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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郎瑜露出浅浅的微笑,他仍然在与车子的晃动与低解析度的影片抗战着,反覆的拨放着影片,试图能从影片中得到一些线索。
很快的,他们的车就停在影片里曾出现过的那根电线杆旁,郎瑜拿着他的笔电下车,左右环顾电线杆附近。
那根电线杆的位置紧邻着学校的围墙,对街上只有几间关了门的店家跟零星的住家,除此之外,这个地点可以说是相当的偏僻。
加上这里不是学校的大门所在处,平时几乎没甚麽人走动,而人烟稀少也是动物在此安居乐业的原因,从郎瑜一下车起,半个人高的草丛里似乎就传来阵阵sao动。
看着郎瑜下车,倪铭龙也下车走到郎瑜身边去,他很快地就察觉到了草丛里的sao动,但是郎瑜像是没发现一样,她往前走了几步,然後在电线杆前蹲了下来。
「你发现什麽吗?」
「倪大哥,你还记得那名雨衣男的高度大概在哪里吗?」
「唔,有点模糊,但是……大概是在这个高度吧。」倪铭龙朝着电线杆一看,指着电线杆上贴的一张广告标语,「对了,我还有印象,他的头大概在这个位置……」
「广告标语的最高点?」郎瑜也跟着抬起头一看,「这样看起来,反倒跟倪大哥的身高有些接近呢。」
「喂,这玩笑不好笑啊。」倪铭龙听郎瑜这麽一说,有点不高兴的回道,郎瑜本来还想多说两句,但是也察觉到不适合,因此打住这个话题,回头做自己的事。
忙了一阵,尽管倪铭龙一直都盯着郎瑜看,却还是看不懂他到底在做什麽,直到郎瑜忽然转过头,叫了一声倪铭龙。
「倪大哥,你可以帮我录影吗?」
「当然可以,不过为什麽……」
「你b较高,帮我从监视器的角度拍过来。」
倪铭龙晓得自己再问下去只会让郎瑜反感,因此他找到监视器的位置後,从监视器的角度往电线杆那里拍过去。
「倪大哥,还可以再高一点吗?」郎瑜朝着倪铭龙大喊,倪铭龙抬头看了看监视器,虽然自己有一百八十几的身高,但是b起头上的监视器还差了大概五十公分左右,他试图高举手机,由上往下的拍,依然无法达到郎瑜要的高度。
「抱歉,郎瑜,监视器的位置太高了,我实在没办法……」
「监视器的位置的确是太高了,这不能怪你。」郎瑜微笑着说道,她按着蹲得酸麻的腿站起来,然後走到对街上的一间店面去敲敲铁门,倪明龙见状赶紧跟上前,陪着郎瑜一起挨家挨户的敲门。
监视器
「不好意思,请问有人在吗?」
随着郎瑜的问候在风中消逝,蝉声取代了回答,那卷铁门依然纹风不动,好像从来就是那个样子,不晓得过了多久,郎瑜又敲了几下後才放弃,走到下一间店面敲门。
「你们是要找谁?」当他们两人敲门敲到快要失去希望的时候,一个c着台语腔的男声叫住他们,倪铭龙与郎瑜一同回头,没想到声音居然是来自他们取义。」
听到这样的自嘲,倪铭龙也笑出声来,他看了一眼面带微笑的郎瑜,郎瑜也同时微微抬起头看着他,两人的视线在相交的瞬间像是引燃了小小的火花,他们花了几秒才别开视线,但是却在那几秒的时间里,彼此的心跳都快到了一个极限。
别过头後,郎瑜把目光放回自己的笔电上,又向倪铭龙要了手机过来,他反覆的播放两段影片,倪铭龙这时也好奇起来,问郎瑜他到底在看什麽。
「我在看身高,我们这趟可不能白白的来,既然来了,那就一定要得到一点消息才行。」
「我刚刚确认过了,经过我多次揣摩他的行为,我发现当我站起来之後,b对方大约矮了一个头左右。以我一百六十的身高来看,对方可能有一百八十上下,也就是说,对方也是个相当高大的人。」
郎瑜一口气的说道,她b了b影片里贴着的广告标语,与自己的身影做b较,倪铭龙点点头,郎瑜又接着说道:「虽然不能当作什麽证据,但是我的模拟也可以加减当作参考吧。」
倪铭龙先是笑几声,不过他的面se随即变得凝重,微微皱起眉,低声喃喃道:「这样应该是名男x没错……」
「那可不一定喔。」郎瑜窃窃的笑着,「说不定是个高大的nvx呢。」
「总觉得被你这样一说……事情反而变得更复杂了。」倪铭龙困扰的说着,郎瑜见他如此反而更乐,工作起来的效率也增加不少。
「不过你当时为什麽还要一直揣摩他的动作呢?」
「身高这种东西,靠警察他们一样查得到,我们只是先占了先机而已,并不能获得更多的线索。但是我假设自己是凶手,揣摩凶手所做的行为之後或许可以得到一些灵感……」
「那……」倪铭龙沉y一声,问着郎瑜她得到什麽灵感,郎瑜听到後只是害羞的低下头,小声的说道:「没有,还没有什麽灵感。」
「哈哈,别这样,你能想到这些已经帮我们突破不少了。」
「这是看电视剧学到的,不过人家也常说,想了解一个人,就要先成为跟他一样的人,我试着跟他做一样的行为,会不会b较容易了解他……」
「太危险了,郎瑜,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倪铭龙忽然打断郎瑜的话,他的脸se依然沉重,他直视郎瑜的眼睛,郑重的告诉他:「千万不要这麽做,走火会入魔,你没有办法保证自己能够把持得住。」
郎瑜也不发一语的凝望着倪铭龙,似乎试图想从倪铭龙的眼里得到什麽一样,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时间慢得像是被冻住,等得倪铭龙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话说得太重,却苦无办法可以打破这样的沉默。
此时郎瑜的眼眉弯了起来,嘴角也提起,她是发自内心的笑,她的眼里没有一丝的虚伪,缓缓地说道:「我不怕。因为我知道,倪大哥一定会拉我一把的。」
免费饲料
「老板,你看,门口又放了一袋狗饲料。」
「奇怪,最近怎麽常有人会饲料过来?」
「不晓得。」一名穿着工作服的男人提着放在私人繁殖场门口前的一袋狗食,上头没有标记什麽,只是一袋开封後的大型品牌包装。
不过繁殖场也乐得有人拿免费的狗食给他们,毕竟他们只要有赚头就好,根本没人在乎里面的狗食来自於哪里。
「不过也好啦,这样我们就省一笔。」繁殖场的员工把饲料拉进仓库,经过狗笼的时候,一只只被囚在笼中的品种狗们都把自己的鼻子凑出铁条外,贪婪地嗅闻着食物的香气。
牠们紧凑的喘息声、口水淌下的黏腻声,以及时不时撞击铁笼的碰撞声,使得繁殖场的员工们每次经过这一条狭窄的通道时都有些胆寒。
「这些狗到底有甚麽毛病!一直撞一直撞,是想吓si谁……」
「这些狗平常也没吃饱,看到有饲料来这种反应也是正常啦。」另一名员工说着,「而且喔,我发现牠们特别喜欢这牌的饲料欸,吃了之後都很有活力。」
「好像是喔,看牠们以前都病恹恹的躺在里面哀,现在都会出来抢饲料了,叫声也b较宏亮。」
「不过还是要多一层保险啦,饲料先拿去给那窝老母狗吃,吃了没问题再喂给其他狗吃。」
「好,我现在拿去给老母狗吃,免得到时候si一堆狗,老板又要骂了。」
那两名员工一边说着,一边将特大号的狗饲料拆开来,其中一人拿了一袋米袋装了一些饲料後便离开了仓库。
经过了三天的喂食,确定饲料没有问题後,他们便拿着那袋开封过的饲料开始喂食繁殖场里饿得发慌的品种狗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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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阿奇!」在国小旁的公园里,下课後的小朋友们聚集在一起,其中一位小孩对着同学招招手,示意让他靠过来一些。
「你看,这里有一大包狗饲料欸。」
「这里怎麽会有狗饲料?」男童左右张望,实在想不透为何公园里会有没拆封过的狗饲料。
「不晓得,不过之前大邦他在後门那里找到一窝小狗,既然大家都不能带回家养,不然我们拿这个饲料喂狗狗吃好不好?」
「不要吧,又不知道这狗饲料有没有毒……如果狗狗都被毒si的话怎麽办?」
「唉唷!安啦!反正不喂牠们吃东西也是si,不如就试试看啊,没si的话牠们不就赚到了?」另一名男童说道,他一边将狗饲料从草丛抱出来,一边试着拆开包装。
他们抱着狗饲料,浩浩荡荡地来到学校後门,就在校门口不远处,有一窝小狗正缩瑟在曾经装着水果纸的纸箱里。
带头的男童扯开了包装,往箱子里倒一些了狗饲料,那些小狗没有马上扑上去抢食,只是微弱的t1an舐着乾y的狗粮,其中一名男童稍微推开同学,凑上前去了解状况。
「这些狗狗怎麽不吃,他们不喜欢吗?」
「我知道了啦,是狗饲料太y!阿强,你去买瓶牛n把饲料泡一泡。」
「蛤?为什麽是我?」
最後在一群男孩子的帮助下,几只孱弱的小狗终於开始进食。往後的日子里,後门的小狗已经成为了他们之间的秘密,他们在附近搭了一个狗屋,一个只属於他们与小狗的秘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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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与卫生局针对狂犬病的卫教并没有在邻里间获得广大的回响,整个城市里还是有许多ai心人士私底下喂食流浪猫狗,这也是造成野狗伤人的潜在因素,却无奈卫教成效不彰,无法吓阻这样的行为。
但是随着最燥热的时节过去,野狗们的暴起事件也少了许多,渐渐人们不再讨论起狂犬病的疫情,而只是把狂犬病当作一个过去曾经发生过的旧闻,不值一提。
而路边忽然出现的狗饲料也没有引起怀疑,普遍有ai心喂狗的人都认为这应该只是他们一样有善心的人放在那的,为的就是让那些可怜的野狗们能有食物吃。
他们或许太忙没有时间亲自喂狗吧?大部分的人心里是这样想着,既然如此,那就帮他把饲料喂完,也就不枉费他买了一包狗食所付出的金钱了。
有些贪小便宜的人,更有可能将饲料带回家里给自家的宠物犬食用,渐渐地,免费饲料已经在ai狗圈之中形成一种默契。
狗的伙食费很贵,大型犬的伙食费自然更贵,有了免费的饲料,加上像寻宝一样有趣的过程,使得许多人趋之若鹜,每次都期待着能在遛狗的时候发现意外的惊喜。
对於这种情况,有一个人也是相当乐见其成,他用手背按了按额边的汗珠,然後继续将r0u块与骨头分开。
他的嘴角凝着满足的微笑,手起刀落,筋骨分离。他的身边有分装整齐的r0u块,这些r0u块都已经放过血,黯淡的r0e失去生命的亮度,但是无妨,它们很快就会成为使另一个生命绽放光采的养分。
当屍块顺利的分成r0u与骨後,他将屍块放进绞r0u机里头,开始绞成最细的r0u末。接着他回过头去,将刚刚整理好的内脏切小一些,然後放进装着滚水的大锅里头烫熟,最後他拿起剔得乾净的骨头,放到窗外的yan台去,用网状袋装着风乾。
期间他反覆的检查是否有遗漏的地方,他还有一个小夹链袋,里头装着20片大大小小的指甲,和30几颗的牙齿,全都洗乾净了,包装在一块。他将夹链袋收好,然後继续哼着歌进行他的烹饪。
期间他也不能怠慢下来,他还有一个面团机,要将r0u末与一些淀粉混和,如此才能让他做出唯妙唯肖的狗食。
他从不觉得自己这样太过於辛苦,因为他热衷於此,这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所以他甘之如饴,心里偶尔会自嘲着自己如此做,就像是甜蜜的负荷一样,虽然沉重,却也是他最大的成就感。
其实,人类实际上可以拿来食用的部分并没有预期中的多,因此做出来的狗食实际上也没有多少,只要在杀人後的几天内将容易的部分处理完之後,这些人r0u做成的狗食很快地就能被附近的居民消化掉。
正在将烘焙好的狗食包装起来的他,一边开着电视听新闻台播报的新闻,一边将被丢弃在路边的狗食袋打开。
他的心里也默默地庆幸自己有一间房子,没有房东的g扰,他的工作才能顺顺利利的进行,无忧无虑没烦恼的享受在自己的兴趣之中。
回到岗位上的贺信天,经过几天的休养之後,jg神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自从那天与刘瑞yan几人发现住家有异状之後,他便暂时搬去与张启民同住,除了贴身的物品之外,其他的东西几乎原封不动地保留在旧家里。
「我家?不行啦,我住家里,家里除了爸妈还有一个妹妹欸。」回想起当日在车子里讨论要住哪里时,任绍棋立刻摇头摆手,贺信天也早知道这家伙靠不住,这时候唯二有机会收留他的只有两位医生,只是一个是整日与si人打交道的刘瑞yan,相较之下,他只能把希望放在b较能接受的张启民身上。
「今天不管刘法医你有没有考虑收留我,我都不会考虑你的。」贺信天立刻出言阻止刘瑞yan,倒是张启民好奇的问道:「跟刘法医住不好吗?你们工作x质类似……」
「你去跟他吃一顿饭就知道了。」贺信天打断张启民还没说完的问题,张启民只好00鼻子,把话吞回去。
他们几个在车上又瞎聊一阵,等到四个人都没这麽害怕後,才又打道回府,把车子开往张启民家里去。
「今天先到我家去休息吧。这麽晚了,再一个一个送回家的话,刘法医就不用休息了。」
「也好,那就去你家吧。」刘瑞yan同意道,任绍棋则是兴奋地问:「张医师,你家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嗯,我爸妈他们都在国外,很少回来。所以目前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住。」
「这样听起来,张医师你家好像也蛮有钱的欸。」
「他家本来就蛮有钱的。」贺信天cha嘴道,「不过他也很拚,从国外读完高中回来後,就靠自己把医学院给念完了。」
「还好啦。」张启民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在国外不太习惯,还是回来b较自在一些。」
「在台湾是真的b较自在。」刘瑞yan看了後照镜里的任绍棋一眼,贺信天发现刘瑞yan的视线,也不自觉地笑出声。
「g嘛,有甚麽好笑的,说出来给大家笑一下啊。」任绍棋还不明就里,他的手肘靠着刘瑞yan的椅背,转过身去看贺信天到底在笑甚麽,不过还来不及跟贺信天斗嘴,立刻就被贺信天往脑门敲了一下,叫他坐回位置上不要挡住後照镜的视野。
就在任绍棋嘟嘟囊囊的时间,刘瑞yan已经把车子开到张启民住的社区停车场入口。从外观看起来,这里的确是相当高贵的社区,不论是地点或是外观,都相当的豪气。
他们的车一路开到停车格就定位,四个人才忽然有种回过神的感觉,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太过ch0u象,那种未知的恐惧几乎要捏碎x腔,喘不过气来的痛苦。
直到现在,发生过的一切都还觉得不大真实,贺信天吐出一口长气,他抬起手,手背贴着额头,这段时日的种种已经让他透不过气,压力之大,似乎快要击垮他的心里筑好的那道墙。
大家下车後随着张启民的脚步,过没多久就到张启民家的门口,好奇的任绍棋左顾右盼,但只能看出这里是一层二户的高级住宅,除此之外,另一户人家门外几乎没有任何可以猜测屋主身分的摆设。
「张医师,你们这里这麽高级,住的人应该身分地位也很高的吧?」任绍棋指了指对面,「你认识隔壁的邻居吗?」
张启民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一边拿出钥匙开门说道:「通常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很少会碰见,更不用说细到打听谁是谁了。」
「g嘛,职业病又犯了?还是只是想八卦而已?」贺信天抱着x,斜眼看着任绍棋说道,任绍棋则是喔了一长声,然後又到处走走看看,等到大门开了之後,赶紧跑回张启民身後,作为倪依云
「贺警官,你还好吗?」
贺信天猛然一抬头,眼前这个自己撞个满怀的人居然是前一阵子才在笑敏介绍下认识的倪铭龙,先是一阵错愕、後是一阵慌忙,他赶紧把自己脚步站稳,不好意思的回道:「没事,我……我刚刚太累了。」
倪铭龙含着一丝深意的微笑,他没有多说甚麽,只是搀扶着贺信天往墙边靠。贺信天倒是还有些惊魂未甫,他时不时地回头看那只断手是否还紧跟在後,倪铭龙见此异状,好奇的问:「怎麽了?贺警官,後头有什麽东西吗?」
「不……没有,只是我老毛病……」贺信天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接着话锋一转:「倒是倪大哥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今天来关心一下。」倪铭龙虽然只是笑笑的说着,但是这是行内话,意思是今天有案子,大到足以让记者来跑新闻。贺信天歪头一想,却也没想到今天有什麽重大的案件,倪铭龙像是看穿他的心思,举起手挡在忍俊不住的嘴边,说道:「不是外务,是私事。」
「嗯?什麽意思?」这回答让贺信天来了jg神,他好奇的追问,倪铭龙也没有遮掩,反而说道:「那还得麻烦贺警官带路了。」
「带路?」贺信天丈二金刚0不着头绪,但是仍然带着倪铭龙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回去,倪铭龙一边走着,一边回答:「我来关心我妹妹失踪调查的进度。」
话到此,贺信天差点要停下脚步,不祥的预感爬满他的心,像是千万只蚂蚁,从心窝直往喉头窜上。倪铭龙倒像是没事人一样,虽然言语平淡,但那种平淡却是过度绝望後的余韵。
「呃……倪大哥,令妹……失踪多久了?」如此沉重的话题,让贺信天都不自觉地用起敬语,倪铭龙略略寻思一会,复回道:「她失踪的那年,大概是高中的时候……今年算起来也要25岁了。」
还等不及贺信天开口,倪铭龙又继续说道:「今年应该已经满七年了。」
贺信天心里咯噔一声,七年了,恐怕是是凶多吉少。这样残忍的话贺信天不想从自己口中说出,可惜无奈的是今天他正巧碰上了倪铭龙,只好y着头皮带倪铭龙回办公室找资料。
「倪大哥!稀客!怎麽突然有时间可以来看我们啊!」才刚踏过办公室的门槛,任绍棋的声音就风驰电掣的传到两人耳里。
平时贺信天要是在心烦意乱时听见任绍棋如此飞扬的声音肯定是要大发雷霆的,但是今天却忽然觉得像是听见天籁一般悦耳。
他赶紧招呼倪铭龙坐下,然後让任绍棋来跟倪铭龙寒暄,好让自己可以假借那资料的名义离开这尴尬的场合。
「绍棋,你还是一样有活力啊。」
「当然罗,最近又没有什麽案子,大家都闲……」任绍棋话才刚吐一半,马上就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紧迫盯人的视线,连忙把话吞回去。
倪铭龙也是大概了解任绍棋的为人,对此也只能一笑置之,他亦明白任绍棋这个人只是口直心快,其实人也不坏。
基於这个原因,他对任绍棋还是相当ai护,立刻替他找个话题,避免他继续口不择言。
「我刚刚听信天说要去拿什麽资料,怎麽了?倪大哥最近在调查什麽新闻吗?」
「也不是新闻,已经是旧闻了。」倪铭龙顿了拍,「我今天是来看看我妹妹的失踪案有没有进展,如果没有……我家里的人希望能够将他的後事办一办。」
「我、这个……」任绍棋马上了解了贺信天连忙将倪铭龙推给自己的原因,这何尝不是一颗烫手的大山芋?
对於许多警察来说,侦办案子并不是最困难的,而是要告诉一个无助的普通老百姓,他们的最亲密的人或许已经遭遇不幸,要面对那些令人措手不及的悲伤才是最困难的。
「倪大哥,我冒昧一问……令妹失踪已经超过七年了吗?」
「是的。」倪铭龙一听任绍棋和贺信天一样,在听闻自己妹妹失踪之後,都转变语气慎重说道的模样,让他又忍不住笑出来,只是任绍棋的雷达没有贺信天这麽敏锐,他奇怪的蹙起眉,问道。
「倪大哥,你妹妹失踪这麽久是一件很悲伤的事吧,怎麽觉得你好像不是很在乎……」
「抱歉,我不是故意笑出来的。」倪铭龙抿抿嘴,把笑意收回去。「你误会了,我只是发现你听见这件事情之後,做出跟贺警官一样的反应。」
「唔?我跟信天?」任绍棋搔搔脑袋,问道:「我们两个落差很大欸,倪大哥,你是说什麽反应一样。」
「嗯……你们都说了令妹吧。」倪铭龙言简意赅的回道,任绍棋仍然是一头雾水的嘟嘴搔头,还没来得及回话,贺信天就回来了。
「倪大哥,今日或许让你白跑一趟了。」贺信天将公文夹放到桌上,摊开了倪依云的那一页,除了被报失踪之外,当时倪依云失踪的地点偏僻,没有什麽监视器画面,也没有再找到任何关於这名十八少nv的物品。
以她的芳龄来说,失踪七年,有可能是大喜,也有可能是大悲,但是不论哪一个可能x,都没有人想要去赌,因此她的失踪案就这样悬在那里,一年复一年。
得到这个消息後,倪铭龙的眼里还是藏不住悲怆,这时连任绍棋都看出了倪铭龙的悲喜。虽然表面上倪铭龙还是感谢警员们的协助,安慰他们这是早已经知道的定数,能够给自己一个明白也算是皆大欢喜。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倪铭龙只是在隐藏自己的悲痛,他不愿意给其他人带来困扰,却不晓得他现在在其他人眼里就像是一堵快要禁不起风浪摧残的河堤墙,再差那一点就要溃堤了。
「谢谢你们,信天、绍棋。」倪铭龙冷静片刻,才缓缓吐出几个字,他也很快打起jg神,说着晚上请他们吃饭,虽然贺信天与任绍棋两人都面面相觑,谁都不想赴这个约,却也都不能拒绝倪铭龙的好意。
之後倪铭龙先行离开,贺信天与任绍棋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贺信天还是不忘回条讯息给张启民,告诉他今天晚上有个跟倪铭龙吃饭的约。
好久不见倪大哥,可以一起去吗?
应该可以吧,倪大哥应该不会拒绝
刚发出这条消息,贺信天就有点後悔,其实他跟倪铭龙并没有这麽熟稔,当初自己也因为倪铭龙突然参加饭局而有些嘟囔,如今怎麽自己也犯了一样的蠢?
於是他删了那条讯息,然後从倪依云的文件那里找出倪铭龙的联络方式,先一步打电话过去告知。
「喂?」这通电话没有响多久就接起来,贺信天停了一拍,才开口问道:「是倪铭龙,倪大哥吗?」
「我就是。」手机的话筒传来另一头的声音,贺信天的思绪却被倪依云的资料给x1引过去,他有些含糊不清的交代着张启民也想一同去吃饭的想法,也得到了倪铭龙慷慨的回覆,就当他挂上电话後,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出来了。
康青护理专业学校
这名字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贺信天抓抓脑袋,实在毫无头绪,只好继续仔细的审阅这张报案资料。
上头写着倪依云的基本资料,还有他的大头照,照片上是一个面目清秀的nv孩,她长得虽然不是非常漂亮,但是眉宇间的气质的确是与倪铭龙有几分神似,他们的眼神坚毅,却还是包着温柔。
就午餐时间
「张医师!」笑敏清澈的嗓音又唤醒了几乎快要睁不开眼皮的张启民,他r0ur0u眼睛,强作镇定的回应笑敏的招呼。
「早……」张启民忍不住地一个哈欠,而笑敏则是笑出声,说道:「什麽早,已经不早了!要吃午餐了!」
「啊?什麽?」张启民哈欠还没打完,强忍着不舒服看看右手上的手表。
很显然的,现在已经快到午休时间,虽然对於医疗人员来说并没有什麽分别,但是今日的杂事也ga0一个段落,是时候偷闲休息一下,好应付下午新一波繁忙的工作。
「我说,要不要跟我去顶楼吃饭啊?」笑敏笑着从背後拿出两个便利商店的微波餐盒,张启民先是一愣,但马上了解笑敏的好意,他有点害羞的垂下头,小声答好。
「g嘛——讲话这麽小声,听不见啦!」笑敏脸上挂着大大的温暖笑容,她走上前去,一手g住张启民,半拖带拉的将张启民带往顶楼的天台去。
虽然忽然被这样近距离的肢t接触给吓到,但是张启民依然很享受这样的特殊待遇,如此一贴近笑敏,这时他才发现笑敏身上的味道很香,像是香甜的苹果淋上蜂蜜,却还带着一丝清凉的薄荷味。
这样的味道让张启民忍不住多闻了几下,冒着会被误认为是变态的危险,张启民还是贪婪的嗅闻着。
这样特殊的味道很少在外头闻过,想必应该不是开价商品,张启民稍微睁开刚刚因陶醉而闭上的眼睛,看着眼前这名亮丽nv孩的侧脸,心里稍稍的有种悸动感。
两人打打闹闹的到了顶楼,这里原本是给安宁病房的病人交际用的,但是後来数次有病人在这里试图翻越围墙轻生後,这里就逐渐减少开放时间。到了现在,也只有医院里的员工才能熟门熟路的0到这里来。
「喏,张医师,这个你的。」笑敏递出了一碗咖哩饭,张启民r0ur0u鼻子,虽然自己不是很喜ai吃咖哩,但是人家已经买好热好递给自己,实在没理由推托,也就半推半就的接过来拆开外头的封膜。
「谢谢。」张启民客气地回道,一汤匙一汤匙的搅拌咖哩,笑敏则是已经开始在享受她的大辣麻婆豆腐,一面望着无边无际的蓝天。
「张医师,你喜欢看天空吗?」
「嗯……我b较少在注意天空。」
「是吗?我啊,很喜欢喔。」笑敏露出微笑,便利商店的塑胶汤匙还靠在嘴上,这样的小动作让张启民被迷得有些愣住,笑敏没有看着张启民,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天空的云,有各种不同形状;天空的蓝,有深浅不一。如果闲暇之余,看着天空,心情也会变得好起来。」
「看着天空,就好像可以望穿它们,到达无垠的宇宙。让我知道,所有人在宇宙间只是一粒浮尘,只要这麽想,所有的烦恼都会减轻。」
张启民附和着,眼神也随着笑敏一同飘向一望无际的天空,但是除了不管怎麽看都只能像是棉花的白云,张启民实在无法再看出甚麽。
他有些失落的将目光放回笑敏身上,或许这时候他也有些了解,自己跟笑敏的观念与想法始终落不在同一个点上。
「好了!吃饱了,休息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了。张医师,我先回去罗!」笑敏拿起纸巾擦擦嘴,一面说道。她手脚俐落,早就已经将吃完的东西整理好,放在便利商店的蓝se网格子袋里。
她看了一眼还在拿着汤匙搅弄咖哩、没有食慾的张启民,又俏皮的笑着说道:「张医师,你动作太慢罗!这样,垃圾给你,吃完记得帮我丢喔!」
看着笑敏清丽的容貌,两只手一起将东西递给自己的模样,还真是有些好看,只可惜递来的是一袋垃圾。
张启民叹口气,有些埋怨老天给了笑敏美丽的外表却没有一起把善解人意的心给他,不过偶尔当回清洁工也不是甚麽大不了的事情,张启民将笑敏手中的垃圾收下,耸耸肩说道:「只有这次喔。」
笑敏露出一排银白的牙齿,便踏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张启民仍然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但是看看时间,的确也该是回岗的时候了。
他三口并一口地将不喜欢的咖哩吞进肚子里,把自己的胃填饱後也跟上笑敏的脚步,回医院里继续工作。
只身走在医院楼梯的张启民,脑海里突然又浮现出笑敏的模样,只谈过几次纯纯恋ai的他,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又掉进感情的泥沼之中。
由於前几次的感情都结束的不是很顺利,因此他相当害怕面对自己的感情,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中了ai情毒,最後会被反噬的t无完肤。
想归这样想,他的还是默默地在心里细数起自己与笑敏相遇的种种,从迟到
「对,对。所以晚一点我直接过去找你们吃饭吗?」张启民下班後来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场,他一边歪着头夹住手机跟另一头的贺信天连络着,一边按下汽车遥控器。
当汽车警示音响起,电话也刚好挂断,张启民顺势走到车子旁将车门给拉开,然後低下头将手机塞入自己口袋,放完手机後的他猛然一个抬头,却忽然发现有人正隔着打开的车门,站在自己面前。
他被吓到心脏漏了一拍,稍稍缓过气才敢慢慢将视线往上,只见这个人的身材玲珑,当他的视线滑过了x部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马上将视线摆正。
「张医师。」笑敏笑着将落在脸庞的发丝别回耳後,「你这样乱看不好喔。」
「呃……笑敏?」
「对啊,不然你以为是谁?」笑敏又歪了歪头,脸上的笑容不减,但是眼神却有些不同。
「我……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
「为什麽?」
「因为……因为我今天说错话,惹你不高兴。」张启民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下头,笑敏也没有怪罪,只是轻轻的将手放到张医师头上,顺顺的0着他的头。
「不要想太多。我不是生你的气,只是……我不希望我们两个的事情影响到你。」笑敏收回手,微微的垂下头,目光也随之落下,「如果我们一起吃饭的事情让大家知道了,怕是又会被传得沸沸扬扬,恐怕,对你、对我都不会有好的结果。」
「所以……那时候态度可能不太好,还请张医师包容。」听见笑敏这样道歉,张启民当然是连忙制止,不过说开误会之後,两人之间也不再这麽紧张与尴尬。
接着他们谈起了往後,两人要如何一起悄悄的私会、两人要打甚麽暗号,这种偷偷来的感觉很刺激,张启民也很热衷於此,他们聊得愈来愈起劲,差点就忘记了与贺信天他们的晚餐。
直到贺信天的电话打来才将两人的讨论给打断,笑敏看着被电话另一头骂个臭头的张启民,有趣的模样让他失笑出声。
张启民看见她这样笑出来,也忘记了被贺信天臭骂的难堪,两人互望相视而笑,几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笑敏,我要赶去吃饭了。倪大哥也在,你要来吗?」张启民终於放下手机,他示意让笑敏先坐进去车子里,但是笑敏只是笑着摇摇头,把手搭在张启民开着车门的手上。
「不用了,我家里还有点事。」笑敏拍拍张启民的肩膀,让他赶紧去赴约,别再拖迟。
「这样……我载你回去?」
「不用了,这样不顺路。」笑敏指了指外头,「我去搭捷运就行了,你快去吧!倪大哥可是很讨厌人家迟到的喔!」
「喔……好吧!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
开着车离开的张启民,仍旧依依不舍的用後照镜看着持续对自己挥手的笑敏,他心里慢慢浮起一个念头,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ai情?
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受,以前曾经交过的两个nv友,不是跟自己家世相仿而看不起自己,就是为了自己的家境跟自己在一起。
虽然家里有钱在感情的市场中一直都是优势条件,但是反过来说,却也是造成自己无法顺利走上感情终点的原因。
但是笑敏似乎不同,他们的感情基础是建立在工作之上,成为同事以後的他们才有了交集。
他相信笑敏会对他有好感,一定是因为在工作上的认识才慢慢开始的,从这一点来看,就b起他求学时交往过的对象赢过不晓得几倍。
当他还沉浸在自己的粉红se泡泡里,却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来到相约的简餐店附近。
「灯灯灯~灯灯灯~」
手机震动了数次才叫醒沉睡在甜蜜梦境里的张启民,他慌乱的拿起手机,果不其然又是贺信天打来催促的电话,他赶紧挂掉手机,随便找了一个停车位停车,马不停蹄地赶去简餐店。
脚才刚踏进简餐店,就看到贺信天已经站在里头等着海噱一顿张启民,害得张启民不由得有些怯懦。
还来不及转身逃走,张启民就已经被贺信天看见,只见贺信天抬起手来招了两下,这时张启民知道自己逃不了了,才y着头皮走过去。
「你是猪吗?约几点的,你现在才到?」
面对贺信天的怒火,张启民尴尬的看着大家桌上已经用完的餐盘和吃了一半的甜点。
环顾座位上的两人,倪大哥虽然脸上挂着微笑,但是隐约间还是感觉得出不妙,而任绍棋则是停下埋头猛吃甜点的行为,不顾还沾着芒果慕斯的嘴角,一脸茫然的抬头看着他。
「呃对不起,我、我迟到了」张启民马上低头向所有人道歉,只期望能够稍稍弥平大家的不满,此时倪铭龙出来打个圆场:「没关系啦,下次注意点时间就好。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耽搁到了,信天你就不要这麽气了。」
「不好意思,倪大哥,让你请客还浪费这麽多时间。」贺信天搔搔头,斜睨了一眼还没抬起身的张启民,「不然这样,等等去续摊,张启民请客。」
「等、等等!甚麽续摊、请客?」一听到这里,张启民赶紧抬起头阻止贺信天,但是倪铭龙跟任绍棋都笑出来,看来这个决定已经无力回天了,也只好00鼻子,找个位置坐下。
「对了,话说回来,为什麽倪大哥要请你们吃饭?」
「喔任绍棋这个大嘴巴还没跟你说?」贺信天看一眼继续与甜点奋战的任绍棋,任绍棋则是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出卖倪铭龙。
倒是倪铭龙清了清喉咙,缓缓开口:「也不是甚麽大事,只是我妹妹失踪的案子在信天他们这里存档。」
「现在追寻期已经快到了,相逢即是有缘,而且我相信他们或多或少也都对於我妹妹的失踪案帮上点忙,所以我想请他们吃个饭」
「其实,也只是想找些熟悉的人,陪我度过这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结果。」倪铭龙说完,微微垂下头,他脸上的笑意依旧,但是眼里却已经不含着笑,失焦的看着地上。
「抱歉倪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这是个令人遗憾的消息,不过我相信倪大哥知道如何调适对他来说是最好的,所以我们只要舍命陪君子就好,别想太多。」贺信天为了不让话题继续沉闷下去,打断道。
「这麽说也是」张启民也反应过来,便立刻打住了话题。
「那等等你开车,我们前往下一摊吧!」贺信天没给张启民反应的时间,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後就掉头往门外走去,倪铭龙也收好背包准备起身,只剩任绍棋拿起盘子,仰头将上头的点心全部塞进嘴里。
看着大家早就已经准备好要离开,张启民的心里还是摆脱不去愧疚,因为自己的私事让大家白等这麽久。
等到任绍棋终於喝完一杯水将食物吞下肚後,张启立刻ch0u了两张卫生纸,塞给了忙着起身而忘记擦嘴的任绍棋。
任绍棋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些吃惊的停下动作,不过随後两人相看一眼,默契的同时露出微笑。
当餐厅大门上的风铃因为倪铭龙与贺信天的动作响起,任绍棋才赶紧抓住张启民的手,半拉带跑的追上他们两人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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