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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前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认为我为了复仇所受的这一切,都是愚蠢而可笑的吗?”子矜无法接受自己一直倾慕的苍泽居然会说自己是个不顾未来的鲁莽之人。

苍泽看着女修那惊愕到扭曲的脸,微微皱眉不愿再说,反而冷冷的瞥了眼在一旁站着的两位花妖,忍不住训斥道:“你们也……太过胡闹了!”

花妖们心知自己的事情在苍泽面前彻底败露,两人向前走了一句,拉住苍泽的衣袖说了几句软话,才让苍泽没有继续说下去。

苍泽搂着谷雨的手臂紧了紧,让自己的气息平稳,“我先跟谷雨四处走走,一会你们来见我。”

谷雨平时除了解毒之外和两位花妖谷主并不熟悉,却是第一次看见两位谷主在人面前服软,就好像……真的是面对拥有权威的兄长的幺妹。谷雨到底还是心里承了两位谷主的恩情,见苍泽如此说,赶忙从苍泽的怀中挣脱出来,拉着他走了。

“两位前辈……”子矜紧紧咬着下唇,直直咬出了血迹,她双眼含泪的看着花妖,“两位前辈就没什么可说的吗?”

蓝发花妖反问:“有什么可说的?我们的兄长早就把劫掠功法的利弊告诉过你了,你自己只听了一半,还要怪我们吗?”

“怪不得,”子矜脸色苍白的苦笑一声,“怪不得我如今的修为已是合体中期,遇到的人却依旧以为我是淫邪的修士,我以为是那些人太过肤浅,原来竟是我自己……”

“淫邪?哈哈哈哈哈哈哈,”蓝发花妖忽的爆发出不可遏制的笑声,她笑得眼角都流出了泪水,“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们是妖!我们从来都不用人类的道德来约束自己。花朵一季花期可以被方圆百里的雄蕊授粉,那在你们人类眼里,我们大概就是人尽可夫的荡妇了。”

子矜被蓝发花妖说的脸色一阵青白,捂着被气得生疼的胸口后退几步。她从未想过这些,当初她认了死理花妖们也只是纷纷支持,后来被人揪住功法缺陷嘲讽心里也为两个花妖开脱过,哪里想过这些和蔼可亲的花妖竟是明白劫掠功法的修士在人类修士中是何地位的。再一想自己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哪里还有颜面再在这里待下去。当即化光离去。

“不觉得你说的太过了吗?”红发花妖有些惋惜的看着女修离去。

“哪里过了?当年她那个样子,你我就算是说破了天,也改变不了什么。一味执拗于兄长话语中的后半句,不正是代表她当时有了执念。”蓝发花妖挑挑眉,“更别说,我们把她请来是为了给谷雨解除后患,可是她一点有用的都没说。人类修士大半修的是无情大道,清心净欲的功法哪里都有,不缺这一个。”

谷雨说是带着苍泽走走,他自己也没怎么走过这花谷,只能先带苍泽回了分给自己的院子,引着他坐在院中的石桌前。

苍泽看了看院落中篆刻的聚灵阵法和随取随用的灵泉泉眼,又看到摆着纸墨的石桌,心里颇为满意,看来自己的义妹们对谷雨照料的不错。

为什么突然对两位谷主发火?谷雨写在纸上推到苍泽面前。

“等一会她们来了,你就知道了,”苍泽握着谷雨的手捏了捏,“这些事你也是应该知道的。”

谷雨乖巧的点了点头,又低头写了一句。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有点放不下你,回来看一眼你在这里习不习惯。”苍泽露出一丝笑意,揉了揉谷雨的发顶。拿到帝流浆之事,他自然不会这般轻易说出,这里还是花妖的地盘,一举一动都会通过附近的植物传达给她们。

谷雨闻言腾地一下满脸通红,不停用手背贴在脸颊上企图让脸红的不那么明显。

等到花妖来了以后,谷雨的脸颊还是有点微红。

“兄长,此事……谷雨……”蓝发花妖落座后,见谷雨的手还被苍泽握着没有放开的意思,皱了皱眉。

“此事缘由,可以让谷雨知道。”苍泽说。

见如此,花妖也没有可以再说的,只好老老实实的垂下头。

“知道哪错了吗?”苍泽问。

“知道了,”红发花妖老老实实的回答。

“不知道,”蓝发花妖气鼓鼓的回道。

“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帮助那些被人欺凌的炉鼎建立的揽芳谷,却眼睁睁看着那女修入了歧途,毁了修为,还说没错?”苍泽指着蓝发花妖说:“你是修魔的,因果当然无所谓。可是她呢?”又指向红发花妖,“她可是修仙的,会受到因果牵累。”

“兄长……”红发花妖打断了苍泽的话,“此事,做错的是我们,不在一人。而且,我们想那女修是人族,人族妖族不和已久,所以……我们都觉得如果能让人族少一个修为不错的修士,是很好的。没有想到因果,是我们的错。”

红发花妖揽下过错,苍泽也没法再说些什么。

只是,他叹息一声:“有多少人被那个子矜蒙着去修了那劫掠的功法?”

蓝发花妖说:“也没多少,无非就是那几个复仇心切的人类修士,妖族的我们说了几句也就不执着了。”

“妖修在寿命上长过人类修士,有些事也容易看得开,”红发花妖补充道:“而且,妖类对于贞洁并不看重,纵然可惜自己的元阴被别人夺去,也不至于拼上前途修为去报复。”

“不多就好,但只怕那些人的因果也尽皆算在你们头上了。”苍泽心里松了口气,他还是很重视花妖的。在花妖有了开创揽芳谷的念头的时候,他也曾阻拦过,只因这实在太过困难。如今看花妖竟然用这种莫名其妙的借口破了自己当初立下想要拯救被迫害的炉鼎的誓言,只觉不妙。

若是让苍泽的胞弟来看,只怕一眼就知道花妖们如今陷入了一个劫。所谓劫难就是莫名其妙、凭空而生的,也是任何修士最惧怕的一道难关。如果说心魔、心障有迹可循,那劫则是无迹可寻。

这也可以解释为何立下庇护誓言的花妖,会做出这等出尔反尔的行为了。

苍泽虽然觉得不妙,但却有一种隐约的感觉这不是自己能够解决的。他有心再说几句提点一番,却如何也说不出口。

蓝发花妖看苍泽不在教训她们,方才松了口气,赶忙借口有事拉着半身走了。

苍泽抿了口泉水沏泡的灵茶,才对谷雨说:“有没有觉得不对?”

谷雨也能隐约觉得有些哪里不对劲,却说不出来,只能点点头。

“她们虽然同株并蒂,但修炼的功法截然而反。还未曾向你说清楚,那蓝发的是魔修,红发的是仙修。”苍泽把茶杯放下,看着淡褐色的茶水,“她们以前对人类修士不是很反感,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就像是……有什么放大了她们心中对于人族的恶感一样……

想到这里,苍泽不禁皱眉,手上也使了些力,直到茶杯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才回过神来,松开手。

谷雨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却想尽力开解苍泽,拉过苍泽的手擦干上面的茶水。看了眼桌上濡湿的纸,想了想,指了指苍泽,指了指自己,然后把双手的食指交缠。又指了指花妖们离去的方向,这次两手的食指只是交叉碰触了一下就分开了。

苍泽笑了一声,拉过谷雨的手在掌心处亲了亲,“我知道在修炼一途上除了伴侣之外无人陪伴,终究还是希望她们能走的更远一点……”

“不说这些了,去房里,我跟你说件事。”苍泽到底是见惯分离的人,很快就恢复了情绪。

房里……谷雨好不容易才降温的脸颊又瞬间通红了起来。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苍泽,拉着苍泽的手在胸口按了按。

“不是这件事,”苍泽无奈的说。

谷雨有些兴奋和跃跃欲试的神色瞬间变得恹恹。

“唔……啊哈……”谷雨只着单衣、浑身汗湿的倒在苍泽怀中。他刚喘息了片刻,骤然握上了苍泽遒劲有力的手臂,指尖用力到微微发白。经脉重新吸取灵力产生的又痛又痒,实在是太过磨人。

“忍一下,”苍泽一边安慰着,一边从帝流浆中抽取了月华精华引导着进入谷雨的经脉之中。许久未曾有过灵力流过的经脉猛地被月华精华浸润,就犹如干涸到皲裂的土地得遇水流一般,快速而干净的把精华吸收进血肉之中,不曾留下半点痕迹在其中,等到滋润充足一寸经脉和周围的血肉后才勉强存下一点月华精华流向下一寸经脉。

谷雨还曾在经脉中刻下阵法,虽然在灵力禁锢后阵法失效,却留下了极深的伤口。当充满纯净灵气和生机的月华精华刚刚碰到阵法遗留的伤口时,谷雨几乎马上就如脱了水的鱼一般剧烈挣扎起来。苍泽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让谷雨脱出他的怀抱,赶忙把人按回怀中。

谷雨被疼痛刺激的没了意识,只知道逃不脱,下意识就要惨叫出声。

“啊……唔!”谷雨刚张嘴,就被苍泽发现,将声音捂住。苍泽见谷雨这么挣扎,只好低声念了几句,下了个束缚的咒语在谷雨身上。

好痛……好痛啊……好痒……真的好痒……谷雨被逼的涕泗横流,苦于动弹不得,无处发泄。如果苍泽没有下咒禁锢住他,怕是他此刻已经在疯狂抓挠起来,若是不加阻止迟早把经脉从体内抓挠出来。

苍泽一边引导着月华精华进入谷雨体内,一边也在窥视谷雨的经脉情况。这一看,苍泽就知果真如自己所料的那般,这能够赋予草木顽石来生之命的帝流浆在凤凰血脉面前实在是不够看,之前他估计能让谷雨稳固在金丹期,现在能勉强稳定在筑基期就已经是万幸了。

谷雨的经脉太过糟糕,苍泽不敢冒进,小心控制着帝流浆中的精华反复流过一处,确保滋润透彻之后再往下。不幸之中的万幸,帝流浆中灵力充足而纯净,被凤凰血脉吸收后,谷雨的血统会比之前更加纯净。

经脉被月华精华全部浸润后已经恢复往日最完美的状态,柔软而鲜活,不再似之前灵力枯竭的灰白死寂。此时帝流浆还剩下些许的灵力,用在经脉中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苍泽的神识看向了谷雨同样受到影响的根骨,原本全白的根骨上覆着不少碍眼的黑斑。苍泽收回神识,低声对谷雨说:“接下来要洗刷下你的根骨,有些疼,你且再忍一忍。”说罢,不待谷雨反应,剩余的月华精华在苍泽的控制之下冲向了谷雨的根骨。

谷雨的身子猛地一颤,几乎挣脱了苍泽的咒语。苍泽又念了几句,谷雨的身体又安静而乖巧的躺在他的怀里。

等到帝流浆彻底被吸取完毕化为粉末后,苍泽解开了咒语。谷雨一动不动,就连眼睛都不曾转动。许久,他的手指颤了颤,猛地抓过苍泽的手臂,泄愤的一口咬下。

苍泽知道这对谷雨来说怕是他此生遭受过最痛苦难捱的事情了,在谷雨下口的时候就撤了手臂上的妖力。不然谷雨的牙碰到苍泽被妖力几经锻炼后的身体,多半是保不住的。

“这次剩下的精华太少,没能把你根骨上的毒性彻底逼出,只能微微削弱,以后还是要给你找一些功法的。”苍泽颇为遗地说。

谷雨松口,用袖子把脸擦干净,委屈的吸着鼻子,幽怨的盯着他。

“恭喜你重新踏入仙途,”苍泽忍不住笑了出来。

谷雨爬下床,走到桌边写了几个字,举在胸前给苍泽看。筑基中期。

“筑基中期已经很不错了,我还以为要筑基初期呢,”苍泽说。

以前是元婴期。谷雨有写好给苍泽看。

“能再修炼回来的,不要着急,我会给你找净化血脉的天材地宝,让你修炼的比元婴期更高,”苍泽道。

银发男子爬出深坑之后,转头一看这深坑的深度,眉头立时皱起。凝了一缕灵力在指尖,食指点地,灵力瞬间将这个小世界贯穿。在得知这个小世界的基础厚度之后,他对敖景说:“这个小世界怕是存不了几年,地脉都被打断了。”说罢,俯下身掬起捧土,微微分开五指,尘土簌簌而下。在土壤中积淀着这个小世界开始之初到现在所有修真者掠夺萃取后的遗留,一捧土壤就足以告诉他,这个小世界是以哪个小三千道为基础。等到手中的土壤流逝干净,银发男子松了口气,“还好这个小世界不是很稀罕,毁灭的因果还不至于让你承担。”

敖景身为龙神后裔哪里会把这点因果看在眼里,听到银发男子这么说刚想怼几句,转念一想,是了,这人本来就注定会和小三千道之一融合,勉强也算是天道的“自己人”,哪里会受到因果的牵累。这般想着,也只能悻悻住口。

“我要去附近修真者的集市买把法器,”银发男子跟敖景说着,掐了探查法诀打入脚下。脚下的土地瞬间就如同被打破平静的广阔湖面泛起层层涟漪,银发男子的神识随着涟漪展开,土地告诉他在东南方有些阻碍。又掐了一道缩地法诀,地面蠕动了一下,接着向下凹陷,如同一张张开的巨口把两人吞了进去。

敖景看着身边快速流过的土壤,想着银发男子刚才的话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他随口问道:“你应该是没有本命法器这个说法的,随手捏一个不成?”随手造物的手法在他们这种上古遗种是很常见的手段,就连不擅长炼丹的自己也是可以随手搓土成丹。

“我凝练出的法器徒有其表,”银发男子无意掩盖,伸手从身侧流逝而过的土壤中攥了一把泥土,捏成小刀样式,微微动了动唇,泥土制成的小刀就变成了镌刻着阵法的锋锐匕首。

敖景只需一瞥就能知道这匕首只是看起来如此,实则脆弱得一碰就碎。

“而且,我一直是用兵器的名字为号。既解决了我没有趁手兵器的困难,又让我有了名字,一举两得。”银发男子说。

“下界中开启灵智的兽类一般都是用自己出生的地方取名,”敖景下界后没遇到银发男子前也是知道不少常识的。

“为什么要刻意去想?名字对我来说不是必须的,以后也不会有人再记得我的姓名。”银发男子感觉到愈发浓厚的修士独有的生气,就知道快到城里了,让土地把两人送到地面。“走吧,这种城市一般都有防止修士遁地的阵法,直接遁地进去太过惹眼。”说罢,一甩袖,把两人明显非人的外表用幻术遮掩,这下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两位元婴期修为的同行修士。

“那干脆叫无名好了。”敖景认真的提议。

“我这么说过,结果当时同行的修士认为我心怀不轨才不敢说出真名,暗地里联手想将杀我,我的神魂早已被天雷击碎,如果没能成功合道,不会有来生”说话间就到了那城镇的入口,银发男子熟练的把对话转为神识交流,同时还把手伸进袖中掏出随手凝结的灵石付了两人的入城费。

“魂魄入六道轮回之前要喝孟婆汤,我想你是知道的,但是你一定不知道,孟婆汤不是汤,而是所有破碎太过彻底的神魂的聚合物,我若身死就会成为那碗汤里的一部分。”

敖景能感觉到银发男子如果说出来会是怎样轻描淡写的语气,他看着男子轮廓硬朗、丝毫不为所动的侧脸,心里头一次生出了一种惋惜之情。

两人入城后,银发男子轻车熟路的找人带路去售卖法宝的灵宝阁。

“你看哪个武器比较合适?”银发男子转身问身后的敖景。

敖景知道他问的是法宝的名字,他看了眼架子上的法宝,就不忍的转过头,对于曾经的龙族九公子、如今的敖景,这些法宝出现在他眼睛里就已经是极大的侮辱了。

“就这个吧,”敖景随手一指。他之前为银发男子喂食灵药的时候就知道这人是最最纯粹的纯灵体,可以说浑身上下都是由最干净的灵气组成,无论是什么法宝都能任他使用。

“照影剑,”银发男子取下法宝旁边的介绍玉简。也是简单的很,仅仅一句话,此剑可照世间一切恶气,可斩一切妖邪。可以斩尽邪物的剑吗……银发男子付了使用的灵石后,取下来往手背砍去。铿锵一声,溅出些许火花,手背却毫无痕迹,剑锋依旧锋锐。

看来这把剑也不能斩尽妖物。银发男子挑了挑眉,这把剑的剑身修长,又有寒气环绕,一看就是极少的为术修铸造的灵剑。

“就这个吧,”敖景依旧不愿睁开眼睛,他扭着头说:“这把剑还是勉强……不算废物。”

谷雨得到了苍泽的承诺,不喜反忧,他自认一直再拖苍泽的后腿,没能给苍泽提供什么帮助,作为一个在床榻之上无法控制自己欲望的人,有什么资格能够让苍泽如此为他付出。

苍泽并未说过使用帝流浆恢复了谷雨的实力,但谷雨体内被彻底浸润过,状态更胜往昔的经脉却提醒着他,那不是凡品。

想到这里,谷雨原本下笔的动作停止了。他的身体确实是在渴求着苍泽的满足,但……出于谷雨的自尊,他不希望苍泽以为他是一个出卖身体来换取好处的人,那样的人同娼妓有什么区别。

苍泽修为深厚,目力极好,他看到了谷雨踌躇下没有写完的字。苍泽有些受伤,他不是挟恩图报的人,对于情欲也没有很大的欲望,却给谷雨留下了这样的印象。果然,把谷雨视作妻子,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

苍泽自嘲的笑了笑。他看出谷雨脸上的犹豫之色,当下就从床上起身,迈步准备离开。只是,他还是想跟谷雨说清楚,以免让谷雨日后还在这种惊吓之中。“你的灵力枯竭有一部分是我的过错,我为你解决也是情理之中,不必因为这等小事就用身体作为回报。”

谷雨被苍泽的话惊醒,下意识就想去拉住苍泽,却不料慌乱之下手忙脚乱,打翻了桌上的笔墨溅了一身墨点,还被桌旁的椅子绊住。顿时身体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摔在地上,谷雨闭上眼睛。

没有等来意料中的疼痛,苍泽转身抱住了他。

“怎么这么急?”苍泽用袖口擦去谷雨脸色的墨点,一如当年丹盟初见他手忙脚乱的哄着大哭的谷雨。

谷雨被这似曾相识的动作弄红了眼眶,他紧紧抓住苍泽的肩膀,把头埋在苍泽的颈窝里。

“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猥亵过你身体的不轨之徒,对此我很抱歉。为你恢复实力也好,还是为你寻找净化血脉的天材地宝也好,都是我对你的补偿,不用放在心上。”苍泽没有伸手抱住谷雨,反而这般说着。

谷雨猛地发出一声抽泣,他第一次如此的痛恨自己的软弱,软弱到心生障碍无法言语,以至于现在竟然不能坦露自己的心迹。

“还是和当初一样爱哭,”苍泽低声笑了笑,他抚着谷雨的后脑有些遗憾地说:“可惜我不喜欢食用灵果,不然又可以拿出果子来哄你了。”

谷雨想要倾诉的欲望太过强烈,压过了心中对于外界交流的恐惧,他张了张嘴,许久未曾发声过的喉咙有些刺痛,他说:“不要你哄,我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嗓音沙哑,同当初如清泉流水般的声音截然不同。

苍泽愕然。

“我喜欢你,喜欢苍泽,从一开始就喜欢了!”谷雨紧紧的抱着苍泽,额头抵在苍泽的颈窝处,眼睛一眨瞬时泪落如滚珠,他十分委屈。“我说过了啊,只要是苍泽就好,是苍泽怎样都可以接受!是你就好啊!为什么……你还要我怎样说才能明白……”

“为什么我都这样说过了……你还要怀疑我对你的爱呢!为我忙前忙后,甚至愿意为我净化血脉的苍泽,不也是这般爱着我的吗!”

“是因为我不好,让你觉得我和你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吗!”

闻言苍泽惊诧的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怀里的瘦弱纤细的谷雨。对于大多数修真者来说,感情是多余而脆弱的东西,他们从来不轻易表露感情,也不会像谷雨这般轻易就说出爱意。

苍泽,作为一个漂泊多年的大妖,更是从来都不知道爱一个人是怎样的。他可以以兄长的姿态面对花妖,也可以以责任的态度去对待谷雨。

却原来,他对谷雨的态度早就不是责任了,一开始就动心的不止谷雨一个。

还有一个活了几千年的妖。

什么责任,其实早就越了界。

如果只是责任,他不会为了让谷雨早日破除心障特地杀死所有观礼的妖物,不会希望谷雨能一直陪伴自己,不会想要为谷雨去寻找净化血脉的灵物。

一直都只有他在自欺欺人,欺骗自己这一切都是出于责任。

谷雨把头埋在苍泽的颈窝许久,见苍泽久久没有反驳之后,忍不住由心底生出了几分期待。直到苍泽搂住他后背的手臂紧了紧,又低声嗯了一声。才知道苍泽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默默地松了口气。如果因为自己心有障碍无法开口导致最后两人分离,那只怕才是最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那……既然如此……”谷雨有些期待的抬起头,身子更往苍泽身上贴了帖,双手按在苍泽的肩上往上提了提身子。“可不可以……”

苍泽躲过了谷雨的献吻,让这充满了期待和爱意的一吻落在了嘴角。谷雨的身子瞬间僵硬。

“你刚恢复实力,正是最容易受到妖气污染的时候,”苍泽只好耐心的跟谷雨解释,“就算是以后,这种事和交合都最好不直接触碰。”其实,最好是离妖物越远越好。有些极端的修仙者认为就算是在碰见妖物的瞬间就杀死它们都会染上妖气,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类的修仙者都是术修的原因,就是为了能够不近距离接触妖物的情况下将其斩杀。

“那……该怎么办啊……”谷雨知道不是自己会错了意,刚想松口气,却又听见这等“噩耗”。自己这具身体,如果得不到苍泽的满足……

“有一些小世界里人修和妖修相处很和谐,甚至会豢养一兽类作为双修同伴,我会顺路去一趟,取一些当地研制的防护之物,”幸好苍泽之前走过不少小世界,才能知道这种在大众眼中离经叛道的事情。

“那现在……怎么办……”谷雨听到有解决之法,却依旧高兴不起来。看样子苍泽又是要一走多年,这些年里难道自己就只能强忍了吗!

“现在……”苍泽苦笑一下,作为一向欲望不高的妖修,他是从来没见过谷雨这般渴求的身体的。他贴近谷雨的耳侧,轻声说:“不如,自渎如何?”

谷雨的脸又变得通红,“这这,这不太好啊!”

“如何不好?”

“就是不好!”

“那叫你强忍着便是好了?”

“这也不好……”

谷雨一时无言,只得赶忙拿自己不会自渎,企图搪塞过去。

谁知,苍泽下一句竟然是……

“那我教你。”

谷雨也不知是如何变成自己两腿分开跪在桌上,面对苍泽召唤出来的水镜的。

衣带被解开,松开的衣领从肩头滑下,露出术修标准的白皙身体,红艳的乳首已经微微挺起。苍泽执起谷雨葱白修长的左手放在同侧的乳首上,在谷雨耳畔轻声说:“轻轻揉一下。”

吐息轻柔的落在耳后敏感的翎羽上,谷雨低声呜咽着,顺从的把紧张到有些凉意的指尖放到了乳首上。乳首碰到微凉的指尖不住瑟缩了一下,指腹按在乳尖上往下按了按,又轻捏住乳尖捻了捻。被手指玩弄着的乳首变得硬挺起来,颜色愈发的红艳。

谷雨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自己这具身体已经是被玩弄胸前就能得到快乐了。他已经有些被水汽遮挡到模糊的双眼,看到镜中的自己不自觉的往前挺起胸部,迎合着自己手上的动作。

接着,腰带也被解开,裤子就这样滑脱下来,被分开的腿挽留在大腿中间的位置。谷雨从来不曾直视过自己畸形的下体,如今猛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更是羞耻。发育不完全的、仿佛停滞在少年时期的阳根和隐约可见的雌穴,都让他感到不耻。

他是如此的的憎恨着自己这具禁锢住自己修为的肉体,如果不是这具身体他何苦遭受之前的折磨,又何苦在心上人面前表现的这样淫乱,但也是这具身体才能遇到苍泽。

苍泽看到谷雨眼中隐约的厌恶,心里也是一惊。他是知道双儿不是全都能接受自己的身体的,但谷雨从未表现出对身体的厌恶,才让他放松了警惕。看来真的要尽快为谷雨找到净化血脉的天材地宝,让他莫要因为身体再生心魔才好。

这般想着,苍泽执起谷雨的右手放在右侧的乳首上,而左手则带着谷雨的手探向下方。很遗憾,谷雨的阳物受到的快感远远小于雌穴。苍泽只能略过谷雨的阳物,带着他的手伸向雌穴。

紧闭着的阴户被体修粗粝的手指分开,脆弱敏感的阴蒂被粗糙的指腹不经意的蹭到。谷雨的身子微微一颤,雌穴也吐出一股花液,双腿下意识的想要收拢。这动作被苍泽发现,他松开右手,按在谷雨的膝盖上向外一拉,反而让谷雨的双腿分开的更为彻底。

如此淫乱的身体……谷雨的手指穿过苍泽的指缝按在雌穴最敏感的小珠上,和高热的体温对比起来如此冰冷的指尖捻住身体上最为敏感的部位。

如此不知廉耻的身体……手指狠狠的一捻,积蓄已久的情欲瞬间蓬勃而出。

雌穴中的淫液汹涌而出,打湿了两人的指缝。

谷雨眼中的雾气化为水珠流出。

苍泽挥手散去水镜,把谷雨脱力往后倒去的身体接在怀中。

“很舒服……”谷雨枕在苍泽的肩上轻声呢喃着。“但不如你带给我的舒服。”

“那就只在特别想我的时候这么做。”苍泽不愿让谷雨觉得自渎是件耻辱的事情,又要顾及到谷雨对身体的厌恶,只能这般说。

“等到我的实力恢复了,是不是就能和你一起走了?”

“等我下次回来,为你带来恢复实力的宝物之后,不管你是什么实力,我都会带你走。”

苍泽离去的时候,花妖们仍是相送。只是蓝发花妖依旧记着和兄长吵嘴一事,闹着别扭不肯说话。红发花妖劝了劝,见实在劝不动,只好苦笑着向苍泽赔罪。

苍泽有岂是这种记恨的人,只是跟她们说了谷雨实力恢复,心障解除,可以继续修行了。又说如果此去运气上好,可以为她们寻到两枚帝流浆。

花妖们闻此言,哪里还会再再继续别扭。和兄长惜别之后,两人又纷纷讨论起了该如何教导谷雨如何修炼。

却又说敖景这边,同照影选好法器之后,两人又结伴同游了几个小世界。却说这天,敖景忽然感到周围的灵力忽然带了些许的望舒气息,抬眸一看,视野穿透所有障碍,直接看到那盘古右眼化身在抛洒自己本体精华。

“真是不知道为什么望舒会愿意把自己的精华抛洒到这些小世界来,”敖景小声嘀咕了一句,他想起身边正有一个可以解答自己疑惑的人。于是,他拉住正要掐诀前往下一个地点的照影。“同我讲讲呗,”敖景此生在所谓的父王面前插科打诨习惯了,如今这种拉住他人袖子卖乖的事情竟做到的熟练无比。

“在龙凤之战后,有巫妖之战。”照影挥手散去聚齐的灵力,没好气的说。

“我知道,可是等我从现在这具身体里破壳的时候,已经过了巫妖大战,我可不知道详情,”敖景说起此事也是颇有遗憾。

“帝俊在建立妖族天庭后娶了羲和为妻,羲和是望舒的亲姊。巫妖大战之后,帝俊、东皇太一陨落,羲和为了保全妖族以身祭东皇钟,以东皇钟为基划出妖界。”照影的详细解释极其简略,“望舒为了让妖族在分离大世界后仍有后续强者进入,便会投下自己本体精华,以求妖族有新血加入。”

敖景又等了等,见照影不再补充,略有失望。“就这样?”

“于你来说,就是这样了,九公子。”照影清楚敖景的真实身份,自然不愿意多说。

“就再说说,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敖景已经许久没曾听闻过这些人了,难得有次机会,他是巴不得照影再多说一说。

照影叹了口气,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帝流浆正好可以给你这个纯灵体用,趁着落下的时间,再讲讲。”

“盘古死后,左眼化为太阳,右眼化为月亮,太阳名羲和,月亮名望舒。身体则化为十二祖巫,”照影看见敖景听见十二祖巫时眼底的不屑,垂眸继续说:“盘古作为开天后,死于现在天道手中第一人,自然不会被龙神和凤凰二神看在眼里。但在龙凤两族失去对洪荒的掌控后,巫族作为盘古肉身精气所化,身体强悍,也能与以数量取胜的妖族相抗。”

“就在龙凤之战结束之后,天地灵气被陨落的三位上神填充,灵力充裕生机渐渐恢复。时日久了,巫妖两族难免会在领地上有所摩擦。于是帝俊心生一计,以妖族之口将十二祖巫中法术相克的共工、祝融分出高下。两位祖巫不服,相约不周山比斗,共工略逊一筹,被祝融嘲讽后撞不周山而死。祝融被妖族第一强者东皇太一暗地击杀,因东皇太一原型是金乌也是善用火的,才没被巫族看出破绽,只以为是双双身殒。”

敖景嗤笑一声,“乌鸦就是乌鸦,再怎么往自己身上贴金也变不成凤凰。有本事堂堂正正来打,做这些阴的也不嫌降低了自己的神格。”

照影马上停止不言。

敖景又赶忙道歉,连连保证自己不再抱着偏见,也不再打断。

“十二祖巫只剩十个,便无法开启盘古大阵,召唤不出盘古虚影。帝俊心里大定,从已经成为圣人的女娲手中借来招妖幡,将世间妖物招上天去,建了妖族天庭,与其同胞兄弟东皇太一共为妖族妖皇。帝俊参悟河图洛书,设下周天星斗大阵,护佑妖族天庭。后来,帝俊又娶了盘古左眼的化身羲和为妻,生下十个小金乌。此时,妖族势力大胜,巫族玄冥引诱小金乌一同出世,天下大乱。天下生灵都等着帝俊给一个合理的处置,帝俊却不愿重责孩儿。彼时妖族强者都在上天庭,下界众生死活与妖族何干?帝俊的惩罚不足以服众,巫族中有一大巫名为夸父,夸父追逐十日,最终被十日斩杀。这触怒了另一位大巫后羿,他聚巫族之力,造了十根宝箭,射杀了九日,第十根将要射杀第十日时帝俊匆匆赶到拦下。后羿也被随之赶来的妖族大能杀死。”照影说完,不觉有些口干舌燥,从储物囊中取出灵泉含了一口。

照影喝水慢条斯理,敖景却听得正是兴处,猛地打断正难受得紧。

见他如此难受,照影又逗了一会,才把那一口分次咽下,他继续道:“这激怒了十位祖巫,祖巫杀上妖族天庭。此战之中,祖巫后土以身合道创了六道轮回,至于其余祖巫则全部陨落,妖族中许多强者也没能逃过杀劫,如帝俊、东皇太一这等大能也与祖巫同归于尽。”

“……”敖景一时竟无话可说。龙凤大战再怎么翻天覆地也不曾像巫妖这般惨烈,竟是一个都没能留下。如今凤族族长和凤君,算上他正是三位上神的血脉,哪里像妖族那般说是全军覆没都不为过。

“而帝流浆,”照影抬手遥遥向虚空中一招手,一道碧绿光芒闪过,一颗品相极好的帝流浆就出现在他手心。“羲和曾与帝俊生育十子,望舒却不曾生育。这就是帝流浆能够赋予草木顽石来生之命的原因,或者说所有经过帝流浆被赋予来生之命的妖物,都是望舒之子。”

“不觉得奇怪吗?”敖景拿过帝流浆,随便看了眼,就抛到一边。“草木有枯荣之分,顽石没有,那为何草木却和顽石一般没有来生之命?”

照影却猛地想到了什么,他被惊得连连后退,就连被敖景拉住之后许久都没能回过神。

“也许,下一个合道的就是弥补草木之道的残缺。”照影此话一出,敖景的脸色也瞬间精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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