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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在江南道出任兵部尚书、扬州大都督府长史……这样的方面重臣回朝,基本上是肯定要入三省为宰辅的。
更别说李靖这么被李善驱赶……李世民想想也替李渊头疼,最关键在于,在很多人看来,这两位都是李渊的人,这是内斗啊。
李建成原本不太在乎,因为东宫一直在拉拢李靖,但成效不太大,但经过裴世矩的提醒恍然醒悟……如今境地,锦上添花无甚用处,雪中送炭方能笼络。
“突厥猛攻顾集镇八日,三千士卒最后只剩八百勇士出城死战,生还者只怕寥寥……”李建成窥探李渊的神色,轻声道:“孩儿听魏征、韦挺提及,怀仁待身边亲卫极为亲厚……伤亡如此惨重,只怕恨之入骨,才会不管不顾率兵追击?”
李渊斜斜瞥了眼长子,你这厮和稀泥也不是这么个和法!
你想的倒是好,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但也不想想李善能不能容忍!
涉及生死,李善恨李靖只怕更甚颉利,更别说还有东宫大将薛万彻,你也不怕寒了属官之心?
更何况,李善虽然年轻,但心思却深,而且秦武通、尔朱义琛都是李靖直属麾下大将,居然敢在奏折中只提李善,不提李靖,连附名都没李靖的名字……李渊琢磨八成是李善交代过的。
李渊心里有数,代地破败多年,直到李善赴任才渐渐兴盛,以至于恍然一新,李善在代地的威望是李靖难以比拟的,就算李靖现在赶到军中,只怕也无济于事。
的确如此,李善的确私下和秦武通隐晦提及,后者其实没下定决心,迟疑良久,最后是留守雁门关的代州司马尔朱义琛定夺的。
父子三人都在考虑这一战之后的处置,而平阳公主却没再想这些,又看了一遍信件,回忆着亲卫描述惨烈战事,以及用钦佩的口吻提及李善亲自冲阵的悍勇,不由叹道:“身披五创,尚有箭伤,却还要率兵追击……”
李世民嘴角微撇,那厮就是这个脾气,平日里温文儒雅,但事到临头却明断刚烈,当年在众目睽睽之下,于清河县斩清河崔氏子弟,欲谷设攻打雁门关不果,那厮出兵大破之,居然还雪夜追击,硬生生将之生擒。
这时候,李渊眼睛一亮,脸上颇有喜色,“对了,怀仁受伤了!”
听见父亲口吻雀跃,语气欣喜,平阳公主脸一黑,双目圆瞪,“怀仁为国事而战,如今披创,父亲因何而喜?!”
“呃,绝无……”李渊有些狼狈,连连推手,“为父没有,平阳勿要胡言乱语……”
李建成、李世民都很无语的看着这一幕,父亲年纪大了,真是脑子不好使了吧?
李善之所以难以安置,关键在于不管是李渊还是太子、秦王都不太希望其上位代州总管,但如果回朝,很难找得到合适的位置……大唐对阵突厥的第一次大捷,而且还是击败了携二十万大军南下的颉利可汗,这样的功勋,不能晋爵,那就应该晋职。
但如果李善受伤……那圣人李渊以此为由,让李善休养,多赐土地财帛……但您老有这个心思,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理由,那也不能这么笑出来啊。
“怀仁身负箭伤,当即刻召其回京!”李建成接口刚说了一句,就瞄见平阳公主脸色不太好看。
李世民咳嗽两声,“三姐听闻邯郸王李善死战于顾集镇外,骁勇而战,身披数创,心忧而遣派太医北上……”
李渊听得连连点头,二郎倒是会说话……以平阳的名义,顺理成章,同时也带去了暗示。
“先等后续战报再说。”李渊沉吟片刻后,看向平阳公主,“放心,突厥溃逃,六千唐军追击,纵然难胜,但必能全身而退。”
平阳公主不顾李建成的脸色,转头看了眼李世民,后者也微微点头赞同。
李渊、李世民都是擅用骑兵的将领,心里很清楚,以唐朝骑兵的冲击力,追击溃逃的突厥骑兵,最大的可能性是追不上,其次是小有斩获,再次是全身而退,被困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暗示和警告
早朝之后,中书省内,崔信显得有点坐立不安,温彦博、宇文士及以为崔信是在担忧李善北上追击,都安慰了几句,但效果不大。
一直熬到午时,崔信匆匆忙忙的出了皇城,径直赶回了家,但让他意外的是,并无信件。
“郎君,听闻邯郸王大破突厥?”张氏小心翼翼,前些时日她有意让女儿归附,侄儿张文瓘不顾辈分厉声以抗,夫君崔信也颇为不悦。
“嗯。”崔信胡乱应了几声,心想平阳公主那边的信估计未必是怀仁亲笔,但实在担忧,想了又想侧头道:“稚圭没来吗?”
按道理来说,消息散开后,侄儿张文瓘应该早就来了。
“稚圭去了日月潭。”张氏啧啧道:“如此年少,大破突厥……”
说到这,张氏突然闭了嘴……年初齐王妃杨氏那番话还历历在目,现在看来,越来越像了,之前还只是守御雁门关,此次却是在雁门关外大破突厥。
年少,破胡……总让人情不自禁的去联想。
崔信在原地转了几圈,还是按捺住性子,喃喃自语道:“既然还能领兵北上,应该没什么伤……山东代地几战,他不也都只是筹谋定计吗?”
女儿都已经去日月潭日夜照料朱氏好些时日了,消息传开后,多有世家子弟赞崔十一娘,但崔信却在想,那厮行事喜欢剑走偏锋,喜欢行险……
虽然多有同僚安慰,但崔信实在忘不了去年那个雪夜,李善在万军从中,生擒郁射设的一幕。
张文瓘不是第一个赶到日月潭李宅的,他抵达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七八匹马了,中书令杨恭仁长子杨思谊第一个前来报信,之后长孙冲、高履行、房遗直、李昭德陆续赶到。
“不在?”张文瓘有些意外,“叔母向来少有出门,是去拜访长孙婶婶?”
李昭德摇摇头,“某先去找四伯,见过四婶。”
大半个时辰后,一伙人才在村民的猜测下登上东山寺,偏殿之内,朱氏、崔十一娘双双拜倒在佛前,口中喃喃低语。
一旁的小沙弥小声说:“朱娘子、崔小娘子自五日前就移居寺中,每日为李郎君上香祈福。”
“叔母!”李昭德闯进去,高声道:“怀仁兄大破突厥!”
崔十一娘猛地直起身,回首望去,嘴唇抖动,却说不出话来,虽然下定决心侯君归来,甚至日月照料病卧床榻的朱氏以表心志,但她哪里不知道局势已然危如积卵,哪里不知道生还的希望虚无缥缈。
不指望什么再立功勋,只盼望良人能安然而返。
猛地听见这个消息,崔十一娘大喜之下,只觉眼见金星,摇摇欲坠,要不是朱氏搀扶,险些一脚摔倒。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有人去喊医者,有人去舀水,还是朱氏定下神掐着人中,半响后崔十一娘才悠悠醒转。
殿门外,一个身影定睛看了会儿才迈步离开,绕过正殿,漫步在一条幽深小道上,驻足在一处小院外。
已经好几年了,宇文士及不再指望与前妻破镜重圆,只希望能再见一面,等了片刻后还是得到了回绝的答案,他沉默了会儿后低声说了几句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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