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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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麦芒要专门找导演拍摄广告，孙星就觉得这事挺有意思的。

李麦芒可不管，打听到怎么找导演之后，直接开车去晋省电影厂，晋省现在就这么一个电影厂，好找的很。

电影厂是不能随便进的，她到地方就被拦在门外，问她找谁。

“我找导演。”

“哪个导演？”

“哪个导演在我找哪个导演。”门卫差点以为她是来找茬的。

后来才知道，她是要找导演给工厂拍广告，这门卫也没遇到过，就打电话，说有个外国人在门口找导演拍广告。

电话挂了之后，才放李麦芒进去，怕她车在外面出事，就让她直接开厂里，还给她指路，让她上右边的二楼，右手边第一个房间。

里面不是导演，是他们电影厂的领导。

看了李麦芒的证件，还有她带来的宣传策划，犹豫好一会儿才说：“咱们电影厂以前从来没跟私人合作过，这样的广告我们也没拍过，这样，你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能在电影厂当领导的，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当然能看出来，这份广告拍出来不一般。

正常情况下，他们拍电影并不是自主命题的，而是自上而下，直接由国家下达配额，导演和演员只是为电影拍摄计划服务的。

电影市场化要等到两千年左右，也是从那之后，导演、演员、资本有了主动性，也逐渐掌握主动权。

现在一个电影拍不拍，哪怕是一个广告拍不拍，都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

晋省宣传部在接到电话后，也是紧急展开讨论，麦芒电子表厂作为晋省目前创汇大户，按理说，要拍个广告，他们应该是支持的。

最后还是晋省大领导拍板决定，让拍，改革开放嘛，那就可以适当放开一些，拍广告也不是没有过先例，别人能拍他们也能拍。

就这样，到了傍晚的时候，李麦芒终于得到确切消息，可以拍，他们电影厂现在还在厂里，没有拍摄工作的导演是杜国庆。

李麦芒没听说过，大概率也不是什么特别出名的导演，这很正常，大多数导演都在幕后默默无闻，能非常出名的，少之又少。

“就是这个拍摄期间产生的费用，恐怕要你们自己承担了，包括场地、人员、设备租借……”

“这您放心，费用方面不是问题，就是这演员……”

“演员我们电影厂就有，如果你们觉得不合适，用自己的演员也可以。”

李麦芒想了想，还是觉得先看看电影厂推荐的人，毕竟这次要拍的广告，从牙牙学语的小孩，一直到耄耋老人，一般人还真演不来，最好还是有表演功底的人。

杜国庆在研究电影拍摄的时候，突然被同事们告知，他要去拍广告了。

“麦芒电子表，你知道吧，人家找上门，还有拍摄计划，就差导演和演员了，领导点名让你去。”

杜国庆嘿嘿一笑，他不在乎什么拍广告还是拍电影，只要能拍就行，不拍，再好的导演，时间长了手艺也要生疏。

他们电影厂的拍摄计划少，录像带的费用又昂贵，不是他想拍就能拍的。

听到同事们这么说，他立刻就去找领导，问拍摄的事，然后就拿到了拍摄策划。

“妙啊，这要是拍好了，岂不是就像电影一样。”他还以为，这拍摄广告就像他之前看到的那样，简单粗暴，没想到广告还能这么拍。

“具体的情况你到时候跟李厂长自己谈，态度好一些，人家回来发展家乡，为咱们这里也是做出了贡献的，上头的意思是，要大力支持。”

领导说的上头，杜国庆当然知道是比领导更大的领导，这下当然明白什么意思。

第二天李麦芒见到的就是格外热情的杜国庆，一口一个李厂长，结尾必说方案好。

两人去文工团里，李麦芒两眼一抹黑，只觉得各个都好看，有气质，最关键的是，还都有拿手才艺，缺了哪一样，都进不了文工团。

最后在杜国庆的推荐下，选择了几位文工团的女同志，再加上杜国庆带的摄影师，剧组算是正式组成。

非常简陋，但目前就这个条件，唯一不简陋的就是李麦芒说的，不要怕花钱，只要拍摄出来的效果够好，钱她愿意花。

她准备先投入五千，不够还可以继续追加，剧组吃饭就在工厂食堂吃，每人每天的伙食标准是一块二。

“够了够了，这样一个小短片，你放心，肯定拍出你想要的效果来。”

拍摄地点大多数时间是在宿舍楼，尤其是后期建国后，广告里的女人在工厂里上班、结婚、生子……

而那块麦芒电子表也始终贯穿她的一生，直到去世，一起埋葬。

“我觉得，最后是不是传给她的后人会更好一些，也寓意了时间的延续。”

李麦芒摇摇头，郭媛原来也是这么个结局，被她改了，一个原因是，电子表传不了这么久，另一个原因是，大家都代代相传，谁买新的。

虽然大家不可能看了广告就买一块带进坟里，但是这就是个潜移默化的暗示，引导新的消费需求，也很重要。

历时半个月，一个五分钟的短片拍摄完成，别看只有五分钟，他们拍了很多废镜头。

杜国庆觉得这李厂长的要求比他这个导演的要求还高，有时候他觉得可以用的镜头，都被李麦芒否了，甚至达到了鸡蛋里挑骨头的程度。

愿意花钱是真的愿意花钱，折腾人也是真折腾人，要说下次还合不合作，杜国庆的答案是，放着我来！

杜国庆不知道，李麦芒那种鸡蛋里挑骨头的挑剔，来自于后世的训练，从电视剧里找彩蛋，简直就成了大家的一项乐趣。

现在没有别的电视可看的李麦芒，自然就把挑剔的目光放在了正在拍摄的广告上。

拍摄完成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底，李麦芒让人拉上一卡车手表，带上拍摄完成的广告，直奔首都，找到春晚节目组，说自己要赞助春晚。

“可是已经有人赞助了。”李麦芒没想到居然让人抢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