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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节体育课,左珹上的心不在焉,心思全放在了“柔弱”的严安身上。

看的简良骏心中的烦闷直奔天灵盖。

不知不觉中下了课,但好在他们班的体育课被安排在了下午的最后一节,这样一来一些热衷于团体运动的男生们直接留在操场准备来一场“世纪大战”。

其实就是几个班的男生约好打场篮球赛罢了。

“梁哥,我们这还差一人。”在其他班的人到来之前,小弟凑到梁湾面前,有些为难的说道。

梁湾闻言“嗯?”了一声,伸出一只手像个大佬似从脑门那往后捋了捋头发,挑着眉疑惑道:“啥?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是谁没来?还有,别叫我梁哥,整的我们好像黑社会似的。”

“好的梁哥,晓得了梁哥,就是李云超那小子不知道为啥人一下课就不见了。”

“李云超?哦!他不是走读的嘛,他下课前跟我说他去见他女朋友了。”不远处一位男生随口回道。

“什么!”小弟听后哇哇大叫,一脸义愤填膺道,“可恶!这小子居然这么爽,啊呸,居然为了衣服而砍掉手足!”

话音刚落,梁湾给小弟的大脑壳赏了一个他最喜欢的大嘴巴子,“嘿!怎么说话的呢!要是这话再让我从你口中说出来看我不给你尝尝啥是一丈红!”

梁湾头顶着三只恐怖的母老虎,从小就被严格教导不要嘴臭女性,不然就轮到他吃那大家小时候都爱的大嘴巴子了。

“对不起!梁哥!”小弟嘿嘿一笑,立马挠头道歉,他也是太急了忘了梁哥家的“家教。”

“啧。”少了一个人该怎么办,梁湾低头看了看时间,最多还有十五分钟对面人就要来了,而他们现在连人都凑不齐,虽说只是私底下办的一场比赛,但这也关乎着他们的“班级荣誉”。

梁湾皱着眉环视一周,他们班的男生走的走跑的跑,现在再拉一个也来不及了。

他先是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左珹与简良骏身上,但很快就移开了,左珹虽然身高优越,一来没见过他除了体育课外运动的模样,二来长得白白嫩嫩的又是学霸,看起来就不是很擅长运动的样子,至于简良骏,梁湾撇撇嘴冷哼一声,身高这么矮拉过来是来添乱的吧。

当然,这个念头出来的时候梁湾完全忘记了自己身旁的小弟也没比简良骏高多少。

是的,他就是双标,不要怀疑。

看到简良骏就像是看到了什么长针眼的东西,梁湾立马移开了视线,嘿,正巧看见了刚睡醒的严安,此刻正一手撑着栏杆,一手扶着肚子还是胃什么的部位起身准备离开。

小弟随着梁湾的视线往那一看,立马凑上前说,“诶,梁哥,严安那家伙,看起来可以啊。”

梁湾眯着眼上下打量着严安,嗯,身高体壮,一看就是唱跳,啊不,一看知道是个打篮球的好料子。

什么?你说严安这么孤僻的人肯定不会加入他们,梁湾告诉你做人不要这么绝对,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下巴,心里有了计划,撇过头对着小弟喊了一句“走”,立马朝严安方向走去,再不去拦,人都要走了。

“哟哟哟~”梁湾带着小弟滑到了严安面前,在严安带着疑惑与烦躁的视线中摆了一个自以为帅气的姿势,跟着小弟一唱一和道:

“听说咱们的大校霸身体不适哦。”

“是啊是啊。”

“啧啧。”梁湾一手摸着下巴撇撇嘴摇摇头,“这样怎么能行呢,这么一个大高个居然是个样子货。”

“啧啧啧。”小弟复刻出了梁湾同款姿势。

严安认为此刻他的额头应该像那些二次元角色爆出一个大大的井字,眼前这个黑皮高瘦的体育生算是为数不多他在这个学校认识的人,原因很简单,就是分座位时这人对左珹旁边经常出现的那个莫名经常对他眼神攻击的小矮子进行的阴阳怪气深入人心,难以忘怀。

“有什么事?”严安一脸冷漠地看着耍宝的两人,此刻他的腹部难受到不行,虽然休息了一天比起之前已经舒服了许多,但还是想尽早回去躺着休息。

梁湾闻言非常不客气地抬手架在了严安的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严同学,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少爷地来到我们学校,大家都还没给你办个欢迎会呢,想来想去咱们班的男生决定来一场友谊赛,怎么样?”

虽说是要拉个凑数的人,可梁湾才不会随便就把人拉进队伍,这不得提前测试一下严安的实力,要是到时候拉上场结果不会打篮球这不得尴尬死。

复读机小弟此刻却不敢复读了,虽然早就知道梁哥他说话不过脑子啥话都能说出来经常得罪人,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能拉仇恨,小弟战战兢兢望着面色发黑的严安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梁湾的衣角,轻声提醒道:“梁,梁哥。”

“嗯?咋了?”心大的梁湾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气氛的紧迫。

也不知道是“娇滴滴”这个词刺痛到了严安还是啥,严安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差点冒出烟的怒火,要不是一整天的不适消磨了他的脾气,他会让梁湾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不过严安这种暴脾气确实是一个非常适合被使用激将法的对象,几乎是一击一个准。

黑沉着一张脸,让他本就偏深的皮肤显得更黑,严安眯了眯眼,上演了一出堪称经典的皮笑肉不笑,回道:“好啊,可以啊。”

“爽快!”远不知情况轻重的梁湾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地笑容。

当然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左珹看的明明白白,包括比斗后梁湾那张挂不住吃惊的脸。

一场激烈的练习赛结束后

“卧槽!牛啊兄弟!”震惊过后,剧烈运动后起了一身薄汗的梁湾自来熟样的挂在了严安身上,惹得严安下意识皱眉想躲开,但因为身体难受得要命失败了,还是被挂住了。

就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了背上,按往常来说轻轻松松的重量在此刻显得格外沉重,在梁湾扑上来的一瞬间,严安差点没稳住往前踏了一大步。

“哦呦,兄弟,你这是外强中干啊,这可不行!”梁湾这人本来就是那种非常好“收买”的人,简单来说就是一根筋,跟严安“打”了这么一场,再加上本来就对严安之前带来的名声背景不怎么在意,所以现在对着严安称兄道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要我说你平时就别老一个人消失不见,多跟咱们出去运动运动,难得这么长得大高个。”梁湾一边重重拍着严安的背一边哈哈大笑,心想着这回对战五班的对决稳了,看他到时候出场不吓死五班那群大块头。

而严安的脸色也在一下又一下的重击下越发苍白,此刻正死死咬着牙硬撑着。

原本乐呵乐呵看着严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左珹见状,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了些许对梁湾的不满,快步走上前将严安从梁湾身下扯了过来,半搂着,脸上挂上一抹完美的微笑对呆愣在原地的梁湾说,“不好意思,梁湾同学,严安之前和我约好了补习,我们这就先离开了。”

说完,拉着不吭声的严安就要离去。

这怎么能行!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打的,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让他离开。梁湾甩甩头将愣神甩出脑袋,立刻伸出尔康手,大喊,“等下!我们和五班的篮球赛怎么办!”

同时,简良骏也立马凑上前惊讶地看向左珹,开口阻止道:“左珹!”

这倒是个麻烦。左珹垂眸看向简良骏,身后的梁湾又在哇哇大叫,吵个不休。

但机智的左珹立马找到了工具人,他用令人不自觉沉浸其中,温柔似水的眼神看着两人,说,“我相信阿良他非常乐意加入你的篮球队,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运动健将,一定能为你的队伍添光加彩,是吧,阿良。”

说完,不等两人做出反应,马不停蹄地带着严安逃离了这片“是非地”。

留下互不对付的二人瞪大眼面面相觑。

“我靠!谁要跟他一个队啊!”梁湾捂头惨叫。

左珹是一个占有欲非常强的人。

这一点他在上辈子就毫不掩饰得透露出来了。

只要是他的,不,只要有他沾边的事物他都莫名的对此具有强烈的独占欲望。

无论是人,或事,或物……

又或是某个他知晓的不广为人知的秘密。

……

“好了,放开我!”走出一段距离后,见左珹依旧没有放开他的倾向,严安用力挣脱了左珹的束缚。

被挣脱开后,左珹转过身一脸淡漠地看着脸色已然掩盖不住苍白,犹犹豫豫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的严安。

于是,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对方。

只见严安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是不习惯表达感谢,憋了半天,才扭扭捏捏嘟囔出一声“谢谢”。

难得看到这人明显害羞的样子,左珹也没回答,颇有兴致地看着他,直到严安耐不住臊,率先回归了“本我”,身体再次向他预警不适的信号,他下意识地吃惊往下一看,随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难看到不行。

见左珹没有回应,他也不管对方如何,立马转身往宿舍的方向想要“逃离”此地,却被事先察觉到他行动的左珹伸手拉住,无法向前。

左珹好奇于严安情绪与行为究竟为何变换得那么快,无法掩饰的焦急仓皇简直把“我有秘密”这四个字刻印在了脸上。

他突然想起系统交给他的任务,灵机一动,这不就是一个捉住严安把柄让他学习的机会吗!

于是,左珹换上一副担忧的面容,问:“严安,你看起来很不舒服,需要请假去医院吗?”

被拉住无法前进的严安,面对别人的好意,甚至是一个他不讨厌长得又好看又在刚刚帮自己解了围的人的好意,强忍着因身体原因而升起的不适与烦躁,垂下眼,回道:“不,没事。”

一边回复一边焦急地用上最大力气想要把自己的手从对方看似柔弱的手心里抽离开来,却怎么也抽不出,急得他额角流了几滴汗,忍不住想要骂娘。

暴躁的严安终于忍不住抬眼怒视着“担忧”地看着他的左珹,心里直呼这小白脸怎么这么大力气!

等到对方火气都要现实化时的左珹终于松开了手,不能真的把人给憋火了,目视着对方在他放手后惊讶了一瞬,随后急匆匆转身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借由被系统优化后更加优秀的视力,他似乎在严安穿着黑色校裤的臀部附近发现了一块不起眼深色的污渍,带着些疑惑又惊讶地自语道:“这是?”

但也没深思,抬脚快步跟了上去。

严安前一脚刚带上了宿舍的门,后一脚左珹便回来了,只可惜的是他只瞟到严安带着一个小包进了厕所的身影。

匆忙之中,左珹只能勉强辨认出那是一个钱包大小的深色小包,不过,严安上个厕所带个包是为什么呢?

左珹有预料,他似乎要发现严安的一个不为人知的令人害羞的秘密了。

但他也没有为此兴奋,这倒也是,无论严安有什么秘密都不关他的事,他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个秘密是否能成为让这只暴躁的大猫顺服下来的武器。

随意在严安的位置那看了看,只见严安那崭新的背包口子大大敞开,里面的东西肉眼可见,但也没有什么令人好奇的,只有几只有使用痕迹的铅笔和一块橡皮,也就没什么其余的东西了。

又在原地坐了一会,那个进了厕所就没一点动静的人还没出来,左珹心想这人不会真掉坑里了吧,走到厕所门前,敲了敲门,开口问道:“严安?你没事吧?”

而被左珹念出来的那个主角,此时正一脸崩溃抓着空荡荡的小包,抱着头想要大喊一声“完了”。

严安脱掉被弄脏的裤子进了厕所想要换个内垫,却没想到开学前母亲让他随身携带装着卫生巾的小包里居然空空如也!

这也难怪,以前每天回家,这种令他害臊到无法直视的东西都是母亲替他准备好,而现在他住校了,自己也没注意,包里的东西就剩下几片,刚好白天被他用完了。

本来严安想着宿舍正好没人,撑一撑起身冲到小卖部买几包回来,但好巧不巧的是,裤子在外边,左珹在门口,这让他不知所措。

左珹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里面人的回复,蹙眉抬手又敲了几下门,话音中带了几分他也没察觉到的焦急:“严安?严安。”

“没,没事!”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从卫生间里飘出来的声音带着点心虚。

听到里面人的回复左珹便放下了手,一边问话,一边环顾四周,“严安,你是身体不舒服吗?需要我帮你吗?”

没等里边人再次回答,左珹便瞧见了严安脱在外面的校裤,伸出两指将其夹了起来,果然不是他的错觉,裤子上真的有块湿漉漉的痕迹。

他想了想,伸手在水池里放了一些水,将严安的裤子浸泡在其中,很快,一缕缕红褐色的污渍微微漂浮了上来。

左珹惊讶地看着水池,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现在了他的脑中,活了这么久,总归知道些年轻时不清楚的东西。

此刻震惊已充满了他的脑袋,就连严安在背后那心虚至极的回答都被他隔绝在了外面。

左珹忍不住笑出了声,如果事情真是他所想象的那样,那一切都有意思了许多,包括严安这个人。

这让他不是那么不甘愿去完成这个任务了。

他慢悠悠地回到卫生间门前,在严安的话音中思考了些许,等到那人安静下来后,才带着一抹坏笑,开口:“严安,需要我帮你去买包卫生巾吗?”

这一下惊得空间都被冻结住了。

“什,什么玩意儿?!”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严安激动到破音了。

但他不等左珹开口,立马自己接了上去,“左珹,麻烦一下,请你把我的裤子递给我可以吗。”憋了一会,又憋出声“谢谢”。

“哦,裤子啊。”左珹慢悠悠地回答,“我帮你泡水里了。”

“什!”严安气得差点被噎住。

只听门外左珹依旧用平和到他想打人的声音询问,“你是用卫生巾还是卫生棉?”

这句话差点没让他吐血。

就在他试图掩饰时,左珹的话再一次让他破了大防。

“剩下两人应该快回来了,你真的不用我帮你去买吗?”

现在再怎么遮掩也掩盖不了了,严安后悔又烦躁地抓了几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用蚊子大小的声音回复:“巾。”

前两字直接用气声囫囵带过,最后一字也是微不可闻,但左珹还是听到了严安的话,回了句,“好的,你在这等一下。”

说完,不等在里边害臊到全身通红的人有何反应,起身准备离开,顿了一下,随后从抽屉里抽出一张通校校牌,走出了宿舍。

左珹本想在小卖部给严安买包卫生巾,想了想打算出校门帮他买,且不说在校内惹人注意的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能看到,要是被人看到他买了包卫生巾,虽说不一定严安那有趣的小秘密会被人发现,但产生的后果一定会让他烦到不行。

再者,左珹来到离校大概百米左右的药店,随手挑了几包看起来容量很大的包装,看着柜台想了想后又顺手拿了包不在严安条件内的卫生棉,来到了店员面前。

中年女店员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却俊美无比的学生,看到他手中要买的东西,忍不住打趣道:“小伙子是给女朋友买的吧,真贴心啊。”

左珹随口应了几句,但随着店员那句“女朋友”,他的脑中忍不住浮现身材高大面容凶悍的严安穿上粉嫩公主蓬蓬裙的模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在心里挥了挥手把这幅“人间喜剧”赶出了脑海。

他憋了憋气,忍住了笑意,向店员问道:“请问一下,肠胃,或者腹部不适,吃什么药可以缓解?”

店员听完左珹的话后一脸欣慰的笑了笑,从柜台里拿出一包红糖红枣茶放在了他面前,说道:“害,这是小毛病,不用吃药,多喝点红糖或牛奶啥的,如果可以的话吃些水果,比如苹果木瓜这些也可以缓解疼痛。”

“好的,谢谢。”左珹朝店员露出一个感谢的微笑,付了钱,拿上店员替他装好的黑色塑料袋,快步朝学校走去。

一想到严安还在可怜兮兮地蹲在厕所等着他来“救命”,左珹加快了步伐。

“年轻真好啊。”被左珹的微笑闪了一下,这会儿才回过神的店员感叹了一声,由此回想起了自己那青涩的青葱岁月。

当听到开门的声音时,在卫生间里度日如年的严安的心脏都提了起来,不敢吭声。

他不知道回来的到底是看似知晓了他秘密的左珹,还是宿舍其他两人。

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的是左珹的声音:“严安,东西帮你拿来了。”

闻言,严安松了口气,磨磨蹭蹭地将门开了个小口,伸出一只手,摆了摆,“谢谢了。”

左珹看着这只“含羞带怯”的手,一时间坏念头伴随升起,但很快被他打散了,现在可不是玩闹的时候,回来的路上正巧看见宋英鹰等人也走在了回寝的道上。

他将包着一包卫生巾的外裤一并递给了左珹,只见那只手在抓到东西后,唰的一下消失在了门后,顺带关紧了门。

一瞬间的事,左珹差点没反应过来,好笑地看了看卫生间的门,什么也没说,便转身回到了宿舍内,拿起一本书,翘起个二郎腿坐在位置上默默等待。

好一会儿严安才别别扭扭地走了出来,神色中明显带着点尴尬,害羞与恐慌,他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又松开,目视着淡定坐在座位上看书的左珹,严安不知道,他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究竟有没有被眼前这个人摸到一点暴露的矛头。

尝试着张开嘴,“喂,你你都看到了?”

严安直视着左珹的目光闪烁着,他不敢肯定左珹是否看到了那个秘密。

被“凶恶的校霸”用“凶狠”的眼神注视着的左珹闻言淡定地点点头,看到严安一副震惊到失语的模样莫名觉得有趣,于是就摆着一张看透一切的表情,直到逗得对面的人快要耐不住性子要暴躁起来。

左珹这才弯了弯眸子盯着一张脸变得黑红黑红的人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会帮你保密的,放心。”说完,他看着严安羞恼的模样心想,不就是个痔疮,搞得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又是为什么?

说起来他上辈子算是交往过一个很开朗的人呢,可惜也是因为那人得了痔疮于是他俩最后算得上是“不欢而散”了。

这边的左珹已经开始思维发散到了上辈子的情缘,那边的严安则因为左珹一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瞪大的眼睛,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不,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严安呆滞地复读着左珹的话,思维也跟着被左珹带偏,想着,原来和他一样的人多到非常平常吗?

于是,他只能呆呆地看着左珹,“哦哦”地应了几声。

左珹看着对面石化了的严安,微微皱眉觉得这人因为个痔疮被人发现而呆成这样是不是太过脆弱,不过一想到之前操场上明明身体不适却被梁湾激得应战的某人,心中默默点头,嗯,也许校霸这个行业对名声很讲究吧,也是,得了痔疮这件事说出去确实不是很好听。

想到这,用这个秘密来“胁迫”严安这件事也是顺理成章。

左珹合上书本,脑筋一转,接着自己的话继续说了下去,“不过,严安同学,这天下呢也没有白得的午餐,想要人保守秘密,那也得付出什么,不是吗?”

看着左珹笑眯眯的样子,严安暗骂这人一副狐狸面孔,想着果然没有好事,看着左珹的目光渐渐警惕了起来,由于他站着,左珹坐着,于是摆出了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羞涩在他脸上荡然无存,这才能让人看出来几分世家大少爷的模样,说道:“你想要什么?”

要钱?要人脉?还是要什么,无非就是那几样。从小到大只要知道他出身于严家,靠近他的人无非就是要这几样东西,如果左珹也是为了这些而用他的秘密来威胁他的话。

严安复杂地眯了眯眼,不得不说,挺让人失望。

只是左珹接下来说出来的话让严安猝不及防。

“这样吧。”左珹伸出一只手靠在桌子上,很不正经的样子让严安有些不适,“你也知道班主任让你和我做同桌是为了什么吧,期中考结束为止,你跟着我学习。”

“哈?才不要!”严安听完这句话下意识地拒绝了,一脸惊讶地看着微笑的左珹,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学习!不是,左珹就为了这事来威胁他?

于是乎,严安此时的脑子里写满了“就这”俩字。

“是吗?看来严安同学并不在意被人知道啊。”说罢,左珹,挑挑眉,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地叹气,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展现出来的遗憾都是假的。

严安抽了抽眉,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站着,左珹坐着,可他总觉得此刻的左珹高深莫测,开始的拒绝只是他下意识的回答,现在仔细想想左珹的要求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看他那模样也不是想要真心拉他上进,答应也没什么不行。

但也不能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于是两人安静地对视了半天,严安才“败下阵来”,撇过头道:“只到期中考结束。”说完,便气呼呼地背着包离开了寝室,甚至离去时还甩了门,生怕里面的人不知道他现在很生气。

任务算是踏上了第一步。严安离开宿舍后,左珹也全然没了那副不正经的样子,事情发展的如此顺利也算是不出乎他的预料,如果没有这次他正巧遇见严安暴露的模样,之后严安依旧会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只是会稍稍晚了几天。

原因很简单,因为严安并不对“学习”本身抱有成见。

从侯可可那左珹自然也知晓了严安从前的成绩,再加上同为舍友与同桌的几天下来,他算是对严安有了些许认知。

严安并不反感学习,至少有几节课他虽然表面上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但实际上会停下手头上的事去听讲。

由此,左珹才对“让严安学习”这件事有了几分信心,再加上今天这事加重了砝码,事情按照他的想法来走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发展了。

现在的目标,就是让严安的成绩提升一百五十名吗。

可严安那光辉成绩仍在左珹的脑海中洋洋洒洒,挥举高旗。

唉。

生活不易,左珹叹气。

在“秘密门”结束的那天傍晚,左珹“有幸”亲眼目睹了严安同学在与人通电话的情景。

只是稍微离得有点远,又是背对着背风站位,左珹只能在迷迷糊糊间听到严安骂了几声“滚”“他妈”“约”这几个不太文明的字眼。

只是对严安的事情除了系统委派的任务外毫无兴趣的左珹听了几句话后便径直离去。

严安的事关他什么事呢?

……

高二三班的同学们发现,他们班级乃至校园的门面左珹与不良大少严安之间的关系似乎越发亲密了。

比如现在。

眼看严安正要如同往常那般第一个起身离开时,左珹眉头一挑,立马在口头上拦住了他,“严安,站住。”

几乎是所有人被这声犹如命令般,非常不客气的两个字吓了一跳。

就在在场人都在担忧是否又有一起大战将要开始时,意想不到的是严安在左珹说完这句话后真的乖乖站住不动了。

左珹非常满意于严安此时的配合,看来他还没有忘记他们昨日的约定。

而严安在左珹说完那句话后,屏蔽危险而下意识忘记令身体主人无法面对的记忆的大脑这才突然浮现出昨日发生的一切。

他偷偷“啧”了一声,根本混不过去。

只能微撇着嘴,满脸不爽的坐了回去。

为了向始作俑者展现出他的不耐,严安重重的往下一坐,由于今天穿的是略显贴身的白衬衫,导致能明显看到全身没绷紧的软肉跟着他的动作摇了摇,左珹这随便一撇就看到了这幅景色,倒吸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这么一句话:现在的年轻人营养这么丰盛的吗?

虽然内在正处于头脑风暴,但左珹的外表依旧淡漠如初,静静地整理出了一堆之前替严安准备的学习资料,摆在了满脸写着“我想逃,却逃不掉”的人面前。

“既然我们已做好了约定,那这两个月你在学习上就得听我的安排,好吗?”

为了让小霸王不暴走,左珹尽量放缓了语气,突出了时间,再次强调了“约定”两字来提醒严安他俩的小秘密。

一顿操作下来严安虽然还是脸臭到不行,但比起之前算得上是平和了许多。

左珹将资料摆在了正在发呆的严安面前,道:“这些是你这两个月必背的东西。”

也没说什么其他的,让等了半天他下文的严安憋着股闷气,最后想到自己的弱点被人把握在手里,只能挠挠头伸手接过来,但也没应和到底背不背。

看在这边人可怜兮兮又还算配合的份上,左珹缓和了一下同样有些不太爽利的情绪,带着些许安慰的语调继续说,“对了,晚自习我跟班主任申请了一间教室,今后你跟我一起去那补习。”

话音刚落,不说当事人严安听到晚自习他俩还得进行一对一单独补习时眼睛瞪得都快掉出来了,身旁一些听到左珹话的人更是吃惊。

哦不!晚自习没了左珹的高二三班,犹如百年战争没了圣女贞德;哈姆雷特失去了奥菲利亚;动作大片不再有施瓦辛格!

总的来说就是没有左珹的颜值激励和作业上的“互帮互助”,晚自习霎时间成了件无比痛苦的事,心痛尽在不言中。

捂胸!

周围人情不自禁面带着痛苦面具不约而同地做出了这个动作。

“什么东西?这么麻烦。”严安紧皱眉头,满脸疑惑,他现在才看出左珹不是因为班主任的缘故来对他进行敷衍教授,而是真心实意的想让他去学习。

看着对方洋溢着真诚的脸与周围人悲痛的表情,他只想大骂一句“有病”!是什么给对方的错觉让他认为自己是真的会跟着他去学!

但最后却只能抽搐着眼角,在众人围观动物园里互殴的猴子似的眼神中恶狠狠地将左珹手中的学习计划抽了过来,看也没看,便揉成一团放进兜里,丢下一句“知道了”,匆忙离去。

那背影,略微带着点气急败坏。

等到严安离开后,一些与左珹稍微熟悉的人围在了他身边,首当其冲的是左珹的前同桌兼前室友刘晓宇。他本想像平时对待自己朋友那样搭在左珹肩上,但在手抬起的那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了面前的不是他往常可以随意开玩笑的兄弟们,而是高岭之花左珹,尴尬的顿了顿,随后为了避免太过尴尬顺着力道挠了挠头,笑道:“诶,左珹,你和那大少爷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一边说一边在那边用眼神“舞骚弄姿”,试图让左珹来给大家缓解一下求知的欲望。

左珹本想着直接离去无视其余人的好奇心理,但看到刘晓宇时,才从记忆深处挖出一笔有关于他的信息。

刘晓宇与他在上辈子做了三年的同桌,成绩一般,长相勉强算的上清秀,在班级里也是那种可有可无的路人甲角色。

刘晓宇的人缘也挺好,如果说简良骏的好人缘是多亏了他那副可爱面貌的话,刘晓宇则是因为他的好脾气好性格换来的人缘,在这个班里没有人会讨厌刘晓宇这人。

也正因此,没有人能猜到他们班除了有简良骏这个公认的富二代外,还有一个隐藏的,家世比简良骏还要优越的官三代。

此人正是这个满脸写着无辜与好奇的刘晓宇同学。

记得上辈子再见到这位老同桌时,他已成为了商界赫赫有名的新一代,在与自己本家官场军队毫无关联的美妆行业打下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不过背后也有刘晓宇的本家支持的缘故。

想到这点,左珹觉得机不可失,虽说严家在这也是地位崇高,但烂摊子太多,况且这辈子的发展与上辈子截然不同,他同样也不想再走一遍相同的路。

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但同样他也不想将自己与严安的事全盘托出,左珹想了想,回道:“没什么,就是侯可可叫我顺便抓一下严安的学习。”

左珹能回答他的话已经让刘晓宇无比惊讶了,上学期他还和左珹是同桌时虽然这人非常大方的让他抄作业,但平时他也不太敢跟左珹交流,今天也是太好奇一上头才问出了口。

左珹在班里为人虽然不高冷,看似能与任何人交流,但这么多年来却只有简良骏一人能跟在他身边成为他的朋友这一点足以说明,至少在别人的眼里,左珹并没有如自己想象般表演的那样温和。

不然怎么高岭之花的名号在背地里偷偷地挂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刘晓宇明显能感觉出左珹话里有话,藏头露尾,但在左珹与他社交上的融化这件事让他直接将此抛在了脑后。

刘晓宇笑嘻嘻地说,“好的好的,我们知道了,哦,对了,左珹,如果以后我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来找你吗?”

刘晓宇老早之前就想和左珹搭上关系,虽然他本人能力不突出,但奈何于家庭出生缘故喜欢去挖掘各个“人才”,左珹家室虽然非常一般甚至称得上有些贫困,但只要长了眼睛都能看出来左珹超人的优秀。

只是左珹为人淡泊再加上身旁还有个简良骏一天二十四小时三百六十度回转在他身边,让刘晓宇即使有幸成为了左珹的同桌,也根本找不到任何与这人打开交友第一句话的机会。

想到这,刘晓宇隐晦地往简良骏方向看去,说来奇怪,往日里与严安最不对头,又时时刻刻围绕在左珹身边的人今天居然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座位上,不知在干些什么。

不过也无所谓,和他有什么关系。刘晓宇耸耸肩,简良骏不来捣乱更好,免得他与左珹熟悉的机会又付之东流。

这句话正巧合左珹的念头,他点了点头表示答应,看了看时间去食堂吃完饭后也不早了,他还得看看严安这人会不会趁机逃跑。

刘晓宇非常好眼色的看出左珹想要离开的念头,里面摆摆手朝身边的朋友们抬高音量说道:“走走走!我快饿死啦!再不去食堂就没饭吃了,兄弟们快撤!”

被刘晓宇这么一提醒,众人才反应过来时间已不早,立马勾肩搭背地离开的教室。

左珹挑眉满意地看向刘晓宇的耷拉着别人肩膀的背影,果然与聪明人交往就是这点好,识时务。

但左珹在之前与班主任预约好的空教室里等待严安等了将近15分钟还未见人影后,他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他面无表情,但其实烦躁得快用手指将桌面敲烂,本以为严安除了喜欢打架斗殴,学习不好,不尊师重道外还算一个有诚信的,能救一救的人,却没想到只是第一天就被人放了鸽子。

头一回被人放了鸽子的左珹心里很烦躁,心中对严安寥寥无几的印象分更是要往负数发展。

不对。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面色复杂,严安不可能逃掉补习,因为他的秘密还在自己的手里。

如果严安不在乎这个秘密的话,早在之前左珹拿这个秘密来威胁他时就不可能成功,而且就严安那笨脑子哪会想到借此溜人这点子。

如果不是不在乎的话……莫非?左珹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他突然想起了严安那通完全没听清的电话。

事情若是正如他想象的那样,严安此刻恐怕并不在学校。

他立马收拾起桌面上的东西,一边对着毫无存在感的系统说道:“系统,告诉我严安现在在哪?”

【非常抱歉,本系统不支持此功能】

滋了几声电流后,系统才幽幽地在左珹脑中响起。

左珹闻言冷笑一声,停下了手中动作,“那好,严安作为任务目标,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故导致任务失败,我可无所谓,毕竟我已经活得够久了。”

停顿了许久后,系统冰冷的电流声才再度响起。

【经检测,任务目标位置处于……】

系统在左珹眼前画出了一副地图,闪烁的黄点则是严安此刻的位置。

话不多说,得到了信息的左珹立马离开了教室,只是因奔跑而产生的热能捂不暖他心中层层升起的冷意。

果然,系统虽然表现得非常隐蔽,但还是在日积月累中越来越人性化,从前只是单纯又机械地颁布任务,今天居然有了几分智能去掩盖,去蒙蔽。

而且,严安对系统的重要性此刻也不言而喻了。

那么至少在他完全堪破系统秘密,掌握系统之前,严安必须安全地待在他手里了。

当左珹赶到系统所指明的严安所在地后,便看见了以下这一幕:

严安正被一群看起来就像社会混混的人们包围着,为首的那位看起来年纪和左珹他们差不多,戴着副银框眼镜看起来很是斯文,拄着拐杖,面色扭曲,一脸疯狂。

严安再怎么能打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待到左珹到来前他脸上、身上早已挂上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被这群拿着武器表情凶恶的社会不良包围着,看起来尤为可怜。

为首的那位见到严安的惨状,顿时大笑出声,摆了摆手让旁人停下殴打的举动,走上前来,站定在严安的面前,撑着拐杖蹲下身,伸手嘲讽样的在严安的脸上拍了拍。

“啧啧啧。”他虚伪地微微摇头,道:“真是难得啊,居然有幸能看到严少爷这副模样,哦!对了,你应该不是大少爷了吧。”

说到这,瘸腿男凑到虚弱的严安耳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轻声说道:“你这个不知道从哪抱来的杂种。”

说完,不待看清严安脸上瞬间的充满杀意的表情,他便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抓着拐杖站起身,用自己仅有的那条好腿狠狠地踢向严安,将他踢倒在地。

本就在特殊时期的严安在经历了一顿毒打后根本无力反抗,只能顺着对方的力气向后倒去,这一脚踢到了他的脸上,痛到不行,嘴巴内部磕到牙齿流出了一淌又一淌的血液。

然而,严安没有被对方压倒性的力量吓住,他如同黑珍珠般明亮的双眼依旧充满怒火与不屑地瞪着对方,酝酿了一下,“呸”地一声,将混合着血液的唾沫吐在了那人敞亮的鞋子上。

他虚弱地站起身来,在对面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庞下若无其事地抹开了嘴角的血,道:“张理全,你气也发过了,之前说好的事你会答应吧。”

“啊?啥?”被叫做张理全的人装傻般用小指掏了掏耳朵,随后伸到嘴前吹了一口,抠着手指心不在焉地回道:“我说了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们听到了吗?”张理全夸张地左右环视着,询问两边的混混,而这群人本就是他花钱雇来的打手,自然是以他马首是瞻,带着坏笑点头回应。

“没——有——”“笑死,当然没听到啊!”

在众人的嘲讽中严安皱眉怒视着他,心想这人果然毫无信誉,但这也在他意料之中。

于是,在众人以为他就这样任人嘲笑时,严安忽的冲上了前,在旁人惊讶的眼神中举起拳头狠狠地揍了张理全一下,用尽了全部力气,随着一声骨头与骨头间猛烈碰撞产生的脆响,把人揍倒在地。

这回换他倒在地上的张理全捂着被打肿的脸,一脸震惊地盯着严安,大喊:“你居然敢打我!你他妈就不怕那女的出事?”

严安甩了甩被打疼的手,听到张理全这句无脑到可笑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打的就是你这个垃圾。”

“妈的!”张理全歪着眼镜瞪大眼左右看了看,指着一个带刀混混慌不择路地喊,“你!给你加两万!你去弄死他!”

啊这。带刀混混听后有些犹豫,他们干这活的带着刀只是为了增加点威慑力,并没有想真在人身上动刀子,但转眼一想只要不搞出人命不就得了,反正在场的都是弟兄,真要出事还有个躺在地上的“老板”担着,再说,也不是第一次“参观”警局了。

何况举个刀吓唬吓唬人就有两万块钱拿,想到这,带刀混混也不犹豫,咧嘴一笑,暗道这就算你自己倒霉了!提着西瓜刀就这么猛冲向前。

而此时腹部绞痛,已无力气的严安,只能僵直着身体睁大眼目视冰冷的刀光在他面前闪过。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左珹犹如天降救星,姗姗登场。

“小朋友,玩刀很危险的啊。”见事情要往严重的方向发展,严安眼看已无还手之力,左珹心想不对,大步向前拦截住了那边带刀混混举着刀的手,漫不经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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