接下来去享用了好几种各国风味的小吃。我听着nv孩以稚neng的嗓音讲解各国的简历,做着身处另一个国家的想像。
「傍晚……这是傍晚了吧?」
在水上城市游荡许久後,我发现肌肤染上了温暖的橙se,於是扭头望向海平面。
稀疏的雨滴折s店家招牌发出的霓虹光,光点随後落在我的手掌上。
我感觉自己会喜欢上这座城市。
这里能看见海。
生命恰巧来自於那里,即便找不到任何资料我也如此确信。
卷起历史气息的落日余晖不断积蓄在眼角里,我完全舍不得推掉那gu温热的感觉,只好稍微扬起下巴,假装在观望街道的招牌,物se今天的晚餐。
「晚上了呢,真期待啊!」
nv孩开心地跨大步伐引领着我,白布丁则是蹦蹦跳跳地绕着她转圈。
他们连留下的足迹富含着生命力。
我於是拿起手机,拍下他们的背影。
目前的电量,百分之五十九。
「电视、饮水机、冷气……应有尽有呢……啊,弹簧床!」
nv孩随手将房间的钥匙扔在床头柜,接着整个人扑向旅馆的双人床。
白布丁则让前脚攀附在床沿,观察我们的表情,似乎也想要在上头滚来滚去。我於是将棉被抱起,并提醒它不能让口水滴在床单上。
「好痒喔!不要一直t1an啦!哈哈哈!」nv孩在双人床来回翻动身子,藉此闪躲白布丁的舌头。
我则是举起手臂伸展身t,并拉开书桌旁的椅子坐下,思考待会的行程。
书桌上还摆放着热水壶、茶包、电视遥控器,还有吹风机,纵使地上看不见毛发,垃圾桶也很乾净,但多少感受得到前一位房客的居住痕迹。
由於是廉价的双人房,坪数不怎麽大,我的身旁就是浴室的入口。浴室的塑胶门目前是半开的,能从我坐下的位置看见里头的浴缸、毛巾架。淡淡霉味从那里传来,不过晚一点一旦冲了热水澡,或许就只剩下沐浴r的香气。
我以脚趾抵住鞋底,脱下了雨鞋。因为很难得与脚趾重新会面,我於是让脚底摩擦起地毯,感受鞋垫以外的刺激。
b起晚餐,我跟nv孩在不久前选择先寻找过夜的场所。
旅馆的过夜费用b想像中便宜许多,只要约莫用餐两次的费用就能入住。不过那也是我们刻意挑选过後才找到的物件。这间旅馆是一个老先生经营的,整栋诡异得只有一个房间。
便宜归便宜,资金却还是有限,所以这种日子不会持续太久。
因此我想要好好使用这房间里所有的用品。
我於是将椅子拉到冷气出风口的正下方,选择坐在那里观看旅馆的ye晶电视。为了顾虑nv孩,一开始我来回在儿童节目、美食节目之间切换,後来就觉得无所谓了。
「咻噜噜~最近发生了什麽呢……」
我一面喃喃奇怪的语助词,一面切换频道。
虽然发现了几个专门播报新闻的频道,不过大多数都是气象相关的。接下来一年的降雨机率都是百分之百。而我猜接下来的一年他们都还是会报导相同的事情。
真是令人羡慕的工作。
而除了气象,少数的新闻不外乎是某些企业逃漏税、积欠员工薪水之类的。我不断按压着遥控器按钮,总觉得好像还少了些「什麽」。
没有与政府机构直接相关的新闻。
没有艺人。
没有任何血腥画面。
记忆似乎取回了一些。
为了打发时间,电视的画面se彩重复着消散、重组的过程。
结果我发现了认识的人。
而现在所认识的,也只有她了。
「约翰约翰,这是你吗~」我询问躺在床上的nv孩。
电视里,镜头聚焦在某间教室的讲台。
讲台上有着一位抱着课本的小nv孩,nv孩一会儿望着摄影机,一会儿望着台下的同学发笑,嘴巴却不停朗诵着某段课文。我听着听着,意识到熟悉的片段,原来是论语。
似乎是学校推广背诵古文有成,电视台才专门前来采访。
「喔,这个啊。」nv孩趴在床上踢着双脚,「姊姊有背过论语吗?」
「只有在考试的时候看过。」
「我想也是。不知道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学校开始奖励去认真背这个的同学。我因为回家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满喜欢背这个的。」
「听起来好厉害喔,应该是背了很多才会站在讲台上面吧?」
「现在感觉起来并不会很困难,对於小孩子来说,去背这种东西b去了解它还要轻松很多。我後来甚至选了大学跟中庸、唐诗来背。」
「喜欢古文吗?」
「我只是喜欢背而已,平常喜欢的当然还是课外书籍。」nv孩搔了搔白布丁的耳朵。
「背课外书籍有好处吗?」
「背课文这种事情挺有准备某种事情的感觉。举个例子好了,我曾透过某本书学起来一种叫做英雄结的绳结,就明白在野外求生的时候用得到。那种绳结专门用於单人垂降却必须回收绳子的状况,只要落地後再度抖动一下绳索,上方的绳结就会松开,也因为如此危险,才被称为英雄。而我想要准备的,是这一类能够应对各种状况的东西。」
「最後有派上用场吗?」
「我还没用过,能避免的话当然还是敬而远之。不过活下来的确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就连发型——这头短发——也是我思考过後才选择的。因为我觉得自己的运气很差。」
「我觉得这发型很适合你喔。」
「真的假的?谢谢!」
nv孩似乎没料到我会称赞,开心得在床上打滚起来。
某些时候,光是去思考她为何感到开心这件事本身就令人感伤。
我注视着新闻里的她,头衔是某某小学的学生,没出现全名。
为了转移话题,我於是从背包里ch0u出这座水上城市的导览地图。
「这是什麽?」nv孩踢着腿,以模仿白布丁玩耍的姿势在床上移动。
「是地图喔~上面会写哪边有好吃、好玩的东西,我打算把这当成晚餐的菜单。」
导览地图是刚才经过旅行社时顺手拿取的。
虽然语言不相通,不过似乎本来就是设计给外国观光客的,图片占b特别高,并且大剌剌地在各种景点旁边标示了价码与游玩天数。由於连天数都出现了,我猜测这座城市说不定b起所想的还大得许多。
「会不会花很多钱啊?」
nv孩担心地问。
看来她担心的事情与我相同。
「对啊,无论做什麽都需要钱呢。就算再怎麽省,都还是会有把钱花完的一天。所以——」我笑咪咪地拿起手机,「我们来赚钱吧!」
「为什麽镜头要对准我?」nv孩让脸埋在白布丁的脑袋後方。
「因为你很可ai啊,所以我想多拍一点你的照片,然後去照相馆洗出来。不觉得这是可行的方案吗?一定会有人喜欢的。」
「那姊姊你打算卖给谁?卖给会花钱买国小nv生照片的人?听起来就很奇怪。」
「我在想说不定已经有相关的行业了,刚才我看电视的时候有瞄到某一部电影的片段,里面某个戴着高帽子的老人很高兴地将一本满满都是nv孩子照片的相簿推给另一个看起来很疯狂的人,就好像是在谈论什麽交易。所以罗,这是有前例可循的!」
「你都说看起来疯狂了,那代表卖的已经不是nv孩子的照片了啊!」
「我又不是人蛇集团!」
「都说出那个词了!我不管啊啊啊!」nv孩用双手摀着脸,开始在房间里面跑来跑去,似乎是在找寻躲藏的场所。
她最後挑中房间里的衣柜,才一眨眼就连脚都缩进去了。
衣柜的款式十分老旧,质料与香气却不错,应该是桧木。若记得没错,现在已经禁止砍伐了。代表这衣柜是在法条修订之前生产的。
手机的照相模式仍在运作。
目前电量,百分之五十五。
「有人在吗?」
我敲了敲衣柜门。
结果里面的人跟着敲了敲门,麻烦我明天再来拜访。
话虽如此,当我拉着白布丁准备一起出门吃晚餐时,nv孩还是乖乖地打开了衣柜。她不悦地打直手臂、握紧双拳来回踱步,抱怨连白布丁都被收买了。
瞄了一眼h金猎犬,它喊了一声,表示「她并没有在生气」。
我想也是。
但出发前,我则觉得某件事一定要好好确认一下。
nv孩把身上的衣物换下来了,此时穿着裙摆有着碎花图案的连身裙。
衣柜里自然会放着衣物,这是再理所当然也不过的。然而那是旅馆的衣柜,不应该有着私人衣物,更遑论小孩子的。
nv孩说,她以为衣服包含在房间的费用里
打开衣柜来看,我发现了她所说的孩童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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