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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脱了。”
贺明谣赶紧哆嗦地宽衣解带。
杜兴半眯着眼,看着清烟后一丝不挂的女人,嗤笑一声,大敞开腿,仰起脸,闭上眼,轻飘飘地道:“跪过来。”
……
杜兴也曾是个威风凛凛的军官,同父亲、兄弟一起抗日守土,但他爱的从不是这片土地,而是权利、财富和地位。
杜兴为妾室所出,自小敏感善妒,从记事起,就一直仰望着天之骄子般的杜召,他是在其巨大光芒的笼罩下长大的,本以为杜召与杜震山因观念不合分道扬镳,杜震山会看一看自己,可无论军中还是家里,他始终是个不起眼的存在,直到全面抗战,杜震山才用上自己这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杜震山是在杜兴眼前死的,他悲伤,悲伤中又饱含一丝窃喜,父亲走了,杜和、杜召尚在丰县镇守,军队全听命于自己,可那是场持久的恶战,损失了无数士兵,从南京撤退后,仅存的几千人居然不顾杜震山留下的信物,跟两手空空的杜召走了。
他恨,恨不能杀了杜召;悔,悔不该救他出南京。
杜兴带着印章回到昌源,接管助驻守军队,几场仗打下来,又败光了,最后被生俘。
他不甘心,他还没出人头地;还没一雪前耻;还没娶心爱的姑娘;还没让母亲处居高位,叫那些所有看不起她的人俯首……于是,他走上了另一条路,哪怕万人唾弃。
杜兴暗恋贺明谣很多年了,从她第一次来家里找杜召,那个优雅、美丽的姐姐就一直在他梦里徘徊。
他是真心喜欢过贺明谣的,只不过从前那点可怜的心悦早已被嫉妒和偏执完全掩盖。
他想要给杜召的爱都变成给自己的。
如今,日本人更赏识自己,在商社的地位远高于杜召,赚的钱也比他多的多,虽然杜召手下有个贸易公司和船运公司,不管是白还是灰,永远跑不过黑。
杜兴时常受贿,有些不涉及重要情报的犯人,私下收收赎金,便能放了。即便是判了死刑的民间抗日分子、中统、军统还是共产党,只要钱够多,他也能找个替死鬼、或是用其他门路,把死路走活。
……
杜召窃取的军事情报让我军改变战略计划,提前布置好埋伏,使得敌方惨败。
日本军事特务机关的大佐小田岛二郎被高层严惩,一大早,叫了杜兴过来,痛骂一顿,让他自己掌嘴。
脸都扇肿了,他还摸不透到底哪里出了差错,还被暂时停了职。
杜兴回到家,不见贺明谣,也不把红肿的脸冷敷一下,就坐在沙发上,等人回来。
贺明谣直到傍晚才回到家,见杜兴坐在客厅,一脸阴冷,顿时汗毛直立,低着头走过去:“今天回来这么早。”
杜兴嘴角微微上扬:“怎么,耽误你和谁幽会了?干什么去了?”
“陈处长的夫人约打牌。”
“说谎。”
贺明谣赶紧摇头:“没有说谎,真的。”
杜兴起身,见她不由往后退一步,走到人身前,捏住她的下巴:“没说谎你慌什么?这么怕我,为什么怕我?”
贺明谣不敢直视他,眼神闪了闪,溢出眼泪:“你可以去问陈处长。”
“还有谁?”
“安队长的夫人,李经理的姨太太。”
“哭什么?笑。”杜兴见她梨花带雨的,晃了晃她精巧的小脸,“你对杜召怎么笑得那么开心?嫁给我,委屈你了?”
贺明谣连连摇头。
“你是不是还想着他?要不我把你送给他玩玩,看他现在肯不肯要你。”
贺明谣还是摇头:“我不去。”
杜兴嗤笑一声:“还当真了。”他甩开手,“给他玩,你做梦。”
贺明谣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杜兴俯视着她的头顶,曾经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如仙女般的人,怎么就成了这个德行?
他转过身,又想起在在日本人那受的屈辱,仰起脸对着天花板,长呼口气,忽然一脚旋过来,将女人踢倒在地。
……
邬长筠和陈修原接到了新任务——配合沪江郊外的游击小分队截获日军两卡车军用棉纱。
沪江周郊亦守备森严,不宜行动。
他们暗自跟踪车往琴台镇去。
运输物资的除了两个司机外,还有六个日本兵,皆装备齐全。
按理来说,两车棉纱而已,犯不着动用这么多人,其中一定有鬼。
晚上,运输队征用了一家旅馆,把里面的客人全撵走了,只留下老板和做饭的厨师。
邬长筠等三人在斜对面的茶馆,其余四人分布在各个位置,伪装成小贩、路人,观察他们的动向。
两辆卡车里始终都有人轮班守。
“这么警惕,这真就只是两车棉纱?”游击队的小王说。
陈修原戴了帽子和黑框眼镜,唇上下都贴了小胡子,盯着车里的日本兵,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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