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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诚与背叛的力量永远不会相同,只要背叛一次就会永远失去信心。」——丁尼生

此刻,天空一片蒙蒙细雨,一座位於山坡地上占地广大的墓园,绵延数十里的围墙外是重兵把守景象。

一身黑se大衣的墨时月手抱一束卡萨布兰卡花站在墓园中央圆环处的一处墓前。

她没有撑伞,甚至将意图替她挡雨的侍从支开,独自一人全无遮掩的待在雨中。

被誉为天上百合的卡萨布兰卡花,花蕊呈鲜血般的殷红,好似一片纯白无瑕的面孔原是多麽美好与纯真,却让陡然流淌出的殷红血泪,将一切的平静彻底粉碎……

蹲下身,将花束放在墓前,墨时月红唇轻启:「爸爸,我带来了你最喜欢的卡萨布兰卡。」

卡萨布兰卡花意味着si亡,是一种盛开的傲然、厌世的花。

她脸上笑意清浅,但是笑意却未达眼底,「我曾经问过你,为什麽这麽喜欢卡萨布兰卡,你还记得你当初回答我什麽吗?」

她闭上双眼,似在回忆着甚麽,又彷佛在倾听着什麽。

「你说,它跟你很像,而且它很美,美的无与lb。」墨时月凝视花上沾染的雨滴,平静的说。

「後来,我也喜欢上这种花了。」墨时月脸上的笑意尽褪,她伸出双手微微捧起其中一朵花的花朵,仔细观察,「不过,直到听闻你的si讯,我才惊觉,你曾经说的相似是指什麽。」

「你无时无刻在与si亡并肩而行,而它象徵si亡。你活的如此傲然且厌世,而它正是代表。」

墨时月轻轻放下手中易碎的花朵,抬头凝视着墓碑上的容颜。

那是一张俊逸的东方面孔,在永远停驻的男子的眼中似乎隐藏着某些悲伤……

「所以我为你送上一朵花,以此吊唁……视我为亲生nv儿的……我的爸爸。」她伸手,似乎想触碰男子的脸,但却又突然停止。

她知道,她再也碰不到了。

墨时月突然颓坐在地,她的眼中溢出一丝泪光,「你还记得吗?在我十五岁那年冬天的圣诞节夜晚,你送给我一条你亲自设计的项链。我一直都还戴着,从未离身。」说罢,她朝颈部伸手探去,将被保护在衣服里的项链取出。

「你告诉我五年之後的同一天再见,我也答应你了。」她语中带泣,紧紧攥着手中的项链不放。

「你当时和我的约定我都记得,我从未遗忘,我也依约回到你身边了,但你却不在了!不在了!」墨时月脸上的泪珠有如断线的珍珠般不断落下,她看着墓碑上的容颜,声嘶力竭的喊道。

「你为什麽骗我?你没有遵守约定等我回来,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为什麽会si?你不是很厉害吗?季行都没si,为什麽你却si了?」她再次喊道,像是质问,又像是责备。

墨时月缩起身子,把脸埋在双膝之间,就这麽呆坐在一片sh冷的地上,她默默回想墓碑上的面孔,脸上流淌的泪水似乎流也流不完。

「我真的很想你你知道吗?」

她离开墨时凌身边时是在她生日的两天後圣诞夜时,两人约好,等到五年之後墨时月在天门军事基地的隔离专训结束时,她一定要先回到黑虎总部与他见面。

但事与愿违,在墨时月的专训只剩一个礼拜时却传来萧霆发动叛乱夺权,黑虎领导人易主,季行、楚泽的病危等消息。但真正让墨时月彻底崩溃的却是她将之视为父亲的墨时凌的si讯。

隔离训练还没结训是无法离开的。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墨时月整日都是魂不守舍的进行训练。她的不对劲甚至连与她平时毫无交流的人都察觉得到。

好不容易撑到结训,她急急忙忙的自天门赶回位於柏林的黑虎总部,但一切似乎都变了,变得陌生了。

所有人同样喊她是大小姐,同样对她毕恭毕敬,但是只限於态度上。

所有的人都不再遵从她的指令,甚至直接漠视她的命令。

她那时看着眼前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满含恨意的开口:「你为什麽要杀我们?」

萧霆悠闲的凭栏而立,对於这样的问题似乎不以为然。

「你错了,小月。」他向她走近,眉宇之间隐隐透着一gu戾气,「我真正要杀的只有楚泽,墨叔和季叔只是为了救他才被波及。」

墨时月不可置信的冷笑一声,「被波及?」像是听到了什麽不可思议的言论般。

「他si了!我爸爸si了!」她大喊道,双手状似崩溃的抱着头,「你要杀楚泽,可他却没si啊!」

墨时月一头黑紫发散乱不整,她蹲下身,喃喃道:「这算什麽?这到底算什麽?」

萧霆皱着眉头,伸手想将墨时月自地板拉起……

啪!

看着被打开的手,萧霆不禁一愣。

「别用你肮脏的手碰我!」

墨时月抬头,表情却意外的平静……或者说冷淡……

她冷冷的瞪视萧霆,一边起身,「你想要黑虎?可以。拿走,我不会和你抢,楚泽哥和季叔也不会和你抢。」

「就算我相信你,我怎能相信楚泽?」萧霆抬眉看向墨时月,他静静的开口:「小月,楚泽他必须si。」

墨时月沉默好一阵子,她突然轻笑起来,越笑越灿,一发不可收拾。

她强忍笑意,说:「萧霆,你真可怜。」

闻言,萧霆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他g起嘴角冷笑,「嗯?是吗?我怎麽个可怜法?」

「霆哥。」墨时月走至栏杆旁,朝下望着如蚁般渺小的车水马龙。

萧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墨时月的背影,「小月,你……」

墨时月直接打断了他,她神se冷冽的看着虚空,说:「这是我最後一次这样叫你,从今以後,我们之间再无兄妹之情,只剩仇恨。在此之後,我也会彻底离开这里,离开黑虎。」她回过身看着萧霆,「在最後一刻,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萧霆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墨时月。

「曾经有两个志同道合的男人在因缘际会之下一同创立了名为黑虎的黑道组织,两人名字分别为季行与墨时凌,他们两位都是极有才g的领导者,深受同门弟兄的喜ai与尊崇。」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带起墨时月的黑紫se长发随风飘扬,她微微闭眼,感受片刻的宁静。

「你到底想说什麽?」萧霆蹙眉问道,双臂抱在x前,似乎颇为不解。

墨时月没有理会他,迳自继续述说:「在黑虎创立过了几年,墨时凌与季行分别开始栽培两个同样六岁的孩子,一个孩子由墨时凌栽培,名为楚泽,是组织内战si兄弟的遗腹子。另外一个孩子则是季行在外游历时带回的孤儿……」墨时月瞥了一眼萧霆,略微一顿,「这孩子名为萧霆。」

此时,萧霆几度张口想要说些什麽,但是看到了墨时月冷淡的神se,就又将已到了喉处的话吞了回去。

「两个孩子个x完全不同,楚泽对敌人心狠,但对於自己人特别重情重义,而萧霆对外同样毫不留情,但对於黑虎的同伴依然心有芥蒂,无法真正融入这个环境。」

「最重要的一点是,萧霆似乎是因为自己是在外面带回来的孤儿,认为自己b不上自幼在黑虎生活的楚泽,所以心中一直有着自卑感……」

「够了!你……」萧霆突如其来的怒吼,打断了墨时月的叙述。

「我?」墨时月扯了扯嘴角,淡淡冷笑,「我怎麽了?你看不清楚的事,就让我来帮你看清楚。」

「够了,小月。别再说了。」萧霆激动的吼道,随後疲惫的单手扶额,转身想要离开,「你不是想走吗?我只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一个礼拜之後,你若是还没离开黑虎的势力范围……」

「如果我没离开……会怎麽样?」墨时月再次冷冷微笑,走到萧霆面前,微微仰头,「你又想对我做什麽?嫌伤害我伤害的还不够吗?」

「你……」萧霆沉默了。

有那麽一瞬间,他们之间彷佛有什麽东西彻底碎裂的声音响起。

萧霆不禁心想,为什麽他们最终会走到这麽一步?

最终,他微微倾身向前,平静的直视墨时月的眼睛,淡淡的说:「小月,这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你若是没有离开,我就不会再让你走了,一辈子都不会。」

萧霆的话令墨时月不禁一愣,她仔细端详萧霆的眼神,最後,她终於明白了一件事。

她突然轻笑了起来,「萧霆,你真让我恶心。整整十六年了,这麽多年来我视你为亲哥哥,结果你却为了自己那可笑的自卑感害si了我爸爸,还让季叔和楚泽哥受了重伤。」

「你伤害了我的亲人,现在却对我有了感情?」墨时月仍旧冷笑不止,「萧霆,我到底该说你狼子野心?还是愚蠢至极?」

「你知道了?」萧霆直起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我不会原谅你的,萧霆。一辈子都不会。」

「只要你还活着,还会不断出现在我眼前,对我来说就是种折磨,不过,如果我无法亲手杀了你来祭奠我父亲,那你就好好活着吧,我会尽我所能的彻底践踏你这份心意,想尽办法令你感到痛苦。」

墨时月冷冷的直视着他,「我们就好好活着,互相折磨一辈子,至si不渝。」

互相折磨一辈子吧!看看你做的这些事,好好为你的过错忏悔。

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si。

最终,墨时月走过他身旁,朝着反方向离去。

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萧霆的心彷佛正被野兽以爪撕扯般疼痛不已。

他有一瞬间的迷惘与後悔,如果他不要叛乱夺权,他与墨时月的关系是否就能如初?

但是这世上并没有这麽多的如果。

随着墨时月的远去,萧霆也恢复了先前的冷静。

他迈步向前,迎面而来的风将他俐落的短发吹起。

你就等着吧,小月。

无论是黑虎还是你,我都绝对不会让给别人的。

回到被笼罩在y雨之中的墓园,墨时月不知在雨中呆坐了多久。她沈浸在回忆之中,以至於她身後站着一个替她撑着伞的人她都毫无知觉。

「凯儿?你还好吗?」撑着伞,一头银se长发高高束起的混血nv孩可洛,正担心的看着呆坐在泥泞墓地上的墨时月。

墨时月抬起头,神se恍惚的看向上方的面孔,好一阵子才说:「抱歉,我忘了去接机。」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洛蹲下身,一手撑着雨伞,一手从後方环抱住墨时月,「我真的很抱歉,我应该要待在你身边的。」

「可洛?」墨时月轻轻唤了一声。

「怎麽了?」可洛的目光自墓碑移回一旁的墨时月脸上。

「我是不是真的很笨?所以才会没办法救父亲?」墨时月语气微凉的说。

是不是因为她的无能,才会令至亲的人si的si、伤的伤,而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仇人逍遥自在的活着。

「姐姐,任谁都想不到霆哥……萧霆竟然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就连季叔都没发现不是吗?所以别再自责了,你已经尽你所能了。」可洛垂下眼帘,看着墨时月一身泥泞的衣裳,颇为不舍的说。

她的凯儿不应该如此令人心疼。

「那不一样!」墨时月抬头激动的喊道,「我曾和萧霆朝夕相处近十年的时间,但为什麽?为什麽我却没有察觉到他的野心?」

墨时月双手抱着头,彷佛在躲避着什麽,眼泪再次从她的眼中满溢而出,「直到爸爸si了,我才终於真正看清他,你说我愚不愚蠢?」

「够了!姐姐!」可洛疾言厉se的对墨时月喊道。

墨时月浑身一震,她愣愣的看着可洛。

可洛放掉手中的伞,将自己暴露在雨中,双手按在墨时月的双肩上,直视着她,「也许那时的萧霆还是对黑虎与墨叔季叔忠诚,但你好好想想,自你参加天门的隔离训练已有五年之久,五年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久到足以令人心改变。现在的萧霆早就不是当初和楚泽哥与你同样天真烂漫的小孩了。」

「姐姐,你该做的是好好活下去,为未来进行有意义的准备,而不是自怨自艾。」

可洛起身,伸手指着墓碑上墨时凌的照片,「你想想墨叔叔,他看到你这样子,他会高兴吗?」

墨时月顺着可洛的手往墓碑看去,墨时凌彷佛也正透过照片在直视着她。

「时月!过来看看爸爸帮你买的衣服。」

「时月!你猜猜看我从雪梨帮你带了什麽礼物回来。」

「时月,我的nv儿。生日快乐!」

墨时月彷佛听到墨时凌那令人安心的嗓音再次响起,脑中浮现的也是所有她与墨时凌之间的点点滴滴。

当下的每一种情感就好像根植在骨髓里般,再难抹灭。

可洛的一句话宛若当头bang喝,将她打醒。

而她也并不是自暴自弃的个x。

当机立断,墨时月止住泪水,自泥泞的墓地上起身。

她望着墨时凌,望了很久。

她发呆似的望了多久,可洛也便静静的站了多久。

「谢谢你,可洛。我想我终於能好好的面对这件事了。」墨时月终於开口道,x1了x1鼻子,淡淡一笑,弯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雨伞,撑着伞,将可洛隔绝在绵绵细雨之外。

可洛也微笑以对,她伸手替墨时月将脸上那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水珠抹去,「身为黑虎的一分子,又是与你情同手足的妹妹,这是我唯一能替你和墨叔所能做的。」

可洛不顾对方一身泥泞,向前抱住了墨时月,「pleaseaeptyheartfeltdolenceionlyhopethatyouwillbehappierandhappier请接受我诚挚的慰问。我只希望你能越来越幸福。」

「thankyouveryuch,ydearsister,rosewords''''''''texpresshowhonoredlfeltthisont真的很谢谢你,我亲ai的妹妹,萝丝。我感受万分荣幸,任何言词都不能表达我此刻的心情。」墨时月轻轻叹息,以单手回抱住可洛。

「我也是,凯儿,谢谢你愿意听进我的话。」可洛松开抱住墨时月的手,改g住她的手臂。

她拉着墨时月面向墓碑上的人,微微一躬身,对墨时凌说道:「墨叔叔,我一定会好好陪在凯儿姐姐身边的,请您放心。」

「爸爸,我目前还不知道我下一步到底该怎麽做,不过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恢复以往的状态,以往日同样的心情去做每件事。」墨时月将伞递给可洛,双手合十,以中国礼节向墨时凌致意。

「我们会再来探望墨叔叔的。wishtheperishedvictisrestihesurvivorslivesprits愿逝者安然,生者坚强。」可洛学着墨时月的姿势,同样双手合十的向墨时凌说道。

最後,墨时月与可洛相视一笑。

「啊!」看着墨时月放在墓前的卡萨布兰卡花,可洛突然间想起一件事,她往墓园大门的方向看去,「我忘了以瑟还在墓园外面等,他还拿着要给墨叔叔的卡萨布兰卡。」说完,她尴尬的笑了笑。

至此,墨时月的脸上终於展开了近日来第一次真正由心而生的灿笑,「我想他应该正准备闯进来找人了。」

可洛还来不及回应,她的手机顿时铃响,看到来电显示,她苦着一张脸将电话接起:「以瑟。」

在墓园的最外层圆环区,染着一头张扬红发的以瑟一手抱花束,一手正拿着手机,脸se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我把花束带进来了,你往下看就会看到我在哪。大概再五分钟我就会到你和小月那里。」

可洛依言走到边缘处往山坡下看去,果然看到以瑟走在墓园步道上的身影。

她略微惊讶的说:「你没有撑伞?」

闻言,原本专注与墨时凌说话的墨时月转过头看向可洛。

「这点雨还不需要撑伞,而且拿雨伞很麻烦。」以瑟往天空一看,说道。

确实,相b最初墨时月来到墓园时,此刻雨势渐歇,只剩几朵乌云三两成群的遮掩天空,将早已露面的太yan遮住少许,落在大地上的太yan光片片,彷佛大地斑驳剥落的景象。

「是吗?那你就快点上来吧!我和凯儿都在等你。」可洛不置可否,只是催促道。

「就算等,其实也只有凯特在等吧?」以瑟撇撇嘴,「我猜你早就把我忘到了九霄云外。」

闻言,可洛尴尬的笑了笑,看了一眼也在看着她的墨时月,吐露实情:「其实,一直到你打电话来的前几秒,凯儿才知道你也在墓园。」

墨时月不禁淡淡微笑,对於眼前的nv孩感到无奈。

电话那端沉默一阵,良久才传出四个字:「我知道了。」话落,电话被切断。

「我猜……」可洛默默把手机收起来,「他可能生气了。」

「我想,他没有这麽容易就动怒,毕竟他的个x挺稳重的。」墨时月偏了偏头说。

可洛摇摇头,「以往的确如此,不过自从我们在天门位於冰岛的训练基地听闻黑虎的消息之後,他的情绪都一直很消沉,也不似以往沉稳。」

墨时月讶异的看着她,「原来你们一批人去年年初的时候突然离开,就是去冰岛进行隔离专训?」

可洛点点头,「因为天门的高层告知我们那一批人不能对外透露行踪,所以我和以瑟就没有告诉你。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麽要这麽规定。」她耸耸肩。

「原来如此。」墨时月没有继续纠结於这个问题,只是默默看着墓碑上的男子,略微伤感的喃喃道:「除了楚泽哥之外,与爸爸最亲近几个的孩子里,似乎都没人能见到你最後一面呢。」

「不管是我,还是以瑟、可洛。」墨时月把目光移向斑斓的暮se之上,独自呢喃。

过了不下五分钟,以瑟走上最中央的环形步道,可洛看到以瑟的身影,伸手指向他,对正出神凝望墓碑的墨时月说道:「以瑟到了。」

闻言,墨时月回神转过身,正好与停下脚步的以瑟对上眼。

以瑟手中的卡萨布兰卡花蕊b墨时月的来的更加殷红,更加妖yan,彷佛是带着恨意,如蛇蠍般的nv子蛰伏在其中,等待目标出现,伺机而动。

「谢谢你带来的卡萨布兰卡。我爸爸一定会很高兴的。」墨时月眼中笑意清浅,语气温柔。

「这是我唯一能替墨叔做的。」以瑟上前,将花束与墨时月的花束并肩而放,语中带苦涩。

三人就这麽沉默的看着墨时凌的遗像,各自在心中说出自己的心意。

良久,以瑟突然对墨时月开口问道:「你接下来想要怎麽做?」

墨时月轻轻叹息,「确切的我也不知道,目前的想法是确认季叔和楚泽哥都平安清醒过来之後,我就会离开德国。」

以瑟点点头,「的确,先离开黑虎也好,依萧霆的个x,他不会放过任何会威胁到他地位的人,纵使你与他曾经是兄妹。」

墨时月沉默一阵,她想到了在黑虎总部的天台上,萧霆所说的话。

小月,这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你若是没有离开,我就不会再让你走了,一辈子都不会。

「是啊。他不再是以往的萧霆了。」墨时月闭上眼,淡淡说道。

「凯儿,还是你要和我一起去欧兰帝学院上学?」可洛突然发发表意见,她睁大眼睛,期盼的看着墨时月,「可以当作散心,转换一下心情。」

「这是不错的想法,你可以试试。」以瑟也颇为赞同的说。

欧兰帝学院是天门所创立的私人教育机构,位於加拿大魁北克,是一所学风自由的学院。师资与设备在全球可说是数一数二的。

最特别的一点,是这所学院的就学制度。几乎所有院生都是在不定年纪被动接到通知录取此学院,只有极少数的人是主动提出就学申请并如愿入取进学院就读。

可以说是这所学院主动挑选学生。

被动接受入学通知的院生们,多半都在半疑惑半欣喜的情绪下进入学院就读。疑惑的是不知为何自己莫名得到入学资格,欣喜的是能够进入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梦寐以求的学院就读,何其幸运。

「若是我能考得进去,那我就去读。况且……」墨时月若有所思的说,「听说这所学院的学院安全做的很好,从来没有任何伤害事件在学院里发生。」

以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啊,的确。在欧兰帝你可以好好休息,不需要整日防备敌人的明枪暗箭。」

在一旁听着的可洛直点头,「很好,凯儿要来了。」

这句话说的像是已既定的事实,她似乎忘了墨时月还不一定能够取得就学资格。

或许是根深蒂固的想法吧,可洛对於墨时月向来是几近盲目的信任。

「那以瑟有要一起来吗?」她转头看以瑟。

以瑟耸了耸肩,「不一定,最近天门指派的任务我还没完成,况且我进去也念不了几年年的时间,也不知道会不会念。」

可洛颇为可惜的撇撇嘴,「是吗?如果你能来,我会很高兴的。」

「也许有机会的。」以瑟笑道。

「那目前就先这样吧!我复学,而凯儿也来欧兰帝和我一起念书。」可洛偏头说道。

「好,我会试试看。」墨时月点点头,转身向墨时凌微微一躬身,「爸爸,我们要先离开了,请好好休息。」

可洛和以瑟也在下一秒做出同样的动作,不过两个人异口同声说的是:「墨叔叔墨叔,请好好休息。」

说罢,正和可洛一起往坡地圆环步道最外圈的大门走去的墨时月却被以瑟喊住。

「怎麽了?」她有些疑惑。

「你身上那件先换下来吧,你穿着会不舒服,而且也不适合穿出去。」以瑟脱下身上与墨时月款式相近的黑se大衣,递给墨时月。

墨时月这才想起自己的黑se大衣因为坐在sh泥地上早已染上尘土,的确不适合穿在街上走。

她犹豫了一下,「那你呢?」

「我不会冷,你穿着吧。」以瑟说道。

「我也真是的,都忘记这件事了。」可洛有点懊恼的说,怀着歉意看向墨时月。

「别在意,这没什麽。谢谢你,以瑟。」墨时月先是伸手00可洛的一头银发,随後脱下泥泞的大衣放在走道一旁的矮凳上,才穿起以瑟伸手递出的大衣。

「将功补过,我拿外套。」可洛鬼灵jg的笑了笑,一双银se大眼灵动的流转,抢先一步将矮凳上沾泥的大衣拿起,挂在手臂上。

「那就谢谢你,那我拿伞好了。」墨时月淡淡笑道,伸手接过可洛手上的黑伞。

「走吧。」以瑟微微笑道,很绅士的让可洛和墨时月走在前方。

三个转身离去的人似乎都未发觉,中央圆环处至高地的唯一一棵银杏树,在此刻无风的时候竟开始独自徐徐晃荡着,落了满地的银杏叶,灿烂而夺目。

直到三人全都走出墓园的大门後,偌大的银杏树旁才出现了一个人影。

一头金发的俊美男子轻倚树g,冷静的、肃杀的,皱着眉头看着远去的人。

男子静站半晌,似乎是在倾听着什麽。

过了许久,久到连他殷红如血般的双眼都看不到人影之後,男子终於缓缓张嘴,吐出两个意昧不明的字:「殒落……」

一阵细微的撕裂声在男子前方响起,彷佛空间裂开一样,在r0u眼可视的空中有一道狭长的裂缝,一只白皙几近无血se的手自裂缝中伸出,下一秒,一个身穿异服的人赫然出现在金发男子身前。

他单膝跪於金发男子面前,恭敬的垂首说:「殿下。」

明明是人类的语言,自此人口中说出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口音,令人感到莫名的危险。

金发男子看着眼前的人,脸上凝结的冷酷终於有了丝微软化。

他有些无奈的传念道:“格亚,我说过很多次了,你和尤金对我不必如此多礼。”

单膝跪地,被称为格亚的男子,脸上平静无波,却传念轻笑了两声,说:“我亲ai的殿下,我也说过在任何有可能被监视的情况下,我和尤金都必须依礼拜见您。”

“真是。我可是没感知到任何人呢。”金发男子在心中摇摇头,淡淡一笑,“随你们吧!”

他的嘴角微扬,示意跪地的人起身,装出样子说:「你来了,尤金呢?」

「正在学院里协助路易殿下监考,需要我叫他过来吗?」格亚也格外恭敬的回道。

「不,不用。」金发男子摇摇头,神se恢复平时的淡漠,「还有,为什麽你会穿着这身军装?难道你回去了元素界?」

「是的,因为克里斯先生要我回g0ng,文森特陛下要告知我关於本族与jg灵族共同举办的月圆之夜其内容与可能需要的帮助。」

金发男子颇为感兴趣的抬眉,「父王?他召你回g0ng的时候没有说些什麽吗?」

格亚皱着眉头,仔细回想当下的每一个细节,最终摇摇头,「没有。除了交代我,我和尤金负责这次宴会的项目之外,并没有提到任何有关您的事。」

「是吗。」金发男子语意淡然,听不出情绪。

此刻的他站在银杏树的y影之下,疏条交映,一片y影遮掩他的面容,替他隐藏起所有情绪的展现,像是在他与外人之间隔起一道帘幕,令人看不真切。

片刻时间,金发男子与格亚都没有说话,只是各自想着事情。

没多久,金发男子突然开口,「你知道为什麽我要突然叫你出来吗?」

「我不知道,不过您一定有什麽事要告诉我或交代我去做的。」格亚诚实的说出想法。

「的确,我是有事想问你。」男子淡淡的说,眼神有着些微迷茫,似乎是在回忆着什麽。

「请问吧。」

他沉y片刻,「我的殒落……」

「关於您的殒落?」格亚突然发难,一改原先恭敬的态度,眼神凌厉的看向金发男子。

金发男子不悦的皱起眉头,像是猜到了什麽,「怎麽?难道你一直都在监视她?」

「的确如此。」格亚直言不讳的说,「自从五年前在法国遇到她并确认她是您的殒落之後,我和尤金都一直在关注她的动向。」

「你们承诺过我不会去伤害她或去侵犯她的生活。」金发男子有些动怒的低声说道,他殷红的眼中此刻闪烁着诡谲的火光,无形中加重了他的怒气。

「是这样没错,而我们也的确遵守诺言,没有对她做出任何会影响到她的事。」格亚直视金发男子,没有丝毫退缩。

「够了!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金发男子低吼道,他眼神带着戾气,像是噬血的野兽,散发浓厚的杀意,「我警告你们,无论是谁都不准去动她!」他环顾四周,像是对某些潜伏者的警告。

格亚先是沉默而後神se黯然的摇摇头,「梵修伽王子,您是我们猎血族唯一的皇族继承人,但是您看看自己,您为了殒落竟失去理智,您要我怎麽放心让那个少nv继续留着?况且,留与不留似乎也不是我和尤金就能决定的……」

留与不留这个字词似乎刺激到了名为梵修伽的男子,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格亚,嘲讽的说:「啊……的确如此呢!你……跟g0ng中那些不知道是生来就没脑子还是後天脑袋撞坏的大臣还真是一模一样。看看自己的样子吧,你为了自己的私心竟然可以无视主人的命令。」

格亚沉默不语,但显然他依旧没有丝毫的动摇。

格亚的淡然的态度也影响到了梵修伽,他恢复平静无波的情绪,冷淡的对格亚说道:「你想清楚,这样的你与g0ng中那些总是高举为了我好的招牌肆意妄为的臣子们到底有何差别?」

「我再告诉你最後一次,无论是你还是尤金,不要再对我说出这种话,也最好不要去伤害她,否则……」

他拧起好看的眉,「就算你们是我的守护者,也别怪我不顾这情面。」梵修伽冷笑一声,「因为,就连我也不知到我到底会做出什麽事。」

梵修伽转身,望向远在天际的橙se夕yan。

格亚微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麽。

此刻,两人并肩而立,却是朝向不同的方向。

「记住了,若是真有这麽一天,绝对不要期望我会对你们说出离开吧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这种话。」梵修伽双手cha在口袋里,夕yan的余辉将他的影子拉得斜长。

「殿下,您以前并不是这样的。」格亚突然开口,语带叹息。但是他并没有转身,只是维持原样。

「只要是这宇宙里的活物,都是会变的。」梵修伽淡淡说道,「人心难测,即便只有一瞬间,要将一个人的真心啃食殆尽,也不是什麽难事。不管他是否愿意。」

格亚没有答腔,或许是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麽。

「你们两个现在起回去元素界,这段时间,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再到物质界来。」

话落,梵修伽已经消失,原地只剩一阵余风带起银杏叶在空中飞舞。

偌大的黑虎墓园中唯剩格亚一人独自在y暗中叹息。

格亚也转身面对夕yan,在暮光的照耀之下,他苍白的面容被镀上一层金se,彷佛一向冰冷的他终於有了丝毫的温度。

位於伊朗境内的平民窟,一栋残破的泥屋中,藏着四个身型魁梧的壮汉,他们围着中央的炉火席地而坐,身上与周围地板上的军用包里全都藏了为数不少的枪械与兵器,本该严阵以待守着人质的他们,此刻却有三个人全都喝了个酩酊大醉。

此刻已是半夜,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瓶酒,周围地上也早已散落许多的空酒瓶。

「鲍伯!庆祝我们即将到手的财富!」其中一位ch11u0上半身的壮汉满是醉意的举起一整瓶的威士忌,向坐在他对面留着一头庞克的男子以西班牙语喊道。

「敬我们的兄弟!」坐在左右两侧的两名壮汉也不约而同的高声喊道。

被称为鲍伯的男子是此刻唯一清醒的人,面对三位兄弟的举杯,他咧嘴一笑,举杯却是轻触嘴唇,并未喝下任何一滴的酒。他在维持清醒,替兄弟们注意环境。

鲍伯是四人队伍里的主支g,由他负责规划与安排任务的执行,在这支队伍中他可说是不可或缺的人物。四人之中也是他的x格最为理x,不会轻易被感情所驱使。

此刻他没有喝醉的原因,一小部分是因为身为雇佣兵对周围环境与生俱来的谨慎和小心,但绝大部分是因为那个蜷缩在墙角的小身影。

他绕有兴致的看着nv孩的背影,一边应付兄弟们的敬酒。

那个小身影背对四个绑架犯,面朝墙壁入眠,丝毫没有流露出身为一个四岁nv孩该有的惊恐与惧怕。

酒过三巡,三个壮汉终是胜不过酒力的纷纷躺下,粗重的呼x1声此起彼落,惹得睡眠中的小nv孩眉头一皱,身t不悦般的动了一下。

鲍伯注意到nv孩的动静,又见兄弟们都已醉倒在地,便轻轻放下手中的酒瓶起身向nv孩走去。

「你还好吗?」坐在nv孩身旁,他用略显生涩的中文对nv孩问道。

nv孩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缓缓坐起,用一双清明的大眼睛看着鲍伯。眼神带有审视意味及些许的防备。

他是极有耐心的人,nv孩不答话,他也就这麽默默的看着她。

鲍伯惊叹於nv孩美丽的样貌,明明是西方面孔却有一双富有东方人风情的凤眼,而且是与nv孩发se相同的黑紫se瞳se。

就是这麽澄澈如泉水的一双眼睛不断上下打量着自己,鲍伯也不禁看得入迷。

「我饿了。」良久,nv孩终於移开审视的目光,开口对鲍伯说了一句。

nv孩的三个字,拉回鲍伯的注意力。

「等等。」他先是一愣,然後点点头说。伸手往自己放在一旁的军用包探去。

他拿出一包乾粮和一小瓶的水放在nv孩面前,也不催她,想要看看nv孩的反应。

nv孩一点也不犹豫,伸手拿起食物开始慢慢进食。

「你不怕有毒?」见nv孩完全没有半点停顿,鲍伯好奇的问。

同样的,nv孩仍是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静静的看着地板又吃了几口才说:「我si,你们没钱。」

鲍伯惊讶的看着她,原来她清楚自己的处境吗?知道身为人质的自己si了,他们这些绑架犯也就没有钱拿了吗?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鲍伯迫於好奇又开口问道。

「绑架犯。」nv孩抬眼看鲍伯,语气不清不淡。

「你不怕我们伤害你?」他又问,说完还真的解下自己腰上的佩刀在nv孩面前晃了晃。

nv孩这次没有回答,而是低头专心吃东西。

鲍伯见状也收起短刀安静的坐在一旁,想着事情。

说真的,他身为一个颇有名气的雇佣兵,却对这个身为人质的nv孩感到钦佩。他自认犯过不少绑架案,但眼前的nv孩才四岁,面对这种情况却由始至终都不吵不闹,也没有要求回去。她身上也没有那种名门千金的迂腐气质,给她什麽她就接受,也不管好与坏。甚至还很清楚他们的身份与目的,能够站在被绑者与绑架者的利害关系上权衡後正确表达自己的需求,这种人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实在镇定非常。

鲍伯甚至怀疑nv孩其实是有恃无恐。不过转念一想又打消念头了,就算是有所倚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镇定的吃着绑匪提供的食物,恐怕也只有眼前的nv孩能做到。

就在鲍伯闭眼休息片刻的时候,一声巨响和地震惊扰了夜半的贫民窟,随之而来的是好几架的直升机飞行声。

瞬间睁开眼睛的鲍伯骂了一声,他听得出来这是爆炸的声响,而且离此处不远。是他大意了,不应该让所有人都喝醉的。

随後外面传来激烈的枪战声,他立即起身向被地震震醒的另外三人说道:「有战事,我们得先离开。」

三个壮汉同样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迷茫起身,却是迅速的各自取出快速解酒的药物服下,然後一边整理武器一边等待药效发作。

「我们要走了。」鲍伯背起後背包,看了nv孩一眼,有些急躁的说。

因为枪声越靠越近,再不走就可能会被波及。

该si的,最近明明没什麽大事,为什麽这时候会有枪战?

他一咬牙直接拦腰抱起刚站起身的nv孩,向同伴喊了一声「跟上」,就直接从枪声的另一方破窗而出。

再一次爆炸,鲍伯猜应该是直升机被击落了。

他在窄小的巷弄里左右穿梭,回头一看见同伴都跟上了,也就加快速度前进。不料,一连串枪声响起,三颗子弹却同时打在他的脚边。

後头突然传来两声惨叫声,其中一个壮汉左大腿和小腿中枪,一个壮汉後脚跟和左腹部中弹,两人纷纷倒地。

「子弹有问题!别管我!」其中一位发现子弹上似乎填充了麻醉x的药物,忍痛大喊,希望能够帮助到同伴。

「雅各快跑!」

中弹的两人各自大喊,宁愿留下也不愿求救,深怕因为自己连累了同伴。

「b尔!瓦里安!」雅各拼命的跑,忍住了回头的冲动,就怕辜负同伴的一片心意。

但在下一刻他也後背部中弹瘫软在地,他咬牙一喊:「鲍伯快走!」

「雅各!」听到同伴的喊声,鲍伯内心悔恨,他真的不该只凭最近的风平浪静就大意的让同伴喝酒,还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若是没有喝酒,所有人第一瞬间就能够动身离开,也许就不会被波及了。

一个不小心,他就失去了三个同生si的弟兄。

再一次的爆炸响起,在天空盘旋的直升机声音全消失了,接连而来的连续重物坠地的声音。

鲍伯想回头看,但後方的枪林弹雨并不容许他这麽做。因为一回头,他可能就会命丧枪下。

「你不去帮他们吗?」在他怀中的nv孩探出头来问了一句。

鲍伯听到这句话,顿时红了眼眶,明明是nv孩的疑问,却像是同伴生气的质问,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只用西班牙语说了:「对不起。」

不像是回答nv孩的问题,更像是对三位同伴致歉。

nv孩也没有再说话,安静的待在绑架犯的怀中。

最後,鲍伯选择跑进一间屋子,屋子是空的,他迅速放下nv孩,并给了她一把小刀,虽然明知这麽做根本毫无意义,但他还是将这刀子给了她,随後拿着一把冲锋枪转身冲出去,似乎是下定决心与同伴共生si。

屋内的nv孩看着鲍伯离开并无任何反应,她眼睛眨眼不眨的看着面前的利刃,心中打定主意,抱起武器朝角落移动。

她并不清楚si的感觉,但若是能活,那她就不要si。

外头喧嚣已至,突然一个身穿黑se风衣的男子闯进nv孩所在的屋子,他见一个年幼的nv孩在屋里先是一愣,不过随即回神对耳机说道:「阿行,可以了。」

nv孩注意到他说的是中文。

「收到。」耳机另一边的人说。

下一秒,震耳yu聋的爆炸声传来,暴风袭向nv孩和男子所在的空屋,但是奇怪的,看起来摇摇中坠的小屋却没有被毁,仅仅是跟着震动了下。

「成了,全倒!」耳机另一方的人笑道,「我叫人去看看。」

「叫他们仔细检查,不要有漏网之鱼。」风衣男子也笑着说。

「当然!」对方回道。

风衣男子转身看向nv孩,不过迎接他的却是一把飞刀。

因为是小孩子的力道,他轻松的接住刀子孩,还顺道在手上玩起转刀的游戏,一脸好奇的看着nv孩,问:「你是谁?」

不过没等nv孩回应,他看了看nv孩的西方面孔又说,「哦不对,你应该只听得懂英文。」

「我听得懂你说的话。」不等男子再次开口,nv孩直接说道。

「那好,现在问题来了,你是谁?为什麽在这里?为什麽有一把军刀?又为什麽拿刀丢我?」男子仔细看看他手上的刀子,发现这把刀刀柄上刻着一只红火蚁。

难道刚才的人是……风衣男子不禁蹙眉,南美的红火蚁为什麽突然跑来西亚?

「不告诉你,被绑架,别人送的,自卫。」nv孩不悦的看男子玩那把刀,感觉莫名郁闷,就照着回答。

但刚才走神的男子却不自然的咳了咳,「你刚才最後说什麽?」

nv孩盯着他手中不断旋转的军刀,不耐的翻了翻白眼,重复一次她的答案:「不告诉你,被绑架,别人送的,自卫。」

「原来是这样。」他尴尬的笑了笑,还以为她说了什麽敏感的字眼。

话说回来,这小nv孩说话的方式貌似不太正常呢……

「你是被绑架的,难道你不会害怕吗?」男子难得颇有耐x的看着nv孩,挑眉问道。

「我不知道。」nv孩诚实的说。

她不认为自己应该回去原来生活的地方,因为有一个自称父亲的人很讨厌她,而一个自称哥哥的人……

她再次摇头,眼神有些迷茫的看着虚空。

「你看起来似乎不怎麽想回家。」风衣男子嘴角微扬,收起刀刃向坐在地上发怔的nv孩走近。

「那要不要跟我走呢?」他蹲下身,朝她伸出一手。

nv孩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什麽,半晌才开口问道:「可以吗?」

「当然!」男子高兴的说,「不过,如果你想一直待在我身边的话,你会经历很辛苦的事,也许会让你很累、很痛、很想哭,这样你想清楚了吗?」

nv孩思考片刻,最後,她展露难得的笑颜……

「好!」

听起来颇为高兴的语气让男子也不禁一笑。

「那我们走吧!」他伸出双手将nv孩抱起,对着耳机问:「阿行,外面情况如何?」

「处理的很乾净。话说,你要出来了吗?」耳机另一边的人说。

「哦,要走了,你把绳梯放下吧,我还要带一个人回去。」男子边说,边朝着屋外走去。

「不要害怕。」他对nv孩说,怕满地的鲜血与屍t吓坏了nv孩。

「我不会怕。」nv孩说。

「你要带谁……我的天!你要带一个小nv孩?」耳机另一边的人自直升机的录像画面看到风衣男子怀中抱着的人,不禁惊讶的喊。

「如你所见,这件事我们直升机上再说。」男子抓住绳梯,仰头朝上方的直升机微笑道。

绳梯自动上收,藉着直升机的照明,男子可以清楚的看到许多的特工在收拾残局。

遍地开花,在满是鲜血与屍首的大地上唯剩几栋房屋屹立不摇。

鲜血淋漓,是他们这种人的生活写照。

而nv孩选择了同一条路,这就是她必经的过程。

「不会有问题吗?」突然,乖巧待在男子怀中的nv孩突然探出头来问道。

男子抱着nv孩的手突然紧了紧,「相信我,绝对没问题。」

nv孩对於男子的触0并不反感,她睁大眼睛看着男子,说:「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所以,带我离开,走的越远越好……

你相信我,所以,我定守信,带你离开这里……

抬头仰望,又是一片亮的刺眼的星空。

克里斯告诉过我,父亲和母亲也是在这种漫天星布的夜晚分别的。

所以我很厌恶这样的夜。

夜应该就是要一片黑漆漆的才叫夜。

而不是布满闪烁的星辰和月。

坐在艾菲尔铁塔的顶端支架上,一阵又一阵的凛风吹过,似无止息。

其实猎血族的t质,让我对这种夜晚的低温并无任何感觉。

但不知怎麽的,我彷佛感觉得到那阵刺骨的寒意。

冷风凛冽,吹过我的耳旁飒飒作响,恍惚间,我的耳边彷佛再次响起克里斯曾经说过的话。

「请您相信陛下吧!他是真的很ai音蕾夫人。」克里斯垂首,淡淡的说。从他寂寥的语气到颓然的站姿,全都透露着浓浓的疲惫。

「我不信,若真的ai,为什麽要让母亲如此可怜的惨si?况且他不是母亲的守护者吗?」我冷声质问。

「陛下已经尽力做了他所能做到的,但最糟糕的情况依然降临在他们两人身上,这并非完全都是陛下的错。」

「所以呢?你要说的就是这个?这不是他的错?」我嘲讽的扯开嘴角笑道。

克里斯叹了口气,头垂的更低了,「是陛下和音蕾夫人各自的身份和背负的责任,让他们选择推开彼此。离别……是他们最後唯一的选择。」

「谁也没料到,结果会……如此糟糕。」他说。

「出去。」我朝书房门口指去,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请您试着站在陛下的角度思考一下,陛下他……依然被囚於那件事中,无法释怀。」说罢,他低头行礼,转身退了出去。

空荡荡的书房里只剩关门声不断回响。

在那之後,我想了很多,但实在不懂。

殒落和守护者的关系,应该是我们猎血族中最紧密而不可分的关系,甚至b血亲还要来的更加牢不可摧。

可是为什麽?父亲却选择将母亲送回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任其最终寂寞独活至敌人痛下杀手?

所以我从不相信,守护者真的有多在乎自己的殒落。不论是父亲之於母亲,或是克里斯和何米恩之於父亲,又或者是格亚、尤金之於我。

我始终认为,殒落与守护者之间的关系,不过就是b血亲来的更紧密些。仅此而已。

几百年过去了,我不再是个小男孩,也没了当初的心境。

时间真是个该si的东西。

把一切都带走,徒留遗憾。

「殿下,这上面实在有点无聊,还是我们去别的地方逛逛吧?」一旁,尤金一脸的期盼,看着我问。

的确,我是有些闷的发慌了。

这片星空……很烦。

「而且我肚子有点饿了。」他又补了一句。

「你找到对象了?」我抬眼问道。

猎血族被亚戈里议会的戒律所规定,不能为了进食,造成物质界发现任何的不对劲。

所以我们进食的对象都会谨慎选择,以免触犯议会的戒律。

「殿下,那附近有十几个人,疑似是恐怖份子。」站在支架边缘,格亚朝下方指了个方向说,「还有两个特别奇特的人族。」

特别奇特?我好奇的侧头看向下方。

构筑阵式,展开读思魔法,我凝神听着附近所有人的意念。

“好饿啊!真希望可以把所有人族都养在我家,随我吃到饱。”

我瞪了尤金一眼。

他装作什麽都不知道,左右张望。

由於我和格亚、尤金两兄弟有魔法缔结的链结契约关系,所以若是他们没有事先将各自的意念绝缘,我便能在施展某些术式的时候取得他们的所想。例如读思魔法。

我提醒他,「也许你应该学会在何时何地都将你的意念绝缘。」

「是……」尤金苦着一张脸回答。

笑了笑,我继续听着接受范围内所有人的意念。

“所有人都握紧手上的枪,等等我们大肆玩一场!”

“向伟大的阿拉致敬,我们将以鲜血向阿拉献上祭奠。”

“妈妈,我可以买这个玩具吗?”

“小姐您穿过这系列的最新款式吗?我认为您可以试试看。”

“凯儿来这里,售票亭在这里。。”

“的确,晚上的参观者也很多,不知道小月会不会觉得拥挤。”

“凯儿才不会在意这些,而且我觉得人不多啊。”

我皱了皱眉,撇开恐怖份子和街上行人等不谈,这最後三个意念,是由一个男生和一个小nv孩所发出。但只有第一句「凯儿来这里,售票亭在这里。」是有被我读到也同时被小nv孩喊出口的话,而男生的「的确,晚上的参观者也很多。」并没有说出口,小nv孩是如何得知并在脑中做出回应的?

而且,依照两人的意念内容,应该还有一个叫「小月」或「凯儿」的nv生在他们身边,但为什麽我完全没有读到或听到她的意念?

我起身,走到顶楼边缘看着下方景象。

我的目光锁定在一个二nv一男的组合身上。一个nv生背对着我被银发的小nv孩拉着跑向其中一个铁塔下方的售票亭,而男生在跟在後方独自一人若有所思。

「以瑟,跟上!」那名nv生没有回头举起手挥了挥,催促後方的男生。

我愣了愣,这是那nv生说的话。我确实「听」到了,但没有「读」到。

这真是个特别的情况,三个人族中,一个好像有读心术,一个则是能避屏我所有展开的魔法术式,让我除了一般的五官感觉外,无法得知她的任何事情。

「殿下?怎麽了吗?」尤金疑惑的看着我。

格亚代替我回答,「底下有两个很有趣的人族。」

尤金一听,两眼发光,「有趣的人?能吃吗?」

「你只能吃恐怖份子,我下去看看那两个人族。」我说。

「我陪您去。」格亚说。

「不用了,你和尤金一起去进食,你们两个最近都在欧兰帝里帮忙路易,根本没吃几餐。」我摇摇头。

「那我们先离开。请您一切安好。」格亚垂首行礼,向我说道。

「嗯。」我淡淡应声。

打发了他们两个,我构筑一个摺叠空间的术式,一个闪身,到那三个人族身後不远处,观察他们。

突然,那位疑似拥有读思能力的银发nv孩突然停下脚步。下一秒,那位始终背对我的nv生和走在後方的男生也同时停下脚步。

银发nv孩回过头,瞪大的双眼写满惊讶,她似乎在相视中与另外两人交流了某种讯息。

我读到了很特别的意念。

“我居然在这里读到恐怖份子的想法!这里有恐怖份子预谋袭击,但我不能打草惊蛇大喊警示。我该怎麽做?就算再少,这里的人也无法立刻疏散完。”

“我们三个应该都察觉到危险了,但是应该怎麽做才能将牺牲降到最低?

“人数大概有十名左右,里我们都很近,要和小月可洛合作制敌还是先离开?”

意念的顺序依序是银发nv孩、人族nv生与和名为以瑟的男生。

现在可以确定银发少nv的确拥有读思的能力,回头我也许可以告诉路易,让他可以考虑对这名nv孩发出学院入学通知,毕竟拥有读思能力的人族人数稀少,却绝大多数都是很有帮助的人才。

但,目前的问题在於,这三个人族面对恐怖攻击会采取怎样的行动?而我又该如何选择?

毫无特别之处的男生先不考虑,但损失人才不划算,所以当银发nv孩有危险我必须出手,若是另一位nv生呢?

目前无法判定她拥有的能力,所以该不该救成了我面临的最大问题。

若救了她却毫无意义,那我宁可不救,因为我向来不做无意义的事。

在我追随其後的期间,三人已经有了共识,先以自身安全为主,主动出击击倒敌人。

虽然有尤金格亚的进食能消灭恐怖份子,但我还是预防万一在身旁展开防御的阵法。

很快,恐怖份子与三人开始有了动作。

整个现场被恐怖份子丢出的烟雾弹白雾所笼罩,霎时间枪声大作,人群开始惊声尖叫、推挤、奔跑,深怕自己失去x命。

我只是站在原地,静静观察那三名人族的情形,偶尔避开横冲直撞而来的民众。

“殿下,你在这附近吗?”格亚向我传念道。

“我在攻击范围的中心处,怎麽了?。”我回传道。

此时恐怖份子在迷雾中出现,我看到三个人迅速移动,穿梭在人群中各自向子弹的来向奔去,那是持枪歹徒所在。

我不禁怀疑,这些三个人是否受过专业训练,不然如何能拥有如此俐落的身手,并且在枪林弹雨中清楚辨认子弹来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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