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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赤裸还是女装之间,许梵只能选择后者。

他从衣帽间走出来时,宴观南刚好接起了电话:“到瑞士了吗?司机到了吗?那边比h市冷一点,多穿点衣服,别感冒了。”

银白色的月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户洒了满地,也照亮了会客厅。

明亮的月光下,宴观南看上去格外温柔。

听聊天的内容应该是宴云生,他是个称职的好哥哥,面对宴云生,总能多几分耐心。

“对,许梵被我带走了。许梵在黎轻舟手里,几天就能被他玩死,所以我就带回来了。”

“别担心,你就好好在瑞士侍疾,现在爷爷是最重要的。”

“我听你很累,飞机上没有睡好?回家休息吧。”

宴观南和燕云生闲谈几句,将手机递给许梵:“云生打来的。”

许梵接过手机,宴云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宴云生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担忧:“老婆,有没有想我?我在飞机上一直想你,恨不得能立刻回国。你在哥哥这乖乖听话,哥哥会好好照顾你的。等我回去……”

宴云生一直絮絮叨叨,许梵兴致缺缺根本没怎么听,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直到手机自动关机。他像丢烫手山芋一样将手机递还给宴观南。

宴观南接过手机,往茶几上一扔,整个人往沙发里一靠,语气冰冷:“说吧,这头云生托我照顾你,那边你又和黎轻舟纠缠不清。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纠缠不清?”许梵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不是你将我送上天堂岛的?”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宴观南眉头一皱,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许梵不由转头去看方谨。

方谨干笑两声,掩饰尴尬:“许同学,是我送你去天堂岛的,可我从来没说是宴先生的意思啊……你怎么扯到宴先生身上了?”

“方谨?怎么回事?”宴观南脸色一沉,语气不善。

方谨额头上冷汗直冒,索性心一横,豁出去般说道:“是少爷他······被许同学拒绝多次,心有不甘。被戴维一蛊惑,就想着把人送到天堂岛调教一下,想让他稍微听话一点。少爷就拖我将人送上天堂岛······”

方谨方毫不犹豫把宴云生卖了个干净。

“方谨,你糊涂!”宴观南猛地站了起来,厉声呵斥道:“你不是不知道,天堂岛藏污纳秽,犬奴有几千之众。只要有人捅到中央,黎轻舟迟早完蛋。那种腌臜地,你怎么敢让云生沾上关系!”

方谨被他训斥得冷汗涔涔,哆哆嗦嗦地道歉:“对不起,宴先生,我当时并未多加考虑,下次绝对不敢了······”

事已至此,再责骂也于事无补,宴观南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怒火:“你把手上的事情做完,亲自去一趟天堂岛。把所有关于云生的痕迹,一点儿也不许剩,全部给我抹干净!”

“宴先生!”许梵突兀开口,声音颤抖,一脸祈求。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能求你把我的痕迹也删除干净吗?”

宴观南淡淡扫了一眼,吩咐道:“顺手一起办了吧。”

他挥退方谨,深邃的双眸锁住许梵,眼神探究,语气听不出情绪:“你和云生现在是什么关系?在恋爱?”

“恋爱?”许梵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惨然一笑,直直望进他眼里,眼里的恨意毫不掩饰,充满怨恨的反问:“你会将恋人送到天堂岛那种地方吗?宴云生欺我,辱我,只是将我当做一条狗罢了。”

“看得出来,你恨透他了。”宴观南语气平静无波:“这样也好。如果云生只是抱着玩一玩的态度,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为你做事越界了,我不允许你,成为他的污点。”

“······”

“给你两条路。”

“你说。”许梵无力地垂下头,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要么,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会给你父母一笔钱,足够他们安度晚年。我会让你走得轻松,不会痛苦。”宴观南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召唤,不带一丝感情:“要么,一辈子活在我的监控中,确保你不会再和云生有任何牵扯。”

许梵愣愣地看着他,仿佛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消失?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两个字。

宴观南,看起来温文尔雅,骨子里却冰冷无情。

宴观南看着他的犹豫,眼中没有一丝波动,只是平静地重复了一遍:“选哪个?”

“我……”许梵咬着下唇,苍白的脸上满是挣扎,像一只被逼到绝路的小兽,找不到一丝生路。

“怎么?很难选吗?”看到他这副样子,宴观南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他走到许梵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我帮你选吧。”

他伸手,抬起许梵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我其实很欣赏你,如果你死了我会觉得可惜。不如留在我的身边受我的监控,我会让你锦衣玉食,生活无忧······”

许梵被他捏的生疼,却一声不吭,只是倔强地瞪着他,眼里满是恨意。恨不得将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碎尸万段。

“怎么?不愿意?”宴观南也不恼,饶有兴趣地看着许梵,像是看着一只炸毛的小猫,语气慵懒:“那就只能消失了,你这么年轻,甘心?”

许梵呼吸一窒,恐惧和恨意像野兽一样撕咬着他的心脏。他死死咬着牙,逼迫自己冷静。

是啊,他有的选吗?生死都捏在宴观南手里,他不过是个玩物,一件可以随意处置的物品罢了。死亡抑或是苟活,都是宴观南的选择,只不过是形式上征求一下他的意见罢了。

他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死!

在没有看见这群魔鬼接受制裁之前,他不能死!

“我选择第2条路······”许梵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

宴观南满意地笑了,松开了桎梏他下巴的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淡淡开口道:“你穿裙子比裤子顺眼,以后都穿裙子吧。”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独留许梵一人,颓然地跌坐在地。

恐惧、屈辱、愤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将他淹没。他紧紧地咬着嘴唇,任由那股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

为什么?他这辈子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许同学,别愣着了,宴先生都走远了,该回家了。”方谨站在套房门口,假惺惺地叹了一口气,开口提醒道。

家?

这算什么家?对他来讲只是另一座囚笼。

夜已深了,通往郊区的路上,已经没什么车了。

许梵与宴观南坐在迈巴赫的后座上。一座庄园逐渐出现在视线中。

庄园大门是沉重的黑色铁艺,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隐约可见其中狰狞的兽首,仿佛在无声地警告着擅入者的命运。

守门的保镖远远看见宴观南的座驾。铁艺大门缓缓打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呻吟。

进入大门,笔直宽阔的水泥路两旁,路灯昏暗。月光透过树叶,将梧桐树的影子拉得扭曲可怖,如鬼怪一般变幻莫测。

呜咽的夜风声,交织着庄园树木沙沙作响的声音,仿佛是幽魂在呼唤,让人不寒而栗。

一座喷泉出现在路的尽头,泉水不知疲倦地喷涌着,水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无数冤魂在低声哭泣。喷泉中央的天使雕塑也蒙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它低垂着头颅,看不清面容,却让人觉得那并非悲悯,而是冷漠和嘲讽。

路的尽头便是一栋北欧风格的主体建筑,它高大而冷峻,灰白色的墙体在月光下泛着森森寒意。墙上爬了一些墨绿色的藤蔓,如同虬结的血管,在夜色中透着诡异的气息。

窗户大多隐没在黑暗中,只有零星几扇透出昏黄的光,更添几分诡异阴森。

窗户的形状也十分奇特,并非常见的方形,而是尖顶拱形的哥特式风格,像是黑暗童话中巫师的城堡。

建筑周围环绕着大片修剪整齐的草坪,但在这夜色下,原本象征着生机的绿色却显得死气沉沉,草坪的草随风摇晃,犹如鬼魅的手指摆动。

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却不是夏夜的轻快,而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呜咽。

庄园再过去是一片人工湖,如同黑色的深渊,静静地躺在庄园之后,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等待着将一切吞噬殆尽。

偶尔一阵夜风吹过,湖面泛起阵阵涟漪,却又很快恢复平静,更显诡异莫测。

仿佛下一刻,湖里就要爬出冤死的鬼魂。

一切仿佛是鬼片中才会有的场景。

许梵下车时,正好有乌鸦飞过,发出嘶哑刺耳的叫声回荡在耳边。

他的心理作用,觉得整个庄园都笼罩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中,仿佛时间在这里都停滞了,只有恐惧和绝望在无休止地蔓延。

他惴惴不安跟着宴观南往里走,客厅倒是灯火通明,一派金碧辉煌的模样。

大厅中央的水晶灯奢华耀眼,照得整个空间如同白昼。许梵却觉得冷,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他害怕地环顾四周,奢华的摆设像是在嘲笑他的落魄,陌生又令人窒息。

这座庄园,与其说是富丽堂皇的人间居所,对许梵来讲,更像一座与世隔绝的巨大囚笼。

铁艺围墙巍峨,安保比宴云生的别墅更加严谨,隔绝所有逃跑的希望。

庄园的管家迎了上来,毕恭毕敬:“宴先生,隔壁的房间收拾好了,可以让这位小姐入住。”

“嗯。”宴观南点了一下头,径直带许梵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

房间很大,装修风格与这座宅邸的环境一脉相承,极为复古华丽,格调高雅。

灰白色的墙壁,红棕色的木质家具,暗红色的窗帘随风飘荡,无一不透着压抑。像极了宴观南给他的感觉。

一张巨大的双人床摆在房间中央,床品看起来就很柔软。房间的一侧是一整面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庄园的夜景。

可许梵却无心欣赏,因为宴观南就站在自己身后,紧紧贴着自己。

许梵甚至能透过两人的布料,感受到他炽热的体温。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喜欢吗?缺什么和管家说。”宴观南的声音低沉喑哑,带着一丝危险的温柔。

许梵看见书桌上的电脑,手机,ipad,崭新且齐全。他拢了拢神游的思绪,低着头,依旧是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我可以联系外界?”

“除了云生,谁都可以。”

许梵长长地舒了一下气:“好。”

宴观南突然逼近,强迫他抬起头,深邃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吞噬:“希望你喜欢这里的一切······”

许梵被迫抬起头,与他对视。宴观南的眼神带着一丝侵略性,让许梵感到很不舒服,他挣脱桎梏自己下巴的手,后退一步:“我累了,能休息了吗?”

“睡吧,晚安。”宴观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终于放开了他,并没有再纠缠,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许梵长舒一口气。他无力地瘫软在柔软的床上,泪水无声地滑落。他以为今晚就会被这个恶魔彻底占有,没想到却获得了短暂的喘息。

他好累,累到不想思考,只想闭上眼睛,逃避这一切……

第二日,许梵醒得很早,他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保平安。

然后,他木然的来到衣帽间寻找换洗衣物准备洗澡,却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脑袋「嗡」地一下,像是要炸开。

全是裙子!

各式各样的,花样百出,从家居服到晚礼服,应有尽有。

他颤抖着手拿起一件裙子,布料特别轻薄,细细的肩带,蕾丝的花边,裙摆短得堪堪遮住大腿根。

这……这不是……

他震惊半响才反应过来,一堆裙子里竟然还混杂着情趣内衣。

他猛地拉开抽屉,最上面一层,赫然摆放着成套的女士内裤,蕾丝、薄纱、丁字裤……

他硬着头皮拉下剩下的抽屉:珠宝首饰,成套的护肤品,化妆工具,香水,文胸,丝袜,打底裤,高跟鞋……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许梵感觉自己置身于女士用品的百货大楼里,忍不住有种想逃离的冲动!

很显然,这些东西准备的很充分,所有的东西都是用心准备的精品,没有一丝怠慢或敷衍,甚至能从中看到一种极度严苛的挑剔眼光。

更令人窒息的是,每一件衣裙都是自己的尺码,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一整面墙的崭新高跟鞋,各种颜色,也全部都是自己的脚码。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死死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努力克制着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很想知道,这些东西真的是临时能准备的?更像是······已经蓄谋已久……

他最终还是换上了一条简约的白色裙子,赤着脚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温暖的阳光倾泻而入,窗外是精心修剪的花园,远处是波光粼粼的湖面,景色美不胜收。

可这一切,他无心欣赏,只觉得无比讽刺。

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提醒着他该吃早餐了。提醒着他该去面对那个恶魔了。

他犹豫着走出房间,来到楼下餐厅。

长长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食物,银质的餐具闪闪发光,白色的骨瓷餐盘上绘着精致的花纹,各种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女佣训练有素地穿梭在餐桌旁,用餐的宴观南服务。

而方谨拿着ipad,站在一旁,正和宴观南说着股市开盘走向和早间新闻的重点。

宴观南坐在主位上,正好整以暇地切着盘中的煎蛋,看见许梵来到餐厅,他的眼角眉梢带上一种许梵看不懂的情绪。

他放下刀叉,笑容和煦,慢条斯理地说:“睡醒了?过来坐。”

许梵硬着头皮走过去,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坐在宴观南右手边。

宴观南指了指面前的食物,语气温柔却不容置喙:“尝尝,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许梵拿起面前的银勺,轻轻舀起一小勺蔬菜汤送入口中。寡淡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他是个中国胃,虽然不挑食,对这些西式早餐并无好感。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别无选择。

他安慰自己,至少,相比较在天堂岛吃糊糊,在宴云生那吃狗粮,要好过一点……吧?

“还不错。”许梵垂着眼,淡淡地评价。

“不喜欢?不用勉强。”宴观南察觉他兴致不高,语调倏地变得温柔:“那就换个厨师。”

“不用了,我从来不挑食,谢谢。”

“只要是人,总会有欢喜憎恶。在我这,你可以挑食······”宴观南的态度和语气,甚至让许梵有一种自己是座上宾的错觉。

许梵猛地抬头,撞进宴观南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心尖莫名一颤,宴观南的温柔让他无所适从。

他到底想做什么?囚禁他,却又给他虚假的温柔?

许梵忐忑地吃着盘中的食物,脑海里却不断地回响着昨晚宴观南的话:

“希望你喜欢这里的一切······”

这一切?包括这些衣服,这些食物,还有……他?

巨大的恐惧攥紧了许梵的心,他像是被网住的猎物,绝望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吃完饭,宴观南一把将许梵搂进怀里。

“放开我!”许梵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浑身不自在,他挣扎着想从宴观南怀里下来,却被抱得更紧。

“别动。赤脚走来走去,会受伤。”宴观南在他耳边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见他渐渐不再挣扎,便抱着他往楼上走。

“······”许梵只好僵硬地紧紧攥着衣角,任由他抱着上了楼:“衣帽间只有高跟鞋,我不会穿,会崴脚······”

“不能因噎废食,你会习惯的。”宴观南只是淡淡说。

他将许梵抱进衣帽间,让他坐在长凳上,随后打量衣柜,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一双白色蕾丝及膝袜和一双白色圆头带防水台的高跟鞋。

他蹲在许梵跟前,竟很有耐心开始给他穿袜子。

袜子冰凉的触感从脚尖传来,许梵猛地瑟缩了一下,几乎是咬着牙才没有把脚缩回来。

宴观南却像是没有看见他的抗拒,自顾自地替他穿好袜子,再套上那双高跟鞋。

“站起来,让我看看。”宴观南将许梵扶起来。

许梵踩着高跟鞋,身形摇摇欲坠。身上白色的小裙子,领口点缀着精致的珍珠,衬托出他白皙如玉的肌肤。裙摆轻盈地垂坠下来,勾勒出他纤细的腰身和修长的双腿。裙子的长度恰到好处地落在膝盖上方,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更显纯洁动人。

宴观南选的袜子和高跟鞋,与裙子相得益彰。

宴观南的眼神暗了暗,夸赞的话却像刀子一样扎进许梵心里:“比想象中更漂亮······”

许梵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令人喘不过气。

“宴先生······你能为我解疑吗?”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你说说看。”宴观南的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弧度。

“这满屋子的女装……是为我准备的吗?又或者说,你昨晚带我回来,真的……只是偶遇?”许梵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快要窒息一般。

“你很聪明······”宴观南的手指,带着冰凉的触感轻轻摩挲着许梵的耳垂,上面有一颗小小的痣:“自从上次分别,我时常想起你。看见这些东西,就觉得你穿上一定很美……不知不觉竟买了那么多。”他顿了顿,语气里透着一股势在必得:“我知道这个月你都和云生在一起,当哥哥的,总不能去抢弟弟的东西。不过,他失了分寸,我不能让他继续荒唐下去了······”

“适合我?”许梵猛地打开宴观南的手,绝望像潮水般将许梵淹没,他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见,眼眶泛红,低声提醒道:“宴先生,我是一个男人······逼男人穿女装,是你的癖好吗?”

“······”宴观南没有回答,只是眸光沉沉盯着许梵的耳垂。许梵的耳垂薄厚适中,因情绪激动泛起淡淡的红色,在阳光下几乎半透明,格外诱人,像一颗饱满圆润的粉玉,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采撷。

宴观南顾自去首饰盒里挑了一对闪耀着璀璨光芒的珍珠耳钉。放在许梵的耳垂旁比画了半天,珍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映衬出使用者皮肤的透亮。

“你的耳垂很适合带耳钉······”他下了评论,语气温柔却令人毛骨悚然。

“宴先生,我没有耳洞!”许梵低声抗拒道,侧了侧头躲过宴观南的手。

“没有关系,医院有这个服务。”宴观南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语气却像是在宣布一个不可逆转的结局。

“宴观南!”许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里带着一丝破碎的哭腔。

“不要连名带姓喊我的名字,不礼貌。”宴观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不容置疑,不再理会他的挣扎,强硬地拉着他往外走:“我们走吧。”

“我冷!我要穿外套!”许梵瑟缩着,无力地挣扎着。

宴观南动作一顿,松开了手。

许梵拿起昨天那件男式黑色长款风衣紧紧地裹在身上,拉链拉到最高,遮住了裙子。

“······”宴观南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

三辆一模一样的迈巴赫组成了车队。朝着郊区宴氏私人医院驶去。

院长提前接到通知,已经领着各个主任医生等在医院大门口。

院长见车停下,上前主动为宴观南开了车门,毕恭毕敬道:“宴先生。”

宴观南下车,为许梵打开了车门。

许梵僵持在车里不愿下车。

“怎么,想要我抱你下来?”宴观南说着伸出手。他眼眸满含笑意,眼神深邃,任何女人与他对视都会觉得沉醉。可许梵只觉得毛骨悚然。

“······”许梵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许梵知道,反抗他只会自取其辱。他闭了闭眼,最终还是迈开步子下了车。

宴观南收回手也不恼,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径直走向院长,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今天来是为了给他打对耳洞,我要经验最丰富的医生。”

“我亲自为这位少爷服务。”院长点头哈腰地回答,眼神忍不住偷偷瞄向站在宴观南身后的许梵。

好一个清冷绝尘的少年,可惜了……

“带路。”宴观南见院长打量许梵,惜字如金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院长连忙应声,在前面引路,宴观南跟上,而许梵几乎是被方谨拽着走向医院深处。

一路上,医护人员都停下脚步,恭敬地向宴观南问好。

许梵被带进一间装修豪华的会诊室,雪白的墙壁,柔软的地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检查床,旁边放着各种金属器械,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芒。

一对钻石耳钉被方谨放在桌上,在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光芒。

院长让许梵躺在检查床上。

许梵眼睁睁地看着院长将耳钉装进耳钉枪,拿着消毒棉签和耳钉枪,一步步靠近。

也许是他比较保守,一直觉得耳钉是女孩子的饰品。好像今天真的打了耳洞,他就真的变成了女孩子。

“放松,很快就好。”院长柔声安慰道,却被宴观南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噤声。

“别怕,我在,一下子就好了。”宴观南低头看着脸色苍白的许梵,握住许梵的手,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骗一只误入陷阱的小兔子,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势。

院长将耳钉枪对准了许梵的右耳。

耳钉枪‘啪’的一声,尖锐的疼痛在耳垂炸开,许梵痛呼一声,身体本能地想要挣扎,却被方谨眼疾手快死死地按住肩膀。

“许同学,别怕,就当被蚂蚁咬了一口。”方谨笑吟吟的,一手禁锢着他的肩膀,将他死死压在了手术床上。

许梵只觉得方谨的手像一座山压过来,骨头都要被他抓碎。

宴观南沉声叮嘱:“方谨,轻一点,别弄伤他!”

一滴血顺着耳垂,溅落在白色的手术床上,猩红的刺目。

太可悲了!

阴茎环,舌钉,耳钉······

自己的身体,却一次一次不由自己做主。

无法抑制的憎恨在许梵心中翻腾。

“好痛!”许梵捂着耳朵红了眼。

耳钉枪又是‘啪’的一声,许梵已经眼眶泛红,含着隐忍的泪光。

方谨终于松开了他,许梵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

他将视线落在宴观南的身上。

仇恨像刀,一笔一划在许梵的心里,写下宴观南的名字。

许梵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看着宴观南的眼,满是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被激怒的孤狼。

宴观南看到许梵的眼神,心中又酸又涩,假惺惺问道:“是院长手艺不精,弄疼你了?”

许梵闭了闭眼,只觉得宴观南一边羞辱自己,一边又惺惺作态,鳄鱼的眼泪真令人作呕。

宴观南用医用纱布擦干净许梵耳垂上的血迹,但有一丝血迹顺着耳钉的缝隙流进去,让纯白无暇的高净度钻石,看起来染上一抹刺目的殷红。

宴观南手腕纤细修长,戴着昂贵的手表,皮肤白皙,指骨的轮廓带着优雅的弧度,摸了摸他的耳垂,漫不经心道:“晚上有一个舞会,一起去挑件衣服。”

许梵的愤怒在触碰到现实的时候,变成了绝望,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反抗宴观南。

无力感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低下头,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他像一个提线木偶,任由宴观南牵着自己向外走,步履蹒跚。

他每一步都走的极为艰难,仿佛有一对沉重的脚链捆在他的双脚上。他踉踉跄跄,双腿发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捂着脸默默流泪。

宴观南看他整个人失魂落魄,竟觉得一颗心被人掐了一下。

他吐出一口气,一把将地上的许梵打横抱起。

身后的方谨快步上前,给他们开了车门。

车队径直驶向当地最负盛名的高端私人礼服工作室。

他们进门的时候,店里已经清场。经理带着所有店员毕恭毕敬地列队迎接,像是迎接帝王的来临。

经理态度极为恭敬:“宴先生,您对于这次的礼服,有什么要求?”

“女士礼服,今晚就要。”宴观南言简意赅,像是在吩咐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明白了,请跟我来。”经理点头哈腰地领着他们走进灯火通明的店铺,

宴观南跟上去走了两步,才发现许梵一脸抗拒地站在原地。

“走吧······”宴观南回头牵起许梵的手,拉着不情不愿的他跟着经理往里面走。

工作室的里面像一个礼服博物馆,玻璃展柜里,各种琳琅满目的礼服刺得许梵眼睛生疼。

经理停在一件蓝色的礼服前,热情地介绍着:“这件礼服的主题是海,一字领的设计模拟海平面,九层裙摆的蓝色深浅不一,随着穿着者走动,各层裙摆像海浪与浪花一样交替若隐若现。用珍珠和钻石模拟飘舞飞溅的水珠。”

许梵僵在原地,脸色惨白,他像个提线木偶,被迫看着这浮华的礼服。

而宴观南的眼前,仿佛已经看见许梵穿上这件华美的礼服的模样。

他眸光灼灼,哑然道:“拿下来,试试······”

经理看着宴观南和穿着男式风衣的许梵,疑惑道:“宴先生的女伴还没到?需要我们派专车去接她吗?”

宴观南将手搭在许梵肩上,低头看着他,眼神冷了下来:“这么大的人,你看不见?”

“······”经理吓得一哆嗦,赶紧点头哈腰结结巴巴道歉:“抱······歉,是我······唐突了,请这位······随我来。”

“我,我不去……”许梵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抗拒的话说得软弱无力。像只被逼到角落的小兽,无力反抗。

他觉得自己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着这件礼服。

礼服店灯光通亮,反衬着他的脸色已然苍白如纸,眼里的泪水不停打转,却强忍着不掉下来。

宴观南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许梵的耳垂,薄唇贴着他的耳朵:“乖,不要让我生气。你不会想看见我发怒的样子。”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不容拒绝,像恶魔在耳边低语。

许梵身体一僵,全身似乎都被点了穴,动弹不得,被宴观南这样推进更衣室。

眼前华丽的灯光刺眼,巨大的镜子像照妖镜一样照出了他的无助和绝望,他无所遁形。

宴观南坐在沙发上等许梵更衣,之间一下一下地敲着扶手。

一向从容不迫的他,竟有些坐立难安,心里像猫抓一样,忐忑得就像等新娘换婚纱的准新郎。

许梵在更衣室磨蹭得实在许久,宴观南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敲击沙发扶手的指头愈发用力。

“宴先生,您的女伴换好了。”工作人员恭敬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宴观南猛地站起身,眼里满是期待和贪婪,像一头野兽终于等来了心仪的猎物。

两名工作人员缓缓拉开帘子。

宴观南猛地站起来,眼里像是燃起了两团火,紧紧盯着更衣室的许梵,眼里只剩下惊艳。

许梵站在台上,局促不安,被迫承受着他灼热的视线,清冷的脸上染上了一层薄红,带着一丝破碎的美感。

聚光灯照耀下,整件礼服都泛着冷感丝光,忧郁的海蓝色衬得许梵肌肤更白,白得像毫无杂质的羊脂白玉,灯光下仿佛透明一般,不染纤尘,整个人仿佛凌波而来的仙子。

一字领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天鹅似的脖颈间没有佩戴任意首饰,却越发显出返璞归真干净的气质。肩若削成,手臂和藕段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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