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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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无天相反的是，古反倒是兴致勃勃的看着周边的一切。

这是一个灰色的世界，周边的一切都是灰色的，天空，大地，岩石，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色，大地呈现一片荒芜，既没有植物，也没有流水，古蹲下来摸了摸地面，地面满是一种灰色的粉末，但又不是沙子，也不是泥土，虽然古并不知道这灰色的粉末是什么，但是他感觉得到这些粉末没有“生命力”，没有任何植物可以生存在这里，至少古所熟悉的绿色植物不能。

古就这样一直看着周围，而无天在休息了至少半个多小时后，他总算是缓过一口气，这时他也看向了周围，在无天的耳边也再次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

“……深渊超大型位面，苍白平原，可这不是灰色的吗？为什么会是苍白呢？”无天嘀咕道。

古就看向了无天，带着一丝敬佩的道：“我听张好焕说，无底深渊的位面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无限，但是也多不可数，你居然看一眼就知道这里是什么位面，名字叫做什么，好厉害啊。”

“是，是吗？哈哈，我可是很厉害的，虽然我的深渊求生指南比不上你，但是论隐秘知识方面，这个多元宇宙我敢称第二，就没人……呃，或许有人，但是我可是有方便的信息来源渠道的，这一点上就没人可以和我比了，哈哈哈哈……”无天略带着害羞的哈哈大笑着。

古就不停点头。

说实话，古最是敬佩贤者智者了，当初的红之贤者就教导过他知识，也告诉过他许多这个世上的新奇风景，而后又遇到了钧，罗，张好焕他们，这些人都比他懂得多，也都更有主意，这些都是古做不到的，而正因为自己做不到，所以在面对做得到的人时，古就会觉得他们好厉害。

之前古便有类似认知了，这个世上没有力量做不到的事情，之所以做不到，不过是因为他力量不够罢了……数学题除外。

所以当无天也表现出了类似红之贤者，类似钧那种仿佛无所不知的能力时，古也立刻对无天有了敬佩之心。

当下无天也不客气，仗着他的旁白不停说出各种信息，他就照搬着对古说了起来。

“……这里是苍白平原，是深渊上层区域，有学者认为苍白平原应该是深渊八十二层到八十五层之间的一个大型位面。”

“据说这苍白平原原本并不是这种灰色，地面也不是这种粉末，这里虽然不算山清水秀，但是也是深渊中少有的好位面，据说最初时还有水源，还有少许的绿色植物地带，而且当时的苍白平原是一个超大型位面，这一切直到旧时代的一次大战争时，这里就变成了真正的苍白平原。”

“那时无底深渊与巴托地狱的血战之中，无底深渊大败亏输，被巴托地狱的魔鬼大军给彻底碾压，无底深渊的恶魔们死伤惨重，而魔鬼大军更是趁着恶魔的新生力量还没有聚集起来时，就向着深渊下层位面开始了侵袭，一路屠杀毁灭，一直到了这苍白平原位面，在这里，新聚集的恶魔大军与巴托地狱的魔鬼大军进行了一场超越血战级别的大战争，上百名深渊领主与九层地狱的魔鬼君主们齐齐出手，将这里打了个天崩地裂，到最后连虚空大君，原初恶魔，邪魔之祖……等等存在都隔空发力，将整个位面给搅成了浆糊，甚至是撕裂了这个位面。”

“在此战后，经过了上万年时间演化，苍白平原从超大型位面变成了大型位面，而这里的一切都变成了灰色，地面上这种灰色粉末，其实是这个位面大量的岩石被粉碎后堆积而成，这是一个没有高山，没有丘陵，甚至没有耸立岩石的世界，一切过高之物都被碾磨成了这种灰色粉末。”

“在这个位面演化完毕时，恶魔与魔鬼的战争都还在持续，而这里原本是无底深渊与巴托地狱的对战前线，所以在这个位面上有数个大型战争堡垒被恶魔们建造了出来，同时因为这个位面当初被撕裂过，所以有许多空间裂缝时隐时现，从来没有完全愈合过，所以这里在战争结束后，也变成了深渊上层的中转站，许多位面旅客，深渊恶魔，偶尔出现的魔鬼间谍，都会在这些战争堡垒中聚集，然后通过这里的空间裂缝去到深渊别的位面，甚至运气好的去到主物质位面，又或者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譬如四大绝地，又或者是高纬度……不是，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啊？”

无天将这几大段话复述了出来，然后他才自言自语的呢喃了起来，不对劲，真的不对劲，这旁白平时里沉默得很，那怕会透露一些东西，也都是只字片语，但是今天却如此详细的解说了这么几大段话，这真的不对劲得很啊。

古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了无天，因为这些话就是无天在说啊，为什么无天会自言自语说什么话太多了？

不过古转念一想，这无天认识张好焕，或许就是张好焕的部落族人，而张好焕也经常性严肃中就开始发神经，特别是在与脚男发生争执时，所以古就恍然了。

原来如此，这无天也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啊。

当下古就安慰的拍了拍无天的肩膀，让无天也莫名其妙了起来。

就在这时，古忽然愣住了，他左右张望着，就在无天以为他又要开始狩猎时，古忽然沉声说道：“无天，你知道那边有什么东西吗？”

无天顺着古的手指看向了远处，他自然是看不到那边有什么，不过他的旁白今天真的给力，立刻就说出了那边有什么，无天就说道：“那便是白骨堡垒，这苍白平原恶魔所建堡垒中的一个，不过距离我们很远就是了，方向应该没错。”

古就大步向着那边走去，无天连忙跟在了古身旁，他看着古兴奋开心的表情，无天就愣愣的问道：“怎么了？那边有很好吃的猎物？”

古就摇头道：“不，我闻到了姐姐的味道，没错，这一定是姐姐的味道，我姐姐……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深渊里，她在很久之前一定来过这里，而且是向着那个方向而去的，我姐姐就在深渊里！！”

“……等，等一下，我捋捋，你说你闻到了姐姐的味道，而所指方向是很远很远之外的一处恶魔堡垒，同时你说是很久之前来过深渊……你是狗吗？不是，狗都闻不到这个味了好不好，你的鼻子是因果律武器还是什么？等一下啊，别走这么快，我赶不……”

“艹艹艹，你敢扔我，我就死给你看，我真的会死啊啊啊……”

：死亡

无天继续干呕着，这一次却是除了胃酸以外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古就站在废墟前默默的看着，呈现在两人面前的白骨堡垒已是一片废墟，这个巨大的堡垒已经再也看不到任何一栋完好的建筑，甚至连城墙都彻底崩塌。

但是让人奇怪的是，这处白骨堡垒废墟中却连一头恶魔尸体都没有，而别说是尸体了，连血迹什么的都没有，若是不知道这里是深渊恶魔们的白骨堡垒，任何人看到这处废墟都只会觉得这里是什么古迹之类。

无天这一次呕吐的时间并没有多长，显然他作为灵位的身躯已经开始逐渐适应这种高速了，这时候他就走到了古身旁，也看向了远处的废墟道：“这里就是……白骨堡垒了？”

古看向了无天，无天就摊开手道：“我也只是听说，呃，知道这里是白骨堡垒，但是我从来没有来过好不好。”

说话间，无天就踏步要向前走去，但是下一刻他就被古给拉住了，无天脸色大变，立刻急切的凄厉吼道：“等一下，这里距离这么近，你他妈的是要把我当炮弹是不是！？”

古也不理无天的耍宝，他只是沉声说道：“别靠近，里面死了。”

“死了？什么死了？恶魔吗？”无天愣了一下问道。

古摇了摇头，他就迟疑的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不可靠近。”

说完古就左右张望着，紧接着无天见他蹲下来从地面捞了一手的粉末，用力一捏，将这粉末捏成了坚实无比的岩块，再之后，古直接将这岩块向前轻轻抛出，速度并不快，所以无天也可以清楚看到这岩块的飞行轨迹线。

这岩块向前飞了约莫十几米距离，然后就不见了。

无天眨巴了一下眼睛，他看着古，古则摊开手示意并不是自己的力气搞的鬼，无天就问道：“空间裂缝？空间扭曲？还是更夸张的时空乱流？”

“不，都不是。”古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明明闻到了姐姐的味道，可是这味道到这里就断了，消失了，然后他看到一片“死亡”的物质，能量，空间，时间，他也搞不懂这是什么，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但是他本能的感知到，这里的万物都“死”了。

空气，大地，游离能量，空间，时间，乃至是更加抽象的东西，或者说古所能够感受到的一切，在这个原本的白骨堡垒的地方都死去了，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废墟其实都只是过去的残像，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死亡了，而且死亡得太过快速，以至于连其存在的本质都没法发觉自己死亡了的事实。

甚至古都可以想象得到，在不久前，也就是这场死亡才降临时，这个残像里面的白骨堡垒说不定还是完好无损的，里面的生物只要是一瞬间进入这种奇特死亡状态的，说不定他们还可以行动，如同日常的那样吃饭喝水走路睡觉，因为他们连自己死亡了的概念都没有。

这种死亡绝非是普通意义上的死亡，并不是古以往所认知到的人被杀就会死的那种概念，甚至这也不是毁灭，湮灭之类的概念，而是更加可怕，更加恐怖，更加难以形容的东西。

用古自己的能力来形容的话，他面对一个吃人的野兽或者万族，一拳将其打成肉饼，这差不多就是将其杀死的概念了，而蓄力一拳，将其肉身打得粉碎，比挫骨扬灰还要夸张的消失，这就算是毁灭，而若是古使用了洪荒之力，用尽全力打出一拳，不但物质层面的挫骨扬灰，连意识和灵魂都彻底打灭了，这差不多就属于湮灭了。

但那怕是湮灭，也与古眼前所感知到的这种死亡相差悬殊，他被彻底震撼了，以至于连他都不敢踏前半步，在古的感知中，他的直觉疯了一般的在鸣响，告诉他，只要他敢靠近，那么他的一切存在都会被这死亡抹去。

无天从古那里没听到什么有效信息，于是乎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道：“喂，这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