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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景予很快将王照送到了家门口,很现代科技感的三层建筑,整个宅子外观都是偏冷色调,从电子门的缝隙看进去可见空旷的庭院和灰白色的地砖,与少女的气质感觉格格不符。

他还以为像王照这种模样气质,家里应该是那种古色古香,书香气质的四合院呢。

官景予舌尖在上颚扫了个转儿,有些桀骜模样的抬了抬下颔,“这是你家?”

少女很是矜持的点头,解开安全带,温声道谢,“今天谢谢官同学了。”

官景予无甚所谓的点个头,一副等她下车的样子。

于是少女推开车门,但下一秒小眉毛蹙了起来,她忘了自己脚打了石膏,根本走不了。

而官景予的跑车根本放不下轮椅,轮椅早先也被收在了男同学的私家车里。

官景予等了两秒,看少女停下动作,余光里看少女咬了咬唇角,嫣粉的唇和细白的虎牙几乎让他喉咙发痒,恨不能吃进嘴里。

操,这种书呆子乖乖女什么时候也能这么诱人了?

少女像是不好意思,脸颊有些粉,朝他看过来,官景予赶忙收回余光,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躲。

“官同学,能麻烦你抱一下我吗?”

不听意思,语调娇软的像是在和男朋友撒娇。

可少女的表情和眼睛都是很认真的请求。

官景予觉得自己真是操了。

气势汹汹的捶开驾驶位车门,少女吓一跳,以为他是不愿意,生气了,刚想说点什么,少年已经越过车头来到自己车门这一边,又是气势汹汹的把车门一扯,接着手扶着车顶盖,恶狠狠的问她:“怎么抱?”

少女弱弱的缩了缩身子,回答道:“都,都可以。”

“好。”

官景予应了一声,动作有些狂野又带着不耐的捞起自己的衣袖挽到小臂上,接着两手往她腋下和大腿一捞,跟轻飘飘抱团棉花似的,少女惊呼了一声,都还没来及作准备,两只小手本能的已经环住了少年的脖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少女感觉刚刚有一瞬间少年的手指滑过她的大腿内侧。

可她不敢问。

官景予抱她走到大门口,大门智能识别后打开,官景予抱着她一路穿过庭院,喷泉,踏上几步阶梯,又是一道识别,门向两边平移开,里面是空旷冷清的大厅。

少女喊了一声:“阿大。”

一个半人高的智能机器人走过来,白色的头顶是一块电子屏幕,显示着微笑的表情,“主人。”

官景予把少女放在沙发上,看着智能机器人主导着宅子里的一切秩序,灯光,温度,家具,待客,完全取代了佣人,甚至是管家。

官景予想起自己家里各式各样的佣人,保镖,厨师,园丁,司机,近百号人。不是不能用高科技代替,只是管家人都习惯了高高在上使唤人的感觉。

管家机器人推来轮椅,扶着少女坐进去,接着又滑到官景予面前,行了个九十度的绅士鞠躬礼,“谢谢你送小姐回家。”

机械音有些好笑的滑稽。

官景予知道人送到了,也不该再浪费时间,可看着连机器人都知道道谢,少女却无动于衷,有些牙痒,“你就不想说什么?”

王照还沉浸在先前那一瞬间是不是错觉里,再看眼前的人就有些纠结,到底是秉着教养,面色为难的说了句:“谢谢官同学。”

很好,官景予咬牙,觉得自己能一拳打死两个像她这样的病秧子。

不过,手感还真不错。

官景予走出王照家的时候还忍不住回想那一瞬间的手感。少女因为腿受伤,没有穿丝袜,他的手抚摸过她的腿时能很清晰的感受到丝滑如天鹅绒般的触感。

可惜了,官景予想。

要不是徐之遇,他还真他妈想下手。

第二天,早读时间。

十月过后的天,京都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但早晨还是有些露寒,学生们一般都会在外面加件外套。

云中的校制服说不上多么修身好看,但也不臃肿丑陋,都是西制款,男版型是白衬衣白外套,冬长夏短的黑裤。女版一样是白色衬衣加外套,冬裤夏裙。

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热情洋溢,青春正盛,女孩子的情思里总不可避免一个穿白衬衣的男孩子,而男孩子的心中也不可避免有一抹柔顺黑直发少女的影子。

高二年级四班,教室后方的几个男生睡眼惺忪,打着哈欠,努力撑起意志,举着书本朗读。

讲台上,身坐着一个穿着校服身姿笔直,清瘦好看的少年,胸前的铭牌上标注着班级四班,职位班长,姓名沈均。此刻他微低着头,神情专注的看着放在讲台上的课本,眉毛有些微微蹙起,像是在思索什么难题。周身散发出冷清认真的气质,迷的讲台下的好些女生撇着眼偷偷的瞧。

早读课进行到一半时间,教室后方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八点,教室里的气氛一下子上来许多,学生脸上表情都认真起来,读书声近乎比之前大了一倍,沈均没有诧异,只是觉得吵到了自己想题,有些漫不经心的看向教室门外。

细微的脚步声在巨大的读书声中一点也不起耳,沈均却仿佛心里能数数一般,一,二,三……

门口准时出现几道人影,少女身形纤细的坐在轮椅里,被推动着,身边跟着三男一女,都是学生会的成员,来检查年级早读情况,计入班级评分。

几人就在门口看了十几秒,少女与几人交谈了几句,一个男生点点头,在文件本子上勾画了几下。

沈均默不作声的看着,直到少女突然朝他看过来,他心中一凛,作势低头看书。

几人继续走了过去。

教室后方的几个男生看人走了也不装了,纷纷瘫在课桌上,“操,真他妈累,景哥倒是无所谓,不用来上早读,可苦了我们一群小喽啰。”

昨晚官景予一声令下,一群跟班们陪他在山顶飙了大半夜的车,回去没睡两个时辰,又要被闹钟催起来上早读。

要说都是人,怎么人与人之间这么不一样。

王照自上任学生会长后,利用手中的权力彻底整改了云中学习风貌,无论官贵子弟。她虽然性格温和,却又刚正不阿,奖惩分明。从各方争取到高额奖学金,用以支持家境困难但又学习刻苦的学生。对于不遵守校规校纪,逃课旷课的学生,她又会以月学分制考核,不过关的会书面通知家长,停级或退学。

家长们可丢不起这个脸,学习不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云中可以结交到最顶尖的人脉,被劝退那就一切都打了水漂。

因此一些学生苦不堪言,面对丧失自由或零花钱的风险,只能好好上课下课。

但这并不代表王照的反对者很多,相反,她的支持率一直保持在90%以上,无论是她个人的人格魅力,还是她为平民学子做出的付出,让以往校园暴力屡见不鲜的云中,变成现如今和谐安宁的样子,都离不开她做的努力。

可即使如此,官景予也是横行无忌。

快午间时,官景予才一副慵懒散漫的样子来到学校。

路过一从丁香树时,突然听见树丛后面两个女生讨论的声音,还恰好提到了王照。

他有些微微提了起兴趣。

上午最后一节的体育课,肖莉和闺蜜聊着天,“会长今天来看我们班早读时都还是坐的轮椅,看着好心疼,她好像更瘦了。”

“谁不是呢,真的是服了,一个男生,没一点大男子气概,什么事要跳楼,跳楼也不挑个会长看不见的地方跳,连累会长。”说话的女生有些愤愤。

“哎,我告诉你个秘密,那天那男生跳楼前我看见他从男洗手间出来,后面就是官少他们,然后那男生出来就跳楼了,你懂的吧?!”

“真的是。”女生有些无语,义愤填膺的说,“真不知道老天爷让官景予这种人生下来干什么,祸害苍生的吗?”

“谁让人家生在罗马,有权任性呢……”

官景予眼底沉如墨,丁香树后面的两个女生还浑然不觉。

离下课还有五分钟,数学老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润润喉咙准备讲完最后一道大题,教室后门突然被踹开,身姿修长的俊美少年目中无人般的走进来,坐到最后一排靠窗的边上。

老师和同学们都顿了顿,接着当没看见一般继续讲课的讲课,听讲的听讲。倒是后面的几个男生睡了一上午被吓醒了,看见是官景予,纷纷讨好的凑过来。

官景予后背靠着窗,手肘撑在课桌上,漫不经心的玩起手机,突然几个男生的手机响了一下。

男生们低头去看。

官:放学后把这两个人带给我。

附带一张照片,茂密的丁香树后隐隐露出两道校服的影子。

得,又有事干了,男生们眼底兴奋起来,有些淫邪。

陈明:收到,景哥。

张新杰:收到!

刘东亮:……

……

午间,学生会长办公室。

临近月底,王照忙碌起来,忙着学生学分考核,还有分配贫困优秀学生补助,以及下个月月中的运动会,会和c中联合进行……

王照正跟c中那边的负者老师在邮件里交流,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了敲,紧接着被从外面推开,她的一句“请进”悬在嘴边,看见来人,咽了下去,换成了“官同学?”

官景予大喇喇的走进来,很是轻佻的扫了一圈儿办公室,才将视线看向办公桌后纤细疑惑的少女,说:“今天放学晚点走。”

“啊?”少女惊讶的歪了歪脑袋看他,挽在耳后的长发俏皮的滑到胸前,他发现她今天戴了枚羽毛状的钻石发夹。

他难得有了点耐心,但说的态度很不耐烦,“我今天有点事儿,你把手机号码给我,到时我喊你。”

漂亮白净的少女有些窘迫的捏了捏手中的钢笔,说道:“我已经请了一位司机,用不着麻烦官同学了。”

……

官景予凝眼看了她几秒,看少女垂着眼,睫毛黑长卷翘,像翕动的蝶,粉嫩的下唇被牙齿轻轻咬着,像是不安。

他竟然一时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被落脸,被拒绝,该生气,该愤怒。

他好心来通知她晚一点送她回家,她竟然说有司机了。

她是真他妈的不怕死。

可他一句没说,收起手机,“啪”的一声重力在她办公桌上拍了一下,黑着脸怒气冲冲的走了。

连办公室的门也没关。

少女挑了挑眉,清亮的眼中淡淡的,说出三个字:“没礼貌。”

下午放学后,王照照常收拾好课本,一丝不苟的放回课桌下面。回答了一些同学学习上的问题,又婉拒了同学的一些邀约,“不好意思啊,我行动不便,恐怕有些麻烦。”

同学表示谅解,跟她道别后离开。

王照控制着轮椅往教职工的电梯那边走,还好云中装了教职工电梯,不然上下楼怕是很麻烦。

走廊上突然迎面跑来一个女生,经过王照时将一张纸条塞进她手中,王照诧异了一下,打开纸条:

官景予带人抓着两个女生往体育馆后面去了

王照右眼皮跳了跳。

她倏的转动轮椅方向,想往会长办公室走,去学生信息库查官景予的电话,找理由阻止他。

不行!

这样太突然了,他一定会怀疑。

此时王照无比后悔为什么中午的时候拒绝了官景予交换联系方式,那么此刻她联系他寻个理由也不算突兀。

就在她纠结难安时,沈均突然手捧着篮球,穿着白衬衣,背着黑色书包,从她身边经过。

她伸出了手。

沈均看着面容娇弱美丽的少女眸光盈盈的仰头看着他,细嫩的手指扯住他的衣角,“同学,你是要去体育馆吗?”

不是。

“嗯。”他喉咙里溢出一声肯定。

体育馆在校园偏东北角,分正门和后门,正门进去看是比赛场所,里面设有豪华室内的两个篮球场和一个足球场,而后门则是体育生短暂休息和训练的地方。

王照手里握着向沈均借来的纸和笔,被沈均推着轮椅往体育馆后门走。

两个男生正蹲在后门处抽烟,不时望望里面又看看外面,像是在放风,嘴里还在跟同伴说着话。

“你说那两个婊子是不是贱,讨论谁不好偏要讨论景哥,还被景哥当场听见,这不是找死吗这是?”

“难道你刚刚不爽?我看你都爽上天了,现在倒还为她们说话。”

“切,只是感叹而已。那婊子真会夹,果然还是处女带劲儿,外面的女人还是比不上学生妹儿。”

“哈哈哈,刘东亮我算是看穿你了,你是就喜欢玩强奸这一套吧!”

两个男生说着荤话,插科打诨,不期然刘东亮抬眼看见四班班长推着学生会会长的轮椅往这边来。

刘东亮戳了戳同伴,“张明,你看,那像不像是会长?”

张明惊了惊,揉了揉眼看去,一掌拍在刘东亮脑袋上,“你傻啊,这就是会长,除了会长谁坐轮椅啊。你先守着,我去通知景哥。”

刘东亮哀嚎一声,连忙掐了烟扔掉,站起身抖了抖烟味。

王照来到后门处,看见男生一副好学生模样,站的笔直,挡在门口处,表情有些疑惑的问道:“同学,你挡着门口干什么?”

刘东亮语气镇定,“会长,我们在课后训练呢,官少他们在里面换衣服,准备上场打篮球,你现在进去不方便。”

王照“哦”了一声,像是欣慰般赞了一句,“你是哪班的?挺勤奋的,下个月运动会联谊可就靠你们了呐。”

沈均在一旁回答:“他是我们四班的,叫刘东亮。”

王照弯着眸子点头,“这么巧呐?”

刘东亮也应和,“是挺巧的。”

王照说:“你们男生换衣服应该挺快的吧?”她晃了晃手中的纸和笔,“我还要忙着清点体育器材呢,趁运动会之前还能来得及再购进一批,很赶时间的呢。”

刘东亮脸上陪着笑,又像是在开玩笑,“这么杂的事情怎么能麻烦会长,会长直接跟官少一说,要多少器材官少立马让人给您当天送到。”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跟官少人都不熟,这种事情也不该让官少破费呐。”

刘东亮心想着这学生会长怎么这么难缠,他就要拖不住了,身后突然传来官景予的低沉不羁的声音,“不熟?不熟还让我抱你回家?嗯?”

刘东亮的表情瞬间石化,沈均握着王照轮椅后背的手也捏紧起来。

“我……”少女头垂下,捏着纸笔的细嫩手指紧了紧,指节有些发白,官景予注意到了少女的小动作,嗤笑道:“不是说雇了司机,怎么又来体育馆?”

既不给她解释之前他话的机会,又抛了个刻意为难的话题给她。

官景予心中有气,哪怕这股气莫名其妙,可他心里不爽,也想让王照不爽。

果不其然见少女脸色难看起来,薄薄的似花瓣一般的唇瓣张开,“我……”

少女身边的少年突然站出来,“会长关心下个月的联谊运动会,想来清点下体育馆的储备器材,官少何必这般对会长咄咄相逼?”

官景予勾唇笑了,可气质却是截然相反的危险,他手中捏着一部黑色手机把玩,“我官景予和王照说话,何时轮得到你个杂碎多嘴?”

沈均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下来,但还是坚定不移的挡在王照面前。

官景予眼中的戾气加深,看着沈均,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张明从体育馆走了出来,站在官景予身后,随后一群高大的男生也吊儿郎当的跟了出来,均一脸不善的看向沈均。

王照暗暗扯住沈均的衣摆,将他拉回来。

“官同学。”一直被呛声的少女声音微微抬高,温婉柔和的眉眼颦起,难得带上了强势的味道,“请你说话尊重些,随便侮辱同学是违反校规的。”

“哦?我就是违反校规了,你能怎样?”少年漂亮锋利的眉眼先是盯着她的小动作,随后锁住她的表情,唇角邪肆的勾起,带着挑衅。

“你……”少女再次被呛的说不出话,眼尾都有些微微泛红,像是染上了淡淡蔷薇色。

的确,云中属于学生会自管化,会长的权力在对学生上大过于校长,可唯二例外的是,官景予和徐之遇。

哪怕在整个c国,乃至国家元首,也没人敢说官景予一句不是。

因为这任元首是官家推上去的,元首的下一任继任者是官景予的小叔,官家和徐家垄断了c国大部分的经济,同时也掌握了c国大部分的权力。

哪怕她权力再大,能大过官家去吗?

想到此,少女咬了下唇,尖尖的可爱的虎牙一闪而过。但少女抬起眼,依然眉眼坚毅,“官同学,你对我有意见冲我来就好,沈同学只是热心人,无意与你争执,你也无需诋毁他。”

真好。

官景予几乎要为他们的患难情谊鼓掌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儿。”官景予嘲讽道。

官景予走到少女面前,沈均想护,但被一旁早有眼力见的几个男生押住。

掐起少女尖尖的下巴,看着少女难看的脸色,柔和似水又暗含排斥的眼眸,让官景予觉得碍眼至极,胸中一股无名之火烧灼起来,“别忘了,你的正牌男友还在国外竞赛呢。”

可说着这话,官景予心里依然不得劲。

于是他将这股无名怒意的剑刃对准了在场所有他最看不惯的沈均,“听说你很傲?”

官景予的几个跟班是四班的,经常说起沈均怎么高高在上,看不起他们,还装的一副清高冷傲的表情让女生们迷的不行。

多说几遍,官景予也就有印象了。

少女听他这句话更是不安,睫毛动了动看着他,乌黑的眸子里像是蒙着一层薄雾,又朦胧又清澈,“我说了,不关他的事,沈同学只是来打篮球的路上遇见我,好心帮我推轮椅,顺路一起过来的。”

“会长,不用说了。”沈均被押在一旁动弹不得,但依然硬气道。

呵,左一个沈同学右一个会长。

官景予不再管她的解释,他不爽自然就要找人发泄,不想拿她那就拿别人。要怪也只能怪她,器材室里的两条母狗还没让他修理完,她就跑过来打断,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新火旧火他总要清算掉。

“你们几个去会会沈同学,让我看看,沈同学到底有多傲!”

“沈同学”三个字被他咬的极重。

“官景予!”少女惊呼一声,想要斥责,下一秒却见一个男生大步走到被反押着双臂的沈均面前,一脚用力的踹上了沈均的小腹。

两个押着沈均的男生适时避开,沈均闷哼一声,狼狈的倒退两步,稳住身形。

“你们住手!”少女焦急的想要起身制止,却又重新摔回轮椅里,打着石膏的右腿隐隐作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官景予冷眼看着她焦急苍白的脸,不紧不慢的火上添油,“继续啊,让我看看,我们的王照会长和沈同学多么情深意切,情意绵绵。”

一群七八个男生应和着,摩拳擦掌,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神采,“好嘞,景哥,兄弟们保证‘好好’照顾我们的‘沈班长’。”

说罢男生们将沈均围成一团,不知是谁先出手,拳头与肉体碰撞的声音惊的人心中惶然,然后连续密集的拳头“砰砰”声和少年痛苦的咬牙闷哼声响作一团。

少女的话语制止完全不起作用,甚至连想靠近都不能,桀骜昳丽的少年一只手按住她的轮椅,一手捂住她的唇,便让她丧失了所有制止的能力。

“唔唔……”少女双手掰着他捂在她唇上的手,细细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着白,连粉嫩如樱花一般小巧可爱的指甲盖也失了色,却挪不开他手掌一分一毫。

少女眼睁睁看着沈均被打的不成人样,洁白的白衬衣上满是黑色的脚印,脸上满是青紫和血痕,瘫在地上几乎像要死掉一样。

官景予饶有兴致的站在少女身后看着,感受到少女滚烫的泪水从手背上划过,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他垂眸看着少女头顶的发旋讽刺道:“这就心疼了?要不要再让你心疼一点?”

少女哭着摇头,一滴泪珠像珍珠般洒落掉,她的手试探着抓住他的袖子,像是乞求。

官景予松开了捂住她唇的手,想听听她会说什么。

可少女闭口不言,安静的坐在轮椅里,像是受惊过度失了声一般,睁着眼看着眼前一场暴行,只默默流泪。

周围有路过的学生,看着这个场面,再看看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和高挑邪肆的少年,没敢说一句,纷纷快步逃开。

时间越久,官景予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儿来,少女寂静无声,安静流泪的模样,刺的官景予眼睛发酸,他终于忍不了,“够了。”

男生们闻言停手退开,面上还带着嬉笑和鄙夷,露出空地中央已经被打的看不出人样的昏迷的沈均。

“王照,你好样的。”官景予掰过少女的轮椅,两人面对着面,他咬牙切齿,说出这句不明意味的话。

转身带着人离开。

少女滑动轮椅,来到沈均身边,颤着声,“沈同学……”

“嗯……”趴在地上浑身是伤的少年微弱的应了一声。

少女激动又难过的几乎要捂住唇哭起来。

少女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对不起,你坚持住,我马上让校医过来。”

“嗯……”少年又虚弱的应了一声,艰难的偏过脸,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轮椅上的少女。

真好,原来她也会为他哭呢。

沈均破裂的嘴唇嗫喏着,想要说什么,王照赶忙要倾身下去听。

可肩膀上突然覆上五根修长漂亮的手指,压的她不能动弹。

是官景予去而复返。

“突然想起,作为我好兄弟的女朋友,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给他戴帽子。跟我走!”

“官景予!”

少女怒斥,却被迫让官景予的几个跟班推着轮椅离开,几个跟班还嘻嘻笑笑,“不好意思啊,会长,你大人有大量,景哥都是为了你和遇哥的感情好,你可别记恨我们。”

官景予散漫不羁的走在前面,闻言冷冷说了一句,“多嘴。”

他的车让一个跟班开到了体育馆外面,不是一贯的各式名贵跑车,而是换了一辆空间较大的迈巴赫。

学校规定学生不允许开车入校,但对官景予来说从来都不把校规当回事儿。

少女让官景予抱上副座,系上安全带,少女清丽的眉眼郁郁,但也不敢拿沈均的事说话,所幸她已经联系了校医。

跟班们在车外跟官景予道别,暗暗交换眼神,王照掩在衣袖中的手指暗暗捏紧,“我还有事,我还要去清点器材……”

“怎么?你的学生会里没人了?要你个会长亲自上阵?”官景予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头和身子向后靠在名贵的座椅中,微微侧眼看过来,漂亮而犀利的眼中是高高在上的审视和嘲讽。

听闻官景予的身上有四分之一的法国血统,体现在他身上最明显的就是一对如墨色中掺碎蓝的瞳孔,神秘而幽深,总给人以深情和危险的感觉。

而他的面容五官既有东方特征的精致细腻,又有西方特征的深邃立体,再加上傲人的身高与家世,哪怕女生们知道他是个危险又恶劣的人,也总会忍不住去遐想,去幻象自己是那个例外。

王照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她从车后视镜中看着那群男生又在往体育馆后门折返,胸腔里的心跳声响入耳膜里跳动的极快。

官景予刚刚跟他们眼神交流的什么意思?他们以前是不是这样做过很多次?那两个女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那群男生折回去后会怎么处理那两个的女生?会是明日早间新闻里的失踪案还是车祸案?

更甚至什么水花也没有。

少女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车窗外不知道想些什么,官景予升起车窗,将她的脸掰过来,“想什么呢?”

少女打开他的手,看着他,默默解开身上的安全带。

官景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背上两道粉色的指痕,又偏头看少女,眼神轻慢不已,“怎么?一个残废也想学电视里跳车?想去救你的沈同学?”

救,沈均?

少女手指搭上车门,鼓着小脸瞪他,可惜长着一副乖乖女的模样,再怎么想表现的凶狠也没有那气势。

官景予笑了,“来,你跳,我看着你跳。”

“我倒想看看,我们的王照会长多么勇敢,多么情深义重。”

他语气不屑,嘲讽。

甚至是翘起腿,食指在方向盘上叩动,偏头看她以一副看戏的姿态。

他笃定少女不敢。

可下一秒,“啪嗒”一声轻微的门锁声,少女推开车门,动作如风,留给他一个纤细决绝的背影。

官景予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眼神先冷下来,他唇角轻扯,推开车门下车。

少女弓着腰一瘸一拐,已经走出了两米距离。

官景予看着她完好的左腿都在抖。

那么细,那么白,可能他稍微一点力气就能折断。

但此刻偏偏坚韧无比的支撑着少女艰难无比的每一步路。

也许不是她的腿,而是她的性子足够韧。

官景予好像在这一刻才认识她。

但少女最终还是摔在了地上,双膝着地,坚硬的水泥地,少女发出一声痛呼,官景予看见她的膝盖下蔓延开血迹。

“王照!”

官景予上前将她拉起来,面容阴沉凛冽,冰冷怒斥,“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别碰我!”少女抗拒的推他钳在她腰间的手,面容惨白如纸,汗水和泪水一同往下坠。

官景予几乎咬牙切齿,“你到底想要怎样?”

“你带着你的人走,走啊!你们已经把沈均打成那样了,还想要怎样啊?你还想让他们打死他吗?给我滚啊!”

对不起,沈均。

少女心中默念。

体育馆负二层的杂物间,没有阳光照射,阴冷潮湿,空气中漂浮着厚重的灰尘,尽是发霉的味道。

但此刻,有些不一样,发霉的味道里掺杂了一些别的,淫乱的,糜烂的。墙壁上的排风扇呼啦啦的发出声音,代表它年岁已久。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是新换的,亮的刺眼,照射出地面一片污浊狼藉。

两个看不出人样的女生裸着满是青紫凌虐痕迹的躯体躺在地上,眼神空洞,双腿间鲜血斑驳,和腥黏的精液交织成淫靡的悲凉。

“咔擦咔擦”的声音不断响起,两个女生被翻来翻去摆出好些淫荡的姿势供男生拍照,也没有反抗。

拍完后,男生收好相机,嘴里还嚼着口香糖,看着其中一个女生艰难起身找衣服,话语恶劣极了,“呸,下面两个洞都被干烂了,还装出一副贞节烈女的样子有意思吗?”

女生屈辱落泪。

另一个男生说,“好了,动作快点,张明已经在催了。”

“啧,算你们俩走运,竟然捡回一条命,知道出去后该怎么说吧?万一说错话……”

两个男生又威胁了女生们一番,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医院里,医生给王照重新检查固定了右腿,又把受伤的左腿包扎好。

官景予坐在一边玩手机打游戏,看着少女痛的抽气憋声的模样,落井下石:“这下好了,两只脚都瘸了,可以申请国家保障金了,开不开心,嗯?”

王照不理他,听到手机响,接了电话。

是徐之遇。

他们基本每天晚上都会通视频,早的话六七点,晚的话八九点。

但她现在这情况不好接,于是转了语音电话,“阿遇……”

少女娇气又委屈的声音响起,软绵绵的,带着自然的撒娇和依赖,惊的官景予的手指一抖,位移键不小心释放出来,冲进人堆里。

死了。

官景予咬了咬牙。

抬起头。

“没事,我只是在外面,还没到家,不方便接视频。嘶……”

少女的面容生动起来,眉眼弯弯,跟电话里聊的火热。

“不小心碰到了腿……嗯,我下次小心呐……是还没忙完,我回家再给阿遇打电话……好的,阿遇再见。”

官景予从头到尾盯着她,她也一眼没注意。

接完电话,少女收起手机,医生也将将包扎好,开始叮嘱一些注意事项。

“麻烦医生了,请问我的腿什么时候能好?”

“左腿的话养一个星期差不多就没事了,右腿你半个月后再让我看看。”

“好的,谢谢医生。”少女表情有些失落。

官景予在一边冷嘲热讽,“跳车的时候不是挺能的,现在倒关心腿了。”

少女看他一眼,又不说话了。

徐之遇还有五天就回来了。

周五下午,全年级的最后一节都是自习课,自习课后便是放假。

高二一班,自习课过一半,班主任兼数学老师王超将课业发送到班级群里面,然后吩咐班长监课,自己离开了。

班长肖玉梅是个戴着眼镜的文静女孩子,直刘海,低马尾,校服永远是工工整整,说话永远是低声低气。

比王照还要乖乖女。

但与王照截然相反的是,她家境普通,甚至说得上穷困,班上的一些男孩子总会嘲笑她名字土,一听就是从北面贫民窟出来的。女孩子也瞧不起她,觉得跟她做朋友丢面子。

甚至在王照未出现前,她经常被欺辱打骂,身上没一块好皮。到现在学生之间流传的一些帖子里,还能提到她是公交车,破鞋。有人说看见她好几次被拉进男厕所,出来后衣衫不整。还有人说亲自上场操过,洞太松没什么感觉。

即使现在在王照的管理下,那些学生面上不再说什么,但私底下的动作谁知道呢?

“喂,副班长,你今天的内裤是不是红色?”

肖玉梅走上讲台监堂,第一排靠近讲台的男生坏笑着小声问她。

周围有几个男生也跟着偷笑,眼神不怀好意的在她身上瞄。

王照去组织学生会干部开会去了,还没回到班里。

他们平常就是趁王照不在的时候捉弄她,有种莫名的刺激感。

再加上他们几个在班上身份最高,又跟官景予混在一起,哪怕别的同学看见了,有那个心,也不敢冒着风险去告诉王照。

肖玉梅更深的低下头,厚重的直刘海挡住了她的脸,瘦削的身体看起来弱小可怜。

“副班长,我不嫌弃你逼松,要不我们放学约个小树林?”

周围几个男生笑成一团,“谭辉,你想女人想疯了吧,这种公交车你也敢上,不怕染病。”

谭辉嬉笑着,“没办法,你们不懂美人会长做同桌,却吃不到的苦。”

谭辉的同桌是王照。

肖玉梅外形跟王照有三分相似,背影似七分。

王照身后有家世,学校有权力,身边有徐之遇,再加上近来又跟官景予走的很近。

有目共睹这几天官景予天天早晚都亲自接送王照,一起吃午饭,寻常一周也不一定来一次学校的校霸,这周硬是打了个全勤卡。

要不是官景予和徐之遇是家世相当,从小到大的好兄弟,说官景予不是对王照有意思都不信。

但官景予曾当众放话不喜欢王照这款,王照又是徐之遇女朋友,因此众人只能想成这是好兄弟之间感情好,帮忙照顾好兄弟受伤不便的女朋友。

可官景予不喜欢这款,不代表其他人不喜欢。

要知道云中校园帖子上的校花榜排名,从王照入校来就一直是第一。

男生们有喜欢张扬艳丽的,有喜欢小家碧玉的,但对于像王照这种清隽典雅,温婉娇弱又柔中带刚的美人,也不得不分出几分偏爱。

但有些人也只能是想想罢了,为了弥补心中残缺遗憾,寻个替代品发泄,这是一些男人的劣根性。

肖玉梅很不幸,在很多时候就踩在了这一点儿上。

校园网站上曾有一个帖子,说是在路上遇见了一个背影像极了会长的人,他激动的想去打招呼,结果正脸一看不是,老失望了。

拍的是肖玉梅走在桂花树长道上的背影,黑直发,清瘦的身形,纤长的腿。

下面很多留言说像极了,很快就把肖玉梅扒了出来。

于是不止高二一班,乃至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了。

王照有多么让男生心动,肖玉梅就过的有多难。

王照是云端月,只可远观,不可攀折。那肖玉梅就是路边随便开放的夕颜,月亮的影子,任人采撷,弄脏,还要被抱怨玷污了月光的皎洁。

肖玉梅走在路上背影时常会被男生认作王照,晚自习下课天黑时会有男生从后面掀裙子,摸大腿。书本里,课桌里,裙子或外套上,经常会出现一些可疑液体。甚至是有一次,有人在她水壶里撒了尿,她喝下去第一口就恶心的吐了。

在云中如此难过,肖玉梅也不敢退学。她家穷,家里有一个工地摔断了腿的父亲,还有一个比她小一岁的妹妹肖莉,母亲早年跟人跑了,还卷走了父亲的赔偿金,全家基本没有生活来源。

王照创立的优秀学生奖学金很丰厚,肖玉梅每次考试基本都保持在年级前十,这可以让她得到每月个三千上下的补助,勉力支撑起家庭开销。

肖莉学习不好,基本拿不到奖学金,肖玉梅每次拿到钱,她就给自己留四百百,再给肖莉八百,剩下的交给父亲。

也是因为如此,肖玉梅哪怕再多屈辱也默默忍受,因为她一旦退学,就表示着她和妹妹就再也上不起学,甚至一家人活活饿死。

肖玉梅想要知识,想要妹妹能继续读书,想要父亲好好过,哪怕为了这些,她付出了太多。

下课前八分钟,王照回来了。

肖玉梅像看到救星一般看了王照一眼,又很快低头。

男生们也恢复原样坐好。

王照并没有注意,她在教室门外跟几个学生会干部吩咐事情。

“嗯,大概就是这样……对,这件事我已经不想再强调了,新生入校已经两个月了……就依照规定处理……他不服?不服让他来找我。”

少女说完还有些生气,如玉白皙的脸颊上现出一抹薄红,几个部长讪讪的离开,少女转着轮椅进来,听见同桌吹了声口哨。

少女的眼睛看过来。

男生趴在桌子上,装死。

周围几个男生又在偷偷的笑。

“扰乱上课秩序,谭辉,去教室后面罚站十分钟。”少女面色不愉,小眉毛蹙起来。

“收到,班长。”男生回答的一本正经,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后面站着,站姿懒洋洋的。

周围同学通通偷笑起来。

少女的眉头蹙的更深了,“站好。”

“是!”男生以立正姿势回答。

少女想说些什么,又不知怎么说,只能抿唇,转着轮椅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位置在第一排,进门的左前方,位置后面的同学好心的将课桌往后移开一个大空间,让王照方便坐轮椅。

哪怕快放学了,王照也很是静的下心来,翻开一本纯英文文集认真的看了起来。

肖玉梅坐在讲台上暗暗看着她,看着她进来后喧嚣的教室鸦雀无声,看见她进来后轻飘飘的两句话就让先前恶意羞辱自己的男生乖乖去罚站,看见班上无论男女同学看见她脸上都满是善意和喜爱,哪怕是班级上最嚣张恶劣的男生看她的眼中也没有污秽与下流。

多么明显的差距。

她为什么就不是王照呢?

她要是王照就好了。

但没两分钟,教室闯入一个不速之客。

官景予上身穿着名贵的黑色衬衣,下面搭着黑色九分裤,露出凸起的脚踝骨,昭显出少年优越挺拔的身姿。少年散漫的靠在教室门框上,黑色的碎发有些凌乱,像是刚运动完的样子,右手食指上转着车钥匙玩,气质慵懒又桀骜。

不耐烦的催她,“该走了。”

王照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向他比了个二。

官景予轻嗤了一声,似是嫌她呆板,不耐烦的过来扯她轮椅。

少女拦不住,有些气闷的鼓起脸,到底叫他给拖走了。

教室里肖玉梅的同桌看着,感叹了句,“不愧是会长,连跟官少的关系都这么亲近。”

肖玉梅以为是在跟自己说话,抬起头看了同桌一眼。

同桌瞬间变脸,“看什么看,我又不是在跟你说话,一天天的模仿会长,东施效颦,也不自己照镜子跟会长比对一下,你配吗?”

肖玉梅愣住,如坠冰窟。

同桌的话似乎揭开了她一直以来内心及其不愿承认的事实,她就是在东施效颦,不自觉的模仿着王照。

留跟王照一般的长直发,说话时模仿的王照的语气,走路的姿态,喜爱的书籍和食物。

她在怨恨那些将她与王照混淆,把她当王照替身的人,自己却又处处追随王照的影子。

是她可笑。

官景予今天开的是一辆敞篷的玛莎拉蒂,张扬的大红色,造型流畅优美,几乎每个经过的学生都会忍不住看一眼。

王照坐了他快一个星期的车,就没见他重样的。

今天有点例外,官景予没有送她往回家的路走,反而开向京郊。

“你要干嘛?我要回家。”

官景予回她:“急什么,又不是卖了你。”

随手从后座够过来一个精美的糕点礼盒,看着少女郁郁不乐的脸,挑动了一下眉头,将盒子丢给她,随口道:“手下人买的,我不吃这种东西,路有点远,你自己吃。”

少女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双手握着盒子没有打开。

“怎么?怕我毒死你?”

“又不是没可能。”

“呵,王照,你是非跟我过不去了是吧?老子这几天起早摸黑送你送你上下学,你他妈一直给我冷脸,是觉得我脾气好是吗?”官景予直接把车子停在路边,脸色阴沉。

少女害怕的眼尾都红了,但依然犟着嘴,“又不是我要你送的。”

打了沈均还不说,还差点打了她雇的司机,她就没见过比他还嚣张无理的人。

官景予看清了少女眼中的意思,得,合着这就是个记仇的白眼狼。

他官景予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偏偏她还不领情。

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笑话一样,同时暗暗心惊。

自己做的这些行为,几乎脱离了他自我的控制,变得不像官景予。

早晨定好六点半的闹钟起,花二十分钟洗漱,一天胜过一天精心的穿着,精挑细选的车,花十五分钟赶去王照的家,亲自抱她上车,然后二十分钟的赶到学校,再抱她进教室。

等七点半早课,他就开始准备早餐,等王照下课后给她送过去,再等王照上课,他就回自己班补觉,等午间再准备午餐送到学生会长办公室,再下午放学送她回家。

他一天的时间几乎都在围着少女转,甚至晚上也没了娱乐的心情,顶多打会儿游戏就睡,车不飙了,女人不玩了,架也不打了,整个日子过的平淡又无趣,偏偏他却感觉过的极为充盈。

一天都在想哪家的饭菜合她胃口,今天的发型是不是更有型,哪辆跑车她更喜欢,从她家大厅抱她上车需要走一百六十五步。她昨晚应该洗过头,除了淡淡的雏菊香外还有一股清幽的栀子花味道。她今天的领夹换成了蝴蝶结……

真是疯了。

官景予猛的一锤方向盘,朝旁边的少女睨了一眼,少女全然不知他的心思,甚至根本没抬头看他。

她心里就记挂着那个沈均,就因为他让人打了沈均一顿,她连话都不会主动跟他说,那个第一天喊着“官同学能抱我回家吗”的少女几乎消失不见,他就后悔怎么那天没让人打死沈均!

官景予突然推开车门离开,留王照一个人坐在车上。

已是秋尾,京都的天本来就黑的早,此时太阳已差不多下山,只剩下淡淡的晚辉。少女紧张的瞧了眼周围,很宽阔的藕田,远远近近的盖着三两栋房子,几乎少有人经过。王照看着官景予快要走远的背影,唇角动了动,到底没有喊出声。

王照一个人在车里坐了很久。

她起先拿起手机,想给人打电话,让人来接她。

但打开手机才发现没电,下午给学生会干部展示资料的时候耗完了。

不知过了多久。

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

越到晚上,郊外越冷,更何况官景予今天开的是一辆耍帅的敞篷跑车。

冷冽的风呼啦啦的刮过,王照穿着校服西装两件套,白天倒是还好,可眼下却抵御不住寒冷。

“哈欠!”少女捂着冻红的鼻子打了个喷嚏,头脑有些发热起来。

她知道这是要发烧的征兆。

她小时候落过一次水,从那以后体质弱下来,受不得寒,受不得累,每月生理期也疼得厉害。

稍稍吹个风就能生病,小时候爷爷没少为她担心,经常是把病房当家。

长大些倒也好些,不再频繁生病,但也没强健多少。

身边有经过了十几辆车,看见这辆耀眼夺目的奢侈跑车,再看那串吓人的车牌号,又看了眼副驾上的美丽少女,不敢多想。

很快经过了去。

到后来月亮高悬,王照蜷缩在椅背里几乎烧的头脑不清。

前方似乎传来几束刺眼的灯光,王照迷迷糊糊的睁眼去看。

官景予从男生的车里走下,直直冲副驾边走来,抬起座位上少女的下巴,对准她粉艳柔软的唇瓣便用力的吻了下去。

“唔唔……”少女头脑发晕的握拳砸他,没等反应,就被他舌头侵入口腔,呼吸尽数被掠夺,几乎是要命的吻法。

又啃又咬,又舔又搅。

少女隐约闻到了他身上的烟酒味和女人的脂粉香水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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