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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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母亲孟予就是得了皇帝青眼,上一刻还是深宅夫人,下一刻也能坐镇大理寺,这本就是现世的世情。
周主事下去请示考功员外郎后带伴读们在考生边上添了一溜,不忘嘱咐:“一共三场,今日是要到酉时收卷的,若是撑不住就吩咐周围的吏员,切莫强撑。”
裴道笑道:“周主事莫担心,我们四人就是真写完了,也是当不得什么的。我们心中有数,到了时辰就会离去,你快去服侍四娘吧。”
周主事还是担心得不得了,专门到隔壁借了人手守候在四个小娘子身边,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到阿四身边。王诃等人走远了才悄悄说:“周主事家和我家大人关系好,晚些我让家人去周平伯家赔礼,将今日这茬揭过去。”
孟长鹤和裴道同时道:“不可。”两人相视一眼,由孟长鹤先说:“这既然是四娘的主意,无论好坏也没有我们私下描补的道理。”
裴道也说:“这是就此作罢,周主事也只是担心我们坐不住,四娘是好心,我们离开时直言谢过就是了,再私下谢就是坏事了。”
王诃赶忙点头:“我明白了。”
阿四人站的远,耳朵可尖了。她先是感慨王诃的母亲做御史台的老大,居然还能有关系不错的朋友。后来听到小伙伴的话又挠头,她和身边的周主事说:“我今日的安排给你添麻烦了吗?”
周主事受宠若惊,再三否定:“圣上事先就说过,一切随四娘心意,这点小事绝称不上麻烦。”
阿四绝不多想一步,她直接说:“诃娘似乎有些担心,她家做御史的惯常多思虑,可能是担心牵累你。你们两家比较熟识,你回头和她说一说,也免得她心中惴惴。”
周主事破颜微笑:“诃娘或许是更担心四娘的声名,我的母亲蒙受天恩得圣上看重,但我不才,只是母亲光彩下的一个添头。若朝中真有人拿这件事做筏子,目标也不会是一介无名小卒的。”
阿四听到这里,说:“这不是正说明你们两家关系很好吗?”
她笑弯了眼:“诃娘心性直爽,大多时候是直言直语的,只为周主事的事情上难得弯弯绕绕一回,周主事也是,和我说话板板正正的,一说到诃娘就剖心剖肺起来。”
周主事若无其事道:“人皆有亲疏远近,我是凡尘俗物,在所难免了。”
话算是聊到头了,阿四往考生中又晃了一圈。她自知会给考生带来压力,就只往男考生中晃悠,路过阿史那德清时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笑容。
毕竟也是有姬难在中间夹着的没血缘的亲人嘛。
她观察到人群中特殊一些的,比如年龄特老的老翁、额外年轻的娘子、以及少数的孕妇。
叫阿四说,这种老男本来就命不长的模样,考中了也干不了几年,还得同僚帮衬,不如早早回家吃自己啦。再说了,男人懂什么治国。
倒是娘子们确实都很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牟足劲不放过一丝机会,很应该多给点名额的。
日头上移,考生中有饿肚子的,她们掏出自己准备的干粮和清水食用。
伴读们是没带的,周主事将尚书省的公餐分给她们。等到阿四肚子咕咕叫,她拒绝了周主事的讨好,准备到隔壁中书省的政事堂蹭一顿政事食,宰相们的特供餐。
政事堂的宰相餐大多是皇帝御赐的, 一般来说国家越富裕,宰相们就能吃的越好。
当然了,也不是没人抨击过, 但发出异议的那个人反倒是被问住了:“我们吃得好, 那是因为我们尽心尽力,你要是自认为配不上, 趁早辞官回家去。”
挑刺的人接不上话, 反倒是特供的餐食成了政事堂的门面。
除了政事堂, 其他各衙门都是朝廷供应一餐的, 愈是兴盛富裕的时候,这餐食就吃得越好。政务繁忙的时候, 皇帝和宰相们是在政事堂吃同样的饭菜。
阿四早就听说了政事堂餐饭的名气, 虽然平时她就吃的御厨的小灶, 但人多了滋味更香,政事堂的宴席该吃还是得吃。
这时候没有所谓“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这种偏门的要求大都是家规或者用来约束自身的, 友人、同僚坐在一处用膳时难免就要聊两句。宰相们谈论时并不避开阿四,都知道四公主近期操心科举,也都说起这方面的事项。
裴相提起一茬:“吏部筛选贡生和生徒时, 遇见一道难题。有卅山县的学子颇有才华,然其父有罪, 被取消了科举的名额。我考察她的才华,确实出众,有些可惜了。”
每年都有不少因长辈犯罪、名字冲撞、或是自身不修等事被取消资格的人,若是遇到刁钻一些的同期考生, 可能还会受举报,这并不新鲜。
新奇的事, 裴相的惋惜。对她们而言,在一年一度的科举中见过的才子如过江之卿,实在是不稀奇了。得是肚子里囤了金墨水,才能得裴相如此的另眼相待。
中书省的中书令称右相,她诧异道:“卅山县的学子?这倒是头一回听说,原先糟乱的令人头疼,没想到都已经能供出举子了。看来近来两任卅山县令做的不错。”
阿四专注用勺子舀汤浴绣丸细细品尝,一时间没听明白,裴相和右相的话题已经拐到糊名后两人耳边也清静许多的事情上了。于是,阿四问另一头坐着的中年大妇,也就是左相——门下省的侍中。
她问:“卅山县哪儿有问题?为何出个能科举的学子也叫人惊奇?”
不怪宰相们惊讶,卅山县是有一段渊源在里头的。左相放下象箸给阿四分说其中缘由。
卅山县围于十三座丘陵之间,早三十年的卅山县人连和外县通商都艰难,穷山恶水出刁民,不少青壮男人在当地无法娶妻生子,就略买略卖外地无辜娘子,波及无数。
大周疆域广阔,这样的地界未必只有一处,但一头撞在长善公主手里的,卅山县是第一处。
左相看出阿四愈加疑惑,补充道:“长善公主正是圣上先前的封号。”
阿四心道,就是亲女儿她也说不出皇帝阿娘是个善良的人,都说取名是补缺,长善这个封号大概就是为此吧。
“卅山县竖铡刀斩尽贼首,她乡女子有归处的皆放归,剩下不知事的孩童则归病坊收养。这二十多年里,卅山县的县令都是朝廷特派的,就为以卅山县为首,扼杀不正之风。当时的卅山县清算之后,十个男人有五个死罪、三个流放,剩下一个穷得揭不开锅,若真是卅山县的学子,大概是很难找出三代清白的人了。”
大致讲完卅山县的事,左相更关注的是:“卅山县的学子还能在吏部审查之前就行卷到裴相的门前?那确实是了不得。”
能上门行卷的,要么是家中有故旧,要么是有人推举,无论哪样都得有不凡的身世。
卅山县当年是被刨了三尺地,有所牵连的官员一概流放千里,能上宰相门行卷,实属手段非凡了。
裴相否了这猜测:“是卅山县令推举的,这任卅山县令与我家有三分亲缘,送来的书信颇有道理,我也就见了这学子一面。县令四年一换,于卅山县的沉疴宿疾而言,实难根治,就想着送一个卅山县出身的进士回去。”
卅山县籍贯的豪强虽然都削得一干二净,但只要扶起一两户人家,立刻就会成为当地新的地头蛇,今后数十年乃至数百年都会受影响,其中的度量难以把控。
假如这学子当真清正,说不准能给卅山县带去一些新的风气。
左相说:“若真是个能成才的,科举不成,举荐她为官也就是了,何必强求科举。”
阿四也有疑惑:“既然一开始就知道学子之父有罪,她凭何为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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