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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有了,徐挽计上心头。

徐迟正在花厅招待贵客,听他们诉明来意,便要将陈年旧事合盘托出。

徐挽亲自端着茶水上来,一一分给客人,举止优雅,令人赏心悦目。

如果不是发现她过分期待的目光,江瑟肯定不会只是假装喝茶,而是真的抿一口了,这丫头鬼机灵,但是可瞒不过江瑟的火眼金睛。

不过其他人可没那么好运了,柳惜和魏安一心扑在银子上,陆三又是个傻缺。

“噗~”三人同时喷出茶水。

“哈哈哈哈”徐挽捂着肚子笑出声来。

茶水里加了盐。

不过,这位公子倒是厉害,竟然识破了我的计策,长得嘛,也还行,徐挽把目光投向江瑟,二人目光交汇,江瑟挑挑眉,过奖过奖~

徐挽被她爹徐迟训了一通,又给人好好赔了罪,重新上了茶,这才让她下去。

这才娓娓道出了当年的实情。

七年前怀州以北大旱,连绵上百里,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集市上的粮食涨到了天价,民不聊生,朝廷拨下来的赈灾银子经过层层的剥削,到了百姓手里已经所剩未己。眼看寒冬将至,饿si的人不计其数,柳庄主突然来找同福镖局徐迟,说有要事托他办,运一批银子前往各州购买粮食,回来赈济灾民。柳豫对徐迟绝对的信任,将五十万两银子交到了徐迟的手上,徐迟并未辜负这番信任,星夜兼程购来粮食,最后救活了三万人的x命。

陆三道:“此事我也略有耳闻,那时我受人委托前去送信,路过怀州,听说有位富商搭棚施粥,还被大家封为大善人,要为他修立祠堂,后来那位富商悄悄离开,百姓们都说他是佛祖派来拯救苍生的,功德圆满自要位列仙班,没成想这个富商竟是柳庄主,说来好笑,那时我囊中羞涩,也曾去讨过一碗白粥喝,今日不曾想竟有这样的渊源。”

今天是中秋节,折柳山庄早早的就亮起了华灯,将整个山庄笼罩

在一层朦胧的柔光中,月se清凉如水,湖心亭旁的杨柳依依,被

微风吹得婀娜。

湖心亭里,石桌已经换成了木桌,桌上摆着美酒佳肴,中间一盘

摆着各式各样的月饼。

吃饱喝足后,柳惜倚在陆三的怀里,静享这悠闲静谧的时光。

前方的枝丫上挂着一轮明月,又有虫鸣鸟叫,不远处的孩童玩闹

声增添了不少的生活气息。

“你看这些猴孩子,我小的时候,可没这么闹腾。”柳惜看着他

们,眼里露出温柔的目光。

“看他们也玩得累了,不如歇一歇,叫他们来吃一些月饼。”说

着,陆三足间一点,从湖心亭飞出去,两个起落间就站在了对岸

的平地上,一手揽住一个孩子,提气往湖心亭而去。

“喔,爹爹真厉害,飞起来了。”两个孩子兴奋的鼓掌。

湖心亭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月饼,充满着团圆的氛围。

“哎,这是什么馅的月饼,好特别啊?”陆三看着手里咬了一口

的月饼,里面露出白se的馅出来。

“让我猜猜,r酪馅?”其中一个孩童说到。

柳惜摇摇头,“不对。”

“那芝麻馅?”另一个孩童说到。

“还是不对,那我来出个谜题你们来猜好不好。”

白又方,neng又香,能做菜,能煮汤,过去圆滚滚,现在四四方。

“哦~,原来是‘豆腐呀’”大家异口同声的回答。

【献给每天给我评论和珍珠的‘豆腐呀’小可ai,说实话写文真

的是为ai发电,每天码字的时候都在想,把我心中的故事写下来

,给更多的人看见。大家的每一次点击,每一次评论,每一次送

珍珠都是对我莫大的鼓励,原来是真的有人喜欢我写的东西,真

的是特别特别的感动,我会努力写得更好,感谢大家的支持。—

—秋兰君】

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如十五的月亮一般明亮,众人听得大梦初醒,恍若隔世。

可陆三还有一个困扰多时的疑问,又问道:“徐镖头,那天为什么把我抓到镖局又什么都不做呢?难道是那封无字信是你送的吗?可是你也没有武官身份啊,奇怪。”

徐迟道:“有人给了我一百两银子,托我将你抓来关上一个月再放出去,多有得罪,还望少侠不要介意。至于什么信和武官我就不清楚了。”

江瑟听得此言,“镖头大义,那时陆三可值一千两银子。”

“我们行走江湖的,吃的就是这碗饭,既然已经收了人家一百两,岂能背信弃义,又另外贪图这一千两呢。”

陆三又再问道:“不知此人是谁?”

徐迟思考一番,“我并不认识他,只知道他姓贺,随行来的人是这么称呼的。”

“姓贺,”柳惜听见这个姓氏,陆三同样注意到了,陆三道:“那么这位贺先生很可能是贺舟,在京城肯定对朝廷的动向很清楚,但他很可能知道柳庄主将银子花在了赈灾上,四皇子现在要动这批银子,而柳庄主银子又拿不出来,只好委托我送一封信给柳庄主,目的在提醒他早做准备,为了怕人发现信的内容,g脆什么都不写,反正从京城寄来的信柳庄主肯定猜得到是谁。”

江瑟看着陆三滔滔不绝,心下想到这小子怎么现在还学会断案了,b自己都厉害。

银子花出去了,救了三万人的x命,这本就是件功德无量的事,但如今外敌来犯,大军亟待这批银子充作军饷,若是不济,岂非危及社稷,因为这批银子而导致连年征战,那柳家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任世人口诛笔伐,思来想去,柳惜拱手对魏安说道:“魏将军,我柳家为四皇子效力,虽不报上听挪用这批银子以救灾民,但意在造福苍生,还望将军不要将此事告知皇子殿下,我即刻回山庄盘点,愿将庄里七成财产充为军饷,还有以前的一些庄子和田地,折卖下来大约十万两不成问题,还有存粮三千石,另外,我娘以前是扬州人,外公是当地有名的商人,我快马加鞭回去一趟,在外公那定能凑到余下的银子,不过魏将军须得派兵随行护卫,以免宵小之辈暗中觊觎。五日,最快得五日,定为将军凑齐这五十万两白银。”

魏安听得此言,心中一片感慨,此nv巾帼不让须眉,让人钦佩,连连点头同意。

陆三和江瑟二人映衬之下相形见绌,江瑟看着陆三小声说道:“看什么看,我一个芝麻县令,我没钱。”陆三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看什么看,我一个送信跑腿的,我也没钱。”

柳惜向二人走过去,福了福礼,“此事已尘埃落定,先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这次多亏二位鼎力相助,感激不尽,以后有什么麻烦得到折柳山庄的,一定义不容辞。”

陆三不好意思地看着柳惜,柳惜也回望着他,二人眼神交缠,分明是有情,陆三不禁看得痴了,柳惜主动后退一步,说道:“庄里还有事情要安顿,先行告辞,等诸事完结之后,再请二位到山庄做客。”说完和魏安一起向徐镖头告辞,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陆三看着二人的离去,依依不舍追了过去,却又在门口止住了脚步,手扶着门框,想追又不敢追。

江瑟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看了,柳庄主和夫人si于非命,其弟年幼,偌大的折柳山庄,她得扛,而你,你就是个送信的,跑断腿也挣不了几两银子,柳姑娘这等x襟气度,你不是她的良人。”

“我又何尝不知呢。”柳家遭此变故,柳惜独当一面也成长不少,可有时候成长的代价太大,真希望永远都天真如稚童,但怎么可能呢。

情之一事最难消解,徐镖头清了清嗓子,“快午时了,二位若是不嫌弃,就在寒舍用些饭食吧,另外还有美酒佳酿,喝上一口,最能忘忧。”

陆三问:“有鸽子吗,我要吃烤r鸽。”

江瑟打趣,“别以为吃了几只鸽子就能多几趟送信的差事,醒醒吧,你这个穷鬼。”

海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

——张ai玲《倾城之恋》

徐迟的番外

雁荡山脉连绵十余里,横埂在浚州以西,因地形险峻复杂,大雁荡而不出而得名。

这趟镖要得急,徐迟领着一众镖师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太yan落山前出了雁荡山,穿过前方一个小山坡,才看见一个地势略微平坦的地方,还有一条汩汩流淌的小溪。

“行了,今晚就驻扎在这里吧。”徐迟这样吩咐镖师,一面横握长枪,环视四周。枪是百兵胆,常年押镖的徐迟,虽然并不畏惧夜se的黑暗,但是这雁荡山似乎有些不同,一声一声的老鸦叫得戚戚沥沥,隔着树梢传得老远。

马儿在原地焦灼的踱步,鼻子里发出响亮的喷嚏声,押镖的镖师耐心安抚着他们的老伙计。

“嘶~”马儿们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的来临,发出嘶鸣声。

一群黑衣蒙面的杀手从天而降,手中森然可怖的兵器,折s着冰冷的光芒。

杀!

一声令下,黑衣杀手和红衣镖师们厮杀在一起,顿时马鸣风啸,场面十分混乱。

徐迟一杆长枪舞得虎虎生风,b得为首的杀手不能靠近镖物,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螳螂捕蝉h雀在后,柳豫带着十二暗卫早已暗中跟随,以待时机。

“动手!”随着柳豫的口令,一群身手高强的暗卫从后面涌出,冲上前去加入战局,很快就扭转了局势,局面呈压倒式的一边倒,但是,杀手的抱团锤si挣扎y生生撕开了一条口子,愣是叫杀手首领抢了镖物逃脱。

几个起落间就逃入一旁的森林中,眼看就要失去踪迹。

这可是大失误,“不好,快追。”柳豫一喊,在一旁缠斗的徐迟立即响应,二人随着杀手首领的方向追了过去。

雁荡山地形复杂,草木繁茂,绿树成荫,况且是在夜里,本就看不真切,仅凭点月光和听声辩位的功夫,二人还真没落下几步远。

柳豫有些着急了,要是走脱了杀手头领,盘问不出来路,这趟差事可就白白辛苦了。

“喂,前面那位仁兄,别跑了,你抢到的是假的账册,你不信你自己翻一下试试,什么都没有。”柳豫早有准备,用空白的账册来引诱出背后之人,好一网打尽这些余孽,所以这趟镖本就是假的。

徐迟心下一合计,以为是柳豫使的激将法,配合他讥讽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此起彼伏。

杀手兄本来就jg疲力尽,还要被他二人轮番言语攻击,心房早已不坚,听得手中费劲千辛万苦劫来的镖竟然是假的,不禁心态有些蹦了,眼神不由自主的往手上瞟。趁着朦胧的月光,这本册子上果真只字片语也没有,惊得分神。

就是现在。

柳豫和徐迟同时而动,一刀一枪往杀手兄的要害刺去,杀手兄提刀回访,但是已经晚了,不出三招就被他二人拿下,卸了下巴和四肢的关节,软趴趴的倒在一旁不省人事。

“哎,你怎么知道这册子上什么也没有。”徐迟想要不是柳豫的计谋,还真就不能如此顺利在这雁荡山的环境里追回镖物,抓住杀手。

“啊,我,我猜的,不管有没有,他都肯定会怀疑的去看的,一看就会分神嘛。”柳豫面不改se的瞎扯了个晃,把册子还给徐迟。

“兄台厉害,好计谋。”徐迟不疑有他,将册子踹回怀中,向柳豫感激的抱拳,“多谢兄台搭救。”

“啊哈,无妨,我也是顺道路过这里去办点事,路见不平,总是要拔刀相助的。”

“兄台大义,回头我这趟镖结束了,请兄台到我同福镖局吃酒,到时候定好好招待你。”

正当二人该举杯庆贺时,变故徒生。

嗷呜~

雁荡山最不缺的就是森林狼,它们常常在夜晚成群结队的出现,猎捕食物,数量庞大难缠得紧,虽然以二人的功夫足以逃命自保,但是脚下还躺着个拖油瓶杀手兄,柳豫要带此人回去交差,不能丢下他不管。

“上树”徐迟一看狼群就觉得不妙,数量这么多,而且他们还没有火把,以往遇到狼群,最多十几只,镖师们人多势众,点起火把,布好陷进自然不畏惧这些绿眼睛,但是现在敌众我寡,情势相当不妙,只能暂避为上。

旁边一棵两人环抱粗的大树正好给他们瞌睡来了递枕头。

柳豫毫不犹豫的一把抓起杀手兄,气沉丹田,足下用力在树g上一蹬,顿时跃上几丈高的枝丫,又觉得还不安全,再往上纵越了几个枝g,稳稳落在十几丈上铜盆粗的枝g上。

“轻功不错兄弟。”徐迟也不甘示弱,几纵间落到柳豫一旁,杀手兄被挂在枝g与主g的交叉处,毫无知觉。

“彼此彼此。”柳豫收刀入鞘,调整了一下坐姿,好整以暇的看着树下望眼yu穿嗷嗷待哺的狼群。

二人交换了名字,闲聊起来,竟然一见如故。

“我想我家丫头了,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柳豫望着远方高悬的明月,心中突然思念起家来,想念那个n香淘气的nv儿。

“我也想我家那个臭丫头了,不知道是不是又捣乱了。”徐迟听他说起nv儿,同为nv儿奴,俩人话题就更多了。

树下一群狼群虎视眈眈,树上二人闲话家常,这画风充满了诡异的割裂感。

柳惜马不停蹄地回了折柳山庄,命管家拿账册来,又拿了私库钥匙,把她自己的连带她父亲和母亲的都开了,盘点现银和库藏。

管家带着账房的伙计一息未歇的盘账,终于赶在日落前盘好了,现银和铺子以及所有的库藏折算下来,和柳惜预先估计的差不多,大概有十五万两。从前家里的生意柳豫也手把手的教她,所以柳惜并不陌生。

“管家,铺子跟库藏统统折成现银,联系下东街的几个大姓家族,看看谁出价高,就给卖了吧。”柳惜坐在上手,翻看着账册。

“大小姐,都?都卖了吗?”管家有点不相信。从前这些东西可是庄主和小姐最喜欢的,夫人在世的时候添置的不少好东西,竟都要卖了。

“另外,看看仓里的粮食还有多少,留下今年的口粮,其余的全部打包好。”柳惜犹豫了一下,“去叫常叔把护卫和门客都召集起来,我有话要说。”

“是。”

不出一刻钟的功夫,所有在庄里的门客和护卫都集聚在主楼外面,黑压压的站了一片。

柳惜从内堂出来,气势如虹,明明是个姑娘,却仿佛有她父亲当年的悍勇。

“诸位,我折柳山庄遭逢巨变,庄主和夫人相继辞世,弟幼无依,孤苦飘零,我一介nv流恐支持不了这偌大的山庄,诸位都是我父亲柳豫在世时肝胆相照的好汉,英雄豪杰人尽皆知,今山庄式微,恐误了诸位叔伯们的远大前程,不敢强留。若去,在账房这里领五十两银子,从此江湖再见,我祝他青云直上!若留,我折柳山庄养他一辈子,此后风雨同舟!”柳惜坚毅的脸上,是对一个信诺的传承。

“好,丫头,说得好,有你当年爹当年的气魄,我常海挺你。”护卫首领常海自柳豫在时就是这山庄一等一的好手,护卫山庄,不令宵小作乱。

“多谢常叔。”柳惜拱手,环向四周,“诸位不必担心,我柳惜说话算话,他日江湖再见,依旧是朋友。”

人群涌动起来。

一小部分人先站了出来,接着一大部分人也站了出来,只留下一小撮人心甘情愿留下。多是上了年纪,不愿再去江湖漂泊的中年人,他们看着柳惜长大,都是庄里的老人了。

“我柳惜祝福各位,一路走好,若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记得回来,我折柳山庄永远有他的容身之地。”

“多谢大小姐。”众人高喊,心中一片感动。

要走的人一一去管家那里支了银子,顿时现银就减了不少,管家r0u痛的看着一盘一盘的银子,流水一般的给出去。

“这些人,枉庄主以前对他们那么好,竟然就这么毫不留情的走了,气si我了。”常海气愤的在一旁扼腕。

“常叔,不必介怀,人各有志,强求是求不来的,与其他日来向我辞别,撕破脸皮,还不如我主动提出来,面上还好看些。”柳惜安慰他亦安慰自己。

魏安领着人一队人马驻扎在山庄内,目睹了全过程,愈发感叹,此nv大为可用,竟生了替四皇子招揽人才的心思。

收拾完之后天已经黑了,柳惜命厨房摆饭,招待一众人马,自己却独身去了忆程的院子。

忆程的院子有些冷清,几盏长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呜呜呜~

是忆程在哭,瘦小的身躯,伏在床头哭得正伤心。

柳惜走进去,轻轻的坐在床边,拍打着他的肩膀,“对不起,是长姐不好,这几天都太忙了,也没时间来陪你,吓坏了吧。”

“呜呜呜,长姐,娘亲没了,爹爹也没了,他们是不是不会来看忆程了。”忆程伏在柳惜的怀里,哭得更伤心了。

有人安慰,是能尽情的哭的。

柳惜心里泛酸,这么小的孩子,要去经历这些,实在是有些残酷,“哭吧,长姐陪着你。”

忆程哭得睡着了,柳惜小心翼翼把他放进了被窝里,他的手还sisi拽住柳惜的衣角,“长姐别走。我怕。”

“乖,长姐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柳惜把他放平,坐在床边,轻轻的拍着安慰他,“小桃,你进来。”柳惜看向外间,小桃正在抹眼泪。

“哎,来了,大小姐。”小桃理了理衣裳,进来立在柳惜身边。

“去吩咐厨房端点忆程最喜欢的红豆糕来,另外沏一壶淡茶在炉上温着,我怕等下这个小家伙醒来该饿了。”柳惜坐在床边吩咐着。“另外,去叫常叔来一趟,我有事交代他办,算了,等他们吃过再去喊吧,这会儿不少人在喝酒道别呢。”

不同于别院的冷清,前院的气氛热闹非凡,一群人推杯换盏的诉说着道别的话语,常海没敢喝多,就小酌了几杯,正多事之秋,怕等下柳惜还要吩咐事来办。

果不出意料,刚三两下解决完饭食,小桃就来叫人了,说是大小姐在少爷的别院请见。

常海丢下碗跟着小桃去了别院。

别院的护卫看着他到了,纷纷给他行礼。

“大小姐,你找我。”

“常叔来了,我有事交代你去办一下,夫人的遗t还在后堂停着,明日请塔山寺的高僧来超度,就请那个了尘师父,超度之后悄悄把夫人的遗t运出去,跟程北的墓合葬,就在后面的山上,他以前是我爹给葬的,你去找找,可能地方稍隐蔽些,但应该能找到。另外,庄内可能不安全,苏梅还没抓到,你派一些好手,悄悄护送忆程跟着了尘师父回塔山寺暂避,务必小心,这是我给了尘师父的请求信,一并给他。”柳惜停笔,把手中的信纸折成三折,装进信封递给常海。

“定不负大小姐所托。”

“哦,对了,明日我不在府中,要去扬州几天,若有急事找我,来不及的话,可以去淇县找县令江瑟和他的好友陆三。”

柳惜将一切安排好,只待明日。

翌日一早,天刚破晓,柳惜带好行李,骑快马,直奔扬州而去。

昼夜不歇,星夜兼程,终于在第三日的傍晚赶到了扬州城。

扬州城内华灯初上,各类摊贩前人头攒动,是个太平富裕的好地方。

画舫已经莺歌燕舞,隔着老远的河面上传出靡靡之音。

柳惜找了个客栈先修整梳洗一番,才去苏府递帖子。

她娘名叫苏河,是扬州富商苏万里的独nv,速来是掌上明珠,受尽宠ai,却没想到被在花灯会上被柳豫这个穷小子拐走了,苏万里气得是捶手顿足,一直不认这门亲,谁知道苏河倔强,y是要嫁给柳豫,苏万里虽然不认柳豫这个穷nv婿,但是到底不肯委屈宝贝nv儿,还是给了苏河丰厚的嫁妆,让她不许再回来,自己眼不见心不烦。

这些往事,都是后来听父亲讲的,柳惜肯定她的外祖父苏万里还是对她娘有些情分的,但是毕竟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就这么贸然的去要钱,人肯定是不答应的,没给自己赶出来就算好的了,柳惜站在苏府门前,暗暗合计着。

苏府内,一家人正在用晚食,门外一个传信的小厮匆匆的走进去,在为首的一个老太爷耳朵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苏老太爷把筷子往桌上狠狠桌上一摔,“让她走,我们苏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小厮快步退出去,行至门口,突然被叫住。

“罢了,让她去偏厅等着,我一会儿再过去,哼,不许给她上茶。”苏万里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一众儿孙们看得面面相觑。

这老太爷上了年纪,一直注重养生,对儿孙们也是和颜悦se,啥时候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众人都在好奇来的是何人。

柳惜被人请到了偏厅,等了好半晌也没人来,连个茶水也没人上,索x也不渴,柳惜就耐心的等待着。这是要给下马威吗?柳惜心想,她不惧,反正这趟的主要目的是要钱,其他的不重要,柳惜暗暗在心里想着措辞,等下该如何打动老太爷,让他乖乖出钱。

咳咳,门口传来动静,柳惜抬头,看见一个穿着华服蓄着美髯的老头从外面背着手踱进来。

柳惜连忙起身见礼,“见过苏老太爷,我是苏河的nv儿柳惜。”

“嗯?你叫我什么?”

“外祖父,丫头不知轻重,不敢乱称呼。”柳惜知道有戏,嘴里愈发甜起来。“瞧着您老身t还健硕,可怜我的娘亲去的早,从前还时常念叨您呢,说您宠她ai她,遗憾不能亲自伺候您养老。我爹又没了,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就想着来看看您,替我娘圆了回家的心愿。”

苏万里听她说得可怜,心里愈发难受,想到至si也没能见掌上明珠一面,就天人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实耐平时憾事,对这个跟苏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丫头,就越发起了疼ai之心。

可谁知下一刻,柳惜就说要借钱,本来苏万里都打算要借的,没想到她一开口就吓得人一哆嗦,人老了,心脏承受力就不好了。

古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古人诚不欺我。

三十五万两白银,他们苏家所有的积蓄,真敢狮子大张口,当钱全是大风刮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吗?苏万里坐在椅子上,手在心口上直拍着。

柳惜也知道该徐徐图之,但是她实在是没时间了,大军即将开拔,她实在耗不起也等不起。

柳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以她娘在九泉之下si不瞑目的道德绑架,才劝得苏万里出了十万两,再多一分都不肯。

行吧,十万两就十万两,总b没有好。

柳惜婉拒了苏家的留宿,说明日正式拜见。

今天她还要出去等魏安带人来,他们到了扬州,找不到人该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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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县县衙内,陆三百无聊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江瑟看他不消停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担心柳大小姐,“你要是担心就去吧,别在这磨磨蹭蹭的了。”

陆三:“你想多了,我才没有想她,扬州那么远,我才不去。”

外面的小厮进来报告,说有一份官报要送到扬州官府,问派谁去的好。

陆三一把抢过,“我去吧,正好我闲得无事,你县衙里应该挺忙的,我跑一趟好了。”

江瑟摇摇头,就知道这家伙口是心非,刚刚私底下吩咐小厮伪造一份莫须有的官报,就是为了给陆三一个台阶下,‘哎,做到这份上,也就只我一人了’江瑟在心里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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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内,陆三四处跟人打听柳惜,快转了半个城,在终于打听到与柳惜相符的nv子,暂居在天香客栈。

陆三套好了马,进了客栈大堂。天se已经不早,柳惜又在苏府逗留了不少时间,回天香客栈的时候已是深夜了,客栈用晚食的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连喝酒的客人都没几个,大堂里稀稀拉拉的坐了几个人。

柳惜一进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埋头吃着一碗yan春面。

“你怎么在这。”柳惜出言想问。

“啊,我,我是来送信的,我才没有跟着你过来。”陆三终于等到柳惜,已经激动得有点语无l次了。

“嗯,那你快点吃,吃完来我房间一趟,我有事和你说,天字一号房。”柳惜跟掌柜的叫了一碗云su酪,回了房间。

没过多久,就响起了敲门声。

柳惜在此刻碰到陆三,她是惊喜的,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海里闪现,陆三就好像她的及时雨,每一回都来得恰是时候。

“什么?我不同意。”陆三坚决反对。

“没事,我信你。”柳惜坚持。

最后,陆三还是没能拒绝柳惜,勉强答应了。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虫鸣鸟叫将歇未歇的时刻柳惜就起了床,先是叫小二抬了热水进来,沐浴梳洗,换了身淑nv点的襦裙,又把头发拆开,用篦子蘸了头油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挽了一个少nv髻,着了些简单的珠翠,已然是大变样,她长得本就清丽,再薄薄的上一层胭脂,一扫往日的倦容变得朝气起来。

这要是在折柳山庄,她绝不不会如此打扮,大多的时候是不戴珠钗的,只着些轻便点的衣服。

全部收拾完之后,天se已经不早了,打开房门出去,去叫陆三。

听见敲门声,陆三睡眼稀松的从房间里打开门,看见一个温婉可人的姑娘站在门口,“姑娘,你找谁?”

“陆三,你找si吗?”

熟悉的声音从不熟悉的脸上传来,陆三惊得瞌睡一下子都没了,“柳惜?你,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大惊小怪,快点,时间不早了。”

“你昨晚是跟画皮nv鬼换头了吗?”陆三感叹。

一gu真气从柳惜之间溢出,直s陆三的面门而去,吓得陆三赶紧关上房门抵挡,但是心里仍忍不住想,“嗯,还挺好看的。”

二人在客栈大堂简单的用了点朝食,然后出发去了苏府。

苏府内,一家人已经用过早点,正在各忙各的事。

苏老太爷的别院内,苏万里正在斗蛐蛐,一只红se大蟋蟀正在和一只青头将军斗得难舍难分,一众仆人和苏万里正在齐声呐喊助威。苏老太太正跟一帮丫鬟打马吊,看样子赢得不少,面上乐得开了花,院子里其乐融融。

如果不是那个该si的丫头来打秋风的话,苏老太爷的别院能一直这样热闹下去。

苏万里听见小厮进来禀报的时候,面上的喜悦瞬间就裂成了八瓣,刷刷的往下掉。

“去,通知三位老爷以及太太公子小姐们,准备下,有客人来了。走走走,你们都走。”挥手让仆役们撤走。

一旁打马吊的苏老太太一行人也停了下来,苏老太太跟着苏万里进了里间。

“怎么回事?”苏老太太出声询问。

“还能有谁,小河的闺nv来了呗,总不能叫人给赶出去。”

苏老太太从苏万里的口中知道了柳惜的身份,瞬间眼睛就sh了,“我可怜的小河,去的早也就罢了,留下这么个骨r0u,没爹没娘的,可怜的紧。呜呜呜。”说罢竟低声啜泣起来。

苏万里安慰了好一阵子,才平缓过来。

“你这是要认回她?也好,我也去准备准备。”苏老太太拿出梳妆匣子和宝物匣子,开始认真挑选起等下要戴的首饰和送的见面礼。

nv人家的情绪,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苏万里看着她如此认真的模样,没忍心告诉她柳惜是来打秋风的。

“老婆子,我劝你,最好还是换套素净点的头面和首饰吧”不然等下有你哭的,苏万里好言相劝。

“你懂什么,小丫头第一次来,咱们总不能太寒酸吧。”

你知道昨天她刚打劫了我十万两吗?苏万里现在想起来还心口痛。

老太太还是不依,打扮得异常隆重。而苏万里,平时手里把玩的青玉念珠,腰间环佩的和田玉佩,手上的宝石戒指统统没带,连簪发的白玉簪子都换成了木料的,整个人从阔气老太爷变成了寒酸老太爷。

还被苏老太太顶着风念叨了好半天。

正堂里一众人已经收拾完毕,知道今天是老太爷的贵客上门,都穿戴得异常整齐,珠光宝翠,唯恐丢了老太爷的脸。

看着周围穿红着绿的小辈,苏老太爷的脸上心疼的ch0u搐了起来。

而小辈们也在奇怪,怎么平日里锦衣玉食的老太爷怎么今天穿的这么素。

等一会儿,他们就知道了。

柳惜被下人带着进来,一屋子的人都静了。

主要是她这么一装扮,实在是跟她娘苏河有八分相似,苏老太太动容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柳惜一扫就知道,坐在首座的是苏老太太,她的外祖母,看样子,今天的感情牌策略是奏效了,婷婷走上前去,没几步眼里就蓄上了眼泪,福了福身子见礼。

“小河,我的小河,快过来。”苏老太太已经泣不成声了。

柳惜走上前去,任由苏老太太抓住她的手,“外祖母,我叫柳惜。”

“哎哟,我的乖孙nv,外租母疼。”苏老太太被她的一声外祖母喊得没了脾气,连忙招呼旁边的丫鬟给了见面礼,一套珍贵的红宝石头面。

柳惜面不改se的收下了,瞥见旁边的苏老太爷,又甜甜的叫了声‘外祖父’。

别叫我,回头口袋都给你叫空了。苏万里在心里诽腹,又指着一旁的三个儿子,“这是你的三个舅舅,舅妈,还不快去拜见。”

苏河是苏万里最小的一个nv儿,顶头有三个哥哥,都b她大,兄妹四个关系好得不得了。此刻看着跟小妹苏河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外甥nv,心里都一阵唏嘘,仿佛他们从前捧在手心的小妹又出现在跟前似的。

柳惜又跟她三个舅舅舅妈一一见礼,得了各式奇珍异宝。

跟柳惜同辈的几个表兄弟和表姊妹有七八个,都长得如花似玉,仪表堂堂的。见了柳惜都不畏生,亲热得姐妹兄弟的称呼起来。

收完了第一波礼,柳惜心里合计,该收第二波了。

柳惜开始说起她悲惨的遭遇,娘亲早逝,爹爹又要撑着偌大的山庄,新夫人进门如何冷落,弟弟多么的年幼无知,后来爹爹又去了,整个山庄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实在是没办法才想着来外祖家想想办法。

说得那叫一个潸然泪下,楚楚可怜。

苏老太太听得心都要快碎了,从前自己锦衣玉食,没想到自己的宝贝nv儿外孙nv竟然日子过得这么凄惨。拉过柳惜的手,把自己的手上的玉镯戒指,头上的簪子耳坠,一gu脑取下来往柳惜怀里塞,又吩咐贴身丫鬟去房里取了几百两现银给她。

柳惜心里倍感罪恶,这么欺骗一个老太太,实在是不好,又转过头去眼巴巴的望着几个舅舅。

得,老太太都给了,他们可不能不给,三个舅舅舅妈只能把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连几个小姐妹也纷纷献出了自己的手镯项圈。

柳惜的怀里顿时被塞满了,好在她穿的襦裙是广袖的,塞这些东西不在话下。

众人说了一会子话,苏老太太拨了她娘苏河以前的院子给她暂住,柳惜带着一堆值钱玩意儿,先行告辞。

而大堂里的一众人,珠光宝翠的来,光溜溜的回去,尤其是苏老太太。

众人:呜呜呜,怪不得老太爷穿那么素,都不告诉他们,太可恶了。

回去之后的苏老太太回过神来,面对损失不小的钱袋子,跟老太爷抱怨: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也就别戴那套头面了,那可是我匣子里最贵的一套了。

苏老太爷:……早告诉你了,你就是不听,现在赖谁,哼。

柳惜到了她娘的院子,把东西放在桌上准备打包,陆三就从梁上跳下来。

“行啊你,这一趟,收获不小。”陆三捻起一个白玉镯子打量着。

“但是还远远不够,联系到魏安将军了吗?”

“已经到了,在天香客栈。”

“行,你先去把这个交给他,然后可以叫他带人来了。地点你都踩熟了吧,东西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

“好,下午我会在这约几个表兄妹喝茶,你们提前埋伏好,听我一声令下就动手。”柳惜把珍宝打包好,沉甸甸的拎在手上,递给陆三。“万事小心。”

“放心吧。”

准备好了吗,好戏开场了。

吃过了午饭,柳惜就把几个表兄弟和表姊妹请到了别院,喝茶谈心,桌子摆在别院的正厅里,燃着足足的炭火,暖得浑身舒畅,又上了若g零嘴儿瓜果,一群人言笑晏晏,气氛融洽,俨然是亲兄妹的模样。

“不如我们来飞花令吧。”其中一位表姐说道,她素日里就ai诗文歌赋,此刻一群人聚在一起,就想卖弄点诗文。

“好啊,好啊。”众人欢呼踊跃。

好个鬼,这冰天雪地哪儿来的什么花,我看你等下脑袋开花,柳惜捏了捏衣袖,暗自打量四周,陆三怎么还不来。

“不如从惜妹妹开始吧,你刚来,我们也不好太欺负你。”大表哥开口说道。

“还是诸位表姐们先来吧,我对这些诗文一窍不通,就不献丑了。”柳惜拒绝得很明显,她此刻哪有心思行飞花令,陆三再不来,就揍si他。

几位表姐们早就等着卖弄了,各自作了几首小诗,柳惜没仔细听,左右不过是些悲伤春秋的矫情诗文,随着大流鼓掌交好。

“啪嗒”柳惜听见了动静,是陆三来了,故意漏了点声音给她,不着痕迹往他的方向瞟去,陆三着这一身夜行衣,黑衣蒙面,正在跟她b手势。

大白天穿夜行衣,还蒙面,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坏人来打劫的吗。柳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暗向他点头,就被大家起哄着要作诗,这帮公子小姐,完全忽略了她明显的拒绝之意,不知道强人所难是多么不好的事吗。

“好吧,既然大家非要我作诗,我就勉强作一首好了。听好了啊。”柳惜清清嗓子。

众人凝息屏神,静待她的大作。

一只倭瓜,

抱回了家;

怎么吃它,

腰间一cha,

脑袋开花。

“哈哈哈”陆三笑得从梁上掉了下来,翻滚的落在柳惜旁边,连连称赞道:“好诗,好诗。”

众人被这首打油诗雷得外焦里neng,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面前多了一个人。

“啊啊啊啊啊”

“叫什么叫,打劫。”

一群人疯狂的往后缩成一团,陆三拔出匕首,直指前方,恶狠狠的恐吓着他们。

“啊啊啊,救命啊,快叫人。”柳惜柔弱的大叫着。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公子哥小姐们被吓得瑟瑟发抖,尖叫着哭爹喊娘,门外的小厮早就吓得p滚尿流去叫老爷太太们了。

很快苏家的所有长辈都来了,带着一群孔武有力的家丁,将前门连带院子堵得结结实实。连苏老太爷也来了,就没让苏老太太来,免得吓出毛病。

“哎呀,我的儿,我的闺nv啊。”苏家的三个太太哭天抹泪的,场面一时嘈杂不堪,乱得跟个菜市口似的。

陆三:“肃静,我本来不想要人命,只要你们钱给到位了。”

苏万里:“好说好说,只要你别伤害他们,给多少钱我们都愿意。”

陆三:“一口价,三十万两。”

苏万里:“什么?!三十万两,你打劫啊。”

陆三:“对啊,我打劫。”

苏万里:“……”

“三十万两,你一个人拿得动吗?”

“小意思,喂,你还不出来。”陆三得意的吹了声口哨。

魏安:“……”我不叫喂,我叫魏……,这小子,没大没小的。

魏安带着三十个好手,从瓦上跃下来,整齐的落在他们面前,排成一排,也是统一着夜行衣黑纱蒙面。

柳惜:“……”大白天穿夜行衣,还是一群人,也是醉了。

陆三见苏万里迟迟未动,扯过蹲在一旁的柳惜,匕首一横贴在她的脖颈上,“快点,去准备银子,不然我一个一个把他们都杀了。”

“不要!”苏家人吓得惊慌失措。

苏万里看向柳惜:“你们是一伙的吧。”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这是柳惜和陆三魏安一行人的心声。

见苏万里有些怀疑,陆三和柳惜准备实行商量好的第二套方案。

“不信是吧,我现在就杀了她。”陆三将匕首往柳惜x口一cha,红se的血ye顿时一gugu的流出,打sh了x前的一整片衣衫。本来柳惜想着是真刺但不刺要害的,这样能真实点,但是陆三不想让她受伤,才想了这么个假匕首的方案,匕首cha下去会回弹,匕首手把里存有血囊,回弹回去就会流出血来,效果非常b真。

柳惜见陆三没有真刺,就知道他找了江湖手艺人弄了这个假把式,配合着演出痛得ch0u搐的模样。

苏万里:我就不说话,看你们静静的表演。

糟糕,姜还是老的辣。

“怎么办,被识破了。”陆三在柳惜耳边小声询问。

“这si老头,这么鬼jg。”柳惜咬了下嘴唇,脑子转得飞快,“脱k子。”

陆三震惊得差点匕首都拿不稳了,“脱谁的?”

“废话,当然是你们脱。”

声音不大,但足够陆三和面前的魏安一行人听见了。

魏安:“……”我们是军人,不是臭流氓。

罢了,si马当活马医了。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陆三心一横,看向苏老太爷,“你们要是不给钱,我们就脱k子,反正这里这么多nv眷,传出去,看谁还敢娶你苏家的姑娘。”

“啊啊啊,不要,臭流氓。”三个苏家太太齐齐的喊了起来,看向自家老爷施压。

苏老太爷这下是骑虎难下了,气得心口痛,叱骂他们:“你们简直是丧心病狂。”

陆三:“就让你们流点血,又没要你们的命,跟你要钱是要送去前线的,北边战事吃紧,外敌连年sao扰百姓。前线战士浴血奋战,保家卫国,你们天天锦衣玉食的,出点钱怎么了。”

苏老太爷:“不行,凭什么只让我们一家流血,三十万不是个小数目,我们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心里不平衡。你们也得叫其他人也流点血,算是给前线的战士们捐衣添食了。”

陆三:“成交。”

苏万里环顾了几个儿子:呜呜呜,接下来大家只能吃糠咽菜了。

儿子们:……

柳惜和陆三一行人,按照苏万里给的富商指示图,依葫芦画瓢的打劫了扬州城内的多家富商。

一夕之间,扬州城内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富家大族都勒紧了k腰带过日子。为了抓到人,州府县衙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流氓大盗的名号传遍江淮,成为扬州一带新的头号通缉对象。

“说,你跟那个臭小子到底什么关系。”苏万里气的心口痛,指着跪在祠堂下方的柳惜,恨铁不成钢。

“没有什么关系,就刚认识的朋友。”

“刚认识的朋友?就合起伙来欺你外祖家,简直是无法无天,你娘在世的时候,也没有你这般淘气。你给我哪儿也不许去,好好跪在这反省反省,哼。”苏万里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走了。

留下柳惜一个人跪在祠堂里,旁边除了牌位还是牌位。

‘这si老头,该不会是出了钱心里不痛快在这找事儿呢。’柳惜见人走了,改跪为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自言自语,“我说苏家的老祖宗们,大家都是一家人对吧,借点钱来周济周济,又不是不还,这老头儿心眼这么小,怎么把生意做这么大的。”柳惜盯着上方的一堆牌位,‘是不是你们暗中帮忙了。’

“是啊”一脉低沉的声音从牌位后头传来。

“啊啊啊,吓si了,陆三,还不快出来。”柳惜也吓了一跳,但是还是能辨析是陆三的声音。

“柳大小姐的胆子很大嘛。”陆三从梁上跃下来。

“你这都快成梁上君子了,小偷都要没饭吃了。”

“我要不来,你才是没饭吃了,呐,天香楼的香suj。”陆三朝她扬了扬手中的油纸包。

“你来得正是时候,快给我,我都要饿si了。”柳惜扒开油纸,一gu浓浓的jr0u味传出来,香得人直流口水,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直接撕了一块j腿,外面su皮焦香su脆,内里jr0u松软绵密,咬在嘴里,鲜香的r0u味瞬间在味蕾上炸开,“哇,你这香suj也太好吃了吧。”

柳惜又拽了另一只j腿递给陆三,俩人就坐在蒲团上,分而食之。

“不行了,我感觉一只不够尽兴,回头再去买一只。”柳惜一边吃一边说,全然没有了大家闺秀的自觉。

“你们在g什么?”苏万里走进来,看到本应在祠堂反省的人,此刻却欢快的同那个臭小子吃着炸j,毫无忏悔之心,毫无形象可言,气得抓起一旁的藤条就冲了过去。

“娘啊,这个老头怎么来了,等下气出毛病了可怎么得了,我娘估计从地府里蹦出来ch0u我。”柳惜招呼陆三逃命,临了还不忘惦记那一包剩下大半的香suj,但是苏老太爷的藤条舞得密不透风,俩人又不敢跟他动手,只能弃j而逃。

“气si我了,气si我了,来人,给我来人,把他们给我抓回来。”苏万里见两人跳窗逃跑,扶着柱子喘着粗气,中气十足的朝外面大喊。

“哎哟,累si我了,这个兔崽子,看我抓到你怎么修理你。唔,什么味道?”苏万里循着味道一路嗅过去,发现了被柳惜二人逃命遗落下来的犯罪工具——香suj。

油纸摊开放着的香suj还剩下大半,鲜香扑鼻,直直冲着苏万里的鼻子里钻,“罪过,罪过,祖宗在看着呢。”

但是苏万里上了年纪,饮食清淡为主,哪里还吃过这么扎实的东西,一时之间喉咙里都馋出爪子了,手不由自主的伸向罪恶的深渊,迫不及待的撕下一块j翅膀,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我的天,这是什么j,简直太好吃了。惜丫头也挺会享受的,也不知道来孝敬孝敬我这个外祖父,还跟那个臭小子吃独食。可恶,太可恶了。”

柳惜:“……”苏老太爷,您的节c呢。

家丁们迅速聚集起来,抓捕逃走的柳惜和陆三,而他们二人,丝毫没有逃命的觉悟,愣是先去天香楼叫了只j,结果就是等的时间太长了,被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家丁追上了。

两人一边跑,一边吃,j骨头扔得一路都是,后面追击的家丁们,气得那叫一个脸红脖子粗,一个个铆足了劲追赶,本来武功高强的俩人,被追得j飞狗跳。

家丁都是本地人,熟悉地理环境,而柳惜和陆三就惨了,被一路追到山上,山上林深树密,他们慌不择路的就被追到了一处悬崖边。

望着前方气喘吁吁仍凶神恶煞的家丁,柳惜这时候撑得不想动手,看着旁边同样的陆三,问道:“怎么办,跳吧。”

“祖宗,你画本子看多了吗?你瞧瞧下面,你以为每个悬崖下面都是河流吗?这里一眼望到底,下面全是碎石,这要跳下去,还不摔成r0u饼啊。”陆三扶额。

柳惜哆嗦着腿,往悬崖边看了一眼,还真是,连棵树都没有,光秃秃的可怜。

家丁们:“你们还是别抵抗了,乖乖跟我们回去吧。”

“怎么办,打不打?”陆三询问。

“打什么打,你还有力气吗?”柳惜捂着袖子打着饱嗝,冲他摇了摇头。

柳惜和陆三认命,毫无抵抗被家丁们抓回去。

这是非江湖人对江湖人的一次颠覆x的胜利,对于压倒x的局面,柳惜和陆三表示,江湖人不背锅,都是香suj的错。

苏万里表示:太好了,果然是人多力量大,晚上吃香suj庆祝。

柳惜和陆三被抓回去之后,被分别关押在两个房间。

苏万里吃饱喝足后,背着手,悠悠的踱步到柳惜的房间看了一眼,又转身去了陆三的房间。

陆三被绑着手脚捆在柱子上,打着盹,没来由的想起那天在折柳山庄被柳惜捆在柱子上的情景,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柳惜那边怎么样了,那si老头有没有为难她。”

“哼,你有空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苏万里气冲冲的推开门,抬脚跨了进去。

惨了,惨了,陆三在心里嚎叫。

苏万里抬过一把太师椅,坐在陆三面前,盛气凌人的看着他,问:“你和惜丫头究竟什么关系。”

陆三见他秋后算账,唯恐误了柳惜的名声,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就是一个跑腿送信的,给柳大小姐办了点事,哪有什么其他的关系。”而且是自己倾慕柳惜,跟她确实也没什么关系,但这话陆三可不敢说给苏万里听。

苏万里好一番威b利诱,陆三还是油盐不进,只一口咬定是个跑腿送信的。

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什么,苏万里只当真的没什么关系,又去问柳惜。

柳惜怕苏万里为难陆三,只得说她二人互相ai慕,早已山盟海誓,非卿不娶非卿不嫁,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若是苏万里要为难陆三,她也绝不独活。

苏万里:这si小子,敢框我,连个感情都不能大大方方承认,还不如我惜丫头光明磊落。

“来人,给我打他二十板子,狠狠的打。”

陆三被人按在地上脱了k子,十斤重的沉木打在pgu上啪啪作响,疼得他直ch0u气,“苏老太爷,我都说我跟柳大小姐没什么关系了,你怎么还打人?”

“哼,打的就是你,惜丫头都承认喜欢你,你竟然还说你俩没关系,你个负心汉陈世美,给我狠狠的打。”

“什么?”陆三听到苏万里的话,顿时抬起头,柳惜承认喜欢我?真的假的?看苏万里的表情,是真的,是真的,陆三感觉自己像浮在云上,一种眩晕和不真实的梦幻感袭来,高兴得连落在身上的板子都顾不得了。

傍晚的时候,俩人被放出来,柳惜关在房间里都听见隔得老远传过来的板子声,就知道陆三挨了苏万里的板子,这会儿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饭也没吃就跑去看陆三。

此时陆三正趴在床上不敢动弹,pgu肿的跟血红se的馒头似的,一动就疼得ch0u气。

“陆三。”柳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陆三连忙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背上,遮住pgu上的伤。

“他们打你了?疼不疼?”柳惜坐在床边问到。

陆三笑得龇牙咧嘴的,使劲摇摇头,“不疼,一点都不疼。”

“不疼才怪,擦药没有?”

“啊,擦了,擦了。”陆三可不敢说没擦,不然等下这姑nn非得自己动手不可,“哎,你跟苏老太爷说承认喜欢我是真的吗?”

柳惜:“我,我那是怕老头儿为难你,才那么说的,没想到还是连累你,你可别多想。”

陆三:“不管,我就多想。”

柳惜转头,看见桌子上放着的点心和药瓶,就知道陆三根本没擦药,再说,苏万里肯定在气头上,派人送药已是恩赐,哪肯还派人来伺候。

柳惜把托盘端过来放在床头,又把茶壶茶杯一应端过来,照顾陆三吃点心喝水,但是药怕尴尬就没帮他上。

陆三觉得这顿板子挨得值,真希望这一夜长点,再长点。

柳惜也在苏府逗留了有些时日,折柳山庄事情还一大堆,忆程不知道在塔山寺过得如何,想到这些,柳惜决定跟苏万里辞行,回折柳山庄。

苏万里听她要走,心里也有些酸涩,从前跟闺nv聚少离多也就罢了,如今认回个外孙nv也要走,人老了,最是不忍离别的。

柳惜走的那天,苏万里怕难受,不敢去送,只吩咐装了一车好东西,又派了一行人护送。柳惜心里分外感动,虽然爹娘不在了,但世上还有亲人惦念的感觉真的很温馨。

年轻人t力好恢复快,陆三的伤已无大碍,跟柳惜坐在用厚褥子垫着的马车里,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况且又有佳人相伴,自然喜不自胜。

一行人从苏府门前走过,人群车马跟十几年前柳豫和苏河走的那天一样,苏万里还是没忍住,在门里悄悄的目送他们,泪sh满襟。

路过天香楼的时候,命随从去整理带来的东西,柳惜又叫了两只香suj在马车上吃。

护卫的随从中不乏那天抓捕柳惜和陆三的人,他们闻见空气里弥漫的香气,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不禁感叹‘啊,他们又在吃了。’通通想起了那天被支配的恐惧,暗自下定决心回头一定要买一只来吃。

而在马车里的二人大快朵颐,完全没有意识到窗外人的怨念:‘朱门酒r0u臭路有冻si骨’。

刚回了折柳山庄,柳惜就收到门房递来的帖子,江湖第一大堡石家堡广发英雄帖,称近来石家堡新得了件宝物,于下月初六召开鉴宝大会。

柳惜刚回庄,事情多如牛毛,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哪有心思理会什么鉴宝大会。

“还鉴宝大会?谁要得了件宝贝不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知道,这石家堡反倒宣扬得人尽皆知,真是奇怪。”陆三分析。

“那就说明有猫腻。”柳惜是不想去的,这种鉴宝大会多是噱头,没什么热闹好凑的。

但百姓最不缺的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事很快就引得江湖上沸沸扬扬,都在猜测到底是什么宝物,据说连天家都惊动了。

之前柳豫因为银两被杀,柳惜就怀疑是上头的人指使的,此次鉴宝大会连天家都惊动了,势必会派人前去。

其人坐在庙堂之高,柳惜处在江湖之远,鲜有能交手的地方,在石家堡的鉴宝大会当个搅屎棍,搅和搅和,能给他们添添堵也不错。

柳惜决定,参加鉴宝大会。

出发之前,柳惜去了一趟塔山寺,看望托付给方丈的弟弟忆程。

不过短短几日不见,忆程与从前大不相同,眉宇间沾染了不属于孩童的愁se,少逢巨变,大家都不再是孩子了。

庄严肃穆的佛家净土,小小的身躯垫着脚尖往香案上的长明灯里添着灯油,仔细挑了挑灯芯,灯盏里的火光变得明亮,发出哔啵的声响。柳惜站在门外偷偷往里瞧,心里一酸,不敢进去打扰。

这样祸不单行的日子,她甚至不敢想以后该何去何从,路在脚下,又该迈向何方。

姐弟寒暄了一阵,柳惜问忆程他想去哪里?是回山庄,还是随自己浪迹江湖,又或者去外祖苏家。

他虽小,却并没有不谙世事。方丈说他与佛有缘,况且寺里还有不少同龄的小和尚可以结成玩伴,回了山庄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胡思乱想,他便不想走,想留在寺中,晨钟暮鼓也好,添灯cha香也好,都好。

有人须留,亦有人须走,佛语讲,来去皆是缘法,一切皆有因由。

方丈推开冥想室的门,了尘在里面念经打坐,手中的木鱼敲得咚咚作响。“你的心不静,何必强求。下山去吧,不入红尘,如何了断前尘?”

了尘在山门处碰见了同样要下山的柳惜。

柳惜见他一身粗布青衫,颈间悬挂着一条黑se念珠,想是常年在手中把弄,已经se泽斑驳,露出里面原木se的心来,背上背着一个瘪瘪的包袱,除此之外,别无长物。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却又太过简陋了。询问到:“师傅这是要去哪儿?”

“不知道?也没什么方向,柳施主可否为贫僧指条明路?”

明路没有,只怕si路倒是有一条,柳惜知江湖险恶,不愿了尘卷惹其中,没透露要去石家堡的信息,只随便指个风土人情的地方,寄情于山水亦是一种选择,特别是对于他们这种修士而言。

柳惜回了折柳山庄,陆三正在椅子上晒太yan,看见他进来,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来,“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没接到人吗?”

“他不愿回来,我也不便强求。”

“也好。”

石家堡距离折柳山庄有好几百里的路程,柳惜和陆三也没有骑快马,只是租了辆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石家堡。他们来的算晚的,刚好快赶上日期,诸多英雄早已齐聚,小小的镇子上热闹非凡。

柳惜和陆三找了一家客栈下榻,收拾完之后上街闲逛,这儿虽然是一个小镇,但是有很多新鲜的玩意儿,柳惜兴致还不错,拉着陆三去看摊主编蚂蚱,突然间感觉到他身子一僵。

“怎么,见了旧友,也不打声招呼吗?”来人穿着一件蓝se大氅,头发束成一束,着玉冠,是一副世家公子的打扮,不在家好好之乎者也,竟也来凑江湖中的热闹。

陆三僵在那,整个人攒紧了拳头强忍,骨头嘎吱作响,柳惜从没见过他这样,像一张拉满的弓,还没等搭上箭就要崩断,不禁好奇此人是谁,正yu开口询问。

“你也配算旧友?”江瑟从一旁叉过来,挡住他的视线,隔开二人,回呛道。

陆三一看,江瑟怎么在此处?还有一旁的徐挽,他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徐挽早已经按捺不住,附和回怼,“哼,他算哪门子旧,连半旧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树上的斑鸠,聒噪得很。还打招呼?谁啊你,有脸吗?”

“我看看?嗯,没有。”江瑟认真地打量了一下,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

二人一唱一和,把此人说的是面红耳赤。

“你们!哼,咱们走着瞧。”此时不宜起冲突,这人气冲冲地走了。

“连驴都买不起,可不得走着瞧了吗?哈哈,姑nn等着。”徐挽大笑着冲他做鬼脸。

陆三这才放松下来,面上又戴着轻松的神se,

“官府怎么也过问江湖事了?你怎么跟镖局的徐姑娘在一起?”

“这事说来话长,回头再说。”

发生了这gu子事,四人也没有心思再逛下去,打道回府,没想到一问之下住的还是同一个客栈,不可谓不是莫大的缘分。更巧的是,在客栈门口还碰见了一个熟人。

了尘也出现在此地,旁边还跟着个瘸腿的nv人,长相普通,约莫双十年华,一头g枯的头发邋遢的盘在头上,双手紧紧攒着灰布衣角,缩在了尘身后,怯生生的打量着周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是浑身上下唯一可取之处,但是长在这样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十分不和谐。

还以为走的路不同,就会遇不到,没想到殊途同归,果然是缘分。

更让柳惜感叹的是,傍晚时分,小甲小乙也现身,说追查多日的苏梅有了踪迹,现在就藏匿于某个帮派的随行nv婢中。柳惜让他们先回去,嘱咐他们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看来,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这趟鉴宝之行注定jg彩纷呈了。

用过晚饭之后,陆三一个人坐在后面的屋顶上喝闷酒,柳惜从房间里出来,发现了他,飞身跃上屋顶,坐在他旁边。

“一个人和闷酒怎么行,你伤才好,还是少喝点吧。”柳惜劝解。

陆三想跟她诉说,可一时之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不然给我说说你的名字如何,你为什么叫陆三?”柳惜找了个随便的话题,试着询问。

“叫陆三,是因为我姓陆,三是遇见你三生有幸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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