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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就知晓孤会新娶她人?”
“你怎么…就笃定,孤是冷眼旁观,一点儿也没做?”他不过是想早些把所有事情尘埃落定,早些给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的长子,一个安适的环境。
他已经给过承诺,为何她就是不愿意再看看、再等一等呢?
如今听着,竟像是早就拿定了主意了?
“你不娶吗?你会不娶吗?”柳殊只是漠然抬眼。
“就算不娶这个,难道…就会舍弃那个吗?再者,难不成会守着我…?”守着我,坐你的皇位?宁朝的朝臣,后宫的长辈们,哪一个会安心?
届时,那股无言的压力又会倾灌到谁的身上?
这些话不必明说,眼前的人应该也是懂的。
闻初尧额角青筋一跳,下一句质问接着就要脱口而出,他心中的那股无名火实在是越烧越旺,顿了下,无声地又往更暗的、烛火没有全然照到的地方缩了缩,“你怎就知…孤不会?”
她怎知…?
柳殊不由得嘲讽地扯了下嘴角,迎上了那道复杂又带着几分凌厉的目光 “殿下,别自己骗自己了。”
“承认吧,你并没有你自己标榜地那样,多么多么爱我。”
她本就是这人权衡之后做出的选择,而两人的相遇,从一开始,就只是另一个她的自救。
他没动过情,以前是,现在也是。
唯有她,也只有她,跟个小丑一般,战战兢兢,而后以为被什么天上的馅饼砸中了,得到了未来帝王的那份独一无二的爱。
于是便昏了头,短暂地深陷其中,隐隐不能自拔。
“承认?孤承认什么?”男人薄唇轻启,不疾不徐地凝视了过来,眼眸微眯,“倒是你啊,柳殊。”
他的声音像淬了毒,带着股暴雨将至的疯狂感,“承认你对那个野男人确实旧情难忘,倒是比孤来得快些。”
这次,这场雨仿佛比之前还要剧烈,而矛头,是直直对准她的。
触及闻初尧不算明朗的神情,此刻,柳殊才恍然惊觉,当下的场面似乎带上了点儿火药味。
太子殿下素来清清淡淡的温和模样,在这一瞬间,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他骤然逼近的身影,整个人比之前每一次亲近时贴得都要紧密,手上也更加用力。
甚至于,攥得她手腕生疼,但偏偏目光又是平静的。
“你又发什么疯?!”她有些害怕这样的闻初尧。
不掩饰,不装模作样,而是……真正的显露出他的那些恶劣性子。
“你放开我…!”
她瞪着眼前的人,下一刻,只觉得天旋地转,尚未看清眼前晃过的身影,身子便被人重重一搡,脊背猛地碰向了身后的某处,紧随其后的,一只修长的手把她圈入怀中,他英俊的脸近在咫尺。
闻初尧几乎将她整个人囚于这一方天地,暗色的衣襟碰到她的脸,夏日的夜间,殿内摆放着许多冰,可他的手温度还是高得吓人。
目光却是冰冷的,清醒的近乎冷酷,一眨不眨地端视着她。
“你干什么…?!”柳殊有几分不好的预感,犹如被什么野生的动物盯上一般,整个人都身子都开始无意识地发僵,手上不自觉就去拔头上的簪子。
闻初尧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瞥见柳殊这般类似于自卫的行为,语气很不好,“是要刺孤的,对吧?”
“你刺啊。”看她默认,他的语气骤然变得锋利又冷然,恍然间竟又有了几分两人初见时的样子,显出些居高临下的命令姿态,“刺。”
柳殊就这么拿着那根簪子,莫名地,眼眶里有几分想要流泪的错觉。
下一刻,男人的胸口处对上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女子纤白的指节握着那根簪子,一颤一颤地发着抖,似乎是因为情绪不稳,还有些对不准的倾向。
这一下,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砸进平静无波的水面。
两边顿时陷入僵持却汹涌的沉默,气氛也渐渐变得有几分难以言明的压抑。
沉默半晌,男人唇角微勾,低沉的嗓音带着掩盖不去的薄怒,在她耳侧响起,“刺啊。”
“刺啊,柳殊,怎么不动了?”他看着她。
“来,杀了我。”
“杀啊!!!”
苟命第八十八天
同色的里衣就这么暴露在她的面前, 像是怕她不好下手一般,闻初尧甚至还贴心地帮她指了指方向,握着她的手, 把簪子又往前送了两分。
尖锐的那端瞬间抵至胸膛。
柳殊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似乎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指节有几分发白,“别……”话语微微发颤, 像是在承担着什么巨大的压力, 也更像是…内心满是矛盾和不安, “为什么…?”
闻初尧见她只是握着簪子不动, 忽地嗤笑了声,“为什么?”
果然是知道啊。
他对她的那些心思, 他装出来的温润得体,包括……他实际上想做的那些事。
柳殊明明是知道的, 但是也没说什么, 只不过这次是真的被他吓着了, 才做出了过激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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