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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的马车刚驶离,瘫在车内哀叫着的男人猛地翻身坐了起来,旁边的管事吓了一大跳,急忙伸手就要搀扶他,嘴上不住的喊着:“少爷!您还伤着呢!快躺下吧!”

赵廷舍挥开管事的手,没好气的说:“躺什么躺,本少爷看起来像有事的样子吗。”管事愣了一瞬,随即试探着问到:“那您方才……”

赵廷舍也是想到了方才下楼时,眼瞅着卫萱宁在门口站着朝他这边望,以为是在看自己,可定睛一瞧女人淬了毒的眼神紧盯向自己身后,下一秒又换成了一副温柔的面孔笑望了过来。

打量他眼瞎吗,这变脸未免太明显了些,连想到每次提及卫萱宁时那婢子总是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就知事情不像他之前看到的那样简单,也算是补偿吧,这才装的脚下一滑往地上摔,那群人关心则乱,再没人去在意一个小小婢子。

想到这里赵廷舍抬头反问管事:“你觉得卫小姐对那婢子怎么样。”管事听少爷突然这样问支吾着不知该如何答话,赵廷舍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样,怒瞪着叫他快些说。

管事瞧着赵廷舍的脸色,也是心一横把话捡着说到:“方才有些伙计嚼舌根,倒是说起了卫府马车来时,那婢子没在车上,好像是跟着跑来的……”

“啊?跑来的?”赵廷舍一脸的不可置信,因着他平日也就中午能腾出来时间来邀人,而这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怪不得每每见到她,那身上总是汗的衣服都湿透。

管事在旁找补到:“兴许……是那马车里面没空了吧。”“放屁!那马车跟咱们这一般,怎么可能没地方。”环视马车里,只坐了他俩外加两个小厮,即便放了小桌和冰鉴,那也再坐上十人都够。

管事尴尬的打着哈哈没再吭声,伸手拿过扇子给正在气头上的赵廷舍扇风,没空理会管家的蠢话,赵廷舍不由得开始担心起了自己,这卫家虽是从官,但到了卫老爷这代官途就已是不行了,跟卫萱宁同辈的男丁考上功名的也是少之又少,多数都是纨绔子弟,但因着两家是自小定下的婚约,这卫萱宁生的容貌姣好,在外又是柔顺温婉的性子,所以他从未有过想退婚的念头。

但她若是如此刻薄善妒,等她嫁来赵府自己的后院岂不是要翻了天,烦躁上了头,赵廷舍怒拍向桌子大喝一声:“什么东西!老子难道还治不得了!”马车都被拍的颠簸了两下,其余人更是直接跪下劝着少爷息怒,赵廷舍拍的手疼,强压下痛呼,看着跪着的几人咬牙说到:“起来吧,把嘴都给我闭严实了,今天的事若传出去半分,小心你们的舌头。”

下人们赶紧磕头保证,赵廷舍把手伸到冰鉴旁,丝丝冷意把手上的燥痛降下,他心中已下好决定,卫府的事他没法插手,但是等卫萱宁带着那小婢嫁来,他就不信在他眼皮子底下还能翻了天。

卫府院中青儿气喘吁吁的还没站稳,就被嬷嬷扭着耳朵拉到了屋内,刚跪下一茶盏猛地砸来,擦着她的脸庞碎在了地上,上首紧接着传来一声爆呵:“你还敢躲?来人给我狠狠掌她的嘴!”立马有婆子冲上前来对着青儿的脸猛抽了下去,青儿被扇的惨叫,没几下脸上就红肿一片。

卫萱宁冷盯着她问到:“搬个东西而已,你磨蹭这么久,是不是去勾引赵郎了?”嬷嬷这才放开青儿,青儿歪倒在地上,听到问话,心中猛地一颤,也顾不得脸上的疼,赶忙跪好分辨到:“小姐饶命!奴婢不敢啊!奴婢只跟着管家和伙计们卸货,连赵公子的面都没见上,更不敢勾引啊!”

青儿说完就磕起了头,即使地上铺着地毯,也有明显的闷咚声传来,卫萱宁见没有诈出什么,又瞧她这副德行,想来贱婢也没这个贼胆,便不耐烦的出声到:“行了行了吵死了,只问你两句就做出这副贱样给谁看呢。”青儿这才停下磕头,忍着痛楚回到:“奴婢知错了,小姐息怒……”

待小姐又问了几句,青儿唯诺的一一应对完,才被放回,临走前又免不了一顿警告奚落,让她守好本分,别去妄想。

屋里清净了,卫萱宁在嬷嬷搀扶下回了里屋,嬷嬷一脸谄媚的说到:“那么多人在呢,料想那贱婢也不敢做什么。”

卫萱宁心中确有疑惑,但细想也是这么一回事,撇嘴厌恶的说到:“看她那副狐媚样子就烦,下次出去叫她呆的再远些,省的碍眼!”

这边青儿捂着脸回了下人房中,屋里零星的已经有人在了,她强忍住眼泪去打水洗澡,待洗好后便拿着药膏和手帕溜去了园子里,下人房人多眼杂,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被发现。

来到莲花池,坐在地上打开药罐,用指腹轻刮走边上的膏体,忍痛抹在脸颊,那里肿得厉害,手一碰更是疼得她想哭,可一想到泪水会把珍贵的药膏冲走,她就只能不时的用袖角吸走眼眶中快要溢出的泪。

药膏再清凉也只一瞬就又被火热的疼冲去了,青儿却舍不得再用,把药膏收好放回了怀里,吸着鼻子抹着泪,捏着那绣好的丝帕满心悲痛的看着。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青儿赶紧把东西往怀里一塞,害怕的回头看去,竟是是看到了一直朝思暮想的人,张口想说话,却先是哽咽出了声,当下便再顾不上脸上的药膏,埋头呜呜的痛哭了起来。

卫谪南喝了些酒,他本是来这边吹风醒酒的,可面前这一幕却是让他有些发懵,看着埋头痛哭的人他疑惑的开口问到:“怜……不,你你这是怎么了?起来回话别哭了。”

青儿抽涕的起身,头仍低着垂泪,卫谪南眼中人影重叠,他心上泛着胀痛,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抬起了青儿的脸。待看清面前的人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后,卫谪南清明了几分,又看青儿脸颊肿胀,放开手再次问到:“你这是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了?”

听到欺负二字,青儿又是泪意袭来,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诉起苦:“少爷……奴婢好疼,奴婢常受责打,心中诸多委屈无人能诉,只能对着这满池的莲花哭一哭。”

酒意又席卷上来,卫谪南摁了摁脑袋,不走心的安慰到:“人人心中都有委屈,哭出来就好了,只不过夜间蚊虫多,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说罢向着池边走去。

青儿擦了擦泪,哭出来确实好多了,想着少爷大约是来这里静心,自己不好再留下扰了他,拿出帕子唤到:“少爷……奴婢前些时候多亏有您的帮忙,想着绣了方丝帕送您,还望您别嫌弃……”

话越说越小声,面前的人也久久没有回应,过了许久卫谪南才开口问到: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青儿。”

帕子被接过,上面绣着一朵莲花。

“那我……赐你一‘怜’字,往后你就叫‘青怜’可好。”

“青莲?是莲花的莲吗少爷?”

“是怜惜的怜,我希望日后你遇到的人都能怜你,惜你,再不会叫你受这些苦难了。”

月光打在二人的身上,隐隐罩着一层朦胧的薄纱,青儿看着面前的少爷,心不住的跳动着,少爷背光朝向她,只能看见男人那火热含情的双眸,心里默念那个怜字,青儿只觉情难自抑,低头掩盖住快喷涌出的情意,跪下谢恩到:“青怜,多谢少爷赐名。”

青怜悄悄的摸回屋子,床铺上的其他人都睡熟了,她轻手轻脚的躺下,不知谁翻了个身叫青怜吓得一僵,听到那人打起了呼噜,这才继续动作。

把薄被蒙住自己,手攥着药罐摩挲,心里想着少爷赐的怜字,嘴角都微微上扬,结果扯到脸上的肿痛差点痛呼出声,可心中的喜悦又马上把痛冲散了。

少爷,应该对她有意吧……青怜忍不住这样想,若说一开始送药膏,帮捉虫是看她可怜,可如今少爷竟给她赐了名字,虽然她是卫府的人,但到底小姐才是她主子,赐名也该是小姐来做,少爷这般难道是想日后把她收入名下吗。

想到少爷的温柔体贴,青怜只盼着这一天能早日到来,她真的不想随着小姐去了赵公子那个火坑,虽被赵公子羞辱过,但她听婆子说,女子的完璧之身被破是会疼的,会流血的,她次次被那厮羞辱,都只觉发痒想溺,倒是没流血也没疼过。

青怜想到这里心中不免生恨,身上也燥的热起来,可身下却有些发痒,伸手往那处揉了揉,赵公子玩弄她时总是骂她淫,明明那么讨厌他,可现在身体却起了反应,青怜忍不住怀疑自己当真如此淫贱吗,赌气的把手拿开不再去摸,暗骂着赵公子最好摔的严重些,叫他日后都不要来找小姐出门了,省的再日日受他磋磨。

青怜从薄被钻出来,热的她身上都出汗了,把药膏塞到枕头下,被子将将搭在肚上,脸上的疼让她只能平躺,听着下人房中的呼噜声,带着杂乱的心绪不安稳的睡下了。

清早醒来青怜便觉脸肿得厉害,张嘴都费劲,其他仆人看到她的脸都被吓到,叫她去铜镜边上照照,模糊的镜面让青怜看到了她右边高肿的脸,不知是不是昨夜睡着把右边的药蹭掉了,左边倒是看着稍轻些,伸手轻摸肿起的脸颊,疼得她嘶了一声,可活还是要做的,只能忍着痛收拾好自己,赶着去了小姐院里。

卫萱宁正在用早膳,抬眼看到青怜那副模样直接捧着肚子大笑了起来,青怜被这嘲笑声弄的不知所措,心里难堪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把头低了又低。卫萱宁抬手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手指青怜命令到:“你现在就像个猪头一样,抬起头来让大家都瞧瞧!”

青怜抬起头,顿时又是一阵哄笑声传来,有几人是真心笑的未可知,但小姐说好笑谁敢不笑,青怜就这样抬头受着众人的嘲笑,待到卫萱宁笑够了,才对着身旁的婆子吩咐到:“这副模样就别来我面前碍眼了,这几日让她去做杂活,等好了再来屋里伺候吧。”

青怜被带下,做起了洒扫的活计,虽是累了些,但终究是比在小姐面前受打骂的强,脸上的伤她也控制着让那里别好的那么快,就这样一直过了半月,青怜的脸才勉强能看些,加之这么久赵廷舍都没来找过小姐出门,她心里更是愉悦,只是因为劳累的很,一直没往莲花池那边去过。

所以今夜她悄悄的跑去了莲花池这边,结果喂了许久的蚊子,都没见到少爷来,只好给脸上擦了药,挠着被咬的包回去了,小心不去惊动其他人躺回床上,却没瞧到有人在她躺下时悄悄睁开了眼。

青怜脸上好的差不多了,便回到了屋里伺候,卫萱宁最近被夫人拘着学规矩,倒是没空搭理她,青怜只敢小心伺候着,生怕惹了小姐不快。现下卫萱宁正练着刺绣,虽小时也学过,但是太久没做到底是生疏了,突然一个走神手被针刺了下,疼痛让她烦躁的啧了一声。

扭头看到青怜搁一边站着,卫萱宁起了坏心思,招手把她叫来,看着青怜跪下她凳边,捏起针对着她就扎了下去。青怜被扎的措不及防,忍不住痛叫了出来,卫萱宁见她敢叫,瞪着眼睛又是扎了上去,青怜只得忍住疼不敢再叫。

见青怜老实,卫萱宁冷哼一声,也没叫她起来,又继续绣起花来,只不过每次被刺到手了,或是心烦了,就拿着针扎向青怜,看着她疼的颤抖又不敢叫出声,心下才舒畅。

一下午的时间,青怜不知被扎了多少下,待到晚间才被放走,沐浴时贴身的衣服都被染上了血迹,摸着胳膊上结痂的针眼,刺痛不已,委屈的泪流出眼眶,又不敢哭出声来,只能把头埋到水里默默的流。

又是几日过去,卫萱宁再也忍不住了,成天在屋里学规矩就算了,赵廷舍居然都这么久没来看她,也没邀她出门,只送过几份信件,一开始说跌伤没好,后面伤好了就说忙,明明之前也忙,怎么那时就有时间找她来呢,看着一旁跪着的青怜,把刺绣的东西全扔她身上,看她被砸的跌坐在地,捡起根针对着她狠狠一扎,大骂到:“跪都跪不好!要你何用!”

这扎的用了力气,青怜被扎的惨叫出声,下意识的向后挣扎着想躲,奈何有婆子上来摁住她,让她没法挣脱,只能哀声叫着:“奴婢知错了!小姐息怒啊!啊——”

又是被使劲一刺,青怜泪水夺眶而出,卫萱宁根本就是拿她撒气,忍住惨叫青怜只能盼着小姐快些消气,正待卫萱宁面目狰狞的再要刺时,突然有人进来通传到:“小姐,赵公子来了。”

赶紧就有婆子上来收拾满地的狼藉,顺带着把青怜拉了起来,卫萱宁恶狠狠的对着满脸泪痕的她说到:“闭紧你的嘴,把脸擦净了再滚出来。”青怜连忙应时,接过婆子递来的湿帕仔细擦净了脸才敢出去。

低头立在仆人的后面,只听到卫萱宁娇声对着赵廷舍诉着这些天的相思之苦,赵廷舍在那里温柔的安慰她,只说自己也同她一般的思念,二人互诉衷肠青怜听来只觉得恶心极了。

两人腻歪着边说边往茶桌走去,青怜跟着旁边的仆人给让开路,她从始至终都没抬头去瞧两个人,只等着走过了才抬头去看,结果正对上了赵廷舍的视线,吓得她又慌忙的低下了头。

赵廷舍只扫了一眼后面的仆从,却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人后的青怜,泛红的眼角,肩膀上还隐约有着血迹,赵廷舍面上不显,转头跟着卫萱宁去茶桌旁坐下,看着卫萱宁娇俏的笑颜,听着她的撒娇,赵廷舍脑子里想的却全是那个红着眼的小婢,他已经控制着不常来了,卫萱宁又因何磋磨她了。

赵廷舍心里烦躁,对于卫萱宁的话也都嗯啊的敷衍过去,卫萱宁却没察觉,只自顾自的说,讲到兴头上还伸手拉住了男人的衣袖。结果手被猛地甩开把卫萱宁吓了一大跳,赵廷舍也是下意识的动作,两人大眼瞪小眼,当下都愣住了。

卫萱宁眉头皱起,委屈的喊了声赵郎,赵廷舍反应过来,赔笑的说到:“宁儿,这么多人呢,拉扯着不好。”言罢又倒了杯茶递向她,卫萱宁对于这个解释并不满意,没接那茶,反而扭过头哼了一声说到:“这里都是卫府的人,如何就不好了,再说……之前我们手都牵过的。”

换作以前赵廷舍定会耐心的哄着卫萱宁,可现在他只是把茶盏放下,揉着眉头说到:“以前你还小,但毕竟再过两年你就要嫁来当少夫人,也该懂些事了,为了你的名声且不说要少些拉扯,我们这般相见都是不合规矩的。”

“赵郎……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啊。”要说卫萱宁刚才还有些耍小性子等着赵郎来哄,现在听到这番话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近来母亲也拘着她学规矩,就连赵郎也是满口的规矩,她是真的不能再同以前那样随心了吗。

赵廷舍没说话,只深深地叹了口气,卫萱宁看着他这副疲惫的模样,只好强颜欢笑说到:“赵郎,我日后会注意的,你别再不高兴了。”赵廷舍又是叹气,站起来说到:“宁儿,你也知道我最近事情繁忙,现下头疼的厉害,就不陪你了。”说罢没等人挽留,大步流星的走了。

卫萱宁也没起身,就那么眼睁睁的瞧着男人离去,其他人大气不敢喘,屋内落针可闻,在听一声冷笑传来后,紧接着就是瓷器摔碎在地的清脆声,卫萱宁大吼着让人都滚出去,下人全都退了下去,只留遍地狼藉无人敢理。

青怜也紧跟着众人下去,生怕走的慢了小姐再拿她出气,院里的人有活的做活,没活可做便站在一旁候着,青怜就留在一旁站着,她没心思琢磨主子的谈话,被针狠扎的地方疼得厉害,点点血迹都透出了衣衫,怕伤口被闷坏,青怜咬牙把那片衣料向外拉扯着,只盼着能早些回去处理下。

屋里的打砸声不多时就停下了,又过了许久才听到小姐叫人,看着贴身伺候小姐的嬷嬷们进去,青怜就在原地没动,小姐没有指名她,她自是不会上赶着凑过去的,天色有些暗了,用不着守夜的都回去了,青怜没有小姐的允许却是不敢回,偶尔抬手挥走蚊子,仰头望着天上轻叹。

又不知过了多久,屋里出来了一个嬷嬷让她回去,青怜如释重负的踏着月色回了下人房,已经没有热水,她只能忍着肩上的疼拿湿布擦净身子,在把衣服上的血迹搓洗掉后,这才上床躺下,其他人都已经睡熟,青怜也困倦的很,阖上眼皮,手下意识的摸向枕下的药膏。

没有摸到熟悉的硬物,青怜困意瞬间消失,身上冷汗顿生,她一直将药膏放到枕头套里塞着,就算有人拿起枕头,也不会轻易掉出来的,可现在不见了,青怜也顾不得身旁有人在睡,拎起枕头被子使劲抖起来,还是没有。

有人被吵醒后嘟囔着骂她,青怜也顾不上理会,又是一通翻找还是没有找到,她瘫软的跪坐在了床上,“是被谁拿去了。”青怜无助默念着,这药膏不是她能有的,若是有人拿上向小姐告状,她该如何是好。

青怜脸都白了,心也快要从胸腔中跳出,这药膏一日没有找到,她就要一直这般担惊受怕着,缓慢的躺倒,青怜开始尽量平复心情,去思考对策,这事大概率是同屋有人趁着她不在时干的,她平日虽然受小姐打骂,其他人也不太和她说话,可确实没有得罪过谁,她不能声张,只盼着那人偷便偷吧,千万别去告发她就行。

一整夜担惊受怕都没有睡好,青怜次日醒来两个黑眼圈挂在眼下很是明显,来到小姐那里,卫萱宁也没睡好,双眼红肿,开口声音都是嘶哑的,自是没心情去搭理青怜,用罢饭后沉默的坐在书桌那边学着管账,青怜在外间立着,平日里若是能这般清闲,她怕是要高兴坏,但如今身体倦累,眼睛却仍在注意走过的仆人,生怕哪一个是要去告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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