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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顶很少会反抗小宝,在大人们眼中就是”奴性十足”,指东铁定不往西的那种。
皱着小眉头,恋恋不舍,“那我在你家等你,我姑买了荔枝罐头。”一步三回头,就很有那种丈夫出远门,小媳妇不舍的味道在里面。
太阳还没有下山, 钱宝跺跺脚,一咬牙,抓紧时间往学校跑, 路过门口大爷, “爷爷, 我有个东西落在教室了, 进去找找。”
“哪个班的,找了赶紧出来哈, 学校要关门了。”
“一年一班。”一年级总共就两个班, 声音已经跑远了。
大爷无奈笑笑, 现在的小孩总是丢三落四的, 不过活泼开朗,比以前饿的瘦骨嶙峋完全没有力气的样子好多了,也不知道拿没拿钥匙, 哎呀呀。
等钱宝跑到教室门口, 看到挂上大锁的教室门傻眼了, 塌下肩, 很沮丧, 就要走,突然听见教室里面有声儿,吓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头皮发麻。
这孩子怪就怪在这里, 害怕吧, 好奇心又极重,什么都想瞧瞧看看。
慢慢的挪到窗户边前, 窗户的高度对于她的小短腿来说,有些高了, 用力地垫着脚,屏着呼吸,露出两只眼睛往里看,然后,对上了另外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头脑一片空白,尖声:“啊啊啊啊,鬼啊,啊,有鬼啊!”
光喊也不见跑,腿软。
后头又传来旧皮鞋哒哒哒的声音,带跟的老式男皮鞋的声音,钱宝爷爷也有一双,保养的非常好,听说还是是用野猪皮做的,很难得,没有重要事情舍不得穿。
钱宝当然不会觉得是爷爷穿着那双旧皮鞋来接她回家了,心跳加速,前有狼后有虎的,这会就很后悔没有让小伙伴跟着一起过来了,还是高估了自己。
“门锁了吧?”熟悉的声音让钱宝喜极而泣,妈呀,吓死宝宝了。
学校守门的陈大爷拿着一串钥匙,他怕小姑娘门锁了,小姑娘没钥匙白跑一趟,看着还挺着急的,就索性换了衣服过来了,晚上要参加老战友的聚餐,把自己的旧皮鞋旧军装换上。
半晌没有听到小姑娘声音,腿上就多了一个人形挂件,小姑娘双手搂着他的大腿,一屁股蹲坐在他的皮鞋上,哭的那叫一个真情切意,“呜呜呜呜,你怎么才来啊,我要吓死了,呜呜呜呜呜。”
这还讲不讲理了,干人家大爷什么事,过来都是好了,你倒是埋怨上了人家。
钱宝不管这些,她快要吓的尿裤子了,心里憋着气,又气又怨。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稀里哗啦,还时不时把流出来的鼻涕抹在陈大爷的军装裤上。
浓稠透明的鼻涕泡在军绿色上就很明显,他的裤子啊,就这一身军装,全毁了不是,心里着急,又狠不下心推开小姑娘,看的出吓狠了。
温柔的摸摸小姑娘头,“怎么了这是,跟大爷说。”
感受到头顶手掌带来的温度,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下,抽抽噎噎的“里面有鬼啊。”
声音小小,怕被里面的鬼听见,报复怎么办,她还那么小,肯定打不过鬼啊,呜呜呜,太可怕了。
陈大爷十几岁就上战场当兵杀小日本,手里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神这种东西,要是相信现在也睡不了安稳觉。
“哪有什么鬼,都是骗小孩的,在说天还没黑呢,开了门找到东西赶紧回家去。”拿着手上的钥匙找到标有一年一班那把,把教室门打开,学校钥匙不仅班上开门的同学会有一把,他这里也会有一把,以备不时之需。
小姑娘还抱着大腿不起来,推了推,“你看,教室里哪有鬼啊。”
抬眼巡视教室,草(一种植物)!
差点把他心脏病给吓出来了,一个男孩直挺挺的站在门口不远处的讲台,这谁乍一看见都得吓一跳,眉一皱,眼一瞪,“你这个学生怎么回事,放学了不回家在教室里干什么!”上过战场身上多多少少带着煞气,特别的唬人,平常的小孩子看见都要吓哭。
男孩不为所动,“门被锁了。”
陈大爷看门也有几年了,知道有些孩子欺负同学,恶作剧起来什么事都做的出,但是又觉得林于一个男孩子被欺负了揍回去不就好了,畏畏缩缩的他就看不上,当然了他不是鼓励学生斗殴。
腿上的分量着实很有存在感,对男孩子他可以凶,可以狠,对小姑娘就狠不下心,柔声安慰,“没有鬼,里面是你同学呢,你看看。”
钱宝自教室门被打开,就没有抬起头,整个人的脸都埋在大爷的膝盖上,听到这话,蹭了蹭膝盖,把刚流出的鼻涕蹭干净,确定小脸蛋干净了,才抬起头往教室里看。
确定真真实实是人,气呼呼的从大爷的脚上爬起来,飞起的眉毛,瞪圆的大眼,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奶凶奶凶。
林于想不到奶凶这个词,就觉得生气的女同学有点可爱,圆圆的脸蛋,白白嫩嫩,让人想要咬一口,在开学前他就见过她,当时她陪着她奶奶买菜,她奶奶过来买鱼,她就站的远远的,穿着红色的小裙子,哦,好像和班长那条一样,像一个可爱的洋娃娃。
他没有见过洋娃娃,只是听隔壁菜摊的小姑娘讲过,大大的眼睛非常的好看。
他觉得穿着红裙子的钱宝也非常的好看,没想到他们会成为同学,可惜他没有在见过钱宝穿那条红裙子了,不知道为什么。
很少有人让钱宝这么生气了,她觉得这个人简直罪大恶极,不是因为他吓她,而是因为他吓她让她哭了,哭的那么惨,还被别人看见了,蛮虚荣的,非常的在乎自己的形象。
她心里有一点难过。
因为这点忧伤,也不想搭理林于了,走到自己的味道翻来覆去的找,没有,怎么就没有呢,明明就放在抽屉里的呀。
又要哭,觉得世界上在没有比她更可怜的人了,记着周围还有人,眼泪强忍着没有落下,包在眼眶里,稍微碰一下,就要哗啦啦的倾泻而出。
“你在找这个吗?”手掌摊开,红色的绳子穿着金灿灿圆滚滚的珠子,就很不搭,和那双手不搭,和那双手的主人也不搭。
他打扫卫生的时候在钱宝的桌子底子发现的,他知道是谁的,毕竟班上穿金戴银的只有这么一个,很多家里就算有,也不会让小孩子带出来,怕孩子玩起来玩疯了搞丢了,金子一直都很值钱,在□□时期,其他古玩字画被丢弃的丢弃,糟蹋的糟蹋,只有金条这种东西能保持自己的价格,家里实在揭不开锅,拿去黑市换粮食能撑好一段时间。
这得多金贵啊,和他真的一点都不一样。
钱宝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眼睛一亮,伸手将红绳拿过攥在手上,“是我的,这还有我名字呢,你看。”
说着便将小珠子刻着字的一面给林于看,怕人不相信,上面很精细的刻着一个“宝”,如珠似宝,林于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这个词,忘记在哪里听到的,他现在就觉得很称钱宝。
找回红绳的钱宝心情很多,但还记着林于吓她让她失面儿的事,将手链揣兜里,对着人冷哼一声,跑到教室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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