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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召一转身,便见邬长筠站在桌边摸喜饼吃,他笑着走过去,看她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的,倒杯水递过去:“别噎着,慢点。”
邬长筠咕噜咕噜灌两口水,继续啃饼子:“你也吃点。”
杜召坐到凳子上,只倒了杯酒,边喝边欣赏她的吃相,忽然将人拉到腿上坐着,脸埋进她怀里,闭着眼傻笑。
邬长筠抓了抓他蓬松的头发:“笑什么?”
“高兴。”他仰面看她,“吃饱了吗?”
“没有。”
“等会再吃。”
邬长筠还没来得及说话,杜召直接将她扛起来,放到床上,压了上去:“喂喂我,好久没碰你了。”
邬长筠舔去嘴角的碎屑,看着他笑,忽然攥住他的衣领,翻身反将他压在身下,一层层解开衣服,亲吻饱满的肌肉上、每一道骇人的伤痕。
温热的嘴唇停在仍然红肿的肩关节上,陡然想起那根不着寸肉的白骨,邬长筠不知道那帮畜生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法子折磨他,也不想再揭开彼此的伤口,去深究细节。
她心疼地抱住他,脸埋在颈窝,贪婪地吸嗅。
杜召搂住她的腰坐起身,手掌住她的腰,用嘴去咬开胸前的纽扣,一颗,两颗,三颗……同样狰狞的弹孔暴露在眼前,肩部、小腹、侧腰。
两具布满伤痕的身体赤裸相待,除了满满的情欲,还有浓浓的怜惜。
邬长筠被他压躺下来,圈住他的脖子,见他手仍垫在自己身下,只能用腰力支撑身体,笑着问了句:“一只手能行吗?”
酒劲上来,杜召有些醉了,半眯眼笑着抵开她的腿:“你说呢。”
急促的喘息在暖室回荡,无风,如风。
使红烛熄灭,月色更迷醉。
……
当年邬长筠来延安的时候,电影团成立没多久,一位从上海过来的导演曾邀请她一起拍摄,可那会邬长筠恨透了日本人,一门心思正面抗日,跟八路军到周边地区抵御敌军,就给拒绝了。
后来成功击退日军,她又跟陈修原到情报科学习特工技能,闲暇时便给军民唱戏,全是抗敌保国的戏本子,还自己编演了抗日新戏,赢得广泛好评。
当年的几位导演基本都离开了,又来了些新面孔,旧人中只剩下何问渠,拍外景刚回来,正巧遇到邬长筠在参观电影团,激动地与她握手:“长筠同志!你回来了,在香港还好吗?”
“没去香港,先前声称去香港是组织要求保守秘密,我和老陈在沪江做地下工作。”
“怎么回来了?暴露了?”
“嗯。”
“地下工作凶险万分,辛苦你们了,老陈呢?也回来了?”
“他还在沪江潜伏。”邬长筠见他满头灰尘,不知道从哪回来,“我结婚了,前几天的事,本来想请你,听说你在出外景。”
“那太遗憾了,祝贺你啊!先生是?”
“杜末舟,听说过吗?”
“老陈的外甥!”何问渠声音都好了两度,“我在沪江参加酒会见过他一次。”他竖起大拇指,“真是太帅了。他居然是我们的人?!”
“嗯,现在在情报科工作。”
“什么时候见见?认识一下传说中的大人物。”
“不敢当,只是普通人。”邬长筠道:“最近他在跟一个任务,等有空了请你来家里吃饭。”
“好!”
“最近在拍什么?”
“八路,行军故事,宣传抗日嘛。”
“有没有可以效力的地方?”
“那可太好了!我刚写了个本子,回头拿给你看看,有兴趣的话合作合作。”
邬长筠如今身体欠佳,不宜上战场,跌打翻滚的武戏又演不成,但拍拍电影是没问题的:“带我看看?”
“欢迎欢迎,来评鉴这两年我们的成果。”
何问渠带她进去,找了一部影片观看。
由于经费紧张、人力物力相对不足,跟沪江相比,延安的电影发展较为滞后,但没有日方控制,创作内容自由,基本围绕抗战展开,宣传抗日救国思想,也有呈现军旅与人民生活的记录片。
在与日方虚与委蛇拍摄了那样一个伪善的电影后,再次看到这样热血沸腾的抗敌影片,她全然顾不上拍摄和表演方面的瑕疵,更多的是亢奋与感动,和对未来工作的无限期待。
无论是在前线还是枪后,每个人都尽自己所能,贡献出一份力量,再微渺的星星之火也能汇聚成炬。
胜利,也终有一天会到来。
……
半个月后,阿砾被送到他们身边,然邬长筠和杜召每日工作繁忙,无暇照顾孩子,养了两个月,便交给保育员照顾,每周带回家过几天。
杜召不仅在搞谍报工作,还顺带练新人,教军事理论、枪械技术和战略战术。
日升月落,冬去春来,送走一个又一个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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