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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三虽然轻功很好,但是遇上y茬还是只有逃跑的命,况且旁边还有不会武功的江瑟。向柳惜示意了一番,提着江瑟后颈的衣领,一提气二人轻飘飘的从亭子跃出,足间在结了冰的湖面上微踏借力,如燕子抄水般掠到了对岸的一棵参天大树上,树木枝繁叶茂,二人倚木而坐。

江瑟理了理衣领,气愤地道:“我堂堂一个朝廷命官,被你像个小j仔似的拎在手里,有损颜面。”

“是你之前让我施展轻功时不准搂你的腰,说像nv人,现在又说抓衣领像拎小j,那我还能抓哪儿,头发吗?又不是学堂里念书,还头悬梁锥刺gu,难受不难受啊你。”

江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愤愤地转过头去,看着湖心亭外的刀兵相见,一旁陆三沉不住气的站起来,被江瑟眼疾手快地拉住,“哎,你g什么去。”

陆三道:“对面那么多高手,我怕柳惜一人应付不过来,我得去帮她。”

江瑟:“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逃命还行,去了就是添乱,我看柳姑娘的功夫不弱,手上那把短刀又是神兵利器,隐隐占了苏梅的上风,一时之间倒还能应付,折柳山庄那么多人,抵挡这点暗卫不成问题,现在就只等着魏安及时带兵来了。倘若真如她所说魏安来不了,那可就危险了。”

他话音刚落,一群甲兵从大门口处涌了进来,领头的是魏安的副手——秦副将。

来得如此及时,显然是事先埋伏好的,而陆三却丝毫不知情,被人蒙在鼓里,不免有些失落。

江瑟看他这模样,便知他是介意了,自古情之一事,最难消解。

刚开始苏梅带人暗中蛰伏,攻了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折柳山庄反应过来,从四周涌来的守卫和事先埋伏的一批甲兵与暗卫们形成犄角鼎立之势,一时之间僵持不下,苏梅有些耐不住了,如果不能在魏安大部队支援前杀了所有人,隐藏银子的下落,那么很可能这趟将无功而返。

高手过招成败就在一瞬之间,心一乱则手里的招式也就乱了,柳惜寻得一个破绽,横刀而上,苏梅的左肩瞬间裂出一条一寸宽的口子,皮r0u外翻几可见骨。

苏梅往后退去,“好厉害的刀,如果没有这把刀,你绝不会是我的对手,”瞥见一侧的暗卫si伤大半,此趟恐要无功而返了,吹了一声哨,余下的暗卫几个起跃消失在众人视线前。

柳惜收起刀,吩咐道:“不必追了,来人,将牺牲的守卫抬下去好好安葬,受伤的去库房领药,赶紧把这里收拾一下。”从一个世事不知的大小姐,成长为独挡一面的当家人,不过才短短几日的时间,可见从前父亲是多么的不容易。

苏梅带的暗卫专司刺杀,善逃匿之术,但折柳山庄的守卫学的是粗浅的功夫,柳惜虽然也很想追击苏梅,但此时折柳山庄很多事都要她去安排,大局为重,遂命小甲小乙两人追踪,安顿好之后,又去迎秦副将。

没多久魏安收到信脱身前来,山庄已经清理好了。

魏安问道:“可是找到银子的下落了?”

柳惜指了指湖心亭,说道:“就在那。将军请。”引着魏安入了亭子,陆三见局势已经控制下来,提着江瑟的腰带从树上借力向湖心掠去,稳稳落在亭子里。

魏安大叫‘什么人’,正要拔刀,柳惜眼疾手快出掌击在刀柄上,将拔了一半的刀沉入鞘中,说道:“将军休怕,不是外人。”说着向魏安介绍了他二人。

陆三为柳惜无意的话感到开心,江瑟却看得出来,柳惜根本是无意的,她没意识到陆三的变化。

三人互相寒暄后,魏安急切地看向地面的铁板,皱了皱眉,问道:“这就是入口,钥匙呢,找到了吗?”

“钥匙被苏梅带走,但是,我还有其他办法,”说着柳惜递过去手里的短刀,“将军请看,这把短刀刀刃虽薄,却削铁如泥,只需将刀身沿着铁板中间的这条缝隙用力一划,斩断锁舌,这铁门定能洞开。”柳惜递过短刀,请魏安来动手,他力气大。

魏安按照柳惜所言,看准位置,将刀cha入铁板的缝隙之间,并未费多大力气,铁门中间向下沉去,露出层层向下的阶梯和黑漆漆的尽头。

众人喜形于se,柳惜命人燃了火把来,准备第一个下去,陆三抓住她的胳膊,关切地看着她,“哎,说不定下面有什么机关,你先别急,走我后面吧,万一有什么暗器,我还能替你挡上一二。”

柳惜微笑着道,“没事,我功夫b你好。”此时,柳惜表示得完全不需要陆三,陆三很有挫败感,江瑟看得很清楚。

魏安打量了一番,一副了然于x的神se,取了火把,“好了,我先下去。”说着第一个钻进了洞口。

陆三紧随其后,接着是柳惜,江瑟垫尾。

sh滑的台阶起了一层细细的青苔,空气里泛着cha0sh的味道,层层的台阶淹没在黑暗里,昏h的火把只照得亮周围,转了几道后,一间不大的壁室出现在眼前,逐一点燃墙壁上预留的油灯后,这间壁室的全貌露了出来。

令人意外的是,周围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台案上放着一把剑。

柳惜走近台案拿起那把剑仔细端详,剑很普通,就是市面上能买得到的稍微好一点的剑,尖峰并无缺口,应是并未使用多少次,这么一把普通的剑却被放在这么隐蔽的地方,这剑肯定有什么渊源。

陆三走近,看了看这把剑,问道:“这是了尘的剑吧。”

柳惜点点头,十年之约,庄主将这把剑封在湖心亭下,日日端坐在此,如果不是被苏梅抢先刺杀,说不定了尘也是要用这把剑杀了他的,柳惜叹了口气,放下剑,又四处看了看。

魏安已经将整个壁室0了一圈,“我找了,应该是没有暗门,那银子呢?会不会是银子不藏在这。”

江瑟常年查案,目光早已练得慧眼如炬,他蹲在地上,将火把靠近地面,“地方是这儿没错,你们看,这地上有重物挪动的痕迹,说明这批银子确实曾经被放进这个地方,但是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又被挪了出去。”

魏安看了看,点点头,“恩,我押送过粮草和军需,这些痕迹的是车轮印,看车辙印,是装了重物的,这里还有箱子在挪动时磨损地面时留下的痕迹。”

陆三:“可是这么大批银子,移出去动静肯定很大,更何况还有个苏梅在暗中窥视。”

柳惜想了想,说道:“庄中隔几年都要派人清理湖中淤泥,很可能就是趁那个时候运送出去的。”

江瑟起身分析道:“这如果说这银子要运送往别处,掏湖泥的板车最多只能掩护着离开湖底,但是要想光明正大地载着这么多银子而不引起别人注意,首先这运送银子的车马一定得足够马力拉得动,再者是人,肯定不能是折柳山庄的人,要想安然的运走绝非易事。”

听得此话,陆三和柳惜对视一番,不约而同脱口道:“镖局。”

“五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只有镖局才不显眼,还能光明正大地押送这批银子而不引起别人注意,镖局里的镖师武力高强又有经验,道上的人都给几分面子,一般不会去动他们的货。”陆三顿了顿,“还有,之前同福镖局还把我抓进去关着,既不拿我去换钱又对这批银子不感兴趣,而且听送饭的小厮透露是庄主下的令,很可能是知道些什么。”

一行人出了壁室,熄了火把,即刻动身前往同福镖局。

同福镖局在离滑县不远的近郊处,三进的宅院,前院是镖师们接收货物和演武的地方,中院是平常活动的地方,后院则是住宿和生活的地方,几百口人将镖局充盈得满满当当。

同福镖局门前离着两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陆三靠在一边踌躇着,江瑟见他在后面磨蹭着不进去,询问其怎么了。

柳惜噗嗤一笑,戏谑道:“他啊,怕是想起了被关在后院的那三天的非人待遇吧,想想都还有味道。”柳惜装模作样地扇了扇鼻子,眼睛弯得像明月。

陆三听得此话,不由得起了身起皮疙瘩,急忙大步向前,跟在魏安的后头进了镖局。

镖局前院放着押镖的物什,还有平时练舞的刀枪剑戟,中间一块空地上站着几十个人在c练,领头的是个身材婀娜,面容娇俏的nv子。金钗罗群,手里一杆红缨枪,不停变换着,镖师们跟着她的指令动作,整齐划一。

见来了人,众人让出一条道,这名nv子从台上走下来,打量着这一行人,问道:“你们找谁?来g什么?”

柳惜自报家门,“请问贵镖局的总镖头徐迟在吗,有要事相询。”

这nv子杏眼一转,“哦,那个si老头啊,他不在。”

“谁说我不在,你个si丫头。”一声洪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一个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壮年男子走了出来,正是总镖头徐迟。

“小nv顽劣,诸位勿怪,里面请。”总镖头徐迟似乎并不诧异他们的到来,命人上了好茶,花厅相待。

总镖头徐迟的nv儿名徐挽,小名叫菱角,因酷ai食菱角而得。近日正跟她爹爹闹脾气,要去押镖,被她爹狠狠的训了顿,正怀恨在心,今天碰上一群人来找徐迟,迁怒得自然没有好脸se。

哎,有了,徐挽计上心头。

徐迟正在花厅招待贵客,听他们诉明来意,便要将陈年旧事合盘托出。

徐挽亲自端着茶水上来,一一分给客人,举止优雅,令人赏心悦目。

如果不是发现她过分期待的目光,江瑟肯定不会只是假装喝茶,而是真的抿一口了,这丫头鬼机灵,但是可瞒不过江瑟的火眼金睛。

不过其他人可没那么好运了,柳惜和魏安一心扑在银子上,陆三又是个傻缺。

“噗~”三人同时喷出茶水。

“哈哈哈哈”徐挽捂着肚子笑出声来。

茶水里加了盐。

不过,这位公子倒是厉害,竟然识破了我的计策,长得嘛,也还行,徐挽把目光投向江瑟,二人目光交汇,江瑟挑挑眉,过奖过奖~

徐挽被她爹徐迟训了一通,又给人好好赔了罪,重新上了茶,这才让她下去。

这才娓娓道出了当年的实情。

七年前怀州以北大旱,连绵上百里,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集市上的粮食涨到了天价,民不聊生,朝廷拨下来的赈灾银子经过层层的剥削,到了百姓手里已经所剩未己。眼看寒冬将至,饿si的人不计其数,柳庄主突然来找同福镖局徐迟,说有要事托他办,运一批银子前往各州购买粮食,回来赈济灾民。柳豫对徐迟绝对的信任,将五十万两银子交到了徐迟的手上,徐迟并未辜负这番信任,星夜兼程购来粮食,最后救活了三万人的x命。

陆三道:“此事我也略有耳闻,那时我受人委托前去送信,路过怀州,听说有位富商搭棚施粥,还被大家封为大善人,要为他修立祠堂,后来那位富商悄悄离开,百姓们都说他是佛祖派来拯救苍生的,功德圆满自要位列仙班,没成想这个富商竟是柳庄主,说来好笑,那时我囊中羞涩,也曾去讨过一碗白粥喝,今日不曾想竟有这样的渊源。”

今天是中秋节,折柳山庄早早的就亮起了华灯,将整个山庄笼罩

在一层朦胧的柔光中,月se清凉如水,湖心亭旁的杨柳依依,被

微风吹得婀娜。

湖心亭里,石桌已经换成了木桌,桌上摆着美酒佳肴,中间一盘

摆着各式各样的月饼。

吃饱喝足后,柳惜倚在陆三的怀里,静享这悠闲静谧的时光。

前方的枝丫上挂着一轮明月,又有虫鸣鸟叫,不远处的孩童玩闹

声增添了不少的生活气息。

“你看这些猴孩子,我小的时候,可没这么闹腾。”柳惜看着他

们,眼里露出温柔的目光。

“看他们也玩得累了,不如歇一歇,叫他们来吃一些月饼。”说

着,陆三足间一点,从湖心亭飞出去,两个起落间就站在了对岸

的平地上,一手揽住一个孩子,提气往湖心亭而去。

“喔,爹爹真厉害,飞起来了。”两个孩子兴奋的鼓掌。

湖心亭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月饼,充满着团圆的氛围。

“哎,这是什么馅的月饼,好特别啊?”陆三看着手里咬了一口

的月饼,里面露出白se的馅出来。

“让我猜猜,r酪馅?”其中一个孩童说到。

柳惜摇摇头,“不对。”

“那芝麻馅?”另一个孩童说到。

“还是不对,那我来出个谜题你们来猜好不好。”

白又方,neng又香,能做菜,能煮汤,过去圆滚滚,现在四四方。

“哦~,原来是‘豆腐呀’”大家异口同声的回答。

【献给每天给我评论和珍珠的‘豆腐呀’小可ai,说实话写文真

的是为ai发电,每天码字的时候都在想,把我心中的故事写下来

,给更多的人看见。大家的每一次点击,每一次评论,每一次送

珍珠都是对我莫大的鼓励,原来是真的有人喜欢我写的东西,真

的是特别特别的感动,我会努力写得更好,感谢大家的支持。—

—秋兰君】

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如十五的月亮一般明亮,众人听得大梦初醒,恍若隔世。

可陆三还有一个困扰多时的疑问,又问道:“徐镖头,那天为什么把我抓到镖局又什么都不做呢?难道是那封无字信是你送的吗?可是你也没有武官身份啊,奇怪。”

徐迟道:“有人给了我一百两银子,托我将你抓来关上一个月再放出去,多有得罪,还望少侠不要介意。至于什么信和武官我就不清楚了。”

江瑟听得此言,“镖头大义,那时陆三可值一千两银子。”

“我们行走江湖的,吃的就是这碗饭,既然已经收了人家一百两,岂能背信弃义,又另外贪图这一千两呢。”

陆三又再问道:“不知此人是谁?”

徐迟思考一番,“我并不认识他,只知道他姓贺,随行来的人是这么称呼的。”

“姓贺,”柳惜听见这个姓氏,陆三同样注意到了,陆三道:“那么这位贺先生很可能是贺舟,在京城肯定对朝廷的动向很清楚,但他很可能知道柳庄主将银子花在了赈灾上,四皇子现在要动这批银子,而柳庄主银子又拿不出来,只好委托我送一封信给柳庄主,目的在提醒他早做准备,为了怕人发现信的内容,g脆什么都不写,反正从京城寄来的信柳庄主肯定猜得到是谁。”

江瑟看着陆三滔滔不绝,心下想到这小子怎么现在还学会断案了,b自己都厉害。

银子花出去了,救了三万人的x命,这本就是件功德无量的事,但如今外敌来犯,大军亟待这批银子充作军饷,若是不济,岂非危及社稷,因为这批银子而导致连年征战,那柳家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任世人口诛笔伐,思来想去,柳惜拱手对魏安说道:“魏将军,我柳家为四皇子效力,虽不报上听挪用这批银子以救灾民,但意在造福苍生,还望将军不要将此事告知皇子殿下,我即刻回山庄盘点,愿将庄里七成财产充为军饷,还有以前的一些庄子和田地,折卖下来大约十万两不成问题,还有存粮三千石,另外,我娘以前是扬州人,外公是当地有名的商人,我快马加鞭回去一趟,在外公那定能凑到余下的银子,不过魏将军须得派兵随行护卫,以免宵小之辈暗中觊觎。五日,最快得五日,定为将军凑齐这五十万两白银。”

魏安听得此言,心中一片感慨,此nv巾帼不让须眉,让人钦佩,连连点头同意。

陆三和江瑟二人映衬之下相形见绌,江瑟看着陆三小声说道:“看什么看,我一个芝麻县令,我没钱。”陆三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看什么看,我一个送信跑腿的,我也没钱。”

柳惜向二人走过去,福了福礼,“此事已尘埃落定,先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这次多亏二位鼎力相助,感激不尽,以后有什么麻烦得到折柳山庄的,一定义不容辞。”

陆三不好意思地看着柳惜,柳惜也回望着他,二人眼神交缠,分明是有情,陆三不禁看得痴了,柳惜主动后退一步,说道:“庄里还有事情要安顿,先行告辞,等诸事完结之后,再请二位到山庄做客。”说完和魏安一起向徐镖头告辞,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陆三看着二人的离去,依依不舍追了过去,却又在门口止住了脚步,手扶着门框,想追又不敢追。

江瑟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看了,柳庄主和夫人si于非命,其弟年幼,偌大的折柳山庄,她得扛,而你,你就是个送信的,跑断腿也挣不了几两银子,柳姑娘这等x襟气度,你不是她的良人。”

“我又何尝不知呢。”柳家遭此变故,柳惜独当一面也成长不少,可有时候成长的代价太大,真希望永远都天真如稚童,但怎么可能呢。

情之一事最难消解,徐镖头清了清嗓子,“快午时了,二位若是不嫌弃,就在寒舍用些饭食吧,另外还有美酒佳酿,喝上一口,最能忘忧。”

陆三问:“有鸽子吗,我要吃烤r鸽。”

江瑟打趣,“别以为吃了几只鸽子就能多几趟送信的差事,醒醒吧,你这个穷鬼。”

海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

——张ai玲《倾城之恋》

徐迟的番外

雁荡山脉连绵十余里,横埂在浚州以西,因地形险峻复杂,大雁荡而不出而得名。

这趟镖要得急,徐迟领着一众镖师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太yan落山前出了雁荡山,穿过前方一个小山坡,才看见一个地势略微平坦的地方,还有一条汩汩流淌的小溪。

“行了,今晚就驻扎在这里吧。”徐迟这样吩咐镖师,一面横握长枪,环视四周。枪是百兵胆,常年押镖的徐迟,虽然并不畏惧夜se的黑暗,但是这雁荡山似乎有些不同,一声一声的老鸦叫得戚戚沥沥,隔着树梢传得老远。

马儿在原地焦灼的踱步,鼻子里发出响亮的喷嚏声,押镖的镖师耐心安抚着他们的老伙计。

“嘶~”马儿们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的来临,发出嘶鸣声。

一群黑衣蒙面的杀手从天而降,手中森然可怖的兵器,折s着冰冷的光芒。

杀!

一声令下,黑衣杀手和红衣镖师们厮杀在一起,顿时马鸣风啸,场面十分混乱。

徐迟一杆长枪舞得虎虎生风,b得为首的杀手不能靠近镖物,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螳螂捕蝉h雀在后,柳豫带着十二暗卫早已暗中跟随,以待时机。

“动手!”随着柳豫的口令,一群身手高强的暗卫从后面涌出,冲上前去加入战局,很快就扭转了局势,局面呈压倒式的一边倒,但是,杀手的抱团锤si挣扎y生生撕开了一条口子,愣是叫杀手首领抢了镖物逃脱。

几个起落间就逃入一旁的森林中,眼看就要失去踪迹。

这可是大失误,“不好,快追。”柳豫一喊,在一旁缠斗的徐迟立即响应,二人随着杀手首领的方向追了过去。

雁荡山地形复杂,草木繁茂,绿树成荫,况且是在夜里,本就看不真切,仅凭点月光和听声辩位的功夫,二人还真没落下几步远。

柳豫有些着急了,要是走脱了杀手头领,盘问不出来路,这趟差事可就白白辛苦了。

“喂,前面那位仁兄,别跑了,你抢到的是假的账册,你不信你自己翻一下试试,什么都没有。”柳豫早有准备,用空白的账册来引诱出背后之人,好一网打尽这些余孽,所以这趟镖本就是假的。

徐迟心下一合计,以为是柳豫使的激将法,配合他讥讽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此起彼伏。

杀手兄本来就jg疲力尽,还要被他二人轮番言语攻击,心房早已不坚,听得手中费劲千辛万苦劫来的镖竟然是假的,不禁心态有些蹦了,眼神不由自主的往手上瞟。趁着朦胧的月光,这本册子上果真只字片语也没有,惊得分神。

就是现在。

柳豫和徐迟同时而动,一刀一枪往杀手兄的要害刺去,杀手兄提刀回访,但是已经晚了,不出三招就被他二人拿下,卸了下巴和四肢的关节,软趴趴的倒在一旁不省人事。

“哎,你怎么知道这册子上什么也没有。”徐迟想要不是柳豫的计谋,还真就不能如此顺利在这雁荡山的环境里追回镖物,抓住杀手。

“啊,我,我猜的,不管有没有,他都肯定会怀疑的去看的,一看就会分神嘛。”柳豫面不改se的瞎扯了个晃,把册子还给徐迟。

“兄台厉害,好计谋。”徐迟不疑有他,将册子踹回怀中,向柳豫感激的抱拳,“多谢兄台搭救。”

“啊哈,无妨,我也是顺道路过这里去办点事,路见不平,总是要拔刀相助的。”

“兄台大义,回头我这趟镖结束了,请兄台到我同福镖局吃酒,到时候定好好招待你。”

正当二人该举杯庆贺时,变故徒生。

嗷呜~

雁荡山最不缺的就是森林狼,它们常常在夜晚成群结队的出现,猎捕食物,数量庞大难缠得紧,虽然以二人的功夫足以逃命自保,但是脚下还躺着个拖油瓶杀手兄,柳豫要带此人回去交差,不能丢下他不管。

“上树”徐迟一看狼群就觉得不妙,数量这么多,而且他们还没有火把,以往遇到狼群,最多十几只,镖师们人多势众,点起火把,布好陷进自然不畏惧这些绿眼睛,但是现在敌众我寡,情势相当不妙,只能暂避为上。

旁边一棵两人环抱粗的大树正好给他们瞌睡来了递枕头。

柳豫毫不犹豫的一把抓起杀手兄,气沉丹田,足下用力在树g上一蹬,顿时跃上几丈高的枝丫,又觉得还不安全,再往上纵越了几个枝g,稳稳落在十几丈上铜盆粗的枝g上。

“轻功不错兄弟。”徐迟也不甘示弱,几纵间落到柳豫一旁,杀手兄被挂在枝g与主g的交叉处,毫无知觉。

“彼此彼此。”柳豫收刀入鞘,调整了一下坐姿,好整以暇的看着树下望眼yu穿嗷嗷待哺的狼群。

二人交换了名字,闲聊起来,竟然一见如故。

“我想我家丫头了,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柳豫望着远方高悬的明月,心中突然思念起家来,想念那个n香淘气的nv儿。

“我也想我家那个臭丫头了,不知道是不是又捣乱了。”徐迟听他说起nv儿,同为nv儿奴,俩人话题就更多了。

树下一群狼群虎视眈眈,树上二人闲话家常,这画风充满了诡异的割裂感。

柳惜马不停蹄地回了折柳山庄,命管家拿账册来,又拿了私库钥匙,把她自己的连带她父亲和母亲的都开了,盘点现银和库藏。

管家带着账房的伙计一息未歇的盘账,终于赶在日落前盘好了,现银和铺子以及所有的库藏折算下来,和柳惜预先估计的差不多,大概有十五万两。从前家里的生意柳豫也手把手的教她,所以柳惜并不陌生。

“管家,铺子跟库藏统统折成现银,联系下东街的几个大姓家族,看看谁出价高,就给卖了吧。”柳惜坐在上手,翻看着账册。

“大小姐,都?都卖了吗?”管家有点不相信。从前这些东西可是庄主和小姐最喜欢的,夫人在世的时候添置的不少好东西,竟都要卖了。

“另外,看看仓里的粮食还有多少,留下今年的口粮,其余的全部打包好。”柳惜犹豫了一下,“去叫常叔把护卫和门客都召集起来,我有话要说。”

“是。”

不出一刻钟的功夫,所有在庄里的门客和护卫都集聚在主楼外面,黑压压的站了一片。

柳惜从内堂出来,气势如虹,明明是个姑娘,却仿佛有她父亲当年的悍勇。

“诸位,我折柳山庄遭逢巨变,庄主和夫人相继辞世,弟幼无依,孤苦飘零,我一介nv流恐支持不了这偌大的山庄,诸位都是我父亲柳豫在世时肝胆相照的好汉,英雄豪杰人尽皆知,今山庄式微,恐误了诸位叔伯们的远大前程,不敢强留。若去,在账房这里领五十两银子,从此江湖再见,我祝他青云直上!若留,我折柳山庄养他一辈子,此后风雨同舟!”柳惜坚毅的脸上,是对一个信诺的传承。

“好,丫头,说得好,有你当年爹当年的气魄,我常海挺你。”护卫首领常海自柳豫在时就是这山庄一等一的好手,护卫山庄,不令宵小作乱。

“多谢常叔。”柳惜拱手,环向四周,“诸位不必担心,我柳惜说话算话,他日江湖再见,依旧是朋友。”

人群涌动起来。

一小部分人先站了出来,接着一大部分人也站了出来,只留下一小撮人心甘情愿留下。多是上了年纪,不愿再去江湖漂泊的中年人,他们看着柳惜长大,都是庄里的老人了。

“我柳惜祝福各位,一路走好,若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记得回来,我折柳山庄永远有他的容身之地。”

“多谢大小姐。”众人高喊,心中一片感动。

要走的人一一去管家那里支了银子,顿时现银就减了不少,管家r0u痛的看着一盘一盘的银子,流水一般的给出去。

“这些人,枉庄主以前对他们那么好,竟然就这么毫不留情的走了,气si我了。”常海气愤的在一旁扼腕。

“常叔,不必介怀,人各有志,强求是求不来的,与其他日来向我辞别,撕破脸皮,还不如我主动提出来,面上还好看些。”柳惜安慰他亦安慰自己。

魏安领着人一队人马驻扎在山庄内,目睹了全过程,愈发感叹,此nv大为可用,竟生了替四皇子招揽人才的心思。

收拾完之后天已经黑了,柳惜命厨房摆饭,招待一众人马,自己却独身去了忆程的院子。

忆程的院子有些冷清,几盏长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呜呜呜~

是忆程在哭,瘦小的身躯,伏在床头哭得正伤心。

柳惜走进去,轻轻的坐在床边,拍打着他的肩膀,“对不起,是长姐不好,这几天都太忙了,也没时间来陪你,吓坏了吧。”

“呜呜呜,长姐,娘亲没了,爹爹也没了,他们是不是不会来看忆程了。”忆程伏在柳惜的怀里,哭得更伤心了。

有人安慰,是能尽情的哭的。

柳惜心里泛酸,这么小的孩子,要去经历这些,实在是有些残酷,“哭吧,长姐陪着你。”

忆程哭得睡着了,柳惜小心翼翼把他放进了被窝里,他的手还sisi拽住柳惜的衣角,“长姐别走。我怕。”

“乖,长姐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柳惜把他放平,坐在床边,轻轻的拍着安慰他,“小桃,你进来。”柳惜看向外间,小桃正在抹眼泪。

“哎,来了,大小姐。”小桃理了理衣裳,进来立在柳惜身边。

“去吩咐厨房端点忆程最喜欢的红豆糕来,另外沏一壶淡茶在炉上温着,我怕等下这个小家伙醒来该饿了。”柳惜坐在床边吩咐着。“另外,去叫常叔来一趟,我有事交代他办,算了,等他们吃过再去喊吧,这会儿不少人在喝酒道别呢。”

不同于别院的冷清,前院的气氛热闹非凡,一群人推杯换盏的诉说着道别的话语,常海没敢喝多,就小酌了几杯,正多事之秋,怕等下柳惜还要吩咐事来办。

果不出意料,刚三两下解决完饭食,小桃就来叫人了,说是大小姐在少爷的别院请见。

常海丢下碗跟着小桃去了别院。

别院的护卫看着他到了,纷纷给他行礼。

“大小姐,你找我。”

“常叔来了,我有事交代你去办一下,夫人的遗t还在后堂停着,明日请塔山寺的高僧来超度,就请那个了尘师父,超度之后悄悄把夫人的遗t运出去,跟程北的墓合葬,就在后面的山上,他以前是我爹给葬的,你去找找,可能地方稍隐蔽些,但应该能找到。另外,庄内可能不安全,苏梅还没抓到,你派一些好手,悄悄护送忆程跟着了尘师父回塔山寺暂避,务必小心,这是我给了尘师父的请求信,一并给他。”柳惜停笔,把手中的信纸折成三折,装进信封递给常海。

“定不负大小姐所托。”

“哦,对了,明日我不在府中,要去扬州几天,若有急事找我,来不及的话,可以去淇县找县令江瑟和他的好友陆三。”

柳惜将一切安排好,只待明日。

翌日一早,天刚破晓,柳惜带好行李,骑快马,直奔扬州而去。

昼夜不歇,星夜兼程,终于在第三日的傍晚赶到了扬州城。

扬州城内华灯初上,各类摊贩前人头攒动,是个太平富裕的好地方。

画舫已经莺歌燕舞,隔着老远的河面上传出靡靡之音。

柳惜找了个客栈先修整梳洗一番,才去苏府递帖子。

她娘名叫苏河,是扬州富商苏万里的独nv,速来是掌上明珠,受尽宠ai,却没想到被在花灯会上被柳豫这个穷小子拐走了,苏万里气得是捶手顿足,一直不认这门亲,谁知道苏河倔强,y是要嫁给柳豫,苏万里虽然不认柳豫这个穷nv婿,但是到底不肯委屈宝贝nv儿,还是给了苏河丰厚的嫁妆,让她不许再回来,自己眼不见心不烦。

这些往事,都是后来听父亲讲的,柳惜肯定她的外祖父苏万里还是对她娘有些情分的,但是毕竟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就这么贸然的去要钱,人肯定是不答应的,没给自己赶出来就算好的了,柳惜站在苏府门前,暗暗合计着。

苏府内,一家人正在用晚食,门外一个传信的小厮匆匆的走进去,在为首的一个老太爷耳朵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苏老太爷把筷子往桌上狠狠桌上一摔,“让她走,我们苏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小厮快步退出去,行至门口,突然被叫住。

“罢了,让她去偏厅等着,我一会儿再过去,哼,不许给她上茶。”苏万里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一众儿孙们看得面面相觑。

这老太爷上了年纪,一直注重养生,对儿孙们也是和颜悦se,啥时候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众人都在好奇来的是何人。

柳惜被人请到了偏厅,等了好半晌也没人来,连个茶水也没人上,索x也不渴,柳惜就耐心的等待着。这是要给下马威吗?柳惜心想,她不惧,反正这趟的主要目的是要钱,其他的不重要,柳惜暗暗在心里想着措辞,等下该如何打动老太爷,让他乖乖出钱。

咳咳,门口传来动静,柳惜抬头,看见一个穿着华服蓄着美髯的老头从外面背着手踱进来。

柳惜连忙起身见礼,“见过苏老太爷,我是苏河的nv儿柳惜。”

“嗯?你叫我什么?”

“外祖父,丫头不知轻重,不敢乱称呼。”柳惜知道有戏,嘴里愈发甜起来。“瞧着您老身t还健硕,可怜我的娘亲去的早,从前还时常念叨您呢,说您宠她ai她,遗憾不能亲自伺候您养老。我爹又没了,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就想着来看看您,替我娘圆了回家的心愿。”

苏万里听她说得可怜,心里愈发难受,想到至si也没能见掌上明珠一面,就天人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实耐平时憾事,对这个跟苏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丫头,就越发起了疼ai之心。

可谁知下一刻,柳惜就说要借钱,本来苏万里都打算要借的,没想到她一开口就吓得人一哆嗦,人老了,心脏承受力就不好了。

古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古人诚不欺我。

三十五万两白银,他们苏家所有的积蓄,真敢狮子大张口,当钱全是大风刮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吗?苏万里坐在椅子上,手在心口上直拍着。

柳惜也知道该徐徐图之,但是她实在是没时间了,大军即将开拔,她实在耗不起也等不起。

柳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以她娘在九泉之下si不瞑目的道德绑架,才劝得苏万里出了十万两,再多一分都不肯。

行吧,十万两就十万两,总b没有好。

柳惜婉拒了苏家的留宿,说明日正式拜见。

今天她还要出去等魏安带人来,他们到了扬州,找不到人该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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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县县衙内,陆三百无聊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江瑟看他不消停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担心柳大小姐,“你要是担心就去吧,别在这磨磨蹭蹭的了。”

陆三:“你想多了,我才没有想她,扬州那么远,我才不去。”

外面的小厮进来报告,说有一份官报要送到扬州官府,问派谁去的好。

陆三一把抢过,“我去吧,正好我闲得无事,你县衙里应该挺忙的,我跑一趟好了。”

江瑟摇摇头,就知道这家伙口是心非,刚刚私底下吩咐小厮伪造一份莫须有的官报,就是为了给陆三一个台阶下,‘哎,做到这份上,也就只我一人了’江瑟在心里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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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内,陆三四处跟人打听柳惜,快转了半个城,在终于打听到与柳惜相符的nv子,暂居在天香客栈。

陆三套好了马,进了客栈大堂。天se已经不早,柳惜又在苏府逗留了不少时间,回天香客栈的时候已是深夜了,客栈用晚食的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连喝酒的客人都没几个,大堂里稀稀拉拉的坐了几个人。

柳惜一进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埋头吃着一碗yan春面。

“你怎么在这。”柳惜出言想问。

“啊,我,我是来送信的,我才没有跟着你过来。”陆三终于等到柳惜,已经激动得有点语无l次了。

“嗯,那你快点吃,吃完来我房间一趟,我有事和你说,天字一号房。”柳惜跟掌柜的叫了一碗云su酪,回了房间。

没过多久,就响起了敲门声。

柳惜在此刻碰到陆三,她是惊喜的,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海里闪现,陆三就好像她的及时雨,每一回都来得恰是时候。

“什么?我不同意。”陆三坚决反对。

“没事,我信你。”柳惜坚持。

最后,陆三还是没能拒绝柳惜,勉强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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