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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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秧没上过一天课，但蒂安是用心苦读的好学生：「那是禁药，吃了要命的！谁给你做的？」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做了一个格外真实的漫长梦境，待到醒来以后，梦中发生过的一切，清晰记得。

约翰当时几乎没挣扎，他父亲也是死于兽袭，看着百姓家破人亡，格外有同理心：「我若不吃，无尽森林附近的人全得死，然后是帝星的其它百姓，药…是皇帝亲手交给我的」

「嗯…」童秧不是小孩，他明白现实从来残忍，有时候少数人的牺牲，在所难免。

约翰懂得皇帝的用意：「帝国之剑可以光荣退伍，然后周游列星，不能死于透支生命…」这世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啊？是有人默默负重前行。

「所以你选择躲在安息星等死？怎么不陪陪家人？」童秧听了以后，心疼不己。

「我没有亲人了…」他会来安息星，也是惦记着老战友，约翰的狂暴症不算严重。

童秧低声道歉：「对不起，我无心的…」

童秧好奇：「你封了爵位，有赏赐的领地、俸禄、奖金，为什么不买延寿药剂？」

「我…捐了」现在说自己有点后悔，算不算虎头蛇尾。

「捐啥去了？」

「慈善基金会，帮助受兽潮侵袭的灾民，重建家园」约翰委託最信任的两名旧部下，亲自管理。

童秧好想翻白眼：「所以你是一个穷光蛋？最穷的那种，穷的连命都快没了？」

约翰曾经活得无牵无掛：「以前孤家寡人，觉得活久了没意思」

童秧用力瞪他，恨不得变身童嬤嬤，狠狠掐上几把：「现在呢？改变心意了没？」

「现在我诚心恳求兽神，请再多给我一些时间…」至少让他活至童秧成婚，看着某个幸运的强兽人，温柔牵着童秧的手，在兽神面前郑重发誓，好好照顾童秧一辈子，了却他唯一牵掛。

「大笨蛋！」童秧红着眼眶责骂，没见过这么笨的傢伙，吃了那么多苦，竟然不待自己好点儿。

「童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回来就发现你睡在我床上，我以为我產生了幻觉」幻觉、幻听也是狂暴症的病徵之一，约翰当时慌得一批呀！只能随机应变。

「啥？木屋是你的？」童秧以为是某个已逝的强兽人，盖了这座质朴简单的小木屋，因为屋内状况实在有点…嗯…荒凉。

「恩…」约翰退伍以后，意外发现自己很有木匠天份，间着也是间着，所以…

要不是童秧双手正忙着，真想呼自己两巴掌：「天啊！我真够惹人嫌的，佔人屋睡人床，还把人当宠物养」

童秧轻声道谢：「约翰，要不是你…我肯定睡树洞或野地了，我很感激你」更感谢这阵子以来的陪伴，使他免于孤单害怕，每天都过的幸福愉快。

约翰看着小雌性，盪开温暖微笑：「你喜欢就好，我也过的很开心」

这句话，当事人曾经也很想说，现在他代为致意：「谢谢你，救了蒂安童提利亚」

「什么？」约翰不明白。

「蒂安童提利亚当时在无尽森林採药草，如果没有你的英勇之举，就没有今天的童秧了！」同学们哭得肝肠寸断，以为这回死定了！除了称病请假的白悠悠，窝房里追剧吃零食，日子简直不能再爽。

约翰略微思索后，笑得更欢了：「我的荣幸！」值了，不管以后跟现在会如何，他都没有埋怨。

约翰见现在气氛不错，轻声提议：「童童，我有爵位…如果你愿意，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皇帝赏了一颗农业星，日子再不济，也能乾脆把领地租给人耕种，基本生活所需，保证足够。

「什么？」童秧不明白约翰的意思。

约翰私底下考虑了很久：「我想好了，等我死后，要把我有的都留给你」后来他发现，富怎么也比穷好！至少小雌性能住豪华大宅，买得起智能帮佣、科技家电，不用像现在这样，洗件衣服都得亲手来。

童秧不是太注重身外之物，末世来的他能吃饱穿暖，就算赚大发了：「约翰，你还有多久？」

「三年，最多三年半…」强兽人不显老，哪怕两、三百岁，都是青壮模样，约翰中年大叔貌，是因为透支了生命力，提早进入老化阶段，衰败速度只会愈来愈快。

「什么…这么短？」sss级强兽人莫约有五百年的岁寿，约翰为了帝星百姓，牺牲太大了。

约翰从没想过，能有人真切走进他的心底：「童童，我放不下你，真的…」

「嗯…」一人一虎相处这么久，如果童秧还不懂约翰的关怀与诚挚，他八成是冷血智障。

约翰一声长叹：「童童，如果我还有时间，我愿意花五年、十年、二十年来打动你，慢慢说服你接受，可惜我没有时间了…你答应我好吗？」

童秧吓了一跳：「答、答应你什么？」为何气氛突然正经起来？两人似乎愈聊愈严肃。

约翰瞅着童秧，眼带乞求：「成为我的法定亲属，然后继承我的一切，好吗？」

「你、你认真的？」童秧仔细一想，日子这样一直过下去，似乎没什么不妥，平淡幸福。

约翰话由真心，所以格外动人：「童童，我捨不得你吃苦，不把你的往后馀生安排妥当，我恐怕会死不瞑目」

童秧手足无措：「你会、会一直对我好吗？一直哦！」小脑斧待他真心好，什么棒的、好的，第一时间送到他面前，前几天送了一捧稀罕的星华花，花瓣像闪闪发亮的碎鑽，堪称花中的施华洛世奇。（约翰表示：脆脆的，好吃！）

约翰信誓旦旦：「恩，直到我的生命消逝为止！」

童秧慎重声明：「我可不是贪你的爵位跟领地，是因为跟你一起生活，真的很开心…」

约翰心中大喜，支手撑起身子：「你答应我了？」

童秧双颊微红，轻声答应：「嗯…」不就两人搭伙过日子唄？之前怎么生活，以后照旧。

约翰捂着自己的伤口，连忙坐正：「太好了！我马上立遗嘱，联络律师办理收养手续」

跪坐于一旁的童秧，瞧他伤口的血已经止了，所以松开双手：「啊？」

「我会正式收养你，你将成为我的法定继承人，等我死后，你便是吉安卡洛公爵」

「收养？我、我还以为…啊～你去死啦！」羞窘的童秧恨不得把伤口撕开，让他血流一地。

一脸呆滞的拉尔嘴都閤不拢，不敢相信约翰的情商辣么低：「老大，您再说一次？」

约翰耐着性子，打算细说从头：「那天，伯顿坡犯了病，他…」

拉尔连忙打断：「不不不…最后一段！」

「我会正式收养你，你将成为我的法定继承人，等我死后，你便是吉安卡洛公爵」

「您真这么说了？」就连老是被拉尔嫌弃没情趣的瑞登，都知道事情不妙了。

约翰一脸沮丧：「恩，小雌性整个星期不跟我说话，也没有烤饼乾跟梳毛了…」他没见过手作能力比童秧强的雌性，比起那些受过野外求生训练的士兵，有过之而无不及。

拉尔扯了扯嘴角，语带嫌弃：「他没拿刀砍您算客气的！」多么珍贵的s级雌性呀～若不是遭小人迫害沦落安息星，求婚的强兽人能组成一队了。

「说什么呢！？」约翰火大了！他自己想了好几天，怎么也想不明白，才会搬救兵的嘛～

瑞登婉转点明约翰的错处：「老大，您晓得帝国遗產法的继承顺位吗？」

约翰一知道命不久矣，就开始安排后事了：「晓得啊！直系亲属为第一顺位，例如父姆、子嗣」

拉尔超想翻白眼：「您漏了一个，婚姻关系的配偶」依遗產法，配偶才是继承的第一顺位。

约翰一点就通：「啊…童童以为我跟他求婚？」

「恩啊！」俩人异口同声。

约翰指着自己，瞪大了双眼：「结果我是要收养他？」

「恩啊！」小俩口互看一眼，同声同气。

lo惯了的约翰，惊得挺直上半身：「他答应我了？」

拉尔摇头又摆手：「不不不～经过这事可能不会答应了！这衝击太大」我把你当丈夫，你想当我老爸？简直是打脸暴击啊！帝国之剑怎么蠢成这样，是不是擼太久，脑子坏了。

「太好了！」约翰双手握拳，低声欢呼庆祝。

拉尔出声按捺：「不不不～老大您别乐，他现在肯定不愿意了」

约翰立刻冷静下来：「可是我…」

「啥？」拉尔是约翰救的，比谁都希望约翰过得幸福，他们这群老部下，每天都向兽神祈祷。

「我只剩三年了…」想起此事，约翰眸光瞬间黯淡。

「老大，您的灭兽奖金不是没捐吗？买点延寿药剂啊！这也捨不得？」拉尔马上建议。

约翰歪着脑袋：「我还有奖金啊？」

拉尔要被帝国之剑蠢哭了：「老大，您曾经是将军呢！帝星的军职福利有这么差吗？」

「咦？当初为什么没捐出去？」约翰记得他交待过，能捐的全给捐了，一毛不留。

拉尔解释：「当时预算被扣住了唄～按您的战绩，一共该发多少，您晓得吗？」这笔庞大的灭兽奖金，军部财务处像在挤牙膏似的，慢慢地挤了两年多，总算全额发放完毕。

约翰摇头：「不晓得！」以前的吃食住行，全在军营里解决了，他其实没啥金钱概念。

「七亿四千多万，含利息」瑞登高是基金会的掌柜，一并打理了约翰的银行帐户。

约翰差点吓疯：「我有七亿多？！」他一直认定自己，穷的就剩下一条命，这命还特别短。

「恩啊！」小俩口互看一眼，确实是满多的！谁让约翰吉安卡洛战功彪炳。

约翰追问：「全换成高级延寿药剂，能买多少管？」

拉尔渥雷心算了一下，很快给出答案：「大概能买二十管，妥善使用可以多活一百年」他有几个熟识的药剂师，拉拉关系塞点好礼，这数字还能往上涨涨，价格好谈。

他有上百年的时间？约翰心念一转，决定拚了。

拉尔瞧画面一黑，还以为讯号不良：「老大？呦呼～讯号增强器换个位置，又不稳了」

瑞登与约翰并肩作战六十年，相当了解他，他可是一个行动派，打死不退的那种：「掛线了」

拉尔大为不满：「这天还聊不聊啊？说掛线就掛线，我们两个干啥好？」

瑞登眸光一闪：「拼只崽子？」

「恩，好啊！」拉尔间着也是间着，反正他就负责爽，劳动活儿瑞登都包了。

小俩口关掉通讯器，亲暱地手挽手，进房滚床单了。

约翰找到正在採收野果的童秧：「童童，嫁给我！我能多活一百年了！」

童秧生闷气好几天，呆老虎也不晓得低个头，说几句好听的：「嫁你去死！」只会夜里跟鬼一样，静静待在床边看着，害他睡不安稳，妈蛋～还让不让人活了。

约翰可没打算再找别人：「当然，你跟我成婚，直到我死的那天，你都是我唯一伴侣」

童秧提着果篮，断然拒绝：「我不要！」

「你那时候要的…」约翰委屈不己，小雌性的心意真难琢磨。

童秧想起当时脸被打的都歪了，心中怒火狂烧：「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我现在不想了」

约翰也想揍自己一顿啊～他当时可蠢了：「童童，对不起…我很笨，惹你生气了」

童秧口无遮拦，因为他真的很气：「哈！你还知道自己笨？你比大便还笨」

约翰笑着报喜：「童童，我不是穷光蛋，我有奖金！我有七亿，我可以买延寿药剂，我能多陪你几十年了」

童秧被转移了注意力：「七亿？你干了啥！这么多」帝星一般百姓的月薪，大概五、六千星币。

约翰仔细回想：「嗯～大概是我杀很多兇兽吧！杀变异兇兽有奖金，我从没去兑现过」为鼓励民眾勇敢对抗兽潮，宰杀变异兇兽能领奖金，光是sss级变异兇兽的性命，值三千万星币。

童秧双手环胸，笑得奸诈：「不如你收养我？反正我身为养子，也可以继承财產嘛！」

约翰哭丧着脸：「童童，我以为我活不久了，所以不敢想娶你，怕留下你一个，让你难受…」

童秧气得大骂：「你现在敢是怎样？我好欺负是吧！」这货真的很不会讲话，超想揍人的。

原以为自己注孤生的约翰，相当拎得清：「多了一百年的时间，如果研究出新药剂呢？我说不定有机会与你相伴到老啊！」

童秧很想多生一阵子气，又罣碍约翰时日不多：「大笨蛋！你比路边的石头还笨」

约翰瞧童秧态度软化了，趁胜追击：「童童，给我一个机会，我愿陪在你的身边，为你挡风遮雨！我想…我是真的爱你」

童秧吓到吃手手：「你、你听过李宗盛的歌呀！咱们是老乡？我是华夏人，北部基地的，你是哪里来的？」

约翰一头雾水：「谁？什么基地？童童，你在说什么？」

童秧轻声吟唱着，那首耳熟能详的老歌，这可是他父母的定情曲呢！末世前每天在听，老俩口没害没臊，成日秀恩爱撒狗粮，孩子面前也不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