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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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来向观众们鞠躬，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平静的来到那满脸不敢置信的玛蒂娜小姐面前。

“你到底从哪里……”

玛蒂娜小姐动摇地看着我，似乎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因为她已经意识到自己赢不了，这是降维打击的差距，再上去演奏自己的钢琴曲目也只是在自取其辱。

对于这个时代大部分贵族家的小姐们而言，学习礼仪和音乐只是为了提高她们在婚姻和社交场上的竞争力，她们受到的教育也局限了她们。但在她挣扎着打算开口之前，我突然出声对她说道。

“你有机会学习那些让你引以为傲的东西，是因为你足够幸运，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中。但是你不该因此而轻视任何人，每个人都都能在后天的努力下，受过训练后掌握技能，每个人也有擅长的各种东西，现在还要继续吗，玛蒂娜小姐？”

“……”

她眼睛红了一圈，看起来快要哭出来了。当然对于现在的她还很难理解这件事，最终她极力克制着情绪不掉下眼泪，说了一句“我输了”后，捂着脸崩溃地离开我们面前。

目送杰洛的表妹从我们面前离开后，杰洛转而望向我，颇为轻松地出声问道，“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

“你的反应好平淡啊，我都说过我学了乐器的，会弹钢琴很奇怪吗？而且我们一起骑行的时候我唱过歌的，你怎么不惊讶？”

我看着杰洛，但他却理所当然一样回答，“你指乡村路吗？那也就比我唱的好一点吧。”

“什么？不止一点好吗？！”

和披萨之歌比吗？那个可太难听了，只有乔尼才能夸的出口，他毫无自知之明的吗！

我无语地看着杰洛，但很快他又笑了笑说，“那首歌没有展现出你的实力，不过当时确实让我很触动。虽然对你承诺过不需要理睬任何挑衅，但你完全游刃有余，倒是真的让我感觉到自己丢脸了。嗯，非常精彩的发言，超前了一些，不过有一天玛蒂娜一定会想明白这个道理。”

“作为一名贵族，权力的受益者，你反而倒是非常独立专行啊……杰洛。”

我向他微笑了一下，然后非常自然地向那些把目光投射到我们身上的人们举起酒杯。他们的目光变得和一开始不太一样，那些讥讽和嘲笑已经不在了，甚至有人主动走了过来，开始向杰洛搭话。

“我真不敢相信我会看到那么精彩的表演。”

刚刚第一个发出“brav”打破了沉默的年轻人向我们说道，“是一首很棒的歌，我猜是英国人创作的，但演绎的让人意想不到的出色，你是在哪里认识了你的未婚妻？”

他们本听到了一些不友好的传闻，甚至假设了一些故事，比如杰洛在美国赛马期间被一个会巫术的亚洲女人引诱了，对方可能用什么方式把杰洛哄的服服帖帖，当然最主要还是嘲笑他被美色冲昏头脑，决定顶着世俗压力娶她。

而现在他们发现我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和杰洛一

样的特立独行。他们不得不承认我非常厉害。那个年轻人目光一直在我身上停留，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可不关你们的事情。”

杰洛笑了笑，哪怕在面对这些贵族的时候，他也没有一丝谄媚，表现的依旧像sbr大赛期间对待陌生人一样冷淡。

“不要随便和我搭话，如果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套近乎，那就大错特错了。”

对方碰了一鼻子灰，但并没有生气，只是耸耸肩，继续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们。

“会不会有点太恶劣了？那个人看起来没那么糟糕。”

在杰洛把我拉走的时候，我忍不住出声说，“如果不是他第一个打破沉默捧场的话，那些人可不会那么诚实地称赞我。”

“什么叫是他打破的沉默，第一个为你送上掌声的人难道不是我吗？”

杰洛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显得格外的计较。

威严的站在国王不远处的财政官丝毫没有给我们一个多余的眼神，贵族们重新开始一一向国王问候，宫廷乐师们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而我忍不住若有所思，“不过有点奇怪的是，那个人怎么知道是英国人创作的歌呢？”

“因为你是用英语唱的，虽然里面也混杂了一些意大利语，但歌词里提到希望恳求贵族们放过自己的可怜小孩吧，美国可没有贵族。”

杰洛随口回答，“我甚至都怀疑是你听了那个被判处死刑的小男孩故事后自己编的词。”

“那你可高估我了，我真没这个本事。”

我依旧有些怀疑，“但是你们这些欧洲佬会知道美国有没有贵族吗？我猜你们连我是哪国人都不知道……”

“嗨，这很无礼，我当然知道你是哪国人。”杰洛立刻急了起来。

“那你说说？”我眯起眼睛看着他。

“我记得……嗯，你是中国的。”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中国在哪？”

“……”

杰洛终于沉默了，他憋了一会，才艰难地开口回答。

“……东边。”

“东边的哪里？”

“……”

……看吧，他果然不知道！

而且这个时期新中国还没诞生，还是大清！只是当时他们问我来自哪里的时候，我当然回答的是真正的祖国，除了杰洛嘀咕了下“那是在哪”之外，乔尼根本没觉得哪里有问题，所以总结我也不认为这些欧洲的白人知道美国的情况，可能就连美国人自己也不知道，除了大总统本人。

“我猜是东方老头的国家旁边的那片广阔土地。”

杰洛突然出声回答了我，我不由愣了愣，稍显错愕地抬头望向他，看到他深沉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

就在这时，宫廷乐师终于开始演奏，伴随着音乐声的响起，王家舞会的第一场舞开始。国王的儿子带着他的女伴最先进入舞池，然后杰洛牵起了我的手，低下头凑近我轻轻问道，“跳舞吗？我们可以跳第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